《最后猎人》
第一章 会魔法的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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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土元素之心吗?那厚实,沉稳的感觉,如潮水般向我涌来。每一个神经都好像被其掩盖了一样,充满了生命力。这是令狐绝修炼魔法15年来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到土元素之心,可这种感觉没保持多久,就被一阵怪叫声打断了。
令狐绝睁开眼,面前站着一个大约20多岁的青年,近2米的身高,配上一张憨厚的脸,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天生的战士。可现在他好像被什么吓着了似的,张大了嘴巴,一脸的白痴相。
“修斯,你怪叫什么呢?”令狐绝有点不快的问道。
“老……大,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很可怕,浑身上下都是漆黑的一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老大。”
漆黑的一片!令狐绝心想:”这应该是感受到土元素之心后,元素的凝聚速度成倍的增加,而自己的身体却一下子无法容纳这么多的土元素同时进入,才会让土元素在身体外不断聚集,以至呈现了肉眼可以分辨的颜色。因为通常情况下,元素的本身是没有颜色的,只有在释放的魔法里元素才会呈现代表其属性的颜色。怪不得不懂魔法的修斯会被吓一跳。
“老大,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一只大手贴上了令狐绝的额头,也打断了他的思绪。
“我没有事,不过倒是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令狐绝感激而略带疑问的看了修斯一眼。因为在他练习魔法的时候,一般都会来这片小树林,而且也特别警告过修斯,没事不要在这个时间来这里找他,修斯也一直没有来过。
“是这样的,我爸叫我们几个分头来找你,说三个月以后四大部落的猎手比赛我爸决定由你带队参加,要你现在过去,长老会要听听你的意见,如果长老会不反对的话,那么由你来决定明年参加的人选。老大,你去了可一定要带上我。”
修斯的父亲是他们部落,也就四大部落之一的红月部落的族长。所谓的四大部落也就是在迷丝达山脉里规模比较大的猎人村庄。这里的人都是靠打猎为生,除了交易必须的生活品以外,基本和外面的世界隔离。四大部落分别坐落在迷丝达山脉的四个方向。
在四个部落的中间则是闻名东琳大陆的魔兽森林,每年四大部落都会派最优秀的猎手进去扑杀级别稍微高点的魔兽,看那一个部落的猎手所猎取的魔兽的级别最高,数量最多,以此来确定四大部落这一年将以谁为首,所以各个部落都很重视这个比赛。
“可我是个外人啊,你父亲怎么会要我带队参加呢,每次带队的不是这个长老的儿子,就是那个长老的外甥,怎么会轮到我?”令狐绝略带怀疑的口气问修斯,虽然知道修斯不会骗他。
“这个我也不知道。”修斯木纳的回答道。令狐绝并不是出生在这个部落,他是村里唯一的一个魔法师凯木老爹从外面市集交易回来的路上拣的,那时候他才几个月大,可是在他身体里却有一种很浓厚的魔法波动,而且是最少见的黑暗魔法。这个黑暗魔法控制着他的大脑中枢,并且在侵蚀着他的脑神经。所以从俩岁开始,凯木老爹就教他各系的魔法,来抵抗黑暗魔法的侵蚀。
到现在为止已经整整15年了,除了凯木老爹不会的光系魔法外,土,火,水,风,气5系的魔法感受力他都已经达到了高级魔法师的水平〈1〉凯木老爹说他有这样的成就除了他的天赋外,那黑暗魔法也帮了他不少忙,因为要抵抗它的侵蚀,各系的魔法总是不停的自我循环,所以也照就了他这个魔法怪胎,因为在这个大陆里,除了传说中的龙族和元素精灵以外,根本没有人一个人能同时修炼三系以上的魔法,连传说中的圣魔导师萨托也只是精通包括光系在内的四系魔法。
令狐绝问过凯木老爹为什么他天生就有黑暗魔法的波动。而且会随着他年龄的增长而随之浓厚。凯木老爹告诉他,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母亲在怀着他的时候受到黑暗魔法的侵袭而没有完全化解,而他母亲本身是一个光属性的魔法师,那股没有化解的魔法就渗透到胎盘里,造就他今天这个样子。凯木老爹自己也只是个中级魔法师,这个猜测是他征求了很多系的高级魔法师后得来的。
虽然这股黑暗魔法让令狐绝没有了各系魔法的排斥性,但因为它牢牢的占据着他的脑神经,所以只要他一过多使用魔法,立刻就头疼欲裂,以至他这个高级魔法师只能使用1-3级的低级魔法。可在这个猎人部落里,他已经是很了不起了。因为猎人需要的是野兽的毛皮,如果使用攻击性魔法的话,会损害猎物的皮毛和肉质。所以这里绝大多数的猎人不修练这种吃力不讨好的魔法,就算有,那也只是简单的防御魔法和医疗魔法。他们注重是的武力,箭术,和身体的灵敏度。
当然也有个别修炼真气的。包括令狐绝,他的真气还是修斯教他的,修斯的父亲是族长,家传了一套红月真气。他因为黑暗魔法的缘故,从小身体就很单薄,修斯就偷偷的把这套真气教给了他,没有想到,10年来,令狐绝的真气修炼已经远远超过了修斯,让他成为红月部落里年轻一辈里最优秀的猎手之一。这也是比他年长的修斯一直叫他老大的原因之一。
“老大,你发什么楞啊。快点走了,我爹还等着你呢。反正你是我们这里最优秀的猎手,谁敢说你没有资格去,我修斯第一个不答应。”修斯看他不出声的站着,以为他怕村里的那些年长的人会有意见,所以在他身边大声的说道,还一边挥舞着那壮的像原木一样的胳膊〈2〉。
令狐绝笑了笑,拍了拍修斯的肩膀说,“好,走,有你这样的兄弟我还怕什么呢?”
修斯抓了抓脑袋,憨厚的笑了。
1.在东淋大陆上,魔法师分为见习魔法师,低级魔法师,中级魔法师,高级魔法师,大魔法师,魔导师,和传说中的圣魔导师。低级魔法师,可以释放1-3级魔法,中级可以释放4-5级魔法,高级可以释放6-7级魔法,大魔法师可以释放8级魔法,魔导师可以释放9级魔法,至于传说中的圣魔导师可以释放禁咒。魔法师按照自己可以释放的魔法来衡量自己的级别。
2.原木,是米丝达山脉里的一种树木,坚硬,粗壮。
第二章 猎手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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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令狐绝和修斯回到部落的时候,在部落议会的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特别是年轻人。修斯在部落里的人缘一直不错,一进部落就马上有人给他打招呼,不仅仅因为他是族长的儿子,修斯直爽,憨厚的性格更受这些猎人们的欢迎。令狐绝呢,可就惨点,除了几个和修斯一样称他为老大的年轻人以外,在这个部落里基本属于那种不受欢迎的人,除了因为他的性格不太爱说话,不容易接近以外。更主要是他的外貌,1米85的身高,近乎完美的身材,一头飘逸的黑发,在背后看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可是那该死的黑暗魔法却在他的脸上笼罩了一层淡淡的黑色,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有点冷酷,面目也有点模糊。不过修斯等几个跟他交好的年轻人却说他身上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让人心甘情愿的服从,所以他们几个从小就叫他老大,准备跟他混饭吃。
“老大,你怎么才来啊,族长都等急了,快点进去啊,长老们都等着你呢。”一个年轻人边说边从人群中钻了出来。他叫图苏,也是令狐绝的好兄弟之一,你别看他瘦的跟猴精似的,在他们部落的好手里面,图苏一定排在前10位啊,尤其在速度和灵敏度上,连令狐绝也自叹不如啊。
令狐绝跟他笑了笑,自顾自的走上了竹楼,除了族长和长老,只有被召见的人才能上去,所以修斯和图苏只能在下面等。还没有等他进房间,就听见里面有人在大嚷,仔细一听,是西墨长老“我不同意让令狐绝带队是参加,一来他年纪太轻,才18岁,没有带队的经验,我们不能把我们族最好的猎手交给一个乳臭未干的人去统帅,再说他也不是本族人,按照以往的惯例,带队参加四族猎手比赛的人将被看作族长的继承人。虽然这样的继承人不止是他一个,但我们不能给一个外姓人这么一个机会,所以我反对令狐绝带队参加。”
“话不能这样说。”透过开着的窗户,令狐绝看见凯木老爹站了起来,“虽然阿绝很年轻,但大家都应该看到,每年的秋狩阿绝得到的猎物远远的超过大多数的年轻人,这并不表示他的身手要比族里其他的年轻人要好,而是他有头脑。去年,就一个小小连环套的陷阱就扑获了6只麋鹿。我们族已经5年没有获得冠军了,族里的人,和外族的人怎么看我们?我们不是缺少好的猎手,而是缺少一个好的带头人。再说,阿绝是我从小带到大的,也不能算是外人。你说呢?族长。”
因为凯木老爹是村上唯一的魔法师,平时威信也比较高,再说这俩年的成绩也实在太丢人,而且带队的不就这个长老的儿子,就是那个长老的外甥,大家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把眼光看向坐在厅中央的一个年约40多是岁的中年人,他就是红月部落的族长,修斯的父亲修达。
他看了看窗外,不动声色的说,“阿绝,你也别躲在外面了,进来,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令狐绝整了整衣服,走了进去,向凯木老爹微微的点了点头外,转身向族长,和在座的8个长老鞠了个躬。静静的说道,“我今年才满18岁,一直没有机会代表族里参加四族比赛也深以为憾,但是如果让我带领族里的人去参加,我怕自己难当此大任,还是请族长另外选人。”
大家都没想到他会拒绝,一下子反而静了下来。好的猎手最需要的是别人的肯定,能带领族里其他的猎手去参加四族比赛,这对每一个想成为英雄的猎人来说,都是一个极大的诱惑。
族长笑了笑,站了起来,走在窗户边,背着身子对令狐绝说,“阿绝,我相信你的能力,也相信你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可是我希望你能向族人证明,向所有相信你和不相信你的猎手证明,你能给我们红月部落带来一个猎手部落应该有的荣耀。这是你的责任,也是你的义务,你愿意吗?”
“我愿意,如果可以,我会用生命换取荣耀。”虽然令狐绝不是个冲动的人,也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在坐的长老的后辈们实在没有什么好的人选,族长也不会选他,但他还是被族长的话说的热血沸腾。
“好,这才是红月的骄傲,不过为了证明你有能力带领族里的好手参加几个月后的四族比赛,我希望你能接受全族猎手的挑战,怎么样?”修达族长转过身,看了看他。
令狐绝心想,“怪不得刚才几位长老都没有什么大的反映,原来早就计划好了,不愿意让我率领直说好了,搞什么全族挑战呢。不过他还是很理解族长的苦衷的。到了这个份上,也不能服软。再说不让那些跟着他去比赛的猎手们见识一下他的功夫,恐怕到时候也很难服众。于是他很干脆的答应下来了。
〈四族比赛除了比那个族猎的魔兽的数量多,级别高以外,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四个族之间的猎手比试的成绩也决定最后的结果,所以带队的人不但要有智,而且更要有勇〉
第三章 红月箭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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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天早上,凯斯,图苏,还有令狐绝的另外两个好朋友,西素和西罗两兄弟就一早来到他家。刚好凯木老爹昨天晚上就给族里一个被魔兽抓伤的猎手疗伤去了,一夜没有回来,这下好了。凯斯不由他多说,拉起正在穿衣服的他就往外走。嘴里还一边嚷嚷,“老大,我还真佩服你,今天是你接受全族挑战的大日子,亏你还这么慢吞吞的。”
图苏更是在旁边煽风点火,有一句没一句的说道,“木头,那你就不懂了,老大这是胸有成竹,大将之风,那像你,屁大的事都象天要塌了一样。不过老大啊,就算你再有把握,你也要照顾照顾我们做小弟的心情……拜托,老大,你走快一点啊。”
这时西素也走到令狐绝的旁边来,他和西罗是孪生兄弟,长的一模一样,一样的细高个,一样的金色长发,一样的不说话酷酷的样子,一样的受族里女孩的欢迎,要不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也实在很难认出那个是西素,那个是西罗。西素走到跟前说,“老大,今天也没有谁可以真正和你较量的,唯一要注意的就是西墨长老的外甥,去年的带队者,西亚。要不是去年辛晶部落的首领出奇的强,他也不会只屈就第2名。失败后他更是去了明思帝国〈1〉游练。最近才回来,想必比去年更强,老大,你一定不能大意啊。”
西亚,族里最年轻的带队者,23岁就带领族里的人参加了俩年的比赛,虽然最后都败于辛晶部落的法思。不过他的水平任何人都不可小视,去年已经达到了中级战士<2>的水平,想必这一年在外的修炼一定让他进步了不少,确实不可小视啊。令狐绝暗暗的想,若有所思的向西素点了点头。
“西素,你怎么长别人威风啊,你也不看看我们老大是谁?我早就看西亚不顺眼了,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样子,老大,这次你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不用给我面子。”图苏还是不停的在令狐绝身边吐着口水。
当他们四个人来到族里平时的练武场的时候,已经黑鸦鸦的站满了人。除了一年一度的春祭外,令狐绝长这么大还真没有见过什么时候族里会同时出现这么多的人。足有3,4千人。大家都很随意的围成一个圈,中间留出了一块很大的空地,看见他们四个过来,很自然的让出了一条路。看着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眼光,令狐绝刚才有点紧张的心情竟然完全的放松下来,抬起头,大步的向场中央走去。
族长看见令狐绝走进空地,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来到他的身边,回顾了一下四周,大声的说道,“昨天族里长老会一致通过,让阿绝代表我们红月部落率领我们族中的猎手参加三个月后的四族比赛,可是阿绝年纪太轻,很多族人怀疑他是不是能挡此任。于是今天我们就举行这个比武大赛,任何对阿绝能力有怀疑的人都可以上前向他挑战,如果谁真的胜了阿绝,那么谁是这次四族比赛我们红月部落的代表,大家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几千人同时大声的回答道。
“还有几点需要补充一下,比赛的内容由挑战的人提出,经长老们同意就可以。至于比赛的形式由我来决定,现在要挑战的人请先站到场地中央来。”
修达族长刚说完,原本鸦雀无声的场地开始变的熙熙攘攘起来,你推我,我推你,却没有一个人出来。虽然令狐绝在族里的人缘不是很好,但他的实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在13岁的时候,**杀死了3级磨兽独眼魔狼<3>,15岁的时候更是设计杀死了5级魔兽火豹。其他野兽更是不计其数。虽然大家平常都没怎么较量,但要跟他实对实的,他们都还要估量估量。
“既然没有人出来,那我来好了。”从人群中钻出一个20多岁的青年了。一头金黄色的头发,一张飘逸而俊秀的面。在配上那180的身高,惹的周围的少女们一阵尖叫。
“凯诺,凯诺!”
“好,凯诺,那你准备比什么呢”一个长老大声的问道。
“拳脚,刀剑,我自问比不过阿绝,我想比弓箭”凯诺很老实的回答道。
长老们和族长商量了一下,不一会一个族人拿来了俩个箭靶,挂在200米远的原木上。
令狐绝走了过去,来到离凯诺不远的地方,旁边的族人立刻递给他们俩支一样的弓和三只箭。
“谁先?”凯诺笑着问道,那潇洒的神态跟令狐绝那黑雾般的脸成鲜明的对比,又惹的旁边的少女一阵尖叫。
“你”令狐绝冷冷的回答道,除了对凯斯等人外,他很少对人多说话,虽然他对凯诺的印象也不错。
“那我不客气了”话音刚落,见凯诺走到大约离箭靶150米的地方,一伸手就把三枚箭搭在弦上,一声大喊,只见三只箭如闪电般飞向箭靶,“叭,叭,叭”三声,三只箭几乎同时穿过红心,射到原木碰落在地上。周围立即响起了一阵欢呼声,令狐绝也不由暗自佩服。虽然对优秀的猎手来说。一箭三星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要控制的象凯诺这样准头,力道,速度的却不多见,真不愧为部落里数一数二的神射手。
等欢呼声渐渐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眼光也注意到令狐绝身上时。却看见了一件很奇异的事情,在令狐绝的身上竟然隐约的泛着红光,齐肩的长发无风自动。令狐绝慢慢的举起手,搭了一枚箭在弦上。“嘣”的一声,那只箭竟然出乎意料的很平淡的射了出去,速度和力道跟修诺比简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老大怎么回事啊,是不是太紧张了,怎么会这样呢?”场外的修斯一边说,一边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图苏的手。
“不,老大一定有他的道理。啊,要死了,死木头,你干嘛这么用力握我的手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这时,令狐绝接连射出了第二枚箭,第三枚箭。第二枚箭的速度和力道跟第一枚比起来那可好实在太多。但没有人能看清他是怎么射出第三枚箭的。只看到让这些优秀的猎手们一辈子都不能忘记的一幕,第二枚箭追上快要力尽掉下来的第一枚箭,并且把它撞的粉碎,那第三枚箭追上了第二枚箭。也同样把它撞的粉碎,然后穿过红心,:“铮”的一声扎在原木上。
1,明思帝国就最靠近迷丝达山脉的人类国家,原则上讲四大部落都是属于明思帝国,但是由于四大部落地处偏僻,和帝国也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
2,高级战士,在东琳大陆,人们都除剑士,骑士外的所有武士称为战士。战士可以分为普通战士〈不修炼真气〉,初级战士,中级战士,高级战士,和圣战士几种类别。
3,魔兽,是指有特殊技能,或者会天赋魔法的野兽,低级别的魔兽是没有智慧的,但高级别的魔兽是有一定的思维能力。魔兽按照其的厉害程度可以分为9类,越上面越厉害啊,至于传说中的圣兽者不在此列。
第四章 武场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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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惊呆了,这样的箭术别说看见,就是听都没有听见过。作为猎人,他们都有一身不俗的箭术,当然知道其中的难度。先别说这三枚箭用劲的巧妙,就是光要撞碎射出的箭就没有几个人能办到。于是,轰雷般的欢呼声在令狐绝的耳边响起,猎人最崇拜勇士,所以连平时并不这么讨人喜欢的令狐绝也受到了帅哥级的待遇,而他却依然沉浸在刚才射箭时那种奇异的感觉里。红月真气顺着手指的经脉与搭上弦的箭紧紧的连了起来,所以射出的可以说根本不是箭,而是他身体里的一股真气。以前令狐绝从来没有用这样的方式来射箭,所以连他自己都陶醉了。这就是后来令狐绝威镇四方的红月箭技的雏形。
“刚才长老会一致通过,这场比试令狐绝获胜,现在还有谁要挑战的,请站出来。”族长看欢呼声有点小了,就站起来说道。
看了令狐绝刚才的箭术,本来还犹豫要不要下场的人,都决定放弃了。就在这个时候,从场外走进来一个也是20多岁的青年,短短的栗色头发,一张似乎永远不会笑的脸上挂着一道从眼角一直到嘴唇的浅色疤痕。奇怪的是这条疤痕不但没有减少他的帅气,反而让人感觉到一种压抑的霸气。“我,西亚,希望用我手中的剑来证明谁才是红月部落最优秀的猎手。”场外又是一阵欢呼,可比刚才修诺的时候小的多,看来西亚和令狐绝一样也不怎么讨人喜欢。
西亚拿着剑慢慢的向令狐绝走来,西素也把刀借给了阿绝〈因为令狐绝的刀不如他的好〉,令狐绝拿着刀,轻轻的划着地面,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喧闹,静静的看着族里俩个最优秀的年轻猎手一步步的靠近。
“呀!”只见西亚大喝一声,急速的向令狐绝冲去。那原本背握的剑也朝令狐绝的胸口刺去。猎手的战技讲究的实用性,很少有特定的招数,讲究的就是快,准,狠。因为很多时候跟野兽讲招数那是浪费。只见令狐绝,轻轻的往右挪了挪,手中的刀顺势朝西压砍去。西亚也不等招数用老,用剑压上令狐绝的刀,使劲一晃,趁令狐绝的刀被荡开,空出中门的时候,右脚不可思议的从另外一个角度向令狐觉的胸口踢去。令狐绝急退,身子出乎意料的打了转,反手向西亚的剑砍去。
西亚暗暗心惊,他从来没有和令狐绝较量过,但从刚才试探的几下来看,功力并不在他之下,看来如果不把在明思帝国历练时从一个无名老人那里学来的新招数使出来的话,今天想胜看来是不太容易,主意打定,西亚一咬牙,顺着令狐绝反转的刀急速的后退。在大约离令狐绝4米的地方,站住身影。
令狐绝心里也暗自赞叹,虽然刚才只是试探下的交手,但西亚的速度和力量都是他在这个族里见过的最强的人,看着西亚站在那里,那远比平常的剑来的细长的剑斜指着天空,嘴里念念有词。令狐绝也不仅把红月真气提到最高点,那隐隐的红光又开始在他的身上闪烁。
“炎龙破”只听到西亚大喝一声,那细长的剑竟然变的通红,然后用力的向令狐绝劈了过来。一道灼热的火光直接向令狐绝的头顶上飞去。
“魔剑术”站在旁边观站的西素长老按不住惊奇,大声的叫了出来。
令狐绝根本没有想到西亚会是一个魔剑士,而且在此以前他也没有见过魔剑士,只是在修炼武技的时候听族里的老猎手说起过。说大陆上有一种人可以用单一的魔法混合在剑术里施展以增强威力,这样的人被称谓魔剑士。可没想到西亚竟然是个火系的魔剑士。
令狐绝看着向他奔涌过来的火柱,竟然有点措手不及的感觉。心想,“用速度躲开是来不及啊,看来只能用魔法了。”
“水之涟漓,护”令狐绝第一次在族人面前使用魔法,因为他的精神力已经达到了高级魔法师的水平,所以使用低级的水系防御魔法不需要念很长的咒语。只见他的身体的四周出现出现了淡蓝色的波纹,以他的身体为中心组成一个结界。那奔腾的活龙一下子就撞到了这个结界上,发出“轰”的一声。火龙和水纹同时消失。身处中心的令狐绝可没有那么好受,西亚的炎龙破并不是他这个临时使出的3级防御魔法可以抵抗的,令狐绝只觉的胸口一阵闷热。可他还是面带微笑笔直的站着,那飘起的长发,配着仰起的脸。那一股天生的霸气让站在四周的人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对站在对面的西亚来说,令狐绝的气势逼的他竟然想放弃自己的剑投降,这对心高气傲的他来说是无法忍受的。
西亚再次举起了剑,这次他没有用魔剑术,只是用他本身的斗气〈1〉急速的向令狐绝冲去,因为他知道对一个魔武双xiu的来人说,魔剑术是没有太大威胁的,但他不知道其实刚才的炎龙破已经把令狐绝伤的不轻,不过这主要是令狐绝缺少和魔剑士做战的经验。
令狐绝看着冲过来的西亚身上那隐约的蓝色斗气,知道他也已经接近高级剑士〈2〉的水准,不能小视。令狐绝赶紧调动全身的红月真气,透过手上的经脉,传到西素借给他的刀上。只见长刀立刻变的通红。令狐绝大喝一声,长刀如风般向西亚劈去。西亚由于速度过快,来不及躲闪,只能举剑硬挡。可他忘记了细长的剑怎能挡住灌满真气的长刀。只听见“乒”的一声,西亚的剑断成俩截。刀也在离西亚头顶几寸的地方停住了,那散发的刀气削断了几根头发。慢慢的飘落。
1,斗气,斗气其实是体内真气的外发,能抗拒魔法,也能减小物理攻击时自身所受的创伤。但斗气是真气修炼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才会出现的,也有其特定的颜色。高级战士:是其本身真气的属性,譬如令狐绝红色,西亚蓝色。狂战士:银色。圣战士:金色。
2。剑士,是脱离了战士后的另一种武士的称谓,这种武士的武器都是剑,他们和战士一样有自己的的类别。就是初级剑士,中级剑士,高级剑士,大剑士,圣剑士。
第五章 猎鹰小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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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输了”西亚说完这句话,扔掉了手中的断剑,黯然的朝场外走去。那进场时不可一世的神态已经荡然无存。
“等等。”令狐绝在后面叫了他一声,他知道对于像西亚这样心高气傲的人来说,这个失败的打击是很大的。如果不能让他尽快的从这个失败的阴影中脱离出来,那对他以后的修炼是很不利的。“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输吗?其实我们俩个的水平差不多,你输在你没有勇气面对失败,所以你急于求胜,以至心浮气燥,才给我击败你的机会,你想想,这个世界上谁可以一开始就无敌呢?只有现在无数的失败,才能造就以后不败的神话。西亚,如果你还是个猎手,那么请拣起你的剑,用这把断掉的剑来证明你。西亚,将会是红月部落,乃止东琳大陆一个不败的神话。”
听到令狐绝这些话,西亚停住了脚步,转过身,俩眼死死的盯着站在他面前的令狐绝。他实在搞不懂,一个18岁的年轻人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他知道令狐绝说的是对的,可他真的有勇气弯下腰去拣那把断掉的剑吗?他不知道。令狐绝也看了看回过身的西亚,然后对他笑了笑,弯下腰,把剑拣了起来。再走到西亚的身边,轻轻的把剑放到了西亚的手里。然后又笑了笑。
西亚惊呆了,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像令狐绝这样长不怎么样的人笑起来会这么好看。而且笑的他想哭。
这时候,修达族长也走了出来,对着四周说,“这场比试阿绝又胜出了,不知道还有没有人愿意下来向阿绝挑战的。如果没有的话,那么我将代表长老会宣布阿绝为三个月后四族大赛我们红月部落的代表。任何人不得有疑义,最后问一句,还有没有人,有没有人啊?”
看着西亚如此快的落败,那些本来还有些战意的人都打消了下场的念头。
修达族长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什么动静,就走回去和几位长老商量了一下,然后走到我和西亚的身边,大声的说,“现在我代表长老会宣布,令狐绝将带领我们族的猎手们。参加三个月的四族大赛,相信他可以给我们部落带来新的荣誉。”
修达族长的话刚落,四周就响起了一阵欢呼声。虽然令狐绝在族里的人缘不怎么样,但猎人向来性格直爽,喜欢就是有真本事的人,看了令狐绝刚才的表现,族人都把明年夺冠的希望放在他身上,一泄5年来一直输的窝囊气。特别是图苏,修斯等人,更是跳啊,抱啊的。因为他们知道,只要老大带队了,没有理由不带上他们的。
西亚看着四周沸腾的人群,又看了令狐绝一眼,开始慢慢的往外走。
“别走,西亚。”令狐绝赶紧拉住了要溜的西亚,然后说,“留下来,帮我,我需要你的帮助。”
西亚惊讶的看着令狐绝,可他看见的是一张充满真挚的脸,虽然这张脸上布满了黑色,但他还可以深刻的感受到其中的真诚。西亚感觉自己的眼眶湿了,他知道自己不能拒绝。
令狐绝看到西亚这个样子,急忙把拉着衣服的手松开,然后紧紧的握住了西亚那已经有些颤抖的手说,“我们会是最好的兄弟,相信我。”西亚看着令狐绝,也用力的握了握令狐绝的手。〈从此以后,西亚就成了令狐绝的影子之一,不管在以后多艰苦的岁月里,他总是一句话都不说的跟在令狐绝的后面。直到他被加封为天落王朝四大元帅之首的典礼上,他才对圣王令狐绝说了一句话,“我从不吝啬为你死,那是因为你是第一个握我手的人,第一个叫我兄弟的人。”
过了很久,令狐绝才摆脱沸腾的人群,和西亚,修斯等人回自己的家,一路上图苏更是贴在令狐绝身后不解其烦的问道,“老大,你什么时候学会的魔法啊,我怎么不知道?还有你刚才的箭术怎么回事啊?还有你打算都挑选谁参加三个月后的比赛啊,可千万别少了我。老大…”
令狐绝回过头冷冷的看了图苏一眼,吓的图苏马上闭了嘴,因为他知道别看老大平时挺好对付的,可谁要惹他发毛,那绝对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刚进家,令狐绝就马上让西亚等人坐下说,”还有三个月就要参加比赛了,人选的事就交给西亚处理。最好都是修炼真气的,如果实在没有,就让修斯把红月真气传给他们。刚才我已经向族长请求了,他同意把红月真气传给这次参加比赛的猎手们。”说完他看了看修斯,修斯点了点头,反正老大说什么,他做什么。
“西亚!”令狐绝扭过头对西亚说,”人选的名单你俩天内要交给我,尤其是那个修诺,一定要让他参加,我们需要这样的神射手。”
西亚点了点头,虽然年轻人在一起一下子就能混熟,可是当这么多人在一起,西亚还是不太习惯说话。
令狐绝又看了看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的图苏说,“图苏,以后在人多的时候尽量不要和我开玩笑,因为这次参加比赛包括我在内的本族猎手一共有25个人,我年纪最轻,要率领这些比我年纪大的猎手们,必须要有一定的威严,不过在家里的时候除外。”
图苏一听这话,马上就有精神了,抬起头说,”老大,这个我知道,我之所以刚才没有说话,是在考虑一个问题。”
西罗打趣道,“你这个猪脑袋也会考虑问题?”
图苏白了西罗一眼,然后接着说,”我想应该给我们的队伍取个名字,这样即方便称呼,也更方便管理。”
令狐绝一听,马上高兴的说,“好主意,那你有没有想到什么好名字啊?”
图苏搔搔脑袋,尴尬的说,”坏的很多,好的暂时没有。”
一直没有说话的西素这时插话说,“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也想出了一个名字叫猎鹰小队,不知道老大你意下如何?””猎鹰小队,猎鹰小队!”令狐绝念了俩遍,在坐的西亚,修斯等嘴里也念念有词。
“好”令狐绝大声的说道,”以后我们的队伍就叫猎鹰小队,我相信这个名字会随着四族比赛而飘扬整个迷丝达山脉。西亚,修斯,图苏,西素,西罗,让我们一起为这个名字努力吧。”
西亚等人看着意气纷发的令狐绝,禁不住站起身来说,“我,西亚<图苏,修斯,西素,西罗>将以伟大的创世神阿修莫的名义起誓,一生为猎鹰小队的荣誉而战斗。”
第六章 猎鹰小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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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天后,令狐绝和西亚,修斯等六人来到了上次比试过的地方,准备向大家宣布这次参加四族比赛的人选。村里的绝大多数的猎手们已经早早的等在那里了,毕竟能代表自己部落参加四族大赛,对一个长年生活在山里的猎手们来说,也是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场地的中央早就搭好了一个高3米的木制站台,这是图苏的主意,说猎人小队成立需要有一个仪式,不能过于草率。令狐绝想想也有道理,也就同意了。
六个人穿过人群,走向楼台,令狐绝走在最前面,一身黑色的猎装,衬着那黑色的长发,要不是那笼着黑气的脸,令狐绝绝对是个一流的美男子。跟在后面的西亚等人却穿了一色的狼皮短装,这5个人虽然高瘦不一,但却给人一种和谐的感觉。合着令狐绝的潇洒,给人一种特殊的霸气。这是西素的主意,他认为猎鹰小队应该有自己统一的着装,才不会让人有一种乌合之众的感觉。于是他们几个商量一下,就决定统一的改穿狼皮短装。
令狐绝等人上了楼台,下面的围观的族人们已经停止了私语,都静静的看着这几个族里最优秀的青年猎手。令狐绝向西素点了点头,西素会意的走上前,大声的说道,“大家静一下,下面我们令狐队长将宣布这次参加四族比赛的人选,听到自己名字的请走上前。”
“令狐队长?”大多数人正在为这个新名词迷糊而相互询问的时候,令狐绝走到了站台的前沿,只见令狐绝深吸了一口气,体内的红月真气加速的运转,一股冰冷而又浓厚的杀气从他的身上飘出,一刹那,台下站的猎手们都感到一丝的寒气,不由自主的抬起头看着令狐绝,在他们的感觉里,令狐绝已经不在是个族里年轻的猎手,而是他们的统帅,一个能带领他们杀死任何魔兽的英雄。
“我,令狐绝,以创世神阿修莫的名义起誓,将带着我们部落最优秀的猎手兄弟们,用生命来维护和索取应该属于我们的荣耀。从今天起,凡是和我一起参加四族比赛的猎手们,你们已经是一个战士,一个为部落荣誉而战的战士。,你们愿意吗?”
“我们愿意!”被令狐绝气势所感染,言语所沸腾的猎手们都挥舞着手中的武器的大声的回答道。
“现在我宣布参加比赛的人选,我希望每一个上台和没有上台的人都请记住,红月部落从今天起就有了一支为部落荣誉而战的队伍,那就是猎鹰小队。,凯诺,修鸣,图朋……”
被点到名字的猎手们都兴奋的走上了站台,那些没有点到名字的则以羡慕的眼光看着走上台的同伴们,他们已经深刻的感受到这次参加比赛一定不会空手而回。因为这次有一个谜一样的带队者,令狐绝!!
当其他的人渐渐的散去,留在站台上的则都是猎鹰小队的成员。令狐绝看了看围着他的那些平时也很熟悉的年轻猎手们说,“不管我们以前曾经是什么关系,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们的队长。我需要你们的勇敢和智慧,更需要你们的真诚和友谊。我会尽可能的在最短的时间内培养我们之间的默契,当然这也需要你们愿意?请你们大声的回答我,你们愿意吗?”
“我们愿意!”包括西亚在内的24个人同时的把手举了起来,握紧拳头,大声的回答道。
令狐绝看着站在他身边的这些兄弟们,也把手举了起来,从此,圣王令狐绝有了第一只属于他的队伍,猎鹰小队。在后世无数个史学家的笔下,猎鹰小队成为了忠诚和勇敢的代表,有人说没有什么可以阻止猎鹰小队前进的脚步,那怕死神,也没有什么能让猎鹰小队背叛圣王,那怕生存!
第七章 魔兽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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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鹰小队从成立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月了,在这一个月里,接受令狐绝训练的年轻猎手们可是度日如年,每天一大早,他们全被令狐绝叫起来,连早饭都没有吃,就来到部落后面的小树林里修炼真气。一直到中午才回来。中午匆匆的吃过午饭,就又被集合到练武场上接受实战训练,由西亚,修斯等人轮流和他们喂招。直到累趴下为止。晚上更是出奇,要不动不动的在草丛里,或者树上待上一个时辰。这样的日子刚开始的时候也有几个人受不了想偷懒,被令狐绝发现后给了他们俩条路,要嘛主动要求离开小队,要嘛明天自动的加强训练强度。年轻的猎手最怕的是被别人看不起,要是离开了小队,那么以后在部落里还怎么抬头做人!所以只好乖乖的加强训练。当然,除了在训练的时候令狐绝那冒黑气的脸和似乎可以看透人心的眼让人害怕外,平时到比以前更健谈,也更容易相处了。
幸好这样的日子没有保持多久,这一天,令狐绝叫人把正在训练的西亚,修斯等人叫到了他家“西亚,小队的训练已经上了轨道,你只要稍加点拨就可以,我准备出去一下,作为小队的副队长,我希望在我回来的时候,你可以让我看见一支全新的猎鹰小队。”令狐绝看着比他年长却一直在后面默默支持他的西亚说,西亚轻轻的点了点头,对于令狐绝,对于这个即像他弟弟,又像他兄长的人,他只有服从,从不多问。
可修斯不一样,他的心里是藏不住事的。急忙问道,“老大,你要去那里啊?”
令狐绝回过头来笑着对大家说,“我想去魔兽森林一趟,以前每次去那里打猎,都没有深入,现在既然要在那里比赛,我想有必要去看看那里的地形。大家认为怎么样?”
西素想了想回答说。“老大,去是一定要去的,可你一个人去好象少了点,要不要带上我们其中的几个呢?”
修斯,图苏,西罗加上后来加入的凯诺马上都吵着要跟去,特别是图苏,一听有机会可以不训练,可以跟老大出去,马上就一副谁跟我抢我就跟谁拼命的架势。
令狐绝摆了摆手说,“这次我打算一个人去,一是因为我只是去考察地形,人多了也没有用,二是除了西亚,西素外,大家的实力都需要这段时间内尽快提高,修斯,图苏,西罗,凯诺,你们听好了,在我从魔兽森林回来后,我希望你们都达到高级战士的水准,如果谁敢偷懒,别怪我当老大的到时候不给你们面子。“看到令狐绝的脸黑了下来,修斯等马上一个个的不说话了。
西亚走上前来,握住令狐绝的手说,“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明天!大约1个月后回来,这里都交给你了。”令狐绝握着西亚的手,对他点了点头,西亚也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令狐绝就一个人悄悄的上路了,一路上风餐露宿,倒也逍遥快活。说实在的,令狐绝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本来在平常的猎手脚下,最起码走半个月的路程,令狐绝七天就到了魔兽森林的边缘。
魔兽森林对于大陆上很多人来说,是个神秘而恐怖的地方。到处是高大的树木,连绵不断,除了那时不时冒出来的魔兽外,森林里的瘴气,毒草,也让一般人望而却步。
可令狐绝不是一般人,只见他背着一个装满干粮的包袱,迅速的在林间移动。密布的树木和遍布的沼泽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因为这还是森林的边缘,也没有什么特别厉害的魔兽,所以令狐绝更是随心所欲的舒缓着身体上每一个部位,时不时的还来一个惊险动作,或许也只有在此时,令狐绝才流露出一个18岁少年应有的顽皮和天真。
令狐绝突然停了下来,目光冷冷的盯着前面的草丛。他从小对未知的危险就有一种特别的敏感,自从修炼了红月真气以来,这种感觉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果然,不多久,一只7级魔兽蝎尾狮就从草丛里钻了出来,俩只绿幽幽的眼死死的盯着令狐绝。
令狐绝心里苦笑的想,“看来自己的运气还不是普通的好啊,在森林边缘都会遇到7级魔兽。”可想归想,令狐绝不敢大意,拿出随手携带的短刀,身子曲成弓形,身体内的真气急速的运转,做好战斗的准备。
可那只蝎尾狮只是在他面前站着,俩眼死死的盯着令狐绝,好象没有冲过来的意思。
令狐绝觉的有点奇怪,因为不管再这么聪明的魔兽,都有战斗的本能,不会像这样只是简单的站着,“莫非它是只被驯养的魔兽。”令狐绝心想!〈大陆上有人专门饲养魔兽,来增强自身的战斗力,这样的人被称谓饲养师,一般饲养师都是为王族,和贵族服务啊,在民间并不多见〉于是,令狐绝轻轻的挪动身体,做出一副进攻的准备,果然,那蝎尾狮大吼一声,在扬起的狮头上令狐绝清晰的看见了饲养师留在它身上的白色印记。令狐绝不禁有些放松,因为被饲养的魔兽如果没有主人的命令,只要你不去招惹它,它是不会主动进攻的。
令狐绝放松了突起的肌肉,准备继续前进,虽然他对被饲养的魔兽会在这里出现很好奇。这时候一种奇怪的声音传了过来“咭咭咭”,那本来站着的蝎尾狮竟然毫无预兆的张开大嘴,向令狐绝扑了过来。
第八章 魔兽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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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绝冷静的看着蝎尾狮向它扑来,等到蝎尾狮扑到身前的一刹间,整个身子向后倒,蝎尾狮巨大的身体带着一阵腥风从令狐绝的上面掠过,令狐绝随势后退到10米开外,抽出了刚才已经收起的刀。令狐绝有点紧张,但他并不害怕,他知道蝎尾狮最厉害的招数在它的尾巴上,除了能喷射溶解度很高的毒液外,还能放射类似连环闪电的电系魔法。
蝎尾狮不愧为上级魔兽,一击不中外,马上停了下来,用俩只巨眼仔细的观察令狐绝的举动。或者它也意识到眼前这个看似瘦弱的异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对付。它不动,令狐绝也不动,对于一个优秀的猎人来说,永远要比野兽更有耐心。令狐绝一边运转着红月真气,一边感受着周围的魔法元素,准备在需要的时候使用魔法。因为跟7级魔兽蝎尾狮比力量和速度那简直是在找死。
蝎尾狮不动,令狐绝也不动,这时候那奇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咭咭咭”
蝎尾狮似乎有些不耐烦了,那翘起的如蝎子般一节一节的尾巴急速的颤抖着,发出嗡嗡的响声,令狐绝一看不妙,知道蝎尾狮要使用魔法,赶紧用力的一扭腰,那身体尽量的挪到另一边,果然,从蝎尾狮的尾巴上射出了几道白光,一道白光把令狐绝刚才站的地方射了一个大洞,另几道白光好象有眼睛似的追着令狐绝就过来。
“气之加速,移,”令狐绝给自己的身体施了一个3级的气系加速术。原来灵敏度已经极高的令狐绝这下更了不得了,只见他急速的在各种高大的树木间腾跃,翻转,那几道白光都恰恰的从令狐绝身边掠过,射在了身边的树木上,冒出几股黑烟。
蝎尾狮有些抓狂了,大吼一声就向令狐绝扑了过来,那钢鞭一样的尾巴横扫令狐绝的腰间。令狐绝用起全身的红月真气,向蝎尾狮的尾巴砍去。只听见铮的一声金铁相撞的声音,蝎尾狮仿如未觉,那利抓掠过令狐绝的肩膀,带出几道血槽。令狐绝一咬牙,一声不吭,调转刀尖只向蝎尾狮的腹部划去。短刀在蝎尾狮的腹部留下了长约一米,深约6。7厘米的伤口。蝎尾狮猩红的鲜血喷了令狐绝一脸。蝎尾狮悲吼一声,竟然穿入草丛,仓皇逃去。
对于猎人来说,不会放过任何受伤的魔兽。尤其是这个魔兽还刚刚重伤过自己。令狐绝草草的包扎好伤口,立刻顺着蝎尾狮留下的血迹追了过去。
大约追了3,4百米的距离,令狐绝看见那只蝎尾狮伏在一块空地上,旁边正有个人给它疗伤。在不远处还搭着俩个帐篷。只见那个人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高高瘦瘦的,一边给魔兽疗伤,一边嘴里还不知道在念叨什么,因为距离还比较远,所以令狐绝不能听清楚。令狐绝慢慢的压低身子,悄悄的潜了过去。
这时候从帐篷里又走出一个人来,大约40多岁的样子,矮矮的,穿着一件高级魔法师袍,他走到那个正在给蝎尾狮疗伤的人身边说,“休特,刚才是怎么回事啊?你的魔兽怎么受伤了?”
那个人回个身来,令狐绝才看清他的面貌,一张瘦瘦的马脸上找不到一点的肉,俩只眼睛阴森森的亮。对着刚才出来的魔法师说,“莫尼,是这样的,刚才我叫摩可去外面巡查,没有想到它真的发出吼叫通知我外面有人。我就指使它杀死外面的人,谁知道那个人挺厉害,摩可反倒自己受伤跑了回来。”
那个矮矮的魔法师听了立刻紧张起来,回顾了一下四周说,“会不会是精灵女王派人追来了。”
那个休特想了想回答道,“不太可能,如果是精灵女王派来的人我们早就被发现了,我想应该是来魔兽森林修炼的武士,这个人看来比较强,我们还是小心一点,不要去招惹的好,再说现在大事为重,”
令狐绝躲在暗处,越想越觉的奇怪心想,“什么精灵女王?精灵森林不是在流莱帝国<1>的境内吗?离这里不知道有几万公里远,这俩个人跑到这里来干什么?”不过想归想,令狐绝也不敢轻易的招惹,别提那个瘦的跟候似的饲养师,光是那个矮矮的高级魔法师就有够他受的。
这时候,令狐绝又听见那个休特说,“你怎么出来了?那个精灵<2>怎么样了?你的魔法束缚还能保持多久?可别让她给跑了。”
那个莫尼听了休特的话,有点不高兴的说,“你还是管好你的摩可吧,那个精灵,我自有分寸的。别看她是个精灵公主,到我手里还不是乖乖的听话。”
“这样就好,过几天我想就有人来接替我们了,我可不想再出乱子,反正我们俩都小心点,”休特一边说着,一边又给蝎尾狮疗伤了。莫尼也觉的没什么意思,就在空地前面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看样子是要修炼魔法了。
令狐绝越来越觉的好奇了,他轻轻的拨开草丛,慢慢的爬到那个莫尼刚才出来的帐篷的后面,仔细的听了听,确定没有人,就慢慢掀开了蓬布,翻身滚了进去。
“啊!”
1。流莱帝国在东琳大陆的最东面,东靠大海,西和明思帝国接壤,北面则是闻名大陆的精灵森林。是东琳大陆最强大的国家之一,也是东琳大陆主要的粮食产地。
2,精灵,是东琳大陆里特殊的种族之一,她们天生容貌秀丽,热爱和平,而且精灵分为俩种,一种是精灵人,他们外貌和身高和普通的人类差不多,天生的神射手,保护着森林大陆的外围。一种是元素精灵,她们个子只有人类的四分之一,有对翅膀,是天生的魔法师,而且还可以通过和人类签定契约,而增强人的魔法力,。因为她们是纯能量体,所以还可以幻变,譬如盔甲,兵器等!
第九章 被绑架的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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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绝钻进帐篷,看见一只精灵被关在一只小小的竹笼里昏迷不醒,虽然令狐绝从来没有见过精灵,但他知道这只耳朵尖尖,闪闪发光,背后有四片透明翅膀的小东西一定是莫尼口中的精灵公主,令狐绝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打开竹门,把那只可爱的精灵抱了出来。这时,从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令狐绝赶紧从掀开的帐篷缝里钻了出去。顾不得隐藏身影,提起红月真气就向森林里飞奔。
莫尼走进帐篷,准备再为精灵公主施展一次精法,却看见竹笼的门被打开,精灵公主也不知所踪,不由大声叫道,“休特,不好了,精灵公主不见了。”
休特已经为蝎尾狮处理好伤口,准备去洗手,听见莫尼的怪叫,马上扭过头,却正好看见令狐绝抱着精灵公主朝森林深处飞奔。
“莫尼,有人抱着精灵公主往后面的森林跑去了。”休特一边大叫,一边提起真气向令狐绝逃走的方向追去。
令狐绝抱着精灵公主在密集的灌木丛中飞奔,那突起的荆棘在他的腿上划出一道道血痕,他不能改变方向,因为在森林的平地里没有人能跑的过蝎尾狮。血顺着被刺穿的小洞,一滴一滴的滑下,麻木前的疼。眼看在前面已经没有灌木丛了,令狐绝不可思议转身向后面跑去,跑了大约20多米,又折身向旁边的树林里飞奔,双臂一展。令狐绝的身子如壁虎般牢牢的贴住了一棵巨树的树干,手里还拎着那娇小的精灵公主。然后飞速的向树冠爬去。
这时,休特刚好带着他的蝎尾狮从令狐绝藏身的树下掠过,追到了刚才令狐绝转身的地方停了下来。看来这只蝎尾狮不但厉害,而且鼻子也很灵,因为一路上令狐绝都留下了很浓的血腥味,可追到那里却突然消失了。这就是令狐绝的聪明之处,他没有立刻折身进森林,而是往回跑了20多米才进森林,魔兽再怎么聪明,也不会想到往回跑。只会在气味消失的地方走过来走过去。
休特有些着急了,发出了一种奇怪的声音,看来是在通知莫尼。
令狐绝坐在树冠上,小心翼翼的处理着被荆棘划了无数血痕的腿。他并不担心被休特他们发现,因为这株树离地面大约有10多米,而且枝繁叶茂,从下面往上看,根本看不见什么。这时,令狐绝感到贴在胸口的精灵轻轻的动了一下,于是他抱起精灵,仔细的端详起来。如雪的皮肤略带着粉红,高挺的鼻子上挂着细细的汗珠,小小的嘴巴微微的翘着,“真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只是太小了点。”令狐绝心想。看着,看着,禁不住的想伸出手去捏捏她的脸蛋。这时,本来昏迷的精灵突然睁开了眼睛,看见令狐绝那笼着黑色的脸,张开嘴想叫。令狐绝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巴,解释道,“对不起,吓坏你了,我刚把你从那俩个坏人的手里救出来,现在他们就在树下,你不要叫好吗?”
精灵看了看他,点了点头,令狐绝刚把捂着的手拿开,精灵好象想起了什么,神色大变。张开嘴想……
令狐绝以为她又要叫,赶紧又把她的嘴捂上,有些不高兴的说,“你怎么还叫?不是告诉过你,抓你的那俩个坏人就在树下,会惊动他们的。”
那只精灵摇了摇头,又使劲的想挣脱他那捂着嘴的手。
令狐绝想了想说,“你是不是想对我说什么?‘精灵点了点头,令狐绝急忙把手拿开,谁知道那个精灵开口就是,”你这个笨蛋,你怎么不跑,你躲在这里想找死啊?’令狐绝被骂晕了,赶紧解释道,“没有关系的,他们找不到这里的。”
“找不到?”精灵还有用非常好看的声音骂道,“那个魔法师用心之枷锁的魔法封印了我的精神力,所以在没有解开魔法之前,不管我在那里,他都能感应到,你这个笨蛋,还傻呼呼的坐在这里,还不快跑。”
令狐绝虽然听的不是很清楚,但他明白莫尼一定有办法找到这里,于是顾不得客气,一把抓过还喋喋不休的精灵顺着树杆往下滑。
可惜晚了点,当他的一只脚刚踏上地面的时候,莫尼,休特,和那只蝎尾狮就从三个方向围了过来。
令狐绝苦笑了一声,拉开胸口的猎衣,把正吓的停止唠叨的精灵放了进去。
他知道,这次不拼命是不行了。
第十章 森林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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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绝慢慢的拔出短刀,握在手中,然后紧紧了身上的衣服,对躲在怀里的小精灵说,“别怕,没有事的,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不会让他们把你从我身边带走。”那本来缩着脑袋,躲在令狐绝怀里不敢出声的精灵,听了令狐绝的话,不禁抬起头,看了看他,那张开的双眼里,藏着掩饰不住的恐惧。令狐绝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身子,然后挺直了身体,一种酷烈而且凝重的杀气透体而出。
莫尼和休特走到离令狐绝大约10米的地方停下,俩双阴森森的眼在令狐绝的全身上下游离,在他们的感觉里,这个并不强壮的年轻人身上有一股说不出的霸气,散乱的头发,破碎的猎衣,和那笼着黑气的脸,构成了一种奇特的气势,连魔兽摩可也徘徊在后面不敢靠近。
“年轻人,刚才一定是你伤了摩可对吗?功夫不错嘛,死了多可惜啊。只要你把精灵还给我们,前面的事我们既往不咎,还可以给你一笔不小的财富怎么样啊?”老奸巨滑的休特为了减弱令狐绝的气势,故作轻松的问道。
令狐绝一句话都不说,俩只眼睛死死的盯着休特,那原本已经浓厚的杀气透过令狐绝的双目。有如实质性的击在了休特的眼睛上,休特不禁闭上眼,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
眼看自己修练了多年的精神毅力,在令狐绝的眼光下竟然连抵抗的资格都没有,休特不仅恼羞成怒。嘴里又发出了“咭咭咭”的怪叫声。莫尼也悄悄的退到休特的后面。
“呼”的一声,蝎尾狮从后面向令狐绝扑了过来,动作虽然不如先前灵活,但对还要分心对付休特和莫尼的令狐绝来说,也不敢掉以轻心。令狐绝轻轻的一转身,右脚横跨一步,手中的短刀再次从下到上往蝎尾狮的腹部划去。蝎尾狮大吼一声,身子一沉,利爪竟然向短刀抓去,令狐绝整个身子一旋,把刀往蝎尾狮的利爪上一送,左拳却结结实实的击在蝎尾狮的右胯上,把这个重约6,7百斤的庞然大物击出了俩米来远。而蝎尾狮的利爪也在我的手上留下了几道血痕。
休特还来不及反应,见蝎尾狮已经被令狐绝击到在地,于是怪叫一声,冲了过来。手中拿着刚从怀里掏出来的皮鞭。,令狐绝立即后退几步,背靠树身,以免俩面受敌。然后急速的运行红月真气,一时间淡红色的斗气笼罩了令狐绝的全身。这时候,休特的皮鞭如毒蛇般抽向令狐绝的左腿,回过气来的蝎尾狮也从右面扑了过来。令狐绝一个高跃,右脚使劲的向蝎尾狮蹬去,手中的短刀也闪烁的红光向休特砍去。蝎尾狮因为俩度受创,再无力腾挪,又被令狐绝一脚踢飞,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休特的皮鞭却改变方向,向令狐绝右手的手腕缠去。“机会来了”令狐绝心想,右手不闪不躲,任凭休特的皮鞭缠上手腕,休特心中大喜,奋力一抽,想把令狐绝的手筋拉断。令狐绝故意惨叫一声,手中的短刀滑落在地,其实有斗气保护的身体并没有平时那么脆弱,令狐绝这样做只是在制造一个机会,一个让休特麻痹的机会,休特果然中计,竟然欺身把令狐绝拉向他身旁,以为令狐绝没有了刀,就想活捉他,可惜,他算错了一件事,这也不能怪他,因为他不知道令狐绝会魔法。
“气之术箭,射”当休特看见令狐绝微抬的左手射出一枚白色的气箭。他知道他完了,因为他看见死神正在跟他招手了,白色的气箭没入胸口,鲜血如喷泉般喷出,休特惨叫一声,倒地身亡!令狐绝还没有来的及擦试脸上休特溅出的血,一股炎热的火浪就向令狐绝奔来。令狐绝正想闪身躲避,却发现自己的脚竟然慢的出奇。“啊,不好,中了土系的中级魔法迟缓**,怪不的莫尼半天没有吭声,原来早就想好用混合魔法来对付我,只是没有料到我会这么快解决休特和蝎尾狮。”看着奔腾而来的火浪,令狐绝挺起身鼓起斗气准备硬挡,突然记起,胸口还藏在一只精灵。令狐绝赶紧散去大部分的斗气,<憋着斗气的时候是很难转身的,更别提是在中迟缓魔法的时候>勉强转身,那奔腾的火浪一下子都击中了令狐绝的背心,令狐绝绝的眼前一黑,张口吐出一口鲜血,身子也随之软绵绵的倒下。
“我不能倒下,我要起来战斗”令狐绝的心里喊道。可身子却不听使唤的一动不动。
第十一章 精灵之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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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尼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令狐绝,走了过来,却不敢靠近,只给令狐绝身上加了一个3级土系束缚魔法,然后转过身,去探视已经断气的休特,看他是不是还有救。虽然莫尼对休特并没有什么好感,但接替他们的人还要过几天才到,他可不想一个人待在这个鬼地方。
这时候,一直藏在令狐绝怀里的精灵钻了出来,看着昏迷的令狐绝,竟然抽泣了起来。元素精灵虽然是纯能量体,但她们也和人类一样有丰富的情感。看着眼前这个应该算是陌生的男子,为了不让她受到魔法的正面攻击,竟然会散去全身的真气。以至受到如此重的伤。“他真的好傻,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做其实就是间接的面对死亡吗?。”精灵一边想,一边轻轻的帮令狐绝擦试着脸上的血迹,透过笼在脸上的黑气,她看到一张英俊的脸,高挺的鼻子,有如刀割的棱角,那斜飞的剑眉下的双眼虽然紧紧的闭着,但可以想象睁开时那该有多么的明亮。“要不是笼着的黑气让人看不清他的脸,他一定比我们族里最英俊的精灵还要漂亮。”精灵红着脸低着头偷偷的想着。
令狐绝渐渐的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那只正在胡思乱想的精灵。他努力的想挪动身子,可被击散的红月真气,只要他一动,就在他的经脉里乱穿,钻心般的疼。
令狐绝放弃了努力,艰难的张开嘴说,“小精灵,对不起了,我不能再保护你了,你还趁他不注意,快点走吧。”
精灵正低着头,没有注意令狐绝的醒来,突然有声音在她身边响起,不由吓了一跳。赶忙抬起头来,正好对着令狐绝明亮中略带疲倦的眼睛,不由又是一阵脸红。马上低下头轻轻的说,“我不能走,也不会走,不能走,是因为我被封印了精神力,现在连飞的力气都没有,不会走,是因为你为了救我,而躺在这里,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走的。”
令狐绝不由苦笑了一下说,“有你这句话,就算我死了,我也不会后悔救你。答应我,好好活下去。”也许是说话的时候牵动了伤口,令狐绝的表情有点痛苦。
“不会的,你不会死的,”精灵马上接口说。
说完就用手在令狐绝的嘴巴前面画了一个奇怪的符,叫令狐绝吐了口血在上面,令狐绝以为是什么特殊的魔法,就照做了.看着令狐绝把血吐在符的上面,精灵露出了一种很奇怪的表情,然后很庄严的对令狐绝说,“这是我们族秘传的血之契约,本来精灵和人订契约,都是人类主动,只要人类一死,精灵就可以恢复自由,可现在我要和你主动订契约,从今后我的生命将于你同在,我希望你从此会更加珍惜你的生命,因为你的生命里有我的一半,”说完,精灵就念了一段很奇怪的咒语.“#$@$%@@&&&&*&*”
令狐绝还没有想清楚是怎么回事,就感觉身体外有一种很强大力量通过每一个毛孔向他的身体内涌入,那原来散乱在各个经脉的红月真气,也不约而同的向丹田退缩。可眼前的精灵的身影在急速的飞舞中却越来越淡,直到完全消失,令狐绝立刻明白了什么,大叫道,“不要!”
正在忙着给休特施续命术的莫尼。听到令狐绝的大叫马上回过头看,却看见一件很奇怪的事,令狐绝整个身体被笼罩在六色的光圈里。银色的光,黑色的土,蓝色的水,红色的火,白色的气青色的风,身为高级魔法师的莫尼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知道这些纯元素正在改造令狐绝的身体,也在治疗他的伤势。
莫尼马上放下休特,念起咒语,准备在令狐绝还没有完全的恢复之前消灭他。
“伟大的土神啊,请倾听我的祈祷吧,赐给我无尽的力量,来消灭眼前的一切生物。土龙之咆哮”莫尼发出了他所能掌握的最强的7级土系魔法土龙之咆哮,刹那间,整个树林动荡不已,很多巨树连跟爬起,一条长约10米的巨龙从地底钻出,咆哮着向令狐绝冲去。
这时候,令狐绝想是明白了什么,也慢慢的站起身来,缓缓的转过身,面对着咆哮而来的土龙,用一种低沉而又静默的声音喊道,“绽放吧,精灵之铠。”一时间,六系元素透体而出,在令狐绝的身上围绕,闪烁。立刻组成了一套银色的铠甲,密不透风的龙形头盔只露出俩只明亮而深沉的眼睛,银白色的铠甲紧紧的贴住了令狐绝身上的每一个重要部分。尤其是贴在胸口的深红色精灵之心<1>更加衬托了令狐绝那无可匹敌的威严和霸气。
眼看着咆哮的土龙撞上那已经令他心寒的令狐绝,莫尼暗暗心喜。7级魔法在没有任何防御魔法的阻挡下击中目标,就算是一堆钢铁,也会被它击的粉碎,何况是一个还刚刚穿上精灵铠甲的人。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咆哮的土龙在接近令狐绝的身体后,并没有发出碰撞的声音,而是一点点的变淡,缩小,而最后消失。
“这不可能,”莫尼大叫,“就算是精灵之铠也不能毫无防备的消化7级魔法。这一定不是真的。”
令狐绝冷冷的看着莫尼,心里却和思思在小声的交谈,思思就是那只和令狐绝签订血之契约的精灵公主。原来在令狐绝看着思思在他面前消失而极度悲愤的时候,思思的声音竟在他的脑海里响起,“傻瓜,我又没有死,我只是把自己的能量注入到你身上,如果平时你要我出来,我还是可以出来的。记注,傻瓜,以后你要使用我的力量的时候,你要先说绽放吧,精灵之铠,知道吗?”于是令狐绝看见土龙向他冲来的时候自然的喊出了这句话。现在思思又在告诉他,“那个矮老头说的没有错,平常的精灵之铠却是不能抵抗7级魔法,,因为那是人类主动和精灵签的,有些精灵还巴不得和他签约的人早点死,他可以恢复自由,所以精灵的力量根本没有完全发挥,我们不一样,我的力量已经完全的发挥出来了,因为我们俩个人只有一条命,所以你要好好珍惜知道吗?不用感激我,我是自己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才和你订的。,”感受到令狐绝内心的歉疚,思思调皮的说道。
令狐绝心里对思思笑了笑,然后把眼睛又盯在正准备溜走的莫尼身上,冷冷的说,“我不打算要你的命,麻烦你转告你的主子,以后不要再打精灵的主意,不然我会让他死的很难看,”虽然令狐绝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抓思思,但从他们前面的对话里知道在他们幕后一定有人在操纵。冷冷的话从穿着铠甲的令狐绝嘴里说出来,别有一股杀气。莫尼不由自主的点点头,连场面话都不说,准备转身离去,“等等!”令狐绝的声音冷冷的从背后传来,莫尼木然的回过头,深怕令狐绝改变主意,“”把你的朋友带走,“虽然令狐绝的声音冷的让人发抖,可莫尼还是感到一阵心定,蹲下身,夹起休特的尸体,转身就走。
1精灵之心,一种能量的结晶体,其实就是元素精灵身体内储藏魔法元素的地方,就好象人类的心脏。
第十二章 魔兽报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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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绝冷冷的看着莫尼完全的走出他的视线,就“砰”的一声坐在了地上,喘息道,“出来吧,思思,那个老头已经走了。”一种六色的光线从令狐绝的身体里散发出来,在半空成凝聚成思思那调皮而又可爱的摸样,四片闪闪发光的翅膀不停的闪动着,看见令狐绝坐在地上马上就问,“阿绝哥哥,你怎么了?”刚才在思思告诉令狐绝她姓名的时候,也问了她口中这个傻瓜的名字,当她得知她口中的傻瓜叫令狐绝的时候,就很自然的改口叫阿绝哥哥。当然,令狐绝也很喜欢她这样叫他。
“没什么,虽然你的魔法元素修复了我受创的经脉,可我被击散的真气却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复原的。”令狐绝甩了甩披肩的长发,笑着回答道,那帅气的动作看的思思又是阵脸红。
“对了,”令狐绝好象想起了什么的问道,“那俩个人抓你干什么啊,你是怎么被抓住的。”因为元素精灵一般都只活动在精灵森林的深处,想抓她们可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
思思红着脸说,“妈妈老是不让我出来玩,在森林里我都待的闷死了,有一天,有一只我不认识的精灵找到我,说可以带我出去玩,我就瞒着妈妈跟她出来了,谁知道她是个坏精灵,一出森林就联合那俩个老头把我给捉住了,开始的时候看守的人很多,后来就渐渐的少了起来。反正我每天都昏睡着,什么时候到这里的我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捉我我就更不知道了。”
令狐绝点了点头,心里暗想,“如此大费周折的去捉思思,一定有什么阴谋?他们知道精灵在我这里,一定不会这么轻易的算了,看来刚才我宁可拼着加重伤势,也应该把莫尼留下。”令狐绝一边想,一边心里暗暗后悔。
“阿绝哥哥,你看,那只魔兽?”思思紧张的叫起来,令狐绝扭过头一看,原来那只蝎尾狮还没有死,正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令狐绝并不怎么担心,这只蝎尾狮一天内俩次受创,虽然令狐绝自己也有伤在身,可要去收拾它应该是不成问题的。蝎尾狮站起身来,看着令狐绝坐在地上,俩眼露出戒备的神情啊。看来它有点被令狐绝打怕了,被人饲养的魔兽是很通人性的,何况还是上7级的高级魔兽。
令狐绝看了看这只对他已经怕的要死,而且流血不止的蝎尾狮,不仅觉的有点好笑,好象自己刚才是在欺负谁家的宠物一样。于是转过头对思思耳语了几句。思思开始摇了摇头,后来看见令狐绝认真的样子,就飞到蝎尾狮的身边,用光系的治疗魔法圣灵佐佑帮蝎尾狮止了血。蝎尾狮一头雾水的站在那里,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令它受伤的人类会叫精灵帮自己疗伤。
看着天色已晚,夜雾也渐渐的在森林里弥漫,令狐绝笑着对嘟着嘴的思思说,“别生气了,我们去附近找找有没有山洞,树穴一类的休息一个晚上,明后天我们就回部落去,那里有很多人,很好玩的。”思思才收起嘟着嘴,叽叽喳喳的问起来,你的部落有什么好玩的啊?有什么好吃的啊?问的令狐绝头晕呼呼的。
这时,那只蝎尾狮慢慢的向令狐绝走了过来,向他低吼了一声,而且不停的甩着脑袋。然后转身向森林的的深处走去,走了大约5,6米,就停住了脚步,扭过头来,看着令狐绝,好象在等他一样。令狐绝不禁奇怪的问道,“你是要我跟你走,对吗?”蝎尾狮低吼了一声,晃了晃脑袋,好象在点头。令狐绝被逗得童心大起,“好,那你就在前面带路。”令狐绝一边挥着手说,一边心想,“想不到被饲养过的魔兽这么通人性,懂的知恩图报,看来以后有机会也弄只魔兽养养”
令狐绝不知道,就在他想这个问题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圣兽烈焰龙马竟然打了一个喷嚏。
他只是边跟蝎尾狮走,边跟精灵思思聊天,思思好象已经习惯躲在他怀里,一句我累了就飞了他的怀里,藏了起来。令狐绝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身子,问道,“你好象应该回精灵森林一趟啊,你这样跟我在一起你妈会担心的。”思思嘟着嘴说,“那有订了契约的精灵离开自己的主人的,傻瓜,再说了,我也不认识回精灵森林的路啊,要去你带我去。”令狐绝一下就被问瘪了,四族大赛还有一个月就要开始了,他那有空去万里之外的精灵森林。“看来只有等四族比赛结束后再说了。”令狐绝心想。思思看着令狐绝吃瘪的样子,心里暗暗偷笑,她是知道回家的路的,只是她不想离开令狐绝,一分钟都不想。
夜晚的魔兽森林有点恐怖,那重重的树影如张开嘴的魔兽,显的特别的阴森。不远处此起彼伏的魔兽叫声,在幽静的森林中回荡,吓的精灵思思躲在令狐绝的怀里不敢抬头。令狐绝也不说话,暗暗的运行着被击散的红月真气。
蝎尾狮还是三步一回头,不紧不慢的走着,幸亏有它,不然草丛里偶然间露出的绿幽幽的眼就足够令狐绝麻烦一阵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蝎尾狮把令狐绝带到一个陡陡的山崖下,冲着半山腰吼着,令狐绝大奇想,“蝎尾狮到底要告诉他什么?半山腰上会有什么东西呢?”
令狐绝紧紧身上的衣服,调匀了一下还没有完全恢复的红月真气,走过去拍了拍蝎尾狮的脑袋,然后就向半山腰爬去,对于令狐绝这样的猎手来说,爬这样的山崖实在是过于简单了一点。可当他爬上半山腰的时候,却猛然一呆,原来半山腰上竟然有一块不小的空地,一看就知道不是天生的。虽然整个山崖不是很陡,但因为角度刚好,所以站在下面的人永远不知道半山腰上别有一番天地。空地的中央有一个天然的石洞,里面发出幽暗的红光。令狐绝不由心存戒备,拔出了短刀,握在手里,然后小心翼翼的向石洞靠近。
第十三章 黑龙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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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思也从令狐绝的怀里飞了出来,停在令狐绝的肩膀上,那绷紧的小脸上流露出天使般的圣洁,各系的魔法也随着那微微扇动的翅膀,急速的在她身边围绕。令狐绝扭过头,对她笑了笑,然后又绷紧身上的肌肉,一步步的走进山洞。
水从洞顶渗透下来,一滴滴的滴在那长满青苔的石阶上,发出“嗒塔”的响声。令狐绝握紧手中的刀,一步,一步的向洞的深处走去。他没有一丝的犹豫,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好象里面正有什么东西在召唤他。
红光越来越盛,令狐绝已经可以隐约的看清洞内的情况。红光是从悬挂在头顶的一个红色的晶体上发出的,四周长满了黑色的藤箩,散发着一种特殊的味道。
“啊!”目光原比令狐绝要来的明亮的精灵思思突然惊叫了一声,并指的一个方向对令狐绝说,“阿绝哥哥,快看,那里好象有一个骷髅。”
令狐绝顺着思思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山洞的一个角落里坐着一个完整的骷髅,隐约闪动的磷光显的有些妖异。令狐绝轻轻的挪动着脚步,慢慢的靠近那个骷髅。也许是在这个山洞待久了,令狐绝已经可以比较清楚的看清整个山洞。
突然,令狐绝的脚下好象踢到了什么东西,硬硬的。低头一看,原来是个木盒,盒子旁边还放着一把黑幽幽的长剑。令狐绝蹲下身子,用刀轻轻的挑开盒子,里面放在几本书,和一张薄薄的纸。看没有什么危险,令狐绝就拿起了那张纸,看了起来,虽然令狐绝从来没有上过学,但从小练习魔法,却也识字。
纸上是这么写的:“我是明思帝国的创国大元帅巴络斯,一生身经百战,从无一败,为科恩老贼打下了不朽江山。可惜功高镇主,落的如此下场。悲也,痛亦。可叹那科恩老贼为除掉我,骗我说天下五大神器之一的黑龙之枪〈1〉就在魔兽森林的某个山洞里,我一生不爱功名,美女,金钱,却喜欢收集各种神兵利器。一听,自然就来魔兽森林寻找。可恨那个老贼竟然派2个大剑士带着10个高级剑士,10个高级魔法师来魔兽森林追杀我。想置我于死地,然后在国内宣布我死于魔兽森林。幸好我命不该绝,重伤之下逃到了这个山洞。却碰见了7级魔兽蝎尾狮,大战之下,我受了他毒液所侵,俩腿尽失。看来此身出洞无望,我无意杀那只魔兽,放其逃去。可没有想到,这只蝎尾狮正是守黑龙之枪的灵兽。在这个山洞里,我竟然找到了传说中的黑龙之枪。哈哈哈,真是造化弄人啊。我知自己时日无多,就把平生所修炼的战神心决和所著之兵书留待有缘人。希望后来者吸取我之教训,也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巴络斯的后裔,请妥为照顾。另有黑暗之剑一把,乃是我生前之兵器。也请一并带走,巴络斯绝笔。”
令狐绝看完纸上所写,不觉深深的沉浸在一代名将临死时那种悲痛的心情中,令狐绝虽然并不怎么出门,可身为名义上明思帝国的人,他对百年前的战神巴络斯的大名还是早略有耳闻的。只是没有想到,这一代名将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的这个幽暗的山洞里。
“傻瓜,别难受了,他已经死了很多年了,我们还是快点找黑龙之枪吧!”思思看着蹲着不动的令狐绝催道。
令狐绝这才从感怀中醒了过来,放下手中的短刀,拿起那把被巴络斯称谓黑暗之剑的长剑,四处找了起来,山洞就那么丁点大,令狐绝很快从劈开的藤箩下面找到了那枝黑龙之枪。
原来刚才让他感觉有点特殊的味道正是从这支黑龙之枪里散发出来的,长约俩米的枪身通体幽黑,如果走近一看,就可以发现上面竟然盘着一条黑龙,而且不是雕刻上去的。枪头成棱三角形,也是幽黑无比,可那锋利的枪尖,却时不时的闪烁着光芒,亮的有点刺眼。令狐绝轻轻的蹲下身,把它拾了起来,一种熟悉而且冰冷的感觉刹那间顺着他手上的经脉走遍了他的全身,令狐绝不紧站起身,扬头长啸,“呼~~~~~~~~~~~~~啊。”思思好象受不了令狐绝的啸声,竟然化做能量钻进令狐绝的身体。令狐绝感受到思思的存在,大声的喝道,“绽放吧,精灵之铠。”一时间,那银色的铠甲覆盖了令狐绝的全身,令狐绝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感受到自己那快要爆破的力量,他扬起举着黑暗之剑的右手,而把握着黑龙之枪的左手低垂到地面,配合着那闪闪发光的精灵铠甲,那无比的霸气透体而出,又发出一声长啸“啊~~~~~~~~~呼”。那正在山崖底下的徘徊蝎尾狮听见啸声竟然跪在地上,全身发抖。本来嘈杂的魔兽森林也顿时寂静无声,好象所有的魔兽跟蝎尾狮一样全部的在令狐绝那充满霸气的呼喊中臣服。
1,五大神器。是东琳大陆光为流传的五种传说中的兵器。据说都隐藏着不可思议的力量。这五大神器分别为雷神之盔,黑龙之枪,火凤凰之剑,风精灵之弓,黑妖精之戒!
第十四章 猎鹰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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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令狐绝和精灵思思安葬好巴络斯的骸骨,把那几本书和那不知明的红色晶体放入怀里,这并不是令狐绝贪财,他只是不希望有人因为看见红光而过来打扰巴络斯的坟墓。
令狐绝把那把黑暗之剑斜斜的背在肩上,虽然巴络斯在纸上没有详细的介绍这把剑,但他知道,这把剑一定不简单。令狐绝左手提着那支黑龙之枪,笑嘻嘻的对正在他身边看着他发呆的思思说,“干什么呢?一天晚上不见难道我脸上长花了。”自从令狐绝和思思认识以后,变的比以前爱说,爱笑多了。思思晃了晃那可爱的小脑袋,揉了揉眼睛说,“阿绝哥哥,你脸上的黑气好象有点变淡了。”“是吗?那又怎么样啊?”令狐绝对自己的外貌已经习惯了,思思红着脸说,“当然是变漂亮了。”令狐绝摸了摸自己的脸,开玩笑的说,“你是第一个说我漂亮的人,不,不是人,是精灵。”令狐绝一边和思思打趣,一边飞快的从山崖上爬了下来。
没想到,还没有等令狐绝一脚落地,那只蝎尾狮已经在他身后低吼。令狐绝转了个身,也走过去亲热的拍了拍蝎尾狮的头说,“我知道了,上面就是你的家,现在你可以再回去住了,而且我也要谢谢你,让我找到了这么好的宝贝。”
蝎尾狮磨了磨令狐绝的衣服,意思好象要跟他走。令狐绝笑道,“你的那个主人已经死了,你也自由了,虽然我也很喜欢你,但我不能带你走,会把人吓坏的,你还是在这里乖乖的待着,有机会我会来看你的。”今天令狐绝的心情实在不错,连和魔兽都有这么多话说。蝎尾狮像是听懂了,悲吼了一声,转身离去。
令狐绝看着离去的蝎尾狮,竟也有点不舍。不过实在不能带只魔兽回部落,也只好如此了。
令狐绝挥手招来正在四处乱逛的思思,向森林的深处走去。经过昨天晚上一夜的调息,受创的真气已经差不多复原了。
俩天来,令狐绝详细的记录了魔兽的分布,当然也和不少的魔兽交了手,现在他的胸口已经有不少的魔核〈1〉,不知道为什么,背着那把黑暗之剑,藏在他脑海的黑暗魔法竟然慢慢在消退,现在他已经可以施展4级魔法而不会头疼了。至于那本战神心决,令狐绝练了以后,果然比红月真气高明不少,虽然还不能做到俩者贯通,但却也有互补之功效。本来他还想多留一段时间,增加修行。可在思思不停的催促下,令狐绝还是在第五天踏上了回部落的归程。
一路上令狐绝归心似箭,恨不得象思思那样长上翅膀飞回部落,看看他一手创立的猎鹰小队现在变成怎么样了?思思也想早点到阿绝口中那个好玩的地方,竟然也难得一声不吭的乖乖的藏在令狐绝的怀里。
到第五天,令狐绝已经站在部落的门口,为了不过于的张扬,令狐绝叫思思暂时化做能量留在他体内。一进部落,令狐绝来不及回家,就提着枪,背着剑去练武场看他的那班好兄弟,还没有等他走到练武场。从他对面匆匆的奔来一群人,真是西亚,修斯,图苏等人,他们接到消息赶来迎接,令狐绝正想跑过去打招呼,可他们却在离他30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排成俩列,青一色的黑色狼皮短装,看上去精神奕奕。一列领头的是西亚,除了西亚是断剑外,都是细长的魔法剑,所有的剑斜指天空,另一列领头的是西素,青一色的长柄猎刀,所有的刀却斜指地面。同时的大喝一声,“欢迎队长回来,”这时候族里其他的人也渐渐的围了过来。
令狐绝眼眶的不觉的有点湿了,刚想走过去拥抱他们,更加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他们竟用空余的一只手解开了狼皮短装的衣襟。24个袒露的胸膛上竟然都刺了一只黑色的猎鹰,那猎鹰如同刻上去的一样,栩栩如生。在那睁大的鹰眼里,时时透露出一股烈气。令狐绝惊呆了,围观的族人也惊呆了。可惊讶远远没有结束,西亚,西素,修斯等人同时把刀剑望黑色的猎鹰身上一抹,那鲜血顿时从胸口流下,然后趁刀剑上的血还没有滴落的时候,齐齐的往地下一掠,大喝道,“红月部落,猎鹰小队,杀!杀!杀!”
血顺着刀尖滑落地面,慢慢的渗透进土地。所有围观的族人却被这滴下的血所沸腾,所燃烧。这就是我们红月部落的战士,这就是我们最年轻的猎手。他们深深的相信,没有人能阻挡这群战士的冲锋,也没有人能突破这群战士的防守。在他们面前,再高级的魔兽也会后退,再厉害的敌人也会害怕。刹那间他们心中充满自豪,不需要欢呼,不需要拥抱。每个人都握紧了拳头,因为他们相信自己也有这么一天,和他们一起冲上战场。
令狐绝被深深的感动了,看着那沾满血的猎鹰图腾,他哭了,可他没有让眼泪流下。他知道用什么来向这些兄弟表达最好。
令狐绝仰起头,发出一声长啸,“绽放吧,精灵之铠。”令狐绝带着悲壮大喝道,刹那间,六色光芒透体而出,组成了银色的铠甲。那敖首的龙形头盔,深红色的精灵之心,加上全身银光闪闪的铠甲,让令狐绝有如天神般站在猎鹰小队和所有的族人面前。
令狐绝慢慢的举起了黑龙之枪,那闪烁的枪尖有如实质般明亮。令狐绝突然感受到黑龙之枪竟然好象有魔法元素在波动,而且越来越急,令狐绝不禁高举起枪,大喝一声,“出来吧,复苏的黑龙之枪。”,这时候,在枪身里竟然传出了巨大的龙吟声。
所有都被眼前的的景象给惊呆了,令狐绝身穿银色的铠甲,高举着一支通体幽黑的长枪,一声声的龙吟在四周围绕。所有的人都跪下了,因为在那一刹那,令狐绝就成为他们心目中的神。
第十五章 四族大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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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绝回到部落也有几天了,除了去族长家说明了一下去魔兽森林的经过外,他一直待在家里练习战神心决,另外他还在黑龙之枪的枪柄上发现了三招枪法。当然更加勤练不己。其实令狐绝心里知道,虽然在回到部落的那天所表现的气势惊人,但这主要是精灵之铠和黑龙之枪的功劳,他本身的功力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提高。而现在,修斯,图苏,西罗,凯诺等人也已经达到了高级战士的水准,作为队长,令狐绝当然需要更加努力。
西亚,西素等猎鹰小队的成员,每天还在继续以前的训练,不过现在多了一个魔法老师,那就是思思。在令狐绝回来的那天晚上,所有的猎鹰小队的成员都来令狐绝家吃饭,喝光了凯木老爹所珍藏的所有的酒。在饭桌上,令狐绝说了这次魔兽森林的经过,。只是提醒大家不要把思思和黑龙之枪的来历说出去。饭后更是把美丽的小精灵思思介绍给大家,让这些从来没有见过精灵的年轻猎手们看的眼睛都不眨。从来没有和这么多人接触的思思倒也一点不怕生,没有一会就和他们混熟了,尤其是和凯诺,图苏几个年纪比较轻,也比较喜欢说话的更是疯的不得了,特别是听见西亚说他们已经把24个人分成俩组,一组练习魔剑术,一组练习刀术,练习魔剑术的那一组缺少一个基础魔法老师的时候,思思更是吵着要教他们魔法。令狐绝想了想也好,论魔法谁能比的过精灵呢?同时他也把战神心决传给了所有猎鹰小队的成员。
时间在一天天的过去,这天,令狐绝正在家里练习黑龙之枪的第一式“龙之翼”的时候,族长派人把他叫了去。
“阿绝啊,四族比赛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听族人们的口气,好象对你们很有信心啊。”修达族长看着令狐绝进来,笑眯眯的对他说。
“是的,族长,我们这次一定击败辛晶部落的法思。”令狐绝坚定的回答道。
“是啊,我们已经连续5年输给辛晶部落了,这次可全看你的了,阿绝。”修达族长不无感触的说道。
令狐绝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但散发出的强大的自信心让修达族长也暗暗心折。
“那好,去收拾一下,后天就准备出发,到时候我会和你们一起去,”修达族长拍拍令狐绝的肩膀说。
令狐绝点了点头,转身出门,除了和猎人小队的成员,思思以外,令狐绝还是不习惯和别人多说话。
第三天,令狐绝一大早就和西亚等猎人小队的成员等在练武场上。除了令狐绝穿的是黑色的豹皮猎衣外,其余的都是黑色的狼皮短装。这时,族长也带着几位长老和一大群前去观战的族人来到练武场上,大家说了几句,就起程去魔兽森林。
一路上,令狐绝除了练习战神心决外,有空也看了看巴络斯生前所著的兵书,虽然有些地方还是看不太明白,但也大深有体会,这也为后来令狐绝沙场不败的事迹奠定了基础。
至于那只可爱的小精灵思思,怕过于张扬,白天则躺在猎鹰小队的行李车上睡觉,晚上则溜出来和图苏他们玩耍。
这样一路走走停停,一直走了差不多半个月才到魔兽森林边缘的一块空地上…
俩个月前,令狐绝也到过这里,可是一个人也没有。可现在在这块空地上,竟密密麻麻的搭满了帐篷,看看飘扬的旗帜,就知道另外的三个部落都已比红月部落先到了一步。
令狐绝他们走到空地的最东边,也开始搭帐篷。这时西亚走了过来,拉着令狐绝走到营地外面,指着远处正在高声谈论的一群年轻人中间的一个对令狐绝说,“那就是法思,也可以说是这次比赛唯一可以成为你对手的人,去年他已经达到高级剑士的水准,今年应该是更加进步了。阿绝,你可要注意啊,”令狐决点了点头,在没有外人的时候西亚总是叫他为阿绝,不象其余的人都称他为老大。不过在有外人的时候,他们都称他为令狐队长。令狐绝看了一下远处的法思,因为距离比较远实在看不清楚,只知道是一个高瘦的年轻人。
这时,西素也走了过来,向他汇报各个部落驻扎的位置,最靠近他们的南边驻扎的是辛晶部落,西边的是蓝纳部落。北边则是卡德部落,中间驻扎的则是来观战的各个小部落,小村庄。熙熙攘攘的近万人把这块方圆才几千米的空地挤个水泄不通。
突然,一阵争吵声从令狐绝他们的营地里传来,令狐绝和西亚,西素马上赶了过去,只见一个猎鹰小队的成员正光在身子和几个辛晶部落的猎手吵架,旁边站着一大群人,各个部落的人都有。令狐绝立刻走到那个队员的身边问,“怎么回事?‘那个队员回头一看是令狐绝,马上低头行礼说,”令狐队长,刚才我在搭帐篷,因为太热了,所以把衣服脱了,那几个辛晶部落的人看见我身上的图腾,就走过来说三道四的,我和他们争论了起来。“听完那个队员的话,令狐绝的脸立刻冷了下来,问道,”他们说什么了,你为什么和他们吵架?“那个队员以为自己第一天到,就和别的部落的猎手吵架已经惹得队长不高兴了,不过还是大声的回答道,”他们说我们画的是猫头鹰,难看死了,还说我们五年不胜的废物也只配画这样的东西,“令狐绝听完那个队员的话,他脸上的肌肉已经僵硬了,然后回过头,对那几个还若无其事的辛晶部落的人说,”刚才这些话你们有没有说过?“”说过了又怎么样啊?像你们红月部落这样也只配画些猫头鹰之类的来借借胆。“说完几个人还相顾一下,轰然大笑。
可他们马上笑不出口了,因为其中一个人的脖子已经在令狐绝的手里。
令狐绝一边掐着其中一个人的脖子,一边冷着脸对其他人说道,那隐隐透出的杀气让那几个辛晶部落的人浑身发抖。”没有人能侮辱我们的图腾,包括你们,辛晶部落,侮辱的人只有死,不过为了过俩天的比赛,我不和你们计较,“说完就放下手,转身就走。那几个辛晶部落的人还没有完全从令狐绝的杀气里回过神来。,站在那里直喘气。
令狐绝走到西亚和西素的身边,头也不回的说道,”不过你们必须留下一只耳朵。“
第十六章 赛前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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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绝话音刚落,西亚就拔出断剑飞身上前,在辛月部落的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只感到耳根一凉,接着一股刺心般的疼痛传遍全身,经不住悲嚎起来。而西亚则面无表情的回到令狐绝的身边,手中的剑好象根本就没有出鞘。
令狐绝转过身来,径自走到图朋<刚才和辛晶部落的人吵架的那位猎鹰小队的队员>的面前说道,“对任何侮辱我们图腾的人,你所要做的就是掐住他的脖子,然后割掉他的耳朵。”图朋默然的点了点头,眼神中藏着掩饰不住的崇拜和狂热。
可周围围观的各族猎手,却感到一阵的心寒,这个被称为令狐队长,脸上笼着淡淡黑气的年轻人那谈笑间散发的气势让这些经验丰富的猎手们都有了一种掩饰不住的恐惧。
正当所有的人都沉默的时候,营地外传来了几声厉喝,“什么人?竟敢伤我们辛月部落的人。”
顺着话音望去,营地外面急冲冲的走来三,四十个人,说话的是一个30多岁的壮汉,矮矮的个子,满脸的胡须,手里拿着一把板斧,看上去更像一个矮人〈1〉西亚凑到令狐绝的耳边轻轻的说道,“这个人是辛月部落族长的大儿子,叫米莱特,工夫不怎么样却自称是辛月部落的第二高手。为人倒也不坏,就是有点嚣张。”西亚因为代表红月部落参加过俩次的四族大赛,对各族的猎手都有一定的了解。
西素也悄悄的对站在他身后的图朋说,“你快去把队长的兵器拿来,顺便通知一下族长,说有人来我们营地闹事。”令狐绝的枪和剑都放在行李车上,有精灵思思看管着。
这时,米莱特已经走到了令狐绝的面前大声的问道,”黑脸的小子,快把这里管事的人叫出来,向我们赔礼道歉,看在你们族长的面子上,就饶了你们一次,不然~~~~”一边说还一边拍了拍手中的板斧。
“不然怎么样?”令狐绝不带声色的问道。
“不然让你小子吃不了兜着走。”米莱特一边说着,一边有一个自己部落的人走到他身边跟他耳语了几句。
“什么,他们都被割了耳朵。”米莱特大声的怪叫起来,这个时候旁边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好几个猎鹰小队的队员也悄悄的站到了令狐绝的后面。
“说是谁干的了吗?”米莱特揪着那个人的胸衣问道。
那个人没有说,只是用手指指了指令狐绝。
“原来是你,小子,看来你是吃了豹子胆了,吃我一斧”米莱特果然是个莽撞人,话都还没有说清楚,那板斧已经向令狐绝迎面劈来,他身后的人也纷纷抽出兵刃响令狐等人扑了过来。
令狐绝轻轻的一闪身,身子微斜,好象一条活鱼般从米莱特的身边滑过,然后用手顺势一推,米莱特就摔到在地上。而令狐绝身后猎鹰小队的队员,也抽刀拔剑的向辛月部落的人迎了上去。令狐绝皱了皱眉,静静的说了一句,“不要死人。”众队员轰的应了一声。这下,在族里刻苦训练的结果马上出来了,加上西素,西亚一共八个猎鹰小队的队员对上三十多个辛月部落的猎手,竟然是一面倒的情况。米莱特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又狂叫的向令狐绝冲来,令狐绝向左一挪,右脚一伸,米莱特又趴在了地上。
这时,修达族长,和辛月部落的米克摩族长同时赶到,同来的还有另外俩个部落的族长,原来四个部落的族长正在讨论关于后天比赛的细节问题,听到图朋的禀报,就一起赶了过来。“住手,大家住手。”修达族长大声喊道。猎鹰小队的队员都暗暗看了令狐绝一眼,令狐绝微微的点了一下头,猎鹰小队马上就收起兵刃,站到令狐绝的后面。动作整齐划一,看的周围的各个部落的猎手们不禁微微心颤,心想,“什么时候红月部落有这么一群年轻人,不像猎手,反而更像久经沙场的战士。”
米克摩族长看了看周围躺了一地的都是自己部落的人,包括自己的儿子米莱特。就是站着的几个人也都是全身大汗,反过来看红月部落的几个人,脸不红,气不喘的,一个个悠闲的好象和他们无关一样。米克摩族长问已经爬起来的米莱特,“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来红月部落的营地干什么?”
米莱特嘟囔着回答道,“刚才我在营地里,有一个族人报告说,红月部落的人正在欺负我们部落的猎手,我就带人过来,谁知道他们竟然被割了耳朵,所以就打了起来。”别看米莱特脾气不怎么好,但为人倒老实,没有一句添油加醋的。
西素也走到修达族长的身边,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米克摩听说族人被割了耳朵,气的大叫起来,“修达族长,请你立刻给我一个解释,你的族人为什么要割我们族民的耳朵。”别看这个族长人长的瘦瘦小小,嗓门却是很大。
修达族长看了看令狐绝,令狐绝点了点头,然后指着拿着暗黑之剑的图朋冷冷的说,“你的族人侮辱我们的图腾,更践踏我们红月部落的尊严,没有要他们的命,已经是很客气了。”
这时图朋在西素的暗示下,脱掉衣服,露出那黑色的猎鹰。走了出来,把事情的始末讲了一遍。米克摩族长一听,顿时哑口无言,对于一个猎手和一个部落来讲,任何侮辱性的语言都是值得用生命来讨还的。米克摩族长眼看着自己的族民耳朵被割,却没有理由来讨公道。气的一句话都不说,扭头就走。辛晶部落和其他的俩个部落的人也都跟着走了。剩下猎鹰小队和红月部落的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大笑起来,红月部落一直受辛晶部落的气,今天让辛晶部落的人吃了个哑巴亏,都觉的心情舒爽,连修达族长都对令狐绝暗暗点头,可令狐绝却呆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十七章 帐内斗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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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入夜,令狐绝就把所有猎鹰小队的队员叫到他的帐篷里开会,看着大家都一脸冷漠的样子,不由开玩笑的说道,“干嘛都挂着一张僵尸脸,这里又没有辛月部落的人,你们吓唬谁呢?”大家听了令狐绝的话,都不经笑了起来。令狐绝最近由于黑暗之剑的缘故,脑内的黑暗魔法似乎安静了不少,连令狐绝的性格都变的有些开朗。
图苏更是不客气的说,“老大,那还不是跟你学的,一看到令自己不爽的人,脸就冷的象结了冰似的。”
令狐绝打趣道,“那这里的人谁令你不爽了啊?”看着大家都扭过头看着自己,图苏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躺在令狐绝腿上睡觉的精灵思思。大家都暗自偷笑,说实在的,这一个多月来图苏还真的吃了不少思思的苦头。
令狐绝也爱怜般的拍了拍思思略成冰冷的身体,最近一个月来,自己不是忙着练功,就是不方便带着思思,还真的冷落她了。不过别看她平时很刁蛮,真有事时,还真挺善解人意的。
令狐绝看看时候不早了,摆摆手阻止了正在和修斯抬杠的图苏,一本正经的说,“今天的事大家都看见了,辛晶部落的人不会就此罢休的,大家明后天出入最好小心点。”看着所有的队员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令狐绝接着说,“今天大家所展示实力让其他部落的人都再也不敢小看我们红月部落了,我希望就是这样,让所有的人都明白我们红月部落有一支不可战胜的猎鹰小队。”令狐绝顿了顿,看了看所有的队员,除西亚外,连西素在内都流露出自豪的神情。于是接着说,“我们是很强,但这只是对我们几个部落来讲,大家问问西亚,光是在明思帝国里就有无数个比我们强的人,难道我们就只能在自己的部落里称英雄吗?不,我们要让整个东琳大陆都知道我们红月部落,都知道我们猎鹰小队。”听了令狐绝的话,大家的眼神中都流露出了燃烧的斗志和沸腾的向往,每个人都在心想,“要是我们真的让所有的人都知道红月部落,都知道我们猎鹰小队,都知道猎鹰小队里有我〈西亚,西素,图苏等〉,那该多好啊”令狐绝继续鼓励道,“所以我们要变的更强,我相信我们可以,你们相信吗?”所有的猎鹰小队都从迷茫中惊醒过来,齐齐地站起身来坚定的回答道,“我们可以!”
开完会,令狐绝把西亚,西素,凯诺等几个主要的队员留了下来说,“今天我看了小队的战斗,虽然训练有素,但缺乏合适的阵形,回来后我翻了翻巴络斯元帅生前的军事笔记,然后结合我们的实际,设计了一种阵形,你们看看有什么意见?”
就在令狐绝他们小队研究新的阵形的时候,米莱特则被他的父亲米克摩族长叫到了帐篷里,训道,“你这个笨蛋,三,四十个人都打不过人家七,八个人,而且还在蓝纳部落和卡德部落的族长面前。这对我们辛晶部落的形象是很不利的,知道吗?”
米莱特别看在别人面前耀武扬威的,在他父亲面前,却唯唯诺诺的一句话都没有。
米克摩脾气发的差不多了,便问道,“那个脸冒黑气的年轻人是谁?”、米莱特回答道,“他叫令狐绝,是今年红月部落的带队人,因为他是今年才满十八岁的猎手〈部落规定,满18岁才算成年猎手〉,所以族里还没有什么详细的资料,只知道是红月部落凯木魔法师收养的孤儿。”
“十八岁就能取代西亚成为红月部落的代表,这个年轻人,不可小看啊。”米克摩族长摸了摸胡子自言自语道。
这时,帐篷的门帘掀起,一个年约25,6岁,长的高高瘦瘦的年轻人走了进来,一张清秀的脸配上那栗色的长发,英挺中不缺乏文雅,可略显单薄的嘴唇,加上眉目之间隐隐流露的阴森之气,总让人感觉不舒服。
“族长,你找我?
“进来的年轻人对米克摩族长行了一个礼问道。、“法思,你来的正好,今天的事你想必已经听说了,你是怎么看的?”米克摩族长笑着对法思说,看到法思,他的心情总会好起来,这个年轻人已经给他们辛晶部落带来太多的荣誉了。
法思略微停顿了一下说,“今年红月部落的带队人心智很厉害。”
“哦,怎么讲?”米克摩族长好奇的问道。
法思挺了挺身子说,“我们部落已经连续5年成为四族的首领,就算这次红月部落侥幸获胜,也不能取代我们在各个部落的位置。而通过今天这样一件事,各个部落想必已经在为红月部落的实力而暗暗心惊,也迅速的改变了红月部落多年臣服在我们部落的那种颓废的气势,尤其在他们自己的部落,那士气一定提高了不少,而对我们自己部落的士气却有不小的影响,尤其是采用那种果断,冷酷的手段。所以我说这个带队人不简单。”、米克摩族长没有想到就这么一件事情竟包含如此心计,不觉对令狐绝暗生警惕。不过如果要是令狐绝知道法思竟然也把他的心思猜的**不离十,一定也会更加重视这个对手。
“那你对这次比赛有多少把握?”米克摩族长不安的问道。
“我只能保证自己能在对战中胜过他。”法思狡猾的回答道,因为比赛的结果最主要的还是看魔森森林的狩猎成绩,可由于往往四个部落的成绩都相差不多,所以才会再在狩猎后附加一个部落猎手的比赛而决定名次。法思这样回答,暗示了对魔兽森林的狩猎成绩没有信心。
米克摩族长不觉的有点心烦,挥挥手想叫法思和米莱特退出去。
可法思走近一步,轻声对米克摩族长耳语了几句,米克摩族长想了想,点了点头,法思便躬身退了出去,剩下正在沉思的米克摩族长和一头雾水的米莱特。
第十八章 猎鹰初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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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令狐绝就带着精灵思思和所有猎人小队的队员来到离营地大约5,6公里的小山坡上排练昨天晚上研究决定的新阵形,那是一个四人为一组,二十四人有一大组的阵形,俩个猎刀手初时充当弓箭手,站在阵形的后列,俩个魔剑手持小藤盾站在前列。当近身攻击的时候,变换方向,魔剑手和猎刀手混合为一列,每一列交替进攻和防守。幸好猎鹰小队平时训练有素,再加上弓箭,盾牌平时也很熟悉,没有过半个时辰,就好象已经训练了几个月一样。看着此起彼伏的猎鹰小队,令狐绝心里大为高兴。笑着问站在他肩膀上的思思,“思思,你看这些哥哥练的怎么样。”思思想了想说,“如果能在每个阵形的中央配上一个魔法师那就更加好了,而且要是把弓箭手都换着我们族的大地精灵,那就更加完美了。”
令狐绝没有想到思思的眼光这么厉害,马上看出这个阵形唯一的弱点就是害怕魔法攻击。其实令狐绝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可是红月部落那里有会魔法的猎手啊,现在也只能如此。不过精灵思思口中最完美的队伍,在多年以后令狐绝对抗兽族的战斗中首次出现,那时候和令狐绝一起战斗的思思还一直向别人说这是她的主意。
大家就在这个小山坡上吃过午饭,马上又练了起来。成为所有人口中最优秀的猎手已经让这群年轻人的斗志完全的燃烧起来了,看着迫不及待想增强力量的队员们,令狐绝也不敢偷懒,放下手中的黑龙之枪,让思思帮自己护法,就坐在草地上修炼起战神心决来,自从修炼了战神心决,令狐绝总觉的自己好象缺少了点什么。总不能完全的掌握这个心法。问了问修斯他们,都回答说没有什么进步,反而红月真气却日渐深厚。
令狐绝慢慢的静下心,全身放松,从丹田缓缓的提聚战神真气,可那真气好象没有吃饭似的,总是慢慢的在经脉里运转,完全没有红月真气那种意随心动的感觉。
这时,令狐绝好象感觉到了什么,睁开眼,向思思点了点头。思思会意的飞了出去。令狐绝回过头,对不远处正在训练的西亚等人招了招手。
西亚等人立刻停止训练,飞速的赶到令狐绝身边,却依然保持刚才的阵形。
令狐绝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悄声说,“我有一种预感,有人在靠近,而且不是善意的。大家注意,我已经叫思思到周围查看去了。”
每个人对令狐绝的预感都没有怀疑,只是静静的等着令狐绝的命令。连令狐绝在内的二十五个人一下子都好象成了雕塑一样,没有一个人有多余的动作。
这时,思思已经飞了回来,通红的小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焦急,“阿绝哥哥,不好了,山坡的四周已经围着不少的人,而且已经慢慢向这里围了过来。”
令狐绝不由的一呆问道,“大约有多少人?”
思思想了想回答道,“应该差不多有俩百人。”
“这就奇怪了,除了辛晶部落外还有谁和我们过不去呢。”令狐绝低着头心想,“虽然这次辛晶部落来的人不少,但他们不可能如此大张旗鼓的来对付我们。难道他们不怕落人口实。”
令狐绝越想越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站起身,对看着他的西亚等人说,“如果我们现在突围,对方根本挡不住我们。不过我想既然人家找上门来了,就让我们猎鹰小队好好的招待一下他们。”
说完,提起黑龙之枪就朝山坡的顶上走去,西亚等猎鹰小队的成员也紧紧的跟了上去,对于第一次参加战斗的他们来说,兴奋远远大于紧张。
令狐绝等人很快的爬上了坡顶,低头往下看,果然坡下四周的寐蓝草丛里闪动着一道道的人影。令狐绝运行了一下红月真气,大声的喝道,“红月部落,猎鹰小队在此,那个不要命的请上来。”隐藏着真气的声音骤然在山坡上响起,吓的坡下那些躲躲藏藏的人一阵惊呼。这时,从草丛里走出一个40多岁的壮汉,一挥手,四周那些身穿黑色劲装的人都纷纷从及腰的寐蓝草丛里走了出来,向坡顶扑来。
西素看着那些扑上来的人群,悄悄的对令狐绝说,“看来不像是辛晶部落的人,倒象是帝国里的某个盗贼团。”
令狐绝皱了皱眉,转身对西素说,“等一下我准备释放魔法,来吸引营地里各个部落的注意,等他们赶过来的时候,你帮我注意各个部落族长的反应,尤其是辛晶部落。”
这时,所有的黑衣人也都爬上了山坡,足有俩百来人,在离令狐绝他们大约百米的地方停下,领头的就是那个40多岁的壮汉。
他上前几步说,“我是森林之盗第一小队队长剌布,你们想必就是红月部落的猎鹰小队吧?”
“森林之盗!”令狐绝对这个名字很陌生,可西亚却凑到令狐绝的耳边说,“森林之盗就是活跃在迷丝达山脉的一伙盗贼,专门抢那些来各个部落收购魔核的商人,对我们猎手到是从来不骚扰,不知道这次为什么来找我们的麻烦?”
令狐绝听完西亚的话,也上前几步说,“我就是红月部落猎鹰小队的队长令狐绝,不知道你们大张旗鼓的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想要你的命。”那个叫剌布的一边狰狞的说着,一边挥手让手下的人围了上来。
猎鹰小队的队员也已经排好阵形,精灵思思更是早在森林之盗爬上山顶的时候化做能量钻进了令狐绝的身体。
“伟大的气神啊,请倾听我的祈祷吧,连环闪电!”令狐绝在没有思思的帮助下,使用5级的气系魔法还需要念一段咒语。只听到几声雷鸣巨响,无数的闪电从天落下,刹那间,那些还来不及散开阵形的森林之盗的小喽罗们,在这个中级的气系魔法下,竟然死伤了一半。气的那个叫剌布直骂,“去他妈的,队伍里有个高级魔法师都不及早通知我,回去后看他们怎么向首领交代?”
令狐绝为了引起营地里的人的注意,故意施放了破坏力极大的气系魔法。这时候,猎鹰小队已经和剩下的森林之盗们交上手,而令狐绝却悠闲的站在后面看这场好象不怎么势均力敌的战斗,不,不是战斗,是屠杀。这是猎鹰小队第一次和人战斗,可习惯了和魔兽战斗的他们,绝不会因此留情。那纵横的火系魔剑术,刁钻而狠毒的猎刀,就好象死神的微笑一样,在这些森林之盗们的面前绽放。死亡,第一次离这些森林之盗的朋友们如此的近。
剌布看到眼前的惨像,不顾一切的举着刀想冲到令狐绝的身边来,却被西亚拦住了。因愤怒而已经有点失神的剌布”当然不是西亚的对手,西亚的断剑好象长了眼睛似的在他身边围绕,要不是我刚才说了一句“要活的”,他根本在西亚的手里走不出三招。不过也没有撑多久,西亚的一记重拳就把他击倒在地上。
血还在继续的流,有些是敌人的,也有些是自己的。惨叫声渐渐的弱了下来,站着的人也越来越少,当最后一个森林之盗躺在猎鹰小队的面前的时候,他们又都回到了令狐绝的身后,要不是身上还没有被包扎的伤口,和那微微的喘息声,谁也想不到他们曾经亲手把这些躺的人送进地狱。
第十九章 森林之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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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猎鹰小队的成员刚处理好自己的伤口,四大部落的族长带着各族的猎手赶到了,这满地的尸体让这些常年在死神面前打转的猎手们都一阵心寒,还有些跟随而来的家眷更是忍不住呕吐起来。这时,令狐绝带着所有猎鹰小队的成员来到修达族长的面前,行了个礼,然后把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令狐绝一边说,一边偷偷的打量着米克摩族长的神色,当令狐绝说到活捉了他们首领的时候,米克摩族长脸上终于忍不住一变。
“看来这次森林之盗的围袭果然是辛晶部落搞的鬼。”令狐绝心想,果然米克摩族长忍不住提问,“令狐队长,你打算怎么处理这批俘虏呢,明天可是要正式比赛了,带着这么多俘虏不方便吧。何况要是被森林之盗知道是你们红月部落下的手,恐怕会有后患啊!”言下之意,最好把这些俘虏都杀了,这时候,剌布刚好在令狐绝的暗示下被押到各位族长的身前。正好听到这句话,立刻用俩只眼睛死死的盯着米克摩族长。
令狐绝心里暗自好笑,嘴里却说,“米克摩族长所言极是,带着这么多俘虏却是不方便”。然后回过头来对修达族长说,“族长,我看还是把他们放了吧,再说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平时我们和森林之盗也没有什么纠葛,我看这次可能是误会。”
修达族长想了想,看了看令狐绝,又看了看剌布说,“按照我们猎人的规矩,谁获取的猎物,谁就可以做主,这件事你就看着办吧。阿绝。”
令狐绝应了一声,转身叫猎鹰小队把所有没有死的,还可以站起来的森林之盗们都押了过来,然后转身解开剌布身上的绳索,接着对着这些被俘虏的森林之盗们说道,“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袭击我们,我希望这是个误会,至于你们死去弟兄的仇,你们应该知道找谁报。”令狐绝说完这些话,斜看了剌布一眼,果然,他正死死的盯着米克摩族长。俩眼都快冒出火来。
令狐绝心里笑了笑,可脸上却渐渐的沉了下来,那透着杀气的双目在这些刚从死神手里挣脱的俘虏们的身上游离,然后大声的说道,“我准备放你们走,如果你们还想再回味一次刚才的经历,请尽管来找我们。我等着你们,猎鹰小队等着你们,红月部落等着你们。”说完,把黑龙之枪往地上一插,那凄厉的霸气从令狐绝的身上散出,连站在他身边的各位族长都不仅后退几步。
而所有猎鹰小队的队员都冷漠的挺着胸,眼睛平视远方。那滴着血的猎衣,出了鞘的刀剑,再加上刚从战场上回来的那股肃杀之气,让别的部落的猎手一阵惊叹和羡慕。
而对红月部落的族人说,他们从来没有感觉自己像现在这样骄傲过。那泣血无敌的猎鹰小队的猎手们,都是他们身边最亲的兄弟。在这些强盗的面前,他们流露出的已经不再仅仅是一个人的气势,而是一个队伍,一个部落。那种自豪很多年后当时在场的族人还向那些已经听了几千次却还要听的族人说起。
目送着那些俘虏们的离去,令狐绝也带着他的猎鹰小队回到了自己的营地。没有英雄般的欢呼,所有的族人都在沉默中感动,沉思,自豪。就如同令狐绝说的,“真正的英雄不需要欢呼,只需要理解。
可就是有人不理解令狐绝,回到帐篷,修斯就急着问令狐绝,”老大,为什么放了那些人。“”因为放了他们会让害我们的人更加的难受。“令狐绝轻轻的说了一句,就进去洗澡了,却让西亚和西素里俩个人想了半天才明白,俩个人相视一笑,更加佩服令狐绝了。
果然,米克摩族长一回到自己部落的营地,马上把正在准备明天比赛而没有跟着去的法思找了过来,训道,”法思,你怎么办事的,森林之盗根本不是猎鹰小队的对手。猎鹰小队毫发无损,森林之盗却全军覆没“法思赶紧回话道,”是我太小看猎鹰小队的战力了,前俩天剌布跟我联系说他们小队准备在比赛后抢另外几个部落猎取的魔核,昨天的事让我觉的猎鹰小队是个麻烦,就想借森林之盗的手把他们给做了,谁知道结果~~~~~~族长,不知道有没有人被抓?“米克摩族长长吐一口气说,”幸好那个令狐绝糊涂,他把跟我们联系过的剌布给放了,要不,查起来还真有麻烦。“”放了。“法思想了一下,然后马上脸色大变说,”坏了,族长,这个剌布性格卤莽,一定会怪我们没有把猎鹰小队的实力完全说清楚,会以为我们是故意设套来害他们。“”那怎么办?“米克摩族长紧张的说,因为他和森林之盗勾结不是一年俩年了,他们把去各个部落收购的商团路线告诉森林之盗,由森林之盗负责抢夺,然后再按比例分赃。所以米克摩族长对森林之盗的实力很清楚,要是真的被他们误会的话,那麻烦可大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比赛,比赛结束后我们可以带厚礼前去拜会,把事实说给他们听,他们应该会明白。“法思冷静的回答。”看来也只能如此了,想不到这个黑脸小子仓促之间竟有如此心计。法思,明天的比赛你可一定要小心啊。“米克摩族长长叹道。”我会小心的。“法思一边回答,一边轻轻的走出了帐篷。
第二十章 魔月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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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令狐绝带着猎鹰小队跟族人们一起来到了离魔兽森林的入口处不远的一块草地上,草地的中央已经搭好了一个高三米,宽五米的的楼台,四面插着四个部落的族旗。楼台的周围也已经熙熙攘攘的站满了各个小部落,小村庄的猎手们,对于今天比赛的结果他们同样的看重,因为平时自己部落有什么处理不了的事情时,都需要四大部落的照顾。他们当然希望和自己平时比较要好的部落获胜。可由于这几年蓝纳部落,和卡德部落在实力要逊于红月部落和辛晶部落。所以其实今年的比赛只是红月部落和辛晶部落之争。在赛前,大家一直看好辛晶部落,因为辛晶部落有一个天才猎手法思。可通过前俩天的事件,很多人已经转变了看法,毕竟猎鹰小队的实力已经超乎了他们的想象。何况他们还有一个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带队者,也有人说是最厉害的带队者,令狐绝!
所以当令狐绝和猎鹰小队离开自己的族人,站到参赛队伍特定的场地的时候,周围人的眼光立刻集中的他们身上。议论之声也此起彼伏。
“看见了没有,那穿着黑色狼皮短装的就是猎鹰小队,听说昨天他们杀死了200多个强盗啊。”
“哇,这么厉害,看来这次比赛有好戏看了,那个穿黑色豹皮猎衣一定是他们的队长令狐绝了,听说他还是个高级魔法师啊。”
“是啊,昨天光他的一记连环闪电就打趴下了一大片,不过可惜就是脸黑黑的,好象怎么看都看不清楚。”
这时,最后一只参赛队伍辛晶部落的猎手们也在法思的带领下走到了场中央,站在猎鹰小队的身旁。这是令狐绝第一次如此近的看见法思,不由暗暗的打量他,一身青色的猎装,配上他那英气的脸,加上那高瘦的身材,应该是不少少女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一张斜背的弓,和一把长柄猎刀,标准的猎人装饰。在令狐绝偷偷的看法思的之前,法思已经在偷偷的看他,一身黑色的猎衣上一张冒着黑气的脸,长可及肩的黑发在微风中轻轻飘洒,透露出和脸不成比例的潇洒,手上柱一把纯黑的长枪,肩上背着一把无鞘的黑色长剑,虽然这身装饰对猎手来说显的不伦不类,可穿在令狐绝身上却显的这么自然。还没有等法思完全的看仔细,令狐绝的眼光竟然向他看了过来,法思赶紧回头,心里却暗暗纳闷,“为什么我还没有触及他的目光,心里却好象已经有了做贼的感觉,令狐绝,看来你真的不简单。”
在他们俩个先后打量的时候,米克摩族长走上台去,回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大声的说,“四大部落最优秀的猎手们,一年一度的四族比赛就要开始了,现在我重复一下比赛的规则,所有的参赛猎手要在三天后的这个时间回到这个地方,然后计算各个部落所获的魔核数〈因为刚获取的魔核和平常的不一样,所以不怕作弊用老的魔核代替,何况对猎手来说,作弊是最可耻的〉,来确定这次比赛的结果,要是魔核数,级别都相差不多的话,就由领队猎手间的比试来决定最后的结果。大家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所有参赛的选手都大声的回答,包括那些观战的。
“好,各个部落现在就依次进入魔兽森林。”随着米克摩族长的话,参赛的猎手们排队离开场地,准备依次进入魔兽森林。因为四大部落早在七天前,为了防止有人作弊,就各自派人封锁了进入魔兽森林的入口,直到比赛结束。现在他们更负责清点各部落进森林的人数。
旁边围观的各部落的猎手们,都大声的勉励着自己部落参加的猎手,红月部落也是如此。
终于进了魔兽森林,各部落的猎手也各自找路进入森林深处。令狐绝偷偷跟已经化做能量在他身上的思思交流道,“思思,有空的时候我们去看看摩可,不知道他有没有住在那个山洞里?”思思轻轻的点了点头,对那个丑陋的魔兽她可没有什么好感。看别的部落的人都走光了,令狐绝就对所有猎鹰小队的成员说,“我已经把上次查到的魔兽的分布告诉给了西亚,等一下由西亚带你们前去,至于我想去魔兽的中心地带看看,希望可以碰见级别高点的魔兽”
西亚一听,马上说,“队长,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我看还是多带几个人。”西素,修斯等也纷纷的劝说了起来,令狐绝摆了摆手说,“对付级别高的魔兽人多是没有用的,要不怎么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进魔兽森林的中心地带呢,再说我也不是一个人去,有思思陪我,还有~~~”令狐绝拍了拍手中的黑龙之枪。虽然他从回到部落的那一天后就再也没有感受到黑龙之枪的魔法波动,但令狐绝知道黑龙之枪一定有其特别的地方,只是现在还不知道罢了。
看着令狐绝坚决的样子,大家都点了点头。大家都看见过令狐绝穿上精灵之铠后的威力,也就没有什么好不放心的了。
令狐绝就挥手和西亚等人告别,带着已经从自己身体里出来的思思,飞速的向森林中心奔去。他对西亚等人很放心,凭他上次对周围地形的勘测,没有什么厉害的魔兽会对他们构成威胁。
令狐绝轻车驾熟的在这个森林里飞奔,每一次腾越,都灰在这高大的树木,或者低矮的灌木丛里留下了淡淡的身影。而思思也扇动着翅膀,紧紧的跟在令狐绝的后面。
令狐绝跑的越快,真气就流动的越快。连那原本固守在丹田的战神真气竟然也有蠢蠢欲动的感觉。令狐绝赶紧散去正在运行的红月真气,然后提起战神真气,没有想到平时静坐修炼缓慢的战神真气竟然随着激烈的运动越来越快,令狐绝大为高兴,张啸一声,吓的周围树上停着的寒眼雀〈1〉纷纷掠起,悲鸣不己。令狐绝心想,“原来战神心决和红月真气不同,是要在激烈活动的时候修炼的。但如果把红月真气和战神心决这一动一静融合起来不知道会怎么样?”一边想,一边禁不住在跟随腾越而流转越来越快的战神真气上慢慢的添加原本散在各个经脉的红月真气,开始俩股真气并不相融,自顾自的流转,疼的令狐绝咬牙切齿。其实令狐绝不知道,要不是上次思思和他签血之约的时候,用魔法修复了他受伤的经脉,他的经脉早就在俩种完全不同的真气同时运转下爆裂。令狐绝疼的实在受不了,那鼓起的经脉清晰在他身体表面跳动,可令狐绝不能停止,因为一停止,涨大的经脉就会像拉长的猴皮筋因为突然的失力而失去原来的伸缩性。令狐绝咬着牙坚持着,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脚下却更加飞速的腾越着,思思感觉到了令狐绝的异样,马上化做能量钻进了令狐绝的身体,用魔法元素修补着膨胀的经脉啊。渐渐的,俩种真气在无数的碰撞磨合后融合在了一起,粗壮但缓慢的战神真气里面包含着细长但快速的红月真气,俩者一起运转。刹那间,令狐绝浑身散放出一种只有圣战士才有的金色光芒,令狐绝的身体也立刻轻松下来,他马上停住脚步,坐在地上调息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令狐绝突然睁开双目,站了起来,那闪闪的双目里跳动的金色的火焰,脸上也泛动着淡淡的金光,这是圣战士才有的征兆,可令狐绝知道其实他刚才才跨进狂战士的级别。至于这些圣战士的征兆恐怕就是俩者真气融合后的新真气产生的效果。这时,思思也从令狐绝的身体里钻了出来,一脸的疲惫。令狐绝马上抱住了思思,歉疚的看着思思。他知道要不是寺思,他可能已经全身经脉爆裂而死,更别说是练成魔月真气〈令狐绝自己给新的真气取的名字,这也是令狐绝自己武学的开始〉令狐绝没有说话,他只是用只有思思可以看清的脸轻轻的摩挲着思思的身体,没有谢谢!
1寒眼雀,一种最低级的飞行类魔兽,连魔核都没有。魔核是2――5级魔兽的能量结晶体,都是灰色,6级以上魔兽的魔核因为有它特定的颜色,所以被称为魔晶。6级黄色,7级蓝色,8级白色,9级青色,至于圣兽魔晶就不知道是什么颜色了,因为没有人见过。
第二十一章 顶级魔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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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绝看思思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就又抱上她朝森林的深处弛去。一路上,受了惊的低级魔兽到处乱穿,令狐绝不愿与之纠缠,就暗暗运转魔月真气,刹那间,一道淡金色的人影就森林中时隐时现。这个魔兽森林实在太大了,令狐绝跑了大半个时辰才接近魔兽森林的中心地带。这里已经没有低级魔兽了,连4,5级的中级魔兽也很少见。最多的就是6,7级的上级魔兽。
令狐绝看天色已晚,就和思思四处查看了一下,找了个高大的树叉坐了下来,准备好好休息一夜,养足精神来应付明天的魔兽之战。令狐绝啃了几口干粮,就坐下来修炼魔月真气,思思也乖乖的坐在他的身边,吃着不知道从那里摘来的水果。
当阳光透过密集的蜡莪树叶,斜斜的照在令狐绝的身上,精灵思思调皮的拿出一根鼠尾草轻轻的拨弄着令狐绝的鼻子,“啊廛”令狐绝打了个喷嚏从酣睡中醒来,虽然修炼了大半夜的魔月真气,但真正解乏的还是睡觉。
令狐绝跳下树,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拿上枪,背上剑跟着思思来到不远的小溪旁洗脸。令狐绝刚蹲下身子,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几声悲吼,凄厉中带着绝望。“摩可!”令狐绝心里大叫,这几声吼声对令狐绝来讲太熟悉了。令狐绝马上提起枪,拉过正在嘻水玩耍的思思,向发出声音的地方弛去。
没跑多远,令狐绝透过林木的间隙,看见蝎尾狮摩可正躺在离他大约20米左右的一块空地上,白色的印记已经被鲜血染红,只有那微微起伏的身体表明它还活着。令狐绝没有立即冲过去,而是轻轻的蹲下身子,凭猎人的直觉,伤摩可的魔兽一定不简单。果然,在摩可躺着的空地对面的杂草丛里,窜出一只长约三米,有健壮四肢,却长着俩个蛇头的魔兽。“啊,九级魔兽双头毒火龙!”令狐绝心里惊呼,别看这双头毒火龙长的没有没有摩可那么健壮,可它一只头喷射的火焰可以比拟大魔法师的7级火系魔法,一只头喷射的不知名的毒液只要沾上一点就是8级的光系治疗魔法都没有用,再加上健壮的四肢上密布着坚硬的鳞甲,一般的物理攻击和魔法攻击对它都没有效。令狐绝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高级的魔兽,只是在小时候听部落里的老猎人谈论最厉害的魔兽时提起过这毒火双头龙。令狐绝不仅有些紧张,也有些兴奋,因为9级魔兽不是每个猎人都有机会碰见的。
那只双头龙走到魔可的旁边,低下头,朝摩可的脖子咬去,双头龙有个习惯,只喜欢吃活的魔兽的血。
“气之术箭,射”一道白色光箭向双头龙射去,令狐绝一看不妙,先释放了一个3级的气系魔法,然后提起黑龙之枪就向毒火双头龙跃去。而思思也早已化做能量钻进了令狐绝的身子。
“兹”的一声,气箭射中了双头龙的侧背部,虽然没有对双头龙造成伤害,可也把它咬向摩可的头吸引了回来。
双头龙厉叫了一声,侧转身子,俩头蛇头高高扬起,那吐着的红信散发出一阵阵的腥气。
令狐绝跃到离它大约10米远的地方,稳住身形,右脚轻轻在原地画着圆圈,左脚微屈,双手紧握的黑龙之枪正对着双头龙的蛇头。为了锻炼自己的实力,不到紧要关头,令狐绝不想召唤精灵之铠的。“双头龙又是一声尖利的嘶叫,一只蛇头高高扬起,呼的一声,一条灼热的火柱从张开的蛇口里喷出,向令狐绝飞来。
令狐绝左脚用力一点,身子立即向上窜起,在空中一个半转身,舞起的枪花只向双头龙刺去。双头龙不闪不避啊,张嘴就又向令狐绝喷出了一道火柱。令狐绝没有想到双头龙竟能连续喷出如此浓厚的活柱。躲闪不及,只能硬生生的双肩一沉。落下地来,可是擦身而过的火柱还是让令狐绝半只手火辣辣的疼。双头龙竟然不给令狐绝调息的机会,看准令狐绝的落地处又是一道火柱。旧力已尽,新里未生。令狐绝避无可避,只能使用初级防御魔法,“土之盾”淡黄色的土盾还没有完全生成,火柱已经把它击的粉碎,剩余的火柱也击在令狐绝的胸口上,令狐绝只觉胸口一疼,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鲜血也从令狐绝咬紧的牙关里渗了出来。还没有等令狐绝平复胸口翻腾的血气,双头龙竟然四肢一跃,朝令狐绝扑了过来,张开的利爪也向令狐绝的头顶抓去。令狐绝禁不住又后退几步,避开双头龙的锋芒,俩米长的黑龙之枪反而让令狐绝缩手缩脚。令狐绝左脚用力一刹,放掉手中的黑龙之枪,随手抽出背上的黑暗之剑,近身搏斗,短兵器要有利的多。双头龙看令狐绝竟然能躲过它的连环追击,竟然也再次立住身子,俩只蛇头死死的盯着令狐绝。
令狐绝趁机快速的运转了一下魔月真气,心里不免暗暗后悔自己刚才的轻敌。”绽放吧,精灵之铠”令狐绝这次再也不敢小看这只9级魔兽了。刹那间,一身银色的铠甲已经穿在了令狐绝身上。那全身隐隐流动的魔法元素似乎引起了双头龙的警觉,双头龙厉叫一声,双头竟同时喷射出火焰和毒液。虽然有精灵之铠护身,令狐绝还是不敢轻易的沾惹。
“水之旋涡”有了思思的能量,令狐绝很轻松的释放了6级水系防御魔法,一个淡蓝色的水纹形成了一个半弧形的旋涡,所有的毒液和火焰都在着旋涡里消失不见。双头龙不由大急,又喷出了俩道火焰和毒液,令狐绝反身一挪,从左边向双头龙刺去,双头龙一只蛇头一弯,竟然向令狐绝的黑暗之剑缠去,另一只头又向令狐绝准备闪躲的地方喷射了火焰。令狐绝临空一跃,竟然骑上了双头龙的后背,黑暗之剑一挥,向俩个蛇头砍去。双头龙双头一扭,反向令狐绝咬来,张大的蛇嘴,露出密利的尖牙,一股股的腥臭之气迎面扑来。令狐绝腾空而起,“伟大的雷电之神,请倾听我的祈祷吧,雷电之剑。”在思思的帮助下,令狐绝释放了大魔法师才能施展的8级气系魔法,只见一道巨大的雷电之剑从半空中向双头龙砍去。双头龙大吼一声,只只蛇头猛然的膨胀起来,“哄”的一声,从蛇头上喷出了一道巨大的火柱,不应该说是火龙,迅速的向半空中的令狐绝飞去,令狐绝全身一旋,躲过火龙,快速落地。而雷电之剑也“兹”的一声,把双头龙砍成俩段,也把空地炸了一个很大的坑。令狐绝长吐了一口气,走到双头龙的断头边,准备挖双头龙的魔晶。突然,那断了的蛇头竟然像活了一样,咬住了令狐绝的小腿。令狐绝大喝一声,手起剑落,把咬在腿上的蛇头砍了粉碎。可一种奇怪的麻木感立刻被咬的地方传遍了全身,令狐绝有点头晕晕的,意识也逐渐的模糊起来,“叭”的一声就扑到在地上。
第二十二章 黑暗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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铠甲渐渐的隐去,精灵思思又站在了令狐绝的身边,她轻轻的张开小手,在令狐绝被双头龙咬过的伤口上轻轻摩挲,一股银白色的光芒透过思思的手心,慢慢的滋润着令狐绝的伤口,可那被咬的伤口不仅没有缩小,反而从里面冒出丝丝的黑气。”啊,黑暗系的腐蚀魔法。”思思娇呼道。原来毒火双头龙还有一样令狐绝不知道的本领,那就是它天生会施展黑暗系的腐蚀魔法,可还没有等它释放这类魔法,却被令狐绝的雷电之剑砍成了俩半。可被砍成俩半的双头龙没有立即死,正好令狐绝走了过去就咬了他一口,那腐蚀魔法就通过被咬过的伤口,直接流进了令狐绝的身体里。
思思着急的不知道怎么办?只能一遍一遍的施展光系医疗魔法,虽然明知没有什么用,但除了这样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最后,过度透支的精神力,让思思累的也在令狐绝身边昏睡过去。
令狐绝昏迷着,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在悄悄的发生着变化,那腐蚀的黑暗魔法在他全身流动,可令狐绝全身的经脉都经过魔法元素的改造,除了一个地方,那就是从小被黑暗魔法占据的大脑中枢。这外来的腐蚀魔法就很自然的向令狐绝的大脑神经发起进攻,可已经在那里盘桓了快20年的黑暗魔法那有怎么容易退缩,俩种同系不同类的黑暗魔法竟然在令狐绝的大脑里缠斗了起来,原来的黑暗魔法因为最近一段日子黑暗之剑的压抑而略显单薄以至渐渐不敌,它不甘心退缩,竟然挪动位置,让出神经端口,把一直和它抗争的5系元素魔法也放了进来,一时间,大量的5系元素魔法涌进令狐绝的大脑,把俩股正在缠斗的黑暗系魔法包容了起来,逐渐压缩同化,渐渐的那俩股黑暗魔法放弃了抵抗,融合在5系的元素魔法里面。并随着5系元素魔法一起在令狐绝的全身流转。
而这时,不知道过了多久的令狐绝也慢慢的恢复了意识,睁开了眼睛,晃了晃脑袋朝四处看了看,昏暗中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思思那张略成苍白的小脸,安静中带点疲倦的睡着他的身边。
令狐绝爱怜的看着思思,他以为又是思思救了他一命。然后爬起身,看了看天空,已经是黎明时分。令狐绝活动了一下筋骨,觉得浑身有股说不出的酸疼,没来的及细查,就走到蝎尾狮摩可的身边,却发现摩可竟然还有一口气,他就近采了一些药草,给它敷上,能不能活过来就看它的造化了。令狐绝暗叹了口气,对这只不打不相识的魔兽令狐绝还是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抚摩着双头龙的尸体,令狐绝心里百感交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能杀死顶级的魔兽。熟练的开胸剥肚,找出一颗比拳头稍微小点的青色魔晶。然后走回到思思的身边,准备坐下来调息,看看身体有什么异样。突然,令狐绝大叫一声不好,根据双头龙的尸温,应该死去不止一天了,那不是暗示了他已经昏迷了不止一天嘛。令狐绝立刻系好黑暗之剑,一只手抱起还在昏睡的思思,一只手提起黑龙之枪,就向森林的入口处飞驰而去。
昏暗的魔兽森林此时显的特别的寂静,可时不时在草丛或者树上闪烁的绿光却在这寂静中增添了危险。令狐绝运起全部的魔月真气,在这个寂静的森林中腾越。因为他知道,比赛就在几个时辰后结束。
可此时猎鹰小队已经焦急的等在魔兽森林的入口处,各个部落的猎手们也已经成群结对的走了出去。图苏更是焦急的爬上一株大树的树冠,眯着眼向森林的远处眺望着。太阳顺着望去的目光,也渐渐的升了起来。
西亚等人虽然对令狐绝的实力很有信心,可这幽深的魔兽森林就好象一只巨大的张开嘴的魔兽,任何危险都有可能的发生。
“老大怎么还不来?早知道昨天晚上我们就应该进去找”,修斯埋怨道。昨天晚上修斯就曾因为令狐绝没有及时的归队而曾提出进森林中心找,被西亚等人否决了。
“森林怎么大,再说已经是晚上,怎么找啊?”同样一脸焦急的西罗回答道。
“你们别争了,我们先出去把猎到的魔核交上去,凭我们这次的成绩应该可以拿个第一,要是到时候队长还没有出现,比赛结束后我们就进去找。”西亚冷静的说道,并把爬在树上的图苏叫了下来。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看了一下,默默的跟着西亚走了出去。只是一边走,一边还不约而同的向后看了看,希望他们的老大能突然出现。
当阳光脱离大家的心情照在那飘扬的四族族旗上,所有的族人和猎手都早已经等在那里。特别是红月部落的族人,都焦急的等着猎鹰小队的回来。终于看见猎鹰小队的黑色狼皮短装了,望在远出走来的人影,红月部落的人都大声欢呼起来。可望着逐渐走近的猎鹰小队,大家都很奇怪的发现领队的那个脸冒黑气的年轻人不见了。红月部落的人更是相互的询问起来。
猎鹰小队走的场地的中央停了下来,一贯的冷漠气势下竟没有往日的杀气。西亚走出小队,走到楼台的边缘,把怀里的魔核交给了四大族长的手中,面对着修达族长询问的目光,西亚不动声色的转身走了回来。
不久,米克摩族长面带笑容的走上了楼台,回顾了一下全场,大声的说道,“各个部落优秀的猎手们,经过三天的比赛,结果已经出来了,蓝纳部落魔核34颗。魔晶3颗,卡德部落魔核28颗。魔晶5颗,红月部落魔核186颗。魔晶34颗,其中7级魔晶2颗。”米克魔族长说到这里的时候,全场的大叫,尤其是红月部落的人,这个成绩已经快是去年辛晶部落的俩倍,也是有史以来的最好成绩,尤其在前面俩个部落如此糟糕的成绩衬托了,更显的不可思议。连猎鹰小队的成员的心里也暗暗自豪,可站在台上的修达族长却没有一丝的高兴,米克摩族长等大家议论和欢呼的声音渐渐静下来的时候又接着说,“辛晶部落魔核177颗,魔晶56颗。”话音刚落,全场一片哗然,辛晶部落竟然超过了红月部落,太不可思议了,只有辛晶部落的法思和有数的几个人心里暗暗发笑。“现在我宣布这次比赛的获胜者是”当米克摩族长正要宣布成绩的时候,从远处传来一阵长啸,所有的人都回过头去,特别是猎鹰小队的成员。因为这个啸声对他们来说,太熟悉了。随着啸声,一个人影如闪电般从远处飞驰而来,几个魔幻般的腾越,在所有的人还没有看清楚是谁的情况下,那道人影已经从他们的头顶掠过,站在了楼台上。
第二十三章 天才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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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们的老大吗?”所有猎鹰小队的队员看着飞上楼台的令狐绝心里暗想,是啊,虽然还是一样的黑色猎衣,一样的手握黑龙之枪,一样的肩背无鞘长剑,可那昔日冒着黑气的脸却再也不模糊,让这些跟他认识了十多年的猎鹰小队成员也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看清了令狐绝的脸,斜飞的剑眉下,俩只大而明亮的眼睛略带着一点酷厉之气,紧闭的嘴划出一道柔和的弧线,给这张如刀割般棱角的脸添了几分潇洒,再配上如玉般的皮肤,披肩的黑发,和那一种于之匹配的气势,连凯诺这样的美男子也自叹不如。
所有人的眼光都在令狐绝的脸上凝固,而令狐绝也好象感应到了什么,侧着脸对猎鹰小队笑了一下。那微微抽动的嘴角立刻让原本冷意的脸充满了灿烂,所有人更呆了,他们无法想象为什么眼前的男人微笑起来,会如此的好看?
令狐绝迎着所有投向他的目光,心里也不免暗暗高兴,谁不希望自己的外貌漂亮一点呢?当半路上醒来的思思红着脸告诉他脸上的黑气已经完全没有了的时候,令狐绝也好想停下来仔细的看看自己的脸,那被黑暗魔法笼罩了18年之久的脸到底是怎么样的?不过当令狐绝看到众人看他的眼光,他就明白了。
这时,米克摩族长说话了。“你是猎鹰小队的令狐队长吧,比赛的结果已经出来,你们红月部落输了。你可以下去了。”
令狐绝转过头来对米克摩族长行了一个礼说,“不好意思,米克摩族长,因为在森林中遇到一个药剂师,他医好了我脸上的顽疾,所以来晚了,不过我好象刚才到的时候没有听见族长您宣布结果,我想我猎取的魔核应该还没有计算在内吧!”
米克摩族长看了令狐绝一眼,又看了身后的几位族长一眼,心里暗想,“我们部落和红月部落的成绩相差这么大,加上他一个人的成绩也不可能超过我们,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堵住他们的嘴,省的他们怀疑这次我们部落的成绩。”于是,点了点头说,“当然,那么现在请令狐队长把你所猎取的魔核拿出来,让我们清点一下。”
令狐绝笑了笑说,“不用麻烦,我只有一个魔核。”米克摩和身后的另外俩个族长一听不由大笑,连修达族长的眉头也为之一皱。可到那几位族长看见令狐绝拿出的魔核,却再也笑不出来了,令狐绝拿出的不是魔核,而是魔晶,而且是青色的魔晶。所有在台下看见这块魔晶的人都忍不住大声叫了起来,“青色的魔晶!”“那不是9级魔兽的魔晶吗?”
令狐绝微笑着把手里这块双头龙的魔晶递给了米克魔族长,然后问道,“不知道这怎么算?”
是啊,四大部落的猎手们从来没有猎取过9级魔兽的魔晶,当然也不知道它到底可以抵多少的低级魔核,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它抵红月部落和辛晶部落的差距是绰绰有余。
米克摩族长回头和其他的三个族长商量了一下,然后走的楼台的前沿说,“由于我们从来没有猎取过9级魔晶,所以也不知道怎么评判,那么就看明天辛月部落的法思和红月部落的令狐绝比赛的结果为最终结果。”大部分的人在听到这个决定后都大声的欢呼,虽然他们知道这个方法其实对红月部落不公平,光凭这个9级魔晶就可以取的这次比赛的冠军。不过能看见俩个天才猎人的比赛,那是他们求之不得的。虽然修达族长等红月部落的族人们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怎么满意,可他们对令狐绝充满信心,也没有说什么。至于猎鹰小队和令狐绝反对这样的结果特别的满意。
回到营地,红月部落的所有人都围着令狐绝不停的问道“你的脸怎么回事啊?‘”那个9级魔兽是什么啊?“,问的令狐绝直皱眉头。直到修达族长以令狐绝明天要比赛,让他好好休息的命令下,所有的族人才心有不甘的离去。猎鹰小队看着已经有点烦的令狐绝,都不敢去问他,只好围住刚从令狐绝身体里飞出来的思思问个不停。
令狐绝只是把西亚和西素俩人叫了过去,然后简短的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然后说,”这次比赛,辛晶部落一直都在暗暗搞鬼。你们要多注意他们的举动。“西亚和西素木然的点了点头,没有多说,对这个变的英俊无比的令狐绝还是一下子不能习惯。
令狐绝笑了笑,然后急着走进帐篷,他需要立刻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虽然思思在理论上猜出了他为什么脸上的黑气会消失,可令狐绝还是想自己来身体到底有什么变化了?再说,他也想快点看到自己少了黑气的脸到底是怎么样的?
当令狐绝把自己的脸从镜子上移开,他还是不敢相信自己会变的如此的好看。不过生性对此不是非常看重的他立刻静下心来调息起魔月真气来。慢慢的,令狐绝进入了空灵的境界,他亲眼看见略带着红色的魔月真气在他身上的各个经脉里运行,那7色的魔法元素也在他各个经脉里游动,至于一直以来困扰他的黑暗魔法也已经完全被融合。
而这个时候,明天比赛的另外一个主角法思却在米克摩族长的帐篷里挨训“你让我怎么和蓝纳部落,和卡德部落的族长交代,他们好不容易说服自己部落里的几个猎手把自己猎取的魔晶交给我们辛晶部落,以换取我们明年无偿的提供粮食种子给他们部落。谁知道结果还是个平局。”米克魔族长心疼的说。
“我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那个令狐绝竟然能猎到9级魔兽的魔晶。”法思心有不甘的说。
“那你对明天的比赛到底有多少把握,我们可不能输。”米克摩族长着急的问。
“我也不知道,但我会尽力的。”看到令狐绝猎取了9级魔晶,法思对自己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对自己有信心了。
“看来我们还要好好的计划一下,不管怎样,我们也要取得明年四大部落的领导权。”米克摩族长狰狞的说,然后又和法思商量了起来。
当第二天的太阳在无数人的等待中缓慢的升起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围在营地外那几十米长,十多米宽的空地上。令狐绝和法思也早早的站在场地的中央,令狐绝今天穿了套蓝色的狐皮猎衣,手握着黑龙之枪,潇洒的站在法思的对面。而法思则穿了一身黑色的短装,俊秀的脸显的有点阴沉,那吐着厉芒的短刀也紧紧的握在手上。
第二十四章 黑龙三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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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米克摩族长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回顾了一下四周大声的说道,“现在,辛晶部落的法思和红月部落的令狐绝之间的比试将正式开始,不过我要提醒俩位参赛者的是,由于比赛场地没有魔法结界的保护,所以不能使用大规模的攻击性魔法,现在,比试开始。”米克摩族长对令狐绝上次和森林之盗战斗时所使用的魔法还心存畏惧,所以才似是而非的提醒道。
米克摩族长的话刚落,法思已经快步的向令狐绝冲来,手中的短刀也泛着银光朝令狐绝的身上砍去。令狐绝赶紧向后退,对于俩米长的黑龙之枪来说,做战时最后保持一定的距离。令狐绝抖了抖黑龙之枪,挑出一朵枪花向法思的左肩刺去。法思侧身一转,身子顺着刺出的枪杆向令狐绝缠了过来,刀也改变方向向令狐绝的手砍去。令狐绝把枪一横,“乒”的一声,挡住法思的刀,法思一看有近身的机会,一时间就向令狐绝连劈数十刀。
周围围观的人只听见“乒乒叭叭”的金属撞击声,至于俩个人的身影和招数都看不是清楚。
令狐绝连挡法思的快刀后,把枪尖往地上一点,人腾空而起,又拉开了俩个人的距离。
法思根本不给令狐绝调息的机会,侧转身就向令狐绝扑来。令狐绝心里暗暗的佩服法思的实力,虽然他还没有使用斗气,但看他的动作和速度,已经超过了高级剑士的水准。
看着扑过来的法思,令狐绝大喝一声,“黑龙之翼。”这是令狐绝学会黑龙三式后第一次施展。只见令狐绝跃起俩米来高,手中的黑龙之枪呼呼作响,憧憧的枪影透着阴冷之气,刹那间就把法思包围。法思也轻喝一声,身子一卷,想从枪影中滚出来。可这神器上的招式那有那么容易就让他破掉啊。那憧憧的枪影竟然汇聚在一起,像一条飞翔的黑龙像法思冲了过来。法思避无可避,竟然逼起全身的斗气,一时间,白色的光芒笼罩了法思的全身,法思也大喊一声道,“狂刀之刃。”一股白色的刀气向令狐绝的枪影撞来,“砰”的一声,俩个人各退几步后站定,法思因为仓促发刀,吃力在先,所以受了不轻的内伤。嘴角也流露了丝丝的血痕。
令狐绝虽然没有受伤,但也被法思的这一刀激起了战意。急速的运转着刚连就的魔月真气,一种淡金色的光芒透体而出,在令狐绝的全身流动,那及肩的长发,也随着流动的光芒微微飘起。所有在场边观战的各族猎手,都忍不住惊呼;“圣斗气。”也难怪大家都怎么吃惊,就是全东琳大陆也只有几十个圣战士,而且年纪最轻的也有40多岁了,可令狐绝才18岁啊。
弓着身子站在令狐绝对面的法思看着令狐绝身上冒出来的淡金色的斗气,已经绝望了,他一个还没有跨进大剑士级别的剑手怎么和圣战士打啊?可他不能放弃,因为比赛还没有结束。
令狐绝那英俊的脸越来越冷了,丝丝的寒气透过他的双眼向法思逼去。大声的喝道,“黑龙之怒。”刹那间,黑龙之抢随着令狐绝冲过去的身影,竟然隐隐的传来龙吼之声,那闪亮的枪尖如毒蛇般诡异的向法思刺去。而且速度越来越快,那刺动的枪尖连成一道幻影在法思的面前飞舞。这时,法思看着这充满霸气的一枪,竟然散去全身的斗气,抛下手中的刀,轻轻的说了一句,“我投降。”枪尖在法思的胸停住,那收敛不住的枪气还是在法思的胸口刺了一下,冒出几许血花。
令狐绝那举着的枪轻轻的放下,一丝血痕从他的嘴角开始慢慢的延伸,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刚才那充满霸气的一枪因为法思的投降而让令狐绝硬生生的收住,枪气的反噬让令狐绝受了比法思更严重的内伤。令狐绝默默的转过身,向人群走去,神情有点落寞。
周围各族的猎手们已经从令狐绝刚才那充满霸气的一枪中回过神来,开始大声欢呼起来。而法思也拣起抛落的刀,步履蹒跚的向自己的族人走去,他知道这次迎接他的已经不再是荣耀,而是鄙视,因为他是个抛刀投降的猎手。
这时,脸色青黑的米克摩族长再次走了出来,对着还在欢呼的各族猎手们说道,“这场比试由红月部落的令狐绝获胜,作为奖励,这次所猎获的魔核和魔晶全部的由红月部落获得,四大部落在随后的一年里,也将有红月部落率领。四族比赛也到此结束。”说完,米克摩族长竟然匆匆的带着自己的族长去收拾营地,准备起程回自己的部落。
蓝纳部落和卡德部落也向修达族长客气了几句,也带着自己的族人去收拾营地了,到是各个小部落,小村庄聚在修达族长的身边说个没完,而大部分的猎手则聚在猎鹰小队的身边,看着正在和图苏说话的令狐绝。
令狐绝轻声的对图苏说,“你收拾一下,带俩个人跟着米克摩族长回辛月部落,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半路上有什么举动,立刻来告诉我。”
图苏点了点头,悄悄的叫过俩个猎鹰小队的队员,也去自己的营地收拾东西。
这时,修达族长已经把剩下的小部落,和自己的族人叫到了一起,指着令狐绝和猎鹰小队大声的说,“大家看见了吗?这就是我们红月部落最优秀的猎手,由于他们的努力,我们成功了,我代表红月部落所有的族人,谢谢他们给我们带来作为猎手部落最起码的荣誉,那就是自豪!”说完,竟向令狐绝和猎鹰小队鞠了躬,所有的族人也随着鞠了躬。令狐绝赶紧走了过去,扶起修达族长,然后回顾了一下四周,大声的说,“我们从来没有忘记过一件事情,不管是在成功或者失败的时候,那就是我们永远是红月部落的族民,是米丝达山脉的猎手。我相信,我和我的猎鹰小队会给我们部落,我们的迷丝达山脉所有的猎手们带来新的荣誉。”
说完,把手中的黑龙之枪望天一指,所有的猎鹰小队成员也拔出刀剑,大喊道,“红月部落,猎鹰小队。”四周围观的不管是红月部落的族民,还是其他小部落的猎手,都被眼前那无比的自信所感动,他们深深的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整个迷丝达山脉的猎手都会因为有这样一支队伍而感到骄傲。
第二十五章 山崖定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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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四族比赛结束已经有四天了,令狐绝带着猎鹰小队和自己的族人一起回红月部落。一路上,所有的族人都兴高采烈,有说有笑的。可令狐绝却总觉的有什么地方不妥,一路上叫猎鹰小队多加戒备。
这一天中午,令狐绝和西亚等人刚吃过午饭,坐在草地上闲聊。图苏匆匆的从队伍的前面跑了过来。令狐绝等人站了起来,图苏跑到令狐绝的面前,喘着粗气说,“老大,不好了,森林之盗在前面的腾龙谷设套等着我们呢!”一边说,一边接过修斯递过来的水袋,“咕噜估量”的喝了起来。令狐绝等他喝完问,“怎么回事,你说的详细点。”图苏擦了擦嘴边的水渍,说道,“老大,你不是叫我们跟着那个米什么族长回辛月部落吗?走到第三天的时候,我们看见那个族长带着法思还有另外的几个人提着一些东西离开自己的族人走进了旁边的森林。我就和图朋,莫矢〈那俩个猎鹰小队的队员〉跟了上去,没有走多远,发现有一个人在森林里等着他们,而且那个人就是我们上次放走的剌布。剌布把他们带到了一个不远的山洞,然后走了进去。由于洞口守卫很多,所以没有办法靠近,我们只有在外面等,大约过了大半个时辰,一个黑脸大汉陪着米什么族长等人走了出来,在他们握手告别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听到那个黑脸大汉对米什么族长说,“放心好了,这次我会叫那个什么猎鹰小队全部死绝。”一类的话。然后米什么族长就带人回去了,我叫图朋跟了上去。我和莫矢就跟着那个大汉和他们的手下来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山谷,原来那里是森林之盗的老巢,这些人回到山谷后,立刻召集了手下,赶到了前面的腾龙谷,看样子是准备在那里设套伏击我们。我看形式不对,就让莫矢盯着,我先回来向你报告。”
令狐绝静静的听完图苏的话,然后转过头对西素说,“你现在快点把族长叫来,说我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他,千万别惊动那些长老,省的引起恐慌。”
西素应了一声,转过头就向前面跑去。
令狐绝对围在他周围的猎人小队的成员说,“在没有弄清楚情况前,千万不要让部落的其他族人知道这个情况,木可德,泰祢你们俩个人立刻赶去接应莫矢,想办法搞清楚他们驻扎的情况,要注意安全。”
米可德,泰祢俩个人点了一下头,立刻朝腾龙谷的方向驰去。
这时,西素带着修达族长走了过来,令狐绝挥了挥手,几个猎鹰小队队员立刻散了开去,阻止那些不知情的族人过来。
令狐绝拍了拍地上,让修达族长坐下说,“族长,森林之盗在前面的腾龙谷已经设下了埋伏,准备对我们不利。”
修达族长一听,脸色大变问道,“不会吧?阿绝你是怎么知道的。”
令狐绝向图苏指了指说,“让图苏告诉你吧。”图苏就走上前把上面的话再说了一遍。
修达族长晃着脑袋说,“这不太可能吧,虽然辛月部落对这次的比赛的失利很不高兴,但还不至于勾结森林之盗来对付我们吧。”
令狐绝沉了沉脸说,“他们应该是老早勾结的,上次我们被围袭也是辛月部落搞的鬼,再说我们这次带了这么多的魔核。森林之盗知道了不来抢才怪呢?”
修达族长有点慌了,看着令狐绝说,“那怎么办?”
令狐绝的脸立刻寒了下来,连吐出来的字都带着杀气,“任何想对我们红月部落,猎鹰小队不利的人都只有一个结果,啊就是死。”
原本也有点紧张的猎鹰小队听了令狐绝的话立刻心定了,在令狐绝那带着杀气的话里所有的人都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森林之盗这次来根本就是找死。
令狐绝转过头来对图苏说,“他们来了大约多少人?什么时候到的腾龙谷”
图苏立刻回答道,“大约有一千人。还有俩百名骑兵。到了差不多有大半个时辰”修达族长一听,刚放下的心立刻又提了起来了,在这里红月部落加起来才七百多人,而且还有不少是女眷。
“一千人,俩百名骑兵。”令狐绝暗暗的念叨,然后转过头对西亚说,“西亚,你应该对腾龙谷的地形比较熟悉,你来说说。”
西亚低着头想了一下说,“腾龙谷是去我们红月部落的必经之路,离这里大约有20多里路,是只有一条通道的小峡谷,长约有5,6百米,俩边山崖大约有三,四十米高。至于详细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令狐绝听完西亚的话,抬头看了一下天色,然后对修达族长说,“族长,请你立刻把这个情况通知各位长老,并且暗中挑选俩百名弓箭比较好,一百名身手比较敏捷的族人交给西亚。尽量不要有太大动静,我想森林之盗等安顿好了,马上会派人来查探的。一切弄好后,就起程,不过路上尽量走的慢点,我会在前面等你们的”
修达族长点了点头,转身就和西亚前去前面安排。
令狐绝又侧过脸,对西素说,”你带领猎鹰小队走在队伍的俩侧。尽量放轻松点,我现在和图苏去前面查看地形,希望可以找个合适的驻扎地方。”西素点了点头,带着剩下的猎鹰小队的成员走了。
令狐绝赶紧叫出正在行李车上睡觉的思思,和图苏俩人朝腾龙谷的方向奔去。
而此时,在腾龙谷的山崖上,森林之盗的首领阿末葛,也就是那个黑脸大汗也正和他手下的几个中队长,小队长商量。森林之盗的二当家人称鬼狐的嗒那也开始说起他们的这次做战计划。“我们这次一共出动了八个步兵小队,和俩个骑兵小队,共一千人。红月部落大约有6,7百人,其中有一小部分是妇孺。我们的六个步兵小队已经分布在山崖的俩侧,俩个骑兵小队埋伏在进谷通道的俩侧。俩个步兵小队埋伏在谷道的俩端。只要他们的人一进谷,俩个步兵小队就堵住出入口死守,俩个骑兵小队则围剿还没有进谷的那些人,至于进谷的人,则交给山崖上埋伏的弓箭手处理。对这样的安排,不知道大家还有什么意见?”长的尖嘴猴腮的嗒那说完还故意摸了摸那不剩几根的胡子。
那几个中队长,小队长,你看我,我看你的看了一会,都摇摇头说没有意见。
只有在猎鹰小队吃过亏的剌布露出了一丝犹豫之色,想了想说,“那个猎鹰小队的队长是个高级的魔法师,对他我们是不是要采取什么措施?”
阿末葛看了看嗒那,嗒那想了想说,“这个我们不需要太担心,如果他进了谷,单他一个魔法师是没有什么用的,如果没有进谷,我们的骑兵应该可以很快收拾他。”
剌布想了想,总觉的有点不安,又想开口说什么。
这时,旁边的一个中队长已经接过话说,“剌布啊,你不会是被那个令狐什么的吓破胆了吧。”说完大笑起来,旁边的几位队长也为剌布的多虑而暗暗偷笑。
阿末葛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挥挥手说,“那就这样定了,我们的探子也已经出发了,各位回去立刻准备起来,看见我信号就动手知道吗?这次除了辛月部落给我们的酎金外,听说红月部落这次还猎到了一个9极魔晶。想来这次油水不少,各位兄弟打起精神来,好好干他一票。”
众队长轰然应了一声,就各自走下山崖准备去了。
第二十六章 营地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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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绝带着思思和图苏在离腾龙谷大约2里的地方停了下来,他们的前面是迷丝达山脉里唯一的哈丝平原,,却被腾龙谷俩边的山脉分成俩半,进出只能通过腾龙谷那宽约10米,长约5,6百米的小道。令狐绝看着远处的腾龙谷,扬头不语,只有那及肩的长发被风吹的飞舞,俊秀的脸上流露出沉默的威严。令狐绝顿了顿,对正在傻傻的看着他的思思说,“思思,你飞过去看一下,那群盗贼是怎么布置的,?”思思好象被惊醒了一样,红着脸飞了出去。
令狐绝带着图苏开始打量起脚下的哈丝平原,一望无际的平原上长满了短短的兔尾草,在不远处流动着米丝达山脉的母亲河_哥里末斯河,在离令狐绝站的地方大约2,3百米的地方有几座矮小的山丘。令狐绝仔细的查看着地形,准备找个合适的地方扎营,然后才能实施他的计划来消灭这股横行米丝达山脉很久的盗贼。
图苏看着令狐绝走过来,走过去,不时扬起头思考,不时低下头皱眉。终于忍不住问,“老大,我们的战场又不是在这里,老是看这里干什么啊?”
令狐绝笑了笑,没有看他,含糊的问道,“你认为我们进山谷有胜算吗?”
图苏并不笨,马上接口道,“胜算很小,敌人蓄势很久,一定有所准备,而且那里的地形对我们很不利。”
令狐绝微点了一下头说,“所以我们要把敌人骗出谷来,来我们选定的地方决战,那样胜算会高很多。”
图苏心里纳闷,森林之盗有那么笨吗?放弃手中对他们这么有利的地形。
图苏刚想开口问,这时思思带着图朋等三个先前来这里查探的猎鹰小队队员飞速的朝这里跑来。令狐绝赶紧迎了过去,把悬在腰间的鹿皮水袋递给图朋等人说,“先喝口水,再说。”图朋等感动的看了一下冷俊的令狐绝,喝了一口水说,“敌人已经在俩边的山崖上埋伏了不少人,俩边的谷口也埋伏了不少。至于详细的数目,不是很清楚。不过俩个骑兵队都埋伏在进谷的俩边山脚下。”令狐绝听他们说完,拍了拍他们肩膀说,“你们辛苦了,坐下来休息一下,晚上还有一场恶战等着你们。”图朋等听了令狐绝的话,不知为什么,对即将要来的战斗充满了渴望,脸上露出兴奋的神情。
当黄昏的阳光在这片绿色的草原上洒下一片金黄,行动缓慢的红月部落大队人马终于和令狐绝他们汇合了。令狐绝把他们带到那几个山丘的中央开始扎营,准备休息。已经熟知情况的长老们等帐篷一搭好,马上就围住令狐绝说了起来,“阿绝,前面的情况怎么样?你打算怎么办?”西墨长老原来粗大的嗓门也开始细小起来,令狐绝笑了笑说,“没什么,只是一群流寇,我有办法在今天晚上把他们解决。”长老们都半信半疑的议论起来,令狐绝懒的解释,转身对修达族长说,“族人,今天晚上我希望你把所有不参加战斗的族人都集中在营地前面的草地上召开一个比较热闹的宴会。”修达族长看了看令狐绝,问都没有问,就点头答应了,对这个谜一样冷俊的年轻人,他已经有足够的信任。
当修达族长和那些长老们都忙着去张罗晚上宴会的时候,令狐绝把西亚,凯诺和西素叫到帐篷里说,“森林之盗出来的匆忙,以为算好我们今天会过腾龙谷,想必没有带过多的粮食,现在看我们扎营在平原上,晚上一定会来偷袭。西素,你带着100名弓箭手守在左边的山丘上,凯诺,你也带着同样人数的弓箭手守在右边的山丘上,你们俩只负责防守,森林之盗一定会从俩侧过来,千万守住。至于西亚你带着100名族里的猎手分散在营地的俩侧,杀光所有冲过西素和凯诺防线的盗贼,至于我~~~~~~~~~~~~~~~~~~”当令狐绝说完他的计划,西亚等人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仿佛那遍布的尸首已经摆在了眼前。
而在腾龙谷上埋伏的森林之盗们,在得知探子的回报说红月部落在俩里外的平原扎营,举办宴会的时候,又召开了一次战前会议。
阿末葛沉着黑脸说,“该死的红月部落的猪猡们,什么时候不好开宴会,偏偏这个时候,害的我们急赶紧赶的,白白忙活了一场。”
嗒那还是捻了捻胡子说,“可是我们来的匆忙,根本没有来的及多带粮食,要是又累有饿的守一夜,怕弟兄们明天都没有力气了。”
“那你说怎么办?”阿末葛看着平时自诩足智多谋的嗒那说。
“既然他们是在平原上扎营,而且还办什么庆功会,那么我们晚上也应该好好的去热闹一下。”嗒那理所当然的说。
阿末葛想了想,拍了拍大腿说,“好,让我们的骑兵今天晚上好好的开开荤。名赫,卡那德,你们俩个率领骑兵正面突击,四个步兵队紧跟,其余四个步兵队分俩侧进攻。大家听清楚了没有?”众人大喊了一声,“听清楚了!”那狰狞的笑脸里好象已经闪烁着红月部落的财富和美女。
这时,剌布又不识趣的说道,“大首领,红月部落的人突然停止脚步,是不是对我们的行动已经有所察觉。”
阿末葛想了一下说,“应该不会,如果察觉,红月部落应该不是回头,就是拐进森林,不会傻的在平原上扎营,再说,就算有点察觉,他们在平原上也不能抵挡我们的骑兵。”
剌布心想,“是没有什么可疑的,可为什么自己的心里老是会有不安的感觉,难道自己真的被那个令狐绝吓破胆了吗?”一边想,一边心里浮现出一个影子,一张带着黑气的脸飘洒着及肩长发,握着的黑色长枪透出冷漠的霸气,还有那恐怖的魔法,剌布想到这里,又觉的浑身颤抖了一下,一股寒气从心里冒了出来。
夜色在红月部落那燃烧的篝火上慢慢的弥漫起来,宁静的平原在热闹的营地的衬托下显格外的阴森可怕。远处隐约的传来了几声兽鸣。阿末葛披着一件黑色的披风,原本高大的身材显的更加魁梧,他静静的骑在马上,看着远处喧闹的营地,眼神中露出了野兽般灼热的光芒。200名蓄势待发的骑兵安静的在他面前排列着,身后也紧紧的跟着几百名徒步的盗贼,偶尔有几声的马嘶发出。这时,嗒那靠了过来,轻轻的说,“时间差不多了。”
阿末葛点了点头,稳了稳身子,大声的说道,“英勇的森林之盗兄弟们,摆在我们面前的有大量的财富和美女,它们马上就会属于我们了,冲吧,我的勇士们,用鲜血和生命来换取我们所要的东西。”
所有的盗贼都大声的呼喊了一声,一时间,200名骑兵扬起手中的刺枪,风一样的向红月部落的营地冲去,那突然响起的马蹄声在这个寂静的平原上显的格外的震耳欲聋,刹那间,大地在颤栗,平原在哭泣。
阿末葛兴奋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更兴奋的看着红月部落营地里那听到马蹄声后四处躲闪的人群。他挥了挥手,步兵飞快的跟了上去,远处的步兵也向俩侧迂回进攻。
同时间,心情复杂的红月部落的族人们听到这鄹起的马蹄声,都四处逃穿着,西亚没有阻止,这本来就是令狐绝希望看到的。他只是悄悄的把等待已久的猎手们分散在营地的俩侧。
而埋伏在小山丘上的西素,凯诺等人也只能眼睁睁的开着呼啸而来的骑兵,紧紧的握住手中的弓箭,期待着老大口中的那一幕的出现。
500米,400米,300米,200米,疯狂的骑兵已揉碎大地的马蹄声离红月部落的营地越来越近。这些骑在马上的盗贼都已经很清楚的看见那四处逃穿的红月部落的族人们,所有的盗贼都兴奋了,他们狂笑着,叫嚷着,挥舞着刺枪向营地冲去。
第二十七章 营地血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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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末葛远远的看到这一幕,不由的狂笑起来,并传令俩侧进攻的步兵燃起火把,一时间,俩条火龙沿着黝黑的小山丘朝红月部落的营地围去。不过身边的嗒那却露出了一丝的忧虑,这样胜利似乎来的太简单了点。
而那些骑在马上的盗贼们,却显的更加的兴奋。手中的刺枪合着口中的呼声用力的挥舞着。红月部落的猎手们经过一阵慌乱后,也开始射箭反击了。可这廖廖的几只箭对已经冲刺的骑兵来说,实在太薄弱了一点。
突然,一件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跑在最前面的几十匹战马好象踩进了泥沼一样,同时的停了下来,而且慢慢的往下沉,而骑在马上的盗贼也由于惯性纷纷的摔了下来,一大半摔在那早已变成流沙的土地上,身子在绝望的求救声中慢慢的往下沉,摔的远一点的已经碰到了硬地,可刚想挣扎的爬起来,就被同样吃惊的红月部落的猎人们射成了马蜂窝。可惨剧远远没有结束,紧跟的几十个骑兵因为来不及勒马,也纷纷踏进这死亡的陷阱。只有几个少数聪明的跳下了马,伸出长长的刺枪去拉那些举着手大声呼救的同伴,可还没有等他们的同伴拉住刺枪,自己却死在了红月部落猎人的箭下。好不容易勒住马的后续骑兵们,想都没有想,都赶紧调转马头向后跑。谁也不愿意做红月部落猎手们的活靶子。
阿末葛惊呆了,他没有想到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骑兵队溃败的会如此迅速,望着已经后撤到安全地带,而正在重新排列阵形的骑兵,他突然感到一阵从来未有的沮丧。
而惊魂未定的红月部落的族人们也没有因为突然胜利而兴奋。听着不远处那陷进去的马临死前的悲鸣,人悲凄的呼救,几乎所有的族人都感到几许寒意。这个平原的黑夜里显的如此的苍白和凄凉。
可躲在营地暗处的西亚,和埋伏在山丘上的凯诺,西素等人的心却在沸腾,在燃烧。这并不是他们冷血,而是因为他们是真正的战士。真正的战士只要在面对死亡的时候,那怕这死亡是属于自己的,才会爆发出对生命的渴望。西亚等人正是这种人,他们嗅到了死亡的气息,所以他们的热血开始燃烧。他们需要战斗,需要用战斗来证明对一个人的崇拜。那个人就是令狐绝。
和西亚等人心情截然相反的是正领着步兵准备从左边进攻的剌布,看到远处发生的一切,他的心里马上的冒出一个影子,一个让他想忘都忘不掉的影子。“令狐绝!”剌布心想到,“有你这样的对手真的很可怕!”
剌布想的没有错,这个陷阱就是令狐绝在思思的帮助下释放的8级土系魔法隐之流沙。要不是有这个魔法。令狐绝还真没有把握在平原上对付全副武装的200名骑兵。
这时,阿末葛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转过头对正在低头沉思的嗒那说,“看来我们真的小看红月部落了,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有能力释放这样的魔法,都怪我们来的匆忙,没有把魔法师带出来,嗒那,你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虽然阿末葛自己不懂魔法,但也知道这个魔法并不是一般的魔法师可以释放的,嗒那抬起头,想了一想对阿末葛说,“看来红月部落已经有了准备,不过我们也不需要担心,释放这样级别的魔法对一个缺少魔法师的猎手部落来讲已经是奇迹了,它的范围一定不广,我们可以把所有的兵力放在俩翼。首领,你看怎么样?”
阿末葛能纵横迷丝达山脉这么多年,当然也不是无能之辈,立刻点头说,“好,你去左翼,我去右翼,为了防止红月部落再使用大规模的魔法,先把骑兵压后,由步兵打开一条通道后,再由骑兵杀入。
嗒那点了点头,骑上马就向左侧跑去,那原先准备中路进攻的400名步兵因为骑兵的突然溃败而停止前进,这时也立刻也分出200名,跟着嗒那向左侧奔去。阿末葛自己则带领其余的人往右路跑去。
而原先进攻俩侧的步兵并没有因为中路骑兵的溃败而停止进攻,在俩个中队长的带领下,已经离营地只有几百米,而离凯诺他们的山丘却只有几十米。
而此时,等了很久的凯诺看着山丘下手持盾牌和各种兵刃的盗贼,站起身来,抽出三只箭,瞄都不瞄的朝丘下射去,几十米的距离对凯诺来说,实在太简单了,随着”啊“的三声惨叫,所有的盗贼都停止脚步,向山丘这边望来,这时,数以百计的箭矢纷纷的在这些森林之盗的头顶落下。刹时间,还没来的及变方向举盾牌的盗贼一下子就倒下了一大片,而西素也在这个时候开张了,此起彼伏的弓箭声和盗贼们的惨叫声同时响起。这时,被打闷的盗贼终于清醒过来了,在一个叫阿特鲁的中队长带领下,手举盾牌的盗贼们朝凯诺,西素等人藏身的山丘摸了过来,而还有大约100名左右的手中没有盾牌的盗贼则直接向红月部落的营地摸去。
望着不敢点火把,又害怕魔法的盗贼一步一步的靠近,躲在营地暗处西亚率领的100名猎手终于跳了出来,手中短小的猎刀纷纷朝预定的目标砍去。一片闷哼,好多盗贼连自己的对手都还没有看清楚,都已经命丧黄泉了。西亚也举着断剑朝那个领头的盗贼砍去。没想到那个盗贼的身手也不错,看着西亚如闪电般的剑影,竟然硬生生的把身子往左边一挪,原本只取喉咙的剑只能顺势在那个盗贼头目的右肩划了一剑。”好功夫!“西亚没有趁势进攻,反而停住脚步轻赞道。”你也不错,没有想到猎人的剑也会那么快。“那个看上去显的还比较年轻的盗贼头目也回答道。
‘看在你接了我一剑的份上,我给你留给名,我是猎鹰小队的西亚,你呢?”西亚摸了短剑冷冷的问道。
’我是森林之盗第四中队长,哈缌。我听过你的名字,西亚,你是红月部落最优秀的猎手。“哈缌略带敬佩的回答。”错,我西亚永远不会是红月部落最优秀的猎手,现在不是,以后也不是,别废话了,接招吧。“听到隐隐传来的马蹄声,西亚没有心思多说了。
一道剑光随着西亚的话音向哈缌的右肩砍去,哈缌拿刀一挡,可剑却好象活了一样,竟然游过他的刀,在他的喉咙下轻轻刺了一下。
感觉到从喉咙里冒出来的冷意,哈缌倒了下去,在他倒下去前,结结巴巴说了句,”我不相信红月部落会有比你更优秀的猎手。“西亚看着已经断气的哈缌,眼神里有点惋惜,轻轻的走了过去,在哈缌的尸首边说了一句,”等一下,我会把他带到你的面前,那时候你就会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猎手。“说完,西亚就朝还在继续战斗的族人奔去。
而这时,阿末葛,和嗒那率领的步兵和骑兵也已经赶到了。
第二十八章 全军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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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叫,厉喝,悲吼,所有激动和愤怒的情感都在此刻有声的流露,西亚却冷静的在混战的人群中腾跃,。手中的断剑如毒蛇般刁钻和毒辣,每一次的砍刺,都有一个森林之盗闷哼着倒下。
就这个时候,藏身在山丘上的凯诺和西素等人已经把箭射光了,和所有的猎人一起抽出随身的猎刀,从山丘上扑了下来,那手持盾牌的盗贼们一看形势不对,也纷纷的向四处逃散,阿末葛和塔那在这个时候先后出现在营地的左右俩侧。那些逃散的盗贼一看援兵一到,又立刻汇聚了起来。凯诺,西素也和营地里的西亚会合在了一起,分成俩排,各挡住右边的阿末葛和左边的塔那。阿末葛看着四个小队的步兵现在只剩下不到100人的时候,面色立刻变的青黑,不仅大声厉喝,“第五,第六小队成椭圆形散开,骑兵队十人为一横队,跟我冲进营地,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所有的盗贼也都厉喝一声,已经损失了5,6十人的骑兵队立刻排成首尾相接的攻击型阵形。而对面的嗒那则把他手中200多一点的步兵排成了凹形,准备配合骑兵的的冲刺全面包围红月部落的人。
看着气势汹汹的盗贼,红月部落的猎手大都变了脸色,是啊,平原上骑兵的攻击在没有任何器具的协助下,基本上是不可能抵挡的,尽管现在他们的人数和森林之盗相比并不逊色。可西素,西亚,凯诺等人却无视眼前的危险,自顾自的调息着身上的真气,因为他们知道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开始。
阿末葛也因为死了近一半的人马,也失去了跟红月部落谈判的兴趣。正准备大手一挥,指挥后后面已经排好阵形的骑兵和他一起冲进营地时候,一股猛烈杀气从地下涌出,阿末葛大叫一声声,“不好,有埋伏。”只见一柄黑色的长枪从离他不足一米的地面穿出,那被枪气卷起的碎草,泥土后面,一道银色的人影如闪电般向他扑来,阿末葛来不及仔细打量,立刻从马上腾空而起,而同时,从地底下又冒出十几道黑色的人影,手中的刀剑冒着丝丝的寒气朝已经排列整齐的骑兵砍去,那些骑兵可没有阿末葛这样好的功夫,只见几道飞溅的鲜血和几声来不及呼喊的闷哼,骑兵队又少了十多个人。而同时,左边嗒那的步兵队伍里也冒出近十道人影,一声不闷哼的向这些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盗贼们砍去,那卷起火龙的火系魔剑术立刻让站在其中的的剌布和几个曾经被猎鹰小队俘虏过的森林之盗们惊呼,“猎鹰小队。”
西亚,凯诺等人一看到银影窜起,也各自带着手下的猎手朝俩边杀起,没有了骑兵那可怕的速速度和冲刺力,猎手们立刻变的兴奋和狂热起来。血,再一起的无数的刀剑下呻吟。
阿末葛站在地上,仔细的打量着站在他面前的令狐绝。一件冒着银光的龙形头盔,把整张脸遮遮的严严实实。奇异的铠甲更是紧紧的护住了全身各个重要的部位。一颗嵌在胸口的深红色的晶石发出淡淡的光,在黑夜的衬托下,显的格外的妖异。那手中黑色的长枪好象已经完全融入了夜色,只有泛着银光的枪尖如钻石般闪烁,丝丝的寒气也在这一闪一闪中散发。
令狐绝抬起头,也打量的眼前这位森林之盗的首领。一张颇为霸气的在昏暗中显的有点狰狞,那高大的身材比修斯有过之而无不及。令狐绝轻轻的哼了哼说,“如果你可以告诉我是谁指使你,并且指正他的话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强大的自信加上隐隐透出的杀气,给人一种无法拒绝的威仪。可阿末葛也已经有超过高级战士的水准,当然不会就此服输,更何况他还有这么多的手下死的他的手上,于是大声厉喝道,“小子,你就是那个令狐什么的吧,废话少说,今天不是你们红月部落死绝,就是我们森林之盗全军覆没。”说完,举起手中的长柄扑刀就向令狐绝砍来,旋转的身影,加上散发的斗气,连令狐绝都不敢轻视。令狐绝心里暗赞一声,手中黑龙之枪却迎面一晃,抖起连绵的枪影。“诤”的一声,刀枪相交,四溢的斗气把俩人之间的草皮刮了个干净。没有一丝的停留,阿末葛的刀再一次的在旋转的身影中向令狐绝劈来,令狐绝也抖起黑龙之枪和阿末葛缠抖起来。
猎鹰小队可没有像令狐绝那么有耐心,第一次偷袭得手后,他们就开始的马群中腾跃,那刁钻的身影一会从马肚子里翻出,一会又从马尾巴上掠起,那一柄柄短小的长柄猎刀就好象死神手里的镰刀一样,在森林之盗的骑兵还没有感觉痛楚的时候,往往不是脑袋掉了,就是肚皮破了。尤其那火系的魔剑术更是让这些马匹狂躁不安,乱跳乱穿。气的骑兵队长卡那德大声的叫道,“下马!!”可下马也没有改变这些骑兵的命运,猎鹰小队马上组成毒蝎阵形〈令狐绝为了纪念魔蝎狮摩可特意把猎鹰小队的新阵形叫做毒蝎阵,错落有致的进攻更让骑兵的死亡率快速增高。骑兵队长卡那德更是在修斯的猎刀下大声呼救,可又有谁可以救他呢?骑兵被十余个猎鹰小队杀的落花流水,步兵更是在西素率领的猎人的围攻下自身难保。
而在左边也是一样,十余个猎鹰小队队员在凯诺的带领下也组成了三座毒蝎小阵,和部落的其他猎手一起,屠杀着森林之盗这200多名的步兵们。西亚则对上了有鬼狐之称的嗒那,奔腾的火龙夹杂着丝丝的剑气忙的嗒那极尽狼狈,看来落败是迟早的事。胜利的天平终于在令狐绝和猎鹰小队的突袭下完全的向红月部落倾倒。
血还在继续,令狐绝和阿末噶也已经交手了差不多近百招了。令狐绝为了练习以前比较生疏的枪法,还真舍不得一下子把阿末葛干掉。只见令狐绝有如风中浮萍般在阿末葛那急骤而且连绵的刀势里闪躲。时不时刺出一枪,来寻找阿末葛刀法中的破绽。令狐绝心里知道自己的武技,魔法虽然都不错,但缺少实战的锻炼,显的有些幼稚,现在有个这么好的对手,令狐绝怎么会浪费让自己的武技和魔法进一步成熟的机会。“气之术箭,射”,“土之盾,护”
“电之闪烁,耀”“水波球”“风刃”在一边练习枪法的时候,令狐绝还时不时的释放一个个初级魔法来熟练自己的魔法感应力,阿末葛在疲于应付的时候,越打越心惊,他实在没有想到一个有最起码有高级战士级别的武士,还会是一个高级魔法师,而且是一个精通5系的怪胎魔法师。
喊杀声渐渐弱了起来,森林之盗终于全面溃败了,除了几个少数头目还在顽抗外,森林之盗的小喽罗们已经四下逃散,来不及逃散的人也都抛刀投降,包括跟西亚做战的嗒那。阿末葛看到周围的一切,不由怒火攻心,大声的喝道,“令狐小子,我和你拼了。”说完,那原本高大的身材竟然突然膨胀,一声声骨节的伸缩声清晰的传进了令狐绝的耳朵,那全身的衣服也经不住暴长的身材,都绷裂了开来,露出一块块小石头般的肌肉。令狐绝暗叫一声“不好,他竟然提早狂化〈1〉!”于是,赶集运转魔月真气,刹那间,金色的斗气透体而出,和银色的铠甲形成一种特殊的光芒。
狂化完成的阿末葛举起手中的扑刀,大吼一声,当头向令狐绝的头顶砍落,令狐绝横枪一挡,却被震的俩肩发麻。令狐绝黑龙之枪轻点地面,当头跃起三米来高,大声的叫道,“龙之翼。”黑龙三式的第一式龙之翼终于在狂化后阿末葛的压力下使了出来。刹眼间,那连绵的枪影缠成一个圆圈,朝阿末葛的头顶套下,阿末葛大吼一声,无视丝丝的枪气在身上划出一道道的血痕,临空一刀,只向跃在他头顶的令狐绝劈来,那透刀而出的刀气连令狐绝也躲闪不及,闷哼了一声,弹落地上。阿末葛不等令狐绝把身影站稳,一个虎跃,扑刀夹着劲风向令狐绝的脖子平平砍去。令狐绝望着横面而来的扑刀,身影急速后退,然后右脚用力一刹,全身一旋,竟然反身向阿末葛冲来。那伸长的黑龙之枪随着令狐绝淡淡的一句“龙之怒”而急速的颤抖,抖动的枪尖闪出一朵朵令人眼花缭乱的枪花,然后汇聚成一股强大的枪气,朝阿末葛的胸口刺起。阿末葛不敢像刚才一样以身硬挡,把扑刀横面一拦,可是那汇集的枪气,竟然击碎刀面,穿过阿末葛的胸口,留下一个碗大的血洞。阿末葛的手松了,随着破碎的扑刀从手中落下,阿末葛巨大的身子也重重的摔到着地上。
1,狂化是真气达到狂战士后自身所能拥有的一种特殊的能力,它可以让人通过透支自己的生命力而在很短的时间内提高自己的战斗力,不过没有达到狂战士水准而提早使用的,会对自身的武技造成不可恢复的伤害。
第二十九章 鬼狐效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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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战斗已经结束,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阵仗的红月部落的族人们,在失去亲人的悲痛下已经忘记为这来之不易的胜利而欢呼。而是默默的收拾自己亲人的尸体,暗暗的流几滴眼泪。失去了死亡的威胁,胜利已经在悲痛中丧失了喜悦。
令狐绝静静的站在阿末葛尸体旁边,已经隐去铠甲的他在昏暗中显的有些瘦长。这时候,西亚走到他的背后说,“阿绝,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令狐绝轻轻的转过身,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着几分惆怅。
西亚把令狐绝带到一具尸首旁说,“他叫哈缌,是森林之盗的中队长。死在我的剑下,不过在死之前,我答应过他,带我们部落最优秀的猎手来见他。而且我也觉的你应该见他。”
令狐绝迷惑的看了看西亚,不知道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西亚转过身,看了看忙着掩盖尸体的族人,接着说,“一个优秀的猎手,不仅可以得到同伴的崇拜,而且也会得到对手的敬畏。但不管是崇拜或者敬畏,很多时候都会是一种孤单。阿绝,你要学会承受这样的孤单。”
令狐绝也转过身,和西亚并肩而立,那及肩的长发被风吹的凌乱,令狐绝用手指轻轻把长发掠到耳后,露出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轻轻的说了声,“谢谢。”
俩个人就这样静静的站着,直到忙着满头大汗的西素跑到他们的面前说,“老大,刚才族长找你,叫你去他的帐篷开会?还有,老大,那个据他自己说是森林之盗二头领的人想见你。”
令狐绝已经从刚才的落寞中恢复过来了,毕竟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面对如此多的生离死别。有些迷茫是自然的。令狐绝想了想说,“西素,你现在把那个头领带到我的帐篷里。西亚,你陪我去见族长。”
西素点了点头,转身往回跑,没有一丝的疲态。
这时,远方的天空已经微红,对这些眼力好的猎手来说,现在不需要火把也能清楚的看清人影。
令狐绝带着西亚来到了修达长老的帐篷里,帐篷里已经坐了不少人,凯诺和图苏他们几个都在。看见令狐绝进来,就站了起来。令狐绝走上前,对修达族长和几位长老行了个礼,然后走到修斯的旁边坐下。凯诺等人也随之坐下。
修达族长看令狐绝坐定,就说道,“这次我们全歼森林之盗,可喜可贺,尤其是阿绝率领下的猎鹰小队更是功不可没。哈德,你先把这次战绩的结果向各位在坐的长老和猎鹰小队报告一下。”
哈德是个40多岁的中年猎手,以前也曾代表过红月部落参加四族大赛。这次,配合猎鹰小队作战的部落猎手们就是以他为首的。
哈德站起身,行了个礼说,“森林之盗战死589人,伤130人,俘虏207人,其余的都已经四处逃穿。
我们部落战死56人,伤137人。”说完,就坐了下来。
修达族长的脸并没有太多胜利后的喜悦,静静的说,“虽然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但刚才我看了这么多死去的族民,我实在有些不好受,毕竟我们只是猎人,不是军队。”说完,还暗暗的瞄了令狐绝一眼。
令狐绝没有正视修达族长的眼光,但他明白修达族长这话是什么意思,不由心里暗暗一凉。
修达族长顿了顿问道,“阿绝,这次俘虏还是有你决定怎么处理吧?不过我不希望和上次一样再来让他们报仇。”装着听不出修达族长嘴里内含的责备之意,令狐绝站起身应了一声。
开完会,天已经大亮,令狐绝带着西亚等人走出修达族长的帐篷。每个人的脸上都已经少了很多胜利的喜悦。图苏更是闷声不响的踢着草丛里的石头。令狐绝知道,修达族长和各位长老的话已经大大的挫伤了这些年轻猎手的激情。可和这些族长。长老态度完全不同的是族里那些和猎鹰小队一起参加战斗的年轻人。看见令狐绝等人走了过来,纷纷的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要求加入猎鹰小队。更有些红月部落的少女,远远的看着令狐绝那俊秀的脸,红着脸悄悄的议论着,是啊,昨天晚上令狐绝身穿银色铠甲,手握黑色长枪的潇洒英姿已经深深的印在她们的脑海里。女人啊,总是期待着属于自己的英雄出现。
好不容易摆脱族里这些年轻的猎手,令狐绝等人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思思,西素,和所有的猎鹰小队队员都早已经等在帐篷里。当然,还有另外一个人,那就是有鬼狐之称的嗒那。
令狐绝看着眼前,30多岁,瘦瘦高高的嗒那不敢有半点的轻视。能在西亚的剑下不死的人一定有其不俗的实力。
“给这位头领松绑。”令狐绝刚坐下,就对看管嗒那的猎鹰小队队员说。
嗒那在令狐绝走进帐篷时就已经开始打量这个令他们全军覆没的年轻人,一身黑色的豹皮猎衣,配上那如玉般俊秀的脸,实在很难把那透体而出的杀气和眼前这个年轻人联系起来。可嗒那心里明白,令狐绝一进帐篷,他的心里就冒出一股寒意,他现在已经深信剌布的话了。“令狐绝,你果然不简单。”嗒那心里暗暗称赞。
“我叫嗒那,是森林之盗的二当家,阁下想必就是令狐队长。”嗒那松了绑,站在那里行了个礼说。
“不错,我就是令狐绝,不知道你为什么想见我?我可是你们全军覆没的罪魁祸手,更亲手杀死了你们的首领阿末葛,我们之间应该没有好说的。”令狐绝冷冷的说道。
“战场之上。无所不用其及,我并不恨令狐队长,不然我不会投降。至于我想见你,只是因为被你智计所折服。能预先知道我们骑兵会进攻中路而设下魔法并不奇怪,山丘上埋伏弓箭手也不足为奇,佩服的是竟然能猜到我们会因顾及魔法而不敢在俩翼先用骑兵进攻,而在营地附近挖坑把己方的高手藏起来,在骑兵排列阵形时再一举杀之。这样的计谋并不是一般熟读兵书的人能想出来,能想出这个计谋的只能说是军事天才。所以,嗒某非常好奇,想见令狐队长一面。”嗒那说完后,竟然朝令狐绝又行了个礼“你见面不会只是想跟我说这些话吧?”令狐绝不动声色的问道。
“当然不仅是这些,我还想跟令狐队长做个交易。”嗒那竟然也能心平气和的回答道。
“交易?”令狐绝对嗒那的身为俘虏,却有如此胆色和智计也暗生佩服。说话的时候语气已经没有开始时候那么冷。“你拿什么交易?”
“当然,只要令狐队长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可以帮令狐队长解决你现在最头疼的俘虏问题,而且可以帮你彻底的解决森林之盗的问题。”嗒那自信的说道。
“说来听听?”令狐绝也好奇起来,俘虏却是现在最令他头疼的事,放也不是,杀也不是。而且还不能有后患。
“说来简单,只要令狐队长愿意接收森林之盗,我可以保证令狐队长马上有上千善战的战士。”嗒那的话让令狐绝吃了一惊。虽然这个办法令狐绝从来没有想过,但却非常的诱惑,至少这个方法可以保证森林之盗再也不会侵犯红月部落。
“我只是个猎人,我不需要这么多的战士。”在诱惑面前,令狐绝反而冷静了下来。
“你不会只是个猎人,,而且你和你的猎鹰小队也不甘为一个猎人。因为你们是勇士,一个真正的勇士,你们需要更大的空间,来证明你们的价值,所以你们也需要更多的战友来陪你们一起战斗。”嗒那也没有刚才的冷静,动情的说道令狐绝和所有猎鹰小队的队员都沉思了,特别在刚刚被修达族长打击了激情的情况下。嗒那的话更有煽动力,虽然不完全正确,但却是说出了猎鹰小队眼前的困境,他们的实力已经不适合只做一个部落的猎手了。
“那你能给我什么保证呢?”令狐绝严肃的问道。
嗒那突然的跪了下来说,“阿末葛虽然给我二头领的位置,但小小的森林之盗并不能满足我,从昨天我看了令狐队长你在战场上的表现,我明白了,你能给我一个更大的舞台,让我发挥我的才能。虽然我现在还不能给你什么保证,但请你相信,我也会在我的胸口用我的忠诚和鲜血刺上黑色的猎鹰图腾。”一直冷静的嗒那突然激动起来,撕开了上衣,露出胸膛,让令狐绝有点手足无措。
令狐绝也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走到嗒那的身边,把他扶了起来说,“你会是我们的兄弟,但如果你背叛你刚才的誓言,你会后悔你刚才说的话。”
望着令狐绝诚挚中略带杀气的脸,嗒那突然感到一阵的温暖。
第三十章 猎人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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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部落已经有俩三天了,令狐绝除了出席回到部落后当天晚上举行的庆功大会以外,就一直躲在家里,很少出去。对于那些想见令狐绝的年轻猎手男女们,也都被猎鹰小队的队员挡在门外。而在这几天里,跟着米克摩族长去辛晶部落的图朋也回来了,说在红月部落全歼森林之盗的消息传到还在半路上的辛晶部落后,米克摩族长和法思等人突然不见了,令狐绝和西亚等人一听,也没有怎么在意,毕竟猎人部落之间不可能明刀明枪的干。这天,令狐绝正和西亚,西素等人讨论和嗒那的那个约定时,一个猎鹰小队的队员跑了进来说,“老大,族长派人叫你去他家里,说有事情问你。”令狐绝犹豫了一下,笑着对西亚等人说,“该来的总归要来,该走的要留也留不住,你们通知所有的猎鹰小队的成员一声,叫他们收拾一下,我们可能明天就要离开部落,不想走的也不要勉强。”西亚等人点了一下头,眼神里有藏不住的兴奋。这俩天,族里的那些长老们暗昧的态度,已经让这些热血的年轻猎手心寸芥蒂。
令狐绝随着来传信的族人来到了修达族长家。“族长,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情?”令狐绝对背身站在窗边的修达族长行了一个礼问道。修达族长转过身,看着令狐绝,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不过没一会就恢复了正常,淡笑的问道,“阿绝啊,本来我不应该问你的,不过我听说你又把那批俘虏给放了,这会不会又给我们部落带来麻烦啊。”令狐绝笑了笑,苦涩中略带无奈的回答道,“族长,我知道为这个问题长老会又给您压力了,不过您放心,我已经有安排了,森林之盗再也不会来骚扰我们部落。”修达族长望着眼前这位已经威胁到他地位的年轻人,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只有轻轻的说了句。“那就好,那就好。”令狐绝看着修达族长欲言又止情形,不由心中暗想,“既然我已经决定要走,为何还要等族长开那个口。”于是上前一步朗声说道,“族长,我想和猎鹰小队去外面历练一番,希望修达族长答应,当然,如果族里有什么问题的话,我和猎鹰小队将第一时间赶回来。”看着眼前意气风发,胸怀坦荡的令狐绝,修达族长突然为自己心里的小九九感到一丝的羞愧,正想出口挽留,可又想起那些长老的意见,不由又把挽留的话缩了回来,改口说,“年轻人,出去闯闯也好,只是修斯性格卤莽,你要多照顾点。”对于令狐绝的能力,修达族人还是很放心把儿子交给他的。“您放心好了,我会把修斯平安的带回来的,或者会顺便帮您找个媳妇回来也说不定。”决定要走的令狐绝突然轻松起来,和修达族长开起玩笑来。修达族长和令狐绝相视了一下,大笑起来,前几天的不愉快也因为令狐绝的决定离开而消失殆净。
令狐绝回到家里,看见凯木老爹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大厅里,花白的头发下那张仁慈的脸让令狐绝一阵的心酸。对这个养育了他近20年的老人,令狐绝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感。“凯木老爹,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我这就去做饭!”令狐绝走进大厅,对正在沉思的凯木老爹说道。凯木老爹好象从回忆中惊醒过来一样,抬起隐含泪光的双眼看了看令狐绝,柔声的说道,“阿绝,你坐下,刚才我听西亚他们说你们明天就要离开部落,去外面历练了是吗?”令狐绝点了点头,在凯木老爹的身边坐了下来,凯木老爹叹了口气继续说,“猎鹰大了,是应该寻找更宽阔的蓝天,有些事情,我想我也应该告诉你了。”说完从怀里取出一串天蓝色的项链,交到了令狐绝的手中,继续说,“其实你并不是我拣来的,而是我年轻时一个好友抱过来叫我养的,说如果有一天,你有出息了,就叫你带着这串项链去找他,如果你只是个平常的猎人,那么就永远不把这串项链交给你。”令狐绝有些迷糊了,刚想开口问,凯木老爹朝他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我的那个好友叫拉泊,那时候是明思帝国的一个千骑长,他把你抱给我的时候,除了交给我这个项链外,还告诉我你叫令狐绝,其余什么也没说,就走了,直到今天,我一直都没有见过他。”令狐绝静静听凯木老爹把话说完,本来迷糊的心也渐渐清灵了起来,毕竟不管怎样的生世对他来说已经太遥远,而且太陌生了。“拉泊”令狐绝心中默念着,“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当初春的阳光照在米丝达山脉的山道上,一群年轻的猎手正在山道上默默的走着,在他们的头顶还飞旋着一只美丽的精灵。
“老大,我们准备去那里啊?”图苏终于耐不住沉默,向走在他前面的令狐绝问起来。这还是令狐绝他们离开部落半个时辰后,说的第一句话。虽然他们对部落外的生活很向往,可当他们离开部落的一刹那才明白,很多东西在你还没有意识到重要的时候,已经在你心中占据了不少的位置。包括感情。
图苏的话把正沉浸在凯木老爹今天送他出门时那种神情的令狐绝惊醒了,理智马上从情感的旋涡里跳了出来。令狐绝停下了脚步,跳上路边的一块大石头说,“大家停一下,我想和大家说几句话。”西亚等所有的猎鹰小队的队员停了下来,都抬起头看着令狐绝。令狐绝看着那24双充满渴望,也不乏迷惑的眼睛说道,“猎鹰小队所有的兄弟们,我们已经离开了部落,以后我们要面对的是更大的天空,我和大家一样有点失落和惶恐。‘说到这里。令狐绝的话锋一转。亢声的说道,”不过我相信,我和我所有猎鹰小队的兄弟们,能在那片天空下无畏的生存,我们会用我们的智慧和勇敢告诉所有东琳大陆上的人,胜利永远属于我们红月部落的猎人,永远属于我们这群走出部落的年轻人。“说完,令狐绝急速的运转红月真气,那淡金色的光芒透体而出,快捷的举起手中的黑龙之枪,用力一挥,一道金色的光芒透过闪烁的枪尖,飞向路边的迷林。只听见叭的几声,几株碗大的骒蘑树应声而断。随着倒下的骒蘑树,令狐绝大声的喝道,”我们将会是整个米丝达山脉所有猎人的骄傲,因为我们是不败的猎人。“话音充斥着雄厚的真气,震的整个山岭隐隐做响,那及肩的长发随着外溢的真气,无规则的飘起,遮住了俊秀中透露着冷漠的脸,却让整个人显的更加霸气。时间在这一刻也似乎有点凝固。
所有猎鹰小队的成员都亢奋了,刚才离开部落时那低落的情绪一时间全都消失了,看着傲视天下的令狐绝,拔出手中的刀剑,大声的喊道,”我们是不败的猎人。“蕴涵了大量真气的喊声,如雷鸣在这个山岭响起,无数的寒眼雀啼叫着从树林中飞起,乌鸦鸦在猎鹰小队的头顶盘旋。天空一下变的阴暗,不甘寂寞的阳光透过雀群的缝隙,投射在令狐绝和所有猎鹰小队队员的脸上。红红的,隐约透露着血色!
第三十一章 猎鹰佣兵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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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脱了离开部落的低落情绪,猎鹰小队的年轻猎手们立刻变的轻松起来,半路休息的时候,图苏等更是缠着去年曾去明思帝国游练的西亚问个不停。令狐绝自己也没有离开过米丝达山脉,只是多听了其他出来过的猎人的闲聊。才对外面的世界有个大致的了解。所以也很好奇,就挥了挥手,对西亚说,“西亚,你就把明思帝国的基本情况向大家讲讲,省的出去后一无所知的被别人笑话。”。
西亚本来不太习惯多讲话,看令狐绝发话了,才从坐着的石头上站了起来说,“我回来也快有半年了,具体的情况我也说不准,只能大致的讲讲明思帝国在东琳大陆的分布,至于详细的情况,等我们和嗒那按照约定会合后由他来说比较好。东琳大陆上大大小小一共有30几个国家和联盟<1>,我们米丝达山脉在明思帝国的西南面,明思帝国南面和柯特鲁帝国接壤,东面和流莱帝国相邻,北面则是休明特商业联盟。明思帝国由于是内陆国家,商业并不发达,而且版图不大,再加上平原极少,所以产粮也不多,可是米丝达山脉却有很多魔兽,而且矿产丰富,所以明思帝国还能在大陆上保持中等的水平,可和旁边的流莱帝国相比却大大不如。明思帝国最有名的是位处帝国首都马尼博城的皇家魔法学院,它是东琳大陆最有名的魔法学院之一,现在统治帝国的科罗三世就是从那个学院毕业的……”
听西亚说完,大家还是一头雾水,不过有一点大家都明白了,他们要去的明特城大约离这里还有三,四天的路程。
令狐绝由于巴络斯的原因,对明思帝国一直没有好感,也没有多问,只是转过头,拍了拍靠在他身上的思思说道,“我和嗒那联系上后,就派人送信去精灵森林,如果你想一起回去的话,也可以。”思思马上扇着小翅膀飞了起来,可爱的小脸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除非你跟我回去,要不我不回去。”令狐绝想了想,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就点头说,“那就随便你,不过出门在外,可不比部落,你不要随便的和图苏等开玩笑。”思思点了点头,又飞回来靠在令狐绝的身上,心里却盘算着,什么时候再象前几天一样,在图苏睡觉的时候给他来个寒冰术一类的魔法。
大约走了四天,令狐绝等人终于到了西亚口中的明特城的城门口,除西亚外,所有的人还是第一次看到城市,虽然在很多人的眼里,明特城只是个中等城市,可在令狐绝这些从来没有出过山脉的猎手来说,那高大的城墙,站在门口穿着盔甲守卫的士兵,还有那进进出出各式各样的人,都显的那么的新奇。
守卫的士兵也被这些穿着奇怪衣服的人给惊呆了〈幸好思思早就进令狐绝的身体了,不然会更奇怪〉,尤其是那个带头的,一身黑色的兽衣,英俊的让所有男人都心存妒忌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手里拿了把俩米来长的黑色长枪,肩上斜背着一把长剑,一身奇怪而又相对自然的打扮,却流露出连许多贵族公子都没有的雍容。跟在他后面的二十来个人,都是一身灰色的兽衣短装,高瘦俊丑各异,但细看,却发现在这完全不同的二十来个人身上都有一种极其相近的气质,一种沉默的酷烈之气。
虽然知道这些人不好惹,但守卫的士兵还是走到令狐绝的身边,细声的问道,“你们是那里来的?准备进城干什么”
令狐绝回过神来,笑了笑,按照来之前商量好的说,“我们是红月部落的猎手,准备进城交易魔核,听说这里的价格比较高。”
那个士兵好不容易从令狐绝的笑容里挣脱了出来,开始仔细打量起跟在令狐绝身后的西亚等人,见他们各个身背弓箭,腰挎刀剑,还有从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带有兽意的体味,都足以证明他们是山里的猎手。
那个士兵点了点头,对令狐绝说道,“等会,我向队长去汇报一下。”说完,就向城门边上的一所小营房走去。不一会,那个士兵就转了回来,来到令狐绝的身边说,“我们队长说了,你们交10块银币的进城税,就可以进去了。”
令狐绝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10块银币,交给了那个士兵。然后就带着西亚等人向城门走去。正准备进城,却突然听见背后有人喊,“令狐队长,等等!”令狐绝没有想到这里还有人认识他,惊诧的转过身。看见一个长的瘦瘦小小,穿一套黑色劲装的年轻人从城门角上溜了出来,并站在那里向令狐绝招手。令狐绝等人走了过去,那个年轻人凑到令狐绝的身边,轻声的说道,“我叫石烈,是二首领叫我在这里等候令狐团长的,刚才因为内急,去方便了一下,差点就错过了。”“令狐团长!”令狐绝虽然对这个称呼有点迷糊,但以为是那个叫石烈的口齿不清,也就没有往心里去。
“嗒那现在在那里?”令狐绝直接问道。看着令狐绝冷下来的脸,那个叫石烈也不敢废话,“二首领在城外的一个庄园里等,离这里大约有2里的路,所有的兄弟都在那里,我现在就带你们去。”令狐绝点了点头,挥手叫那个石烈去前面带路。
2里的路对令狐绝等人来说,没有几分钟就到了。那是一个依山而建的小庄园,庄园的前面有一条小河,俩侧都是密集的树林。令狐绝等人刚走到桥上,俩边的树林里就穿出四个拿刀的黑衣大汉,喊道,“什么人?”石烈马上走上前,大声的说道,“我是石烈,奉二首领的命令带令狐团长等人回来。”那四个带刀大汉听到令狐团长,马上露出一种奇怪的神情,不过没有多说,又钻进了密林。
当令狐绝等人走到庄园的门口,已经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领头的正是和令狐绝约定带整编后的森林之盗下山等候令狐绝的嗒那。原来在嗒那宣誓效忠的那一天,令狐绝就要嗒那带着那些被俘虏的森林之盗,返回森林之盗的老巢,并把愿意跟随嗒那的人带到明特城,见机行事。
所有的人看见令狐绝等人过来,马上单腿跪地,大声的喝道,“猎鹰佣兵团所属团员叩见令狐团长。”
令狐绝赶紧叫大家起来,并且扶起嗒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嗒那向猎鹰小队行了个礼,然后对令狐绝说,“令狐团长,详细情况先进去再说。”
令狐绝还迷惑在令狐团长这个称呼里,嗒那已经把他和猎鹰小队的所有队员带到了庄园内的一处大厅里,令狐绝向西素暗暗看了一眼,西素会意的点了点头,在嗒那还没来的及说话的时候,带着近一半的猎鹰小队队员走出大厅,四处警戒起来。
令狐绝刚刚坐定,就寒着脸问道,“嗒那,这是怎么回事?什么令狐团长?”
嗒那惶恐的站起身来,说,“令狐团长,不令狐队长,是我不好,擅自把整编后的森林之盗改名为猎鹰佣兵团。并向那些团员宣布令狐队长为本团的团长。”
“猎鹰佣兵团,这个名字倒不错。”令狐绝明白了怎么回事,口气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冷了,“那你说说看,这猎鹰佣兵团到底有多少人?”令狐绝接着问道。
“属下不才,回到鸣蚕谷〈森林之盗的老巢〉的时候,大部分的人已经逃散,没有省下多少,加上跟我回去的,一共才400多人,不过凑巧的是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被令狐团长俘虏过的,见识过团长的威仪,听说可以投奔令狐团长,都高兴的不得了。所以差不多400多人都跟我下山了。”嗒那相当乖巧,一口一个令狐团长,叫的令狐绝都有点听习惯了。
“既然如此,那明天就把所有的人都召集起来,我想让他们明白,从明天起,他们就不再是一个盗贼,而是猎鹰佣兵团属下的一个佣兵。”令狐绝站起身,傲然的说道。
第三十二章 圣皇之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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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刚蒙蒙亮,令狐绝就起来了,第一次躺在如此舒适的床上睡觉,他还真有点不习惯。刚打开们,准备去修炼一下魔月真气,耳边就传来一阵呲喝声,令狐绝会心的一笑,他知道猎鹰小队和他一样睡不着,已经起来练功了。令狐绝顺着呲喝声慢慢的走去,一边走,一边打量这幢以后将成为猎鹰佣兵团总部的庄园。高高的围墙上爬满了黑黑的刺萝<1>,除了墙脚下那盛开着几株不知名的花外,近20米的园地里没有种任何的东西,显的有点空旷。数十栋房子都集中的建在庄园的中央,楼檐画阁,曲径通幽,却也别有一番肃穆之气。令狐绝一边看,一边已经暗暗的在计算在什么地方设置魔法陷阱来加强庄园的守卫。
不知不觉,令狐绝已经走到猎鹰小队早练的地方,那是一个长宽各约50米的正方形练武场,俩侧各放着各种兵刃,石担等训练器具。猎鹰小队正在场地中央捉对撕杀,旁边已经围观了很多猎鹰佣兵团的团员。西亚等人看见站在台阶上的令狐绝,不约而同的收起手中的兵刃,抱拳行礼道,“猎鹰小队所属队员叩见令狐队长。”本来看的津津有味的佣兵们,也都回过头来,单膝跪下向令狐绝行礼道,“猎鹰佣兵团所属团员叩见令狐团长。”
令狐绝含笑的点了点头,走下台阶,回视了一下已经站起身的佣兵们,笑的对西亚等人说,“你们大清早,不好好睡觉,把这么多人都吵醒,看你们练武,你说应不应该受罚?”西亚等人一下子没有明白过来,都抬着头看着令狐绝。令狐绝扭转身,大声的对周围围观的佣兵们说,“团员们,今天我们要猎鹰小队把他们最拿手的功夫使出来好不好?”这些盗贼出身的佣兵们那个不喜欢看热闹,马上都大声的回答,“好!”西亚等人立刻明白了令狐绝的意思,不拿点真正的实力出来,以后恐怕还真难让这些佣兵们心服口服。
西亚等人相视了一眼,随手脱去了身上的猎装,露出了那张开双翼的黑色猎鹰图腾。没有理会周围人的惊诧和赞叹之声,西亚等人迅速的沉静下来。刹那间,一股肃杀之气从那黑色的图腾里散出,在整个武场上弥漫。气温好象骤时冷了下来,好几个佣兵都经不住打了个冷战。
“杀!”随着那充满真气的怒喝,西亚等人抽出了手中的刀剑,按照毒蝎阵形排列了起来。那浑厚的杀气融合着猎手特有的兽意让所有佣兵的眼神中都露出了惧意。
紧接着,所有的猎鹰小队队员身上都散发出各色的斗气,快速的移动起来,那举起的魔法剑喷射出一道道的火舌,那刁钻的猎刀在腾挪钻刺中露出闪闪的厉芒。没有喝呲,没有吼叫,沉默。在此刻已经是死神的微笑。所有佣兵的眼神也随着阵形的变化而变化,从恐惧,到崇拜,然后是狂热。因为他们明白,这只死神一样的队伍已经不再是他们的敌人,而是他们的伙伴,一个可以让他们骄傲的伙伴。
“红月部落,猎鹰小队,杀!杀!杀!”当西亚等人在几声冷意的怒喊中停止演练的时候,佣兵们又开始一阵的心冷,那凌厉的眼神,透体而出的杀意,特别是挂满汗水的黑色猎鹰图腾。都让他们一阵,又一阵的心寒。没有人鼓掌,没有人欢呼,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在真正的战士面前,任何欢呼都是多余的,他们需要的仅仅是战斗!
看在肃立的猎鹰小队,刚刚走过来的嗒那心里偷偷的对死去的阿末葛说了一句话,“首领,你看见了吗?我嗒那在这样的队伍面前能干什么?只能投降。而且一定是一辈子唯一的投降。”
令狐绝满意的向西亚等人点了点头,然后对一边走一边发呆的嗒那说,“嗒那,其余的人呢?”
嗒那似乎下了一跳,赶紧回答,“什么人,所有的人都在这里了啊。”
令狐绝茫然一顾,不由暗自一笑,原来刚才猎鹰小队演练的时候,所有的佣兵都先后的赶到了,小小的练武场已经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
“猎鹰佣兵团所属集合。”嗒那已经回过神来,大声对站在四周发呆的佣兵们喊道。西亚等人也赶紧让到一边,这时,所有的佣兵也排成了13排,每排30人。都抬着头看着已经走上台阶的令狐绝。
嗒那走到佣兵团队伍的前面,大声的说道,“猎鹰佣兵团实战佣兵共420人,除一小队负责警戒外,其余全部到场,请令狐团长查阅。”
令狐绝静静的听完嗒那的话,面无表情的回顾了一下排列整齐的队伍。暗暗的运转真气。郎声说道,“猎鹰佣兵团的团员们,我希望你们从今天起记住,你们不再是盗贼,而是一个勇敢的佣兵。或者这样。你们没有了很多的财富,没有了傲啸山林的舒服。可你们却拥有了一个最起码的,也是最重要的,那就是做一个普通人的自由。你们可以带着自己喜欢的女人逛街,你们可以带着你们的儿女跟人讨价还价的买东西。你们可以骄傲的跟别人说,我是猎鹰佣兵团的团员。”
令狐绝这些平淡的话深深的打动了这些常年在山林里躲藏的盗贼们,是啊,谁不愿意自己可以光明正大的生活,谁不愿意享受平静的天伦之乐。望在台阶上的令狐绝那充满正气的脸,所有的佣兵们都在沉思。
令狐绝也有些动容了,本来清朗的声音也有些颤抖,“现在,机会来了,你们可以堂堂正正的生活了。告诉我,你们愿意吗?”
“我们愿意!”流惯了血的佣兵们被令狐绝所描绘的温馨感动了,连回答的声音都显的有些软弱。
“可我们拿什么来守卫我们的生活呢?那就要靠我们大家,我们所有的人用眼泪,用鲜血,甚至用生命来维护。以前你们为了金钱战斗,而现在,让我们为了更好的活着而战斗。我,令狐绝,以创世神阿修莫的名义起誓,将和猎鹰佣兵团所有的团员一起为了更好的活着而战斗。”说完,令狐绝崩出蓄势的魔月真气,淡淡的金光在令狐绝的身边围绕,配上令狐绝那冷俊的脸庞,闪动的霸气,所有的人在那一瞬间都被征服了。
沉默,在沉默中跪下,所有的人都异口同声的说道,“我,<>以创世神阿修莫的名义起誓,将永远追随令狐团长,为了更好的生活而战斗。”
散去真气的令狐绝望着跪满一地的佣兵们,大声的说道,“起来吧,新生的佣兵们,现在我们都是猎鹰佣兵团的一员了,作为团长,我现在宣布第一个命令,那就是以后见到我,都不需要下跪,因为佣兵只有站着才能战斗。”
看着陆续站起身来的佣兵们,令狐绝接着说,“现在我宣布嗒那,西亚为猎鹰佣兵团的副团长,至于其他中队长和小队长,则由我和俩位副团长商量后宣布,不过在佣兵团里我将延续我们猎手部落的规则。如果你对你的上司有意见,那么每个被决定的小队长必须接受自己小队队员的挑战,中队长必须接受小队长的挑战,副团长必须接受中队长的挑战,我也随时接受俩位副团长的挑战,明白了吗?”“明白了。”
还没有从激动的情绪里平复的佣兵们大声回答道,虽然听的不是很明白,但有一点他们都知道了,只要自己有能力,也可以当团长。
“那好,现在解散,关于队长的任免下午会通知大家。”令狐绝大声的说道。
听到解散,所有的佣兵都三三俩俩的聚在一起讨论起来。这边说“那个黑鹰图腾好威猛啊,我也想刺一个”“别想了,你看那些队员们都是高级战士,你一个初级战士去刺这样一个图腾不绝丢脸。再说了,令狐团长也不会允许。”“那我刺小一点的。”
那边说,“老王,你的功夫不错,可以去争一下小队长啊。”“小队长,用这个方式,我看你可以当中队长,”
在这些佣兵们讨论的正高兴的时候,令狐绝带着嗒那和西亚等人悄悄的离开了。
第三十三章 城门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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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绝和西亚,嗒那等人回到屋里,还没有坐定,令狐绝就急着问嗒那,“你昨天说我们的佣兵团还没有到佣兵公会去注册是什么意思啊?”嗒那因为昨天忙着安顿令狐绝他们休息,也没有和令狐绝细说,听到令狐绝问起,就回答道,“每个新成立的佣兵团都要到佣兵公会注册,然后由佣兵公会提供任务给佣兵团选择,佣兵公会按照任务的酬金收取一定的佣金。所以基本上每个城市都有佣兵公会,我们只需要到明特城的佣兵公会注册就可以。”
令狐绝想了想说,“嗒那,你中午和西亚一起挑选佣兵团的各个队长,我带猎鹰小队去明特城的佣兵公会注册,顺便把我们身上带的魔核给卖了。”临出部落的时候,修达族长把四族大会上所得的一半魔核给了令狐绝,那颗9级魔晶却被当做部落之宝藏了起来。
嗒那和西亚点了点头,旁边的猎鹰小队的队员们可是喜形于色,毕竟城市对这些住惯了山林的猎手来说,还是有不少诱惑的。
吃过午饭,令狐绝和猎鹰小队在一个叫莫巴的团员的陪同下,再次来到了明特城的城门口,守城的领头士兵刚好是昨天收了他们10个银币的那个。看见令狐绝他们过来,也没有多问,只是朝令狐绝点了点头,令狐绝也微微的朝他点了点头,准备进城。
这时候,旁边又传来一声,“等等!”令狐绝不觉有点恼火,每次刚要进城就被人叫住。随着话音,只见一个军官打扮的人从旁边的营房里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他们没有交进城税你怎么放他们进去了?”那个长的肥头大耳,矮矮胖胖的军官走过来厉声向那位放令狐绝等人进去的士兵问道。
“报告克斯勒小队长,他们几个昨天已经交过10个银币但没有进城,所以今天进城我没有向他们收钱。”那个士兵站的笔直,大声的回答道。
“谁说昨天交了今天就不用交?葛拉则,我看你这个分队长是不想干了。”那个叫克斯勒的小队长训完士兵后,又转身向令狐绝等人走来。
“你们是干什么的?先交20个银币再进去。”克斯勒小队长一边走,一边在令狐绝的背后嚷道。
这时,莫巴迎了上去,陪着笑说,“军爷,这几位是我远房亲戚,是山里的猎手,来这里交易魔核的。”边说,边从怀里掏出银币准备递给克斯勒。
“等等,莫巴。”令狐绝转过身来,冷冷的盯着克斯勒说,“把我们的钱收起来。”
克斯勒这时才看清令狐绝的面貌,一张俊秀的无法用言语来描述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笑容,俩只眼睛好象黑夜里的繁星,亮的有点眩目。克斯勒被令狐绝看的心里直发毛,但一贯嚣张惯了的他怎能在这么多人面前服输。于是大声的吼道,“来人呢!那这群拒不交税的野蛮人给我抓起来。”话音刚落,从营房里奔出数十个士兵,把令狐绝和猎鹰小队团团围了起来。俩边围观的人群,看到这种情形,也都散了开去,站的远远的看热闹。有不少心里暗想,“可惜了这些外乡人,什么人不好惹,去惹城主的小舅子,有明特之狼之称的克斯勒。”
令狐绝和猎鹰小队面无表情的站着,尤其是令狐绝,那绷紧的脸上透露出一股股的寒气,让围着他的士兵都不敢正眼看他的脸。
克斯勒见令狐绝等人不说话,以为害怕了,于是更加的狂妄,大声的喝道,“你们这些无知的野蛮人,趁你家大爷现在心情好,跪下来磕几个头,再找点值钱的东西孝敬孝敬大爷,大爷就放你们一马,不然!”
还没有等克斯勒说出不然怎么样。在令狐绝的暗示下,西素等猎鹰小队的队员们,已经抢先动手了。那些握着长枪,围着令狐绝等人的士兵们,只觉的眼前黑影一晃,胸口一麻,浑身的力量一下子好象被抽干了一样,站不住脚,纷纷倒了下来。
克斯勒张大了嘴巴,看看倒了一地,呻吟连连的士兵们,再看看围在令狐绝身边一动不动的猎鹰小队,实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令狐绝站在猎鹰小队的中间,冷冷的说道,“克斯勒队长,请问你还要不要我们磕头,还要不要我们孝敬你吗?”
望着令狐绝冷俊的脸庞,克斯勒豆大的汗珠从脑门上滚滚而下,颤声的说道,“不要了,我都不要了。”
令狐绝也无意把事情闹大,只是微微的对克斯勒笑了一下,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向城内走去,猎鹰小队也不约而同的转身,紧紧的跟上了令狐绝。只有莫巴还呆呆的站着,好一会才清醒过来,飞速的朝城内奔去。
克斯勒看着令狐绝等人的身影消失在城内,才定下心来。突然觉得,浑身凉嗖嗖的,才知道刚才令狐绝那微微的一笑已经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可猖狂惯了的克斯勒怎么会轻易的认输,望着还躺在地上不能起来的士兵们,心里暗暗发狠,“野小子,你等着好了,你大爷会把你的眼珠给挖出来的。”
在克斯勒暗暗诅咒的时候,令狐绝他们却被眼前的景象所迷惑了,宽阔的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络驿不绝,各式各样的马车也穿插其中。街道俩旁林立的各种店铺,清脆的吆喝声从里面传出。尤其是那各种热气腾腾的小吃,发出的香味让这些吃惯了粗茶淡饭的猎手们只往肚子里咽口水。令狐绝和猎鹰小队的队员们都睁大了眼睛四处打量着,却不知道四周各种眼光也在打量着他们。尤其是令狐绝,那及肩的黑色长发,俊秀而又不缺乏英气的脸庞,近乎完美的身材,再加上山里猎手独有的原始,自然,豪放的气息,让那些从他脸上溜过的少女们都经不住的心跳。
意识到周围的人都停下手中的活,而看他们的时候,令狐绝皱了皱眉对跟在后面的莫巴说,“先带我们去收购魔核的地方,然后再找一家裁缝店给我们做几套衣服,这样穿着太显眼了,再然后就去佣兵公会,你算一下,时间来的及吗?”
莫巴简单的算了一下说,“没有问题,应该来的及!你看对面就是收购魔核的魔法器具店。”
令狐绝点了点头,跟着莫巴走进了魔法器具店。图苏等少数几个怀里有魔核的猎鹰小队队员跟了进去,其余的则在门口等。那来来往往穿着各式各样衣服的明特城少女,还真让这群只知道和魔兽打交道的猎手们大饱眼福。
不一会,令狐绝等人出来了,那几百颗上等魔核的交易乐的那个店老板一直在后面喊,“欢迎下来光临。”
不多久,在莫巴指引下,令狐绝等人又来到了一家裁缝店。一问原来没有现成的衣服,必须一个个量身订做。令狐绝看看天色也不早了,就对图苏等人说,“你们先在这里量身,我和莫巴前去注册,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会叫莫巴来通知你们的。”对于令狐绝的话,图苏等人总是言听计从。于是,令狐绝带着莫巴就来到了佣兵公会。刚进佣兵公会,并没有令狐绝想象中那种嘈杂。只有廖廖10数个人,三三俩俩的围着说话。看见令狐绝进来,都停止了说话,抬起头打量着这位猎手打扮的年轻人。
“先生,请问我能帮你什么?”一个年轻的女孩走了过来,一身初级魔法师袍上一张美丽的脸,看见令狐绝闻声而注视她的时候,竟然脸红了起来。
“我想注册一个新的佣兵团!”令狐绝淡淡的说道,看着这个美丽的女孩,令狐绝心里也有一丝的异样。
“那请跟我来”那个女孩低着头轻轻的说道。心里却暗暗想道,“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英俊的男人。”
“你叫什么?你要申请的佣兵团叫什么?”然后请你把这个表格填一下!“那个女孩把令狐绝领到一张桌子前,自己坐下,并把一张表格递给了令狐绝。”我叫令狐绝,我要申请的佣兵团叫猎鹰。“令狐绝老老实实的回答,并低下头填起表格来。其实他不知道,他根本不用回答他叫什么,这个问题其实是那个女孩情不自禁附加的。
看着令狐绝因低头而垂落的长发和那淡淡的体味,那个女孩不由又是一阵心跳。
好象感觉到女孩的异样,还没有写完的令狐绝也抬起头来,这时,从外面传来一阵喝呲声!
第三十四章 佣兵公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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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绝扭头向背后看去,只见从门外走进七,八个身穿华服的贵族青年。一进门,就大声嚷嚷。
“玛琳娜,玛琳娜”。令狐绝不知道玛琳娜是谁,也不想多惹麻烦。又转过头来准备继续填表格。突然发现坐在对面的那个女孩已经脸色大变,那原本清澈,害羞的眼神一下子变的惶恐。令狐绝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个女孩就是玛琳娜。
“在这里呢!”果然,其中的一个贵族青年指着令狐绝对面的女孩向自己的同伴喊道。
那几个贵族青年立刻朝令狐绝这个方向围了过来,其中一个看见穿着猎衣的令狐绝站在那个女孩的对面,大声的喊道,“走开,别挡着本少爷的路。”令狐绝顿了顿,没有说话,低着头,拿着表格,走到不远处莫巴的身边坐下。
看着令狐绝静默的离去,玛琳娜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失望。
“玛琳娜小姐,你父亲欠我的钱已经到期很久了,现在他人都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你说应该怎么办呢?”一个长的庸俗不堪,贼眉鼠眼的贵族青年凑近几步说道。
“纽卡尔少爷,我现在真的没有钱,不过我已经写信给我的外公,我想他马上就会派人送钱过来。您就再等几天。”玛琳娜红着脸,低着头说道。那娇羞的摸样看的那凑上前的纽卡尔差点流出口水来。
“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那个叫纽卡尔的贵族青年又凑近了一步,弯下身说,那使劲翘起的嘴差点就碰到了玛琳哪的脸。
玛琳哪赶紧站起身来,问道,“什么条件?”
纽卡尔抬起身,嬉皮笑脸的说道,“只要你陪我吃顿饭,你看怎么样?”
看着纽卡尔那双色迷迷的眼睛,玛琳娜差点哭起来。其中几个佣兵公会的工作人员,实在看不下去,想过来劝架,都被纽卡尔带来的那几个贵族青年拦住。
正当纽卡尔想再凑近一步的时候,令狐绝站了起来,低着头冷冷的说道,“等等!”本想推开纽卡尔的玛琳娜听到令狐绝的声音,竟然呆住了。扭过头,傻傻的看着令狐绝。
“那里来的野小子,敢管本少爷的闲事,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被打断兴致的纽卡尔转过身,恶狠狠的说道。一边说,一边和那几个贵族少年交换了一下眼色,朝令狐绝围了过来。
令狐绝抬起头,眼睛却看着玛琳娜,依旧冷冷的说道,“她欠的钱我还。”
纽卡尔等人现在才看清楚令狐绝的外貌,高挺的鼻子,明亮的双眼,斜飞的剑眉,再加上那飘逸的长发,冷酷的气质,绝对是一等一的美男子。这下,纽卡尔更加抓狂了,大喝一声,“还,你拿命还好了。”说完,抽出腰间的长剑向令狐绝刺来。令狐绝身子轻轻一旋,右脚微伸,挑起摆在他面前的凳子,向纽卡尔砸去。然后双脚一蹬,整个人向门外窜去,只留下冷冷的一句话,“我在外面等你们!”纽卡尔避开迎面砸来的凳子,和另外几个贵族青年一起,跟了出去。玛琳娜,莫巴等人也随之跟了出去。
令狐绝看着围成一个圈的纽卡尔等人,慢慢的从背后抽出了黑暗之剑。<黑龙之枪由于携带不是很方便,今天进城令狐绝没有把它带来>,那通黑的剑身在令狐绝阴沉的脸下,显的尤其的可怕。“啊!”一个贵族青年首先狂叫的向令狐绝冲来,手中的短刀也极其刁钻的向令狐绝的手砍去。纽卡尔等人也各举着兵器,向令狐绝扑来。令狐绝身子一翻,先避开迎面刺来的俩把长剑,右脚交叉一踢,那举刀的贵族青年捂着胸口惨叫的向后退去。手中的黑暗之剑划出一道漂亮的圆狐,“叮叮铛铛”一阵密响,另外几把刀剑都被令狐绝挑开。
令狐绝不等身影落定,又是一个斜飞,手中的黑暗之剑扬起森森的剑气,只向那俩位还来不及退后的剑手刺去。只听见几声闷哼,那俩个贵族青年剑手踉跄的向后退,从用手捂着的肩膀上渗出一片殷红。
纽卡尔等几个剩下的人又狂嚎着迎了上来,三把剑,俩把刀把令狐绝的进退封死。令狐绝不退不进,俩脚一蹬,轻喝一声,手中的黑暗之剑闪出点点黑芒,叮叮铛铛“又是一阵密响,所有的刀剑再一次的被荡开。
趁着刀剑都被荡开之时,令狐绝欺身而上,右拳有如重棰般击中纽卡尔等人的腰间。纽卡尔等人只觉的手上一轻,腰间传来一阵巨痛,一股大力随着那阵巨痛把他们的身子撞出老远。
看着三个狼狈的站着,五个躺在地上挣扎着起来的纽卡尔等人,令狐绝轻轻的把黑暗之剑回插到背上,冷冷的说,”你们还有什么,尽管施出来,如果没有的话,告诉我她欠你们多少钱,我还!“站在旁边一直为令狐绝提心吊胆的玛琳娜听着令狐绝那冷冷的话,再看看令狐绝那冷俊的脸,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看着眼前器宇喧昂的令狐绝,玛琳娜的眼神痴了。”你是玛琳娜的什么人?为什么要帮她?“纽卡尔挣扎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双手按着腰间问道,语气没有刚才的狂妄,却显的更加的狰狞。”我是她的新雇的佣兵,你还有什么招尽管施出来,如果没有,拿上她欠你的钱走!“令狐绝从怀里掏出买魔核的钱袋,扔在纽卡尔的面前。
纽卡尔看了看丢在他面前的钱袋,摇了摇头。他真的想不到这个穿的不怎么样的年轻猎手会有这么多的钱。不过现在纽卡尔对钱已经失去了兴趣。”如果你以后不想我再找玛琳娜的麻烦话,你在这里不要走。“纽卡尔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不过打起架来也不乏硬气。”好,我就在这里等你!不过你最后快点“正愁自己走后纽卡尔会再找玛琳娜麻烦的令狐绝立刻答应了。看着一脸酷烈的令狐绝,纽卡尔突然后悔自己刚才说的话。
目送纽卡尔等人蹒跚的离去,看热闹的人也渐渐散去,令狐绝扭过头来对正痴痴看着他的玛琳娜说,”我的表格填好了,还要办什么手续吗?“说完从怀里掏出了那张表格,迷惑的看着玛琳娜。玛琳娜的脸立刻红了,拿着表格就往里面跑。她实在搞不懂,这个为她挺身而出的年轻人,为什么有时候冷酷的像一个久经沙场的老战士,有时候又天真的像隔壁邻居家的大男孩。”令狐绝,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玛琳娜红着脸偷偷的想着。
令狐绝看着玛琳娜的身影在门内消失,就转个身对正在拣钱袋的莫巴说,”你现在快去裁缝店通知图苏等人,叫他们快点来这里接应。我有种预感,这次来的对手一定不简单。“莫巴应了一声,把拣起的钱袋放回到令狐绝的手上,然后飞速的向裁缝店奔去。
令狐绝一个人静静的站着,那随风扬起的头发无规则的飘动着,等待!!!
第三十五章 街口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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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在想什么呢?”一声轻轻的呼唤在令狐绝的背后响起,扭头一看,原来是玛琳娜。弯弯的眉毛下,一张红嫩的小嘴微微的翘着,有如潭水般清澈的眼睛静静的盯着令狐绝,那一头金黄色的长发,更让玛琳娜粉嫩的皮肤增添了几分少女特有的韵味!令狐绝还是第一次如此仔细的打量一个女孩,不知不觉的在这温柔的美丽中有点陶醉了。
看着令狐绝的眼神没有刚才那么冷了,玛琳娜好象意识到了什么,低下头,红着脸说,“你为什么要帮我?我看你还是快点走吧!我不想你出事。”
玛琳娜的话把令狐绝思绪又拉回到了现实,理了理散落的鬓发,笑着说,“你没有听见我刚才说了吗?我是你新雇的佣兵,所以,我没有帮你,我只是在尽我的义务。”
玛琳娜抬了抬头,斜飞的眼神微微的看了看令狐绝微笑的唇角,又飞快的低下了,咬了咬嘴唇说,“我可没有钱付你酬金。”令狐绝看着玛琳娜娇羞的神态,不由心中一荡。正要开口问那个纽卡尔到底是干什么的时候。就看见莫巴带着猎鹰小队的队员飞速的跑了过来。令狐绝马上紧了紧身子,脸上也恢复了平时的肃穆。
“老大,那几个不张眼的小子呢?还没有带人来吗?”心急的图苏还没有跑到令狐绝的跟前,就远远的喊到。看着玛琳娜迷惑的眼神,令狐绝轻轻的对她说了一句,“他们是我的兄弟。”
这时,猎鹰小队已经跑到令狐绝的跟前,四人一组的站好,抱拳行礼道,“猎鹰小队参见令狐队长。”令狐绝微点了一下头,然后对跑的气喘嘘嘘的莫巴说道,“莫巴,你先跟这位小姐去把剩下的手续办好。”莫巴点了点头,看着玛琳娜,玛琳娜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只好轻轻的对令狐绝说了一句,“小心点。”就扭头向佣兵公会走去。
所有的猎鹰小队队员和令狐绝一起目送着玛琳娜走进佣兵公会,才回过神来。图苏,修斯等人也没有问,却用一种原来如此的眼神看着令狐绝,让令狐绝第一次感到有点心虚。
令狐绝定了定神,开口说,“图苏。凯诺你们各带一队人隐蔽在街道的俩侧,如果对手不是很厉害,你们不要出来,。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叫你们的”
图苏和凯诺俩人点了点头,分配了一下人手,马上就隐进了街道的俩侧。佣兵公会座落在明特城的东门死角,平常也没多少人走动。令狐绝一个人静静的站在街口,倒还有几分卓然。就在这时,街道的对面传来一阵嘈杂的人马声,街道俩旁的店家倒也识趣,纷纷的关窗掩户。就在令狐绝暗暗的运转魔月真气的时候,一大群人映入了令狐绝的眼帘。领头的正是已经挺直身子的纽卡尔。
纽卡尔也看见了站在街道口的令狐绝,轻风里,那及肩的长发遮住了令狐绝的脸,笔直挺立的身子却在这微风中显的更加的卓然不群。指着浑身散发着酷烈之气的令狐绝,纽卡尔对旁边一位身穿高级魔法师袍的清瘦中年汉子说道,“帕西魔法师,刚才就是那个小子打伤我们的。”那个叫帕西的魔法师看了看站在街口的令狐绝,惊讶的说道,“果然不错,最起码达到高级战士的水准。”“高级战士???这个小子有这么厉害!”纽卡尔有点吃惊,虽然令狐绝很轻易的打败了他们几个,但他还是不相信这个穿猎衣的小子竟然有这么高的水准。“也不知道阿拉特会不会来,要不我先带些人去缠住他,然后你再找机会干掉他。”纽卡尔一边说,一边朝后面望了望,好象在等什么人…“好的。”平时自负的帕西魔法师此刻也谨慎了起来。纽卡尔立刻带着后面的那群人走上前去,把令狐绝围了起来。
令狐绝看了看围上来的纽卡尔等人,慢慢的抽出了黑暗之剑,冷声的说道,“我还以为有什么厉害的角色,原来只有一个高级魔法师和几十个刚雪会拿剑的小喽罗。”“废话少说,受死吧,”纽卡尔好象在逃避什么,竟然连话都不愿多说,举剑向令狐绝刺来。其实这只有纽卡尔自己明白,每次和令狐绝对话,他都会忍不住的心寒。
面对着纷拥而上的纽卡尔等人,令狐绝急速的运转魔月真气,将猎人特有的灵觉发挥到了极点,他冷静的判断着这几十件兵器运行的角度和轨迹,然后在飞速的闪躲和腾移间,黑暗之剑好象长了眼睛一样,在杂乱的兵器缝隙间穿过,划出了一道道的血痕。一时间,就有五个人闷哼的摔倒在地上。翻滚中流出一道道的血痕。
望着已暗生惧意的纽卡尔等人。令狐绝冷笑一声,右腿用力一蹬,身子如箭般穿了出去。“叭,叭”俩声,又有俩个人手中的剑坠下,身子也缓缓的倒了下去,喉咙里冒出一条细细的血丝。
“急速冰刃”在令狐绝用力拨开刺向胸口的剑,身子向上跃时,三把淡蓝色的冰刃迎面向令狐绝飞到。令狐绝暗叫不好,释放防御魔法已经来不及了,只有双臂一沉,身子直直的往下落去。纽卡尔等人那里会错过这样好的机会,所有的刀剑泛着银光,齐齐的向令狐绝的落地处砍去。令狐绝大喝一声,身体内的魔月真气外放,在身体外形成一层淡金色的斗气。同时,用力一挥黑暗之剑,向所有砍过来的兵器挡去。
纽卡尔等人只见眼前金光一闪,砍过去的刀,掠过去的剑,刺过去的枪好象都碰到一种坚韧的薄膜上,被反弹了起来。几个还算有见识的剑手大嚷着,“圣斗气。”就向后面退了回去。
可刺过来的兵器实在太多了,再加上令狐绝的斗气是仓促而发,以至令狐绝的左腿和右肩上也各留下一道浅浅的血槽。
“极速冰零破!”在令狐绝还来不及调息浮动的真气的时候,帕西魔法师又向令狐绝释放了一个6级的水系魔法。一道淡蓝色的冰柱夹着丝丝的寒气,向令狐绝飞来。
“土之神盾!”令狐绝也在这个细小的时间里为自己咏唱了一个5级土系魔法。寒冷的冰柱击碎了刚刚成形的土之神盾,却在令狐绝的金色斗气下土崩瓦解了。
令狐绝有点愤怒了,低喝了一声,举起手中的黑暗之剑就向帕西魔法师冲去。冲刺中,竟然也先咏唱了一个3级水系魔法“水之冰锥,刺!”。只见无数的细小冰锥凭空出现,朝帕西射了过去。
帕西魔法师却还沉浸在刚才的一幕中,眼看着冰柱就要撞上那个年轻人的时候,一个5级的土系魔法突然出现在他的身边,“难道他也是个高级魔法师,这不可能,他可是拥有金色斗气的战士啊。”帕西魔法师心里暗暗狂叫道。可还没有等他想清楚,无数的冰锥已经朝他的全身飞来。帕西立刻咏唱道,“水之涟漪,护!”3级的水系攻击魔法碰见同系的3级防御魔法,当然兹的一声,烟飞云散。可帕西魔法师却禁不住的被吓出了一声的冷汗。
这时,纽卡尔等人再次缠住了向帕西冲过来的令狐绝,几次飞快的腾挪避闪,又有几个人悲嚎的从人群中飞了出来。
帕西定了定心神,准备咏唱更高级的魔法,一支箭凭空出现,快若电闪,由上而下的向他飞了过来。
第三十六章 猎手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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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西看着如闪电般射来的箭矢,已经来不及闪躲,只能硬生生的把身子往左边一挪,“兹”的一声,本应射入胸口的利箭把帕西的右肩射了个对穿。
随着帕西的惨叫声,街道的俩侧先后窜出了数十条身影,向正在与令狐绝缠斗的纽卡尔等人围了过来。“”什么人?“刚好被令狐绝的的剑逼退的纽卡尔看着这些围上来的人大声的喝道。”红月部落,猎鹰小队,“这些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手中的刀剑却毫不停顿的向围在令狐绝身边的人砍去。原来这些人就是埋伏在街道俩侧的猎鹰小队队员,看到令狐绝受伤,就按捺不住的杀了出来。刚才射向帕西的一箭,就是凯诺的杰作。
看到猎鹰小队加入战场,令狐绝就收起黑暗之剑退了出来,因为他知道,这些人就算再多10倍,也不是猎鹰小队的对手。
没有喝哧,没有言语,所有的猎鹰小队队员都在沉默中撕杀。泛着光的猎刀,滴着血的魔法剑,此刻都好象是死神的微笑一样,在纽卡尔等人的面前绽放。血,如同烟花般在所有人的面前挥洒。”我们好象没有什么过节?你们为什么进来插一手?“捂着被西罗刺穿的伤口,纽卡尔在踉跄后退的时候问道。原本梳的十分整齐的头发,此刻也变的凌乱不堪。西罗没有回答,手中的剑再次朝纽卡尔刺去。那细长的剑在西罗用力的抖动下,闪出一道道耀眼的光芒。纽卡尔望在眼前闪烁的剑影,竟然莫名其妙的闭上了眼睛。不过其实他心里清楚,就算他睁大眼睛,也挡不住这一剑。”西罗!“令狐绝的喊声让西罗的剑在离纽卡尔的喉咙只有几寸的地方停住了,也许是剑气刺破了表皮。只见一颗血珠顺着西罗的剑慢慢的从纽卡尔的脖子上滚了下来。
战斗已经单方面的结束,纽卡尔带来的三,四十个人已经全部的躺在了地上,包括那个被凯诺的箭击穿肩膀,后又被修斯一拳打晕的帕西。
这时,令狐绝已经处理好伤口,冷冷的看了看躺了一地的人,缓缓的走到纽卡尔的身边,指着西罗的剑说道,”本来你已经死了,是我救了你,我希望你的命值玛琳娜欠你的钱。“纽卡尔看着抵在喉间的剑,凄楚的一笑说,”我只想知道你是谁?至于玛琳娜我以创世神阿修莫的名义发誓,以后再也不会找她麻烦。“或许这轻轻的一笑,牵动了伤口,纽卡尔的表情有点痛苦。”我是红月部落的猎手,也是猎鹰小队的队长。如果你对这次的结果还是不满意,尽管来找我,不过我保证下次你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因为我不再欠你。“令狐绝背对着纽卡尔说道。可那浓厚的杀气并不受转身的影响,依旧无遮拦的向纽卡尔逼来。”现在你可以走了,带上你的手下,包括尸体,请记住,没有下次。“看着纽卡尔涣散的眼神,令狐绝知道他已经完全被击溃了。西罗也悄悄的收回了他的剑,可那把剑的寒意却深深的留在了纽卡尔的心里。
还没有等纽卡尔等人走远,附近的一些居民们都从房子里面走了出来。有些清理着门口溅落的血迹,有些则又打开门做生意。玛琳娜也从佣兵公会里跑了出来,通红的脸上挂满了细细的汗珠,看着玛琳娜这个样子,令狐绝突然有一种感觉,好象刚才战斗的是她而不是猎鹰小队和自己。”你受伤了!“玛琳娜飞速的跑到令狐绝的面前,看着令狐绝随意包扎的伤口,眼眶里竟隐隐透出泪光。”没事,只是一点皮外伤,过俩天就好了。“看着滚动着泪珠的眼眶,令狐绝不禁柔声的说道。”莫巴呢?“令狐绝四下看了看,奇怪的问道。”他,“玛琳娜红着脸结结巴巴的不知所云。”我在这儿!“只见莫巴一拐一拐的从佣兵公会里走了出来。来到令狐绝的身边”你怎么了?“令狐绝皱了皱眉问道。”刚才玛琳娜看见团长您受伤,着急的不得了,非要出来。属下怕有什么不安全,所以不让她出来,她就使劲的踹了我一脚。就成这样了。“莫巴委屈的说道,还偷偷捉弄似的看了玛琳娜一眼。
这下,玛琳娜可急了,赶紧向令狐绝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到随便的踢一下会这么重,再说我还用魔法给他疗伤了呢!“令狐绝看着玛琳娜着急辩解的样子,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那微微抽动的唇角,竟然给人以阳光般的灿烂,看着令狐绝的笑,玛琳娜的脸更红了!
夕阳西下!!
第三十七章 再回明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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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绝等人回到猎鹰山庄〈令狐绝为先前的那个庄园取的名字〉,佣兵团的各级队长的招收也已经结束。当西亚,嗒那等人看见令狐绝和猎鹰小队的身上都布满了血迹,都惊问发生了什么事?尤其是思思,看着令狐绝的肩膀和大腿上都包扎着伤口,已经心疼的差点哭出来。
令狐绝在吩咐猎鹰小队下去休息的同时,也把事情的始末清淡的说了一遍,那平静的语气给人一种错觉,好象刚才浴血战斗的不是他。
“纽卡尔,是明特城首富纽蔟的公子,纽氏家族是明思帝国没落的贵族之一,由于主要经营的魔核和铁矿的生意,在帝国内还是有不小的影响力。”盗贼出身的嗒那,对这样的富家公子最为了解,听完令狐绝的叙述,就立刻向令狐绝解释道。
令狐绝点了点头,对于嗒那善意的提醒并不在意。在令狐绝的心里,优秀的猎手是不需要顾及魔兽的强大,他所要做的仅仅是在面对魔兽的时候,想尽办法杀死它。
“嗒那,西亚,今天下午佣兵团的各级队长招收的怎么样了?”好象刚才喝下的茶有点苦涩,令狐绝皱了皱眉问道。
“已经全部结束了,都是按照团长你说的方式进行的,这是名单。”嗒那一边说,一边把一张表格递了过来。
令狐绝接过来,粗粗的看了一下,发现被猎鹰小队俘虏过的剌布也在小队长名单上,心里不由暗想,“剌布,这个有趣的家伙还真命大。”
令狐绝低头沉思了一下说,“那你们俩位对佣兵团的以后发展有什么打算?”
西亚看了一下嗒那,先说道,“猎鹰佣兵团刚刚成立,需要改进的地方很多,尤其是团员的击战术水平,更需要大幅度的提高,我和嗒那副团长商量了一下,准备重新训练猎鹰佣兵团。”
令狐绝低下头,沉思了一下,嗒那以为令狐绝在担心资金的问题,立刻接口说,“令狐团长,钱的问题不用担心,在迷丝达山脉的时候,我们确实积蓄了不少,不过现在我们还须先找一个称职的财政官。”
令狐绝点了点头说,‘我刚才不是在考虑这个问题,我在想能否把我们的佣兵团组建成青一色的骑兵。”在对森林之盗的战斗中,令狐绝见识到了骑兵可怕的速度,和冲击力。所以对骑兵有特殊的偏爱。
嗒那听到令狐绝要把佣兵团全部组建成骑兵的时候,眼神立刻变的狂热起来,但这种狂热在理智的引导下慢慢的黯淡了起来,“好是好,可是组建骑兵需要很大的资本,我们现在恐怕负担不起,而且对于一个普通佣兵团来说,全部都是骑兵会不会奢侈了一点。”
令狐绝微笑的站起身来说,“钱的问题我会想办法,即使现在不能完全的骑兵组建起来,也要做好这个打算,比较骑兵和步兵不一样,要形成可怕的战斗力不是单靠数目就可以,你说对吗?”看着西亚和嗒那若有所思的样子,令狐绝继续说道,“将来的发展谁也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我们不会只是一支普通的佣兵团,我想我们以后一定需要骑兵。”平淡的话里,却包含着无比的霸气和智慧。几年以后,身位骑兵军团长的西亚在给基层军官上课的时候说起了令狐觉今天的话,然后加了一句,“一个优秀的将领除了要有急智,更要有远见。
令狐绝和西亚,嗒那的谈话终于在精灵思思以令狐绝受伤,需要早点休息的强烈抗议下结束。而思思自己却自做主张的给令狐绝上了半个时辰的医疗魔法课。
时间在平淡中流逝,所有猎鹰佣兵团的团员却在西亚等人地狱似的训练里度日如年。为了培养这些团员的速度和敏捷,西亚等人已经打算带这些不合格的战士去魔兽森林好好的接受那些魔兽们的指点。
这些日子里,令狐绝也过的并不清闲,早上起来修炼魔月真气,中午在思思的指导下感悟元素之心,晚上则翻看巴络斯的战争笔记。平静的生活并没有让令狐绝满足,当他每次触摸到怀里那淡蓝色的魔法项链的时候,总让他有一种淡淡的遗憾。
这样的日子大约过了半个月,令狐绝就把西亚和嗒那等人叫了过来说,“最近一段时间我可能要出去一次,办些私事,佣兵团的事情交给你们我很放心,我相信在我回来的时候看到的猎鹰佣兵团将是一支无敌之师。”
西亚,嗒那等人都明白令狐绝所说的私事是什么,也找不出理由来阻止,只有默默的点了一点头,“老大,你不会是准备一个人走吧?那我可不答应。”修斯最怕离开令狐绝了,马上接口说。这时,图苏等猎鹰小队的队员也纷纷叫嚷了起来,一副非去不可的样子。令狐绝本来也没有打算一个人去,摆了摆手说,“那好,我带10名猎鹰小队的队员去,至于谁去,由西亚做决定。”猎鹰小队对令狐绝是崇拜,对一手训练他们的西亚却是害怕。听令狐绝说人选有西亚决定,马上就不敢多闹,一个个的挺起胸口,希望能点到自己。
当初春的阳光带着一丝的懒意,照向明特城的时候。令狐绝带着图苏,修斯等10名被挑出来的猎鹰小队队员已经站在了明特城的门口,望着依旧高大如故的明特城,令狐绝竟浮现出玛琳娜那娇羞的摸样。”又在想那个女孩了!”化作能量的思思感应到了令狐绝情绪的波动,酸溜溜的说道。
令狐绝暗嘲了一下,没有说话,带着图苏等人走进了明特城,守城的士兵好象换了,他们除了惊诧于令狐绝等人的打扮外,并没有多问。
走进明特城,令狐绝突然想起什么了,转头向图苏说,“我们上次来不是做了衣服吗?现在去看看,如果好了话,赶紧换一身,省的招眼。”
图苏等人应了一声,就带着令狐绝走向裁缝铺。那个裁缝铺的老板远远的看见他们,就喊,“你们总算来了,衣服都已经做好了,就是你们走的太急,不知道往那里送。”
令狐绝等人走进裁缝铺,那个老板立刻捧出一大堆衣服给猎鹰小队的队员换上,然后转过头对令狐绝说,“这位公子,上次你没有量身,所以没有做你的。不过本店有那么一俩件的成衣,不知道您有没有意思试穿一下。”令狐绝看着正在换衣的图苏等人,点了点头说,“行,你就随便拿一套吧。”那个老板就拿出了一套白色的武士服,叫令狐绝试穿。
这时,猎鹰小队的队员已经换好衣服,那是黑色麻布的猎式短装,胸口都绣了一只穿有银线的黑色猎鹰,看上去远比狼皮短装要来的精神和整洁。
这时,令狐绝也换好衣服从试衣间走了出来,这下,包括猎鹰小队的队员都看傻眼了。修逸瘦长的身材,搭配一身白色的武士装显的更加英俊不凡,冷俊的面貌,一头及肩黑发随意束在脑后,将令狐绝那种冷俊中带着柔和的奇特魅力充分的体现出来,一双眼睛更是如钻石般闪烁和晶莹。并没有理会所有人呆滞的眼神,令狐绝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图苏,付钱,叫他们把其余的衣服送到猎鹰山庄。”说完,就走了出去。
到令狐绝带着猎鹰小队来到佣兵公会的时候,心里竟然禁不住暗跳,虽然来这里是图苏的意思,说佣兵公会人比较杂,消息比较灵通,可能会知道那个叫拉泊的人。
令狐绝想想也对,就带着猎鹰小队再次来到明特城的佣兵公会。
“玛琳娜,你还在吗?”令狐绝暗想。
这时,原本明朗的天空竟然阴暗了起来,一阵阵的冷风夹着雨丝向令狐绝等人吹来
第三十八章 简单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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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佣兵公会和令狐绝上次来时完全不一样,原本空旷的大厅里已黑鸦鸦的坐满了人,尤其是在写着任务申请的窗口外更是排满了人。一个人走进公会的令狐绝朝四处看了看,希望可以看到玛琳娜熟悉的身影。
“先生,我可以帮你什么吗?”和上次来时同样的话在令狐绝的身后响起,令狐绝欣喜的回头,看到的却是另外一张美丽的脸!
令狐绝略带失望的问道,“请问玛琳娜在吗?”那位小姐好象也没有想到回过来的头竟会是一个如此英俊的少年,也不禁呆住了。好一会才回答道,“玛琳娜已经不在这里上班了,前几天她外公派人把她接到克莎城去了,你认识她吗?”“克莎城!!”令狐绝心里默念了几次,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克莎城到底在那里,但他有种感觉,有一天他一定会去那里。
“半个月前是她帮我办的入会申请,可那天好象没有今天这么多人啊!”虽然已经藏好了心中的失望,可令狐绝的话里还是充满了遗憾。
“我们平常都有很多人的,只是由于今天是明思帝国招收雇佣兵的最后一天,所以人特别的多,你上次来的那天可能是公会休息,每15天全帝国的佣兵公会都有一天休息,用来调整佣兵和佣兵团的新排名,所以那天公会不发布任务,只负责登记,以至那天人会特别的少。”那个女孩倒很健谈,一下子就把令狐绝所有的疑问给解答了。
“什么是雇佣兵?帝国不是有自己有军队吗?还有什么是佣兵团的排名?”令狐绝被那个女孩话里的新名词勾起了兴趣,也变的多话起来。
那个女孩奇怪的看了令狐绝一眼,心想,“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不会是白痴吧!不过看在你长的这么帅的份上,我就再告诉你一次。于是说道,”帝国最近和南面的柯特鲁帝国有点小摩擦,柯特鲁帝国已经在边境聚集了不少部队,帝国来不及把正规兵团调过来,就在边境的附近招募雇佣兵,协助边境的黑狼军团驻守喀木要赛。只要战斗结束,或者战斗根本没有发生,帝国就付给这些雇佣兵一定的酬金。如果有功的,还可以直接晋升为军官。至于佣兵团的排名则是佣兵公会根据佣兵团完全任务的情况,来排列佣兵团的名次,以便雇佣兵团的人选择,当然排名越前面的酎金就越高,就象帝国最有名的四大佣兵团每次的任务都在万元金币以上,现在清楚了吗?“令狐绝点了点头,对这个女孩说话的条理也暗自佩服。”那么你来干什么?只是找玛琳娜吗?“那个女孩盯着令狐绝,暗昧的问道。”不,我来这里是打听一个人,名字叫拉泊,以前是帝国的千骑长,“令狐绝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说出了拉泊的名字。”打听人,你找错地方了,你应该去盗贼公会,不过如果你要找的人是个军官的话,那我看你还是去军队找最好!“那个女孩看着令狐绝的脸一边说,一边暗想道”原来长的越帅的人会越笨。“”去军队找!“那个女孩的话点醒了令狐绝,心里暗想,”最了解军人的地方就是军队,看来如果要找拉泊的话我必须去参军。“想到这里,看着排在申请任务窗口的人群,令狐绝拿定了主意。”我想参加雇佣兵团,不知道需要什么手续?“令狐绝又向那个已经有点不耐烦的女孩问道。
已经认定长的越帅的人就越傻的那个女孩本来已经决定再也不回答令狐绝的问题,可刚好令狐绝这次问题是她的工作范围,只能勉强的回答道,”参加雇佣兵团最简单了,你只要在贴着申请任务的那个窗口报告你的年龄,名字,住在那里就可以,不过加入后,军队有什么要求那就不得而知了。“令狐绝说了声”谢谢“就过去排队了,剩下那个女孩还在心里暗暗研究为什么这么帅的人会这么傻。”年龄,名字,住在什么地方?“终于轮到令狐绝了,一个身穿魔法师袍的老头隔着窗口问道。
‘令狐绝,18岁,迷达丝山脉的猎手,我们一共11个人。”令狐绝无视周围各种各样的目光,冷声的回答道。“那其余人的名字年龄你都知道吗?”那个老头抬起头问道。对于从小玩到大的伙伴令狐绝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不一会,令狐绝就拿着一迭表格走出了佣兵公会,后面还传来那个老头的叮嘱声,“别忘记,明天早上去西城外的军营报到。”
看着令狐绝走出公会,等在门口的图苏等人都紧张的问道,“怎么样了?玛琳娜呢?”
令狐绝摇了摇头,对于只见一面的玛琳娜令狐绝总有一种莫名的牵挂。
“老大,那我们准备去那里呢?”修斯高兴的问道,心里暗想,“没有找到最好,省的到时候老大舍不得离开明特城。”
“参军!”令狐绝淡淡的说了一句。
第三十九章 猎手雇佣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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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令狐绝就带着图苏等人来到了明特城西郊的一处新兵训练营。走进这座占地极广的军营,已经有不少的佣兵站在操练场上,三三俩俩的聚在一起聊天。令狐绝抬起头,四处看了看,终于在营房的拐弯处看见了几个穿军装的士兵正凑成一堆赌博。令狐绝等人立刻走了过去,来到他们的身前。”请问雇佣兵在什么地方报名?”凯诺很客气的凑上前问道。
“你瞎眼了,没有看见老子正在赌钱吗?滚到一边去!”其中的一个士兵好象输了不少,头也不回的对凯诺骂道。
令狐绝和所有猎鹰小队队员的脸立刻沉了下来,尤其是图苏,更是不客气的走了过去,抓住那个士兵的后衣领就把他拎了起来。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那个士兵看着令狐绝等人阴沉的脸,心中有些害怕,结结巴巴的说道。其余的士兵看到眼前的情景,都站起身,拔出刀,大声的嚷道,“干什么,想造反啊,快点把人放下来。”
令狐绝朝图苏示意了一下,图苏一松手,把拎着的士兵摔到了地上。那个士兵骨碌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随势抽出了短刀,朝图苏劈了过来。图苏轻轻的往左边一挪,伸出右手朝那个士兵的手腕捏去。那个士兵刚想变招,就觉的手腕一疼,刀也落在地上。“啊吆!”士兵的惨叫声把那些聚在操练场上聊天的佣兵们都吸引了过来。
图苏的功夫震住了另外几个原本也想冲过来的士兵,只有呆呆的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什么事吵吵闹闹的?”在令狐绝刚想说话的时候,一阵粗毫的声音在令狐绝等人的背后响起。“大队长。”站在令狐绝对面的那几个士兵看见来人都低头行礼道。令狐绝转身一看,只见一个身材粗壮,浓眉大眼的中年军官带着几个士兵来到令狐绝等人的面前。
“你们都在干什么?还不快把手放下。”那个中年军官走到令狐绝的身边,回顾了一下四周,大声的对还捏着士兵手的图苏喝道。图苏看了看令狐绝,令狐绝微微的点了一下头,图苏这才把那个士兵的手腕松开。
“你们是干什么的?为何和我们的士兵起冲突。”那个军官立刻明白他身边这个英俊的年轻人才是这伙人的首领,立刻侧转身子对令狐绝说道。
“我们是前来报到的雇佣兵,至于为什么起冲突,你可以问你的手下。”令狐绝目不斜视的回答道。
那个军官立刻朝那几个士兵吼道,“怎么回事,大声的说出来。”
看着大队长吓人的眼光,那几个士兵也不敢隐瞒,唯唯诺诺的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那个军官一听,马上爆跳如雷,“好你们几个,竟敢在值勤的时候赌钱,来人,给我拖下去,各打20军棍。”话音刚落,从后面窜出几个手拿短刀的士兵,把那几个哀求不己的士兵给拖了下去。
看着周围越聚越多的佣兵,那个军官竟然跳上旁边的一块石头,大声的说道,“帝国的佣兵们,虽然你们并不是帝国的真正军人,但你们也将为了帝国的尊严而战斗。所以我希望象今天的事以后不要再发生,不然我同样用帝国的军纪惩罚你们。现在,还没有报名的请跟我来。”说完,跳下石头,自顾自的向另外几幢营房走去,令狐绝等人和其他还没有报名的佣兵也紧紧的跟了过去。
报完名,令狐绝和图苏等人从营房里出来,朝他们住的地方走去。在刚才报名的过程中,令狐绝已经向负责报名的士兵打听到,原来那个粗壮的军官叫韦泽,是新兵训练营的一个大队长,而且他还将直接带领明特城的雇佣兵前去增援喀木要塞。
天穹露出了晨曦,营地的操练声轻易透过薄薄的帐幕传了进来。令狐绝合上手中的巴络斯军事手札,揉了揉微胀的双眼,只从和森林之盗一战后,深深体会到战术之妙用的令狐绝废寝忘食的细读着巴络斯将军遗留下来的军事手札。
令狐绝伸了个懒腰,掀帘走了出去,猎鹰小队更是早在他之前就出去修练战技了。现在帐篷里只有一个爱睡懒觉的精灵思思。现在令狐绝已经和思思约定好了,只要没有外人,思思就必须从身体里出来,省的老是在自己念兵书的时候捣乱。
现在还只是春天,早上的天气还有点凉,可在操练场上已经有不少佣兵在修炼战技。除了猎鹰小队外,还有俩个人的战技引起了令狐绝的注意。一个是跟修斯一样的大块头,30来岁,俩米来高的身板上,一块块的肌肉如小山般鼓鼓的拱起,手中的一把重剑更是长的吓人,虽然在操练场上他只是活动了一下筋骨,但令狐绝却可以深刻的感受到那健壮身材下隐藏的爆破性的力量。另外一个年纪轻了许多,大概也只有20多一点吧,人长瘦瘦小小,毫不起眼,但无意中外溢的蓝色斗气却告诉令狐绝这个年轻人已经达到了高级战士的水准。
“你的属下都是些不可多得的战士!很不错!”在令狐绝还想继续寻找功夫好一点的佣兵时,一种熟悉的语调在他身后响起。“韦泽大队长!”令狐绝心里暗叫的同时也不由的暗暗惭愧,“要不是自己过于的注意前面那俩个人,也不会让韦泽大队长走到身后都不知道。”令狐绝缓缓的扭过头,果然,韦泽大队长站在离他不足5公尺的地方打量着他。“这个年轻人实在太有趣了,不但拥有一群武技高强的手下,而且看他的神韵,自己也好象已经达到了高级战士的水准。人长的这么的英俊秀气,身上却透露着一股浓厚的杀气。真是奇怪!”韦泽队长看着转过身的令狐绝心想。
“能告诉我为什么参加雇佣兵吗?”韦泽好奇的问道,因为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可以让眼前的年轻人来参加雇佣兵团。
“为了找一个人,他的名字叫拉泊,10年前曾是帝国的千骑长。”令狐绝的话还是不带生气。”拉泊,没有听说过,不过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韦泽队长热情的说道。
“谢谢”还没有等令狐绝说完,操练场上又传出了一阵喧闹声。
第四十章 战神后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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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练场上,看着猎鹰小队里修斯高大健硕的身材,那个手握重剑的佣兵科尔不由怦然心动“我要向你挑战!”科尔走到正在与图苏对练的修斯面前说道。修斯奇怪的望在眼前身材比他还要高大的科尔,冷冷的问道,“为什么?我们好象并不认识。”对于猎手来说,浪费体力去和一个不认识的人切磋武技是不可理喻的。
可对科尔这样一个优秀的佣兵来说,看见另外一个力量,武技和自己差不多的佣兵不较量一下是说不过去的。
“为了佣兵的尊严,我希望你能接受我的挑战。”科尔看到修斯好象不太愿意的样子,上前一步激将道。在东琳大陆佣兵世界里,逃避另外一个佣兵的挑战是很丢脸的。
修斯可不懂什么佣兵规矩,没有老大的吩咐,他是不会随便动手的。看着眼前充满斗志的科尔,修斯想开口拒绝。
“修斯,答应他”这时,令狐绝和韦泽队长也已经闻声来到操练场上,看着眼前充满斗志的科尔,令狐绝可不想因为他的约束而让修斯丧失一个作为战士的尊严,于是接口道。
听到令狐绝答应科尔的挑战,修斯立刻燃起了斗志,那并不逊于科尔的高大身材也因为急速提聚的真气而响起一阵阵的骨节暴裂声。看着燃起高昂斗志的修斯,科尔的眼神也渐渐的狂热起来,更加用力的攥紧了手中的重剑。
看着眼前俩位充满斗志的巨型战士,韦泽队长胸口也鼓起战意,可作为这次佣兵队伍的领导人,韦泽队长还不得不走上前对修斯和科尔俩人说几句,“既然俩位都愿意用比试来维护佣兵的尊严,那么我希望俩位尽量的做到不要流血。”
修斯和科尔都微微的点了点头,眼神在充满斗志的对视中冒出无形的火花。
令狐绝,韦泽队长和所有原本围在他们俩个周围的佣兵们都散了开去,留出了一个篮球场般大空地,这时,原本待在帐篷里的佣兵和一些训练营的士兵也都赶了过来,把这个并不十分宽大的操练场围个水泄不通。
“你对你的属下就这么有信心?”看着身边面带一丝微笑的令狐绝,韦泽队长不禁问道。
“你错了,韦泽队长,他不是我的属下,而是我的兄弟,至于我为什么这么有信心,我的兄弟会告诉你。”令狐绝侧转脸,平静的跟韦泽队长说道。看着令狐绝那平静的脸,韦泽心里突然有一丝的触动,好象很多年前,有一个人也曾经对他说过兄弟这俩个字,而说的时候,那个人的背心正插着一支原本射向他的箭。韦泽的眼眶湿了。
“呀!”面对着修斯越来越浓厚的战意,科尔终于动了。随着一声巨吼,手中的重剑以雷霆万匀之势斩向修斯。面对着比他的猎刀粗大近一倍的重剑,修斯当然不会傻到去硬挡。迅速的朝左边跨了俩步,厚重的身材在此刻显的特别的轻盈,在科尔来不及收势,手中的巨剑把坚硬的沙土地砍了一个大洞的时候,修斯的猎刀已从左边由下而上的向上撩来。科尔来不及用剑来挡,只能侧着翻身躲过,手中的剑又向修斯的腰身砍去。顺着砍去的重剑,科尔那粗大的左拳也向修斯的胸口击去。
修斯看着迎腰砍来的重剑,并没有躲闪,手中的猎刀划出一道漂亮的圆弧,重重的挑在科尔重剑的剑尖上,趁着科尔的重剑被挑起的时候,修斯也大喝一声,同样粗大的拳头向科尔的左拳撞去。
“砰”的一声,修斯和科尔各退了几步,那撞散的劲气却掀起一阵的气浪,吹的地面上尘土一阵飞舞。
不等尘土落定,科尔又大吼着冲了过来。手中的重剑如泰山压顶般向修斯劈下,那外溢的劲气刺的修斯的脸裂开般的疼。修斯只能闪避,可科尔并不给修斯回气的机会,手中的重剑一剑快似一剑,要不是轻眼看见,一般人很难相信如此巨大的重剑,在科尔施来却如此的轻灵。
在科尔的步步紧逼之下,修斯的闪躲有些狼狈起来,毕竟手中的猎刀跟对方的重剑在力量上是没法比的。“看来修斯要输了。”包括韦泽队长在内的绝大部分旁观者都在心里暗暗认为。可令狐绝,和剩余的猎鹰小队队员呢。韦泽队长偷偷的打量着。一脸的冷漠下隐藏着无比强大的信心,令狐如此,猎鹰小队的其他队员也是如此,韦泽队长认为修斯要输的想法一下子动摇了。
金色的阳光透过军营旁的密林,照在修斯的脸上,面对着科尔一剑连着一剑的攻击,修斯那憨厚的脸上竟然出奇的平静。
突然,修斯的脸色变了,就像喝醉酒的人一样,酡红之色不断涌上他的脸膛。浑身上下隐隐的透出红色斗气。“战神真气!”站在令狐绝旁边的韦泽队长脸色大变,惊叫道。令狐绝也觉的奇怪,心里暗想,“他怎么会认识战神真气?”没有理会令狐绝略带疑问的目光,韦泽队长低声的问道,“你们和巴塞尔元帅什么关系,竟然会巴氏家族秘传的战神真气。”令狐绝摇了摇头,心里暗想,“那这个巴塞尔元帅是不是巴络斯的后裔?”看着令狐绝不解的摇头,英俊的脸上找不出一丝的欺瞒,韦泽队长只好暂时放弃追问。
这时,操练场上的科尔看着浑身冒着红色斗气的修斯,不觉心里一颤,可手中的重剑却还是迅疾如风的向修斯砍去。望着眼前天生神力,却并没有修炼真气的科尔,修斯知道自己赢定了。举起手中暗透红光的猎刀,竟然不闪不避向科尔的重剑劈去,在大声巨响和满天的尘土中,科尔竟然比修斯多退了一步。科尔有些惊呆了,傻傻的看着自己手中的重剑,毕竟这是第一次有人在力量上胜过他。
修斯看自己已经在力量上胜过了科尔,不禁豪气大发,大吼一声,连跨俩步,然后高高跃起,手中的猎刀闪烁着血红的斗气,顺着劈落的姿势,凝聚成一股粗大的刀气,向科尔的头顶劈落。
科尔好象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惊醒过来,望在闪电般劈落的刀气,竟不知闪避。
所有的人都紧张了起来。
第四十一章 增援要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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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斯看着刀气下一动不动的科尔,竟然在半空中硬生生的收回刀势,可透刃而出的刀气却还是闪电般的向科尔的头顶劈去。
“我难道就这样死了吗?”看着迎面而来的刀气,科尔静静的闭上了眼,灵台一片空明。所有的人都睁大了眼睛,却都来不及救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道血红的刀气朝科尔的脑门劈去。
突然,在科尔的头顶毫无预兆的出现了一只淡黄色的土系魔法盾,挡住了那股从上而下劈落的刀气。“兹”的一声巨响,闭上等死的科尔被四散的真气和魔法元素击出了俩米来远,重重的摔在地上,扬起了一片尘土。
“土之神盾,5级的土系魔法!”几个懂魔法的佣兵怪叫了起来,很多人更是四处张望的寻找释放这个魔法的人。刚刚稳住身形的修斯顾不得调息因半路撤招而浮动战神真气,赶紧冲到科尔的身边,把惊魂未定的科尔扶了起来。
“你还好吗?”面对着修斯真诚而略带谦意的眼神,科尔友好的点了点头。随即就抬起头大声的喊道,“刚才是那位朋友救了兄弟一命,请站出来说话,好让兄弟当面叩谢救命之恩。”
科尔的话震的整个操练场瓮瓮作响,大家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就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修斯当然知道是谁释放的魔法,见没有人站出来,就悄声的对科尔说,“既然那个救你的人不愿意站出来,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既然大家都参加了雇佣兵团,还怕以后没有机会报答吗?”
科尔想想也是,也就不再坚持,于是谢绝了修斯的扶持,走到场边的一根石凳上坐了下来。暗暗的打量着周围,看那一个比较像可以释放这种魔法的人。
其实,在场的除了修斯和另外几个猎鹰小队的队员知道外,还有一个人知道是谁救了科尔,那就是站在令狐绝身边的韦泽队长。就在修斯腾空而起,劈出刀气的时候,几句简短的魔法咒语就在他耳边想起,当然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当科尔的头上出现魔法盾的时候,他才完全的明白过来。
“令狐绝,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看着令狐绝冷俊的右脸颊,韦泽队长不无感叹在心里问道。
这时,“铛,铛”清脆的锣声突然响起,原本还聚在一起讨论的佣兵们都向同一个地方跑去,原来吃早餐时间到了,“韦泽队长,你不走吗?”问候完修斯的令狐绝向傻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韦泽队长提醒道。
吃过早饭,所有的雇佣兵都来到操练场上,准备接受为期三天的阵形操练。人数大约在900名左右的雇佣兵因为没有经过统一的操练,都凑成一堆站在场地的中央,令狐绝和猎鹰小队则站在队伍的最后面,因为早上的这场比试,所以总有人偷偷的回过头来打量他们,并且悄声议论着。
这时,韦泽大队长带着几个军官走了过来,登上了前面的指挥台,回顾了一下四周大声说,“下面的佣兵听清楚了,立刻散开,然后50为一横排,每排间距俩步,从左到右开始排列。左右间距也是俩步‘说完,韦泽大队长的眼光就盯住了令狐绝和他的猎鹰小队。果然,在其他佣兵还在纷纷嚷嚷的找方向的时候,令狐绝已经站好了一个位置,身后的猎鹰小队更是以飞快的速度依次站在了令狐绝的旁边,身前,俩侧的距离刚好都是俩步。韦泽大队长看在眼里,除了暗自佩服外,心里还疑惑道,”这那里是山里出来的猎手,根本就是一支身经百战的无敌雄师,令狐绝啊,你让我越来越看不懂了。”
看所有的佣兵都已经把位置站定,韦泽大队长又开始说道,“勇敢的帝国佣兵们,三天后我将带着你们去增援喀木要赛,为了让你们在以后的战争中少流血,少牺牲,在这三天里,我们会教你们最基本的队列和阵形。战争,需要的是团结。而这些阵形则可以帮助你们更好的发挥你们的力量,在你们短暂的从军期间,我会指定一些优秀的军官来担任你们的中队长〈1〉小队长,我先介绍一下各队的队长。第一中队队长石磊,第二中队队长~~~~”原来帝国为了提高雇佣兵团的战斗力,忠诚度,所有小队长以上的职务都有现职军官担任。
在韦泽大队长讲完话以后,各个中队长就开始按顺序挑选自己旗下的佣兵,〈譬如123456排为第一中队〉,然后再按次序分配给各个小队,令狐绝和猎鹰小队由于站在最后,就被分到了第三中队的第三小队。
用过午饭没多久,那个叫赫拉的小队长就把包括令狐绝在内的近100名佣兵集中到了操练场上,并且大声的说道,“我要在你中间挑选三个分队长,你们说用什么方式好呢?”喜欢单挑的佣兵当然异口同声说,“那个功夫好,就那个当队长。”于是,在令狐绝的暗示下,经过几番较量,凯诺,修斯,图苏分别当上了三个分队的分队长,而弃权的令狐绝和其他猎鹰小队队员都被分到了修斯当队长的第三分队,同队的还有科尔和那个同样被令狐绝看好的瘦小年轻人拉尔尼等。奇怪的是这俩个人也和令狐绝一样弃权,一样主动请求来第三分队。
三天的阵形训练很快过去了,韦泽大队长又在一次长篇大论后,急冲冲的带着明特城的雇佣兵团向喀木要赛出发了。
1东琳大陆上部队的编制最小单位为分队,约30人,三个分队为一小队,三小队为一中队,三中队为一大队,三大队为一联队,三联队为一师团,三师团为一军团,军团是东琳大陆上部队的最大编制,。
第四十二章 平原中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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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木要塞坐落在明思帝国和柯特鲁帝国共有的帕米平原上,是开国大元帅巴络斯提议修建的,距今已经有近百年的历史。喀木要塞建成后,和东面的底特城,西面的多伦城构成一个防守铁三角,虽然喀木要塞并没有地险之利,但因为它和东,西俩城的距离都很近,骑兵半天就可以到达,所以呈顶角的喀木要塞反而变的牢不可破。
现在驻守喀木要塞的除帝国南方兵团一个军团外,还有帝国5大军团的之一黑狼军团,底特城和多伦城也各自驻扎着南方兵团的俩个军团。以至在这片帕米平原上帝国的常规军已达到10多万,占帝国总兵力的六分之一。
夜已经深了,微弱的月光透过乌云洒在帕米平原上,升起如烟般的薄雾,而此时,在喀木要塞黑狼军团的总部正召开着这个月以来的第四次军事会议。
“奥拉,你现在把柯特鲁帝国的兵力分布向在座的各位将军通报一下。”说话的是一个头发花白,却精神奕弈的老将军,肩上那三颗闪闪的银星已经说明了他的身份,帝国南部边境最高的军事指挥官,黑狼军团的军团长犹丹上将。
“是。”坐在他右手位的一个身形瘦长,脸上有一道黑色伤疤的奥拉站起来应声到。奥拉是黑狼军团的副军团长,也曾经是帝国最年轻的中将,现年45岁。
“各位将军。”奥拉指着地图对在座的各位南方兵团〈1〉的军团长们说,“柯特鲁帝国这次一共出动了三个骑兵军团,其中包括柯特鲁帝国的王牌骑兵军团,帝国近卫骑兵团。步兵六个军团,由柯特鲁帝国新任的大元帅迈克斯伯爵率领,共计26万人。其中骑兵俩个兵团,步兵三个兵团驻扎在距离要塞和低特城20里远的平原上,另外一支有近卫骑兵团和三个步兵团组成队伍则由迈克斯元帅亲自率领,驻扎在要塞和多伦城之间20里远的平原上,东西成犄角之势。”
听完奥拉中将的介绍,各位军团长都纷纷议论起来,脸上都不免担忧之色,毕竟这是柯特鲁帝国近50年来,出动兵力最多的一次。
犹丹老将军回顾了一下,笑着摆手说,“各位也不必担忧,除了已经赶来东方兵团的三个军团,和零时招募的雇佣兵团外,帝国的狂狮军团也在来要塞的路上。”
听到狂狮军团已经赶过来的消息,在座的各位将军马上变的轻松起来,除了狂狮军团拥有五大军团之首的实力外,更因为它的军团长是有帝国第一名将之称的斯图特。再加是原来的黑狼军团,在座的各位将军对这一战都充满了信心,会场的气氛也随之变的轻松起来。
就在明思帝国的各位将军脸上露出必胜的笑容时,在帕米平原柯特鲁帝国的临时指挥所里也爆发出了一阵狂笑,随着狂笑声,一个清朗的声音传了出来,“不用多久,在这个帕米平原上,将埋葬无数明思帝国的士兵,包括有什么第一名将之称的斯图特,现在,各位将军,请举起你们手中的酒,为我们伟大的柯特鲁帝国干杯。”
“谢谢迈克斯元帅,在你英明的领导下,伟大的柯特鲁帝国的军旗将插满整个东琳大陆。”在一阵杂乱的碰杯声后,一个略有些苍老的声音也随之奉承道。如果令狐绝他们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一定大为惊奇,因为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辛晶部落的族长米克摩。而此时,令狐绝他们呢?
“老大,我们还要走多久,才能到喀木要塞啊?”身为分队长的修斯跑到正在低头想事的令狐绝旁边轻轻的问道。
“你现在是分队长,这样的问题应该去问赫拉小队长,不要来问我。”令狐绝淡淡的说道,对这个身为分队长却整天围着他屁股转的修斯,令狐绝实在没有办法。
“可你是老大啊?再说我喜欢问你?”修斯抓了抓脑袋,傻傻的问道。
令狐绝白了修斯一眼,没有说话,对于修斯一路上奇奇怪怪的问题,令狐绝都有点被问怕了。
从他们离开明特城到现在已经有8天了,途中经过了几个小城市,那里的雇佣兵团早就出发了。急的韦泽大队长一个劲的加速前进,虽然佣兵整体作战能力不怎么样,但个人的战力却要比普通的士兵好的多,〈这也是帝国雇佣佣兵的主要原因,用雇佣兵守城,正规军团出战是一直以来的做战思想〉,所以对韦泽队长的急行军倒也没有什么怨言。途中,韦泽队长还找了令狐绝几次,询问战神真气的事,都被令狐绝推脱了,后来事情也多了起来,韦泽大队长也没空再问了。
春风吹着帕米平原上的兔尾草,掀起一**的草浪,那零星盛开的土司花,也在微风中吐露中芳香,在所有的人都沉浸在平原那独特美丽的时候,令狐绝的心里却又有一种莫名的不安,就像上次对森林之盗一样。这种不安随着越来越靠近的喀木要塞而愈加强烈。令狐绝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的不安来自那里,只能叮嘱猎鹰小队的队员加倍小心。
正午的阳光无所遮拦的照下,让这些已经急赶了半个月路程的佣兵浑身火辣辣的难受,都吵着要休息,韦泽队长计算了一下,离喀木要塞也只有不到一天的路程,就点头答应了。
所有的佣兵都欢呼了一声,坐下来休息,令狐绝也坐了下来,又习惯性的看了看科尔和拉尔尼俩人。这半个月来,他们俩个也不怎么说话,休息的时候,大部分时间也在静静的擦试刀剑。许多佣兵都脱掉了衣服,四脚朝天的躺在草地上。也有些躺出怀里暗藏的酒,交替着喝了起来。
这时,站在高处放哨的俩个佣兵突然惊叫了起来,“骑兵,柯特鲁帝国的骑兵。”所有的人都从草地上蹦了起来,果然,在东,西,北三面同时出现了数百名柯特鲁帝国的轻骑兵,静静的战立着,偶尔传过来的马嘶更增加了佣兵们的惶恐。
战争,即将开始!!
1南方军团,在明思帝国为了便于边境部队的统一指挥,在军团上又设立了兵团,个兵团所属军团并不一致,有多有少。明思帝国把边境部队按照三个方位分为东方,南方和北方三大兵团。帝国的西方是迷丝达山脉,所以没有设立部队。
第四十三章 一战扬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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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特鲁帝国的骑兵们,证明你们勇敢的时候到了,跟我冲啊!”卡恩千骑长看着远处慌乱的雇佣兵团,大声的喊道。随着他用力划落的手臂,沉闷的号角声开始响起。刹时间,千名骑兵同时夹紧马腹,放送缰绳,那蓄势已久的战马如闪电般穿出,骤然响起的马蹄声震耳欲聋,那扬起的碎草更是在这些骑兵的身后形成了一朵乌云。
“杀!!”随着冲刺的马匹,所有柯特鲁帝国的骑兵都同声呐喊着,手中闪闪的刺枪,马刀都高高的举起,天地也随之变色。
“一,二中队向喀木要塞的方向撤退,第三中队随我断后!”韦泽大队长望着那快速接近的骑兵,大声的对周围不知所措的佣兵喊道。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逃跑的佣兵们,一听撤退都撒腿向喀木要塞跑去,那还管自己是什么中队。
“笨蛋!“令狐绝在心里暗骂一声,跳上路旁的一块石头,运气魔月真气大声吼道,“敌人故意不在我们前往喀木要塞的方向设伏,就是希望我们逃跑,好打消我们死战的信心,在平原上,你们能跑的过轻骑兵吗?现在,要活命的随我拼死一战。”充满真气的怒喊立刻把混乱的场面给控制下来,但还是有不少人继续向前面跑去。
看着这些还在犹豫要不要跑的佣兵们,令狐绝心里升起一股怒气,转过头对围在他身边的猎鹰小队队员大声的说道,“跟我来!”没有理会所有佣兵惊诧的目光,令狐绝抽起黑暗之剑竟迎面想奔弛而来的骑兵走去,修斯等人没有一丝的犹豫,紧紧的跟在令狐绝的身后。
看着一脸平静的令狐绝和满脸杀气的猎鹰小队,所有的佣兵都敢到一丝的羞愧。在韦泽大队长的指挥下,也结成了几十个半弧防御阵形,远远的跟在令狐绝等人的身后。
看着奔腾而来的柯特鲁帝国的骑兵,令狐绝胸口顿生一股豪气,大声的喊道,“兄弟们,让这些只知道骑马的废物们,尝尝我们红月部落猎手的厉害!”
令狐绝的话音刚落,凯诺等人纷纷脱掉上衣,露出了黑色的猎鹰图腾,混合在那透体而出的杀气,大声的吼道,“红月部落,猎鹰小队,杀!杀!杀!”那隐含战神真气的怒吼有如平地的惊雷,穿透了奔腾的马蹄声,在整个战场响起。
所有站在他们身后的佣兵们都呆住了,望在远处稳稳站立的十一道身影,突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这才是真正战士,可以向死亡挑战的战士。刹那间,他们的手不再颤抖,他们的脚不再惊栗,他们的心里都浮起一个信念,有这样的战士带领他们战斗,那么就算死,也是种骄傲。
看着越来越近的骑兵,令狐绝冷冷的喊道,“绽放吧,精灵之铠。”一时间,六色光芒透体而出,形成一件银色的铠甲,手中的黑暗之剑高高举起,大声的咏唱道,“伟大的土神啊,请聆听我的祈祷吧,地裂之刺!”
随着令狐绝的咏唱,帕米平原的地底隐隐传来了轰鸣之声,无数的石刺从地底钻出,一时间,柯特鲁帝国的骑兵大乱,那些尖利的石刺不仅刺穿了马腹,而且更把马上的骑士刺了个对穿,血如喷泉般洒了出来,马嘶,人吼,活脱脱的人间炼狱。
卡恩千骑长看着眼前的情形不由大惊,顺着石刺望去,一个穿着银色铠甲的人带着十个赤着上身,有奇异刺青的人站在大约100米以外的地方。中间隔着密集的石刺丛。卡恩千骑长立刻把长枪一挥,左右俩翼的骑兵立刻分散,向韦泽队长排列的半弧型阵形穿插过来,中路的骑兵在石刺前勒马站住,手中马刀,刺枪整齐划一的放下,再取出马背上的铁弓,随着一声指令,百箭齐发,箭势急劲,带着破空的凌响,朝令狐绝等人飞来,真不愧为柯特鲁帝国的王牌骑兵!
看着如流星般射来的箭矢,令狐绝又咏唱道,“伟大的光神啊,请倾听我的祈祷吧,女神的守护!”8级的光系防御魔法立刻在令狐绝等人面前形成一道闪闪发光的结界,道道箭影迅若闪电,骤雨般敲击在结界上,发出“噗噗”的响声。
这时。俩翼的骑兵已经和韦泽队长率领的雇佣兵团开始交战了。柯特鲁帝国的骑兵高举着修长的马刀,来回穿插,准备拉开雇佣兵团的阵形。而雇佣兵团的装备只能到喀木要塞后才能更换,所以缺少弓箭和长枪这些对付骑兵的武器,只能用本身的武技和骑兵缠斗着,渐渐的,雇佣兵团的阵形被拉开了。
第四十四章 谁与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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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恩千骑长见箭雨的效果不是很好,挥手阻止了骑兵们攻击,旁边战旗舞动,大部分骑兵立刻收弓换刀,排出菱形攻击阵形,有如俩把巨钳,从俩侧绕过石刺丛向雇佣兵团发起冲击,准备一下子击溃雇佣兵团。只留下近百名的骑兵还轮换射着箭,以求拖住令狐绝等人。
躲在结界下的令狐绝那里会不知道卡恩的如意算盘,大声的对已经释放出斗气的修斯等人说,“你们立刻去支援韦泽队长,注意保持阵形,我来对付前面的这些骑兵。”说完,就散去了魔法结界,急速的运转魔月真气,大声的喝道,“柯特鲁帝国的废物们,受死吧。”充满霸气的声音一刹那笼罩的整个战场,许多人都扭头看去,只看见一道淡金色的影子飞速的向前面的柯特鲁帝国的骑兵冲去。“圣战士!”所有的佣兵都大声的喊了起来,士气也随之高涨,更何况还有十个闪着红色斗气的高级战士,加入他们的战团,那喷着火舌的魔法剑,那闪着厉芒的猎刀,有如死神手里的镰刀,所到之处,柯特鲁帝国的骑兵成排的倒下,雇佣兵们都沸腾起来了,身上好象受了什么魔法的佐佑一样,立刻充满了活力,原本呆滞的脚步轻灵起来,沉重的胳膊也轻松起来,一刹那,雇佣兵团的战力提高了好几倍,原本被拉开的阵形也慢慢的合拢了起来。
和雇佣兵心情截然相反的是卡恩千骑长,当令狐绝散去魔法结界的时候,他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那个身穿奇异铠甲的人浑身上下笼罩着淡金色的光芒,身后的那十个有黑色图腾的人也散发着各色的斗气,身为高级骑士的卡恩当然明白一个圣战士和十个高级战士代表的是什么战力。可还没有等他从惊谔中清醒过来,那个冒着金光的圣战士已经以肉眼难以分辨的速度冲了过来。卡恩千骑长暗暗咬牙道,“来吧,让你尝尝柯特鲁帝国近卫骑兵的厉害。”
令狐绝在快速的移动中闪避着弓箭,心里暗暗叫苦,虽然有思思的帮助,但同时释放俩个8级魔法对本身魔法力只达到高级魔法师的令狐绝来说,已经让身体受到了不小的伤害。脚步已经没有开始前那么轻灵,身子也没有以前那么迅捷。
这时,第一排的骑兵已经收起铁弓,叫嚷着举起手中的刺枪向令狐绝刺来,令狐绝面色阴冷,身化长虹,跃起半空,手中的黑暗之剑急速的向眼前的几名骑兵劈去。那几个骑兵举枪一挡,蕴含魔月真气的黑暗之剑竟割断刺枪,准确的划过三个骑兵的颈脖后,带着一篷血雨穿出。
不等令狐绝的身影落地,又有几支刺枪从下往上的向令狐绝的背心刺来,令狐绝侧身一翻,手中的剑呈半弧型的划过,又有几个骑兵喷的血花从马上栽了下来。令狐绝一蹬马头,身影又起,手中的剑反手一旋,靠近他却还来不及举枪的几个骑兵闷哼着翻下马来。
在令狐绝准备再借力换气的时候,一支黑色的长枪惊虹般的出现在他面前,锐利的枪尖闪的厉芒向令狐绝的胸口刺来。令狐绝暗叫不好,身子加速一沉,只觉左臂一疼,那黑色的长枪带着劲风在他的左臂上划出一道血槽。
令狐绝脚步落实,身子一旋,打量着眼前身穿黑色盔甲,手拿黑色长抢的骑士。
“我是柯特鲁帝国近卫骑兵团的卡恩千骑长,请问你是?”卡恩一边回答,一边暗示身后的骑兵把令狐绝团团围了起来。
令狐绝暗暗后悔没有把黑龙之枪从猎鹰山庄带出来,否则不会战的如此辛苦。看着往自己身后移动的骑兵,令狐绝当然不会傻的让自己身处包围圈。
于是,大声的应道,“我叫令狐绝”说完,一个后翻身,朝身后的骑兵刺去。
“别让他靠近!”卡恩大吼道,手中的枪也笔直的朝令狐绝的后背刺去。
“咝”的俩声,又有俩个骑兵捂着胸口翻落马下。而令狐绝则隐入骑兵群中,时隐时现,每一次黑色剑气的闪出,总有几个骑兵冒着血花,栽落马下。
卡恩看着跟了他多年的骑兵都一个个的倒下,自己却连令狐绝的影子都摸不到,气的七窍生烟,大声的吼道,“骑兵四个为一横队,保持阵形,以我为中心,全体散开。”
这时,猎鹰小队这边的战斗也已经进入了白热化,士气上升的雇佣兵团和战意下降的柯特鲁帝国的骑兵杀的难解难分。
“啊”一个骑兵的刺枪刺中了一个佣兵的背心,还来不及拔出,另外一个佣兵也把他的胸口刺了个血洞。而在那个骑兵悲嚎着倒下的时候。另一个闪亮的刺刀又把这个佣兵的头给砍了下来。血喷泉般的奋涌而出。所有的人都麻木了,只知道用手中的兵器相互的刺着,砍着,没有怜悯,没有同情,因为如果对方不倒下,那么死的就是自己。
“杀”修斯,图苏等人战在阵形的最前列,手中的长剑,猎刀上下纷飞,挡者披靡,刀剑下无一合之将。尤其是凯诺,那原本俊秀白净的脸已经被鲜血染红,显的有点狰狞,手中的细长魔法剑已经喷不出火舌,但每一剑的刺出,还是如毒蛇般刁钻和毒辣。渐渐的,在猎鹰小队的面前已经没有骑兵了,所有的骑兵都避开了猎鹰小队的锐角而向俩边的佣兵冲去。在他们的眼里,这些胸口刺着黑色猎鹰的猎手,已经变成了死神的化身,那被血染红的黑色图腾一定就是死神的诅咒。
“杀”已经没有了斗气的猎鹰小队的队员们,又一次大吼,那浴血的杀气让所有柯特鲁帝国的骑兵们都心冒寒气。血红的双眼,冰冷的血脸,还有那流着血的身体,都散发着浓厚死亡气息,所有的柯特鲁帝国的骑兵都在心里大喊,“他们不是人,是魔鬼,是打不死的魔鬼!”
而此刻的令狐绝也同样被当成魔鬼被柯特鲁帝国的骑兵们诅咒着,虽然阵形已经散开,但已经给自己施了加速魔法的令狐绝,用任何人都想象不到的速度在战场上腾跃。那些柯特鲁帝国的骑兵们,明明看见自己已经刺中了令狐绝,而准备大声的喊,“我刺中他了!”可喉间传来的冰冷感觉却割断了这句话,在他们栽下马的时候,终于看见令狐绝那真实和冰冷的笑脸。
“我刺中他了?”在一个个士兵带着迷惑而走进死亡的时候,令狐绝的身上也挂满了伤口,高速运转的身子,给这些骑兵留下了一个个幻影,也让令狐绝的真气快速的消耗。
“兹”卡恩千骑长的枪终于又一次的刺中了令狐绝的大腿,留了一个碗低底大的血洞,血迫不及待的射了出来。令狐绝单跪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虽然有思思的帮助,令狐绝的伤口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恢复,可大量流失的血却让令狐绝眼前一阵发黑。“我不能倒下!”令狐绝在心里喊道。
看着周围只剩下十几个的骑兵,卡恩队长的眼睛红了,唇角也被牙齿咬了一个口子,丝丝的鲜血缓缓的渗出“我要杀了你!”卡恩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手中的枪如游龙般向令狐绝的头顶刺去,令狐绝一咬牙,忍着巨痛翻身而起,手中的剑也向卡恩的脖子砍去。卡恩一缩头,抖起一朵枪花,向令狐绝的胸口刺去。令狐绝挡住枪杆,身子又向上翻起。卡恩也大吼一声,从马背上腾空而起,大声吼道,“指点江山!”只是黑色的长枪闪出万朵枪花,如繁星般闪闪点点,让人目眩,而一道枪影如毒蛇般从枪花中飞出,疾若迅电。直刺令狐绝前胸。令狐绝提起仅存的魔月真气,看着眼前飞舞的枪花,不闪不避,快速的伸出左手,抓住了刺向胸口的枪尖,血,顺着枪杆流了下来,配上令狐绝面无表情的脸,显的特别的妖异。卡恩正想抽回长枪,只见胸口一冷,低头一看,那黑色的长剑已经贯穿他的胸口。
“你这招叫什么?”卡恩捂着胸口,低声的问道。在他闭上眼,触摸死神的时候,他听到冷冷的一句话,“谁与争锋!”
第四十五章 梦萝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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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卡恩千骑长已经战死?”卢克思少将站起身来大声的向眼前的几个满身血迹的士兵吼叫道。“是谁干的?黑狼军团?”身为近卫军团副团长的卢克思十分清楚卡恩和他第四骑兵队的战力,对于这样的战果心里十分惊诧。
“不,不是,我们奉命前去伏击支援喀木要塞的一个千人雇佣兵团,谁知道这个雇佣兵团出奇的强,卡恩千骑长也落败身亡了。”作为目前第四骑兵大队的最高级别军官,扎德分队长唯唯诺诺的回答道。
“什么?”卢克思少将激动的走到扎德的面前,大声的吼道,“一个千人雇佣兵团就让我们最优秀的骑兵大队几乎全军覆没,这怎么可能?‘
‘长官,那是因为敌人的雇佣兵团里有一个圣战士和十个高级战士,而且还有人能释放高级的土系魔法。“扎德挺着身子大声的回答,脑海却浮现出一双充满杀气的眼睛,整个身子不由打了冷战。
‘圣战士,高级战士,高级魔法“卢克思少将也被这一连串的不可能给击晕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摆了摆手说,‘你们先出去,至于今天的事不要对其他的骑兵讲,如果有人问起,就说你们中了黑狼兵团的埋伏,知道吗?”扎德等人应了一声,蹒跚的走了出去。
‘好一个奇怪的雇佣兵团,我会让你们知道柯特鲁帝国的近卫骑兵军团到底有多厉害?”卢克思少将心里暗暗的发誓,那原本还算俊秀的脸也变的有点狰狞。“干!”这已经是令狐绝等人进喀木要塞后第五次来梦萝酒吧。自从半个月前令狐绝击杀了卡恩千骑长,而让没剩多少的柯特鲁帝国的第四骑兵大队全面溃退后。令狐绝和猎鹰小队就成了所有佣兵们心里的战神,欲血的战意,不屈的霸气,狂热的斗志,再加上那近乎神迹的魔法和武技已经让所有在场的雇佣兵们深深的折服和崇拜。
“英雄,这才是真正的英雄。”当令狐绝披散着长发,一步一步向他们走来,眼神中却还包含的无比战意的时候,每个雇佣兵的脑海里都浮现出这样一句话。以至在令狐绝和图苏等人的伤势还没有完全的康复情况下,科尔,拉尔尼等佣兵们就拉着令狐绝等人来到这个喀木要塞最有名的酒吧,虽然令狐绝和猎鹰小队都不是很喜欢这种喧闹的场所,可看着这样期盼,诚挚的脸庞他们又怎能拒绝呢。
而此时,韦泽队长又被叫到黑狼兵团接受第七次的询问,“韦泽大队长,请你再好好想想,然后告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奥拉副军团长看着眼前这个粗壮的汉子沉声的说道。
“奥拉中将,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在我们来要塞的路上受到柯特鲁帝国一个千人骑兵队的攻击,在我们即将全军覆没的时候,冒出几十个黑衣人,帮助我们打退了柯特鲁帝国的骑兵队,然后又匆匆的离去。”虽然韦泽大队长不明白令狐绝为什么不让他和所有的雇佣兵泄露那天的真实战况,但还是按照事先编好的谎言推脱道。
“击退柯特鲁帝国的王牌骑兵大队不说,光杀死一个千骑长和属下近八百名的骑兵,就是你口中的那几十个黑衣人所能办到的?”奥拉中将扬了扬手中的战报,大声的厉喝道,也难怪奥拉中将生气,在军队里,黑锅需要人背,功劳也需要人领。现在击杀柯特鲁帝国近卫骑兵团一个千骑长和近八百名的骑兵的功劳却要交给那几十个还不知道有没有黑衣人,这能不叫写这份战报的奥拉中将头疼吗?
“但事实是这样的,奥拉中将总不会认为我属下的雇佣兵团有这个能力吧。”韦泽大队长不亢不卑的回答道。心里暗想,“如果我告诉你那个千骑长和一大半的骑兵都是令狐绝和猎鹰小队干的,你恐怕更加不。”奥拉中将立刻噎声了,是啊,如果告诉他是雇佣兵团杀死了柯特鲁帝国的八百名王牌骑兵,打死他都不相信。
在奥拉中将头疼的不知道把这个功劳给谁的时候,令狐绝等人却在酒吧里喝的正高兴。梦箩酒吧能成为喀木要塞中最有名的销金屋,当然有其独到之处。那可以容纳几百人的大厅里摆着几十张用檀香木做成的桌子,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混合着酒吧特有的气味,显的特别旖ni。数十个身穿白色丝织短装手举托盘的少女,在酒吧那淡黄色的魔法水晶照耀下,显的格外的美丽动人,看的图苏等这些年轻的猎手们一个劲的咽口水。“干!”在优柔的音乐下,令狐绝等人又一次的喝光了杯里的酒,虽然这种用青丝草酿造的酒入口很纯,但酒性很烈,已经让不善饮酒的令狐绝有点脸红。
“令狐兄弟!我知道那次在操练场上是你救了我,我,科尔没有什么好报答,只是希望能和修斯他们一样,终身跟随令狐兄弟。”科尔晃了晃大脑袋,举着手中的杯子,大声的说道。
“科尔大哥,不用客气,我们永远是兄弟!”令狐绝在酒精的刺激下,也流露出少有的热情。“不,你一定是嫌弃我,刚才的话可不是代表我一个人说的,还代表我身后的兄弟。”说完科尔看了看身后的佣兵们,那些佣兵都忙不迭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诚挚中略带期待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令狐绝。
“你们好!”就在令狐绝有点感动,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一个清脆声音在令狐绝的背后响起…令狐绝扭头一看,不禁呆住了,一张美丽绝伦的脸就出现在他的面前,黑色的长发下俩个眼睛有如星星般闪烁,细小挺直的鼻子,微翘的红唇,在配上那雪白的皮肤,让所有在场的雇佣兵都一阵心跳。尤其是那俩只微露的酒窝。更在这成熟的妩媚里增添了几许少女的纯真。
“我是这里的老板,我叫燕姿,你呢?”在令狐绝的注视下,燕姿老板的心也起了一丝涟漪,其实她注意令狐绝很久了,就在令狐绝等人第一次来梦萝酒吧的时候,她就被这个冷俊的少年给吸引住了。可今天,当她如此近的站在令狐绝的面前的时候,她再一次被触动了。修逸瘦长的身材,搭配一身白色的武士装显的更加英挺不凡,冷俊的面貌,一头及肩黑发随意束在脑后,将令狐绝那天生的贵族气质表露的淋漓尽致。特别是那脸上的几许红晕,更让令狐绝在潇洒帅气的同时增添了几分孩子气。“
我叫令狐绝,是明特城的佣兵,”令狐绝很快从惊艳中醒了过来,淡淡的回答道。“令狐公子,你对我们这里的服务还满意吗?”燕姿好象对令狐绝冷淡的口气有点失望,幽怨的看了令狐绝一眼,轻轻的说道。
“当然!”令狐绝很快的回答道,对眼前的这个漂亮女子他还是有一定耳闻的。记的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韦泽队长曾经这样说过,“梦萝酒吧老板叫燕姿,今年25岁,三年前突然出现在喀木要塞,开了这间梦萝酒吧,因为本人长的漂亮无比,再加上经营得法,很快让梦萝酒吧在喀木要塞站稳了脚。”
“那还请令狐公子以后多多捧场!”燕姿客套的回应道,语气却显的非常的真诚。“那边那个漂亮的小妞你给我过来,陪大爷我喝酒。”正在令狐绝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几个军官吆喝着,摇摇晃晃向令狐绝走了过来。看见令狐绝等人站在燕姿的面前,就大声的嚷道,“没用的雇佣兵,还不给我滚开,尤其是你,这个小白脸,看什么看?”说完,手就向冷冷看着他的令狐绝抓去,在猎鹰小队和其他佣兵还没有反应的时候,只听见”啊“的一声,令狐绝紧紧的捏住了那个军官的手,而那个军官则弯下身子不停的惨叫。
“请你们立刻给我滚出去,不然我会叫人抬你们回去。”令狐绝冷冷的对那几个手里还握着酒瓶的军官说道,说完,松开个手。那个军官看了看令狐绝和旁边满脸杀气的猎鹰小队,也不敢再多说,只留下一句“小子,我们走着瞧!”就匆匆的走了。
“谢谢”可能是酒吧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吧,燕姿老板也并不怎么慌乱,细声的说道
“不客气!再见!”令狐绝一说完,马上转身就走,猎鹰小队和所有的佣兵也都跟了出去,只留下燕姿一个人,呆呆的站着。然后挥手叫过来一个侍女,轻声的说道,“你立刻去准备车马,我要去萨那军团长的府上!”
四十六章 魔犬小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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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也有点深了,阵阵的凉意裹着细风吹过,一辆华丽的马车在萨那军团长的府邸门口停下。“干什么的?”俩个身穿盔甲的士兵走了过来大声的喝道,其中一个士兵还拿长枪向车帘挑去。”快去通报一声,就说燕姿小姐求见。”一声娇喝从车内传了出来。俩个士兵立刻变的恭敬起来,躬身道,“原来是燕姿小姐,小的有眼无珠,大人吩咐了,只要小姐您来,随时都可以进去。”随着一声冷哼,脸上罩着一层黑纱的燕姿掀开了车帘,带着一个侍女跳下了车,走进了萨那军团长的府门,看着燕姿那婀娜的身姿,几个守卫都咽了咽口水,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淫邪。”燕姿小姐,里边请!”一个秀气的婢女把燕姿引到一间客厅门口,弯着腰说道。燕姿点了点头,走了进去。整个大厅在一块淡黄色的魔法水晶的笼罩下,显的有点幽暗。燕姿找了个椅子坐下,四处打量起来,空旷的大厅上整整齐齐的摆着俩排椅子,四周倒也挂着不少名人字画。
“哈哈哈,燕姿小姐,今天怎么有空这么晚光临寒舍啊?”在燕姿刚准备站起身,去欣赏这些名家之作的时候,一阵爽朗的笑声伴随着噪杂的脚步声传了进来。燕姿抬头一看,一个50左右,身材矮小,却长的方面大耳的将军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个侍卫。燕姿起来施了一个礼,轻声的说道,“冒昧登门,惊扰将军美梦,还望将军海涵!”原来刚刚进门的正是这家府邸的主人,南方兵团旗下第三军团军团长萨那将军。
“那里,那里,我请都请不来呢!”萨那将军热切的说道,并且对身后的侍卫摆了摆手。看着这些侍卫走出大厅,并把门掩上,燕姿才掀起脸上的黑纱,冷冷的说道,“萨那将军,对于半个月前柯特鲁帝国的骑兵大队被击溃的事,上面追问的很急,不知道您调查的怎么样?
“据那个雇佣兵团的什么队长讲,好象是由于几十个黑衣人的突然参战才导致柯特鲁帝国的近卫骑兵大队的全面溃败。至于事实是不是如此,军方还在调查之中,不知道上面为什么对此事如此关心。”萨那将军也改变了说话的语气,显的有点殷勤。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那个雇佣兵团里有一个叫令狐绝的人,你要仔细的调查,或者能找出点什么?”燕姿还是面无表情的说道,心里却有一点异样。
“令狐绝!”萨那将军心里暗暗的念叨了几句,然后死盯着燕姿那张冷艳的脸试探道,“柯特鲁帝国俩个兵团一直在距离要塞20里处按兵不动,可少数的骑兵大队却时常伏击前来支援的各城雇佣兵团,不知道他们用意何在?”
“此事上面早有计较,不必理会,你只要抓紧时间办好刚才那件事情就可以!”看着眼前因酒色过度而略显浮肿的脸,艳姿实在懒的多说。没等萨那将军回答,就站起身来说,“我应该走了,有什么发现到梦萝酒吧找我!”萨那将军看着燕姿不耐烦的表情点了点头,心里暗暗骂到,“狂什么狂,要不是三殿下看上你,你还不知道在那里给人提鞋呢?”
而此时,令狐绝等人也已经回到了营房门口,自从他们进入喀木要塞后,剩下的六百人就被安排在西城内侧的营房里,同营房的还有另外几个城的雇佣兵团,人数一共在五千人左右。
“令狐兄弟,晚上的跟你说的事你说咋样?”已经喝的舌头有点大的科尔对走在他身边的令狐绝说道。”你晚上跟我说什么事了?”令狐绝正好在想猎鹰佣兵团不知道有没有去魔兽森林训练的事,也没有仔细琢磨科尔的话,立刻接口道。
“什么?你一路上闷声不响的不是在想我刚才跟你说的话啊?”科尔显的有点气愤,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跟着后面的猎鹰小队和其他佣兵也赶了上来。令狐觉还没有来的及说什么,科尔又激动的说了下去,“我知道我们的武技比不上猎鹰小队,但我们誓死追随你的心却不比你们差,不信,你看!”说完,科尔猛然的脱掉了上衣,露出了肌肉虬结的胸膛。这下,轮到令狐绝和猎鹰小队傻眼了,只见科尔那鼓起的胸肌上竟然也刺着一只黑色的图腾,但不是猎鹰,而是一只黑色的地狱魔犬。那凶恶的犬头上三只火红的眼睛死死的睁开,张开的大嘴上露出阴森森的獠牙,虽然没有猎鹰的凶猛和霸气,却多了几分狡诈和阴冷。尤其是在此刻淡淡的月光下,更有一股猛烈的肃杀之气。
“科尔,你这是干什么?”令狐绝赶紧问道。科尔笑了笑,显的有点无奈和落寞,扭过头背着令狐绝说道,“我是个孤儿,是靠和野狗抢东西吃才长大的,在那时,我就明白一个人的力量有多单薄。后来我参加了佣兵公会,作为佣兵,我和我的同伴都时刻面临着死神的危险,在那时,我也清楚的认识到团结有多么重要。令狐兄弟,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自从那天看到你和猎鹰小队兄弟们的表现后,我被震撼了,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勇敢的人,也没有见过如此团结的人。在你们无畏的走向柯特鲁帝国的骑兵的时候,看着你们的背影我就想,如果我能和你们站在一起,那该多好啊。并在心中暗暗发誓,如果我没有死,我一定要加入你们,因为跟你们在一起我相信我会学会很多东西,包括勇敢和信赖。”说着,说着,科尔抽泣起来,一个高2米,壮的像头牛的汉子竟然哭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了。所有的人都被感动了,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走过去劝他。在银色的月光下,一群只会流血的钢铁汉子都静静的站着,在缅怀,在回忆,在期待。眼泪,真的是种凝固的情感。
“好,科尔,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令狐绝的兄弟!”令狐绝最早从这种气氛中挣脱出来,走到科尔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声的说道。“还有我们!”其他的雇佣兵都异口同声的说道,随着话音,一只只黑色的三眼地狱魔犬呈现在令狐绝的眼前。原来在那次战斗后,所有人都被猎鹰小队身上的图腾所吸引,在拉尔尼有所选择的引导下,其中的一部分人刺上了这个黑色的图腾。
“拉尔尼,你来说这是怎么回事?”令狐绝诧异的问道。个子瘦小的拉尔尼从人群中钻了出来,来到令狐绝的面前,泰然的说道,“我是个逃奴的儿子,我需要依靠,从你在操练场上救科尔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不会是个简单的人,你会给我,给我们全家带来一份安定,我相信!”看着拉尔尼诚挚的眼神,冷静的面孔,令狐绝突然觉的身上一阵沉重。
拉尔尼见令狐绝还在沉吟,马上拉着科尔和其他的雇佣兵一起单膝跪下说,“令狐大人,作为一个优秀的猎人,你已经有了一只猎鹰,但你还缺少点什么,那就是一只猎犬,一只能和猎鹰一样成为你忠实伙伴的猎犬。现在你有了,这也是我们刺魔犬图腾的理由。”说到这里,拉尔尼回顾了一下,所有的雇佣兵都同时沉声说道,“我,谨以创世神阿修莫的名义发誓,将誓死追随令狐绝队长!”声音并不大,但却似乎震的整个东琳大陆隐隐作响。
〈从此后,圣皇令狐绝有了第二支完全忠于他的队伍,魔犬小组。在以后天落王朝宫殿门口的最显眼处树立着一个雕塑,圣皇令狐绝手拿黑龙之枪,背插黑暗之剑,跨下骑着一匹烈焰神驹,前面跑着一只黑色的魔犬,头顶盘旋只一只黑色的猎鹰。〉
四十七章 大战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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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太阳的曙光映照在遥远的天际,整个帕米平原露出几丝微亮的时候,那些在多伦城楼上守了一夜的士兵们都打着哈欠相互调侃着,准备等人来换岗。“老王,你听说了没有,张二傻子新娶的媳妇跟人跑了!”一个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年轻士兵笑着对身边的士兵说道。“你小子,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说这个!”那个叫老王的士兵伸了一下懒腰说道,“等这场战争结束后,我叫你嫂子也给你去说一个。”
“你们看,那是什么?”旁边的另外一个士兵指着前方惊叫道。所有的人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啊,是柯特鲁帝国的骑兵!”那个叫老王的首先明白过来,大声的喊道,“快,快示警!”一条长长的铁线从帕米平原的地平面上漫了过来,铺天盖地一般,很快的,长满绿草的青绿色平原上出现了柯特鲁帝国铁骑的银灰色铁甲,漫天的尘沙在他们身后扬起。那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也越来越清晰,一些没有经历过战争的年轻士兵脸上都变了颜色。
“铛,铛,铛!”被施加了扩音魔法的钟声,立刻在多伦城的上空回荡。一刹那,整个城市变的动乱和嘈杂起来。
“什么?东城外发现柯特鲁帝国的铁骑?”刚刚在睡梦中被惊醒的安鲁军团长边披着盔甲,边向身边的侍卫询问道。“是,好象是柯特鲁帝国的近卫骑兵团。”那个侍卫接口道。
“赶快通知各师团长,和我一起前去东城门。然后派人把伊诂军团长也叫到东城门。说我在那里等他。”身形瘦小,平时也不太爱说话的安鲁军团长关键时刻倒也有几分名将风范。毕竟作为南方兵团第七步兵军团军团长的他镇守多伦城已经有近20年了,大大小小的战役也经历过不少。
当安鲁带着他手下的几个师团长赶到东城门的时候,柯特鲁帝国的骑兵已经远远的集结起来,排成俩列,如俩条黑龙般横在多伦城的远处。无数的工程兵都在跑来跑去的忙碌着,好象准备扎营。远处更是有无数的柯特鲁帝国步兵源源不断的跑来,那举起的旌旗更是连绵不断,遮天蔽日,远远看去,好象帕米平原上游动着一条七彩的长蛇。
看到柯特鲁帝国并没有立刻进攻的打算,安鲁也暂时的放下心来,转身对身边的各师团长命令道,“立刻快马向喀木要塞报告我城的军情,请犹丹军团长定夺。各师团也不分昼夜的加强守卫,不能有半丝懈怠,否则军法从事!”“是”将领们应了一声,就各自下去安排了。
*******“根据底特,多伦俩城传来的秘报,柯特鲁帝国左路兵团的俩个步兵军团已经迂回到离底特城正面不足5里的地方扎营,俩个骑兵军团却在离底特城右侧10里处扎营。右路兵团也同时向右侧迂回,三个步兵军团在多伦城正面的不足俩里处扎营,其中有迈克斯元帅亲自率领的五万近卫骑兵团则在多伦城左侧约10公里处安扎!”奥拉中将指着悬挂在会议厅巨幅地形战略图冷冷说道。脸上的那道黑色刀疤在此刻显有尤其的醒目。
听到这里,一身盔甲的犹丹将军不觉“咦”了一声,脸色也变的凝重起来。边想边摇头,那有些花白的眉毛也紧紧的皱了起来。坐在下首位的几个黑狼军的高级将领也轻声的议论起来,“柯特鲁帝国的废物们,这次也学乖了,但这样的布置看上去不像是进攻,反而象防守!”性格鲁直的第一步兵师团基隆少将首先说道。原来以前很多次的战争,柯特鲁帝国的进攻不是牵制俩翼,进攻中路的喀木要塞,就是围住喀木要塞,进攻俩翼的底特城和多伦城。但这样的进攻方式只有一方受挫,那么另外俩处围攻之势也就不攻而破。而现在柯特鲁帝国摆出一个奇怪的防守姿势,反而让这些久经沙场的老将深感迷惑…
“俩路步兵围而不攻,中间俩路骑兵机动支援,确实是个不错的防御阵形,但这次战争的进攻方是柯特鲁帝国,这样拖下去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吗?奇怪”身为第一骑兵师团的哥舒少将对骑兵的分布特别的明锐,也接口说道。另外几个师团长也分别发表意见,可所有的人对柯特鲁帝国的这次布置都显的不甚了解。
犹丹军团长并没有理会这些还在争论不休的将军们,叫过旁边的书记官吩咐道,“传令下去,东方兵团即将赶到的俩个军团分别支援底特城和多伦城,并派快马前去督促狂狮军团尽快赶来喀木要塞,各城加紧戒备,尤其是对粮食仓库,水源等重要战略设施要严加看管。人手不足由雇佣兵团补上。黑狼军团旗下的各个师团也做好战斗准备,并加派人手,密切注意柯特鲁帝国骑兵的动向。大家明白了没有?!”众位将领都轰然应了一声,走出了会议厅。而犹丹军团长却一个人走到窗边,脸色凝重的望着窗外。夕阳的余辉给碧绿的平原披是上了一层淡黄色的面纱,一阵微风许来,犹丹军团长竟颤抖了几下,暗暗叹道,“该来的还是要来!”
“明特城!明特城!”一个给佣兵发军需装备的后勤官大声的叫道。令狐绝捅了一下正和科尔聊的起劲的修斯,“有!”修斯条件反射似的叫了起来。那粗旷的声音引的周围其他雇佣兵一阵侧目。原来今天韦泽大队长叫修斯来领取雇佣兵团的装备,修斯怕自己不懂,就把令狐绝给拉个过来。
“是你!”看着挤上前的修斯,那个军需官嚷了起来,随后四处看了起来。最后他的眼光停留在令狐绝冷俊的脸上,并且恶狠狠的点了一下头。令狐绝也觉的这个军官挺眼熟的,就是想不起那里见过。“看他的神态,好象是我那里得罪过他!”令狐绝暗想,但也没有在意。
回到营地,那些雇佣兵一看拉回来的都是些藤甲,木盾一类的粗糙装备,都大声叫嚷了起来。令狐绝听的有些不耐烦,就走出了营地,准备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的修炼一下魔月真气。令狐绝刚走出营地,迎面就碰上了韦泽大队长,“阿绝,我正想找你,师团长刚刚交给我了一个任务,而且指名要你去。”韦泽拉住了本想躲开的令狐绝,轻声的说道。“什么任务,为什么要我去?”令狐绝觉的有点奇怪,就停住脚步问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指名叫你去,你看会不会是上次的事他们有所耳闻啊?”韦泽大队长小心翼翼的说道,“至于什么任务,回营地我再详细的告诉你。”说完,就拉起令狐绝往营地里走去。
第四十八章 远离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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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让帕米平原的春夜升起了丝丝的烟雾,点点的繁星也在幽暗的夜色中闪动。迈克斯元帅一个人站在营地附近的一个小土丘上,远远的看着底特城。城楼上燃起的火把,好象夏夜里闪烁的萤火虫,给沉寂的平原之夜增添了几分生气。
“底特城,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在你的城楼上看整个帕米平原了!”暗自心想的迈克斯元帅理了理颌下的胡须,白净的脸上浮现出几许红晕!
“禀报元帅,莎博少将用碧目鸽传了秘报!”一个原本远远跟着的侍卫突然跑上前说道,手里还捧着一只眼珠碧绿的鸽子!。
迈克斯接过侍卫手中的纸条,摊开一看,不由大笑起来,那爽朗的笑声在静寂的平原上徐徐飘荡,显的有些诡异。
当阳光洒上下底特城的时候,无数柯特鲁帝国的士兵已经对底特城形成了包围,在城下摆开阵势,等待着攻城的命令。安鲁军团长脸色苍白站在东城楼上,看着城下密密麻麻的柯特鲁帝国士兵,耳边传来众将沉重的呼吸声,毕竟对于这些已经很久没有战斗的将领来说战争来的太快了。乌云遮住了刚赶升起的太阳,一阵冷风吹上城楼,凭添了几许肃杀之意。
“第四步兵军团的俩个师团从东门发起猛烈进攻,另外一个师团在南门外牵制。第五步兵军团从西门进攻。近卫骑兵团的一个师团在北门外埋伏!”一身金色铠甲的迈克师元帅骑在马上,远远的望着底特城,面无表情的向身边各个军团长,师团长命令道。
嘹亮的号角声开始响起,三面柯特鲁帝国的士兵几乎同时冲向城墙。“杀”那成千上万士兵的吼叫声如惊雷般骤然响起。冲在最前面的是柯特鲁帝国的铁盾兵,这些重达近百斤的厚实高大的铁盾牌在这些经过特殊训练的士兵的手里显的有点轻盈。无数的长枪兵则紧紧的跟着后面,那举起的长枪如平原上的杂草一般密密麻麻。
“放!”在安鲁军团长的命令下,一阵箭雨从城头落下,柯特鲁帝国的士兵悲嚎着整排整排的倒下,前进的脚步一下子慢了下来。这时,柯特鲁帝国的阵形里也冒出一阵箭雨,厉啸着向底特城头飞去。
“啊”几十个胸口中箭的帝国士兵也掺叫着从城头栽了下来,血一下子染红了底特城墙!
风也越刮越了,所有的人眼都红了!
几十座高大的云梯也在明思帝国的箭雨下靠上了底特城头,无数的柯特鲁帝国士兵叫嚷着爬了上来。手中的短刀,长枪闪烁着厉芒,如死神般狰狞。“啊”无数的擂木从高高的城墙上滚了下来,一些站在城墙边上的柯特鲁帝国士兵一下子被砸成了肉泥。那长长的叉枪也把高耸的云梯挑了起来,那爬在上面的士兵们那闷哼着掉了下来。
死亡,让所有的人都忘记了恐惧,战争也在此时散放了它独特的魅力!
战斗在无数的掺叫和怒吼中继续。陆续有柯特鲁帝国的士兵冲上了城楼,拔刀,怒劈,可在这些士兵还没有看清楚眼前敌人的时候,胸口的巨疼,心口的一凉,都让他们在不甘中死去。那些不甘死去的士兵们,只能看着胸口上突去的刀尖,血,毫无痛楚的流淌。
安鲁军团长站立于城楼之上,冷冷的看着战局,对于一个有这20年军龄的他来说,这只是个开始!
“退兵!!!”迈克斯元帅终于在最后一个柯特鲁士兵摔下城楼的时候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一时,沉闷的号角声缓慢的响起,“呜~~~~~~~~~~~~~~~~~~”
望着如潮水般退去的柯特鲁士兵,安鲁军团长皱的眉头暗想,“奇怪,柯特鲁帝国退兵好象早了点,难道他们无意于底特城。”阳光透过云隙,斜斜的照在那沾满血迹的城墙上。
“这一次,这一场战斗,结果到底会是怎样呢?”安鲁军团长看着眼前忙着打扫和救助的士兵们,心里突然有了一丝忧虑。
*******午后的平原,没有了阳光的照耀,也失去了原有的妩媚。远远的,数十个身穿黑色劲装的汉子走出了喀木要塞,后面还跟着一俩白色的马车。
“老大,我们这是要去那里啊?”修斯走快几步,赶到走在队伍最前面的令狐绝身边问道。
“克罗城!”令狐绝头也不回的回答道。心里却还在回想韦泽队长昨天晚上跟他说的话,“阿绝啊,师团长指名要你明天保护一个人去克罗城,我也没有办法,至于要随带多少人,你自己挑好了!”
“为什么?什么人?”令狐绝冷声的问道,对于听人指令的雇佣兵生活,令狐绝还有点不习惯。
“我也不知道,但你明天应该可以看到那个人!”韦泽队长摊了碳手,回答道。
“我看见了什么?马车!”令狐绝看了看身后那遮的严严实实的马车,冷冷的自嘲道。今天早上,在他刚通知完修斯等人和所有的魔犬小组成员后,这辆白色的马车就来到了营地,并催促他们快点上路。
可令狐绝不知道,马车上也有一双美丽的眼睛在死死的盯着他。
迷惑,不解,爱慕,遗憾!
第四十九章 护花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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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的余辉给碧绿的平原洒下一边金黄,远处一条清澈的小河宛如银带般躺在平原的中央,几只翠绿的小鸟在小河的上空周旋,细小的鸣叫声摇晃着橘色的芦苇,翻出一层层的波浪!
“拉尔尼,你们几个生火做饭。图苏,你带几个人去四处查看一下,随便打点野味回来!”令狐绝等人来到小河旁,准备扎营休息。
“是!”拉尔尼等人应了一下,各自散了开去。剩下的人也开始忙碌起来,搭帐篷的搭帐篷,提水的提水。自从详细的了解了每个魔犬小组的成员后,令狐绝把共有56个人的魔犬小组分成俩队,分别有拉尔尼和科尔带领。
“公子,我家小姐叫你过去!”正当令狐绝想过去帮忙的时候,一个声音在他背后响起。扭头一看,原来是那个神秘马车的车夫躬着身站在后面。“高手!”令狐绝暗想,能靠近他三尺而不被他发现的,最起码已经到了高级战士的水准。令狐绝不由暗暗打量起来,30多岁的样子,高瘦的身材显的特别的精干,尤其是俩只手要比常人长的多。
“你家的小姐,是坐在马车上的人吗?如果她要见我,那请她自己出来!”对于这个马车的主人,令狐绝好奇多于反感。那个车夫还想再说什么,可那马车的主人好象听到了令狐绝了话,掀开了帘子,跳下车来。
“是你!燕姿老板!”虽然这位小姐的脸上罩了一层黑纱,但令狐绝还是一下子认了出来。“是我,令狐公子,奇怪吗?”燕姿轻声的说道,并碎步的走了过来,婀娜的身姿立刻把在场的大多数人的眼光吸引了过去。原本热闹的场面也顿时静了下来。
令狐绝立刻明白了那个师团长为什么点名要他?同时也对眼前这位美丽的女老板更加好奇了。“当然,我还真没有想到这一路上我们要保护的是竟然燕姿老板你!令”狐绝挺了挺身子,冷冷的回答道。
看着眼前器宇喧昂的令狐绝,燕姿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哀,好象他们俩人之间永远存在着一条无法逾越的壕沟。
夜,在数堆燃起的篝火上慢慢弥漫开了,图苏,修斯等人正围着科尔听他讲以前当佣兵时候的故事。笑声,打闹声,随着燃烧的篝火爬上了这些热血汉子的脸。红红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令狐绝笑了,一种温馨和满足的感觉爬上了他的心头。是啊,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快乐,也是种幸福!
令狐绝在小河边找个了地方坐了下来,折了根细小的芦苇放在嘴里。明净的河面在皎洁的月光下翻起磷磷的波光,折射着水气形成一层细小的薄雾。在这淡淡的雾气中,令狐绝的脑海竟然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玛琳娜!”
燕姿看着令狐绝走出人群,坐到河边,也悄悄的跟了过去。及肩的黑色长发披在白色的武士衣上,宽阔的肩膀侧面去更给人一种沉稳和厚实的感觉。再加上那线条分明的脸,远远看去,令狐绝更像是一个雕塑,一个已经被凝固和刻画的完美男人。
燕姿在后面痴痴的看着,令狐绝在河边静静的坐着,在淡淡的月色下,一种浓浓的愁绪渐渐的弥漫开了!
“咳!”令狐绝仿佛听到背后有人在轻轻的叹息,扭头一看,只有几株被折断的芦苇在轻轻的摇摆,微风徐来,令狐绝的鼻间流过一丝淡淡的香味。
******“该死的森林!”睡梦中的莎博少将被一只山貘吵醒,小声的咒骂起来。进入迷达丝山脉已经有半个月了,可这该死的鬼森林好象无尽的迷宫一样,走来走去还是些及腰的杂草,和高耸的树木,再有就是那讨厌的魔兽。
“把法思给我去找来!”莎博少将踢了一下躺在地上的士兵说道。
不一会,一个瘦长的年轻人走了进来。“莎博将军,你找我?”来人正是辛晶部落的法思,一身藏青色的猎装上那张俊秀的脸显的有点憔悴,眼睛里更是少了四族比赛时那种锐气。原来自从森林之盗被灭后,辛克摩族长怕猎鹰小队报复,就带着法思等几个亲信投奔了柯特鲁帝国的一个贵族,把部落的事交给了儿子米莱特打理。
“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克罗城,耽误了元帅的计划,你我都要掉脑袋!”莎博少将拉下脸,沉声的说道。
“莎博少将,按这个速度我们到克罗城最起码还要5天!”法思躬了躬身,弯下腰回答道。
“什么?还要5天?你不是说15天就可以到了吗?我给元帅的秘函都已经寄出了,到时候元帅怪罪下来,你可别说我不给情面!”听说还要5天,莎博立刻变的暴躁起来。
“莎博少将,这也不能怪我,谁知道这些魔法师的速度这么慢!”法思苦着脸回答道。
看着远处静坐的帝国魔法师团,莎博也平静了下来,毕竟这也不能全怪法思。“好了,你也再去休息一会,明天尽量走快点!”法思点了点头,走了回去。
月色透过林间的缝隙,斜斜的照在莎博的脸上,也照在躺了无数士兵的山道上。远处几只寒眼雀在不停的鸣叫,那凄厉的叫声在空寂的森林中久久的回荡。
*****当春天的朝阳照在帕米平原上,照在一身盔甲的安鲁军团长身上,照在那被血迹染红的底特城墙上。5天了,整整5天了,进攻,撤退,撤退,再进攻。无数的士兵在这重复的拉锯战中被死神抽去了灵魂,僵硬成了生命唯一的颜色!
鲜血,好象秋天的雨丝般随时可见。生命,更象是种可有可无的东西,在闪亮的枪尖,锋利的刀刃上随意的抛弃。
父母双鬓的白发,恋人幽怨的眼神,在此刻,都已经变成了遥远的记忆。每一个身处战场的士兵啊,你们可曾知道,在遥远的故乡,有无数的眼泪是流给你们的。
朝阳吐着血丝染红了天空,继续活着在此刻都已经成了斑澜色的梦!
好冷!
第五十章 再起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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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罗城,是明思帝国最重要的军事重镇之一,是帝国在南方的最后一道关卡,也是南方各城到帝国国都毕岚城的必经之路。克罗城建在米丝达山脉和安比斯山脉之间,它的身后就是明思帝国的主要粮食产地塔里盆地,前面依旧是一望无际的帕米平原。城墙高15米,厚3米,易守难攻。远在明思帝国建国前就已经建造,据说是20万民工花了三年时间才初始建成。因为它的特殊地理位置,建成后就一直没有被攻克过。但自从明思帝国为了和柯特鲁帝国争夺帕米平原,而建立喀木要塞后,克罗城反而成了大后方,近百年的太平日子,除了更增进克罗城的经济繁荣,商业贸易外,也让克罗城的驻军从三个军团慢慢的削减为俩个师团。这也难怪,俩侧人迹罕止的山脉,和前面重兵把守的喀木要塞,已经把克罗城变了不需设防的城市!
“好大的城市!”修斯看着眼前高大的城墙惊讶的赞叹道。是啊,有着近30万常住人口的克罗城对修斯等这些部落的猎手来说实在太大了。数十米高的城楼上插满了帝国的军旗,在徐徐的微风下掀起了层层的波浪,连绵几公里的高大城墙虽然残留着许多战争的遗迹,但在夕阳的余辉下,却显的格外的肃穆,和庄严。尤其是城门口那熙熙攘攘的人群,更为着古老的城市增添了不少生气。
“喂,大个子,你们是从喀木要塞过来的佣兵吗?”一个身穿盔甲的年轻军官走了过来傲然的向修斯问道。如剑般斜飞的双眉,尖挺的鼻子,再配上那伟岸的身材,倒也不失为一个俊俏人物,只是语气未免骄纵了点。正在回答身体里思思提问的令狐绝听到喝声抬起头来,看到修斯微微变色的脸庞,正准备走过去。
“奥卡将军,小姐就在车上!”赶车的络巴好象认识那个将军,赶上前来抢先沉声回答道。自从那次在小河边的短暂交流后,令狐绝和燕姿就一直没怎么说话,倒是这个赶车的络巴却和修斯他们混的很熟。
那个叫奥卡的年轻军官闻声立刻赶到马车旁,抱拳行礼,弯身说道,“小姐,我家主上俩天前已经到了,吩咐卑职在此等候!”
“你家的主上此刻在那里?”透过厚实的车帘,燕姿冷脆的声音传了出来。
“主上现在在城主府,卑职立刻带你去!”奥卡恭谨的回答道,随即转身向站在城门口的一排士兵喊道,“来人,保护小姐上路!”那排士兵立刻跑了过来,站在马车的俩边,把令狐绝等人和马车隔了开去。
“慢着,这些佣兵怎么安排?”坐在车里的燕姿透过车帘的缝隙,看着令狐绝修长的背影,心骤然一紧,赶忙问道。
奥卡好象没有听出燕姿话音里的异样,依旧恭敬的回答道,“这些佣兵,当然叫他们回去了,至于小姐日后若是要回去,末将可以亲自带兵护送!”
“不!”燕姿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拒绝的如此之快,有些尴尬,赶紧掩饰道,“我还有些事情要他们办,你先安排一个客栈给他们住下,记住,要好一点的!”
“是!”奥卡虽然对燕姿如此关心这些雇佣兵有些不解,但对眼前这位一直让自己主上牵挂的女人还不敢有一丝的懈怠。
“来人那,带这些雇佣兵去客来居!”奥卡转过身对其中的一位士兵喊道。就在奥卡准备吆喝士兵上路的时候,他突然看见了混在人群中的令狐绝。那冷俊的外貌,潇洒的气质,让一贯自以为是的奥卡也心中暗暗惊叹。眼神中更是流露出一丝妒忌。“走!”深深的注视了令狐绝一眼后,奥卡挥手吆喝道。可深深注视令狐绝又何止奥卡一个人,燕姿看着与马车擦身而过的令狐绝那冷俊的不带一丝感情的面容,心里突然升起一种酸楚,那如秋水般深幽的双眼也渐渐的笼罩了一丝烟雾。“令狐绝!”燕姿心里默默的念道“燕姿,你到底是怎样的女人?”看着远去的车影,令狐绝心里也默默的想到。
“冰糖葫芦!”“风筝,买风筝!”各种各样的吆喝声充斥着令狐绝等人的耳朵。克罗城要比明特城热闹的太多,除了街俩旁林立的各种各样的商家小铺外,买艺的,算命的,玩杂耍的各式各样的人都有。尤其是旁边林立的各个青楼,艺院门前更是莺莺啼啼,香风扑鼻。看着修斯等这些年轻汉子的经过,更是一个劲的拉扯的。“大哥,进来坐坐!”“大爷进来喝杯酒!”弄的修斯等这些血性汉子们一阵面红耳赤。反而是令狐绝,那冷俊的面孔,一身的寒意,再加上高贵的气质,让这些风尘女子都噤若寒蝉,没有一个敢靠近半步。
“客来居!”一幢三层的青色木楼出现在令狐绝等人的面前,门口来人进进出出,络绎不绝,楼上更是高朋满座,敬酒碰杯之声更是不绝于耳。
“各位军爷!请跟我来!”那位士兵把他们带到进客栈,对矮胖的老板耳语了几句,就转身走了。令狐绝等人随着一位伙计来到客栈后面的一个独处的小院里。院里种满了翠竹,千合一类的花木,倒也清幽,只是稍微小了点。
用完伙计送来的饭菜,魔犬小组和修斯等人各自回厢房休息。思思也从令狐绝的身体里飞了出来,东张张,西望望的。看着在他面前飞舞的思思,令狐绝突然感到一丝愧疚。“思思,最近老是这么多人在一起,不方便让你出来,你一定闷坏了!”“没有,能和阿绝哥哥在一起我已经很满足了!”读懂了令狐绝眼神中的歉意,思思心中原有的一丝委屈立刻烟消云散。收起闪亮的小翅膀,又躲进了令狐绝的怀里。粉嫩的小脸轻轻的摩挲着令狐绝的胸膛。
令狐绝笑了,如阳光般灿烂。轻轻的拍着思思那略呈冰凉的身体,令狐绝的眼睛里透露出丝丝的暖意。对于思思,他已经欠她太多太多!
令狐绝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专心的修炼起魔月真气来。几次浴血的战斗已经让令狐绝的真气有了长足的进步,可要达到圣战士的水平,那还远远不够。淡金色的真气缓缓的在令狐绝的身体里流动,各个经脉如婴儿般张开小嘴,接受着真气的滋润。各个细小的毛孔,也随着令狐绝的呼吸一张一弛的闭合着。渐渐的,淡金色的真气随着毛孔,丝丝的散发出来,形成一个浅金色的气层,在令狐绝的四周流动。令狐绝的意识也渐渐的迷糊起来!
“噔噔噔!”入定的令狐绝被院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给惊醒。睁眼一看,原来已经是黑夜。“唆”一个火球在令狐绝的指间射出,点燃了放在桌上的蜡烛。令狐绝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于低级魔法的掌控令狐绝已经达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这当然离不开精灵思思的帮助。
想起精灵,令狐绝立刻慈爱的拍了拍还躺在他怀里熟睡思思,脸上流露出愧疚的笑,虽然是元素精灵,可附在他人身上时间久了,也会损耗本身的能量。所以每次出来,思思都靠睡眠来补充能量。
这时,噪杂的脚步声再次在院子里响了起来,而且还夹着魔犬小组成员压低的说话声。不多时,整个院子都变的热闹起来。而且隐隐有喝斥声和叫骂声。令狐绝觉的有点不对,跳下床,打开了门。正在院子里低声交谈的修斯等人一看令狐绝出来,马上就停止了说话,脸上的表情怪怪的。”怎么回事?”令狐绝走到修斯的面前问道。
“老大,图苏他们几个和别人打起来了!”修斯蹩红了脸,想了想大声的回答道。
“那还不快走!”令狐绝转过身冷冷的说道,“在自己兄弟已经战斗的时候,你们不需要顾及我的责备,只需要把所有和我们动手的人通通的打趴下!”
听着令狐绝冷冷的话语,看着令狐绝静默的转身,所有在场的人都感到一阵凝重。
“把所有和我们动手的人都打趴下!”每个人都默念着。一时间,从未有过的豪气在这些年轻血液里沸腾,整个院子里都散发着爆破性的力量。夜色下,那些翠竹也停止了摇动,沉默,在沉默中凝聚爆发!
“走!”
月光在惊惧中如水般洒下!
第五十一章 东琳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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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罗城的夜晚比白天更加的热闹,街道俩旁林立的商家店铺内都悬挂着各式的魔法照明水晶,在黑夜的衬托下,散发出七彩的光晕.街上的行人更是多的不计其数,连明思帝国里并不常见的矮人,半兽人<1>都偶有出没.
令狐绝等人走出了客来居,都寒着脸一声不吭的往东琳艺院<2>里赶.原来科尔等几个和图苏住一个房间的魔犬小组成员,看令狐绝在练功休息,就拉着图苏去逛克罗城的夜市.
“图苏老弟,这就是克罗城最有名的东琳艺院!”逛完夜市,回来的路上,来过克罗城多次的科尔指着不远处被无数魔法水晶照耀的富丽堂皇的一所大房子说道.
“艺院,干什么的啊?”图苏抓了抓脑后勺,有点不好意思的问道.
“哈哈,图苏老弟,既然你没有去过,那么今天就让哥哥我带你去逛逛!”科尔看着好象有点不好意思的图苏,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声的笑道.
跟在后面的几个魔犬小组成员也大声的叫好,佣兵嘛,能有几个不喜欢这样调调的.
一头雾水的图苏被科尔等人连推带拉的走进来东琳艺院,眼前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粉红色的窗纱挂满了房子的四周,在淡黄色魔法水晶的照耀下,让刚进门的图苏等人感到身体一种的发热.每个拐角的地方还摆着一盆紫色的罗兰花,散发着淡淡的香味,整个大厅里三三俩俩的坐满了人,数十个身着薄沙的年轻女子穿插其中,在大厅的中央,还有一个漂亮的女子在轻轻的弹唱,那清脆细柔的声音直往图苏的耳朵里钻.
“是科大爷啊,好久没有看见你了,今天是那阵风把你给吹来了”随着一阵香风,一个还略有几分姿色的半老徐娘出现在图苏等人的面前.那手指还往科尔的胸口点.看来科尔不但是这里的常客,而且好象还蛮受欢迎的.这也难怪,佣兵整天在刀口上舔血,一有钱不是上酒馆就是逛青楼,而且还都是肯花钱的主.
科尔顺势握了一下点过来的手,笑呵呵的说道,“红姐,今天我有几个好兄弟刚从外面回来,我带他来这里开开眼界,你给我们找一个好点的厢房,然后在安排几个能唱会弹的姑娘,当然一定要漂亮点的.”说完,科尔还拍了拍图苏的肩膀,害的图苏一阵脸红.
“没问题,科大爷!”那个叫红姐的一边抽回被握着的手,一边扭头向后面喊道,“小三子,你把几位大爷带去天字8号房.”
图苏,科尔等几个人刚刚在房间里坐定,门帘外的走廊响起碎步之声,接着香风扑鼻而来,几名只有一袭薄纱掩体,颇有姿色的年轻女郎,笑脸迎人地走了进来,坐到了科尔等人的身边.
“怎么还少一个?”科尔看见图苏身边没有人,大声的向身旁的女子问道.
话音还没有落,一位长得非常秀丽明艳,气质雅秀的女子进来,虽然个子不是很高,却没有半点风尘俗气。那个女子低着头在图苏的身边坐定,久久不说一句话.
看着科尔等人已经和身旁的女子相互调笑开了,图苏转过头看了看身边的女子,紧张地手心都冒出汗来,就是不知道说什么.那个女人也好象感到图苏和别人有点不太一样,抬了头来,看了看眼前这个奇怪的男人.身材并不高大,却给人一种厚实感,一张清秀的脸此刻却涨的通红,尤其是俩只眼睛流露出少有的坚韧和正气.图苏感觉到那个女孩在打量他,更加不知所措,额头竟然冒出细细的汗珠.
“扑哧!”那个女子看见图苏紧张的样子,竟然轻笑了起来.心里暗想,‘这个人好有趣啊!没想到这种地方竟然也会有这样的人!”一想到这种地方,那个女子的脸又黯然了起来.
那个女子的轻笑反而让图苏冷静了下来,看着身边楚楚可怜的她,心中一荡,轻声的问道,“你叫什么?”‘小月!‘那个女子轻声的回答道,语气中略带点伤感.“小月!‘图苏默念了一声,举起手中的酒杯一口干掉了.
“几位爷,打扰一下,小月,先跟我出去一下.”在图苏正准备和小月多说几句的时候,那个红姐推开门,轻声的说道,并使劲的朝小月递眼色.
‘红姐,那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兄弟还没有和她聊上几句,你就要她走,不行!”科尔松开揉着蛮腰的手,大声的说道.
“科大爷,奴家很感为难呢,隔壁刚才来了个很重要的客人,点名让小月过去.我也是没办法啊.”那个红姐有点不屑的看了图苏一眼.把重要的客人那几个字说的特别的重.
小月幽怨的看了图苏一眼,准备站起身来.图苏一伸手,挡住她准备起来的身子,脸色阴冷.
“不行,不管是谁,今天晚上都不能把她带走!”科尔也有点激动了,站起身大声的嚷道.旁边的几个魔犬小组成员也纷纷叫嚷起来.
那个红姐脸色僵硬,刚要说什么.只听见走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声.“什么人,大呼小叫的,别给脸不要脸!”随着话声,走进近十个俊丑不一的汉子来,其中有几个还是身穿软甲的军官.
“是你们!”其中的一个年轻军官看清楚科尔,就大声的喊了出来.
“奥卡将军.”科尔,和图苏等人都轻叫了一声.脸色有些尴尬.原来那个重要客人正是今天在城门口接燕姿小姐的奥卡将军.
“我以为是谁怎么大胆子呢?原来是你们啊,还不快点给我把人让出来!看着燕姿小姐的份上,我不和你们计较”奥卡一看这些不张眼的只是今天早上遇见的雇佣兵,口气马上变的张狂起来,大声的厉喝道.
图苏感觉到坐在他身边的小月微微的抖了一下,于是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她,随即站起身来,冷冷的说道,“如果不让呢?”
奥卡没有有想到这些佣兵竟然会不给他面子,恼羞成怒的说道,“那就别怪我不给燕姿小姐面子了!”说完,拍了拍腰间的剑.做了外面请的手势,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图苏拨开小月准备拉他的手,跟了出去.科尔看情形不对,对旁边一个魔犬小组的成员耳语道,“你赶快去通知修斯等人,最好不要让令狐队长知道.”说完,就和其他的人跟了出去.
奥卡等人来到东琳艺院的后花园站定,大声的对随后的图苏等人喊道,“你们这些卑劣的雇佣兵,一定是活的不耐烦了,今天我们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你们!”虽然佣兵是整个东琳大陆最常见的职业,但社会地位并不高,尤其是在奥卡这种有军职的贵族眼里,更是低卑.
图苏等人也不答话,只是静静的站着.
一个身形粗壮,手拿一柄短斧的人首先走了出来,大声的喝道,“不张眼的小子们,让我利兹先来教训教训你们!”
“利兹!‘科尔有点吃惊,这个利兹原来是天虎佣兵团<3>的五当家,不知道为什么5年前竟然被天虎佣兵团给开除了.
“我去!”科尔怕图苏不知道利兹的厉害,伸手一拦,连跨俩步走上前去.随手解下了背在身后的重剑.
看着那重达百斤的重剑,理兹立刻明白了对面站的是谁,大声的说道,“你就是有大力剑王之称的科尔.‘图苏还是第一次听到科尔的外号,不仅有些好奇.
科尔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那把重剑也斜垂到地上.运起刚刚修炼没有多久的战神真气.老实说,科尔并没有真正的接受过战技训练,他的武技都是靠他天生神力一点点的去实战中吸取过来的.
看着气势越来越强的科尔,利兹终于忍受不住了,扑了上来,手中的利斧划出一道漂亮的圆弧朝科尔的头顶劈落,‘铮!‘科尔举剑一挡,一声震耳的金铁相撞之声让远远看着的小月等人都掩起了耳朵.
利兹连退了俩步,看着稳丝不动的科尔,又气又恼,大吼一声,手中的利斧在空中留下一道长长的幻影,迅速的朝科尔的右肩劈落,科尔举剑再挡.可利兹的短斧在快要撞上重剑的时候,一个变向,朝科尔的脖子砍去,科尔轻身一闪.利兹一声怒吼,刷刷一连十斧,每斧都是大开大落,却又在接近科尔的时候突然变线.奥卡等人看得如痴如醉,轰然叫好.而这一边除了图苏还是脸色阴冷外,其余几个魔犬小组成员都绷紧了脸,紧张之色不言而喻.
科尔连退五步,一声长笑,沉马立定。重剑全力斜劈,在击上短斧前,竟也变化了两次,劈的利兹一阵手忙脚乱.
利兹一看先机已失,再吼一声,那浑身的真气骤然外发,在他的四周形成一个淡青色的气罩.那手中的利斧也闪烁着青光向修斯砍去.科尔望在迎面而来的利斧,腰骨一挺,流露出不可一世的英雄气概,大声的吼道,“你也吃我一剑!‘踏前半步,举剑斜劈对方面门,风声呼啸,劲厉刺耳.
虽然利兹出招比科尔早,但科尔的重剑要比他的利斧长的多,看着充满霸气的一剑,只能回斧硬挡.‘铛‘又是一种巨响,利兹连退几步,虎囗砰裂,鲜血顺着垂落的斧柄一滴滴的落下.所有的人都被科尔那充满霸气的一剑惊呆了,反而一片寂静.
科尔看着眼前的剑,脑海里竟然浮现出令狐绝那冷俊的面孔.‘老大!‘科尔心里暗叫道,心里充满了感激.是啊,刚才要不是在重剑上加了尚未练成的战神真气,科尔还不能胜的如此轻易.
“看枪!”随着一声轻喝,一杆淡青色的长枪竟然凭空出现在科尔的面前,“小心!‘图苏手中的猎刀也飞速的向枪尖砍来.谁知那枪竟然象活的一样,竟然诡异的一扭,‘兹‘的一声在躲闪不及的科尔的右肩上刺了个血洞.
“奥卡!”连退几步的科尔终于看清了这杆奇异之枪的主人.原来奥卡看见利兹落败,心里大为气愤,竟然抢先出手.
奥卡看着拦在科尔面前的图苏,也没有急于进攻,反而一收枪势,稳稳的站在图苏等人面前.月光下,奥卡看起来更是肩阔腰细,英伟不凡.
“你这是什么枪?”图苏盯着奥卡手里那杆青色的长枪冷冷的问道.
奥卡轻蔑的看了图苏一眼,掂了掂手中的长枪,冷笑道,“让你们这些下等的雇佣兵开开眼,出来吧,小卡!”
话音刚落,那杆青色长枪竟然散成无数的青光,然后又慢慢的凝聚起来,幻化成一个和思思长的差不多的风系元素精灵.
“精灵之枪.”几个在远处围观的人大声的惊叫起来.
1矮人,半兽人,都是大陆上特别种族之一.矮人生活在比柯特鲁帝国还要南边的苏格小公国的矮人森林里,半兽人则**建国,在流莱帝国的下面,要不是半兽人的牵制,流莱早就攻打明思帝国了.
2艺院,也是稍微高级点的青楼
3天虎佣兵团明思帝国的四大佣兵团之一,排名第三,四大佣兵团一般都在帝国的中央活动,很少来南边.
第五十二章 死神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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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苏脸色阴沉,俩眼死死的盯着奥卡和那只停在他肩膀上的青色精灵,双足弓步而立,坐马沉腰,上身微往後仰,手中的猎刀直指奥卡的眉心,一股强大的气势顺着扬起的刀尖猛然的向奥卡逼去。
刹那间,整个后花院的空气好象都凝重了起来,形成了一层使人透不过气来的张力。
奥卡最先感受到这股强烈的气势,顿时收起了轻视之心,暗暗惊讶,“这是什么雇佣兵啊?怎么一个比一个厉害!”,嘴里却也不经咏唱道,“幻化吧,精灵之枪!”一阵青色的光芒过后,奥卡的手里又出现了那杆诡异的长枪。
“杀!”在气势上已落下风的奥卡猛一挺腰,身形前冲,手中的枪如闪电般刺向图苏的胸口。图苏早知此枪诡异,那敢硬挡,一声不响的往右侧斜退一步,避开奥卡的枪芒。然后双脚一蹬,身子斜着窜起,手中的猎刀划出一道银虹朝奥卡的头顶劈落。
奥卡侧身一翻,长抢顺势朝图苏的左胁刺去,图苏轻喝一声,横刀一点,双腿交叉着向奥卡的头顶踢去。望着快若迅电的飞腿,站在奥卡身后的人都大声惊呼起来。
奥卡暗笑一声,把手中的长枪用力一抽,双手一卷,那本来笔直的长枪好象一下子变成了根绳子,竟然朝奥卡的双腿绞去。
“啊!”在远处观站的小月立刻惊叫了起来,双手紧紧的握着扶拦,尖利的指甲在栏杆上留下了道道划痕。
图苏冷然的望着绞过来的抢绳,浑身的真气骤然一松,身子好象突然失重似的直直的掉了下来。不等身形落地,左手往地上一撑,一个鱼跃,手中的猎刀闪出一股刀气,拦腰向奥卡砍去。奥卡手中的精灵枪也是元素之枪,本身没有质地,看着含有真气的猎刀那敢硬挡。只能侧身一翻,连退三步。那凌厉的刀气恰好从他的身边划过,在松软的泥地上留下来一道深深的刀痕。奥卡也不由吓出了一阵冷汗。
“杀!”图苏怎么会放过这样好的近身机会,刷刷一连十几刀,刀刀都直取奥卡的胸口。奥卡也阴沉着脸,且战且退,守得无懈可击,或挑或劈,或闪或躲,总是在毫厘间化解了图苏秋风扫落叶般的攻势。看的周围的人一阵惊呼。
连攻不下,图苏也有点急噪,俩脚一蹬,身形向上窜起,双手握刀,大喝一声,一道银色的刀气直直向奥卡的头顶劈落,一股万马千军浴血战场的酷烈之气更是透刀而出“杀!“
眼看着这一刀避无可避,利兹等人都厉喝起来,纷纷抽出身边的兵刃冲了上来。而奥卡面对着当头劈下的猎刀却显特别的冷静,两眼射出森寒杀机,大喝道,“风之盾!”一边喊,一边把手中的长枪用力的向图苏挑去。
一团青色的元素盾牌随着话音出现在奥卡的头顶。“兹”的一声,硬生生的挡住了图苏那酷烈的刀气。四散的真气在奥卡的四周形成一阵气浪,卷起了无数草根花枝。可还有不少的刀气穿过了风盾,在奥卡的脸上,肩膀上留下了丝丝的血痕。
而图苏在奥卡大喝风之盾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不秒,赶紧收回来一部分的真气,让自己的身子使劲往上窜。可奥卡的精灵枪却远比他快的多,有如毒蛇般的枪尖深深的刺进图苏的腹部。随着一声闷哼,图苏并不高大的身子被高高的挑起,重重的摔落在四米开外的地上。
这变化太令人意外了。很多人都来不及救援。“图苏!”科尔捂着肩膀大吼着朝正挣扎的想爬起来的图苏扑去。
“给我杀了他们!”奥卡摸了一下刺疼的脸,一手的血迹让他变的疯狂起来,大声的喊道。利兹等人看着半身血迹,一脸狰狞的奥卡,一句话也不说都举着兵器向科尔等人砍去。
“我要杀了你!”奥卡好象有点疯了,那红的快要滴出血来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还没有站起来的图苏,大声的吼道。那沉重的脚步随着滴下来的血迹一步一步的向图苏靠近。
“不,不要。”一道白色的人影从围观的人群中跑了出来,挡着图苏的面前。“小月!”几声惊呼从人群中传了出来。
小月也不知道自己那里来的勇气,看着图苏中枪倒下,心里抽筋似的疼,眼看着奥卡一步步的逼近,也不知道那里来的力量,让一贯胆小的她毫不犹豫的从人群中跑了出来,挡着图苏的面前。望着眼前有如厉鬼般的奥卡,小月抽泣道,“奥卡将军,求求你,放了他!”那泣血般的声音,抽动的娇躯在遍地的血腥中显的特别凄楚,憔悴。
“你!”挣扎着起来,跪在地上的图苏也抬起了头来,看着眼前娇小的背影,他哭了,一颗豆大的泪珠好象突然断了线似的,慢慢的,慢慢的从他的脸上滑落。
“好,好,他为你死,你为他亡,我就成全你们这对狗男女!”望在眼前如此美丽的女孩为图苏求情,奥卡变的更加的疯狂,“万千风刃!”奥卡咧着嘴,露出狰狞的笑,手中的精灵枪笔直一点,无数的青色光刃凭空出现,齐齐的朝图苏和小月飞去,看来奥卡是准备把他们凌迟了。
“不要!”被利兹等人死缠住而无法分身的科尔等人大叫道。红着眼,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兹,兹!”一阵的刀割肉声,科尔等人都倒下了。那伸出的手也因为无力而慢慢的垂落了下来,血水混着泪水慢慢的往图苏的方向延伸。
“我就这样死了吗?”望在飞旋而来的光刃,小月的心反而平静了起来。一双倔强中带有正气的眼睛浮现在她的脑海里。“为什么?为什么我愿意为他死?”小月满足的笑了,因为她不知道答案。
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只有奥卡还露着野兽般的笑,痴痴的,痴痴的盯着飞旋而去的风刃!
夜,在一地的血色中静止!
等待!
第五十三章 又入重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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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几道刺眼的光柱从天而降出现在图苏和小月的四周,那些青色风刃有如飞蛾扑火般撞在这个光系魔法结界上,发出“兹兹”的声音后消失不见。
“老大。”本来闭目等死的图苏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看着眼前小月纤瘦的背影,心里默念道。小月也被眼前发生的一幕给惊醒了,扭过头疑惑的看着图苏,图苏忍着巨痛勉强的笑了笑,那清澈的眼神里透露出无比的坚定和自豪。脑海里浮现的不再是死神那狰狞的微笑,而是令狐绝那冷俊的面孔,炽热的眼神!“老大!”图苏又轻叫了一声。
围观的人也都被眼前发生的一幕给惊呆了,傻傻的,傻傻的站着。
”什么人?”奥卡最早从惊谔中清醒过来,双手握紧长枪,抬起头一边张望,一边厉喝道。
“我,令狐绝!”一声清朗的声音把所有人的眼光都吸引到后花圆的围墙上。只见一个身穿白衣,披着黑色长发的年轻人站在上面,“好俊啊!”那些围观的艺院女郎们脸上都露出了痴迷的神情。一张又俊又带点冷意的脸盘儿,一双眼睛冷清而莹澈,黑得发亮,眉毛如剑般往上挑,在四周魔法水晶的照耀下,更显得有些儿寒森、肃杀。挺直的鼻梁,嘴唇大小适度,整个人看起来令人有一种不敢亲近的孤傲感觉,更带着几分残酷悍野的味道。
原来令狐绝刚好走到东琳艺院的围墙外,就隐约听到科尔那声“不要”的惨喝,心里大惊,来不及招呼修斯等人,就纵上了墙头。看见无数青色风刃朝半跪在地上的图苏和另外一个女的射去。“圣灵光柱!”令狐绝赶紧咏唱了一个四级光系防御魔法。
“令狐绝,你受死吧!”奥卡看着站在墙头,卓然而立,孤傲不群的令狐绝,心里又嫉又恨,咬着牙齿喊道。随着话音,整个人突然的弹了起来,手中的精灵枪抖出几朵青色的枪花,朝令狐绝冲了过来。令狐绝一声不响,往右侧横退一步,随势抽出了背上的黑暗之剑。
奥卡冷笑一声,姿势不改,而手中的精灵抢竟然弯了起来,那闪闪的枪尖如毒蛇张开的尖牙,直往令狐绝的心口刺去。
“当心!这是精灵枪!”在令狐绝骤然一惊的时候,思思那细脆的声音在令狐绝的心里响起。令狐绝俩脚一蹬,身子使劲一窜。“兹”的一声,一块白色的布条凌空而下。
令狐绝看着被挑破的衣襟,心里微恼,轻喝一声,凌空的身形猛坠急转,就在这一坠一转之中,手中的黑暗之剑反旋,宛如一柄来自虚无的血刃淬然反斩上去。奥卡不敢硬接,也凌空一翻,飘落在令狐绝的对面。
这时,从墙外又窜上几个身影,正是剩余的猎鹰小队成员。还没有等身影站稳,修斯等人一看图苏满身鲜血的半跪着,而科尔等人又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立刻悲吼着向利兹等人扑去。
本来还想去帮助奥卡的利兹等人,还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数道火舌已经向他们喷来。“魔剑士!”利兹等人惊呼道,纷纷闪身躲避。“老子劈了你!”修斯狂怒的举起手中的猎刀朝利兹扑来,是啊,科尔等人的生死不明,图苏身上的一身鲜血已经让这个鲁直的汉子气红了眼。利兹只能在修斯的猎刀下狼狈的躲避着,心里暗暗后悔。
周围的人也被突然杀出来的修斯等人给吓怕了,叫嚷着,哭喊着,四处躲避。
站在花园中央的奥卡不停的移动着脚步,手中的精灵长枪轻微的抖动着。看着眼前双目低垂,长剑触地的令狐绝,心里暗暗的发冷。
”你到底是谁?”奥卡大声的问道,心想一个魔武双xiu而且修为不浅的人绝对不可能是个简单的佣兵。
令狐绝轻轻的抬起头,嘴角竟挂着一丝笑容,双眼却露出冷冷的杀机。看着眼前一脸血迹,面目狰狞的奥卡轻声的说道,“你死定了!”
短短的一句话,却像魔鬼的诅咒般,让奥卡的整个人都一下子冰冷起来。尤其是令狐绝嘴角那一丝淡然的笑,此刻在他看来,更象是地狱入口,那么的阴森,那么的恐怖。奥卡好象感觉自己已经死了,
“老大,科尔他们没事,只是失血过多,昏了过去。”西罗一边给科尔等人包扎伤口,一边朝令狐绝喊道。西罗的话让令狐绝等人松了口气,也让利兹等人心存侥幸。“幸好刚才没有杀死他们,不然他们一定活刮了我!”在修斯的猎刀下已经捉襟见肘的利兹,看着眼前闪烁的刀影,竟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杀!”看着自己带来的人在这些黑衣人的刀下一个个的倒下,奥卡的枪终于又快若迅电的朝令狐绝的胸口刺去。“风刃!”冲刺中的奥卡又轻喝道。原来手中的风系精灵枪可以让他在没有任何魔法力的情况下,释放四级以下的风系魔法。
随着奥卡的咏唱,几片青色的风刃出现在枪的四周,随着急速的枪影一起朝令狐绝的身上刺去。
“绽放吧,精灵之铠!”令狐绝不敢小看握有精灵枪的奥卡,也轻声的咏唱道。一时间,六色的光芒透体而出,迅速的在令狐绝的身上覆盖了一层奇异的银色铠甲。侧身,右挪,令狐绝没有理会射来的光刃,手中的黑暗之剑划出一道半弧朝奥卡的右手砍去。
青色风刃射中令狐绝身上的铠甲竟然连声音都没有,就烟消云散了。奥卡看着令狐绝头上那顶龙形头盔,脸一下子变的煞白,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拥有元素精灵的他当然明白这银色铠甲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可能拥有王族元素精灵,这不可能”奥卡被令狐绝光系的精灵之铠给惊呆了,连砍来的剑都忘了闪躲。
“啊!”奥卡悲吼着倒退了几步,摔倒在地上,半空中洒下一片血雨,和一只握有长枪的手臂。
令狐绝没有想到会胜的如此轻易,不禁也停止了脚步,看着在地上辗转反侧,不停哀号的奥卡,眼里竟流露出了一丝的怜悯,但很快被寒冷的杀意所代替。
“算了!”散去铠甲的令狐绝转过身对还在动手的修斯等人冷声的说道。毕竟这不是战场,再说图苏等人也没有什么大碍,令狐绝也不想把事情闹的太大。
“啊!”修斯在狠狠的砍了利兹一刀后,才心有不甘的停了手,走到令狐绝的身边。几个还能站的奥卡一伙的人也喘着粗气,惊惧的看着令狐绝,连躺在地上哀号的同伴也不敢救助。
图苏,科尔等人已经在猎鹰小队的扶持下站了起来,那包含的泪水,颤抖的双腿,让令狐绝一阵的心疼。闭了闭眼,咬了咬牙走了过去。
“老大!”看着面露戚容,却强制的不让眼泪流出来的令狐绝,图苏哽咽道。
令狐绝摇了摇头,鼻子抽动了一下。赶紧抬起头,把已经流出来的眼泪在幽暗的月光下晒干。是啊,在战场上,因为一起战斗,一起受伤,好象感觉不到什么。可此时,望着满身血迹,却还强露笑容的图苏等人,令狐绝感到一阵的心痛和心酸。
“走吧!”令狐绝不想多说,他怕自己会哭出来。扭过头,转身向外面走去。
“他们呢?”修斯指着奥卡等人说道,眼里的火焰好象一下子能把这几个人熔化。
“算了,他们已经得到他们应该得到的!”令狐绝顿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走。
修斯等人立刻扶着图苏等人跟了出去,图苏回头看了一下已经站起身,幽幽的站在一株树下的小月,对令狐绝喊道,“老大,等等!还有一个人要跟我们一起走!”
令狐绝回了头,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冰冷,“是她吗?”令狐绝眼神看了看小月,低声问道。图苏轻轻的点了点头,惨白的脸上竟露出几许红晕。虽然令狐绝不清楚图苏怎么会认识这个姑娘,但既然这个姑娘愿意陪他死,那说明他们俩个的关系一定不一般。
令狐绝冷冷的点了俩下头,转过身走到小月的面前,看看眼前的姑娘虽然长的纤瘦美丽,在眼神却流露出一股倔强和泰然,全无半点做作,不竟心里暗暗点头。
“姑娘,愿意跟我们一起走吗?”小月也抬起头来,注视着眼前看上去比图苏还要年轻的令狐绝,黑色的长发下一张冷俊的脸,俩只如寒星般闪亮的眼睛里隐藏着真挚和理解。
“我能拒绝吗?”小月转过头看了看满脸期盼的图苏,心里暗想。那正气的眼神,期盼的面容,还有那~~~“不,我不能拒绝!”小月好象明白了什么,猛的转过头,对着令狐绝坚定的点了点头。
令狐绝笑了,如冰雪融化。图苏笑了,如破土春芽。小月笑了,如雨后玫瑰。修斯等也笑了,却不知道为什么。
原本密布的乌云在这真诚的笑容里好象也有点羞愧了,露出了那藏了很久了月亮,那皎洁的月光祝福般如雪洒下。
令狐绝等人匆匆的穿过走廊,走出大厅,那些艺院的人如何敢来阻拦这群脸若冰霜,目露杀气的黑衣汉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令狐绝等人把小月带走。
刚出大门,“放!”随着一声轻喝,无数的箭矢凭空出现,如秋天的雨丝般朝令狐绝等人射了过来。
战斗,在还没有完全结束前又重新开始!
第五十四章 兄弟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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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尖利的箭矢泛着蓝汪汪的光点,似一群群的飞蝗锐啸着蜂拥射来!
令狐绝低吼一声,候跃而起,在他跃起的一霎,顺手抽出了背后的黑暗之剑,‘杀!‘随着低声的喝呲,手中的长剑,划出几道漂亮的圆弧,外溢的剑气汇集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把迎面而来的箭矢一股股的吞噬,绞碎.
可还沉浸在刚才战斗里的修斯等人就没有这么好的功力了.‘啊!‘望着闪烁在面前的箭尖,修斯大吼一声,手中的猎刀如闪电般劈落,箭矢应声而折.可没等修斯回过气来,又一支利箭带着劲风飞来.‘恩‘只听见修斯一身闷哼,那只带着白羽的利箭已经深深的扎在修斯的左肩上,血一下子渗了出来.
‘不!‘小月看着满天纷飞而来的箭矢,心里悲叫一声,各种说不清的滋味立刻涌上心头.纤弱的身躯也禁不住微微颤抖.‘我们来世再见!‘望在近在眼前的利箭,小月紧紧的闭上了眼,脑海里再次出现了图苏那双充满正气的眼神,和孩子般纯真的笑容.
‘不要!‘看着闭目等死的小月,弯着腰走在她右侧的图苏大叫.身体好象着了魔一样的沸腾起来.眼睛立刻变的通红.使出浑身的力气朝小月扑去.‘兹.兹!‘小月感觉一个火热的身体抱住了她,耳边也传来利箭入肉的声音.小月睁开眼,映如眼帘的是图苏嘴角的一丝血渍,和挂满汗珠惨白的脸.‘不要!‘小月的心好象被什么割了一下,抽筋似的痛立刻让她的眼睛湿润了起来.图苏勉强的睁了睁眼,挤出了一丝笑容,身子却倚着小月软软的倒了下去,露出插在背脊上的俩只利箭。
一轮箭雨过后,除令狐绝外所有的猎鹰小队队员都受了轻重不一的箭伤。可躲在暗处的拉塞尔千骑长好象并不满意,还算俊秀的脸变的铁青,骑着马慢慢的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冷冷的盯着街对面的令狐绝等人,大声的喊道,“我是克罗城城卫军拉塞尔千骑长,你等在东琳艺院聚众闹事,而且还重伤从帝都过来的奥卡子爵,罪不可恕,限你们立刻投降,不然格杀勿论!”
话音刚落,东琳艺院四面,响起了一片呜鸣的号角声,号角声似在呜咽般起伏飘荡着,墙角上,屋檐上,已有一批批穿着铁青色的盔甲士兵闪了出来。他们个个弓上弦,居高临下地监视着艺院门口的令狐绝等人。粗略一估,这些伏击者约摸有三百多人,看他们的装饰,应该隶属于南方兵团最有名的神弓营。
同时,在俩侧的街道上也各闪出近百匹的轻装骑兵,在拉塞尔的俩侧10人一排一字横开,重叠十排拦住了路口,马上的骑兵一部分举起闪闪的马刀,一部分连珠强弩指向这边,动作熟练而利落,一看就知道是饱经阵仗的老兵。
令狐绝冷冷朝四周的及俩侧的敌人扫视了一遍,冷冷地道,“我们是猎人,从来不知道投降,既然你们来了,也不用打算回去了!”
冰冷的语气混着春夜的细露,扬起一阵寒气。
拉塞尔看着几十步外的令狐绝,和那些或跪,或躺,或站的猎鹰小队队员,心里并不轻松。从军近10年来,养成了他从不轻视任何一个敌手的习惯。所以当他得知奥卡子爵在东琳艺院被十几个人打成重伤的消息,立刻调集了一个大队的神弓营士兵,和俩个中队的轻装骑兵赶来,并做了一番布置。
“既然如此,那也不废话了,放!”拉塞尔看了看满身箭矢,却没有一句呻吟,反而一脸肃穆的修斯等人,心里暗颤,迫不及待的挥了挥手说道。
“风之坚壁!护!”看着又如飞蝗般射来的箭矢,令狐绝俩脚一蹬,双臂猛振之下电射而起,嘴里大声的咏唱道。一道淡青色的气圈凭空出现,在修斯等人的面前形成一个6级风系防御结界。
在拉塞尔和所有士兵惊诧的眼神中,干百只怒矢闪着寒光自令狐绝脚底掠过,撞在结界上,一阵魔法波动,箭矢纷纷坠落,结界也消失不见,
令狐人在半空一斜,已不可思议地飞掠而上,手中的黑暗之剑挥动中射出几道剑气,一个离得最近的屋顶上的三名士兵已狂号着分成三个方向摔出,三股血箭也如此鲜艳地喷射出老远。
令狐绝足尖一点屋顶,飞身而下,朝右侧的骑兵冲了过来。那里站着的十名骑兵齐齐吼喝一声,十柄锋利的马刀搂头便砍,令狐绝看都不看一眼,在那十柄马刀刚刚举起的时候,那凌厉的剑气已经猛斜而止,两颗人头已直弹而起,令狐绝空中翻身,双腿微弯突闪,还有四位骑兵也一声惨叫着滚下了马匹,而他却藉着这弹腿之力暴扑向后面的骑兵!
这时,从屋顶上,和角落里也冒出数十个身穿黑衣的年轻汉子,举起手中的利刃一声不吭的朝俩侧的骑兵,和周围的弓箭手砍去。领头的正是拉尔尼,原来令狐绝在来东琳艺院的路上,以防万一,就叫拉尔尼带领魔犬小组隐蔽在东琳艺院的俩侧。
“什么人?竟敢和城卫军做对!”拉塞尔看着手下的骑兵和弓箭手在这群黑衣人的刀下如破革般纷纷倒下,再也按捺不住了,举起手中的刺枪,边大吼着边向令狐绝冲去。
“猎人手下,魔犬小组!”拉尔尼的长剑刺穿了一名骑兵的喉咙后,挑出了另外一名骑兵的眼珠,在飞溅的鲜血和凄厉的哀叫中冷森森的回答道。
阴冷的话语引起了所有魔犬小组成员的同鸣,异口同声的大喝道,“猎人手下,魔犬小组!”豪壮的声音在满天飞血的夜色里显的更加霸气十足。瞬息间,马刀、弓箭满天乱飞,鲜血、断臂凌空飞舞,一片鬼哭狼嚎的惨叫声此起彼落,连续不断地在着静寂的夜色里响起。
城卫军的士兵也慢慢的稳住了阵形,弓箭手抽出了腰间的短刀和魔犬小组的成员缠斗在一起,人数的优势弥补功力的不足,双方杀的难解难分。
在这边,令狐绝已在倏闪之下一掌震飞了两名拦路的骑兵,再猛一旋身,另两名也狂啸着分朝左右跌去,在他们翻跌的一刹那,可以清晰地看见他们的胸口都被刺了一个碗大的洞,血如喷泉般涌出。
拉塞尔的眼睛都红了,咬着牙大吼道,“前排骑兵下马,分出一部分去对付门口的人。”拉塞尔心里很清楚,和令狐绝这样的高手游斗是极为不智的。数十个骑兵纷纷的跳下马,让出一条路,后面的几排骑兵则向门口的修斯等人冲去。
修斯望着冲过来的骑兵,怒目圆睁,双眉高高扬起,挺直身子大喊一声,“红月部落,猎鹰小队,杀!”粗广的声音因失血变的有些纱哑,可在此时听来却别有一股杀气。站在他身后的西罗满身染血,双眼布满红丝,嘴唇残忍地紧抿着,脸上露出几抹冷意的笑。另外几只受伤较轻的猎鹰小队队员也都站起身来,俩眼圆睁,紧咬牙关,闷哼一声,把带有倒勾的箭连血带肉的拔了下来。
“杀!”所有站起身的猎鹰小队队员都大喝一声,浴血的杀气让奔驰而来的骑兵都微微的心寒。修斯更是大吼一声,冲上前去,右手的猎刀惊虹般刺进了马的腹部,在马上的骑兵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左手的重拳恨狠的击在马头上,将这重有数百斤的庞然大物击出四丈之外,马上的骑士也在他一拳之下横飞着跌出了二十余步!
”杀!”西罗等也毫不犹豫的冲了上来,手中的魔法剑吐出几十道火舌,让整个马队已混乱成了一团,人在恐怖地哀号吆喝,马匹也在疯狂地冲撞、跳腾,可死亡还是接踵而来。
令狐绝闪身躲过一名骑兵的刺枪,翻身一剑,把另外一个骑兵悲嚎着挑下马来。正准备侧身去援救已经被围起来的修斯等人,一匹怒马狂奔而至,一杆亮银的刺枪象天际闪过一抹流星,直朝他的胸口刺来。来人正是拉塞尔千骑长。令狐绝头偏侧,蓦地缩身,手中的黑暗之剑发出呼呼的啸声,朝拉塞尔座下的马腿砍去。拉塞尔束劲一勒,座下黑马前腿高高跃起,手中的刺枪一晃一圈又飞速的朝令狐绝的咽喉刺去。
令狐绝无意缠斗,双目寒睁不眨,一双又浓又黑的眉毛高高竖起,他瞪着已经奔至眼前的刺枪,突然尖利地大叫:“龙之翼”他这突兀的厉喝高亢而凄怖,有如一只鬼手蓦然撕裂了所有的耳膜,夜色毫不羞涩的开始颤抖。随着喊声,黑暗之剑在手臂无可言喻的疾速抽抄中,闪耀着异彩,划出一道道,一圈圈的黑虹,拉塞尔惊骇地呼叫一声,拼命的舞起手中的此枪,烁烁的枪影看上去风雨不透,可这从黑龙三枪里演化而来的剑式可并不是简单的风雨可以比拟的,”嗤”一声闷响,拉塞尔悲吼着从马上摔了下来,生死不明,周围的骑兵立刻蜂拥而上,手中的马刀象冬天的雪片般劈了过来。
闪,躲,刺,划,几种重复和简单的动作,却让无数鲜活的生命在着夜色里告别的阳光。夜色开始和鲜血交织了起来,血红,一片象征着死亡的血红。
“西罗!!”满身鲜血的令狐绝突然听到修斯的嘶吼,心里大惊,心神一分,没有完全避开劈过来的马刀,纵身一跃,那闪亮的马刀又在他的身上划出了一道血痕。令狐绝哼都没哼一声,在空中一个急旋,黑暗剑洒出万千晶点。
半空中,发出凄厉倏长地啸叫。这声音的确是太恐怖,太悲惨了,尤如冤魂蹄哭,又像恶魔咆哮,却又包含有那么多感触,那么多愤恨,那么多深沉的兄弟情爱,那么多年少的不屈轻狂。
“西罗,我来了!”
第五十五章 再燃烽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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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很深了,月光也被乌云吞噬,只有稀疏的星辰,微风萧萧,在这寂静的夜里,扩散着一种说不出的苍凉与怅惘。可在东琳艺院的门口,血战还在持续着,马临死前的悲鸣,人受伤后的呻吟,为这漫长的夜卷画上了浓浓的血色一笔。
“西罗!”修斯空中反转身,右手的猎刀吐出一股厉芒,抹过了一名骑兵的喉咙,带了几许血花,却看见一把闪亮的马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西罗的背心刺去,修斯心里一紧,大声的叫道。
浑身是血却依然面带冷笑的西罗和另外几个猎鹰小队队员排成了一个毒蝎阵,手中的魔法剑时不时的喷出几道火舌,骑兵中已经有近20个人翻滚在地上,青色火焰露着狰狞的笑在他们身上燃烧,咝咝的烧炙人肉之气弥散空中,几十张喉咙呻吟着,悲号着,搀合著痛苦、惨厉,与害怕;这些凄厉而恐惧的嚎叫交织成了一张网,无形,但却令人毛发悚然!
西罗的剑刚从一个骑兵的喉管里抽出,那恐惧中渐渐涣散的眼神还没有完全的脱离这个世界,一阵劲风随着修斯的惊呼朝西罗的背心飞来。西罗暗叫不好,可左腿上那深可见骨的刀伤最大限度的制约了他的移动,西罗咬紧牙关,脸色阴沉,身子使劲往左边一挪。可这把刀实在太快了,,“嗤”的一声轻响,闪着厉芒的刀尖已经深深的透入西罗的背肋内,随着抽出的刀尖,扬起一阵血雾,西罗的身体砰然倒地。四周有五名骑兵已蜂拥而上,锋利的马刀用力向下斩落!
半空中的令狐绝看见西罗中刀倒下,双目皆赤,一个急速的滑步,已冲入重围,他单臂一划猝斜,黑暗之剑掠过这五名骑兵其中三人的咽喉,三股血箭反射,暴翻再进,另两名骑兵狂嚎一声摔落马下,马刀脱手飞出,惧是胸骨尽碎的横尸于地!
令狐绝单足落地,身子一旋,急忙扶起倒在地上的西罗,急声的问道,“西罗,西罗,你觉的怎么样?”看着西罗惨白的脸,令狐绝用手捂住了西罗的伤口,鲜血却似泉水般自他五指缝中溢出。令狐绝的眼睛红了,颤抖的咏唱道,“光之神迹,疗!”淡银色的光刹间笼罩了西罗背肋的伤口,血也慢慢的止住了。
西罗悠悠的醒了过来,呛咳了两声,惨白的面孔上浮起一抹痉孪似的微笑,低哑的说道,“老大,我没事,你不用管我!”
凄然摇摇头,令狐绝低沉的道:“西罗,你看着,看着我把伤你的那个人送进地狱!”说完,令狐绝轻轻的放下了西罗,猛然的站起身来,这时,又一位挡在他们身前的魔犬小组的成员闷哼着倒下了。
令狐绝血迹殷然的面庞上展露着一丝残酷的微笑,散乱的黑发遮住了原本扬起的剑眉,一双眼睛却是那么奕奕有神,流灿着冷酷的煞光与寒芒,似是两泓深邃无比的潭水,那么不可探测,那么不带一丁点情感。
黑暗的夜空似在轻轻低泣,泪雨丝丝飘落。
令狐绝冷冷的环视了一遍围着他们的数十骑兵,然后把眼光停留在一个身材魁梧,红光满面的中年军官身上,他生有一张宽大的嘴巴,络腮胡子刮得很干净,一身的玄铁盔甲可以看出他的身份并不低。“是你伤了我兄弟!”令狐绝盯着那把滴着血珠的马刀,冷声的问道。
“不错,是我,城卫军百骑长布炻!”那个军官骑着马上前俩步大声的回答道,眉目之间隐有张狂之意,这也难怪,要不是他贪污军饷,凭他的高级骑士的级别最起码是个千骑长。
“你死定了!”令狐绝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随着冷冷的话音,令狐绝如行云流水那么洒逸而美妙地闪出三丈,轻松之态让人很难把眼前的他和满身的伤痕联系起来。
布炻定了定心神,手中的马刀抖起一层层的波浪向令狐绝暴卷而来,令狐绝身形一晃,一扑而上,黑暗之剑抖起一溜溜的长芒,似夜空流星的曳尾,奇异而又凌厉地连攻而至。二人的动作是又快又狠,甫一接手,已互相攻拒了二十余招,一分再合,又是电光石火般的十余招!
令狐绝寒着脸,一声不吭,身子好象被什么拉着似的,凭空后退几步,轻喝一声,“龙之怒!”呜的―声,黑暗之剑竞在他挥臂之下带起。一股强烈的、几乎已成为实质的剑形巨大光芒,这光芒在这夜色里显的特别诡异,好象神迹一样在同一时间,分成百多条剑影层层密密的不同方向刺向布炻,布炻大吼一声,马刀绕体布成一圈光墙,蓝色的剑气丝丝生寒,竭力抵挡着令狐绝这种突然而凌厉无比的攻击。
在一连串剧烈的,几乎令人耳膜不及承受的金属交击声响里,布炻悲吼着飞了出去,洒出一层浓浓的血雾。周围的骑兵全被眼前这短促时间里所起的惊人变化而震慑住了,几百双眼睛直愣愣地瞧着散发,垂剑,低头的令狐绝,每个人的面色都在泛着青灰,充满了恐惧,充满了畏怯!
令狐绝知道布炻完了,刚才的一剑至少可以让同样一个人连续死九次。
这时,从克罗城的东城外竟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喊杀声,预警的魔法钟也同时在克罗城的夜空中回荡,凄厉而诡异!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了手,向东城门望去,眼神中流露出迷惑和不解。
这时,一道巨形的闪电撕裂了夜空,出现在东城门的上空,“轰”的一声巨响,那四散的光线让远离东门的令狐绝等人都禁不住闭上了眼。一刹那,哭喊,吵闹,马嘶,让整个的克罗城乱成一团。“科特鲁帝国杀过来了!”在无数声音的呐喊中,克罗城的城卫军如潮水般的退了回去,
黑夜,黑夜让战争再一次无预兆的开始。
生命又开始在死亡中喘息!
第五十六章 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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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夹着细雨吹刮着幽暗的街道,远处嘈杂的人声,脚步声,和陆续亮起来的灯火,却一点也没有影响令狐绝等人沉寂的心,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一团妖异的火球闪着鳞光在街道的中央燃烧。那跳动的火光宛如生命中最后的精灵,在令狐绝等人的脸上飞舞,好象在告别什么,又好象在挽留什么。
所有的人都静静的围着那团火光,没有说话,没有抽泣,有的只是一腔的悲愤和不舍。死神微笑着带走了他们身边的兄弟,可他们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熟悉的脸被火光渐渐的吞噬,心,好象被什么刺穿了一样,干涩的疼。
细雨淋上了令狐绝带有血渍略呈疲惫的脸,一双若星光闪灿的眸子深情的凝视着那团闪耀的火球,眼神明亮而深远,又宛如古潭般的澄傲与幽送。刚才一战,让六名魔犬小组的队员永远的安息在这团火光下,冰冷的躯体,不屈的眼神,让令狐绝的心里永远的刻上了六个年轻的名字,“帕图,尼法罗,卡末斯~~~”
图苏在小月的扶持下也挣扎的站了起来,那惨白的脸上挂着内疚和悔恨。没有眼泪,有的只是僵硬的肌肉。小月看着图苏扭曲的脸,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要不是因为她,这些兄弟也许就不会死。小月凄楚的笑了一下,轻轻的捏了捏图苏张满老茧的手。图苏整个人抖了一下,侧过头来,迎上了小月那布满雾气的双眼,清明而空灵。图苏好象明白了什么,安慰似的点了点头,眼里有无尽的温柔。
火光在无声的抽泣中渐渐熄灭了下来,令狐绝缓缓的走上前,无声的祈祷着,然后慢慢的蹲下身,轻轻的扯下身上的衣襟,铺在血迹斑斑的地上,捧起那灰白色的粉末倒在上面。一把,俩把,所有的人被眼前突来的人性给触动了,眼泪终于毫不顾及的流了出来。抽泣,在抽泣中年轻的生命得到安息。
“杀!”震天的杀喊焦雷似的爆起,近万名身穿黑色盔甲的科特鲁士兵如潮水般冲向克罗城的东门,雪亮的大刀拔鞘而出,远远看去,宛如千万道寒光铺地而起,厉烈而凶狠!
莎博少将沉默着,目注左右及正前方的士兵布成一个阔幅极大的半圆,快速的围向已经被刚才的急速闪电炸出一个很大缺口的东城门,他抬头凝望已经有些发白的天空,过了好一阵,沉稳的道:“叫魔法师团继续释放各系的攻击性魔法,在天亮前一定要把克罗城的城门攻下。”
“是!”身边的侍令官兴奋的大声应道,转身跑了开去。在米丝达山脉里待了近大半个月,已经让这些科特鲁最优秀的年轻士兵有些按捺不住了。
在东城门上值勤站岗的几十个士兵,早在科特鲁帝国魔法师团释放大规模电系魔法的时候吓得魂飞魄散的踉跄奔下城楼,城楼下驻守营房的士兵也全惊兔似的东奔西逃,青色城墙后的钟楼响起了急剧的钟声,“哐”“哐”“眶”响彻了整个克罗城!
“妈的,这些科特鲁士兵是从那里冒出来的!”比勒大队长一边指挥手下的士兵放箭,一边大声的咒骂道。在魔法水晶的照耀下,无数的科特鲁帝国士兵叫嚷着冲向被闪电魔法炸开的缺口。手中的长枪扬起点点的寒光,在明暗不分的破晓时分显的格外恐怖。
血,再一次染上了已经近百年未曾有战火的克罗城墙上。
“放!”无数的箭矢在还没有瞄准的情况下从克罗城的城头落下,有如夏天骤起的暴雨,那么的密集,那么的连绵。一个个,一批批的科特鲁士兵在这诅咒般的箭雨下停止了呼吸,生命好象夏夜里的昙花骤然的开放又立刻的消失。
在明思帝国的士兵还没来得及高兴的时候,无数的冰锥,火球,气箭,闪电在科特鲁士兵的后方升起,在略显幽暗的夜空中相互晖映,交织出七色的光芒,如烟火般闪烁着朝克罗城头飞来。
“啊!”数十个被火球击中的弓箭手哀号着在城头上翻滚,辗转。凄厉的叫声有如地狱厉鬼的鸣叫让无数的士兵毛骨悚然。抬头看去,几十个火人有如点燃的巨型火把,把恐惧和害怕映上了每一个人的面庞。被闪电击成焦碳的士兵好象被燃烧过的原木一样,一株株,一根根的从城头落下,“啪”的摔成粉碎。
残酷激发了原始的兽性,年轻的血液开始沸腾,近万名科特鲁士兵齐齐放声怒吼,刀如林,斧如雪,箭雨横飞中悍厉的冲杀上去,骨骼的碎裂声探合着肌肤的戮刺声,热腾腾的鲜血散溅四洒,所有人都在狰狞的吼叫,在悲惨的爆号,在痛苦的呻吟。须臾之间,近千名科特鲁士兵已经越过缺口,冲进了克罗城。
这时,克罗城剩余的城卫军也已经赶到,与退下的士兵联手,反过来将科特鲁的士兵的围在当中!金铁交击之声及钻震响,刺得人耳膜发麻。
“给我守住!”城卫军的默尼卡师团长身穿玄铁盔甲,手中的勾练枪拉起一块血肉,拉开嗓门火辣辣的吼道。在城卫军齐声的呐喊中,包围圈子已遂渐缩小,科特鲁的残余士兵浴血死拚,却是力有不足了,慢慢的被逼了出去。
可此时,克罗城内却是另一番景象,妇女的尖叫,儒童的哭喊,成人的怒吼,老人的颤泣,衬合着兵刃的闪晃,奔跑的士兵,暴烈的叱喝,而门窗进碎,器具破裂,物体撞跌之声混杂着震撼人心,时不时可见奔跑逃命的人影。那些悬挂着店铺门前的各色魔法水晶也好象受惊似的战栗起来,天空刚刚有些发亮一下子好象又灰暗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在灯火如昼,极尽豪华的城守府的大厅里,一个30左右,长身玉立的年轻人低着头大声的对躬身站在面前的一个50多岁,身穿官服,矮矮胖胖的克罗城守迪汶厉喝道。
或许是这个年轻人的口气吓坏了这个平时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城守大人,唯唯诺诺的回答道,“微臣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科特鲁士兵突然出现,攻打东门。微臣担心殿下安危,所以赶紧赶了过来。”
原来这个年轻人竟然是明思帝国的三殿下科蒂,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前几天突然出现在克罗城,住进了城守府。科蒂来回的走了几圈,抬起头来。浓黑人鬓的双眉,微排的丹凤眼,挺拔如玉的鼻梁,果然俊秀非常。只是那闪烁不定的眼神,和略呈单薄的嘴唇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科蒂刚要说话,从门外传来细碎的环佩之声,一个美丽的人影映如眼帘。“燕姿,你怎么起来了。”科蒂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赶上前急切的问道,自从几年前,他认识这个自己手下情报组织的重要人物后,科蒂就被她给迷住了,在他的眼里,燕姿的美是无可比拟的,是超然的,她风情万种,艳俏媚笑,无一不是美的创造和诱惑。可惜不管他这么说,这么劝,燕姿总是若即若离,三年前更是执意要来南方边境设立情报站。科蒂虽然不是很愿意,但对于燕姿的情报天分还是非常肯定的。为了以后的大业,也不得不的答应她。
燕姿轻轻的弯下身,对科蒂和迪纹行了个礼,细声的说道,“多谢殿下挂念,妾身朦胧间听见外面声音噪杂,就出来看看,不想惊扰了殿下和城守的谈话!”
燕姿的风情让俩个身在其中的男人都眼前一亮,科蒂狠狠的盯了一下快流口水的迪纹城守一眼,吓的后者马上低头不语,静若寒蝉。科蒂阴沉的对他点了点头,马上转过头,换了一种笑脸软声的说道,“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小股的科特鲁士兵潜了进来,想攻打克罗城,他们也不想想,克罗城有这么好攻克的话,我明思帝国怎么会如此的稳如泰山。”说完,科蒂扬了扬眉,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这也难怪,毕竟前线还战事胶着,根本不可能有大批的科特鲁士兵潜入。
“来人,奥卡,送燕姿小姐回房!”科蒂也想和燕姿多待一会,但毕竟现在战事刚起,虽然嘴里轻松,心里却也不敢掉以轻心。深深的看了低头不语的燕姿一眼,习惯性大声的喊奥卡。心里还直纳闷,“奇怪了,奥卡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啊?”
这时,一阵凌乱的脚步传了进来,还有声音急呼,“不好了,不好了,奥卡将军被人暗算了。”站在大厅里的迪纹看科蒂脸色不善,赶紧走了出去,大声的厉喝道,“什么人在外面大呼小叫的,还不快点给我滚进来。”
不一会,满身血迹的利兹等人遮遮掩掩的走了进来,一脸的灰败之色。科蒂的脸立刻阴暗了起来,沉声的问道,“怎么回事?奥卡呢?”
利兹等人身为科蒂的侍卫,当然明白主上的性格,相互看了一下,无奈中,利兹上前一步,颤声说道,“奥卡将军断了一只胳膊,现在已经交给卡托医师了。”
“什么?”没有等利兹说完,科蒂大声的惊叫道,对于奥卡的技艺,科蒂比谁都清楚。
“什么人干的?”科蒂咬着牙,冷声的问道。隐约的杀意让利兹等人心存惧意。
“不知道,是一队远到而来的佣兵,好象和奥卡将军有点认识,住在客来居!刚才还和城卫军起了冲突,死伤了不少人!”在东琳艺院内目睹了整个过程的利兹,一想起令狐绝和手下的那批人,心里还一阵的发冷!
“佣兵,客来居!”本来低头不语好奇听着的燕咨一听到这俩个字,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令狐绝那无比焊勇坚毅的眼神,极端深沉旷野的韵息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是你们吗?令狐绝!”燕姿心里痛苦的默念道。
第五十七章 暗藏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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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薄雾在太阳即将要升起的时候逐渐消散,合着晨起的冷风,迷迷蒙蒙,浮浮荡荡的飘起,像一张张无助而麻木的面庞,而这些面庞融漫在一起,便变得说不出的空洞与模糊了,给人心头上一种黯涩悲凉的感触,落在两眼中,藏在心头上。远近的景色,看上去也是那般哀哀切切的了。
一声尖锐而悠长的号角已呜咽般响起,那声音很奇异,像是悲鸣,又像狼嚎,清亮中带着一股凄厉的意味。
“杀!”无数的科特鲁士兵在这朦胧的晨曦间,对克罗城发起了第九次猛攻。魔法师团在经过短暂的休息后,在轻声的咏唱下,无数的冰锥,火球,飓风各顾各的朝克罗城头飞来,闪烁明亮的各系魔法好象死神睁开的眼睛,在连串的紧急撞击声里,在克罗城墙头留下来无数的斑痕。城墙上的士兵把身子紧紧的靠在城垛上,握着弓箭的手微微的颤抖,天地好象一下子失去了颜色,人的生命在自然的呼啸里显的如此的脆弱。几个胆大的士兵悄悄的头伸出城垛,那密集的气箭好象长了眼睛一样,“唆”的几声,雪白的脑浆染上了红色的城墙。
一马当先的莎博少将单手握僵,红樱铁盔迎风飞舞,他的面色在此时已经变的赤红,宛如映着血,染着凶厉,散扬着煞气!跟着他身后的近万名科特鲁轻步兵杀声震天,夹着摇山撼岳之威,蜂涌奔腾的冲向克罗城墙的缺口处。
看着依稀零落的各系魔法,和已经靠近缺口的科特鲁士兵,默尼卡师团长猛的站起身来,大声的吼道,“准备擂木!”沙哑的吼声和染血的盔甲让原本瘦小的默尼卡此刻在这些士兵的眼里却显的那么高大。突然,一支淡青色的气箭在阳光的掩护下,悄然的向默尼卡飞来,没有飞溅的鲜血,没有临死的哀号,默尼卡只是用手捂着被刺穿的胸口,血透过五指的缝隙一滴滴的洒下。弥留之即,默尼卡散乱的眼神里出现了妻子双鬓隐现的白发,和幼儿童稚的话,“爸爸,早点回家!”。
默尼卡笑了,迎着初升的太阳,缓缓的倒下。悲哀,无尽的悲哀!“斯芬,把我们的孩子养大!”这是一个战死沙场的将军最后想说的话。
“将军!”看着默尼卡倒下,周围的士兵都大声的哭喊起来。在泪眼朦胧中浮现出默尼卡将军夕日的景象,冬天,默尼卡将军微笑着亲自分发棉被鞋袜,夏夜,默尼卡将军更亲自巡查军营披被挂帐。
“没有活着的英雄,只有死去的将军!”一个士兵默念着默尼卡将军时常挂着嘴边的一句话,猛的站起身来,红着眼,黝黑的脸膛上流漾着一片壮烈坚毅的神情。提起手中的长枪,猛的朝正在混战中的缺口处奔去。形态磊落豪迈,就宛如一个视死如归的勇士,一个慷慨赴难的英雄。
“我们拼了!”成千上百的士兵在默尼卡将军僵硬的笑脸下,迎着时不时射来的魔法,毫不犹豫的站起身来,大声的吼道。这吼声好象平地起的惊雷,在这如火般的战场上骤然响起,震的整个克罗城隐隐作响。无数的箭矢带着仇恨,带着不忿朝科特鲁士兵的头顶落下。城楼顶上更是传来一阵骨碌碌的巨响,无数块磨盘大小的石块,擂木已暴雨般飞坠而下!一时之间,人仰马翻,哀号不绝,嘶叫惨吼之声乱成一片,在尘土飞扬中,夹杂着沉重的巨石撞碰声,士兵摔跌声,哀号声,以及清脆的骨骼折断声,好一副人间地狱图,好一个白日修罗殿。
莎博少将恍如未觉,依旧策马向缺口处奔去,手中的亮银刺枪随着战马的冲刺,划出一道亮白的惊虹。兹的俩声,冒出俩股血花,俩个明思帝国的士兵闷哼的倒下。高亢而凄厉的长笑中,莎博的刺枪旋戮横砍,上下翻飞,转眼下已有近十名明思帝国的士兵死在他的枪下。“挡我者死!”莎博斜里刺穿一个士兵的腹部,右臂用力一伸,刺枪直透而上,把那名士兵高高挑起。那士兵已鬼号了一声,挺了挺腰,面上五官全扭曲得变了形,鲜血顺着亮银枪杆滚滚而下。
“去你妈的!”比勒大队长大吼着冲了上来,俩眼布满了血丝,手中的长刀掠起一道银弧,呼啸的刀影扬起一阵劲风,朝莎博张开的右臂砍了过来。莎博一咬牙,将手中的刺枪用力的一挥,那已经断气的士兵卷起一道黑影,朝比勒迎面飞来。比勒大吼一声,须眉倒立,双目怒张,仿佛要滴出血来,手中的长刀余式不改,“噗嗤”一声闷响起处,迎来的黑影被硬生生的砍成俩半,扬起满天的血雾。比勒只觉得满眼的红光银芒交映,带着热呼呼的鲜血狂扑而上。莎博一跃而起,腾空几近五丈,座下那匹马儿的狂嗥声中,整个马头已被劈成俩半。后面近千的科特鲁士兵也步步紧逼了过来。弯刃短刀加上刺枪纷纷投射刺劈,在凄凄的黎明中,只见寒光闪闪,往来曳流,哀叫声与痛吼声揉合在一起,已分不清谁是战友,谁是敌人。
城外落石声仍然轰隆不断,呼号吼叫声及弓弩发射声也连续未停,但还是有无数的科特鲁士兵狂吼着冲了进来,譬发蓬散,满身沁汗,但不管他们多么狼狈,依旧毫不畏缩的,个个强悍的冲了进来!
血在掠起的兵刃中挥洒,生命在悲吼中哭泣,脆弱的灵魂再次面对了死神的微笑。战争,战争让所有珍惜生命的人毫不吝啬的透支。活着,仅仅是为了活着才战斗!
“什么?”刚刚起床的科蒂被迪纹等人送来的军情给惊呆了,东城告急,科特鲁士兵已有不少冲入城中。“那驻扎在西山的一个师团呢?怎么还不见来支援?”克罗城一共驻扎了南方兵团的俩个师团,一个是克罗城的城卫军,驻扎在唯一有敌来犯的东门,一个是第四军团的第三师团,驻扎在东门外10里远的西山营房内。
迪纹抹了抹额头渗出的细珠,浮肿的脸早已变的苍白,颤声的说道,“起禀殿下,给第三师团的信早在一个时辰前就已经送出,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援军差不多可以到了!”
科蒂穿了件平常的青色武士装,掀开珠帘,走了出来,看着惊慌失措的迪纹等人。流露出一丝嘲讽之意,淡笑道,“既然如此,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敌军也不过只有近万人,只要援军一到,俩面夹击,一定让他们全军覆没!”
迪纹等人在科蒂的安慰下,也冷静了下来,连连称是。看着迪纹等人一个个的走出房门,科蒂立刻沉下了脸,冷声的叫道,“侍卫!”随着话音,俩个身穿浅色藤甲,外罩黑色披风的侍卫走了进来。
“你们通知所有人,准备立刻回京,不许惊扰任何人!”在俩名侍卫领命出去的时候,科蒂又加了一句,“带上燕姿姑娘!”
“魔法师团!”科蒂透过半掩的窗户,看着七彩的朝霞,心里默默的念道。
白森森的春雾凝在地面,也附在那些青绿的草芽上,蒙蒙的雾飘浮迷漫着,现在,在山丛林地,还都是一片模模糊糊。三千乘铁骑,在索沃师团长的率领下,扬起骤雷似的蹄音,顺着西山下的一条荒凉土路直奔而出,后面还紧紧的跟着数千轻重步兵。这些骑兵各各斜背马刀,手提此枪,在青色头盔的整齐排列下,看上去是一片青桩似的雄壮队伍,滚滚而来,又浩浩而去!目的地,克罗城,东门。
梭沃少将一马当先,策骑如飞,他后面跟是马骏人勇,杀气腾腾,一看就知道是一支久经阵仗的铁似的队伍!
可在离西山不远的青风坡上,在荒烟迷漫的野地里,起伏的丘陵与齐腰的芦草间,却也有一支整齐的队伍埋伏其中,偶然间响起的马嘶,阳光下兵刃的反光,无不流露出浓厚的杀机。无数个年轻的士兵个个面容冷沉,神色木然,屏息如寂的期待着那溅血夺命的时刻到来!
等待!!!!!!阴森而沉闷的等待!!!
第五十八章 死生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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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过黎明,原本还算明朗的天空飘起了雨丝,在这荒僻的山野里,更透着那么一股子朦胧与阴森。晚春的天气,冷风总是紧跟着雨丝而来,拂过草木林间。流露出萧萧的肃杀之意,仿佛还有几许远离家乡的游子愁,几许出征异国的战士恨。
在青风坡岗岭上的转角处,扎罗少将阴沉着脸一声不响藏在一棵紫杉下。瘦削的身材,肩膀却出奇的宽大,银甲覆盖下的胸膛亦结实得令人联想到钢铁相似的坚硬,他稳重如山的骑着马,强烈的透出力和勇的意味。作为这次科特鲁帝国奇袭的副指挥官,近10年的戎马生涯除让他从一个普通骑兵一直坐到了今天师团长这个位置,更让他学会了冷静和思考。
法思牵着马静静的站在扎罗的身边,俊秀的脸上显的格外的清瘦,大半年寄人篱下的生活已经让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全无当日的风采。看着眼前被雨打湿的杂草是那么的无力和憔悴,“令狐绝!”法思的心里又一次被这个刚刚浮起的名字刺疼了。“是啊,要不他,我现在还是迷丝达山脉的天之骄子,令人称羡的天才猎手。”法思的面孔再一次的迷茫的眼神中扭曲。狰狞,无可逃避的狰狞!
闷重的马蹄声就在这时由远处传了过来。蹄声很急,如同擂鼓,迅速向这边接近。法思偷偷的看了扎罗少将一眼,只见扎罗寂坐不动,没有丝毫反应,就像没有听到这阵急骤的马蹄声一样,他甚至连面上的一条细小皱纹也没有波动。“不亏是科特鲁帝国新生的名将之一!”看着犹如古井般的扎罗,法思心里暗暗赞叹道。这次,科特鲁帝国一共出动了俩个师团的轻步兵,一个大队的轻骑兵,和俩千人的魔法师团,在法思等辛晶部落族人的带领下,绕过前方的要塞,从米丝达山脉直接向克罗城进攻,以求割断明思帝国的补给线。
马蹄声越来越近了,在震耳欲聋的声响里索沃少将带领的三千重装骑兵映入了扎罗等人的眼帘,飞舞的明思帝**旗也越来越清晰。索沃少将更是一马当先,扬起的佩带尤如银蛇般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波纹。“克罗城,不知怎么样了?”索沃少将抹了一下脸上的雨水,清瘦无须的脸上挂着一丝的焦急,人在马上,心却早已飞向那战事胶着的克罗城。
“放!”随着扎罗师团长冷森中透露出一丝兴奋的喊声,清脆的号角声在骤密的马蹄声中悠然的响起,像灵堂前的哭号般,撕裂每一个战士的心。随着号角声,山林间,草木后,野地里,无数的箭矢尤如骤起的暴雨,合着冷风细雨,划破天际,朝正冒雨急赶的明思帝国的骑兵飞去。
一时之间,只见人仰马翻,嘶叫惨吼之声乱成一片,许多骑兵在还没有弄清怎么回事的时候,死神已经微笑着把他们带走。许多无主的战马哀鸣着,嘶吼着或四处乱穿,或原地打转。
索沃少将一枪挑飞迎面而来的怒矢,一勒马绳,黑马撕吼着双蹄腾空,“保持阵形,呈扇状散开!”索沃少将原本清朗的声音此刻也显的有些沙哑,在乱哄哄的队伍里猛然的响起。幸好索沃旗下的这个骑兵大队都属重骑兵,一身的厚实盔甲在此刻体现它的好处,密集的箭雨并没有令骑兵队受很大的损失。
可灾难还只是刚刚开始,在一轮箭雨过后,已经有点昏暗的天空更加乌云密布,雷鸣之声此起彼伏。“不好!”正准备组织阵形反击的索沃少将看到变色的天空心里惊骇的大叫,还没来的及说话,无数的闪电透过乌云的缝隙,齐齐的射了下来,把原本昏暗的战场照的闪亮。
风云为之变色,草木为之哀鸣,在此刻,这个荒野的山郊,已经变成了人间的烈狱。无数的悲吼,哀鸣在馄饨的战场上飘起。好象厉鬼的索魂,好象冤魂的哭述。厚实的盔甲此刻却成为了这些骑兵的催命符,那些闪电好象长了眼睛一样,总是在骑兵最密集的地方落下,雨水,血水,泪水,混合成一块,怒号,撕吼,惨叫也交织在一起。无数的骑兵僵硬着从马上摔了下来,无数战马躺在地上不住悲鸣,生命,生命在闪电的面前脆弱的变成一块块的焦碳。
“不要!”被闪电击的面目发黑,须眉倒立的索沃少将,看着眼前的掺像,含着泪大声的喊道,座下的黑马更是口吐白沫,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站在山坡上的扎罗少将则面无表情,僵直的身体依然坐在马上纹丝不动。他的全身都宛似在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冰寒气息,给身边的法思一种深刻的颤栗与慑窒感触。对这样的战果扎罗没有一丝的得意,清瘦的脸上反而流露出一丝的怜悯。在藏在他身后近千名各级魔法师连环闪电的魔法下,这区区的三千重装骑兵当然不足挂齿。这时,在山坡的另外一边,后续的明思帝国步兵也出现在扎罗的视线里。走在前面的是三千长枪兵,相隔数百米后的是3千重步兵,青一色的手持圆盾,手握大刀。
扎罗头也不回的对法思说道,生硬的话音透露出一丝的冰冷,“你立刻带领3千轻骑兵从俩翼呈半狐型进攻,记住,不要力拼,只要穿插,打乱敌人的阵形就可以。”法思点了点头,骑上马飞驰而去。透过细雨纷水的雨雾,扎罗回过头来,一张清瘦的脸上双目如鹰眼般凌厉明亮,看着法思远去的背影,流露出一丝的惋惜,“不错的年轻人,只可惜~~”
雨渐渐的停了,昏暗的天空也出现了一丝的亮色,索沃将军骑上一匹无主的战马,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副修罗殿的惨像。几乎所有的士兵都或躺,或卧的倒在地上,散乱的旗帜,遍布的刺枪,一副大战后的惨败之像。再加上闪电后还没有完全被雨浇息的火堆依旧咝咝的在燃烧,一股股的轻烟带着一股焦味在这个山野弥漫。夹杂着几许受伤骑兵的呻吟,令索沃少将的心一阵的麻木。
敌人的号角声又适时的响起,空旷而深远。数以万计的科特鲁士兵在山野间,草丛里,芦苇内钻了出来,叫嚷着朝只剩下数百的骑兵围了上来。索沃少将惨烈的笑了笑,回顾了一下慢慢的汇聚在他身后的骑兵们,举起手中的此枪,大声的说道,“明思帝国最勇敢的骑士们,现在要用你们的鲜血来证明帝国的荣耀,为了躺在地下,已经死去的骑士们,拿起你们手里的刺枪跟我冲啊。”说完,扬起手中的刺枪,放开缰绳,那闪闪的枪尖在灰暗的山野里留下了一道不可磨灭的亮色。
“冲!”所有的骑兵都大声的嘶吼着,巨大的声音猛然的在战场上响起,配合着数百匹冲刺的骏马扬起的蹄声,别有一番壮烈之情。
已经策马跑下山坡的扎罗少将看着奔驰而来的重装骑兵,眼里闪过一丝赞许,但很快被冷酷所淹没。前排长枪手把手中的利枪用力的插在松软的草地上,刹间组成了一道寒光闪闪的枪林。后排的弓箭手立刻搭箭上弦,一支支冒着寒意的箭尖都瞄准冲刺而来的索沃等人。
三百米,俩百米,一百米,索沃等骑兵看着眼前那寒光闪闪的枪林,和一支支闪着冷意的箭矢,没有一丝的犹豫。冲刺,再冲刺,每个人都明白,他们的生命只剩下这段距离。所以,他们都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在冲刺中结束生命。跨下的马匹好象也感应到了什么,一匹匹都重重的吐着气,如飞的马蹄更是全力的敲打着地面,好象也准备在速度中结束生命。
“放!”数以千计的利箭闪着寒芒在索沃等快接近枪林的时候如飞蝗般射出,如此近的距离,就算有简易铁甲护住要害的战马抵挡不住,近百匹的战马哀号着双腿一曲倒了下来,摔落马下的骑兵却又站起身,缓慢的却又尽力的继续冲了过来。
“呀!”索沃少将感到身下的马匹浑身一颤,立刻腾空而起,半空中侧身一翻,挑落几支飞来的箭矢,朝枪林后正准备退开去的弓箭手飞去,“滋滋”俩声,俩道血箭随着划过的刺枪喷了出来。随后的骑兵可没有这么好的功夫,不是摔落马下被锐利的长枪刺了透心凉,就是被满天的箭矢射成马蜂窝。只要不到百匹的骑兵踏着战友的尸体冲过了枪林。
“杀!”一个骑兵的刺枪挑破了一名弓箭手的肚腹,在惨叫声中肠子随着外喷的鲜血流了出来。每个人的眼睛都红了,麻木在这里已经成为了一种快感。战争让每一个善良的人成为了噬血的野兽。在这个骑兵第三次把刺枪送进长枪兵的肚子的时候,一柄锋利的砍刀也闪着厉芒砍下了他的脖子,痛,这是这位骑兵活着时候最后的感受。
索沃少将的头盔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及脖的金发沾着汗水胡乱的散在额前。1名,2名,已经至少有20名的科特鲁士兵死在他的枪下,只见他双臂飞移,四周回弹,连串的金铁交击声里,宛如一位多臂之神,眨眼间又让5名步兵狂号着摔了开去,洒出一道血雾。
突然从外围里射出一团黑影闪着寒光直取他的胸腹,慕不及防之下,索沃将军大叫一声,右腰竟不可思议的猛然暴缩,一道寒光险极的贴着他右腰凹陷进去的容间一闪而过,划出一道血痕。索沃跄跄踉踉的站稳了,通红的面容上是一片青白。忍着刚才逆转真气后强烈的呕吐感,俩眼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个看上去这个瘦长的身材,五官端正但肤色却透着一种病态般的苍白的年轻军官。在他的手上,正闪烁着一把奇异的弯刀,刀长仅有两尺,通体金光摧珠,别有一股子诡异之气。
“我是科特鲁第四步兵师团的乞力大队长。”好象看懂了索沃眼神里暗藏的询问之意,那个年轻人寒的脸自顾自的说道。手中金光一闪,奇异弯刀业已猛扎索沃的胸口,动作是如此的迅速。索沃皱了皱眉,手中的刺枪先开猛合,一下子把乞力逼退三步,金芒溜射,九十刀暴取索沃全身上下九十个不同的部位,可是,当那闪烁的光辉交织而下的刹那,索沃已倏然失却重量一般标射空中七尺,手中的刺枪也迅速的刺出,一连串劈哩吧啦的震响急起。乞力又被震来开去,脸色一变,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红晕。
这时,周围的长枪兵已经奋涌而上,把那些还骑在马上的骑兵围了起来,手中近俩米的长枪一窝蜂的朝骑兵的身上扎去,“啊!”几个还没来及拉开距离的骑兵的身上冒出数道血箭,凄厉的叫声在空旷的山野上久久的回荡。
“好刀!”看着手中崩出无数缺口的刺枪,索沃抬起头来,轻声的赞道。
第五十九章 弯刀之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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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力轻轻的抬起头来,清秀中略带病态的脸上抹过了一丝淡红。随着轻挪的脚步,一种隐隐的七彩之光在脸上流动,显的有些妖异。手中的奇异弯刀更是在轻微的颤动中游离着一种并不耀眼,但却眩目的光。
索沃的脸也渐渐的凝重起来,浑身的真气在急速的运转中慢慢的外溢,形成一道淡蓝色的厚实斗气。手中的刺枪轻轻的掠着地面,那些被枪触及的杂草,好象被怎么抽干了水分,立刻枯萎了。
风此刻也好象静止了,只剩下凝重的心跳声,和周围数百道诧异,敬佩的眼神。当周围的最后一声怒吼在悲嚎中消失,索沃知道三千重骑兵现在站着的恐怕只剩他一个人了。“兄弟们,等等我!”无声呐喊后一种被撕裂的伤口又被洒了盐的心疼。无血!!!
乞力静静的打量着这个眼神里包含着无比悲哀和愤怒的敌国将军,嘴角边抽起一丝冷冷的笑。并不算长的栗色头发也在这静静的凝视中飘了起来。无风自动!
“呵,”随着一声轻轻的喝呲,乞力动了,身子有如风中飘萍般毫无预兆的前移三尺,手中的弯刀更是划出一道冷冽的水光,朝索沃的身子急速的漫了过去。索沃早在乞力动的时候,就把全身的真气渗入右脚,看着隐隐的水光,索沃双目圆睁,右脚使劲一噔,一道宽半米的裂缝在轰鸣声中骤然出现。乞力脚下一松,立刻提气一纵,身子如陀螺般卷起,手中的弯刀掠出一道道,一圈圈的波纹,快速的向索沃的头顶砍去。一阵眼花缭乱的金铁交击后,身影一分,乞力踉跄的后退几步,咬牙站住,左肋一丝点点的殷红在慢慢的扩大,苍白的脸好象结了霜一样,发出阵阵寒气。
“杀!”还没有等索沃稳下身形,乞力又诡异的飘了过来。索沃气沉丹田,清瘦的脸涌上一股潮红,不退反进,手中缺口斑斑的刺枪在真气的牵引下,掠出道道的枪影。双腿更是交替着向乞力的胸口踢去。“诤!”的一声脆响,弯刀砍断了刺枪,夹着余势朝索沃的腿砍去,索沃暗叫不好,半空中身子硬生一滞,落下地来。岂料,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在岂力阴异的笑容下,弯刀竟然透刃而出,形成一个实质的刀形,把索沃的左肩连皮带肉的削了下来。
疼,麻木后刺骨的疼,索沃的脸一下子变的煞白,颗颗黄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颤抖的举起仅剩的右手,指着低垂弯刀,一脸冷漠的乞力说道,“你是,你是~~~~~”在索沃强忍巨疼,要说出心中惊讶的时候,一支白羽利箭闪着寒光朝索沃的胸口飞来。索沃倒下了,一脸的惊惧,在临死之间,他才开始害怕。他害怕的并不是死亡,而是明思帝国无数生灵将来的命运。
“神啊!救救他们吧。”索沃无意识的祈祷着,风也开始呼啸起来,吹着周围的草木萧萧作响,每天飞舞的碎草也在无数次的旋转后慢慢的落下地来。好一个破碎的春天!
“集合队伍!准备向克罗城出发!”面无表情的扎罗少将出现的包围圈的后面,收起手中的铁角弓,骑着马慢慢的踱到乞力身边,朝索沃倒下的地方看了一眼,低下头对乞力命令道。就在索沃少将率领的三千重骑兵全军覆没的时候,法思带领的轻骑兵也在魔法师团的帮助下,把六千明思帝国的轻重步兵冲的七零八落,四处逃穿,然后又在扎罗的命令下,带上魔法师团首先前去支援克罗城。
乞力抬起头,无语,默默的收起手中的弯刀。转身,向克罗城出发,留下了一道冰冷的眼神。再次落寞的风吹拂整个荒野,沾满鲜血的杂草,灌木也睁开了刚才因惊惧而闭起来的眼,没有活着的人影,只有僵硬的尸体。在几声间隔的呻吟中,整个山野又恢复了宁静。只有几只哑鸥,停在散乱的旗帜上悲鸣,凄清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山野里,一声,俩声~~~~~~
出过天晴的太阳在此时也照上了克罗城头,虽然还不到一天的时间,可青色的城墙却好象一次染上了近百年积攒的血,红的有点此目。被魔法击出来的一个个缺口,却好象已经存在了百年一样,冷漠而又嘲讽的看着正在厮杀的士兵们。
“呔”莎博少将用力的把一个长枪兵高高的提起,在凄厉的惨叫声中远远的甩了开去。这已经是第13次冲锋了,身上的青色战甲早已经被鲜血染的通红,手中的刺枪也算不清已经留下了多少年轻的战魂。
近俩千的科特鲁士兵在莎博的率领下,同样高吼着,叫嚷着冲进了缺口,手中的长枪,利斧高举着,砍刺着,飞溅的鲜血,扬起的断臂,在此时已经没有一丝的兴奋感了,麻木,疯狂的麻木。
一支支利箭穿透了科特鲁士兵的胸口,一把把利斧砍下了明思士兵的脑袋,燃起的锋火,飘起的硝烟,在怒吼压制了呻吟后,无情的抨发。
一个明思帝国的士兵用刀捅进了科特鲁士兵的肚子,在手接触到软软的大肠后,感到耳根一凉。一只血淋淋的耳朵咬在白森森的口中,看着科特鲁士兵一脸狰狞的笑,那个明思帝国的士兵顾不得擦试脸上**辣的血,握着刀的手用力的一绞,还顺带痛声的骂了一口。“去你妈的!”,可他还没有骂完,一把利斧把他吐着舌音的头颅甩上了半空。血,在半空中洒下。
在东门还在拼死血战的时候,已经没有士兵防守的北门却大开,无数的平民扶老挟幼的逃窜着,一声声喊娘呼儿之声络绎不绝。俩边街道尽是盆盆瓦瓦,破布碎袜,轻风吹起一地的零碎,满目的苍凉。
“殿下,殿下!”几个文官在迪纹城守的带领下,踢踢撞撞的走进了城守府,嘴里还不停大声的急呼着。尤其是迪纹城守,那胖胖的脸上,豆大的汉珠时隐时现,嘴里除了大叫外还不停的咕哝着。
“人呢?人呢?”自从科蒂住进他的城守府邸后,迪纹就带着自己的下人住到了另外一幢房子里。看着整个院子空空荡荡,冷冷清清,迪纹忍不住大声对几个手下的文官喝呲起来。
可此时,在离克罗城近10里的官道上,近10辆马车正在飞快的奔驰。“殿下,我们为什么离开的这么匆忙,索沃将军的混合师团不是马上就可以赶到了吗?”看着掀开车窗帘向外面看的科蒂,燕姿抿着嘴轻声的问道,细柔的言语里透出一丝的焦虑,科蒂回过头来,一身青衣打扮的他看上去更是显的文气十足,一表人才。
科蒂深深的看了燕姿一眼,这个美丽而且聪明的女人总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爱恋,轻轻叹了口气,微微抬起头,不无感慨的说道,“科特鲁帝国既然能动用魔法师团,一定对这次行动非常的有把握,虽然我还不知道他们用什么方法绕过要塞,潜入进来。但我可以肯定他们一定有办法对付索沃将军的混合师团。”说到这里,科蒂顿了一下,眼睛里闪过一丝异色,低下头看着燕姿娇嫩的玉脸,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燕姿,你不会认为我这样离开克罗城是种懦弱的表现吧?”
燕姿好象被看的有点羞涩了,白玉般的脸上抹过几许嫣红,低下头细声的说道,“殿下乃千金之躯,怎可轻易涉险?只是可怜了克罗城几十万的军民。”纤弱的语音透着一股凄楚,让人倍感怜惜。
“燕姿!”科蒂不由心神一荡,伸手握住那双弱若无骨的玉手。可科蒂绝对没有想到,在燕姿低头说话时,眼神里闪烁的不是怜悯,而是近乎残酷的冷冽。
燕姿的心突然抖了一下,不由自主的想抽回被科蒂紧紧握住的手,“为什么?”燕姿自己也觉的奇怪,“为什么我会不自然?”虽然燕姿对科蒂一直保持着一种距离,可这握手一类的亲昵动作却早已经司空见惯。手,终于在科蒂惊诧的眼神中抽了回来,一个人的影子也悄悄的爬上了燕姿的心头,黑色的长发,俊秀的脸庞,冷冽的眼神,还有那孩子般的笑。“令狐绝,你还好吗?”燕姿的心里一甜,可马上又沉了下来。
“老大!老大!”修斯的大嗓门在还没有跨进院子就已经响起,把正站在窗前,还沉浸在昨夜之战的令狐绝惊醒。令狐绝摇了摇头,有些苍白的俊脸上浮起几许红晕。“什么时候我才能像修斯一样,不管昨天发生什么,都改变不了自己今天的心情??”令狐绝苦笑了一声,走到床边,看着闭着眼,抿着嘴熟睡的思思,心里一阵的怜惜。轻轻低下身子,摸了摸了思思白的有点透明的脸,
或许是手的温度让熟睡中的思思感到不舒服,思思小小的身子轻轻动了一下,微微的皱了皱眉。令狐绝轻轻的拉过一条锦被,慢慢的盖在思思身上。如果此时被修斯等人看见,一定不相信这个盖被的人就是他们老大,那一贯冷冽的眼神在此刻却变的无尽的温柔,冰冻般的脸上也挂着贴心的笑,像一个慈祥的父亲,像一个细心的哥哥,也像一个年长的恋人。
静静的看着熟睡中的思思,已经直起身站在床边的令狐绝笑了,抽动的嘴角在刹那变的灿烂,微笑也变的耀眼。“你说你喜欢看阿绝哥哥笑,那么阿绝哥哥以后就经常笑给你看,好吗?思思!”令狐绝心里默念道,一种凄楚的感觉涌上心头。昨夜那一战后,要不是思思施展多次的高级治疗魔法。那么死的将不仅仅是六个人。可思思却由于过度的透支魔法力,从回来后到现在一直熟睡不醒。
第六十章 身陷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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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修斯一边喊着,一边推开门进来,看见令狐绝静静的站在床边,不由一呆,粗着喉咙楞楞的问道,“老大,你在干什么啊?”令狐绝皱了皱眉,转过身来,对修斯作了个噤声的手势。看思思还是一脸熟睡的样子,才拉着一脸呆像的修斯走出了房门,并把门轻轻的掩上。
初升的太阳给院子里的翠竹留下了点点的斑影,被雨洗刷后的千合此刻显的更加的白净,淡淡的芳香弥漫着整个庭院。
“啊吆!”走到院子里的令狐绝狠狠的敲了一下修斯的脑袋。看着修斯单手抚头,一脸无辜的样子,令狐绝自己也微微的笑了一下,却又强忍着沉声说道,“你忘记思思在睡觉了,这么大声音,你说该打不该打。”
“该打,该打!”明白自己为什么挨打的修斯傻呵呵的笑道。那原本抚着的手尴尬的抓了抓脑袋,一脸的憨厚。看着修斯傻傻的样子,令狐绝也忍俊不己,微笑着捶了捶修斯的肩。“啊吆!”修斯又痛叫了一声,退了半步,原来令狐绝的拳刚好敲着昨天的伤口上。“怎么样?”令狐绝赶紧上前几步,扶住修斯。看着令狐绝俊秀的脸上挂满了内疚,修斯心里一热,挺了挺身子,“没事,没事!”令狐绝看着眼前比自己大,却一直叫自己老大的修斯,想想那些躺在床上,或者已经死去的魔犬小组成员。心里百感交集,“我到底应该为他们做点什么?”
“老大!外面乱极了,逃的逃,躲的躲,听几个从身边逃过的人议论,好象科特鲁的士兵快攻占东门了。老大,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呢?”看令狐绝又不说话了,修斯才想起令狐绝交给他的任务,忙不迭的说道。
“什么?科特鲁士兵快攻占东门!”令狐绝也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原本柔和的脸立刻冷了下来,放开扶着修斯的手,来回的走了几步,立定身子冷声说,“你立刻去趟东门,弄清真实情况我们再作打算,记住,千万注意安全!”看着令狐绝关切的眼神,修斯点了点头,转身又向外奔去。
看着修斯远去的背影,令狐绝突然想起了西亚他们,一种熟悉而又陌生感觉立刻充斥了心头,一阵轻风徐来,满院的翠影摇拽,暗香浮动。“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踩着自己的影子,令狐绝轻声的自问道。思念!!!
一望无际的哈丝平原上长满了蓝色的兔尾草,微风徐来,扬起一阵阵的波浪。阳光透过白云照在着扬起的波浪上,飘起几许明媚,几只灰色的寒眼雀在半空中不断的盘旋,鸣叫。好象在诉说什么,又好象在询问什么。
突然,从哥里末斯河畔骤然响起一阵熟悉的马蹄声,急促而整齐。远远看去,一群身穿黑衣的年轻汉子在这蓝色的波浪里时隐时现,在队伍的前列,移动着一杆银灰色的大旗,旗帜的中央锈着一只巨大的黑色猎鹰。好威武的一只猎鹰,不但栩栩如生,而且还神俊异常,尤其是俩只鹰眼,大如铜铃圆睁,红如鲜血冷冽,看上去只有一股舍我其谁的霸气。
哈丝平原也由于这只队伍的出现变的热闹起来,数不清的兽吼,道不尽的鸟鸣,在偏刻之间,这只约有俩百人的马队奔到了眼前。
“停!”随着一个栗色短发,面目清秀的年轻人冷声的喝呲后,几乎所有的马都同时停了下来。尤其是那些马上的骑士们,一个个身形就像钉在上面一样,没有一丝的摇晃,更没有半丝的多余动作。但在这片刻的沉默里,每一个看见的人都会感受到,那沉默背后隐藏的是什么?是可怕的冲刺,是瞬间的爆破,是未知却无比强大的力量。
那个喊停的年轻人却没有一丝的得意,俩只如潭水般深邃眼睛静静的望着远处的魔兽森林,挂着一道浅色伤疤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神秘而温馨的笑。
“西亚,你又在想老大他们了是吗?”一个和他并骑而立的年轻人也笑着若有所思的问道,举起手理了理散着额头的金色长发,露出一张清瘦的脸。俩只有如繁星般明亮的眼睛也顺着西亚的目光投视到远方。
“是啊,西素,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西亚笑了笑,侧过头来,轻声的问道。淡淡的话语里却包含着无尽思念,冷冷的的脸上孕育着无数热情。
西素没有回答,只是遥望中的眼神更加深邃了,有如被树木环抱的秋水。轻轻的甩了甩头,金色的长发如浪般波动。“老大,我好想你们!”西素的心在夕阳的余辉下轻轻的呐喊着。
原来自从令狐绝等人离开猎鹰山庄后,西亚和嗒那就做了分工。由于资金不足,只能先组建俩百人的骑兵队,交给西亚负责。塔那则负责山庄内平常的事物,包括接一些小的任务。西亚从明特城用高价收购了俩百多匹战马后,就带领他们来到了魔兽森林边缘的哈丝平原接受训练。白天训练骑术,晚上则钻进森林,磨练战技。俩个月来,这些佣兵团的队员各方面都有了极大的提高,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就算大陆上最精锐的骑兵队在同等数量的情况下,也不见的是他们的对手。
“走!”在西亚轻声的喝呲和挥手中,猎鹰骑兵队的马蹄声再一次整齐而又急促的在哈丝平原上响起。落日的余辉在蓝色的草原上洒下了一片金黄,也拉长了西亚等人的影子,并把他们深深的印在了哈丝平原上。“猎鹰山庄,我回来了!”
可在克罗城的城门口,数以万计的科特鲁士兵正排着整齐的队伍走进了城来,自从法思带着索沃将军全军覆没的消息来到克罗城后,战斗就呈现了一面倒的情景。克罗城的城卫军逃的逃,降的降,只有极少数的士兵在比勒大队长的带领下撤进了市区,藏了起来。
莎博少将骑在一匹马上,一个人静静的肃立在城门的缺口处,举目四望,数十个士兵正在搬运尸体,更有上百个工程兵推着石车慢慢的走来。莎博苦笑了一声,被鲜血染红的盔甲微微的发抖。“啊!”又一声惨叫传来,莎博扭头看去,原来是一个明思帝国的士兵重伤未死,被收拾战场的士兵又补了一刀。这时,胯下的马长长的嘶鸣了一声,低头看去,一只染血的手挣扎着从死尸堆里伸了出来,纤瘦而焦黑。莎博跳下马,走了过去,一张年轻还带有稚气的脸映入他的眼帘!
“救救我!”一脸血污的年轻士兵看到莎博,眼神里好象燃烧了什么,吃力而有颤抖的喊到,那举起的手也无意识的向前抓着。莎博静静的看着这双已经涣散,却充满渴望的眼神,摇了摇头,手中的刺枪猛的划出道银芒,刺穿了那个士兵的喉咙。看着那个士兵死去后还依然迷惑而不解的眼神,轻轻的说了句,“这就是战争!”
“老大,不好了!”令狐绝正在图苏的房间询问科尔等人的伤情,院门外又传来修斯的破嗓门。“怎么了?”令狐绝和其他人的眼光立刻集中在刚跨进门的修斯身上。修斯似乎被看的一楞,但马上回过神来,上前几步,粗声的说道,“老大,科特鲁士兵已经攻占了克罗城,现在大军正进城呢!”屋子里的人都被这个消息给惊呆了,都直不盯的看着令狐绝那张又冷若冰霜的俊脸。
令狐绝也没有想到克罗城会沦陷的这么快,不过对于他这个从小在森林部落长大的猎手来说,并没有太多的国家归属感,低头想了一下,回顾了一下四周,看大家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不由微微一笑,郎声说道,“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只管住着,我们又不是军人,我想科特鲁士兵不会拿我们怎么样?再说,现在这种情况,想走也走不了,我只是担心,担心晚上没有人做饭。”说完,令狐绝还暗昧的把眼神往低头坐在图苏身边的小月瞄了一下。图苏等人都被令狐绝突然的幽默给搞混了,低头看看绑满绷带的自己,和一脸羞意的小月,不由轰然大笑起来,骤起的笑声把隔壁的队员们也吸引了过来,小小的院子反而比昨天更加热闹了。
“修斯,你立刻出城,去猎鹰山庄通知西亚。叫他立刻带人来城外接应我们,万一情势不利,我们也好杀出城去!”看着众人都起哄着跟图苏和小月开玩笑,令狐绝偷偷的把修斯拉到自己的房间里,低声说道。
看着一脸肃穆的令狐绝,修斯的心里也不由一沉,赶紧应道,“是!”
“尽量快点,最好能找匹马,不过千万注意安全!”看着修斯憨厚诚挚的脸,令狐绝有种说不清的感觉,只能用力的捏了捏修斯的手,动情的说道。
修斯好象也明白什么似的,微笑着轻轻的点了点头,转身准备出去。“等一下!”一个细脆的声音在俩个人的身后响了起来。
第六十一章 八方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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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思!”回过头来的令狐绝和修斯同时惊诧地喊道。只见思思扇动着翅膀从床上飞了起来,玲珑的小脸已经没有昨夜的苍白。“我去!”思思在令狐绝的肩膀上停了下来,偷偷的瞄了令狐绝一眼,微红着脸说道。
“不行!”令狐绝立刻冷着脸说道,看着思思的脸马上黯淡下来,令狐绝不得不换了一种口气,细心的说道,“思思,你昨夜损耗了这么多的魔法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能赶这么远的路。”
从令狐绝软声的话里,思思听懂了关心和心疼,马上变的开心起来,张开闪亮的翅膀,忽左忽右的在令狐绝的面前飞着,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从半空中洒了下来。好一会,才又在令狐绝的肩膀上停了下来,弯下腰悄声的说道,“阿绝哥哥,没事的,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再说我会飞,不但快,而且安全。”说完,还故意炫耀似的扇动了几下翅膀。
看着思思粉嫩的笑脸,和那俩只可爱的酒窝。令狐绝心里一酸,因为他实在找不出理由拒绝,再说思思出城确实要比修斯安全的多,只能缓缓的伸出手把思思轻轻的搂在胸口,略带胡须的脸轻轻地摩挲着思思的小脸,颤声的说道,“思思,都是阿绝哥哥不好,老让你受累。”想起思思为他所做的一切,令狐绝的眼红了,一颗冰冷的眼泪顺着摩挲的脸慢慢的流到思思身上。
“阿绝哥哥哭了!”被胡须刺的有点难受,又不肯离开怀抱的思思突然感觉身上滑落一滴凉凉的东西。“阿绝哥哥为我哭了!”想明白这一点的思思一边心里偷偷的发笑,一边把羞红的脸更加使劲的往令狐绝的怀里钻。
春天的帕米平原本应该是翠绿的一片,可在多伦城方圆的几里地内,却是一片的泥泞。无数个被投石机砸出了的土坑,在昨夜春雨的洗刷下,更加的丑陋不堪。
满脸胡须的安鲁军团长静静的站在城头上,看着远处旌旗密布的科特鲁军营,一动不动,在夕阳的残照下,宛如一个雕塑,一个被凝固的远古战士!
好久,安鲁军团长的身子轻轻的动了下,长长的吐了口气,瘦了一圈的脸上露出难得的安详。整整半个月了,科特鲁士兵在无数次不间断的冲锋,撤退中扔下了几万具尸体,也让他手下的第七步兵团伤亡无数。环视着城墙上这些已经一天一夜没有休息的士兵们,安鲁的心里好象被什么塞住了一样,憋的慌。
夕阳在洒下最后一缕金黄后慢慢的落下,帕米平原再次笼罩在一片寂静的夜色中,一种很特别的腐臭味也渐渐的弥散开了。只有那些孤立在城墙上的士兵,还不知道疲倦的四处守望着。每一双年轻的眼睛,都在默默的期盼,但愿今晚是个平安夜!
可在科特鲁帝国的军营里,却是欢声笑语一片,身穿金色盔甲的迈克斯元帅一脸春风的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走进了会议室,头盔上的白色雕翎羽毛,胸口代表伯爵身份的红色魔晶佩,更为迈克斯元帅增添了几分雍容。看着眼前这些跟随他征战多年的将领们,迈克斯白净的脸上流露出几许欣慰,笑着摆着手对站在桌子俩旁的将领们说道,“大家都请坐!”
齐刷的落座声后,迈克斯元帅回顾了一下四周,掩藏不住心中的高兴,爽朗的笑道,“大家恐怕都已听说莎博少将已在前天下午攻占了克罗城吧,这是我们科特鲁帝国百年来第一次攻占克罗城,值的庆祝啊!”说到这里,迈克斯停顿了一下,看着座下的将领们都俩眼放光,一脸的兴奋劲,嘴里更是咕咕哝哝着什么,迈克斯反而平静了下来,脸上的笑意也被冷静所取代,微微的点了点头,沉声的说道,“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虽然明思帝国南方的兵力已经差不多都被我们吸引到这里来了,明思帝国想对克罗城进行反攻最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可我们别忘记,我们眼前的敌人!”
没等说完,迈克斯元帅站了起来,走到悬挂在身后的巨形地图前,指着喀木要塞说道,“这里驻扎的除黑狼军团和南方兵团的一个军团外,还有俩天前才赶到的狂狮兵团,而且底特城除原有的俩个军团外,还进驻了东方兵团的一个军团。被我们围攻下的多伦城7天前也强行增援了一个东方兵团的俩个军团。也就是说,除了这半个月的伤亡不计,敌人也有俩个超编军团,和8个地方军团。人数接近30万人。”
顺着迈克斯元帅手指的划动方向,在座的各级将领的脸也慢慢的沉了下来。尤其是狂狮军团的到来,更加重了他们的心理负担,毕竟狂狮军团的军团长是有明思帝国第一名将之称的斯图特,虽然他一直驻守东面,没有和科特鲁帝国交手,但三年前他以旗下的五万兵马战败流莱帝国20万精兵的那场战役却深深的刺激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看着座下的各位将领都蒙着头,沉着脸不说话,迈克斯元帅反而笑了起来,爽朗的笑声在整个会议室回荡。“大家也不用担心,别忘记我们还有一把尖刀插在敌人的心脏上,据我估计,敌人的存粮最多只能供应30万部队半个月,现在他们的补给线被我们掐死,我们只要坚守半个月就可以,到时候~~~~~~!”
“元帅,那要是敌军倾巢出动,跟我们决一死战呢!”身高马大的笛卡尔军团长站起身来,大声的问道。作为这次进攻多伦城的主要力量,他已经深刻的领悟到明思帝国士兵的战斗力有多强。
迈克斯元帅赞许了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敌进我退,你退我追,敌多我守,敌少我攻,我们不需要跟他们决战,只要牵制他们就可以!”
笛卡尔军团长还刚刚坐下,左首最前面的卢克思少将站起身来,沉语了一会说道,“要是他们撤出一部分的军队去攻打克罗城怎么办?”
迈克斯元帅笑了笑,摆着手说道,“敌人这次是守城战,根本没有准备大的攻城器具,也没有魔法师团。就算10万的部队去攻打有俩万多科特鲁士兵防守的克罗城也不一定能攻下,再说在克罗城还有帝国一半的魔法师团呢!要是敌人大举去攻,那么我们不是就能轻易的拿下喀木要塞吗?”说完,迈克斯元帅回顾了一下四周,见没有人说话,就虎目一瞪,一握拳头,大声的说道,“列位,帝国的命运已经掌握在我们的手中,不成功,便成仁!”豪壮的声音引起了在座各位将领的共鸣,齐刷刷的站起身来,大声的说道,“不成功,便成仁!”
可此刻,在喀木要塞黑狼军团的会议室里,只有俩个人,蒙蒙的淡黄色魔法水晶光芒笼罩了整间屋子,没有平时的明亮。长方形的会议桌上放着一盆黑兰,墨绿色的花瓣间散发出淡淡的香味。
“你说怎么办?”犹丹军团长坐在会议桌的顶角,指的摆着眼前的密件轻轻的说道。僵硬的口气里流露出几分苍老,全无往日的中气和自信。
坐在他对面的那个中年将军站了起来,棱角分明的国字脸上扬起一对又浓又黑的剑眉,俩只明亮而又凝实的眼睛,在古铜色皮肤的衬托下,显的更加的有神。嘴角微翘着,流露出一丝的孤傲,高大而且健壮的身材,宽阔的不成比例的肩上那三颗闪闪的银星说明了他的身份,狂狮军团的军团长斯图特,明思帝国的第一名将。
斯图特没有说话,就这样笔直的站着,整个人沉浸在一种厚实而且凌厉的气势中。这种气势并不是先天的,也不是什么真气造就的,而是23年来近千场大大小小的战役所培养的,只有无数次在死神面前徘徊的人才有这种气势。才有这种敢于鬼神争,敢为霸者先的气势。
犹丹老将军好象也被这种气势波及,咳嗽了俩声。斯图特抬起头来,僵硬的脸上流露出关切的神情,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他知道坐在他面前的这位老将军不需要问候,需要的只是一场胜利,一场可以扭转战局的胜利。
“明天我会带上我的部队,夺回克罗城!”
随着斯图特冷冷的转身,出门,没有完全被掩实的门外,飘来了一句并不算冷的话。犹丹将军笑了,因为在这句短短的话里,他仿佛已经看到克罗城头再次飘起了明思帝国的军旗,在旗帜的中央绣着一只浑身浴火的狮子!
第六十二章 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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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的夜色笼罩着克罗城,没有星月。以往灯火如昼的街道上也变的死气沉沉。冷风夹着零碎在耳边呜咽,一队队的科特鲁士兵提着灯笼在街道的俩侧来回的巡视。
在原城卫军驻扎的一个营房内,橘黄色的水晶光下,扎罗少将寒着脸,冷冷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乞力,眼神里闪烁着一丝惋惜。“乞力,我想你明白你的身份,更明白你的身份如果被泄露后将会有什么后果?”
乞力轻轻的抬起头,白净的脸上依然留存着几分病态,可那双平时看上去并不明亮的眼睛此刻却有些刺人。直直的看了扎罗一会,冷硬的吐出几个字,“没有人可以在我魂破虚空的刀招下活下来!”生冷的口气里流露出强大的自信,原本瘦长的身材似乎一下子也变的厚实。
扎罗微微的一皱眉,沉昵了片刻,缓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只好请示族长,希望他能换一个人出来。”
乞力冷眼盯了盯面无表情的扎罗,迅速的转过身,朝门外走去,“你看着办吧!”看着转身离去的乞力,扎罗的表情有点复杂,如刀割般的脸上也微微动容。失望!!
“小月,来一个!”“来一个!”修斯等人一边鼓掌,一边起哄道。令狐绝也坐在科尔的床边,一脸微笑的看着小月,全无平时的冷漠。原来用过晚饭后,躺在床上还不消停的科尔嚷着要小月唱首小曲,这下可好,把所有能站的魔犬小组成员都吸引到图苏的房间里来。把一个小小的房间挤的满满的。
小月坐在图苏的床边,低着头,红着脸,双手不安分的相互绞着,眼睛更是时不时的往图苏的脸上瞄。图苏却好象什么也没有感觉到,还傻不楞的和大家一起笑着。小月又扭过头,含羞的看了看令狐绝。令狐绝微微一笑,轻轻的点了点头。小月也红着脸微微的示意了一下,缓缓的站起身来行了个礼,修斯等人的嘘声就更热烈了。
“等等!”令狐绝好象想起了什么,对着正要开口唱的小月喊道。在其他人还没明白过来的时候,一团七色的光球出现的令狐绝的手心,缓缓的流动,散发出绚丽而又柔和的光芒。把令狐绝那张冷俊的脸照耀得更加的帅气,俊朗,而且还稍微带点圣洁。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令狐绝的脸给吸引住的时候。令狐绝笑了,抽动的嘴角露出洁白的牙齿,无比的灿烂。
微笑中的令狐绝把手中的光球往小月的头顶一抛,“啪!”的一声,七彩光球在小月的头顶炸开,洒下七彩的光芒。那光芒有如黑夜里骤然出现的彩虹,笼罩着小月的全身。在七彩隐流的光芒中,小月有如收去羽翼的天使,堕落凡间的精灵。高挑而侧坠的头髻,配上亭亭玉立的身材,盈盈半握的细腰,玉颈斜肩,明目皓齿,都在这奇异而又绚丽的光圈里一览无已,真到说不清的美艳,道不尽的绮丽!
众人的眼光都醉了,在小月的秋波顾盼间,一声清脆的齿音从小月轻启的樱嘴中吐出,尤如空谷响起的百灵,尤如竹林飞起的琴音。
“多情去后香留枕,好梦回时冷透裘,闲愁山重海来深。独自寝,夜雨百年心。”在小月低宛旋转的语调中,所有人都低下了头,默默的!谁言浪子无思情,在此刻,令狐绝的心里就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玛琳娜!”
小月看着周围的人都沉浸在一种浓郁的思绪中,调声一转,轻灵之声逐渐高亢起来,“诗情放,剑气豪。英雄不把穷通较。江中斩蛟,云中射雕,莫让他人笑。美人自刎,将军空老,我欲江山恨年少!朝天啸!!!”
一时内,整个房间都充满了诤诤沙场之气,英雄百战,壮士浴血,好一曲欲战天下的百战谱。令狐绝等人都被深深的沉醉了,不管是站着的,还是坐着的,在这驰骋的音韵中都挺直了腰身,脸涨的通红。一股从未有过的激情在心里膨胀,爆发,等待爆发!
阳光再一次照上了克罗城头,无数的科特鲁士兵如工蜂般忙碌着,补城墙,放擂木,按滚石。没有一个人休息,也没有一个人偷懒,因为他们知道,这还是在敌人的城市里。
“法思!你带几队人马分头搜寻明思帝国躲在城中的残部,格杀勿论,不得有误!”已经换上一身亮银盔甲的莎博看着这些忙碌的士兵,满意的回过头对法思说道。经过一夜休整的法思也换了一套青色的盔甲,清瘦俊秀的脸在丑陋的兽形头盔衬托下,倒也增添了不少英气,看上去比往日精神多了。
“是!”法思看了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莎博,恭敬地躬身应道,然后转身离去。
在客来居的小院里,早起的修斯等人早就在院子里练开了。几只原本停在竹林里的没尾鸟受惊似的飞起,吵的竹林一阵摇晃。
令狐绝静静的站在窗前,俩只明亮的眼睛此刻却笼上了一层薄雾。“思思,你怎么样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后,令狐绝从怀里躺出了那条蓝色的魔法项链,在细细的触摸中,令狐绝的脸变的柔和起来,一种孩子般的童稚流露在他的脸上。阳光适时的照了进来,在令狐绝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迷茫的光线。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的老板呢?”几个科特鲁士兵顺着走廊,闯了进来。看见修斯等人站在院子里对练,马上紧张起来,厉声的喝道,手也紧紧的贴在腰间的刀柄上。
修斯等人都停了下来,在拉尔尼的暗示下,一个年纪略大,叫尼尔的魔犬小组成员走了出来,来到这些士兵的面前,躬着身,满脸都是奉承的笑。“各位军爷,我们是过路的佣兵,前几天到的克罗城,本想今天离开的,可听说现在城门已经封锁了,只好待在客栈里。”
一个长的尖嘴猴腮的士兵上下打量了尼尔一下,又侧着脑袋看了看修斯等人,腰板一挺,声音一粗,大声的说道,“我不管你们是不是佣兵,我们将军有令,只要不是明思帝国的残兵,就不必害怕。乖乖的待在客栈里,最好那里都别去。知道吗?”
“知道,知道!”尼尔不停的躬着身,满脸推笑。看看修斯等人没有什么反应,那个士兵的喉咙更响了,“你们后面的,听到了没有!”拉尔尼拉了一下修斯的衣袖,眼睛瞄了一瞄令狐绝的房间,也随口和其他的人一起应道。
“你们几个给我进去搜一下!”那个士兵指了一下四周,对身边的另外几个士兵说道。
“你是谁?”一个想进令狐绝房间搜的士兵刚想踢门进去,门吱的一声开了,一身白衣的令狐绝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阳光下,那冷俊脸上散发出的丝丝寒气让站在他身边的士兵一阵微颤,惊声问道。
“他是我们的雇主!”还没有等令狐绝回答,尼尔抢上一步说道,手还只往怀里掏。
“雇主?”那个尖嘴猴腮的士兵头头也走了过来,一脸狐疑的打量着令狐绝。“是的,他是我们的雇主,就是不太爱说话!”尼尔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几枚金币,塞到了士兵头头的手中。
“是这样啊!那好,兄弟们,我们回去了!”掂了掂手中的金币,那个士兵头头回头大声招呼道,心里暗暗发笑,“幸亏这次分配了这个差事。多少捞了点油水也难怪。”这也难怪,这次攻占克罗城后,莎博将军就颁布了安民令,不许惊扰城中居民。
“谁说你们可以回去了?”随着一声冷语,一个瘦长的人影出现在廊道口!
第六十三章 声东击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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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思!”令狐绝看着廊角处的人影,心里暗叫了一声,平静的脸上也略显惊鄂之色。
飞挑的檐角没有挡住了初升的阳光,摇拽的翠竹在廊道上投下了点点的斑影。一身青色盔甲的法思静静的站着,一双郎目犹如夏夜的寒星,冷冽地闪烁着,握着佩剑的右手也在微微的颤抖。身后的几十名士兵好象也察觉到了什么,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后,把修斯等人团团围了起来。
“法思大队长!”那个原先进来搜查的士兵头目偷偷的把捏在手里的几枚金币放进了衣兜,跑前几步,走到法思的面前低头解释道,“他们是来克罗城的佣兵,由于城门被封,所以留在客栈里,属下等察看了一下,觉的没有问题,所以~”
法思摆手打断了那位士兵的话,上前几步,俩只眼睛死死的盯着令狐绝。愤怒,难以压抑的愤怒。令狐绝也已经从刚才的惊愕中回过神来,俊秀的脸上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一双眼睛有如古井般深邃,波澜不惊的迎上了法思那愤怒中暗藏激动的眼神。俩股眼神宛如实质般在半空中接触,无声,无色,却有一种难以隐藏的肃杀之意。骤然间,所有人的心好象都停顿了一下,然后更加激烈的跳动起来。整个院子,也只剩下这近百颗心脏跳动的声音。
修斯等猎鹰小队队员也从初见法思的惊讶和疑惑中清醒过来,暗暗的提聚战神真气,脸上原本柔和的线条也慢慢的僵硬起来,流露出往日的酷烈,拉尔尼等人虽然不认识法思,但也能从修斯等人的反应中感受到来意的不善,也各自提气明神,暗握兵刃,偶尔四顾的眼神中暗露杀伐之意。四周围着的数十个士兵顿时紧张起来,一阵耀目的银芒过后,数十把腰刀组成一个半圆的刀阵,在轻微的颤抖中把令狐绝等人围了起来。
法思冷冷的扫了修斯等人一眼,紧握佩剑的手渐渐的松了开来,他明白,凭眼前的几十个士兵是无法和令狐绝等人斗的。“我太冲动了!”法思从初见令狐绝的愤怒和激动中慢慢的冷静下来,转向令狐绝的眼神也有些涣散了。
“你好吗?法思!”令狐绝直直得看着法思,在短暂的凝视中,令狐绝明显的感到站在他面前的法思已经不再是那个曾经被誉为天才的年轻猎手,心里突然有些黯然。深邃的眼神也变的有些柔和,淡淡的说道。
“你认为我会好吗?”法思的眼神因为令狐绝的话再次燃烧起来,清秀的脸也因激动而有些扭曲。在法思的眼里,在辛晶部落的意气风发,和在科特鲁帝国的寄人篱下,这些痛苦和快乐的往事在令狐绝冷俊的脸上交替着,眼神也渐渐的疯狂起来,手也慢慢的向腰间的剑柄滑去。
“今天我要把你把欠我的都还给我!”顺着缓缓抽出的长剑,法思冷哼道。
“你还要不要脸,当初你勾结森林之盗,几次暗算我们,我们老大大人有大量,没多和你们计较,你反而说我们老大欠你!你,你,你不配做迷丝达山脉的猎手!”修斯横跨了一步,粗着脖子,脸涨的通红,大声的喊道。
侧转脸看着身旁如小山般的修斯,法思反而冷静下来了。在科特鲁帝国的这些日子里,他已经没有像以前那么偏激。“我错了吗?我真的错了吗?”法思暗想道,紧握剑的手也慢慢的垂了下来,可到逐渐熄灭的眼神从再次移到令狐绝那英挺的脸上,妒忌,不服,羡慕,后悔再次让法思的脸狰狞起来,手中的剑也慢慢的扬起。
空气一下子变的凝重起来,所有人都握紧的兵器,令狐绝也暗暗的提聚着魔月真气,右脚轻轻的横移了一步,白色的武士服微微的鼓了起来,一股厚实的气势立刻散发出来。几个原本靠近令狐绝的士兵身不由己的后退了几步,相互疑惑的对望了几眼,脸上露出了惊惧之色。在他们的眼里,长身而立的令狐绝此刻好象如大海般深蕴,和不可琢磨。仿佛在安静中隐藏着突然的爆发,可以一下子把他们吞没。
安静,安静的似乎连竹林都停止了摇晃。“法思大队长,法思大队长!”几声沙哑的嘶喊伴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进来。一个粗壮的科特鲁士兵跑了进来,还没有完全看清院子里的情况,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指着右边大声的喊了起来,“快,快,那里有明思帝国的残部!”
“什么!”正骑虎难下的法思避开令狐绝逼人的眼光,转过身来,快步走到那个士兵的身前,双手握住那个士兵的肩膀,急声问道。
“我们奉命搜查前街,在离这里不远的三合院里遇见了明思帝国的残部,大约有500人。靡鲁中队长已经带人去支援了,叫我来这里给你报信!”那个士兵一边回答,一边用眼角瞟了瞟四周。
“你去集合在附近搜查的各个小队,立刻赶去支援!”法思转过头对身边的一个士兵说道,在那名士兵点头应是快步离去后,法思又转过头,看了令狐绝一眼,冷声的说道,“三天后,我在东门口等你!”说完,不等令狐绝回话,就召集了其余的士兵匆匆的离去。
阳光炫耀似的照上了帕米平原,为绿色的草地上镀上了一层金光。无数的虫蛇鸟兽好象都受到什么惊吓似的,都不停的喧闹,游奔着。远远看去,一条金色的巨龙在平原上蜿蜒而来。
斯图特军团长骑着一匹黑白相间的高头大马站在一个小土丘上,棱角分明的脸上依然流露着一丝孤傲,面无表情的看着远方。远远看去,就好象一个雕塑,一个骑着马准备上战场的战士,冷静而刚硬。无数身穿金黄色盔甲的狂狮军团士兵在他的不远处经过,举起的军旗扬起一阵阵的波浪。
“这就是我们的军团长吗?”一个刚参加狂狮军团不久的年轻士兵看着土丘上的斯图特暗暗的想道,脸上流露出无比的自豪。在飘扬的军旗下,同样一身金黄色盔甲的斯图特却散发这一种独特的气质,一种可以令士兵崇拜,敌人心寒的意味。所有经过的士兵都深深的看了斯图特一眼,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坚强和崇拜。
“将军,我们真的要去攻打克罗城?”骑着马跟在斯图特身后的卡斯尔师团长轻声问道,作为斯图特一手提拔上来的年轻将领,卡斯尔明白死打硬战并不是眼前这个被誉为明思帝国第一名将的男人一贯的战术。
斯图特回过头来,刚硬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的笑意,对于眼前这个不足30岁的年轻将领,斯图特有一种由衷的好感。看着卡斯尔英挺的过于强硬的脸庞,斯图特缓声的说道,“除了攻打克罗城我们还有什么办法?”
卡斯尔挺了挺腰板,笔直强壮的身形勾勒出一道漂亮的线条,沉思了一下说,“将军,我认为先集中兵力击溃眼前敌人更为妥当。先不论我们能不能攻下克罗城,就算我们攻下了,伤亡也会很大,到时候敌人再大举进攻喀木要塞,就算我们保住了后勤线也没有什么用?”卡斯尔一边说,一边打量着斯图特的表情。
胯下的马好象有点着急的踩了几下碎步,斯图特勒了勒马缰,让身子坐的更直一点,然后侧过脸望着卡斯尔,俩只眼睛宛如古潭般神深悠,点了点头说,“你说的不错,可科特鲁的将领们也不是笨蛋,尤其是那个迈克斯元帅,虽然以前我们没有和他接触过,但从这次重兵明围多伦城,吸引帝国南部边境兵力中空,然后又奇袭克罗城,切断补给线的战略部署可以看出,此人绝不简单。”说到这里,斯图特顿了顿,脸色越发的凝重起来,“卡斯尔,你有没有察觉我们部队这次回攻克罗城有什么不同?”
卡斯尔脸上浮起一丝自得的微笑,接口说道,“第13,14骑兵师团的俩位师团长蒙休,维鲁自从出喀木要塞后就一直没见。而且第13,14骑兵师团的大多数中下级军官都是生面孔。包括我们这次阵形的排列也有问题,把2万步兵放在前面,三万轻,重骑兵放在后面,这样实在很难解释!除非?”
“除非什么?”斯图特看了欲言又止的卡斯尔一眼,追问道。
“除非将军从一开始就不想进攻克罗城,而是准备杀个回马枪,但是我想不通的是就算要杀回马枪,那蒙休,维鲁师团长为什么要先行离开呢?”卡斯尔一边邹着眉头深思,一边快速的回答道。
“好,卡斯尔,既然你认为我会杀个回马枪,那么科特鲁帝国的将领也一定会认为我们会杀个回马枪,这样,在前行10里,我就带着俩万重骑兵回去,你的一万轻骑兵跟随约伯副军团长去克罗城。”说完,看看卡斯尔好象还有话说,斯图特摆了摆手,脸上又恢复了平时的冷硬。
第六十四章 暗渡陈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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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依稀的星月照在喀木要塞前沿大约5公里的一个小土坡上,一条银练似的小河顺着山坡蜿蜒流去,一大片的芦苇在微风下轻轻的摇拽,时不时的掀起一阵波浪。远处,科特鲁帝国的军营闪烁着无数的灯火。
“你说?斯图特的骑兵今夜一定会杀个回马枪吗?”身位科特鲁帝国第19轻甲步兵军团军团长的法拉吐了吐口中的芦苇叶,升出半个脑袋,对身旁的第10重装步兵团的利联军团长说道。
才35岁就当上军团长的利联长着一副娃娃脸,却又偏喜欢蓄胡须,咋看去,有点滑稽。不过每个科特鲁士兵都知道,这个年轻的军团长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猛将。在前几年的一次对兽族的战斗中,他一个人就开销了5个狮族的勇士〈1〉。
利联撇了撇嘴,沉声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要是光凭他的几万骑兵,我想他是有来无回!”
法拉好象有点担心,回顾了一下四周,又轻声问道,“迈克斯元帅也太神了点,光凭斯图特是个名将和他排兵的阵势就断定他今天晚上会来劫营?”
利联满不在乎的笑了笑说,“管他的,反正这次我们已经布好了口袋,他来好,不来也没有关系,大不了一夜不睡!”
法拉嘴里咕哝了几声,也不说话了,可心里却在暗暗嘀咕,“昨天从帝国才送了一批军妓,我还没有好好享受呢?”
夜,在沉闷的呼吸中慢慢的过去,乌云也越来越厚了,寂静的平原几乎找不到一丝的亮光。这时,一阵厚重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急,越来越重。好象平原就是张皮鼓,那无数的马蹄就是鼓棰,一声,俩声,无数声,声声的敲在这些本来已经又些睡意的科特鲁士兵的心上。所有的人都睁开了眼睛,齐齐的看着传来马蹄声的地方,黝黑,一片浓郁的黝黑。但每个人的眼还是睁的大大的,虽然依旧看不到什么,但握着弓箭的手却也更紧了。
埋伏在另外一侧的贝隆副元帅也寒着脸,轻声的吆喝着身边的传令兵,“立刻通知第6。第7轻骑兵军团,做好准备,只要敌人的阵形一乱,我们就从俩侧追击!不可恋战!”看着传令兵转身离去,贝隆副元帅的脸更沉了,粗旷的脸上布满了青筋,作为这次埋伏战的总指挥,他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的轻松。“斯图特!”贝隆的心轻声的叫道,对于这个带有传奇色彩的将军,恐惧多过好奇。
夜好象突然亮了一点,无数的黑影出现在天地相接处,急速的冲来。那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好象不知疲倦的不停歇的响起,那气势,那声音,好象可以把天地间任何生物都吞没。埋伏在俩侧的科特鲁士兵都下意识的露出了惊惧和兴奋的目光。手中的弓更是拉的满满的,无数的箭矢闪着寒芒在黑夜里显的特别狰狞。
近了,近了,更近了,科特鲁的士兵们都露出紧张而兴奋的表情,握弓的手也在微微的颤抖。越近,那几万匹马冲刺的声音就越可怕,重的好象要把耳膜都撕裂,急的好象要把平原都敲破。
利联的娃娃脸此刻也显的特别的沉稳,紧皱的双眉有藏不住的渴望,手中的弓箭闪着奇异的红芒,在缓缓的抬起后被拉的满满的。看着已经冲入自己视线的重重黑影,大声的吼道,“放!”随着话音,一支利箭划出一道火光,像黑夜闪过的流星,朝奔驰中的黑影飞去。
紧接着无数的火系魔法箭像祭祀时燃放的烟火,一条条,一道道,向奔驰中的黑影飞去,黑夜一下子变的明亮起来,马嘶,人吼,悲鸣,惨叫,一下子有充斥了整个战场。无数身穿金黄色盔甲的士兵在这闪耀的魔法箭下倒下,一个个,一批批。火系的魔法箭引燃了一部分的杂草,芦苇,一时间,浓烟四冒,鬼哭狼嚎,一副惨烈的地狱烈焰图。
近俩万的狂狮兵团骑兵在这火焰地狱里东串西突,一副惨败之像。可各种箭矢夹着时见零落的魔法箭还是如骤雨般在这些士兵的头顶落下,没有同情,没有怜悯,喘息之间,就有四分之一的士兵死在了这无情的箭矢下。
没有组织,没有号令,剩余的狂狮兵团骑兵们都不约而同的向后退,伴随着哀号,绞缠的痛骂,一窝蜂的向后跑,在他们的眼里,只有不远处深黑的一片,或许能挽救他们的命。
“追!”在贝隆副元帅习惯性的挥手下,左侧俩个军团近6万名的轻骑兵在黑雾中窜出,叫嚷着举起锋利的马刀,闪亮的刺枪,朝他们眼里的败军追去。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兴奋的笑容,毕竟他们是胜利者。
右翼的俩个步兵师团也从草垛里,芦苇丛中爬了出来,分出一小部分打扫战场,其余的士兵,包括第10重装步兵军团里的一个魔弓大队都次序的撤退回军营。如果不是还有未曾熄灭的火堆,未死士兵的哀号,实在很难相信在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大战。
这时,追击的骑兵军团也陆续回来了,浓黑的天气,和科特鲁骑兵不敢深入的心态到没有让撤退中的狂狮军团受多大的损失。在贝隆副元帅满意的挥手间,所有的士兵都缓缓的撤到了军营。“斯图特,也不过如此!”在火光即将熄灭的一刹,贝隆元帅的眼神变的有点自大!
浓黑的夜色再次笼罩了整个平原,没有风,显的特别的寂静。斯图特静静的看着远处已经归于平静的战场,肃穆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波动。刚才的兵败,应该说是斯图特计划里最重要的一环。“没想到科特鲁帝国这次不但出动了魔法师团,连魔弓大队<2>都动用了!迈克斯,你好大的手笔!只可惜了那些雇佣兵团。”斯图特心里暗暗想道,脸上却依然没有一丝表情。原来一直活动在科特鲁帝国眼里的狂狮军团根本是个诱饵,全部是由雇佣兵改装的,真正狂狮军团的重骑兵却在刚才佯攻的时候潜到了科特鲁帝**营的俩侧。
“时间差不多了,蒙休,维鲁,现在就看你们的了!”斯图特地轻轻自语道。深邃的眼神在浓黑的夜色里更加的迷离。
科特鲁帝国的军营此刻已经安静下来了,只有几十盏魔法照耀水晶还不知道疲倦的守护在军营的四周。数十组巡逻的士兵也开始偷懒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小声议论着刚才的战事,脸上还洋溢着些许兴奋之情。
“他妈的,什么狂狮军团,在我们魔弓大队的箭矢下,好象成了苍蝇军团!”一个守在左侧营门口的士兵踢了踢脚,骂骂咧咧的说道。
他的话引了另外几个士兵的同感,都轻声的喝骂了起来,“还明思帝国第一名将呢?我看,给我们元帅提鞋都不够!”
“是啊,是啊,都怪我们运气不好,轮到守值,不然也能多杀几个明思帝国的废物!”
就在这几个士兵越说越起劲的时候,一阵巨大的蹄声从黑夜中隐隐传来,“不好,有敌人!”一个原本偷懒坐在地上的士兵跳了起来,惊声的嚷道。另外几个士兵也紧张起来,相互对望了一眼,
“不会吧?是不是兽群啊,明思帝国的骑兵不是刚才被打散了吗?”一个年轻稍微大点,长了一双眯眯眼的士兵说道。
就在这几个士兵犹豫不定,相互猜测的时候,矗立在他们身后的哨楼里面的士兵已经惊叫起来,“骑兵,明思帝国的雇佣骑兵!”透过淡红色的魔法镜,远远看去,无数身穿简易铁甲的骑兵宛如分散的蝗虫,密密麻麻的涌了过来。
附近巡逻的士兵们也都被这突而其来的马蹄声给惊呆了,都张大了嘴,相互对望着!
战争就是这样,来的快去的也快!
1狮族勇士是兽族里面级别比较高的战士,经常出现的兽族战士分为三类,战士,勇士斗士兽族在科特鲁帝国的南边建立是自己的国家,平宁帝国.当然这个国家也并不完全都是兽族人,也包括一小部分别掠夺过去的人类.
2魔弓大队是科特鲁帝国最有名的弓箭部队,他们都由经过特殊训练的魔箭手组成,比明思帝国的神弓营,流莱帝国的铁箭师团还要更厉害,但缺点就是人数不多,整个科特鲁帝国也只有三支魔弓大队,大约15000人!
第六十五章 骤然兵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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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角声,魔锣声同时响起,急促而又诡异的在整个军营回荡。一时间,整个军营都沸腾了,刚刚睡下的士兵都张开迷朦的眼睛,紧张而又杂乱的穿在盔甲。还有一些睡的比较死的士兵,还不知死活的继续睡觉!
沉闷的马蹄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急,像夏夜骤起的暴雨,密集而连绵。蒙休师团长看着越来越近的科特鲁军营,一贯嬉皮笑脸的他也开始凝重起来,身子紧紧的贴住起伏的马背,举起手中的刺枪,鼓足真气大声的吼道,“狂狮军团的骑士们,让这些不张眼的杂碎们,看看我们狂狮军团的厉害,冲啊!”
粗旷的声音蕴含着真气,在巨大的马蹄声中隐然响起,所有的士兵也同声大吼起来,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以排山倒海之势向科特鲁的军营冲去。那气势,那声音,仿佛要把黑夜撕破,好象要把大地踩碎。
在营帐里还在迟疑发生什么事的贝隆副元帅,此刻已经完全清醒了,一边手忙脚乱的往身上套着盔甲,一边向旁边的侍卫命令道,“立刻通知三个步兵军团,最好的营口前布置防御,在骑兵没有完全集结的情况下,一定要守住!”
贝隆的话好象晚了点,一马当先的蒙休师团长刺枪一翻,一旋,挑落迎面而来的几只利箭,用力一夹马腹,马长嘶一声,凌空一跃,已接近营口。
匆忙布防的士兵早被眼前的阵势给吓呆了,近万匹战马的影子在瞳孔里越来越大,嘶叫声也越来越响。“放!”刚刚赶到的利联师团长挽弓搭弦,大声的厉喝道,清秀的脸也涨的通红,身子更是微微颤抖。
近千的箭矢闪着利芒如飞蝗般向几十米远的骑兵飞去,刹时间,战马中箭后的悲鸣,骑士中箭后的闷哼同时响起。可距离实在太近了,当利联刚刚射出第2只箭的时候,一道白色的银虹就出现在他的面前。利联来不及收弓抽剑,只能急速的向后退,可站在他身边的俩名弓箭手却没有这么好的本事,看着骤然出现的银虹,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幸好科特鲁军营的四周都是厚实高大的木制围栏,已经接近的狂狮骑兵并不能一下子全部的冲进来,只能顺着宽大的营门连绵不断的涌入。
冲进营门的蒙休一招逼退利联,不做任何停留,直直的向军营的中心冲去。后面的骑兵也没有和周围的弓箭手多作纠缠,而是跟在蒙休的后面朝正在集结的轻骑兵,步兵冲去。
这时,右侧的维鲁师团长也从另外一个的营门冲了进来,刹时间,整个军营好象炸开了锅一样,哭喊声,叫骂声,痛斥声从所有衣冠不整的士兵嘴里吐出,顺着被狂狮骑兵挑落的营火在这个军营里蔓延。
在科特鲁眼里的雇佣骑兵此刻却显示了超强的战斗力,10人为一横列,4横列为一方阵,在科特鲁的军营里来回的冲刺,厮杀,无数刚刚穿戴整齐,还没来的及排好队伍的士兵死在他们的枪下,一些还没来的及穿上盔甲的士兵更是哭爹喊娘的在整个军营里抱头鼠穿。可狂狮骑兵却毫不留情,尖利的刺枪好象怨鬼手里的索魂捧,在每一次的刺杀,挑掠后,总有几个鲜活的生命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一阵浓烟过后,贝隆副元帅在几个侍卫的陪同下,匆匆的上马,看着烟火四起的帐篷,四处躲藏的士兵,心里大怒,一贯自诩冷静的他此刻也涨红了脸,握剑的手上青筋高高的鼓了起来,大声的喊道,“轻骑兵呢?轻甲步兵呢?重装步兵呢?”
其实他不知道,他的轻骑兵,轻,重步兵都已经被狂狮军团的铁骑冲散,想想也是,睡意朦胧之际,突然冲进了数以万计的骑兵,谁还不提着裤子找个角落躲起来,或者趁着天黑跑的远远的。人性本来就是如此,胜利的时候,他可以冲的很快。失败的时候,更能逃的最先。
俩队排列整齐的狂狮骑兵正在交错穿插,虏杀近千的科特鲁步兵。这些科特鲁士兵除了一小部分的还拿起兵器和狂狮骑兵厮杀,大多数都好象没头苍蝇似的抱着头往暗处跑,往角落里钻。一个狂狮骑兵的刺枪刚刚掠过一个科特鲁步兵的喉咙,带出几丝血花,又迅速的刺进了一个刚扔掉头盔士兵的背心,在悲鸣和哀号间,扬起的马蹄更是踩碎了一个被别人挤倒在地的士兵的胸骨。惨烈,没有同情的惨烈!
利联猛一转身,手中的长剑从一个狂狮骑兵的右肋里抽了出来,抹了一下溅在脸上的血花,对身边的一个军官说道,“你立刻通知彼得副队长,要他尽可能召集魔弓士兵,从后面突围,不要恋战!”利联心里明白,再厉害的弓箭手在此时还不如一个普通的轻甲步兵。
那个军官闪身躲过飞速从身边擦过的枪影,闷哼了一声,捂着右肩问道,“那么队长,你呢?”原来利联不但是第10重装步兵军团的军团长,也是魔弓大队的大队长!
“别管我!”利联大喝了一声,溅有鲜血的娃娃脸显的有点威严,趁着狂狮骑兵波浪似冲刺的间隙,利联又环视了一下战场,整个军营到处是四处奔跑逃命的己方士兵,和一队队来回冲杀的敌国骑兵。利脸心里苦笑了一声,“这那里是什么雇佣骑兵,就是我国最精锐的骑兵也不过如此!”
还没有等利联收起心里的苦笑,又一队狂狮骑兵冲了过来,冷硬的面孔下闪烁着锐利的刺枪,利联一运真气,双足一蹬,身子如鸿雁般高高窜起,手中的长剑更是划出一道漂亮的圆弧,嘴里更是念念有词,“烈火焚身!”只见一道眩目的火圈从长剑划出的圆弧中窜出。“啊!”几声凄厉的掺叫,三名狂狮骑兵浑身冒火,哀号着从马上翻滚下来,在地上来回翻滚,一种刺鼻的焦肉味也随之冒了出来。
可利联一个人的勇猛改变不了整个战局,当斯图特率领着被打散的雇佣骑兵赶到的时候,战场更是呈现了一面倒的景象。无数身穿金黄色盔甲的雇佣骑兵虽然在战斗力上大不如身穿简易盔甲的狂狮骑兵,可给科特鲁士兵造成的心里压力却更为可怕。
随着狂狮军团进攻的号角适时的响起,已经心肝俱裂的科特鲁士兵更是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元帅,我们走吧,我们走吧!”法拉等几个军团长衣盔破碎的聚到了贝隆的身边急切的拉扯道,尤其是法拉,脸上更是划出了俩道深深的血槽,显得特别的狰狞。
“走!”同样一副狼狈样的贝隆双目含泪,面无表情的说道。刚刚狂狮骑兵的几轮冲刺,也让这位已经多年未曾亲上战场的元帅受了不轻的内伤。面对眼前这样的战势,久经沙场的贝隆当然明白败局已经无法挽回,他现在需要考虑的仅仅是回去后如何对迈克斯元帅解释。“斯图特,我们会再见面的!“贝隆咬了咬牙,用力一夹马腹,扬尘而去!数十匹急弛的马影在浓黑的夜色里显的特别的无助和凄凉!
虽然已到初夏,去克罗城的要道俩侧的帕米平原上却依然是一副阳光明媚,草长莺飞的景色。细长飘柔的金丝草,矮小鲜艳的兔尾草,再配上时隐时现的紫色藤罗花,构成了帕米平原独有的美丽和妩媚。
在道路的俩边,落错的种着几十棵红杉,细小的红叶在微风的轻拂下,时不时的徐徐落下。由于科特鲁军队占领了克罗城,并封锁了城门,一些平常往来的客商那还敢再做生意,以至一直热闹的官道此刻也显的特别的冷清。
可今天,在官道的尽头竟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极目望去,一群黑衣骑士映入眼帘。错落有秩的排列顺序,近乎一致的奔跑速度,一看就知道是久经训练的精锐之师。可奇怪的是,在这些骑士黑色猎装的胸口都用银线绣着一只巨大的猎鹰,通身银光闪闪,只有俩只鹰目如滴血般通红,远远看去,更有一股浓烈的肃杀之气。不用猜,这群骑士正是西亚率领下了猎鹰骑兵队。
“停!”领头的西亚勒住了马绳,摆了摆手淡声的说道,身体好象在马上生了根一样,并没有因为惯性而有一丝的摆动,只有栗色的短发在骤停中晃了几下。一阵轻微的衣襟飘动声,和几声并不明显的马嘶声后,所有的骑士都顿时停了下来。此刻要是被一个久经战场的骑兵将军看到,他一定会很惊奇。因为要让急速奔跑中的马立刻停下来并不容易,停的没有声息那就更不容易,这么多人一起停的没有声息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可这不可能的事却在这光天化日下发生了。
西亚好象对此也非常满意,隐有刀痕的脸上露出几许满意的笑。不过他知道,为了做到这一点他们付出了多少,在魔兽森林受的种种磨难让西亚都心存余悸。“阿绝,你一定会为我们的骑兵感到骄傲!”想到令狐绝,西亚脸上的笑容马上被一种焦急取代,轻轻的弯下身,拍了拍悬挂在马侧的布囊,轻声的喊道,“思思,思思。”
随着挪动的布囊,思思可爱的小脸出现在袋口,揉了揉水晶般明亮的眼睛,细长的睫毛在此刻显的格外的漂亮,咕咕哝哝的说道,“西亚哥哥,什么事啊?”
西亚怜惜的看着思思,心里一阵感叹,“也正难为她了,从克罗城到猎鹰山庄,近俩千里的路在不到一天的时间赶到,赶到的时候,整个小脸因为过多的使用加速魔法而显的极为苍白,当时自己还打趣,要是阿绝看到她这个样子一定心疼死!”
看着西亚呆呆的样子,思思眨了几下眼睛,狐疑的说道,“西亚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思思不肯睡你的怀里你生气了啊?”
西亚立刻回过神来,脸上泛起一股潮红,也难怪,出来的时候西亚知道思思要睡觉,就让她躺在他的怀里,谁知道思思红着脸就是不肯,宁可睡布囊也不睡西亚的怀里,搞的西亚怪不好意思的,到后来西亚才知道,原来除了令狐绝,思思不习惯睡任何人的怀里。
“那有的事,西亚哥哥那会怎么小气,只是克罗城已近在眼前,西亚哥哥想请你回去告诉阿绝哥哥,就说我们在城门外一里处守侯,有事以长啸为号,我们立刻赶去接应!”
“啊,已经到了,这么快!”已经睡了一天俩夜的思思挣扎了一下身子,探出脑袋四处看了一下,好象想起了什么,突然变的高兴起来,娇嫩的脸上抹了一丝嫣红,小小的脑袋里又浮现出了令狐绝冷俊的模样,“阿绝哥哥,我马上可以见到你了!”
第六十六章 旧恨新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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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罗城内,客来居门口,修斯拉住了正准备出门的令狐绝,急声的说道,“老大,你真的要一个人去吗?这样不行的,你不带他们,也要带上我。”修斯一边说,一边使劲的攥着令狐绝的手臂,憨厚的脸也涨得通红。
令狐绝侧过脸,看了看修斯和跟在他后面同样一脸期待的其他人,笑了笑,抽动的嘴角配上微露的牙齿,漂亮极了,“我不是已经和大家说过了吗?我们这么多人一起去,不用说法思,就是科特鲁帝国的军队就会首先对付我们!”
看着大家都低下头,不说话。令狐绝拍了拍修斯的肩膀,无视修斯眼中隐含的坚持,朗声道,“大家不用担心,没事的!”说到这里,转过身,对扶着图苏的小月说道,“小月姑娘,晚上多烧点饭,我今天晚上一定会多吃几碗的!”说完,使劲的反握了一手修斯拉住他的手,然后慢慢的把它掰开,迅速的一转身,洁白的武士服后摆扬起一道漂亮的弧线。
修斯等人痴痴的看着快步离去的令狐绝的背影,心里一片黯然。“老大!”修斯好象决定了什么一样,一咬牙,猛一转身,朝后院走去。所有的人好象也领会了什么,也没有商量的都往后院走去,脚步很急,好象会落下什么似的。
转过街道拐角,令狐绝的脚步慢了下来,俊秀的脸上已没有刚才的轻松,凝重,一种说不出的凝重。握了握斜插在背后的黑暗之剑,令狐绝的脸上恢复了一贯的冷漠。想着刚才修斯等人的神情,令狐绝的胸口一阵发热,他深刻的明白,如果不是他早上寒着脸冷硬的拒绝,这些人都会豪不犹豫的陪他上东门,陪他去面对千军万马,甚至陪他去死!“兄弟,在我还能活着的时候,我一定不会先让你们去死!“令狐绝心里细数着修斯等人的模样,心里暗暗发誓!
阳光透过城垛的缝隙,洒在东门内的一片空地上。自从科特鲁占领克罗城后,克罗城的街道已经鲜见人迹了。细风吹着街道俩侧一路的细碎,破门烂窗吱嘎的作响。一颗被打碎的魔法水晶从店门口掉了下来,咕噜的滚到了令狐绝的脚下。
“你来了,你的手下呢?”一身青色盔甲的法思从城门的拐角处慢慢地走了出来,青瘦的脸上露出几许同情似地笑。
令狐绝轻轻地踩住那颗滚到脚边的魔法水晶,用力地一碾,原本坚硬无比的水晶立刻变成粉末。挪了挪脚步,令狐绝眼也不抬的冷声说道,“你可以叫你的人都出来了!”
法思略呆了一下,阴着脸挥了挥手,只见近百的科特鲁士兵从街道俩侧的楼顶上探出头来,个个弓满月,箭上弦,支支对准令狐绝的心脏。
令狐绝依旧面不改色的站着,好象这百支利箭对准的是别人,而不是自己。及肩的长发在真气的运转下,微微飘起,冷冽俊秀的脸庞此刻显地格外夺目。但真正吸引周围人的不是令狐绝英俊异常的外貌,而是那隐而不含的气势。在周围这些科特鲁士兵的眼里,令狐绝此刻好象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更象是一座山,一片海。而他们箭矢在这座山,这片海的面前显的特别的渺小和微不足道。在微妙的心里作用下,所有士兵突然觉的自己手里的弓箭突然好象变重了,重的让箭尖不由自主的往下垂。
“这个年轻人不简单!”站在城楼上的扎罗少将直盯盯的看着不远处的令狐绝,冷硬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自从昨天晚上法思把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跟他说了以后,他就对这个年轻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站在扎罗身边的乞力也感觉到了令狐绝的不同,修长的剑眉慢慢的皱了起来,病态的脸上也抹过几丝淡红。暗暗的伸手握了握背后的弯刀,脸上露出了几许若有所思的笑。
法思也受令狐绝气势的感染,脸色变的肃穆起来,慢慢地抽出腰间的长剑,缓指令狐绝的眉心。自从四族大赛输于令狐绝后,法思就弃刀改用剑了。
令狐绝盯着指向眉心的剑尖,宛如老僧入定般井然不动,双脚不丁不八的站着,脸上露出了圣洁的光芒。“咝!”在气势上一直处于下风的法思终于忍不住动了,手中的长剑随着急速前冲的身形掠起一道细芒,直直的朝令狐绝的眉心刺去。令狐绝面不改色,足尖细点,身子宛如被什么拉着一样,平平地往后移。背后的黑暗之剑,也在着微退中闪出点点寒星,朝法思的脸上飞去!
法思急进中侧身一旋,避过迎面而来的几点寒星,左腿飞起,长剑如行云流水般直刺令狐绝胸口。令狐绝面色一紧,心里暗赞,“看来法思这半年功夫大有长进,要不了几年就能达到大剑师的级别!”可赞归赞,手底也一点不敢放松,右足用力一刹,手中的黑暗之剑横胸一拦。
看着和法思缠斗在一起的令狐绝,站在城楼上的扎罗少将的脸渐渐地严峻起来,一贯沉寂的心也暗暗惊叹,“想不到这些山里出来的猎手会如此得厉害,以前看见法思的功夫已经觉的不可思议,想不到这个叫令狐绝的年轻人会更厉害!”扎罗少将一边想,一边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看乞力。
乞力也面无表情的站着,可心却在不停的翻腾,“令狐绝,我要会会你!”仿佛感应到了主人的战意,乞力背后的奇异弯刀竟微微颤抖着,发出几声隐约的清鸣。
法思在连接令狐绝十数招后,终于禁不住连退了几步,清瘦的脸上抹过一丝淡红,又立刻消失不见了。轻轻的喘了口气,本来站直的身子也慢慢地弓了起来,散发出淡淡地浅色斗气。
令狐绝还是静静的站着,头微抬,眼睛迷离地看着天际那一抹洁白的浮云,灵台一片空明。一阵轻风徐来,拂动着齐肩的长发,显的那么的孤傲,那么的冷俊。此刻,在这些围着的弓箭手的眼里,令狐绝不像是一个可怕的敌人,却更像是一个流浪的诗人,想家的游子。当这些弓箭手的心不知不觉地落寞起来的时候,令狐绝动了,刹时间,整个人好象脱弦的利箭,又好象急堕的流星,在别人还没有看清怎么回事的时候,已向法思刺出了六六三十六剑。
法思大骇,来不及思考,手中的长剑下意识地阻挡,一阵清脆的金铁交击声后,法思寒着脸,急退了数步,随着垂落的长剑,几根头盔上的翎羽在空中缓缓飘落。
法思直直的看着令狐绝,面色青白。他心里明白,刚才令狐绝的三十六剑里至少有六剑可以重创他。“不,我没有,我没有输!”法思心里大叫,扭曲的脸上再也找不到半丝的清秀,俩只眼睛尤如滴血般重重的看了令狐绝一眼,咬着牙齿说道,“放!”
近百支利箭闪着寒芒如飞蝗般朝令狐绝飞来,那么的密集,那么的迅捷。
城楼上的扎罗少将眉头一皱,却还是伸手拦住了正要纵身而下的乞力,淡声的说道,“再等等看,听法思说,那个叫令狐绝的年轻人还有几个功夫不错的手下!”
“风之旋涡,护!”令狐绝无视满天的箭矢,轻声地咏唱道,随着高旋窜起的身形,一阵青色旋风平地而起,在令狐绝整个人的周围缭绕,形成一个个肉眼可见的旋涡。那些箭矢一撞上这些旋涡,都好象失力似的,跟着旋涡在令狐绝的周围飞舞,远远看去,好象一个巨大的箭球在不停的翻滚。身处在中央的令狐绝可不敢轻松,迅速的提聚了八层的魔月真气,在风停,球散,箭落的一刹那,令狐绝清啸一声,身化游龙,剑如银虹,洒出万千星斗,朝几米远的法思临头罩下。
法思急退,手中的剑在真气地催动下抖出点点剑花,宛如冬日盛开的寒梅,一点点,一朵朵,在法思的面前绽放。星光压抑着剑花,剑花在星光下怒放,在一连串的交击声后,法思闷哼一声,斜退几步,没有着盔的右臂上渗出道道血痕。
“好剑法!”随着一声冷冷的称赞,一道银色的刀光从天而降,令狐绝冷哼一声,不退反进,手中的黑暗之剑划出几道黝黑的剑影。在几声清脆的交击声后。令狐绝微退几步,垂剑而立,一双朗目闪着寒光打量着站在面前的乞力。
“你是谁?”令狐绝沉声问道,冰冷的语气不带一丝的感情,在配上那冷若冰霜的俊脸,让周围的气温骤然下降了几度。
乞力低垂着双目,双脚随着微扬的长发轻轻的挪动,“我叫乞力!”
令狐绝看着凝神静气的乞力,和那把闪着奇异光芒的弯刀,心里暗暗叫苦,“看来科特鲁帝国一定插手我和法思的事了,而且看乞力刚才的出手,功夫应该在法思之上!”
“老大,老大!”就在令狐绝和乞力各自提聚真气,准备一战的时候,从令狐绝的身后传来急促的呼喊声。随着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修斯等人出现在街道的拐角口
“老大,你怎么样?”修斯等几个猎鹰小队的队员一看令狐绝远远静立在街中央,法思和另外一个年轻军官站在他的对面,四周的屋檐上还围着为数不少的弓箭手,立刻提气飞纵过来,尤其是修斯更是几个腾跃来到令狐绝的身边,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令狐绝冰冷的话里透露出一丝得感动,头也不扭地责备道,“我不是叫你们待在客栈里。不要出来吗?”
修斯看令狐绝身上并不伤痕,也定下心来,和令狐绝并肩而立,双目怒视着法思,闷声的回答道,“老大,不仅仅我们来了,连图苏,科尔等也都来了!”
“什么?”一直没有回头的令狐绝又急又惊,连说话的声音也有些颤抖。东琳艺院一战后,图苏和科尔等由于受伤极重,虽有思思极力的救治,但当今天为止还不能行动自如。
没有回答,修斯等几个猎鹰小队的队员已经完全被乞力的战意,周围的气氛所感染,每个人都急速地提聚着真气,身子微微的弓着,手中的猎刀,魔法剑更是如毒蛇般吞吐着寒芒,远远看去,就像是一群准备扑食的魔豹,在安静的等待中蕴育着一刹那的爆发!
阳光下,站在城楼上的扎罗终于忍不住动容了,紧绷的脸上露出讶异之色,“好可怕的一群年轻人!”
第六十七章 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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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似乎有点憔悴了,斜斜地印在令狐绝等人的脸上。刻画出一个个凝重而又厚实的雕塑。整个街道仿佛一下子都安静下来,只剩下一阵细碎而又不缺乏沉重的脚步声。令狐绝轻轻地转过身,向身后的图苏等人迎了上去。
“这样来值得吗?”令狐绝来到图苏等人的面前,轻声的问道。微风拂动着令狐绝的长发,让整个面孔在俊秀的同时涂上了一层阳光的味道,温暖,一种冰雪融化后的温暖。
所有人的眼睛都投注在令狐绝的脸上,在这张充满温暖和诱惑的脸上,他们找到一种和以往完全不同的眼神,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澎湃和忧郁。“这样值得吗?”每个人的心都在沉思,“如此坚定地面对未知的死亡到底是为什么?”
“我认为值得!”人群中,一向最少说话的马可修突然抬起头,脸上泛起一种特殊的光彩,大声的说道,“因为你是我们老大!”
“对,因为你是我们老大!”马可修的话引起了其他人的同鸣,所有魔犬小组的成员都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无法言表的坚定,用几乎一致的声音大声地回答道。那声音仿佛是对死神的挑战,又好象是对生命的渴望,坚强的意志在每个年轻的脸上燃烧,不变的信念在整个街道上回荡。
迎着这些充满斗志的眼神,令狐绝的心在微微地颤抖,原本深邃的眼神此刻更像蒙上了一层秋雾,“他们这样无所畏惧的跟着我,而我呢?给他们带来了什么?难得仅仅是触手可及的死亡吗?令狐绝暗暗地自责,心里突然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忧郁。
抬起头,令狐绝又深深地环视了一下四周,在这些熟悉的眼睛里,一个个都洋溢着对感情的领捂,对生命的追求。那么的真挚,那么的灼热。好象是等待破晓的朝阳,又好象是希望破土的山草。在一次次的对视中,令狐绝原本迷蒙的眼神开始清亮起来,心中的忧郁也开始被一种激情所燃烧,“既然我的兄弟能为我死,那么我为什么不能让我的兄弟们好好的活着呢!”想明白了这一点,令狐绝的心骤然开阔起来,坚毅的脸上也流露出一丝笑意。
“老大!”还在小月搀扶下的图苏可不知道令狐绝在想什么,推了推身前的人,对令狐绝眨了眨眼喊道。
读懂了图苏眼里的暗示,令狐绝轻轻地走了过去,含笑的看了小月一眼,然后侧转脸关切的看着图苏,柔声地说,“什么事?”
图苏下意识地看了一下周围,压低声音道,“思思回来了,说西亚在一里外接应。”
“思思!”令狐绝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思思娇羞可爱的摸样,冷俊的脸庞也迅速变得柔和起来,“那思思现在在那?”现实让令狐绝很快摆脱了温馨的感觉,低声说道。
“她知道你在这里决战,吵着要来,我好不容易说服她,叫她再去通知西亚他们,最好接应的地点再近点,这样要是真的硬闯起来活命的机会会大点!”
令狐绝听完图苏的话,微微的点了一下头,心里暗思,“看来要科特鲁军队不插手我和法思的事情是不太可能了,为今之计,只能硬闯了,只要闯出城门,科特鲁军队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远追的。只是图苏他们~~~”
好象体会到了令狐绝心中的担心,图苏看了小月一眼笑了笑说,“老大,不要担心我们,大不了我们做他们的俘虏!”
令狐绝明知道这是图苏安慰的话,可又实在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也只能怜惜地看了小月一眼,然后寒着脸的对图苏说,“为了她,你必须活着!”
图苏狠狠的点了点头,小月的脸也红了起来。令狐绝转过身,仰起头,朗声的说道,“兄弟们,我们面前不是几个敌人,而是一支军队,你们害怕吗?”清朗的声音,潇洒的姿态,让所有的人眼睛一亮,胸口一热,大声的回答道,“不怕!”
豪壮的声音宛如平地的惊雷,骤然响起,却又久久回荡。即充满了对死神地挑衅,又包含着对活着的信心。仿佛一刹那的笑谈间,豪语后,他们已经在立在城楼的最高处,生死,去留都由他们自己把握。
令狐绝也被这豪壮的声音所感染,甩了甩散落在额前的几根头发,眉目之间流露出无尽的豪气,紧抿的嘴唇也预示着无比的坚毅,转过身,大步地向城门口走去,“答应我,在我还活着的时候,你们都不能死去!”清朗的声音蕴含着强大地真气,带着一股不容抗拒得威严,带着几许笑指天下得洒脱,尤如夏日的鸣蝉,一下子撕破了寂静。所有的人,包括科特鲁的士兵都被这种声音所吸引,所震撼。在他们的眼里,令狐绝那健壮的身影,潇洒的身姿好象变的好遥远,变的有点看不清楚。可在这模糊的感觉里面,却有一种霸主之气,一股皇者之风在蔓延,在蚕食
“这就是我们老大!”魔犬小组的成员们都被令狐绝的气势深深地感动着,他们自豪,他们欣慰,因为这个神一样的人是他们的老大。
“在我活着的时候,你们都不能死去!”一个魔犬小组的成员默默的念着令狐绝的这句话,眼眶突然有点湿润了,看着令狐绝越来越厚的背影,他的胸口好象被浇了酒精一样,热的发辣,发疼。“我一定会活下去!”他握着手中的兵刃大声的对自己说,原本坦然的眼睛里更染上了一份坚强和狂热。
“这个年轻人实在太厉害了!”扎罗少将看完令狐绝的一举一动,原本惊异的脸上反而一片平静,“他不但武技厉害,魔法超群,而且更具一般人所没有的霸气皇风,他一定不会只像法思说的是个从来没有出过部落的猎手!”
看着城楼下器宇喧昂的令狐绝,扎罗压下了心中爱才之意,轻叹了一口气,“为了整个氏族的利益,我不能让你活下去,年轻人!”
数十个魔犬小组的成员跳上了俩侧的屋檐,迅速的向周围的弓箭手靠近。而这些已经没有多少作用的弓箭手却在法思的暗示下撤下了屋檐,可从城门口俩边的营房里却鱼贯的走出俩大队的重装步兵,清一色的黑色盔甲,更是完全一样的铁盾重刀。从城楼顶上,也冒出数百个弓箭手,上弦的弓箭闪着寒光支支对准了令狐绝等人。
“慢着!”在双方都剑拔弩张,准备开战的时候,城楼上的扎罗却扬声说了一句谁都没有想到的话,“打开城门,放他们走!”
“什么!”乞力和法思都好象生怕听错似的侧转脸,抬起头,不敢相信的看着站在城楼上的扎罗,尤其是法思,更是红着脸,急声说道,“将军,不可以!”
整了整头盔,扎罗的脸立刻寒了下来,说出来的话也冒着丝丝的寒意,“没有听清我说的话吗?放他们走!”
几个守城的士兵可没有那么好问,都手忙脚乱地把厚重的城门打了开来。随着粗实的开门后,一望无际的帕米平原隔着数千的士兵出现在令狐绝等人的面前,一股清新的山野香味好象立刻就扑了进来。
令狐绝疑惑的看着城楼上扎罗高大的身影,心想,“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会放我们走?”令狐绝的心里塞下了很多个疑问,修长的剑眉也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抬头不语的乞力和一脸不忿的法思终于和身后的士兵一起慢慢地挪动着脚步,让出一条路来。修斯等人也把目光集中到了令狐绝的脸上,“不管是不是真的,只要多接近城门一步,就多一分活着的希望,多一个活着的兄弟!”
令狐绝拿定主意,暗暗的对修斯等人点了一下头说,“大家注意一点,修斯等人先行,把行动不便的裹在中间!”于是令狐绝等人戒备着,一步一步向城门靠近
近了,更近了,只有五步,不,只有四步就可以出城门了,所有人的心都在激烈的跳动着,可到底会怎样呢?谁都不知道!
第六十八章 梦若心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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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轻拂着插满城楼的科特鲁帝**旗,掀起一层层波浪。扎罗少将笔直地站在城头,看着逐渐远去的令狐绝等人,脸色显得有点阴沉。
“将军!你怎么能把他们放了呢?”心有不忿的法思有点急噪,刚踏上城楼,就大声问,连该有的礼数都忘记了!
扎罗眉头微微一皱,扭过头,沉声地说,“谁说我把他们放了?”
法思有点纳闷了,俩眼直盯盯d地看着扎罗,心里直嘀咕,“人都已经出城了,还说没有把他们放了?”
扎罗看了看面露气愤的法思,心里暗暗一叹,换了一种口气说道,“把这群可怕的年轻人困在城里容易对付,还是先放他们出去,让他们有生的希望,然后用轻骑兵追杀来的实际呢?”说到这里,扎罗侧转身,脸朝令狐绝等人远去的方向,冷声说,“你带三千轻骑兵立刻前去追击,力求全歼!”
生硬的语气里蕴含着不可抗拒得威严,和无法回避得冷酷。法思望着扎罗高大宽厚的背影,浑身一冷,下意识地点头称是。
午后的帕米平原显的更加得明媚多姿,仿佛错落有秩的藤罗花在青色的平原上时隐时现,像情人间紫色的梦幻,更像兄弟间无尽的思念。空气好象也有点被传染了,清新中蕴含着平静的芳香。
令狐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股清香顺着口喉一下子流进了令狐绝的胸口。“舒服啊!”令狐绝长长的吐了口气,享受着心情间难得的平静。
修斯可没有那份心情来享受眼前的美景,在他看来,和兄弟们大口喝酒,浴血战场才是最带劲的。跑前几步,来到令狐绝身边粗声地说,“老大,要不要通知西亚他们啊?”
修斯的话立刻把令狐绝带回了现实,微皱眉头,沉吟了一下说,“暂时还不要,科特鲁军方虽然放我们出城,但我们还要提防他们的骑兵,你带几个猎鹰兄弟前去断后,做些准备,发现不对,立刻通知西亚他们。”
修斯点了点头,招呼了一下走在身后的几个猎鹰兄弟,迅速的向后跃去。
帕米平原在经过短暂的喧闹后,又立刻得安静下来。只有几声清越的兽鸣,在远处陆续地响起,似呼唤,像警告,更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诉说。
突然,一阵沉闷的马蹄声如惊雷般骤然响起,急促而激烈。连平原上长可及腰的金丝草都好象受惊似四处摇摆,像是在躲避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
藏在深草丛中的修斯对令狐绝更是崇拜的不得了,心里直赞,“真不愧是我的老大,果然有一套,不,不止一套。”修斯自己跟自己争着,手底下却不敢有一丝得懈怠。
勒住缰绳的法思身跨一匹硕大的枣红马,手上还提着一杆银色的刺枪,清秀的脸上流露出几丝焦急和期待,看着远处隐约可见的令狐绝众人,挥了挥手,对身边的几个身穿黑色盔甲的骑士说道,“罗曼千骑长,请你带你的部队沿官道迂回,从右侧合围攻击。其余的人尾随我从后掩杀,力求全歼。”
“是!”罗曼轻声的应道,尖尖的脸上却有几分轻蔑之色。这也难怪,法思只是一个步兵大队长,按照军衔来讲,要比千骑长小。“山里人,就凭眼前的几个人,几个冲刺就行了,还要什么迂回合击。”罗曼想归想,但也不敢怠慢,毕竟扎罗少将命令也不是闹着玩的。
“看罗曼已经率领他的骑兵队从右侧迂回过去,法思手一松,用力一夹马腹,那匹枣红马嘶鸣着长窜而起,一跃数米,“冲!”,顺着法思高举的长枪,余下的骑兵也个个松缰弛马。厉喝嘶吼。一时间,帕米平原好象平地起了一阵旋风,在轰鸣的马蹄声中向不远处的令狐绝等人刮去。闪闪的刺枪,锋利的马刀,再加上马上骑士的怒吼,却有一番撼山裂地之威。
藏在草丛中的修斯还为刚才马蹄声的骤然消失而迷惑不解的时候,更加猛烈,更加急促,更加清晰的蹄声,再一次重重的敲起,如骤起的暴雨点,一滴滴,一颗颗。重重的砸在长满野草的平原上,砸在修斯等人的心上。
“还是来了!”听到马蹄声的令狐绝此刻反而觉得泰然,原本繁杂的灵台一片空明,转过身,只见所有的魔犬小组成员已经或站,或蹲,或藏地摆好战斗阵形,手中的兵刃更在这野草烂漫间闪烁着厉芒。一个个的脸都寒得跟结了冰一样,没有一丝情感的波动。
一声粗旷的长啸穿透了沉重的马蹄声,在这空旷的平原上猛然响起,悠长而决然,仿佛隐藏着无尽的战意,更透露着不屈的斗志。
“给我拿副弓箭!”令狐绝看着远处狂奔而来的重重骑影,冷静对他身边的拉尔尼说。
一马当先的法思也听见了啸声,心头更急,“令狐绝,今天你是逃不了了!”,手中的马鞭更是急抽马臀,在悲鸣声中,马如箭一般飞弛,随后的骑兵也加快了速度,在喘息之间,已接近修斯等人的藏身地。
急弛中的法思突然感到胯下的战马浑身一颤,双腿一软,在悲戚的嘶鸣中跪了下来。法思暗叫不好,身子随着惯性直直飞出,在半空中横着一旋,落下地来。转头望去,数十个跑在前面的骑兵都鱼惯的飞出,除了几个功夫好的,其余都重重的摔在几米开外的草地上。数十匹战马或躺,或跪在草地上,不住的扬首悲鸣。后面的骑兵也来不及收缰,纷纷的撞了上去,一刹那,哀号,悲鸣之声不绝于耳。原本气势如虹的骑兵队一下子变得嘈杂了起来。
“该死!”法思从卧着的马匹脚底下拣起了一个圆圆的,四周却长满铁刺的奇怪东西,心里暗骂道。作为从米丝达山脉出来的猎手,他当然明白这小玩意就是猎人们为了对付兽群而创出来的铁蒺藜。狠狠地扔掉手中的铁蒺藜,法思翻上一个骑兵为他空出来的战马,大声的吼道,“以我为中心,左右散开百米,绕过这片地带,继续进攻!”
在俩翼的骑兵轰然相应的时候,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一个翻身落马的骑兵正准备爬起身来,一把锋利的猎刀闪着寒光在他面前出现,还没来的及呼救,那把猎刀已经掠过他的喉咙,带出一蓬血花,然后又消失不见。
在所有的骑兵都面露惊骇之色的时候,惨叫之色此起彼伏的响起,数个边缘的骑兵都悲号着翻身落马,还有一个没有完全死透的骑兵还在草地上挣扎,醒目的鲜血染上了那长可及腰的金丝草。
恐惧,害怕,一下子爬上了所有人的心头。
几乎所有的骑兵都心存惧意的后退了几步,手中的刺枪不断的刺向身边或长或短的草丛。法思也勒马清退了一步,厉喝道,“不必理会,大家随我追击!”说完,调转马头,朝右侧奔去,所有的骑兵也分成俩翼,绕开近百米的地带,更加疯狂的叫嚷着朝令狐绝等人最后出现的地带冲去。
躲在草丛里的修斯心里暗暗后悔,“早知道就不该铁蒺藜都洒在这里!”可后悔归后悔,修斯等还是隐起身形尾随着骑兵向令狐绝等人的方向靠拢。
看着越来越近的科特鲁骑兵,令狐绝站起身来,在无数的怒骂叫嚣声中,令狐绝拉开了弓,随着运转的魔月真气,黑色长发无风自动,微微的向后飘,上了弦的三只利箭更是闪烁着淡淡金色,和令狐绝整个人浑然一体,好象一个燃烧了斗志的战神,浴了血的将军,那气势,那风范,就连数百米外的科特鲁骑兵都心存敬仰。
“这才是真正的战士!”一个冲在最前面上了年纪的科特鲁骑兵看着如魔神般卓然而立的令狐绝,心里突然泛起一种奇异的感受。
四百米,三百米,令狐绝还是这样静然的站着,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个人。大地在轰鸣,箭尖在颤抖,而令狐绝的心却空前得明净。法思的脸越来越清晰,几乎可以清楚的看到他脸上偶露的残忍。令狐绝笑了,冷俊中透着灿烂。微露的牙齿冷地冷吐出几个字,“红月击!”
三只利箭划出三道肉眼不可见的直线,闪着淡淡的金光,像流星飞逝留下的萤光,像闪电骤现划落的裂痕,那么的迅速,那么的快捷。
“不好!”法思绷紧的神经骤然一跳,猎人特有的敏感告诉他危险。在一道金光初现的时候,法思下意识在马上硬生生地一挪,一阵凉意,,一阵被刺穿的凉意后,法思的左肩上出现了一个拇指般粗的血洞。或许是箭太快,太有力了,受伤后的法思竟然没有感到疼!
可周围的几个士兵却没有那么好运,在俩道隐约的金光后,竟有四名士兵惨叫地摔落马下,又立刻被后面的马匹踩成了肉泥。
来不及叫好,魔犬小组的成员们纷纷射出手中的利箭,数十支利箭闪着寒芒朝奔腾而来,气势如虹的骑兵队飞去。可这些箭矢对数以千计的骑兵来说,实在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连箭雨后的哀号,悲鸣,闷哼都被这发了狂的马蹄声所淹没。
大地在惊栗,草木的呜咽,在这仿佛可以踏碎一切的马蹄声里,什么都变的渺小了。所有的骑兵都红了眼,手中的兵刃高举着,组成一个个枪林,一组组刀阵。
令狐绝却更安静了,轻轻地扔掉手中的弓箭,双眼缓闭,尤如老僧般入定,手平平的举起,在胸口成一个捧心状,如玉般脸上自然地流露出一股圣洁。令狐绝轻轻的呼吸着,感受着身边轻拂而过的和风,心都陶醉了。在一阵剧烈都魔法波动后,令狐绝咏唱出第一个自创的情感魔法,“梦若心莲!”
第六十九章 以命博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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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淡红色的火莲在令狐绝胸口迅速地形成,每一个莲瓣都好象被凝固的火焰,鲜艳夺目,在令狐绝微微颤抖的手心中越变越大。令狐绝整个人也随着越来越浓厚的火元素而逐渐沸腾起来,往日兄弟情深,血肉横飞的场面在脑海里交替闪烁。“燃烧,我要燃烧!”令狐绝仿佛听见自己的心在呐喊。渐渐地,令狐绝觉的自己的意识好象迷糊起来,陷入了一个混沌的未知世界!
粗重的马蹄声撕裂着令狐绝的耳膜,也敲打着他那颗有些癫狂的心。好象过了很久,其实才是眨眼之间,令狐绝清醒过来,猛的睁开双目,原本深邃清悠的眼睛此刻却变的如火般血红。松开半环在胸口双手,一朵脸盆大的深红色火莲腾空而起,在令狐绝的头顶上空不停的旋转。外溢的热气让围在令狐绝周围的几个魔犬小组成员都面红耳赤,隐见汗光。
离令狐绝等人不到百米的科特鲁骑兵也看到了这个异像,但近在眼前的战斗已经让这些身经百战的骑士们忘记了恐惧,兴奋而又狂妄的叫嚣着,手中的刺枪更是不知疲倦的挥舞着。冲刺,再冲刺,被马蹄碾碎的野草也凑热闹似的漫天飞舞,无知而愚昧!
令狐绝又笑了,抽动的嘴角构成一道冷酷的弧线,泛红的玉脸上隐见残酷,“梦若心莲,散!”随着一声生硬地咏唱,那朵旋转的火莲好象有灵性般的朝科特鲁骑兵的头顶飞去,近一半的科特鲁骑兵都下意识的抬头看去,那朵已如磨盘般大的火莲竟无声暴裂,无数的莲瓣宛如四散的烟火,妖艳而又狰狞的洒落。
无数的惨叫同时响起,每一个被莲瓣洒上的骑兵都哀号着从马背上翻滚下来,捂着脸,卷着身在地上翻滚,没有火光,没有焦味,只有那无尽的疯狂和疼痛。尤其是数十匹被莲瓣洒上的马匹,都不停地悲鸣,狂奔着,状态极其疯狂。
魔法没有完全阻止科特鲁骑兵地冲刺,在几声怒吼和闷哼中,魔犬小组的成员和骑兵交上手了。骑兵不愧是平原上最厉害的兵种,虽然魔犬小组成员个人功夫远比这些骑士要厉害,可在这一轮的冲刺中,也有不少人负了伤。
本来为了包扎伤口而落后的法思现在也已经赶了上来,没有理会那些躺在地上哀号的骑兵,策马几个飞跃,已来到队伍的前沿。配合着战马速度,法思手中的刺枪划出一道漂亮的银虹,直直的朝正在和几个骑兵缠斗的令狐绝刺去。
令狐绝一个燕子翻身,避开法思的刺枪,手中的黑暗之剑顺手划出几道剑影,在几声痛苦的闷哼声后,俩个骑兵捂着胸口摔了开去,半空中洒下一片血雾。
法思咬了咬牙,白净的脸庞因为刚才的失血而更显苍白,一夹马腹,四蹄腾空,手中的刺枪闪出点点寒星,朝令狐绝临头罩下。令狐绝刚刚荡开了一个骑兵的马刀,来不及躲避,只能侧身硬挡。“诤!”的一声,令狐绝微退俩步,双脚一错,用力一旋,腾身而起,手中的长剑抖起万朵寒梅,在无数次的金铁交击声后,又有俩个骑士嘶叫着摔落马下。
这时,修斯等人也已经赶到,手中的猎刀,魔法剑在不同颜色斗气的衬托下,宛如死神手里的镰刀,在砍,刺,劈,削间,夺走了无数年轻的生命,更让沸腾的鲜血再一次永久地冷却。
可人数,兵种的优势在几次的冲刺后逐渐显现出来,百个多骑兵组成的小方阵堵住了正掩护图苏等人转移的拉尔尼等近20个魔犬组员,数十把锋利的马刀同时向拉尔尼等人劈落,宛如秋风扫落叶般毫不留情,近20名的魔犬组员围成一个简易的圆圈,把图苏等围在了里面。
“杀!”左肩上已渗出血迹的拉尔尼变得有些狰狞,咧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手中的短剑毫无顾及的刺进了马腹,在嘶鸣中,一腔火热的马血溅了他全身。阴森森的一笑,手中的另一把长剑抹过了摔落马下的骑兵脖子。在一种毫无生气的眼神中,六把闪亮的马刀夹着怒吼整齐划一的劈来,卷起一阵呼呼的刀风。拉尔尼双剑飞舞,左避右挡,可毕竟敌人的马刀也不是吃素的,在拉尔尼荡开第五把马刀后,感觉左肩一凉,最后一把马刀夹着一大块皮肉从他的左肩滑过。扬起一阵血雾。
疼,刺骨入心的疼,拉尔尼只见的眼前一黑,浑身一软,差点就要倒下。“不,我不能倒下!”拉尔尼使劲得晃着自己的脑袋,在心里给自己鼓劲。他从小生长在逃奴之家,过着任人欺凌,受人摆布的生活,也养成了他倔强,不服输的性格。父母苍老的面孔,无助的眼神在他脑海里交替出现,耳边更仿佛听见他最钟爱的一个妹妹说,“哥哥,我想要个布娃娃!”
“啊!”拉尔尼甩着脑袋大吼着,淋漓的鲜血随之四溅。“我不能死,我不能死!”闪过迎面而来的俩把马刀,拉尔尼再次抬起头来,一脸的血污,俩只眼睛却更加的清亮冷砾。仿佛闪烁着一种未知而恐怖的力量。
一个原本挥刀劈来的骑兵被拉尔尼的眼神吓了一跳,“好可怕的眼神!”心里暗颤着,手中劈落的马刀也慢了一拍。拉尔尼冷笑着,不闪不避,手中的长剑急速地朝那个骑兵的喉咙刺去,“以命博命!”在那个骑兵不敢相信似地捂着喉咙倒下的时候,他似乎听到一句冷冷的话音。
鲜血在四溅,生命的挥洒,在生和死的边缘,很多人坚强的活了下去,也有很多人无奈的死去。断肢,残血,呻吟,怒哧,在这平静的草原上重复地上演,只有开始,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修斯等人的勇猛,拉尔尼等人的拼死,都改变不了整个战局,渐渐得,所有人都被分割开了,这里是数百个骑兵围着十几个魔犬组员,那里是数十个骑兵围着几个猎鹰队员。尤其是令狐绝更是被法思和近俩百名的骑兵围得死死的。胜利的女神开始向科特鲁的骑兵微笑。
可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却在悄然地发生,近俩百名中了魔法,却没有死去的骑兵竟然悄声地爬了起来。每个人的眼睛都是通红而且呆滞得,咧着嘴,脸上露出怪异的表情。一个科特鲁骑兵首先发现了这个怪异的情况,策着马跑到一个相熟的士兵面前,弯下身说道,“乞乞科夫,你们没有事了?那个叫乞乞科夫的骑兵顿了一下,抬起头呆滞地看了看他,眼睛里闪烁着一种用语言无法形容的意味。“不好!”那个骑兵心里暗颤一下,顿感不妙。可已经来不及了,和眼神极端相反的马刀一下子捅进了那个骑兵的肚子,血一下子如喷泉般涌了出来。
浓郁的血腥味刺激着那些中了魔法的骑兵,一个个红着眼,流着口水朝人最多的地方冲去。科特鲁骑兵的阵形一下子被打乱了,许多骑兵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死在自己战友的枪下。疯狂,说不清的疯狂。
其实连令狐绝自己都不知道,他这个自创的魔法会产生这样的效果。他只是在思思给自己上魔法课的时候听过,当自己的魔法感受力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对一些魔法的使用会有一种新的突破,到底这种突破会怎么样,连作为精灵的思思都不知道,因为令狐绝的身体构造已经不同于人,也不同于精灵,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怪胎。就拿这个魔法来说,是火系魔法元素感受了令狐绝心里的愤怒,而蜕变成一种奇特的情感魔法,造成了这种类似于精法“蛊惑人心”一样的效果。
“他们中了精法,已经不认得我们了,大家给我杀!”初懂魔法的塞尔维千骑长一勒马绳,单手挑飞一个中了魔法的科特鲁骑兵,大声的吼道。略显丑陋的脸流露出一股坚毅之色。
渐渐地,科特鲁骑兵的阵形稳了下来,毕竟这是战斗,他们没有那么多仁慈来顾及同伴的生死,几番残酷的砍杀后,那些中了魔法的骑兵已经死亡殆尽。胜利的天平又开始向科特鲁士兵倾斜。
法思也从刚才的惊愕中清醒过来,看着与近百名骑兵缠斗在一起的令狐绝,心里又惊又嫉,“令狐绝,你到底是什么人?不但有圣战士的武技,更有接近大魔法师级别的魔法,太可怕了,不过,你活不过今天的。”
而身在包围圈里的令狐绝又是另外一番感受,架开刺向胸口的俩杆刺枪,令狐绝身如陀螺,旋转而起,手中的黑暗之剑在无数次地抽抄刺杀中,洒出万千星斗。没有理会中剑骑兵的悲号,令狐绝俊脸一寒,双脚猛踢马头,身形电射而起,在淡淡金光地笼罩下,又扑向另外一个方向的十名骑兵。
“西亚,你们怎么还没有来?”半空中的令狐绝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远处,极目望去,空旷的原野上除了密布着不知名的野花外,再也看不到一个人影。
第七十章 女神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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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似乎有些灰暗,原本眩目的阳光也好象提不起精神似的懒懒地洒在官道俩侧的平原上,路边的红杉也有点累了,耷拉着脑袋飘落几片血红的针叶。原本是懈怠的午后,可不远处却还有俩队骑兵在不知疲倦的厮杀。
西亚寒着脸,那道原本淡淡的刀痕此刻却显得非常明显。在低首俯身后,手中的细剑掠过了一个骑兵的喉咙,又刺进了另外一个骑兵的胸膛。在毫不留情地抽抄中,西亚开始焦急起来。原来西亚等听到修斯的长啸后,就立刻赶来接应,谁知道刚巧碰上罗曼千骑长率领下的科特鲁骑兵。一场血战也因此拉开了序幕。
猎鹰骑兵队以西亚为首成锥形战斗阵形,好象一把锋利的刀子深深地割进了呈扇状散开的科特鲁骑兵队。一把把闪亮的马刀好象地狱恶魔的血眼,闪着厉芒,含着冷意,一次次地割断了喉管,捅进了胸腹,在扬起一阵腥风血雨后,飞弛而过,但又立刻的折马而回。
为首的西亚双眼犹如冷电闪砾,嘴角构出一丝残忍的微笑,他将身子紧紧的伏在马背上,跨下的俊马更是四蹄如飞,鬃毛飘竖,在狂风般卷旋溜转之时,手中的魔法剑吐出一道道火舌。在敌人人惊马嘶之时,随后的队员迅速地横砍竖劈,在此起彼伏的割肉声中,数以百计的科特鲁骑兵狂嚣着摔下马来,还有些被缠住的尸体,被那些受了惊吓的马匹拖的老远,老远,留下一段长长的血痕,恐怖而狰狞。
罗曼千骑长被突如其来的杀伐给惊呆了,尖长的脸上挂满了细细的汗珠,咽了一下口水,心想,“那里来的骑兵队,竟有如此厉害!”可想怪想,罗曼还是硬起头皮吆喝着,“不许后退,他们人不多,把他们圈起来。”
毕竟科特鲁的轻骑兵也不是乌合之众,虽然猎鹰骑兵队的几次穿插,造成了几百人的伤亡。但还是凭借人数的优势把猎鹰骑兵队圈了起来。
无意久战的西亚冷笑一声,纵马跃前,手中的魔法剑宛如银河骤降,匹练般的朝罗曼卷去。罗曼忙不跌的策马后退,口中更是如哭丧般嚎叫,“给我挡住!”。话音未落,俩柄刺枪从左右迅速的朝西亚刺来,狠毒而刁钻。西亚一声不响,手腕急颤,洒出万点寒星,若电光石火,眨间已经把俩柄刺枪荡开。
这时,身处圈中的猎鹰骑兵已经感觉出强化训练后的不同,在他们的眼里,敌人刺来的枪,砍来的刀远没有魔兽的利爪来的迅猛,快捷。这些刺枪,马刀好象总是慢了一拍,总在自己闪过以后才砍到,而这些敌人更显笨拙,身子好象老是往自己的兵刃上凑。猎鹰骑兵越战越轻松,而围着他们的科特鲁骑兵却越来越心寒。
一个科特鲁骑兵看着一身杀气,整齐划一的猎鹰骑兵,又看着如破革般纷纷倒下的同伴,心里一片骇然,腿肚子微微打颤,“这是那里杀出来的魔神?看他们的神色,好象还很轻松。”战争是最好的试金石,俩个月地狱般的训练造就了一批如魔兽般可怕的骑兵,你看,他们闪着寒芒的眼神,散发着无穷的战意,犹如一群觅食的魔豹,在扑杀一群弱小的羊羔。
阳光好象也有点颤栗了,如血般的洒下,四周的原野因无数的呻吟而变的有些聊落。风也变的有些寒冷,不经意的掠过,总是带走不少无助的眼神。
西亚一勒马缰,胯下俊马前蹄跃起,肌肉紧绷,发出一声清啸。手中的魔法剑闪出点点火光,宛如骤然盛开的怒菊,在火菊烂漫间,向罗曼刺去。
罗曼大吼一声,宛如一只受惊的野兽,手中的刺枪闪过几道银虹,朝迎面而来的火菊划去,在无声的交集击中,银虹骤灭。罗曼心里暗暗叫苦,手底下却不敢有一丝的懈怠,低头缩身,躲过飞来的火菊,手中的刺枪在迅捷的抽抄中,亮出一朵拳大的枪花,朝西亚的胸飞去。
西亚面色一冷,侧转马身,手腕用力一颤,锋利的剑尖在抖动中闪出万朵剑花,如暴雪中盛开的万朵寒梅,那么的冷冽,那么的孤傲,仿佛不带一丝人间烟火,不留一点红尘俗气。
“万紫千红!”当西亚冷冷的话语传来罗曼耳边的时候,罗曼已无力挣扎,看着胸口突出的剑尖,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一个倒葱摔落马下。
罗曼的战死加快了科特鲁骑兵的溃败,在几声呼啸声后,仅存的几百骑兵做鸟兽飞散。只留下一地的死尸。
轻轻地摩挲着左肩上被挑开的肉卷,沾起一滴血珠,轻轻的放在嘴里。令狐绝惨白的脸上浮起一丝冷漠的笑。暗暗地提聚着魔月真气,可原本气随心转的真气此刻却像老牛拖车般迟缓在经脉里游动。“看来这次真的大劫难逃!”令狐绝心里自嘲道,抬起头回视着围在他身边却谁也不敢首先也进攻的骑兵们。
围着令狐绝身边的骑兵已从开始时的俩百名减少到现在的不足五十名。这些骑兵都畏惧似得看着眼前浑身鲜血,却燃烧着无尽战意的年轻人,胯下的马好象也感应到了这种畏惧,都不安的在原地跺步。
风好象一下子静止了,令狐绝却感到一阵得寒冷,那摇曳的藤草,盛开的野花,包括那妖艳的阳光仿佛一下子都离他很远。小时候的种种往事,修斯西亚等人的面孔,都仿佛在眼前闪烁。连原本藏在心里最深处的一个人的影子,也如此清晰的眼前浮现。“马琳娜!”令狐绝在心里轻轻的叫着,甜蜜而苦涩,“好想再看到你!”令狐绝仿佛看见马琳娜对他笑了,粉嫩的脸上露出俩个深陷的酒窝,俩只眼睛更如秋水般深邃。
正在另外一处阻止修斯前来支援的法思也感觉到了异样,避开迎面而来的猎刀,扭头大喊道,“你们傻站着干什么?”还等不及他说下去,修斯的猎刀又闪着寒芒朝他劈来。
法思的大吼让这些身经百战的骑兵们都露出了羞愧之色,刺枪也好象约定好了似的朝令狐绝刺去。令狐绝双眼死死的盯着刺来的刺枪,被血渍遮盖的俊脸上露出一股坚毅之色。忍着大腿上传来的剧烈疼痛,令狐绝左肩一翻,长身而起,而身上的伤势极大程度上制约了令狐绝的行动。
“我刺中他了!”一个骑兵心里大喊,手中的刺枪传来一种入肉的感觉,可他还没来的及享受这种感觉,一种冰冷,毫无生气的冰冷,掠过了他的喉间。“我刺中他了!”那个士兵艰难的吐出几个字,就重重的摔了下来。
令狐绝用力的一捏被刺中的左肋,又是一个急速的翻身,可这种急速已经跟不上迎面而来的刺枪,看着闪烁着眼前的枪尖。令狐绝再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味道。“兄弟们,来生再见!”无力再闪躲的令狐绝看着那个握枪骑兵一脸兴奋的笑,心里一片泰然。
看着令狐绝一脸平静的笑,那个握枪骑兵心里狂嚣着,“去死吧,魔神一样的家伙!”可他的狂嚣马上被惊谔取代,手中的刺枪在离令狐绝十几厘米处好象被一种无色的柔韧薄膜挡住,再也不能前进一分。令狐绝也惊讶了,可身子还是下意识的继续往后翻,十几厘米,此时已经是生和死的距离。
“精灵!”一个眼尖的骑兵发现了半空中的思思,失声大叫。
“思思!”令狐绝心里发暖,抬头看去。半空中的思思扇动着那对可爱的小翅膀,粉红的小脸绷的紧紧地,小嘴更是在轻微的闭合间咏唱着,“伟大的光系女神,在赋予你最忠实的信徒力量吧!女神地诅咒!”看来思思这次是真的发怒了,普通的魔法作为精灵公主的思思根本不用咏唱。
天空变了颜色,滚滚的乌云骤然出现,天地一下子暗了起来,风也大了,附近的草木都四处摇晃着,好象是害怕,所有的人都下意识的停了手,畏惧得相互看着。
无数的亮光骤然地撕破了所有人的眼帘,都在下意识的紧闭眼睛时,死神已经降临,一道道丝状的亮光好象长了眼睛似的,迅速的缠上了大部分的科特鲁骑兵,在没有疼痛的同时,这些丝状的亮光好象鱼网般越缠越紧,深深的割进了这些骑兵的肉里,血一下子渗来出来。在数不清的哀号。悲鸣中,一个个的摔落马下。
天好象也不忍看见这人间的残剧,变的更加的昏暗了,一道道闪电刺破了乌云,在电闪雷鸣间骤然出现,又猛然消失。
时间在所有人畏惧的眼神,痛苦的哀鸣中过去,天空也逐渐的亮了起来,乌云也好象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风停止了呼啸,草木停止了摇摆。可所有人的心也没有停止过畏惧。,
第七十一章 猎人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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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默默地静立于四周,每一双眼睛都那么凝神专注于那些躺在地上翻滚哀号的骑兵,凝神的程度,几乎忘记了他们也曾经是这杀伐的一份子。
令狐绝单剑拄地,强忍着胸口翻腾起伏的真气,慢慢的直起身来。“阿绝哥哥,我好怕!”还没有等他站稳,一个小巧的黑影夹着一股劲风撞进了他的怀里。
强忍着胸口的巨疼,令狐绝惨白的脸上浮起一抹红晕,一只手轻轻地抚mo着思思的脊背,“别怕,思思,阿绝哥哥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是为救阿绝哥哥才这样的,不是吗?”
躲在令狐绝怀里的思思没有说话,但娇小的身躯却在不停地微微颤抖。令狐绝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一只手紧紧的把思思搂了起来。他心里非常明白,亲眼看着自己的魔法杀死了这么多的人,而且死的那么掺,这对善良天真的思思来说,那绝对是个可怕的恶梦。
裹在骑兵群中的法思缓缓地抬起头来,他那张清秀的脸,此刻已经完全的变了颜色,牙齿深深的陷于下唇之中,面孔的肌肉,扭曲成一副令人心颤的图案,目光怨毒般带血似地盯着令狐绝。虽然俩千骑兵此刻能骑在马上的已经不足五百,可他还不想退,因为他还有另外一张皇牌。“罗曼,你到底在干什么?”法思的心在急促地期盼着。
好象是在回应法思的期盼,远处传来了一阵如骤雨惊雷般的马蹄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急,好象擂鼓般深深地敲在所有人的心上。法思笑了,发出一声泣血般地怒喝,“大家给我上,罗曼千骑长已经率众赶来了!”
令狐绝也笑了,目光里,有一种说不清的神韵。因为他已经看到了策马奔在最前面的西亚,阳光下,那群黑衣骑士如南归鸿雁般那么急促,那么迅捷地朝令狐绝等人奔来。
紧接着,修斯等人也笑了,魔犬组员也笑了,笑意里,有着无限的欣喜,好象久别的老友就要重逢般,那么甜蜜,那么期待。
再度圈上来的科特鲁骑兵也感觉到了异样,都盯着法思不知道该怎么办?说实话,这场并不激烈的战斗已经让他们深深地厌倦了,害怕了。看着眼前这些浑身沾满鲜血的人,他们真的没有再战下去的勇气,撤退,只想撤退。
法思也看见了一马当先的西亚,心里又惊,又恨,又怒。可又能怎么办呢?再待下去恐怕要全军覆没。法思狠狠的盯了令狐绝一眼,那眼神中,蕴育着多少的愤怒,不甘和狠毒。“令狐绝,我不会就此罢休的!”法思咬着牙暗暗发誓道,并挥手示意撤退。
剩下来的骑兵如闻大赦,都忙不跌的跟在法思的后面朝克罗城的方向狂奔。马在无目的地嘶鸣,人在嘈杂中逃命。失败,失败就意味着逃窜。
刹眼间,西亚率领下的猎鹰骑兵队也已经赶到了面前,看着浑身是血,却依旧含笑而立的令狐绝,西亚心里冒出一股酸意,顺着咽喉一直往眼眶上涌。用力一勒马缰,身子顺着惯性平射几步,落下地来,还没有等身子完全落稳,西亚就快步的走到令狐绝身前,颤声的喊道,“阿绝!”梗塞的话语,隐含的泪光,让令狐绝心里一阵发热,双手握住西亚的手,动情的叫道,“西亚!”
俩双手紧紧的握着,俩双眼睛深情的对视着,在这一刹那,俩个人仿佛已经陷入了一个遥远的梦境里,一个过去的空间里,他们的神色有点欣喜,有点沉醉,在这欣喜和沉醉中,更流露出无限的理解,和那一丝无法淡忘的伤感。尤其是令狐绝那双清澄的眼睛,宛如浮起了一种朦胧的追忆光彩,追忆多年前曾经拥有的,追忆未来日子里将要失去的。
看着令狐绝和西亚俩个人近乎凝固的样子,所有人都被感动了,谁不想有生死与共的兄弟,谁不想有患难同存的朋友?在这一刹那,他们都仿佛感觉到了这种原始而又淳朴的情感,幸福,说不出的幸福。每个人的眼里都隐含泪花,可每个人的心里却好象被灌了蜜糖般甜蜜。因为他们自己也是这种幸福中的一员。
夕阳醉了!
猎鹰山庄的早晨特别得美丽,庄院外,林木葱郁,茂密苍邃,偶然一瞥,常可见飞檐一角,绿瓦数片。庄院内,更是被修饰的井井有条,错落有秩。那里是假山花池,这里是飞廊画屏。正是道不尽清悠,数不完静美。
推开了半掩的纱窗,还没有完全复原的令狐绝享受这难得的清静。回到猎鹰山庄已经有八天了,所有人也渐渐从失去12位魔犬组员的悲痛中脱离出来。
眯着眼,令狐绝迷恋地注视眼前的美景,晨蔼中,朝霞嫣红,抹在大地的每一件物体上,象一片片兄弟间抽泣的血,更象情人间一句句诚挚的诺言。那感觉,明媚而悠远。
令狐绝长长地,极其舒适的舒了一口气,仿佛沉醉般得被眼前美景所迷惑着。他看着远处的朝阳,和那云天深处绮丽的朝霞,将自己的心完全溶入了其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轻缓的脚步声把令狐绝从幽雅的梦中惊醒。令狐绝拂了拂衣,转过身走了几步,在外面的人还没有敲门前把门打开。
“团长!”一个年轻的猎鹰团员似乎被吓了一跳,低头行礼轻声的说道,“嗒那。西亚;俩位副团长在猎鹰厅等你,说有要事要商。”
令狐绝点了点头,举步朝大厅走去。经过了一道门,有几条青石的路分向左右,中间隔着一片方圆几丈的大花坛,虽已近夏,仍然百花初放,争奇斗艳,鲜丽夺目,花坛旁边有个小亭,摆着几张石桌,虽无多少景致,当也耐人流恋,向右看,楼阁连绵,宽大深沉,正中一个大厅,即是猎鹰厅。
令狐绝缓步拾阶走到大厅门口,十个黑色劲装,狼皮披风的悍勇壮汉齐齐躬身行礼道,“团长好!”
令狐绝有点不太习惯这些,只是微微的点了一下头,“你们都好!”
猎鹰厅内,虽然算不上富丽华贵,倒也清幽别致。厅内四壁,都是上好的白色云石修砌而成,悬挂着几副山水字画。十几张桃心木做的太师椅分列俩旁,在大厅的正中央,悬挂着一副巨大的猎鹰图,在图的下面,也摆着一把同样的椅子。此时,厅内的十几张椅子上都已经坐满了人,除了正中那张。
令狐绝朝俩边的西亚,嗒那等人微一点头,就走到那把空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这时。令狐觉才发现,在椅子的一旁,还摆着一只青色的香炉,淡淡的香味袅袅绕绕,倒也沁人心鼻。
看令狐绝坐下,嗒那环视了一下,理了理颌下的山羊胡,起身行礼,然后说道,“令狐团长,今天从明特城传来有关喀木要塞和克罗城的线报。”令狐绝的心迸地跳了一下,“要不是自己奉命前来克罗城,此刻恐怕还在喀木要塞!”
看了看令狐绝的脸色,嗒那接着又说了下去,“科特鲁帝国由于在帕米平原被斯图特将军大败,现在已经撤兵回国,现在要塞里的雇佣兵团已经解散,团长已经不需要再回去。还有就是在狂狮军团到达克罗城的前一天,驻守在克罗城内的科特鲁士兵都不知所踪,想来已经通过其他的路径回国。”
“想不到战争这么快就结束了,我还打算等伤好了,再回要塞呢?看来现在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听完嗒那报告的令狐绝心里暗思着,脸上掠过一丝惊讶之色。
“没有了吗?”令狐绝看座下的人表情有点奇怪,有点迷惑地问。
嗒那看了一下西亚,后者站起身来,面带笑容的说道,“团长,因为这次战争,现在在南方的各大城市里都在流传俩个人!”
“那俩个人?”令狐绝好奇的问道。
“一个当然是狂狮军团的军团长斯图特将军,他以区区几万兵马大败科特鲁十多万大军,逼迫科特鲁帝国撤兵,也间接的解了克罗城这个死结,现在已经被民间誉为“明思帝国的保护神!”
令狐绝静静的听着,心里突然的想起了另外一个人,巴络斯。“功高震主!”令狐绝轻轻的惋惜着。“那还有另外一个是谁?”
“还有一个据传是一个英俊无比的少年,因他平时喜欢穿白色武士服,而且常常以猎人自居,所以被人尊称为“白衣猎人!”
“这不是自己吗?”令狐绝越听越不对,拿眼使劲地瞅着西亚,而西亚却好象什么都没有感觉到,还自顾自的调侃道。
看座下的修斯等人都强忍着笑意,令狐绝明白自己被西亚捉弄了,于是假装生气,寒着脸沉声道,“不要再说了!”
西亚没想到令狐绝会真拉下脸来,,于是立刻停了下来,尴尬的看了看令狐绝,而后者还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
看着西亚等人手足无措的摸样,令狐绝忍不住笑了起来。一看令狐绝笑,西亚等人马上明白了,令狐绝刚才的样子是装出来的。
“老大,你别老拿僵尸脸吓我们好不好?”一脸无辜的图苏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压低声音委屈的说。
“谁叫你们乱说?”令狐绝笑着道。
“谁乱说了?是真的!要塞口尽歼科特鲁近卫骑兵团一个大队,克罗城外再灭三千轻骑兵,这等事迹,想瞒也瞒不了啊。现在整个帕米平原上的年轻人都把你当做战神!”说到这里,西亚还顿了一下,换了一种暗昧的眼神说道,“而且你还成了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
“去你的!”令狐绝笑骂道,心里却暗思,“白衣猎人,这个外号倒不错!”
于是,原本还算严肃的一场会议顷刻间就变了味道,笑声,调侃声,拍手声骤然响起,毫不羞涩地传出老远老远。朝阳好象也感染了这种快乐,变的更加得灿烂。
第七十二章 故人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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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凉爽的黄昏,夕阳如血般残照在猎鹰山庄的每一个角落。几缕清烟淡然而起,又静默地弥漫开,远远看去,给人一种如履仙境的感觉。朦胧,迷茫,还带着那么一丁点落寞。
猎鹰厅内,一身白衣的令狐绝轻抿了一口茶,又轻轻的把茶杯放下,动作是那么得自然和潇洒,仿佛不带一点红尘庸俗之气。看了坐在下首的嗒那一眼,郎声说,“嗒那副团长,详细的情况我已经清楚了,你做得很好!”
嗒那好象有点惶恐,忙不跌的应道,“令狐团长,属下无能,不能为团长分忧!”
令狐绝紧抿的嘴角荡起一丝内疚,略带自责地说,“是我这个团长没有当好,不怪你,巧妇难做无米之炊嘛!”原来随着猎鹰山庄人员增多,训练骑兵后,以前的那点积蓄已经差不多都用光了,单靠e级资格〈1〉的猎鹰佣兵团接些小的任务,是远远不够猎鹰山庄日常开销的。
“到这里去搞些钱来呢?”令狐绝的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脸色也变得凝重。这也难怪,从小在山里长大的他一向对金钱的概念很差,现在一下子把这样的难题摊在他的面前,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令狐绝皱着眉头,绞尽脑汁却还没有想出办法的时候,一个猎鹰团员跑到厅门口,抱拳行礼道,“令狐团长,外面有个叫韦泽的明思军官要见你!”
“韦泽!”令狐绝轻咬嘴唇,心里默念了一声,“难道是韦泽队长!”令狐绝脑海里立刻浮现出韦泽那张微黑粗糙的脸。“快带我去!”
一身戎装的韦泽手牵俊马静静地站在猎鹰山庄外,一双豹眼闪着晶芒仔细地打量着如睡狮般匍匐在眼前的猎鹰山庄。一条清浅的河流把方圆几里的猎鹰山庄整个地围绕了起来,只有面前这座数米宽的石桥可通,一片开阔幽邃的树林把山庄的正面都挡了起来,山庄背靠在一座微凹的山腰下,易守而难攻!
韦泽心里暗暗赞叹着,用力地搓了一下布满青筋的手,显的有点焦急。“令狐绝,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还没有等他想出答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树林中的小道上传来出来。
“韦泽队长!真的是你!”刚走出林子的令狐绝,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桥对面的韦泽,惊喜地叫道。
看见迎面而来的令狐绝,韦泽的胸口也涌起一股热潮,也急步的赶了上去,咧着嘴,爽朗的笑道,“没有想到吧,阿绝,我会找到这里来!”
还没有等令狐绝行礼,韦泽双手一拍令狐绝的双肩,大声地说,“来,让我好好看看你!”一双眼睛冷清而莹澈,黑得发亮,眼角微往上挑,鼻梁直挺,嘴唇大小适度,却只略嫌薄了些儿,看起来令人有一种不敢亲近的孤傲感觉。韦泽仔细的瞧着,那感觉,就像年老的父母在打量出门多年的游子,那么的细致,那么的温馨。
“好,还是这么俊秀!”韦泽好象心满意足了,用力的一拍令狐绝的肩,咧着嘴大笑道。
“韦泽队长,快,里面请!”被看的有点不好意思的令狐绝也会心似地微笑着,双脚微侧,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在猎鹰厅内坐定,韦泽拿起刚端上来的凉茶,猛灌了一口,用袖口一抹嘴唇说,“阿绝,你这里可真叫我好找,我是从佣兵公会的表格里查到你们填的地址,才找到这里来的!”
令狐绝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狐疑道,“韦泽队长,你这么急找我一定有什么事吧?”
韦泽顿了一下,脸色一紧,正色道,“确实有事,奥拉中将想见你!”
“奥拉中将想见我,为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令狐绝有些不解了。
韦泽挺了挺身子,让原本粗壮的身材看上去更加得厚实,润了润喉咙说,“这次克罗城之战,让帝国的高层们决定在除东,南,北的三个边境兵团外,再组建一个西方兵团,有奥拉中将担任兵团长,负责防御从迷丝达山脉过来的敌军。”
“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令狐绝追问道。韦泽欣慰地笑了一下说,“奥拉中将知道了那次歼灭近卫骑兵大队的是你,而且听说你还是迷丝达山脉的猎手,对你很感兴趣,希望你能从军帮他!”
“从军!”令狐绝深思起来,“这倒是一个俩全其美的办法,让一部分的猎鹰团员从军,即可以摆脱眼前的困境,又可以借此锻炼他们,只是~~~”令狐绝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反正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看令狐绝面露难色,韦泽反尔泰然起来,四处张望了一下说,“阿绝,你也不用为难,明后天你跟我去趟明特城,见一下奥拉将军,到时候再做决定!”
还没有等令狐绝回答,修斯,图苏等人闹哄哄的从外面走了进来,一看韦泽,马上把他围了起来,叽叽喳喳个没完。你一言,我一语的,原本冷清的大厅刹那间变的热闹起来,洋溢着浓厚的兄弟之情,朋友之义。
初夏,蔚蓝澄碧的天空下漂浮着几朵懒散的白云,明特城官道的俩侧一边是错落有秩,井井有条的农田,此刻更是碧绿的一片,另外一边则是起伏的平原,微风徐来,美丽的兔尾草迎风摇拽。
官道的尽头,一阵漫天尘土滚滚扬起,急剧的马蹄声就像是擂鼓一般,,以令人不敢置信的快速,像飞一样的来到了眼前!
领头的是一匹白马,一身皮毛细油光亮,马头上鬃毛却如墨般漆黑。马是数得上雄伟轩昂,而马上的骑士更是人中龙凤。他身穿著一身纯白的衣衫,脚上是一双豹皮靴,斜耸的眉如飞剑,双眼亮而清澈,鼻梁端秀而挺直,尤其是那微翘的嘴唇,更是有说不出的潇洒,道不尽的风liu。而且散发着一种无形得脱尘超俗的气息。
在他旁边并弛的是一位中年军官,粗壮的身材把一身的戎装撑的紧绷绷地,仿佛随时都好象要撑破似的,标准的国字脸上,双眉浓黑,一看就知道是个直性子。
在他们身后,更有近十匹黑衣,黑巾,黑披风的骠悍骑士,在每个人的胸口,还绣着一只银翼血眼的猎鹰。衬着这些冷冽的面孔。更显的威风凛凛,气吞山河。在偶然的顾盼间,凝亮的眼神透露出无尽的寒意,好象浴血战场后的孤胆勇士,那样的孤傲和冷然。不用猜,这一定是令狐绝,韦泽和西亚等人。原来经过昨天和嗒那等人地商讨,令狐绝最终还是决定跟韦泽来明特城一见奥拉中将,再作打算。
看着越来越近的明特城楼,令狐绝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对这个城市,他实在没有什么好感。“阿绝!”和他并骑而进的韦泽侧脸说道,“奥拉将军住在城主府,你看,是先让我去回禀一声,还是你跟我同去!”
“还是一起去吧!”令狐绝轻拍了一下马臀,对这匹马他可喜欢着呢,这是买马的时候西亚特意给他留的。马好象也通灵似地长啸一声,抖首挥鬃,四蹄翻飞,刹眼已到城门口。
“干什么的?”一个守城士兵长枪一拦,大声的喊道。
令狐绝勒马收缰,若有所思的四下看了起来,好象在找什么人,“也不知道那个叫克斯勒的还在不在?”
随后赶到的韦泽也不答话,一亮从怀中掏出来的红色魔晶令牌。“对不起,联队长大人!”那个士兵收枪行礼,边喊边指挥前面的人让出路来。
也算见过世面的令狐绝等人已经没有第一次进明特城那种好奇了,跟着韦泽策马加鞭,避开大街,拐进一个小弄,几番左拐右转,终于在一座恢宏而广大的庭院门口停了下来。那两扇重逾千斤,寒光湛湛的铁门开着,门楣上,斗大的三个银色大字,“城主府!”门的两侧,有纯白色的石雕狮子各一,雕工精细;栩栩若生,在石狮的俩侧,也各自站着四个身穿盔甲的士兵。
那些士兵好象认识韦泽,在微微的欠身行礼后,令狐绝等人跨进了府门。一条打磨得光可鉴人的青石道,直入近十丈,有几栋宏大的楼阁错落矗立。府院的几角,都种着不少的奇花异草,粉黄红白,清雅引人。
修斯把令狐绝等人带着其中的一幢楼阁内,在吩咐旁边的侍女递茶送水后,略感谦意的说,“阿绝,你在这里稍待片刻,我进去回禀一声!”
令狐绝点了点头,在韦泽告辞离去后,令狐绝开始打量起这个大厅来。白玉为柱,紫金漆墙,魔晶做灯,红木成椅,虽说不上富丽堂皇,倒也有点暴发的味道,“这个城主一定不是什么好官!”令狐绝暗思道。
就在令狐绝四处打量的时候,一阵似曾相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你们是什么人,在此地干什么?”
令狐绝扭头望去,“是你!”俩个人同时惊叫道。
1e级资格,佣兵团分为,a。b。c。d。e。f六个等级,按照完全任务的效率来增加或者降低。而且一般的任务都规定了有那级佣兵团接受,而且级别越高的团酎金也越高,当然任务也越难,猎鹰佣兵团因为俩个月来也完全了几个小任务,所以升了一级,
第七十三章 山重水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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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我们的克斯勒大人吗?你今天不会又是来让我们交钱的吧?”眼尖的图苏一看门外的来人,故作正经地调侃道,俩只眼睛还搞笑似地使劲眨着。
刚刚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的克斯勒,双眼狠狠地盯了一下图苏,浮肿的脸上露出惊怒之色,“好你们这群野蛮人,竟然闯到城主府来,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来人那,来人那?”刚刚从外面风liu快活回来的克斯勒根本没有去想令狐绝等人为什么会在这里,便声色皆戾地大喊。
随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十数个身穿盔甲的士兵出现在了门口,“怎么了?舅老爷。”一个长得还算端正的士兵躬身问道,心里暗想,“什么东西嘛?仗着自己的亲姐受宠于城主,有事没事的乱叫!”
看着一脸寒意的令狐绝等人,克斯勒的心猛跳了几下,一阵难以言语的寒气从心里慢慢地渗出来,回想起初见令狐绝等人的那一幕,羞怒的眼神也渐渐惊惧起来,可一贯嚣张跋扈的他怎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咽下这口气,壮了壮胆子,指着令狐绝急声吼道,“你们这群笨蛋,还不把这群私闯城主府的野蛮人给我抓起来。”
先前那个士兵顺着克斯勒扬起的手指移到令狐绝的脸上,不由全身一寒,仿佛骤然身处在千年冰洞里,那股悚然的感觉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心里暗付,“好可怕的年轻人!”,可想怪想,他还是挺了挺身子,躬身对克斯勒回禀道,“他们是由韦泽联队长请来的客人!”
“什么?”克斯勒失声叫了起来,如金鱼般鼓起的眼睛不敢相信似地打量着令狐绝等人,心里却在暗暗敲着边鼓,“这群野蛮人是韦泽联队长请来的客人,这怎么可能?”
令狐绝看着克斯勒转眼青白的脸色,心里一阵好笑,“看来对付这种仗势欺人的家伙,身份远比拳头要有用的多!”
报仇无望的克斯勒仿佛像是一只被刺破了皮球般,立刻憋了起来,萎缩着身子,俩只眼睛愤愤地看了令狐绝一眼,猛一跺脚,转身夺门而出。
一直在旁边看戏却没机会插嘴的图苏狭意地笑着,赶前几步,隔着那几个士兵对克斯勒喊,“克斯勒大人,我们还没有交钱,你怎么走了?”
西亚等人都大笑了起来,令狐绝冷俊的脸上也抹过一丝捉狭似地笑,“看来图苏就算有了小月,也该不了嘴巴不饶人的毛病!”
笑声未落,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盔甲撞击磨擦之声,随着门外的士兵都躬身行礼,让出一条路后,几个身穿盔甲的军官护着一个身穿便服,身形瘦长的中年人走了进来,韦泽也在其中。
“阿绝,还不参见奥拉将军!”韦泽急赶俩步,对忘记施礼的令狐绝等人催促道,言语中微含责备之意。
“不用了,此地既非军营,也不用那么多规矩!”奥拉将军笑着抬手拦住了正要行礼的令狐绝等人,回视了一下,面向令狐绝,接着说道,“你就是令狐绝?”
令狐绝脸色一正,束身抱拳,朗声说道,“佣兵令狐绝见过奥卡将军!”清音中自有一股豪气,让人为之心折。
奥拉微露惊诧之意,更加仔细的打量着令狐绝,一身白袍,配上那修长的身材,飘逸的长发,意态悠闲却又严谨的站在面前,一张俊秀之极的脸上流露着一股寒意,一股豪气,更带点自然原始的意味,仿佛这种气质是上天特意为他量身定造的,那么的和谐,那么的自然。“这个人年轻人不简单!”奥拉心里惊叹道。
而此时,令狐绝也在暗暗观察着奥拉,棱角分明的脸上刻着一条如蚯蚓般的刀痕,不但醒目,而且更增威仪之感。身形虽是瘦长,但双肩却出其宽大,隐隐透出力和量的内涵。“不愧曾为黑狼军团的副军团长,一身的便服还遮不住那百战沙场的裕血战意!”令狐绝也暗暗称赞。
“这几位是?”指着令狐绝身后,分立俩侧的西亚等人,奥拉更是惊问道,“力透如山,气蕴如海,身露杀意,心存豪气!静若处子,动成魔豹,战时浴血,情如童稚,好一群可怕的年轻人!”平生阅人无数的奥拉在心里一针见血的说出了西亚等人的性格,脸上更流露出一种耐人寻味的表情。
“他们是我的兄弟!”令狐绝淡声说道,在这淡淡的语气里却蕴涵着无比的自豪。“红月部落,猎鹰小队!见过奥拉将军!”西亚等人也欠身行礼,朗声说道。整齐划一的动作,毫厘不差的语调,在此刻,也有几分铁血之师的意味。
跟在奥拉身后的一位中年军官双眼死死地盯着锈着西亚等人胸口的银翼血鹰,忍不住说道,“原来近日流传在市井之间的几句歌谣竟是真的?”
刚刚落座的奥拉正要招呼众人坐下,闻言不由好奇地问道,“纳西卡,什么歌谣?说来听听?”
纳西卡若有所思的看了令狐绝一眼,欠了欠身子对奥拉说道,“将军,自从和科特鲁帝国一战后,整个帕米平原近日都在盛传一种歌谣。“银翼血鹰马上锋,地狱魔犬天下争,浩瀚平原群雄起,唯独白衣一猎人!”
“什么意思?”奥拉听得有点迷糊,但好象又有点明白,转过头看了令狐绝一眼。
令狐绝等人也是第一次听见这个歌谣,虽然知道说的自己,但也不免露出好奇之色,等待着纳西卡再说下去。
纳西卡深意地看了令狐绝等人一眼,又接下去说,“将军,这歌谣里唱的是一个人带领他的手下俩歼科特鲁骑兵的事,这个人被尊称为“白衣猎人”。他的手下也被称为,“血鹰魔犬!”说完,纳西卡又隐含长意的看了令狐绝等人。
这下,再蠢的人也明白了,何况是智计过人的奥拉,长笑了一声说,“好,好,自故英雄出少年,令狐绝,你这个猎人的血鹰我看见了,什么时候让我见见你的魔犬啊?”
令狐绝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了,白玉般的脸上抹过几许嫣红,郎声说,“奥拉将军,让你见笑了,我也是第一次听见这个歌谣,深感惶恐!”
修斯可不这么想,原本黝黑的脸上露出几许蕴含豪气的潮红,心里暗暗想,“血鹰,好名字,比猎鹰小队好听,够威风!”
奥拉深深的注视了令狐绝一眼,感慨的长叹道,“十几个人率领一群没有什么团体战斗力的雇佣兵击溃科特鲁帝国最精锐的近卫骑兵团一个大队,并击杀一名千骑长,令狐绝,你们无愧于英雄的称号!”
“那里。那里,那次还多亏了韦泽队长呢!要不,恐怕战死的是我们!”不太喜欢被人称赞的令狐绝反而觉得有点不自然,忙不跌的应道。
奥拉摆了摆手,沉吟了一下说,“这个事情我们先不说了,想必你们已经知道我请你们来的用意。我奉命组建西方兵团,可帝国最近边境吃紧,除了抽调东方兵团的俩个军团给我外,其余的俩个军团都要我自主在迷丝达山脉附近的各个城市里招募。令狐绝,我想请你担任我新建军团的一个师团长,你看怎么样?”
“师团长?”原本心想最多能当个大队长的令狐绝吃了一惊,平静如水的脸上荡起一阵波澜,看了看一脸沉吟的奥拉,心里暗思,“一下子就抛出个师团长,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将军出手还真大方!”可想怪想,嘴里却谦恭道,“奥拉将军,这不行,我只是个小小的佣兵,怎能担当如此大任?”
不但令狐绝吃惊,连座下的几个军官,包括韦泽在内,也露出了惊鄂之色。“将军怎么了?刚才在后面不是说让令狐绝当个大队长吗?怎么一下子变成师团长!”这也难怪,虽然师团长可以由兵团长直接任命。但让一个毫无军绩的平民如此迅速地担任一个师团长恐怕是明思帝国开国以来的第一次
奥拉挥手阻止了正要起身反对的纳西卡师团长,站起身来,凝重的对令狐绝说道,“你也别拒绝,听我把话说完,你这个师团长只是个空壳子,所有的将领,士兵都要你自己招募,我只提供给你足够的金钱,粮草和军械!而且,你自己还必须去帝都马尼博城的军事指挥学院进修一年,怎么样?”
“金钱?粮草,军械。”刚好穷得要命的令狐绝被这几个字眼深深的吸引了,连要去帝都的话也没听清楚,“有了这些东西,不但可以让所有的猎鹰弟兄们安居乐业,还能提供给西亚,西素等人发展的舞台,可是,这么好的条件好象来的太轻易了一点!”
令狐绝征求似的瞄了西亚一眼,后者微微的点了点头。奥拉却好象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说道,“令狐绝,我听韦泽说你参军是为了找一个叫拉泊的人。这个人我认识,以前是明思帝国的千骑长!和我曾经共事过。”
“什么?”令狐绝按捺不住惊意,猛的站起身来,一贯平静的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激动,“奥拉将军,那他现在在那里?”一边说,心里不边狂叫,“我找到他了,我找到他了,凯木老爹我找到他了!”
奥拉略感意外的看了令狐绝一眼,继续说道,“此人18年前就失踪了,不过你要去帝都的话,你可以试着去一个地方打听,他们或许知道。”
“什么地方?”听到拉泊失踪后,令狐绝的心好象突然被人浇上一盆冷水,凉透了,可奥拉最后的一句话还是给了他希望。
奥拉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令狐绝一眼,略感意外的说,“说来奇怪,这个家族和你同姓,也是帝国内最有名的四大家族之一的令狐家族,他们的族长,帝国元帅之一的令狐明曾是拉泊最要好的朋友,他或许知道拉泊的下落。对了,你找拉泊有什么事?”
其余的几个将官也都惊疑地看着令狐绝,心里暗自踌躇着,“这个令狐绝不会和令狐家族有什么关系吧?”虽然令狐这个姓虽然在帝国内也很常见,但在这偏僻的南部却很少有人姓这个姓。
奥拉的话好象触到令狐绝心里的某一个敏感的神经,他立刻的紧张起来,“令狐家族,拉泊,我,魔法项链!”一种无法言语的情感在心里弥漫,眼前也模糊地闪烁交替着几张熟悉或者不熟悉的脸庞,心里一片黯然。毕竟每个孤儿对自己的生世都曾有过无数的幻想。谁不想自己的亲生父母,谁不想有个温暖的家庭,令狐绝的心好象被什么噬咬着,针刺般的疼。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含糊地说,“我父母曾和拉泊有过不浅的交情,临死前嘱咐我去找拉泊要一样东西,仅仅如此!”
听出了令狐绝话里的难言之隐,奥拉也没有追问下去,只是笑了笑说道,“时候也已经不早了,你们今天晚上就找个地方住下,明天给我一个答复,怎么样?”
令狐绝一边答应着,一边带着西亚等人告辞离去。
夕阳衬着被染红的晚霞,洒下一片浓郁的思绪的同时,也拉长令狐绝等人的背影,坚定而且神秘。
“将军,你为什么?”没等纳西卡的话说完,奥拉摆着手说道,“以后你会明白的!”坚毅的脸紧绷着,闪出几道深邃的光彩。默默地注视令狐绝等人修长的背影,奥拉的眼神里闪烁着不为人知的异彩。
第七十四章 前事难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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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四射,晴空万里,仅剩的几朵白云也偷懒似的悬浮在半空中,整个明特城也好象比往日亮堂了许多,有点眩目,连街道俩侧的扬柳也全无往日得神气,耷拉脑袋,吐着丝丝的热气。
“好热!”刚走出城主府没多远,修斯看了看走在前面的令狐绝心想,舔了舔嘴唇,憨声喊道,“老大,天气太热了,我们去找个地方喝口水?”
令狐绝怔了怔,扭过头来,微微一笑道,“就你事多,不过这样也好,顺便我可以把今天早上见奥拉将军的情况给你们说一下!”
还没有等令狐绝说完,眼尖的图苏已经指着不远处说,“老大,你看,前面有个茶馆!”
“那里,那里?”渴的已经快冒烟的修斯使劲的润了一下喉咙,轻声骂道,“什么狗屁城主府,一个早上连杯茶都没有倒!”原来今天早上进城主府后,几个侍卫就把令狐绝领到了后院见奥拉将军,而把西亚等人留在了前院。
“一定是那个克斯勒搞的鬼,我出去方便的时候看见他正在墙角和几个侍女小声嘀咕!一看见我过来马上转身就走。”踢了一脚街上的石子,心有不忿的西罗也寒着脸说道。
“什么?好小子,下次不要让我看见他,不然~~~”修斯拉大了喉咙,脸也涨的通红瓮声道。
“明特茶馆!”令狐绝粗略得打量着眼前俩层高的木楼,并率步走了进去。数十张长条形的桌子摆在已经容纳近百人的大厅里,显得有点拥挤,数个身穿灰色短褂的伙计手持拖盘,穿梭其中。几乎所有人都在细声地交谈着什么,人虽多,却不显噪杂。
一名年轻的伙计看见令狐绝等人进来,笑着迎了上来,结结巴巴地说,“几位大爷,里边请!”令狐绝等人稍微环视了一下,点了点头,自顾自地朝没人的桌子走去。那名伙计看着令狐绝健硕的背影,心里暗惊,“妈啊!世上竟有这么好看的男人!”
令狐绝的到来迎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尤其是坐在墙角的几桌佣兵,更是齐刷刷的朝令狐绝等人看来,眼神中蕴含着抑制不住的狂热和兴奋。“没错,没错,是他们!”一个佣兵从修斯微微掀起的披风内,看见了他心中想找的东西,心里激动的默念道
令狐绝也察觉了,脸上抹过一丝坦然地笑,“看来这首歌谣真的流传很广,看这些佣兵的样子,八成是认出我们了。”这时,西亚也会意的看了过来,俩个人相视一笑,眉目间也隐含着自豪。
整个大厅好象有点安静了,所有人的眼光在一部分人的提识下都朝令狐绝等人瞟了过来。崇拜,惊惧,羡慕各种复杂的情感都在无声的交织着。
修斯被看得有点恼了,一双虎目骤然圆睁,抬头四顾,那凌厉的眼神有如实质般闪着厉芒朝周围四射,那么的逼人,那么的夺魄。周围的人下意识的低下头来,心都砰砰直跳,“这个大个子好犀利的眼神,看来这些血鹰真不是盖的!”
西亚接过伙计递过来的茶壶,侧身给令狐绝倒了一杯,压低声音问,“阿绝,此地龙蛇混杂,不宜久留!”
令狐绝含笑摇头道,“西亚,我已经答应奥拉将军的条件,将于近期内赶赴帝都,招募师团的事将有你和塔那负责,!这么好的招兵机会你这个副师团长可不要错过啊?”说完,令狐绝还调侃似地指了指墙角的那几桌佣兵。
西亚感激地看了令狐绝一眼,刚要开口说什么,这时,从墙角站起一个20多岁,却意态凝重,颇有大将风度的年轻佣兵,走到令狐绝的身边抱拳行礼道,“我是四级佣兵摩卡修,请问阁下可是猎鹰小队的令狐队长?”
摩卡修的话好象是一块磁石,又把所有人的眼光都吸引了过来,每个人都摒住了呼吸,静静的等着令狐绝的回答。空气也似乎一下子变的凝重起来,压抑,一种难以言语的压抑。
令狐绝看着眼前眉清目秀,却少年老成的魔卡修,心里暗赞,“这个年轻人不错!”,微笑地站起身,也欠手行礼说,“在下正是!”短短的一句话,却好象石头投进了静寂的深潭,掀起了一阵阵的波浪,所有人的心都在先前的压抑中复苏过来,激动而且强烈地跳动着。嗡嗡之声也此起彼伏。
“啊,这个英俊的年轻人真的是白衣猎人?真看不出!”
“你看,我说对了吗?那几个一定是银翼血鹰,别看他们现在不说话,杀起科特鲁帝国的那些畜生们那可是一个比一个狠!”
摩可修也没有想到令狐绝会如此干脆的回答,反尔怔在原地,眼神直盯盯的看着微笑而立的令狐绝,“他真的是白衣猎人?传言不是说他冷酷无情,血手铁心吗?可现在看来怎么好象很好说话的样子。可不是他有是谁呢?异常英俊的外表,含而不发的气势,再加上身边的银翼血鹰,活脱脱的一个白衣猎人?”
令狐绝从摩可修的眼神里看懂了他的狐疑,心里暗暗感叹,“坏人做多了,难得做一次好人,反而招人怀疑,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客气了!”暗暗的运转魔月真气,眼神开始渐渐的冷冽起来,一股寒森的杀意透眼而出,仿佛俩把锋利的冰剑,直入魔卡修的心底。
“不好!”魔卡修如撞重击,微退一步,浑身好象骤然受冷般微微颤抖,丝丝的寒气顺着运行的血脉从心底透体而出。
西亚等人好象感染了令狐绝的杀意,齐刷刷的站起身来,有如魔鬼一样的眼神骤然的开启,在沉凝的四顾间夺魂索魄,没有言语,没有举动,只在沉默中散发那浴血的战意,不屈的斗志,衬着孤傲不群的令狐绝,形成一股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气势,仿佛像一座堡垒,一座无法攻克的堡垒,那么的坚定,那么的凝厚。更像是把出鞘的利剑,带着死亡的诱惑,散发出不可抑制的杀气。
所有人的眼神变了,变的惊惧起来,是啊,谁敢直接面对这样的战士,谁敢在这样的眼神中放肆。逃避,每个人都想逃避,逃开着充满死亡意味的眼神,逃开这令人发疯的气势。可谁又逃的了呢?呻吟,每个人的心都在呻吟。
“够了!”令狐绝慢慢的放松了提聚的真气,脸上也抹过几许淡然的笑,那笑仿佛是冰天雪地中偶开的梅花,在寒冷中透露出一丝的暖意。那笑更像是暴风雨过后划过的彩虹,在残酷后绽放出真实的美丽。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在令狐绝的脸上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一片阳光,温暖,感动。
“令狐队长!”清醒过来的魔卡修变的有点激动,脸上的肌肉也急促的抽动着,“我想加入你们,不知道可不可以?”
“当然!”松懈下来的令狐绝微笑而又含蓄地说,“不但你可以,所有想证明自己的人都可以!顿了一下,令狐绝侧转脸,英挺的脸上流露出坚毅之色,郎声说,“这次克罗城沦陷,要不是斯图特将军力挽狂澜,后果不堪设想。但危险没有过去,也永远不会过去,科特鲁帝国的士兵还时时刻刻威胁着我们的亲人,我们的田地,为了我们的家园,我奉命组建一支部队,一支保卫我们自己的部队,你们愿意参加吗?”
“我们愿意!”很多人都大声的喊了出来,这次克罗城沦陷,虽然没有给明特城造成什么损失,却让这里的民众开始认识到战争离自己并不远。
整个茶馆开始沸腾了,所有人都拼命的往令狐绝身边挤,“我要报名,我要报名!”很多人挥舞着手,嘴里使劲地嚷嚷着,生怕自己被拉下。也有不少人跑出茶馆,去通知自己的亲朋好友,一时间,整个明特城都轰动了。
被雨洗刷后的猎鹰山庄显的格外地清亮,一股浓浓的草木清新之气笼罩着整个庄园,凭添了几分飘逸出尘之意。
令狐绝抱着思思和西亚,塔那等人召开了临走前的最后一次会议。“明天我就要启程去帝都,上次说好了这次我不想带任何人去,除了思思!至于招兵事务安排,也按我们先前商量好的做,”说完,令狐绝轻轻地拍了拍思思,已经从前一次因魔法造成的愧疚中脱离出来的思思恢复了一贯的调皮,向正垂头丧气的修斯吐着舌头,做着鬼脸。
“令狐团长,有一件事我要向你禀报,刚刚从克罗城传来消息说三年一度的佣兵团排名资格比赛将要三个月后举行,你看,我们要不要派人参加?”同样被令狐绝举荐为副师团长的塔那欠身说道。
“什么排名资格比赛?”令狐绝一下被搞混了,狐疑地看着塔那。
塔那理了理颌下的山羊胡,起身说,“佣兵团一般按照完成任务后的积分累计而增强级别,所以,就算你一个有a级水准的佣兵团也要花几年的工夫才能取得a级的资格。为了排除这样的弊端,每三年帝国会招开佣兵团排名资格比赛,按成绩来划分等级,这样就可以让有足够水准的佣兵团尽快得到相应的资格!佣兵排名也是如此!”
“是这样!”令狐绝心里暗暗揣测,座下众人也议论纷纷,尤其是修斯等闲不住的人,更是眼巴巴的看着令狐绝。
“我们现在是e级资格,任务的酎金实在太低了,看来这次比赛倒是个机会!”令狐绝心里拿定注意,问,“参加比赛要几个人?”
“每一场比赛只需要五个人,不管是谁,但比赛中途不能换人!”塔那想了一下说
令狐绝略一沉思,坦言道“奥拉将军派我前去学习,一定另有深意,我们不得不防,我看这样好了,让修斯,西罗,图朋~~~~~~~你们八个人跟我去!”
“老大,为什么没有我?”图苏一听急了,马上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双眼怒睁大嚷道。
“你有更重要的任务!”令狐绝略含深意的一笑说
“什么任务?”图苏一听来劲了,抖了抖身子,探身问道。
“你要保护小月啊,她现在可是我们的财政官!”令狐绝调侃道,并用手指了指刚从门外走进来的小月。
“老大你!”图苏急了,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长叹一声,坐到座位上。
大家都笑了起来,只有小月红着脸不知所谓的站着,尤其是思思,更是在图苏的身前飞舞着,双手还不停的做着鬼脸。片刻间,大家都似乎从深深的忧郁中走了出来,但他们知道,离真正温馨的日子还很远。
第七十五章 绝处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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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克罗城到帝都的古道上,此时已是风蝉露梦的浓夏了┅
蜿蜓的古道上,有着轻微的和风,不时被微风吹来阵阵旷野所特有的清新气息,使人有一种悠闲而又略带点懒散的情怀。
山是绿的,水是绿的,古道俩侧所掀起的层层草浪也是绿的,可人呢?数十匹扬尘而止的骏马上却跨着一群身穿黑衣,外罩披风的年轻汉子。
马儿近了,领头的却是一个冷俊少年,只见他年约二十上下,一身飘飘长衫雪也似白,衬着那俊逸面容,更是顾得英姿飒爽,潇洒之极!不用说,一看就知道这群人就是令狐绝和他弟兄们,原来西亚,塔那等人怕令狐绝有什么闪失,又坚持让他带上了以科尔为首的十六名魔犬组员。
修斯骑在马上,已微微喘息,想是已奔驶了一段不算近的路程。抬头看了看悬浮在当头的太阳,抱怨似地对身前的令狐绝说,“老大,我们找个阴凉的地方歇息一下怎么样?”
从出克罗城起,令狐绝就沉浸在一种莫名的愁绪中,仿佛眼前的山山水水是那么的熟悉,一种与生俱来的冲动深深的触动着内心处那部分最脆弱的情感,以至连续奔驰几个时辰而没有歇息。
“是我疏忽了!“令狐绝心里暗想,并歉意似地回头看了看众人,丰神朗玉般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汗渍。
不远,道路一侧的拐角处有一条清澈的沟溪,绕过几棵粗大的松柳,蜿蜒流去。令狐绝心中暗喜道,“我们就在这里歇息一下!”随着几声干脆的勒绳落马声,令狐绝等人已经来到那条小溪旁。
“科尔,这里只有你去个帝都,我们此行,不知要经过那几个城市?”趁在牵马饮水的间隙,令狐绝走到正蹲身喝水的科尔身边问道。
科尔忙不跌的站起身来,略一沉吟道,“这里是整个帝国的中原地带,又是重要的产粮地,一路上城镇数之不尽,但大点的也就俩个,一个是靠近帝都的军事重城,号称“帝国最后一道防线”的格亚城,另外一个就是我们即将要经过的克莎城,它是帝国的最重要经济城市之一,是主要的粮食聚集地。“
“克莎城!”科尔的话触动了令狐绝心中某一条敏感神经,心骤然的收缩了一下,“玛琳娜不就是被她外公接到克莎城吗?”
“老大,老大。”科尔的轻喊声惊醒了正沉浸在初遇玛琳娜一幕的令狐绝。不好意思地露齿一笑,令狐绝轻言道,“科尔,此次前去帝都,一路上你要多照应点,尤其是各方面的风土人情你要多提醒我。”
科尔憨厚的一笑,“我会尽力的!”
令狐绝四顾了一下,看大家都休息的差不多了,正准备起身上马,一声巨大的兽吼从古道右侧的原野上隐隐传来,震的系在树旁的马儿一阵慌乱。数道闪电也凭空而现,在巨大的轰鸣声中,人吼,兽鸣,马嘶交织在一起,清晰的传进了令狐绝等人的耳朵。
“上马,我们去看看!”令狐绝招呼着,翻身上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后,沟溪又恢复了原来的宁静。
午夏的原野上,连一丝风也没有,朝西方向浮沉的红日,就越发像个硕大的熊熊火炉,仿佛将大地万物烤融成一团,粘腻得连空气都化不开。
数百个身着青衫,面目阴森的蒙面壮汉手持利刃劲弩,呈椭圆形散开,把几辆马车远远的围了起来,在几辆马车的四周,也簇立着近百名身穿淡蓝色盔甲骑兵,一个个高举着手中的刺枪,皮盾。寒光闪闪中这些骑兵的眼神里却隐藏着说不出的恐惧。
他们是怕,可他们怕的不是围在周围的那几百名蒙面壮汉,而是站在场中的三个同样装饰的蒙面人,和一群他们召唤出来的各种魔兽。近百只蓝眼毒狼睁着一双蓝幽幽的眼睛如狗般蹲在马车的正前方,更为可怕的是俩侧数十只暴熊,咧着嘴,露出白森森的獠牙,在一声声的嘶吼中,吐出阵阵腥气。别说是身处其中的近百骑兵,就是远远围着的数百蒙面壮汉也是眼露惊惧,心存胆怯。
在场中的其中一名瘦高个的蒙面人,看了看眼前几具被烧焦的狼尸,拉长喉咙吼道,“快把慕容家族的那个小妞给交出来,不然你们全都死无葬身之地!”
“小姐,怎么办?”正中央的一辆马车上,一位年轻侍女焦急的问道,清秀的脸此刻已变的煞白,好象一只受惊的小兔般眼巴巴的看着她口中的小姐。
坐在她身边的正是慕容家族的千金小姐慕容漪,十六岁的她可真是一个十足的美人胎子,一身水儿绿的紧身衣,裹住那玲珑凸凹的身躯,葱绿的大披风,衬着那张吹弹得破的清水脸儿,柳眉儿,配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轻唇微启,露出满嘴编贝也似的玉齿来,真是美极了!可就是这张美脸此刻也有些煞白,俩只眼睛更是隐含着泪水,“我怎么知道?希望虬叔叔,和凤阿姨能抵挡得住,紧抓着马车上窗幔,那位小姐自喃道。
“不知道几位能否给虬某一个方便,他日慕容家族一定登门道谢!”随着一声粗音,从第一辆马车里钻出个40左右的中年人,粗壮的身材上斜穿一张狸皮装,半身裸露,如铁般的肌肉高高的鼓起,一双虎目圆睁着。此人正是慕容家族的四大家将之一慕容虬。
“大哥,你跟他们费什么话?听说慕容凤虽然半娘徐老,那床上功夫却是一流的,快点结束了他们,我们哥几个也好好好享受享受!”左侧的那个矮胖的蒙面人淫邪的干笑起来。
“放你娘的狗屁!”一声怒音,从马车里又掀帘走出个30多一点的女魔法师,一身的高级魔法师袍上一张玉脸柳眉倒立,银齿暗咬。
“凤妹,你怎么出来了?”慕容虬压低声音问道,粗旷的脸上一片柔和。原来这个女魔法师正是和慕容虬同为四大家将的慕容凤。刚才的闪电魔法也是她的杰作。
慕容凤没有回答,狐疑的看了慕容虬一眼,轻声道,“此次小姐前来克罗城探亲,没有走漏任何风声,这群人如何得知?”
慕容虬摇了摇头,眉目间也浮现出茫然之色,心里暗思,“此次小姐出来探视生病的乳娘,只有家主夫妇,和我们几个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呢?”
那个领头的蒙面人好象等不及了,从身后抽出一面血红的三角旗,阴森森地说,“你们再不交出慕容家的丫头,可别我不客气了!”
慕容虬一脸凛然,豁然大笑,道:“好朋友,你可明白你这是在对准说话么?虬某的双手之下,不知溅了几许狂夫之血,杀了多少丑类之命,朋友,假若你不相信,你就可以试试,不过,虬某先忠告你,这一生中,你却只有试这一次的机会,日后慕容家族将全力追杀你!”
“好,好,既然如此,我也不多废话了!”那个蒙面人气急败坏,长啸一声,血旗飞舞。一时间,一阵阵强劲的弓弦声串成了一片,无数尖利的箭矢泛着蓝汪汪的光点,似一群群的飞蝗锐啸着蜂拥射来。近百只魔狼也尖哮着卷起一阵腥风朝横列在马车前的一排骑兵扑去,尤其可怕的是俩侧的数十暴熊,狂嘶着,踩着沉闷的脚步声,向俩侧的骑兵逼近。
慕容虬大吼一声,双臂猛振之下电射而起,手中的乩刀在猛斜砍去,在空中划出一道火色的刀气,几头魔狼无从躲避,哀号着分成几个方向摔去,一股猩红的血花在半空中绽放,浓烈而腥意。
慕容凤也微闭双眼,玉脸上一片肃穆之色,轻声咏唱道,“伟大的气之女神啊,请聆听我的咏唱吧,气之箭雨,乱!”无数的白色气箭随着慕容凤地咏唱象夏日骤起的密雨,那么的密集,那么的迅捷,朝四周射去。
身当其冲的魔狼们都悲吼着成排倒下,几只还未死透的魔狼瞪着俩只血红的兽眼,在长长的嘶哮中挣扎着爬了起来,又捍不畏死的扑了上来,腥风,血雨。
前排的骑兵们齐声怒吼,气如虹,枪如林,高举的皮盾挡住了魔狼们的獠牙,利爪。手中的刺枪带着愤怒,惊惧后刺进了魔狼的胸膛。血一下子喷射出来,贱的老远。
可俩侧的骑兵却不那么幸运,在几轮箭雨后,迎上了俩米多高,皮厚毛长的暴熊。暴熊身高力大,一巴掌过来,就震得骑兵们虎口发麻,双臂微酸。猩红的熊眼,外露的獠牙,在一阵阵腥风中叫哮着。
一只暴熊抓住了一名骑兵的刺枪,咧嘴一吼,在疯狂的狰狞中硬生生的把那个骑兵抡了起来,远远的甩了开去。几只魔狼立刻蜂拥而止,分而食之,片刻间,只剩下森森的白骨。
为首的蒙面人朝俩侧的蒙面人微一点头示意,后俩者低头默念,并在胸前划着奇怪的符号,一阵奇异的光芒过后,场中又多了数十只魔狼。
慕容虬,慕容凤一左一右,一个刀气纵横,一个魔法四射,在须睨间,以有数十魔狼死在他们的手下。可俩侧的骑兵却掺了,在暴熊的利爪下,一个个骑兵闷哼着摔落马下,又立刻被暴熊踩成肉泥。
“啊!”一只暴熊尖利的牙齿深深的陷进了一名骑兵的喉咙,在凄厉的惨叫声后,一阵骨骼错位断折声后,那名骑兵被生生的折成俩半。一名身在一侧的骑兵急了,双目尽赤,牙齿仿佛要被咬碎般诤诤作响,“去死吧,你这丑陋的畜生!”刺枪刺中了暴熊的左肋,可还没等那名骑兵捅进肉去,一个巴掌过来,那个骑兵的身子有如断线的风筝般高高抛起,重重的砸在马车顶上。
慕容漪看着渗进来的血迹,惊叫起来,双手紧紧的抱住身边的侍女,凄声道,“小斓,怎么办,怎么办?”那个叫小斓的侍女早已花容变色,浑身颤栗的说不出话来,双手也抓着慕容漪的衣襟,轻声呜咽着。
时间在死神地拉扯中一秒秒的过去,骑兵一个个地倒下,血好象成了整个原野唯一的色彩,红得刺目。无数鲜活的生命中狼嘶,熊吼呻吟,祈祷。人生下来的目的乃是活着,但是,却又往往为了一些形势上的争斗而放弃了生命。愚蠢~~~~~~~~~~~~~~`
慕容虬怒呲一声,纵身而起,手中的乩刀更是如虚无世界里张开的鬼眼,在狰狞的闭合间,闪出数十道寒芒,尖哮着朝右侧已经逼近马车的暴熊刺去。可这蕴涵着真气的刀芒但皮厚肉坚的暴熊来讲,也没有多大的效用,除了在它身上留下几道深浅不一的血痕外,只飘落了几许长短不一的毛发。
慕容虬心里大惊,“我这一刀,就算有斗气护身的高手也不能硬挡,这些畜生也不知道是怎么生的,怎么刀枪不入?看来只有先摆平那几个召唤师,还有一线生机。”主意拿定,便又纵身一跃,双臂犹如张开的羽翼,朝场中的那三个蒙面人扑去。
“找死!“为首的蒙面人并没有像另外俩个人怆惶后退,而是轻呲一声,双拳急速挥舞,一轮轮,一圈圈的拳影中透出青色斗气。
慕容虬侧身一翻,心里暗颤,“想不到这个蒙面人也是个高级战士,看来这次真的凶多吉少!拼了”暗咬牙关,虎目怒张,在急剧的吞吐后,手中的乩刀尤如修罗世界里的憧憧鬼影,闪出一张血红的刀网,朝蒙面人当头罩下。暗赞一声,为首的蒙面人身如行云流水般在刀网中躲闪,时不时圈起的拳影也向慕容虬的要害招呼。
失去了慕容虬的支应,马车旁的战斗更呈一面倒的景象。近百的骑兵已经不足30人,连慕容凤也香汗尽湿,只凭借近距离的低级魔法自保。
身在车厢里朝外偷看的慕容漪此时反而冷静了下来,如花的娇容上一片泰然,掀开车帘,走了出去,看着四处都是些形状惨怖的尸体,都是摊摊点点的鲜血,兵刃弓刀丢置一地,甚至连马匹,魔兽的遗尸皆是那么凄厉古怪。强忍住胸中的呕吐之意,慕容漪脆声说道,“不要打了,我跟你们走!”
“不要,小漪,你不能跟他们走!”已经透支魔法力的慕容凤最后咏唱了一个低级魔法,挡住了扑过来的魔狼,惨白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焦急,惊呼道。
瘦立在车辕上慕容漪全身在痉挛着,颤抖着回过头来,泪水已流满两腮,她的大眼里露出哀告、祈求,嘴唇在无助的抽搐――却又说不出一个字!
慕容凤的心被刺疼了,她深深的明白这个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女孩此刻深澈如水的眼神里包含着是什么,她的绝望与痛楚,这绝望是极端的,这痛楚是沥血的,
“谁来救救我们?”看着已经软瘫在车座上慕容凤。慕容漪的心也在颤抖,她无声的祷告着,挂满泪水的玉脸看着苍天,看着原野,看着那已经死去或者还在战斗的骑兵们。
忽然,原野的尽头此时又传来一阵“得得”急促的马蹄声,而且,好似尚不止一骑?慕容漪好象突然感觉到了什么,凝目向来路瞧去,眼光及处,数十个黑衣骑士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第七十六章 玉女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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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弛中的令狐绝也已经能清晰的看清场中的战况,狂嚣的暴熊,怒哮的魔狼,一股强烈的原始兽意深深地刺激着令狐绝心中那根猎人特有的敏感神经。
用力一夹马腹,胯下骏马长嘶而起,半空中,令狐绝清啸一声,那啸声宛如幽谷骤起的清鸣,深邃且悠远。场中的魔兽仿佛都感应到那啸声中隐含的浓郁战意和挑衅,都低声呲吼着,显的有点焦灼不安。
慕容漪也看到了平生最拨动心弦的一幕,一匹通体油亮雪白的骏马上,一个如天神般少年傲然而立,黑色长发迎风飘洒,冷俊的脸上犹如石刻般严谨,浑身散发着一种脱俗超凡的意味,仿佛像一个被美化了的远古战士,那神情,那韵味,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慕容漪痴了,涣散的眼神再次轻灵起来,贝齿轻咬朱唇,葱白的玉脸上抹过几许殷红,在如小鹿乱撞般的心跳声中,她醉了。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已经离她远去,眼前飞舞的都只是少女梦幻般的故事。
急弛中的令狐绝却没空注意已经有点花痴的慕容漪,看着围上来的蒙面壮汉,冷哼一声,弯身抽出悬挂在马侧的黑龙之枪,厉喝一声,“血鹰随我对付魔兽,这些人交给魔犬!”
紧随其后的修斯等人齐声断喝,轰然之声在嘈杂的原野上骤然响起,震的身处战场的双方都心神微分,尤其是和慕容虬缠斗的蒙面人,更是又惊又疑,“难道是慕容家族的援兵到了!”
本来已心存死志的慕容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断喝点燃了一丝生的希望,手中的乩刀好象也感染了他心中复苏的斗志,在猛然一现的刀芒中,闪出几道如丝如线般的刀影,朝对手飞去。
令狐绝单枪一翻,挑起一蓬血雨,在急速的抽抄中,胯下骏马鬃毛直竖,凌空一跃,尤如一道惊虹,直落场中。随后赶到的修斯等人更是一言不发,举刀便砍,那些魔狼宛如破革般纷纷倒下,一时间,狼吼,悲鸣,嘶哮交织在一起,鲜血激发了魔狼的兽性,一只只瞪着眼,咧着嘴,喷着腥气,更加疯狂的朝修斯等人扑去。
断后的魔犬组员也被近百的青衣蒙面壮汉给围了起来,短斧,长戟满天乱飞,鲜血,断臂四处挥洒,在眨眼之间,已有数十壮汉死在魔犬组员的手下,尤其是科尔,他手中的那把重剑更是如无常手中索魂棒一般,没有复杂的变化,没有花俏的招式,在简单的劈砍削扫后,围着他的青衣壮汉们都成排的倒下。一刹那,这些蒙面汉子们阵势大乱,叫喊哗嚷之声顷刻间混杂成一片,人影狼奔豕突,自己人拥挤着自己人,自己人践踏着自己人,哭着,喊着。
另外数百青衣人也在场中的俩个蒙面人的带领下,猛冲了过来,而这边,仅剩的近30名骑兵也嘶哑着,呐喊着死命冲去,倾刻间,尖锐的撞击声响起,有刺枪戮肉的声息,有热血迸溅的微响,有马匹濒死前的嘶鸣,有痛楚难忍的呻吟,人影奔掠,精芒纵横,血淋淋的争斗再次展开,生与死的决断呈现于前!
令狐绝在马上身形翻飞,黑龙枪闪戮如电,芒彩纷纷,似流云、似怒涛,似凤旋,似浪排,枪枪指向暴熊的眉心,作为猎人,令狐绝心里非常明白,这些皮厚肉粗的家伙唯一的死穴就在眉心那块菱形的白记上。
那些暴熊也被激怒了,狂嚣着冲了上来,厚大的熊掌铺天盖地般的朝令狐绝飞来,令狐绝英挺而沉毅的面庞上浮起一丝残酷的微笑,“畜生,找死!”轻呲中,令狐绝手腕急颤,黑龙枪交织成为一片生死的罗网,有如雪花缤纷,又似烈阳映眼,且在这层层闪光,回旋飞舞时,竟隐有龙吟之声传来,这威烈,这狠辣,凡已不似一杆普通的枪所能施出,宛如有千百年前战神隐于暗处,在冥冥中出枪相助。在一连串的“噗”戳肉声里,甚至没有听到暴熊们的哀号,已有三只暴熊倒翻于地,横尸当场。
慕容漪怔怔的看着,眼神是如此的痴迷和沉醉,令狐绝那矫健的身姿,脱俗的气质,和那俊秀的外貌已经深深地刻在了芳心里,有一丝的羞涩,一丝的欣喜,更多却是无尽的迷恋。
已经坐起半身的慕容凤也注视着场中的令狐绝,眼神里孕育着一种说不出情感,“好象啊!”她的眼神开始迷离起来,一个一直以来深藏在她心里的影子渐渐的清晰起来。
而此刻和慕容虬缠斗的蒙面首领看四周形式不妙,一边如鱼般闪避着凌厉的刀芒,一边心里暗思,“这群年轻人,不知道是从那里钻出来,功夫高的可怕,看来是非走不可,就算回去受主公责罚,也好过把命留在这里!”
心存退意的他右拳已一沉猛出,宛如六甲之神的铁拳,劲力呼起盘旋。趁慕容虬闪身躲避时,弹向空中,“唰”的一个盘折,疾如流矢般扑向场外,口中更是发出一声悠长而凄厉的呼号。于是,蒙面青衣人的阵形顿时起了一阵大乱,须臾之间已朝四周溃退,只剩下地下,横七竖八的躺卧着累累死尸,人叠着人,人压着人,殷红的鲜血,触目惊心的洒在这片广阔的原野上,时而可见断体残肢,魔兽的肚肠到处抛散着,扯挂着,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腥气。
科尔等人因没有令狐绝的命令,也只是象征性的追赶了几步,便圈马回来了。慕容家族剩下的近十名骑兵虽然对这些蒙面人恨之入骨,却也无力追赶,只能含着泪,望着四处逃窜的敌人怒声咒骂着。
修斯等人已经把场中的魔狼全部消灭殆尽了,又立刻把剩下不到十只的暴熊围了起来,猎刀呼呼斩劈,刀光如涛,刀色如雪。直看得走过来的慕容虬一阵口呆,“这群年轻人好俊的功夫啊!”
令狐绝也乐的轻松,收枪挂在马腹的右侧,顺便还敲了敲睡着布囊里,却一直想钻出来的思思脑袋,并轻声说道,“先别出来,有很多外人!”听着布囊里思思不满的咕哝声,令狐绝浮起了一丝不为人知的微笑。
“杀!”杀的性起的修斯等人齐声呐喊着,那吼声似是起自地底,来自幽冥,有若旱雷骤响,霹雳齐奔,配合着那冷然的面孔,浴血的战意,让周围围看的慕容家族的人一阵心颤。尤其是慕容虬,俩眼更是死死的盯着修斯等人胸口绣着的银翼血鹰,心里暗暗思索,“看他们的装扮,应该是隶属于某个佣兵团,可除了四大佣兵团外,没有那个佣兵团有这等高手,可四大佣兵团里并没有这样的标志!”
慕容虬百思不得其解,只有把目光投向已经回过气,站起身的慕容凤,而后者的一双秀目却还投注在令狐绝的身上,眼神里流淌着一种异彩。
慕容虬有点讶异,心里微恼,“什么时候凤妹也见不得漂亮小伙子?”
当最后一只暴熊狂叫着,重重摔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所有人的心才定下神来,“各位勇士,在下代表慕容家族多谢各位的援手,他日必有重谢!”慕容虬明白眼前的这个英俊少年才是这群人的领袖,走前几步到令狐绝的马前,抱拳行礼,大声的说道,声音虽粗,倒也别有一番豪气。
令狐绝也落马束身行礼,凝视了一下,他的目光冷沉而清澈,似一涨明净的流水直贯入慕容虬的心底,又似寒夜中的星辰,晶莹中包含了无可言喻的深幽。缓缓道,“我们也是路经此地,咋闻兽吼,疑是魔兽做乱,才赶来一瞧,举手之劳,阁下别往心里去。”
说完,令狐绝扭过头对分立在俩侧的修斯,科尔等人道,“你们去帮着掩埋一下尸体!”“是!”修斯等人轰应一声,翻身落马,动作熟练,潇洒之极。看着慕容虬又是眼前一亮。
“小漪,你没事吧!”已经定下心神的慕容凤恢复了一贯的冷傲,走到慕容漪的身边问道。
“凤姨,我没事!”慕容漪拿眼偷瞧了一下令狐绝,又飞快的把头低下,咬着朱唇蚁声道。
“那好,小斓,扶小姐上车!”指着战战兢兢的小斓,慕容凤冷声道,看着玉脸含羞的慕容漪,心里暗叹,“看来小漪对这个年轻人已经动了心,这也难怪,当年我也不是对他一见钟情吗?”回忆起当年,慕容凤的眉角荡起几许春意,那神情,仿佛在思念一个许久不见的情人。
令狐绝也注意到站在身右侧的,正忸怩着不知道上不上马车的慕容漪,只见她一袭水儿绿的紧身衣,衬着那张吹弹得破的清水脸儿,柳眉儿,一双还带有泪痕的大眼睛正吧嗒吧嗒的看着他,看见他凝神看去,立刻脸飞红霞,娇艳欲滴。
慕容虬心里微微一笑,坦言道,“大恩不言谢,不知公子来之何方,又将去向何处?”
令狐绝也因慕容漪刚才的小儿女情态而心神一分,没有深思,脱口而出,“我等来自明特城,要去帝都办点事情。”说完后,令狐绝才暗暗自责,“未知他人底细,就坦言相告,令狐绝,你太莽撞了!”
慕容虬沉吟了一下,而站在一侧的慕容凤却心里暗颤,“帝都,难道真是~~~~~”真要开口发问,慕容虬却已先道,“看公子属下的装饰,应该是隶属于某个佣兵团,在下有点小小的请求,不知道公子是否答应?”
令狐绝潇洒一笑道,“阁下太客气了,有事但说无妨!”
慕容虬征求似地看了慕容凤一眼,见后者没有什么反应,也只能接口说道,“这次我们护送小姐回克罗城探亲,在此地遭人埋伏,近百骑兵差不多死伤殆尽,为了小姐的安全,我们决定回转帝都,希望这一路上公子多加照应,至于酬金,一定如公子所愿!”
“这个!”令狐绝虽有点迟疑,但转念一想,“看他们的装饰,一定是个大家族,和他们一起上路,却也有不少好处,”心计已定,也就坦然道,“既然如此,在下也就却之不恭了!”
听到令狐绝应允,慕容虬才定下心来,连声道,“好,好!”,可比慕容虬更高兴的另外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已经坐回车里的慕容漪,当她听见令狐绝答应护送她回帝都时,那高兴劲就没法提了,小嘴微翘着,显出一个梨涡,紧抓着窗幔,那双剪水双眸,翻呀翻的,不知在想着什麽心事┅┅
第七十七章 山冷风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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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一轮皎洁的下弦月,广阔无际的天幕上,闪烁着点点的星光。墨蓝中染着万点金黄,很美,很雅,令人心旷也为之神怡了……
微风轻拂着一片顺着高坡生长的深莽松林,畏惧般的呜咽声宛如缓慢而悠长的楚歌。一条小溪绕过这片松林蜿蜒的向下流去,在潺潺的水声中带走了一片月色。
而在这山坡脚下,小溪畔却有数十座帐篷呈梅花形散落着,在一堆巨大的营火那跳动的光芒下,草地上,令狐绝和修斯等人围坐在一起。柴火熊熊地燃烧着,闪耀着隐隐的红光,衬着酒意微红的脸,时而有间歇的暴笑声发出。
令狐绝坐在圆角,黑色长发飘舞得洒脱之极,一双眼睛清澈澄朗,鼻子挺直端正,嘴唇红润得诱人,他的衣衫白如此安详,如此宁静,那洁白的色彩尤如月色般隐隐流露着一种无可言喻的华贵高雅气质。与夜色截然的相反,又如此的相配。好象夜色在衬托他的孤傲,而他又在暗示夜色的寂寞。
轻轻的抿了一口木杯中的醇酒,那琥铂色的液体尤如灵性般钻进了他的心扉,慕容漪那娇艳的摸样也浮现在了他的眼前。护送慕容漪回帝都已经有5天了,一路上,这位看似可爱,实为刁蛮的千金小姐可实在让他头疼不己,一会叫他陪她去采花,一会又吵着要去捉什么七尾狐。要不是有慕容凤,还真不知道她还会搞出点什么新鲜花样来。
想起慕容凤,令狐绝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来,这位平常不苟言笑的女魔法师总是会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他,仿佛他的脸上藏着一个故事,一个让她好奇的过去。
当令狐绝还沉浸在一种莫名的触动中,不远处慕容漪那如玉珠落盘般清脆的声音适时的响起,“令狐绝,你在那里?我有事找你。”其实慕容漪早就看见围坐在草地上的令狐绝等人,只是不好意思过来。
看着修斯等人忍俊不已的目光,仿佛在告诉他快点去啊又在叫你了。令狐绝的俊脸一红,含蓄的笑了笑,站起身来,其实在他心里,慕容漪只是个可爱的小妹妹,她的刁蛮,她的任性,很像被人化了的思思,对于她,令狐绝有的只是那道不清的怜爱。可谁又是他的最爱呢?在沉溺的夜色里,令狐绝的眼神有点朦胧。
看着令狐绝潇洒的身影溶入了夜色,修斯等人相互对视着暴笑起来,猛灌了一口酒,用衣袖抹了抹嘴角,粗声地说,“老大不会是喜欢上了那个小妞吧,怎么变的这么好说话。”
正在给营火加柴的西罗闻声抬起头,笑道,“修斯,你知道什么?是那个小妞缠上老大了,你没看老大那张苦瓜脸吗?他是有苦说不出。”
一阵暴笑后,修斯木纳地说,“西罗,你乱说,被这样漂亮的小妞缠上有什么苦的?”
捏了捏指骨,随着几声骨节交错声,科尔也笑道,“修斯,你现在不懂,你以后会知道的!”
“我,还是省省吧,来,大家喝酒。”修斯站起身,猛一甩披风道。
“干!”充满豪气的声音就像平地的惊雷,骤然的撕破夜的寂静,在这空荡的山野间久久的回荡。
而在前面数十里外山道的转角处,有一座破旧的神庙,灰尘满布,蛛网垂结的残颓正殿里,生着一堆熊熊的火,火光闪亮着,映照在旁坐火边的那个人面庞上,便跳动幻现着时明时阴的影像。
雷恩就这样静寂地坐着,他的面色苍白,全身都宛似在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冰寒气息。在跳动的火光下,整个人就好象一个雕塑,和他背后业已烟污尘蔽的颓塌山神像互为映照,形成一幅怪诞又诡异的景象。
马蹄声就在这时由远处传了过来。蹄声很急,如同擂鼓,迅速向这边接近。“终于来了。”雷恩好象骤然复苏了一般,眼神明亮而尖利的闪烁了一下,脸上的细小皱纹也轻微的抖动了几下。
马儿在庙外停下,喷着鼻,刨着蹄,嘶鸣了几声。三个蒙面的青衣汉子走了进来,正是前几天在野外伏击慕容家族的那几个领头的蒙面人。踏入殿内,三双惊惧的目光还没有完全看清坐在火边的雷恩,就立刻摘下面罩跪到在地,颤声道,“血兽佣兵团旗下大队长,战羽,战熊,战狼叩见雷副团长!”
注视着熊熊的火光,过一会,雷恩冷冷的道,“上次的伏击为什么会失败?”
那个叫战羽的,也就是先前领头的蒙面人有点惶恐的道,“本来计划已经快成功了,谁知道半路杀出数十个身穿黑衣的年轻骑士,十分厉害,尤其是领头的那个身穿白衣冷俊少年,更是骁勇的不得了,一个人就把战熊给召唤出来数十个暴熊给拦住了。”
“什么?”雷恩脸色一沉,上下的打量着跪在身前的战羽等人,作为血兽佣兵团〈1〉的副团长,他自然明白暴熊的厉害,心里暗付,“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明天的计划要做一下变更。”
破落的殿堂中一片沉寂,仅有偶尔爆起的“劈啪”声在火光里溅起一点星芒。好一会,雷恩才又冷冷对战羽道,“你立刻带你的手下赶去黑山,和在那里埋伏的拉美大队长会合,到时候,等我命令。”
“属下明白。”本以为免不了一番责罚的战羽等人喜出望外,忙不跌的点头退出殿门,生怕眼前这个喜怒无常的副团长会改变主意。
雷恩也沉吟了一下,径自从破殿侧门向外走去。夜更加的深了,仿佛被泼上了一层墨般,连原本明朗的星月也变的有点依稀,黑的让人沉重,黑的让人心怯。
黑山,是通往克莎城最后一处险要通道,山脚外的令狐绝骑着马,远远的遥视着这座不算高,却极其险峻的黑山,小道在山的中央,俩侧嶙峋嗟峨的山石上长满了枝干古虬的乌松,同样的漆黑一片,远远看去,就像一层凝固黑雾挺立在天地之间,那么的酷烈,那么的阴森。
而天气更是阴沉而翳重的,云很低,很浓,浓得似一团团的黑墨。山风呼啸着,好象狠不得把所有的黑色全都吹走。
令狐绝皱了皱眉,年轻而俊俏的面孔上却没有一丝毫表情,淡淡的,非常平静。平静得如一泓深逢的潭水,那神态,仿佛看见了极其讨厌的东西又无可奈何。
修斯等人散在俩辆马车的四周,狂风扯动着他们身上的披风,让胸口绣着的猎鹰标记更加的醒目和突出,仅剩的十数匹骑兵则跟在后面,刚刚有点从大败中恢复过来的生气也因这个糟糕的天气而变的灰败。
令狐绝和慕容虬俩人骑马稳定的在山野荒径上缓缓走着,很慢,却有说不出的坚定。舔了添有点干燥的嘴唇,慕容虬沉声道,“令狐公子,我总感觉有双眼睛在看着我们,浑身不对劲。”
令狐绝微微的点了一下头,脸色却依旧是如此的轻松,其实早在山脚外,他就有种不安的感觉,这感觉就像他还是猎手时,被魔兽盯上的那种体会,仿佛危险时刻会发生,陷阱马上会出现,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对令狐绝来说是最熟悉不过了。
轻轻的朝修斯招了招手,后者立刻策马赶到他身边,静静的道,“叫大家都注意一点,以防有变。”
修嘶重重的点了点头,又冷然的看了慕容虬一眼,对于这个人,修斯一直没有什么好感。
风还在继续的刮着,树也不知道疲倦,或者是略呈畏惧摇晃着,无数的松针洒下一片乌雨,黑的有点朦胧。令狐绝骑在马上,浑身散发着气息与漫天的松雨凝聚结合成一体,散射着一股无与伦比的凛冽,予人一种战栗与窒息的感觉。
这时,一阵尖锐的哨声响起,宛如夜枭啼哭般恐怖而悠长,仍在那片斜山的阴影中,数支响箭电掣石火般射向半空,那么快法,又分成四个不同的角落蓦然落地。
阴暗中,一条淡淡的白影,飘飘出现,拦到了马头之前。白衣、白裙,素白的脸蛋,只有一头秀发还是纯黑的,像弱柳丝一样披曳在那人瘦怯怯的双肩。
好美的一个女人!
第七十八章 生命绝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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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沉的天,黑色的山,墨黑的松林里站着一个身穿白衣裙的美女,那么的怯弱,那么的惜怜。可就在惜弱中一闪而过的眼神,却是那么得阴森和酷烈,不带一丁点的生气。
所有人都被眼前怪异的一幕给惊呆了,只有令狐绝微举右手,轻翘俩指,朝身后几米外的修斯等人做了一个只有猎人才懂的手势。
白衣女人冷幽幽的笑笑,语声也同她的笑声一样,冷幽幽的道:“慕容虬,把你们家小姐留下,我放你们一条生路。”
慕容虬好象是为了给自己人装胆,脸一沉大声道,“何方妖孽,竟敢在此装神弄鬼,还敢打我家小姐的主意,我看你是活腻味了?”
白衣女人神色越寒,冷清道:“你会后悔的!”说完,整个身子尤如电光般一闪,又毫无预兆的突然消失不见,只有那冷嗖嗖的话还在令狐绝等人的耳朵边萦绕。一股阴森如鬼魅般的气息也从所有的人的心里慢慢的向整个松林蔓延。!
令狐绝也没料到这个白衣女人竟有如此诡异,更是不敢掉以轻心,拍了拍马腹边的布囊,随着思思微微探出的小脑袋,轻言道,“思思,这里的黑暗魔法气息很重,你多注意点,别让修斯等有什么差池。”
思思轻轻地点了点头,粉嫩的脸上也流露出从未有过的凝重之色,作为元素精灵,她的魔法感受力远比令狐绝要高得多,抿了抿嘴,低声道,“阿绝哥哥,这里的黑暗魔法元素很纯,和一般人类魔法师所具有的黑暗魔法元素不同,恐怕敌人中有不少“魔之遗族〈1〉”的人。”
“魔之遗族。”令狐绝心里大奇,刚要发问,另外一侧的慕容虬已经按捺住心中的惊惧,略有些变声地说,“令狐公子,我们继续前进吗?”
令狐绝不便追问,只能点了点头,凛然道,“大家别慌,心不旁鹜,自然安宁。”
高大乌黑的松树枝干古虬,伸展盘绕,是无数的恶魔挥舞着他们的手臂,啸弄于天地之间。山风透过树间的缝隙,吹来森森的寒意,似无穷的怨魂在含泪啼哭。令狐绝等人骑着马缓步在这山道之中,厚厚的落松针让原本厚重的车轮声也变的轻微,好象也在害怕吵醒什么,打扰什么。
突然,令狐绝脸色一寒,身影凌空跃起,似一只怒矢,整个人飞向一块山石,随着刺出的黑龙枪,一蓬血淬然喷起于这块黑色的山石上,又被风吹得散溅了一地。山石开始翻转抽动起来,在所有人惊异的眼光中,现出一个身材瘦小的汉子,说真的,要不是冷漠的山石表面抹上紫红色的血渍圈圈,没有人会知道山石上还隐着一个人。
其实令狐绝也不知道这块山石上还真隐藏了一个人,只是凭他对黑暗魔法的灵觉,和猎人特有的原始直觉,察觉到这块山石和周围的山石并不相容,有一股特殊的死气。
随着令狐绝的身子再次在马鞍上落定,耳边传来了思思略带焦急地警示,“不好,是魔之遗族中的鬼忍一族。”
风尖锐的呼啸,山道边的巨松摆舞得更凶猛,更狰狞了。终于,慕容虬身侧头顶上的一段树枝在几次摇晃后,终于飘落了下来。在慕容虬豪无防备的情况下,一支黑幽幽的鬼刺从断枝中突出,迅速的刺进了慕容虬的左肩。
随着慕容虬下意识的闷哼声中,黑色的山石裂了,摇摆的松枝变了,刹时锐风激荡,掌劲如潮,黑色的身影晃飞似鸿舞长空。只是瞬息,只是那人们眨眨眼皮子的时间,十几名仅剩的骑兵宛如失去了他身体的重量,毫无挣扎之力的被摔飞到嵯峨犬齿交错的山石间――
山道一下子又恢复了安静,好象什么都没有发生,又好象一切都已经结束。山石还是黑的,松枝还在摇晃着,可却有十几条鲜活的生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永远告别了这个人世间。生命,只有一次,可就这一次的生命就这样消失的不值。
令狐绝静静的坐在马上,如此安详,如此宁静,只有那脸上流淌的异彩还呈现着脾腺之态。此时的他已经完全的进入了空灵的境界,在他的眼里,在他的心里,已经没有人和物的分差,只有生和死的区别。渐渐地,他的脑海一片黑暗,仿佛进如了未知的混沌世界,没有天地,没有生死,没有万物,只有自己的心跳,自己的呼吸,和那如蜘蛛网般逐渐延伸的灵感。刹时间,天地好象亮了,万物都吐露着属于自己的气息,原本被黑暗魔法笼罩的生机也如准备破土的春芽,一丝丝的向外释放着。
“这就是思思口中的“元素之精〈2〉”吗?”令狐绝欣喜的自问着。突然,他好象感应到了什么,动了,整个身子暴凌的三转九折,手中的黑龙枪更是快速得似西天的流电。在草丛里,在树枝上,在山石间腾跃翻刺,闪晃的姿势是如此美妙,如此诡异,却又如此辛辣,血从草丛里喷了出来,在树枝上滴了下来,在山石上渗了出来。
隐着数十米外的白衣女人,也是此次行动的领导人曼丝眼中更露出了惊诧之色,作为鬼忍一族的次一级忍者,她明白就算是族中的一级忍者,也不能如此迅速和准确的找出这些四级忍者的藏身地,“这个年轻人是谁?”看着令狐绝在一个回旋之下,又把一个忍者凌空抛起,整个撞在另一块山石上,清脆的骨骼碎裂声传出老远。
“再藏下去都要死了!”对自己的隐身术第一次失去信心的曼丝终于忍不住了,口中发出一声尖利的嘶叫后,缓缓的站起身来,轻声的咏唱着,葱白的脸也随之被一层黑气所笼罩,越来越扭曲,越来越狰狞。
而另外一边,数十个已经现出身影的黑衣人宛如鬼魅般一声不吭的朝修斯等人扑去,在一片翻飞起落的劲风中,森森的鬼刺泛着黝黑的光,带着死神的气息,如秋萤远去后残留的那一点可怜的光晕,在修斯等人的面前闪动。
可他们错了,错的离谱,抛去隐身术的他们怎么会是修斯等人的对手。看着点点飞舞的刺光,修斯厉吼一声,手中的猎刀,像一抹闪电,淬然扑上,左手更是掌影如刃锋漫天,飘忽却又凌厉的攻向最前的几个忍者。
随着他的动作,其他的人同时掠进。一时间,身影交错,刀影如山,刺芒如萤。
一个身材还算魁语的忍者,像喝多了酒,歪歪斜斜的翻了出去,打了两个转子,重重的跌到地上,他的天灵盖已经烂碎,粘白的脑浆与鲜红的血液混搅在一起,宛如一枚烂透了的红柿子。
这些忍者好象不知道什么是死亡,不知道什么是害怕,身边同伴的倒下,仿佛与他们毫无关联,就像是发生在另外一个遥远的地方的一件遥远的事情一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难道真是这些人生命的定律吗?
慕容虬再一次地惊诧于修斯等人的战力之强,那如潮水般的刀影,捍不畏死的战意,和在此中透露出的无尽豪气,就像是一支无坚不摧的宝刃,只要砍到那里,那里就会粉碎,只要刺像那里,那里就会洞穿。
不远处,曼丝的咏唱声越来越重了,仿佛一串琉璃棒在重敲人皮鼓,发出那样嗜人的音响,而且有一桩异处――听在耳中,像连心跳也不自觉的跟随着那串音节而忽急忽缓了。
歌咏声越来越急,仿佛铺天盖地般朝整个山道洒下,急促,冰冷,好象一些冰珠子撒到人的心弦上,凉,紧。
坐在马车上的慕容漪觉得心跳加速,胸口好象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憋的难受。玉手紧紧的抓着胸口,粉脸涨的通红,几声断断续续地呻吟从瑶鼻中发出。“我好难受!”修斯等人也察觉到了咏声异样,一个个神色大变,呼吸急促。那原本急速运转的真气也好象变异似地跳动的,时而缓慢,时而快速。
咏声一阵比一阵快,一阵比一阵急,是似*骤然而起,又像鬼泣狼号,锐厉凄怖。几个修为尚浅的魔犬组员更是双手掩耳,全身颤抖,簌簌哆嗦着险些自马背上摔落。
当令狐绝那白色的身影如一抹流光闪过,最后一个忍者已厉嗥一声,满口鲜血狂喷的仆跌出九步之外后。身影也经不住微微颤抖起来,心好象被什么揪住了似地使劲的向外跳,尤其是脉搏更是极度夸张的搏动着。
令狐绝狠咬嘴唇,顺着渗出的鲜血,疼痛刺的灵台一片空明,趁着心神骤然的平静,令狐绝正准备纵身朝曼丝跃去时。一种光影闪耀,思思急脆的声音流过,“阿绝哥哥,这是鬼音,快合我们俩人的力量,咏唱光系的“生命绝唱”魔法,我一个人释放的魔法不能防护这么多的人!”
令狐绝没空多想,仰首向天,一声轻声的咏唱又自他口中发出,那么的潇洒,那么的帅气,仿佛他一直就没有中断过这个悠闲而文雅的动作。“绽放吧,精灵之铠!”
坐在马上已经意识有点模糊的慕容虬看到了他平生最惊心动魄的一幕,令狐绝全身被一套奇异的,流淌的银色光芒的铠甲所笼罩,微翘的翼角,双fei的护垲,再配上血红的精灵之心,仿佛远古复苏的战神,那神态,那韵味,在平静中令人感到有一种无可抗拒的窒息与震慑之力。
令狐绝继续轻声的咏唱着,“伟大的光系女神啊,请赋予我力量吧,生命绝唱!”隔着一面透明的水晶镜,他的眼神流露出极度的彻悟与智慧之光。
曼丝惊呆了,她不敢想象眼前这一幕是真的,巨大而且透明的白光从天而降,把令狐绝等人全部的围绕了起来,在流动的异彩中,仿佛有一种声音在歌唱,那么地隐约,却似乎又那么的清晰,
曼丝好象觉的自己的灵魂已经受这歌声指引而脱离了自己的躯壳在慢慢的延伸,在一个明亮的世界里,她感受到了一种以前从来没有过的解脱,在前所未有的舒畅中,歌声化作诗句在耳边回荡,“世上万物轮转,皆有生息,花有开放,也有凋零,人自坠地,终至衰老,,今日,与明天便截然不同,好好活着,好好的去享受生命,享受阳光,享受你应该享受的一切”
曼丝痴了,醉了,从来有过其他颜色的玉脸上抹过一丝淡红。
1魔之遗族是指几个对黑暗魔法,或者有邪恶能力的种族的总称。这样的种族在整个大陆上并不多见。鬼忍族是其中之一,当然,相反的,也有神之遗族,指的是有爱好和平,却也有特殊能力的种族的总称。
2元素之精,是对元素的领悟力达到一定程度的分称,一般的元素领悟力可以分为三类,先是元素之力,再是元素之心,最后是元素之精。一般的人类魔法师不太可能领悟到元素之精。
第七十九章 魔女投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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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光散了,黑雾淡了,幽荫的山道上只剩下山风在轻声的呼啸。看着满地的死尸,和不远处如雕塑般木然而立的曼丝,令狐绝的眉头为之一皱,露出几许寒森之气,微微的哼了哼,对正准备向曼丝围上去的修斯等人道,“你们把这里清理一下,这个女人交给我。”
修斯狠狠的瞪了曼丝一眼,切了切齿道,“老大,你小心点,这个鬼婆娘诡异的很!”
令狐绝点了点头,紧了紧手中的黑龙枪,缓步向曼丝走去。速度虽慢,却给人一种难以言表的震慑力,脚下的落叶也在这沉稳的脚步声中发出沙沙的响声。
掀开车帘,弯身而出的慕容凤看见车旁的慕容虬左肩殷红,面目冷凝,不由急声道,“虬哥,你受伤了?快让我看看。”
慕容虬浑身震了一下,侧转脸凝视着面带关切的慕容凤,心神一漾,柔声道,“阿凤,我没事,只是点皮外伤,你还是过去看一下小姐,看她有没有事?”慕容凤点了点头,翻身下车,急步朝后面的一辆马车走去。
看着慕容凤的背影和那几缕被风吹起的青丝,慕容虬的心好象被什么塞住了一样,憋的难受,“凤妹,快20年了,你难道还不明白我对你的心意吗?为什么?为什么?”慕容虬和慕容凤的祖辈都是慕容家族的家将,直从懂事起,慕容虬就对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妹妹动了心,慕容凤也一直对他很好,在很多人的眼里,他们俩个从小就注定是夫妻。可这件理所当然的事在慕容凤18岁那年却整个的改变了,她开始逃避他的关心,开始有意的在他面前提起只是把他当哥哥,好几次他托朋友前去暗示提亲,却总被她以钻研魔法的理由给推脱,慕容虬不想勉强她,只能等,可这一等就是十多年。
慕容凤又岂会不明白慕容虬对她的感情,这10多年来,他一直无怨无悔的照顾她,呵护她,在整个慕容家族,包括自己,都被慕容虬的痴心所感动。可那又怎么样呢?感情不是一个感动可以包括的。山风徐来,一片落叶飞舞着划过慕容凤的玉脸,贝齿轻咬,心里暗颤,“虬哥,对不起,我实在不能忘记他!”
而这边,曼丝已经回过神来,一双秀目宛如夏夜的繁星,明亮而又闪烁着盯着如魔神般站在身前几米远的令狐绝,心里暗颤,“他是谁?为什么身上的气息会让我有一种熟悉感?”
原来鬼忍一族体质异于常人,天生就有很纯的黑暗元素。他们就是靠这个在隐身中感应敌人的气息,可没想到令狐绝却有比他们更加纯正的黑暗元素,所以令狐绝能很准确的感应到他们隐身的位置,此时也让曼丝有一种熟悉感。
令狐绝静静的站着,黑龙枪尖顺着扬起的手臂而幽冥地闪烁着,一身银色的精灵之铠在此刻看来更加的夺目和威严,仿佛从远古复苏的魔神,浑身洋溢着那夺魂索魄的奇异魅力。
令狐绝也明显的感受到了曼丝的目光已没有开始时的那种死气沉沉的意味,反而好象又一种破土重生的朝气,心生疑窦,“好奇怪的女人!”
“你是谁?为什么伏击我们?”令狐绝的话好象三九极寒地里的空气,冷的刺骨。
曼丝眼中厉芒正要一闪,却好象被什么罩住了一样,马上暗淡下来,淡声道,“我叫曼丝,是鬼忍族的次一级忍者,至于为什么伏击你们,我不能告诉你。”
令狐绝也被眼前这个已无战意,却依然冷傲的奇异女子引起了好奇之意,故作冷冽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曼丝略带洒脱的冷言道,“鬼忍杀手,不成功,便成仁,就算你不杀我,我也不会活着离开这里。”
令狐绝枪尖一晃,刺穿飘落的俩片落叶后,横枪前移,冷声道,“看来你现在还想拼死一战,那么,动手吧。”
曼丝咬了一下毫无血色的下唇,葱白的脸上露出几许苦涩的笑,“拼死一战,哈哈,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想活下去过,可~~~~~~~”看着摇拽苍虬的乌松枝,曼丝突然感觉自己的眼角有点湿湿的,纤手一沾,竟然是颗晶莹的泪滴。“我哭了,我会哭了。”曼丝的心在颤,在呻吟。原来修炼黑暗魔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所谓的七情六欲就会极度的减弱,甚至消失。所以,这些忍者,才会无所恐惧,无所牵挂。沾着自己流的第一颗泪,曼丝细细地体会着眼泪的温度,也闭上眼静静地品尝哭的滋味。
山道间,乌松下,一个白衣女子捧泪而泣。
而令狐绝此刻也正在和脑海里的思思交谈着,“思思,鬼忍杀手到底是怎么回事?”作为精灵,思思对这些魔之遗族的人有特殊的了解,想了想回答道,“鬼忍杀手应该是鬼忍族的外围组织,也是鬼忍族的主要经济来源。在这个组织里,忍者可以分为1,2,3,4,四级,每一次又分为主和次俩类。像这个女人,是次一级的忍者,应该在这个组织里是非常厉害的。”
令狐绝沉吟了一下,又道,“那不成功,便成仁是什么意思?”
思思低低的笑了几声,脆言道,“阿绝哥哥,你好笨啊。这是鬼忍族的规矩,每次行动,如果一失败,所有参加的忍者就必须死,没有被敌人杀掉的,也要自己自杀,要是逃逸的,抓到后那可就不是死那么简单了。”
听完思思的话,再看着乌松下白衣怯弱,闭眼欲泣的曼丝,令狐绝心里隐生恻隐之意,暗暗的叹口气道,“你走吧,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过日子吧。”说完,令狐绝垂臂收枪,一阵光圈过后,思思脆立在令狐绝的肩头。
曼丝看着令狐绝那俊秀无匹的外貌,和浑身散发出来的那种熟悉而又令人心颤的意味,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走,我能去那里呢?不管我去那里,他们都会找到我的。”凄楚的言语宛如瘦弱的手指,轻轻的拨动令狐绝内心那条脆弱的情弦。
“这真的是一个人吗?”令狐绝心里苦笑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曼丝宛如风中的弱柳,水中的浮萍,是那么的无助和凄楚,仿佛命运的风筝已经折断了那条连着她的线,她不知该飘向那里,落向那方。
“阿绝哥哥,要不我们留下这个姐姐,让她跟我做伴!”善良的思思最受不了这样的表情和话语,俩只眼睛睁得大大的,撅起小嘴乞求道。
“这怎么可以?”令狐绝俊脸一紧,赶紧回答道。他倒不是怕鬼忍族找上门来,而是觉的这样的提议有点唐突且不可思议。
可思思的话却点醒了曼丝,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好象俩道求救的绳索牢牢的系在令狐绝的身上,那么的真挚和渴求。不过这明亮的眼神马上暗淡下来,轻轻的低下头,微言道,“谢谢这位小妹妹的好意,曼丝不敢有此奢求,奴家待在公子身边,只会给公子带来麻烦。”曼丝好象从来没有一次说过这么长的话,微喘了口气,苍白的脸上竟透出几许嫣红。
曼丝这样的话反而让令狐绝有种不能拒绝的感觉,略含责备的看了思思一眼,局促的笑了笑,冷俊的脸上自然的流露出一种豪气,朗声道,“姑娘若是不嫌弃,那么就和我这个淘气的妹妹做个伴,直到姑娘找到另外的去处为止,你看如何?”
曼丝好象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抬起头,双眼疑惑得在令狐绝的脸上游离。令狐绝真挚的笑了笑,那飞扬的眉尖,微翘的嘴角,仿佛都在告诉曼丝这是真的。
曼丝的眼睛朦胧了,好象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脸色一紧,玉眼带煞,一股森寒之气骤然而发,贝齿狠咬朱唇,香舌喷出一阵血雾,低声咏唱道,“!?¥¥%……―……*――…………¥******…………―”
令狐绝双目一寒,提气轻身,正要避开迎面而来的血雾,站在肩头的思思轻呲道,“阿绝哥哥,不要避,这是“鬼之契约”〈1〉!”
令狐绝虽然不明白鬼之契约是什么玩意,但既然思思说不用避,那就不用避。血雾在令狐绝周围弥散开了,淡淡地,却孕育着一种特殊的香味。
1,鬼之契约,是魔之遗族的特殊的主仆契约,被签订契约的仆人能时刻感应到主人的存在方向,以便及时救助。当然还有不少其他的好处。而且这种契约也是代表忠诚的一种方式。
第八十章 招募新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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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克莎城西郊的一个庄园外,几株葱郁的古树参天而立,四周高及数米的石墙上爬满了青色的驼箩,把整个庄园遮的严严实实。只露出几处斜飞的檐角。远远看去,倒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去处。可又有谁会想到,这个庄园恰恰就是血兽佣兵团的一个秘密分部。
雷恩还是脸色苍白的坐在庄园内的一个大厅里,紧闭的双唇勾勒出一道残酷的弧线,,一双寒目沉凝的打量着坐在他俩侧的几个人,虽然是午后,但他的全身还是散发着无可言表的冰寒之气。摸了摸椅子上雕刻的飞龙角,略带感叹地冷声道,“想不到鬼忍杀手小队也会全军覆没,看来这次任务真的有点棘手。”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战羽心有不甘地接口道,“都是那个女忍者,说鬼忍一出,不需要任何人帮忙,不然~~~~~。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我看还不如向总部求援。”
雷恩横扫了他一眼,那眼神宛如长了刺的冰剑,刺的战羽一阵心寒。“总部叫我们出手,就是不希望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是我们干的,别忘记,慕容家族也不是吃素的。”
坐在雷恩右侧靠前的位置上站起来一个女的,年约30左右,虽然长的还算漂亮,可眉目间隐露的风情实在还难把她和身上的高级魔法师袍联系起来。抿了抿嘴,荡起一个梨窝,娇声道,“雷副团长,别上火,既然总部让你来接手这件事情,你又不方便露面,那就把这件事情交给我,我一定给你办的妥当。”
雷恩似乎有些反感这样语气,却又不好发作,摆着手冷言道,“一出克莎城,到处都是林立的小城市,不适合大队人马围袭,我不知道拉美队长有什么好办法?不防先说来听听。”
拉美得意地朝坐在对面的战羽抛了一个媚眼,娇滴滴地道,“只要慕容家族的人出克莎城后,不走官道,绕道经过蒲岭坡,我就有办法把他们拿下。”
战羽看着一脸风骚的拉美,心里气的直骂娘,“什么东西?要不是亚修那个老不死的看上你,那轮得上你在这里指手划脚。”原来战羽和拉美都是血兽佣兵团的秘密部队。所谓秘密部队,也就是帮佣兵团做一些他们不方便做的事,比如黑吃黑,吞红货之类这些见不得光的事。原本这些事一直是战羽和他俩个弟弟负责,不料半年前总部又调来这个叫拉美的魔法师来充当他的副手,听说是亚修副团长的主意。这下可好,一些有油水的差事都被这个女人给霸占了。想起这些,战羽更是气的直咬牙。“臭婆娘,有机会我一定给你好看。”
战狼似乎对拉美也没有什么好感,闻言鄙夷道,“你以为慕容家族的人都是笨蛋,放着好好的大路不走,偏去过那个鸟不拉屎的蒲岭坡。”
拉美柳眉一跳,双目寒厉一闪,生冷的道,“慕容家族的人是没有你这么笨,!可出克莎城后数十里外,有一座桥,我们只要把它毁了~~`”说完,冷笑了几声,扭过头,又眼角飞春的对雷恩道,“而且我们还有人帮助,你说对吗?雷副团长。”
雷恩不由仔细的打量起眼前的这个女人,心里暗思,“这个女人好厉害的心机!“原来此次慕容漪探亲克罗城的消息,是由一位慕容家族的核心人物透露给血兽佣兵团的,也是由他聘请血兽佣兵团拿下慕容漪。而且酬金极高,在吩咐雷恩执行这个任务时,格勒团长就对他说过,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好了!这件事就按拉美队长说的办。”雷恩脸色阴寒的挥手阻止正要起身反驳的战狼,顿了一下道,“战羽,那个白衣少年的身份调查的怎么样了?”
战羽俩只眼睛正恶狠狠地盯着拉美,听到雷恩发问,忙不迭的起身道,“据克罗城传来得消息,这个白衣少年十有**是现在在帕米平原上盛传的一个人。只是那个人使的是剑,而我们碰见的那个白衣少年却用的是枪。”
拉美轻扭了一下胯,丰满的臀部连宽大的魔法师袍都勾勒出一道性感的弧线,略带讽刺的笑道,“哈哈,谁规定拿剑不能使枪,真是~~~~~~”说完,还鄙夷似地摇摇头。
“你!”战羽气的涨红了脸,细小的三角眼内闪着噬人的光芒。
“都不要再闹了,战羽,说下去。”雷恩不耐烦的栗声道。冷冷的言语里透露出强烈的震慑感,让原本春意荡漾的拉美也一下子冷了下来,抽了抽鼻子,冷哼了一声坐了下来。
战羽虽然心有不忿,可对这个冷酷出名的副团长也不敢有一丝的懈怠,心里暗骂了几声,继续说了下去,“此人在前几个月我国和科特鲁帝国的战役中,以少胜多,俩歼科特鲁骑兵,而被一些好事的雇佣兵称谓新一代的战神。”
雷恩冷哼了一声道,“此人姓什么,名什么?”
“这个属下不是很清楚,线报里只是说此人年纪在20左右,猎人出身,长相极其英俊,又喜穿白衣,所以被尊称为白衣猎人。而且身旁还有一批被称谓血鹰魔狼的部下,个个功夫精湛。”战羽拱手答道。
坐在他身后的战熊好象想起了什么,站起身瓮声道,“我们遇见的那个白衣少年的手下衣服胸口上也绣着一只巨大的血眼猎鹰,看来是他没有错。”
雷恩点了点头,除了眼角的那细小皱纹有微微地抽动外,肃穆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情感波动。拉美也恍然大捂的惊叫道,“我也听说过,白衣猎人,对,就是他。现在在克罗城以及周围的几个城市里都在流传的一种新的歌谣,那些好事者把他和东琳大陆中原地带新起的十大年轻高手相提并论。没错,就是他。”
“白衣猎人,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少能耐?”雷恩心不服的嚣叫着,脸上却依然如古井般波澜不惊,沉吟了一下道,“你们都下去,这几天好好准备一下,尤其是拉美,那个桥一定要炸的干净利落,别让他们起疑心。”
“是!”拉美等人都躬身退了下去。午后的阳光透过半掩的橱窗,留下点点的斑影,仿佛一条条蠕动的蚯蚓,那么的丑陋和狰狞。
“团长这样做难道仅仅是为了酬金吗?慕容虽然是帝国的四大家族之一,但它主要从事的是商业,团长应该没有理由为了眼前的利益而冒这么大的风险去开罪一个不太好惹的大客户,难道正如一些传言中说的,失传已久的长空剑决〈1〉被慕容家族所得。”坐在椅子上的雷恩深深的陷入了沉思中~~~~~~~~~~
正午的阳光好象一只被遗忘的巨大火炉,毫不吝啬的烧烤着帕米平原的每一寸土地,在明特城内新兵招募处的巨大广场上,一条巨大的人流涌动着,叫嚷着,好象不知道什么叫酷热似的。每一张年轻的脸上都流着汗,红通通的,看上去特别的兴奋和自豪。仿佛是在等待参加一件一辈子最激动的事,那么的迫切和强烈。
在广场的一角,也有一群人围在一起,那是已经报完名的年轻人在参加体检。“乌修,你好了没有?”一个20上下,浓眉大眼的年轻小伙子大声的朝人群内喊着,看他虎背熊腰,肌肉虬结的样子,应该有不错的功夫底子。
“多梭,叫什么叫。我这不是出来了吗?”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小伙子边穿着蓝布粗衣,边从人群中钻了出来。哈,这个年轻人长的有趣,招风耳,眯眯眼,小葱鼻,再加上那细瘦的五短身材,活脱脱的一只老鼠样,不过别看他长的不怎么样,在体检时,那身如狡狐,影如鬼魅的身法,让身为主考官的拉尔尼也暗赞不己。
“我不是等着急了吗?你看我们都这么久没有见面了,现在恨不得马上找个地方好好的喝上俩杯。”那个叫多梭的年轻人好象有点不好意思,却又非常急切的道。原来他们俩个是小时候最要好的朋友,只是后来乌修搬去克罗城了,多梭也搬了家,所以一直没有见面,细细一算,差不多有五,六年了。今天却在这个新兵招募处意外的见面了。
“那还不快走。”乌修拍了一下多梭的肩膀,细小的眼睛里更是闪烁着隐藏不住的友情。
寅日酒馆十数张大大小小的桌子此刻已经熙熙攘攘的坐满了人,有过路的客商,有本城的士族,也有几个年轻人,看样子都是来参加完招募的新兵。而在靠墙角的一张方桌上,却坐着几个身穿简易盔甲的军官,看他们的装饰,应该是从南方兵团抽调过来的俩个军团中的一员。
“干!”这已经是第九碗了,坐在正当中桌子上的乌修和多梭的脸上都已经泛起了一股潮红。打了一个酒嗝,多梭揉了揉肚子问,“乌修,你们克罗城不是也有新兵招募处,干嘛大老远跑到这里来?”
乌修晃了晃脑袋,略带醉意地笑道,“哈哈,要不是来这里能参加猎鹰师团,打死我都不参军?”多梭替俩个人的碗再度倒上酒,笑着问,“原来你也是为白衣猎人来参军的?”
乌修轻敲桌子,含糊的道,“当然了,你没有听说吗?最近又流行的新歌谣:银枪狂刀,斗气凌霄,天罗地网,魔法三少,精灵弓,矮人斧,难敌猎人,白衣飘飘。”
多梭好象没有听过这个歌谣,有点迷糊地问道,“这说的是什么?”
乌修本来也是个佣兵,对大陆上盛传的歌谣都比较熟悉,眯了一口酒道,“本来这首歌谣最后一句是翩翩年少,它概括了明思帝国和周边几个国家比较出名的十个年轻高手。我现在一个个说给你听,银枪指的是令狐家族的大公子令狐潇,狂刀是钟离家族的三少爷钟离浪。斗气凌霄说的是流莱帝国最年轻的狂战士托斯帝,天罗指的是流莱帝国天罗佣兵团的四当家,什么名字我就不清楚了。地网指的是科特鲁帝国的一个年轻杀手,据说每次杀人后他都会把对手的脸划成一片血网。至于魔法三少指的是三个国家最出名的魔法高手,其中俩个是女的。精灵弓,是精灵族的第一神射手,矮人斧,是指矮人族的第一勇士。现在有人又在这十个人的后面,加上了猎人,也就是我们的师团长。现在你明白了吗?”
多梭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其实心里一点也不明白。不过他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们的师团长比想象中的还要厉害。想明白了这一点,多梭咧嘴憨厚一笑道,“为我们有这么厉害的师团长干杯。”
“干!”还没有等他们喝完,耳边就传来一声破锣般的吼声和一阵轻狂的大笑,“什么狗屁猎人,给你大爷提鞋还不够。”
乌修和多梭闻言大怒,尤其是乌修更是眼露寒光,拍桌而起,扭头便骂,“那个畜生拉屎都不挑地方。”
“小子,你敢骂大爷我,找死!”还没有等乌修看清楚骂的人的长相,一道寒光随着怒吼从墙角飞起,急速而又刁钻的朝乌修劈来。
1长空剑决,一本失传已久的无上剑谱,里面所记载的剑招都是一代绝学,被誉为三大武学秘籍之一。
第八十一章 真正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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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修见刀势凶猛,不敢硬接,双脚一滑,身影如虚无飘渺般横移几步。而多梭却抬臂震腕,虎吼一声中,身前的杉木桌化作一团黑影。急速而凌厉的朝刀光后的人影撞去。
来人也不敢硬挡,轻退几步。这时立定身影的乌修才有机会正眼瞧清来人,此人正是坐在角落里的一群军官的其中之一。身材高瘦,面孔黝黑;唇上蓄有一撮短髭,神态阴沉而狂傲。
“好你个新兵蛋子,今天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你们恐怕还不知道真正的帝**人有多厉害!”索拉特紧了紧手中的佩刀,看着乌修和多梭俩人,冷森的道。作为南方兵团藤甲步兵大队长的他最近心里老是不顺,这也难怪,自从来了明特城后,耳边不是猎人,就是血鹰,气的他心里直骂娘,“老子才是真正的帝**人!”
乌修用力地搓了搓手,笑讽道,“要是帝国的军人都像你这样,我还真不想当这个兵了!”
“好,好,看来你们是活腻了!”恼羞成怒的索拉特佩刀猝然笔直弹射,舞起一片重重光彩,带着呼轰劲风,兜头拦击向乌修和多梭俩人。而俩人因手中没有兵器,只能闪身挪躲,在重重的刀光下,显的有些捉襟见肘。
而墙角的另外几个军官也站了起来,发出一片欢呼兴奋的喊叫,“索队长,好好的教训这俩人不张眼的小子,看看真正的帝**人是不是比狗屁的猎人强。”
“去你妈的,你们几个加在一起还不如我们师团长的一跟脚趾头。”乌修已从开始的慌乱中稳定下来,左掌斜斩如刀,整齐而又干净的朝索拉特的胸口劈去。
“说的好。”拨开狼奔豕突的人群,一声清音伴着几张展露着残酷微笑的脸出现酒馆门口,黑色的披风,黑色的猎装,还有那胸口闪烁着血眼的猎鹰图腾。不用猜,来人正是西亚,西素和另外几个猎鹰队员。原来他们刚好从猎鹰山庄回来,路经酒馆门口,听见有人打斗,就走了进来。
索拉特下意识的停了手,寒脸肃目冷言道,“你们是谁?”
西亚冷冷的扫视了站在面前的几个军官,除了索拉特外,其中两个是穿着一袭青铠,外罩白色披风的年轻人,另外四个是体格魁梧,满脸精悍的中年人。冷凝地抿嘴一笑,那脸上浅色疤痕凝聚成而蛇般残酷的笑意,“我们就是你口中狗屁猎人的手下,血鹰!”
虽然在场的大多数人已经从西亚等人的服饰上猜出了他们的身份,可从西亚的口里说出却更有一份慑人的魅力,冷硬的话语有如挺立于汹涌激流里的巨石,给人以无法动摇的坚定感。傲然而立的身躯,更像是扎根于悬崖边上千百年的古松,厚实沉凝到风雨不侵的地步。所有人都迷朦的看着,那种眼神,有如信徒般狂热和敬仰。此时无声。
多梭也狂热的心跳着,在他的感觉里,西亚等人虽然没有出手,可那气势,可那战意,可那霸气,却已经深深的感染了场中的每一个人。心不可抑制的猛跳着,血好象也比往日多了一份温度,让整个人,整个心,整个思想都狂热起来。“这才是真正的战士!”
索拉特等人毕竟也都是从沙场里滚过来的人,首先从西亚等人的气势中恢复了过来,眼神中都流露出一种悲哀和惊惧,作为军人,他们很明白,这样气势的养成不仅仅是后天血和肉的磨练,生和死的较量,更重要的是先天的那种性格,气质的塑造。“或者他们才是真正的军人!”一个年轻的军官心里无力的感叹道。
“刚才谁说的话,自己站出来,吞回去。”西亚沉默地站着,淡淡地凝注着眼前这些心存畏惧的军官们,好像在说一件与他全然没有关联事一样。
“老子说的,你敢怎样?”索拉特阴沉的吼道,一双蛇目不服似地闪烁着。
“好!”西亚清瘦的脸上荡起一股蛇似地笑意。风声一拂而过,索拉特的面颊上已重重的挨了几记耳光,打得他踉跄后退,鲜血与碎牙齐喷。
所有人都呆了,西亚的手仿佛没有动过一般,冷声道,“看在大家都是帝**人的份上,只给你一点小小的教训,希望不会有下次。”
索拉特那里丢的起这个脸面,悲吼一声,身形暴射,手中佩刀直戳向西亚胸膛,银闪闪的刀身颤动得像河里的波纹在起伏!
西亚在轻挪右闪间,抽出腰间的断剑,在不可言喻的斜砍猝挑,“嗡”的一声颤抖着的呻吟里,索拉特的刀被挑了开去。这时。四条高大魁梧的身影突然一拥而上,四柄一式沉重的阔刀已交叉着斩到西亚的面前!
“你们早应一起上了!”西亚略一晃闪,眨眨眼,栗色的短头甩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另外俩个年轻人本来还犹豫着要不要上,闻言也一咬牙,手中的长剑飞蛇似的盘绕而下,泛起满天的寒光。
而西素等人却依旧悠闲而沉默的站立着,那神态好象被围攻的不是西亚,而是对方。反而是乌修和多梭还踌躇的要不要上前帮忙。西素好象明白了他们的想法,侧转脸,坚定的摇了摇头,又自信的朝西亚撇了撇嘴,英俊的脸上洋溢着无比的骄傲。
时间仿佛在此刻停顿了,场中人影翻飞纵横着,兵刃闪晃着,但没有人出声,没有人说话,除了间歇的叱喝,甚至连呼吸都是那么沉重。
索拉特有些沮丧,他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等人的行动好象中了迟缓魔法一样,总是慢人家一步,在出手换招里,对方动作之快,每每能在自己等人出手之前制了先机。
西亚心里很明白这样的优势是怎么造成的,那是十多年以来猎杀魔兽的成果。小时候,村里的老猎手就说,“我们力量没有魔兽强,身体没有魔兽那样壮,我们靠什么杀死它?除了头脑外,我们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速度。”西亚牢牢的记住了这一句话,
西亚的攻势却是越来越快了,越来越不可捉摸了,他的攻杀要点大多集中在索拉特身上,而后者则常被逼得手足失措,狼狈不堪。
“西亚,该结束了!”西素皱了皱眉,低声的催促道。或许是在回应西素的话,西亚身形一转,手中的剑电火般闪出万朵寒梅,千颗寒星。身形之快,动作之绝,仿佛是地狱里骤然飘浮出来般。
一片刺耳的兵器撞击声后,被击飞在空中的兵刃还没有坠落,被刺中的伤口的鲜血还来不及洒落,西亚已面无表情的站在了西素等人的身前。而他的对面,索拉特等人已经各自捧着手腕面目苍白的站在对面,血一滴滴的渗透了下来。
在周围人惊谔的眼神里,西亚冷清的声音适时的响起,“和你们一样同为帝国的军人,我无意和你们厮杀,只是你们侮辱了你们不该,也不能侮辱的人,我希望此事到此为止,不过你们若是不服,尽管来找我,我是猎鹰师团副师团长西亚!”
说完,和西素等人整齐而又坚定的转身,顺着阳光,在所有人的眼中留下一道宽厚的背影。那背影好象有点陌生,却又那么的熟悉。好象曾经出现的少年时的梦里,又好象挂在成年后的心里。古老而悠远!
远处的克莎城隐约地飘浮在云雾之间,近处的岭峦却又以各种不同的姿势耸叠雄峙,一条清澈的都灵河横在左边的两山之下,右边则又是一座平岗再连着无数座远山了。
令狐绝捧了一口如碎玉溅珠般的泉水,眼前淡远的山,蓊郁的林木,衬合着碧澄的天空,和那几条白絮似的浮云,心里凭添了几分深遽的寂静。长吁了一口气,他已很久没像这样心情愉快,胸襟开朗过了,回头看看不远处和思思吵闹嬉笑的修斯等人,令狐绝的眉目宛如晴空般灿烂。自从黑山一战后,思思就一直没有睡回布囊,和慕容漪等人打的一片火热。“真是个小精怪!”看思思又用魔法给修斯的头上浇了一盆水,令狐绝也笑骂道,眼神里流露出无尽的温柔。
站在他身后的曼丝依旧是一身素白衣裙,只是葱白的脸上少了几分鬼气,多了几许娇羞。看着含笑而蹲的令狐绝,心里泛起无数异样的感受。从她加入这个队伍以后,她就深深的被眼前这个冷俊的男人给吸引了。一会儿,他可以像个魔神般冷冽酷寒,一会儿,又可以像个入世未深的大男孩纯真可爱。而这一会,更像是一个通悟体会恬淡境界的高人逸士,那么得闲情和逸致。
曼丝轻轻的蹲下身,水花晶莹的闪跳里,她仿佛看见一张即熟悉又陌生的脸,不由的伸出了手。
令狐绝也被身旁的挽水声给惊动,扭头一看,见是曼丝就笑着道,“曼丝,跟我们在一起你还习惯吗?”
曼丝用那还沾在水珠的玉手,理了理散在额前的鬓发,轻声道,“公子,对我这样的人来说,这样的日子在以前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你说会不习惯吗?”
令狐绝被曼丝平淡的话中所包含的苦涩给深深的触动了,眼前仿佛出现了这样一种景象,一个年幼的小女孩在经受着各种各样残酷的训练,而她也没有哭,只是用一种悲哀的眼神打量着周围的这个世界,在这个眼神里,没有颜色,没有生命,只有无穷的死亡和黑暗。想到这里,令狐绝的心好象被什么刺了一下,却又指的周围的山山水水,安慰道,“曼丝,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你看,这个世界应该还有属于我们的美丽!”
曼丝的眼睛回视着青翠的树林,和那从山腰的一块突崖之上垂挂下来细细流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上洋溢着一种破茧重生的光辉。又静静的扭过头,静寂的看着令狐绝,眼神中流淌着一种异彩。“谢谢!”贝齿吐出了一股清香,在俩个人的视线中弥漫。
刚准备从马车上下来的慕容漪看到了这副景象,玉齿轻咬,冷哼了一声,又坐回了车里。把站在车下准备扶她出来的小斓弄的一团迷糊。
“小姐,你怎么了?”跟着坐回车里的小斓好奇的问道。
慕容漪掀开车帘看着正在溪边聊天的俩个人,心里气的直咬牙,“鬼女人,真不知羞耻!”
小斓透出车窗也看见了坐在溪边的令狐绝和曼丝,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扑哧一笑。故作不解的道,“小姐,你看令狐公子多帅啊,就是每天寒着脸,好象谁欠他钱似的。”
慕容漪气愤地争辩道,“小丫头,你知道什么?这叫酷!”
“好,好,我不知道,但令狐公子又酷又帅,功夫又好,一定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的。”小斓捂着手在胸前,一脸花痴的道。
小斓的话刺到了慕容漪的痛处,不由急声接口道,“是啊,那可怎么办?”说完,就觉的不对,玉脸上飞起了俩朵红霞。
小斓夸张似地笑了一下,更是羞的慕容漪粉拳直朝小斓身上敲,“你个死丫头!”
“好了,好了,小姐,别再打我了,再打我,令狐公子就跟别人走了!”小斓哎吆了几声,抓住慕容漪的粉拳轻摇道。并凑上去,轻轻的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羞的慕容漪玉脸含春,面带桃花,连那细长的睫毛也羞涩地不停翻着,好象在鼓励什么。
第八十二章 死之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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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碧澄如洗,几抹云彩淡淡的飘浮,阳光毒辣辣的好象洒下一盆火。夏日午后的大地,抑闷而沉寂,带着几分懒散的味道,
可恰恰就在这个时候,数百匹高大骏马好象救火般焦灼地奔出了格亚城,朝克莎城的方向弛去。马上的骑士都是一袭青盔亮甲,左盾右枪,看他们的整齐划一的动作,沉稳如山的气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慕容家族的飓风营。
领头一骑是个身材适中,神采洒逸的年轻人,那一双剑眉此刻却紧紧的皱着,好象心里有什么放不下的事。
“大哥,你说小姐会不会有事?虬叔在信里怎么也不说的清楚点。”身材粗壮,皮肤黝黑的慕容山猛一加鞭,在跨下骏马“烯聿聿”的嘶叫中,窜到先前的那个年轻人的身边道。原来这个俊秀的年轻人正是飓风营的统领慕容逸,慕容家族族长慕容克膝下只有慕容漪这么一个女儿,却从小收养了以慕容逸为首的六个孤儿为义子,现在,这六个义子已成为慕容家族新兴一代的中坚力量。
慕容逸眼神里流露出一丝的焦虑,却又奇异般的转为平静,缓缓地道,“有虬叔,凤姨在,再加上他们又新请了一队佣兵,应该没有问题。”可话是这样说,慕容逸的心可比谁都要着急。这也难怪,整个慕容家族都明白他对慕容漪的心意,也十分看好他能成为慕容家的乘龙快婿。“漪妹!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慕容逸心里默默的祷告着,手中的马鞭更是下意识地急抽着。
骏马长嘶而起,数百铁蹄更是汹汹然,大刺刺奔腾而起,只剩下一片被扬起的尘雾,还不知所谓的飘着,似乎找不到地方落下。
克莎城内,近十米宽的青石街道上无数的客商在各种各样的店铺门口高声地畅谈着,数不清的吆喝声也此起彼伏的响起。矮人,精灵人,翼人〈1〉,半兽人这些平时在别处很难见到的种族在这里却显的那么平常。如果你运气好,还可以看到一些被贵族饲养的魔兽和那些被迫签定契约的元素精灵,一句话,在这个城市里,只要你有钱,你可以得到任何一件你想要的东西,见到任何一个你想见的族类。在这样的氛围下,谁也不会去注意刚走进城门的令狐绝等人。
“虬叔,我们是不是应该找个地方住下,”令狐绝拍了拍马脖,低低地道。和他并肩而骑的慕容虬侧转脸豪爽地笑道,“令狐公子,你好象对城市好有点反感。”
“对于猎人出身的我们来说,这里太拥挤了!”令狐绝露齿一笑道,淡薄的神情自有那股潇洒脱尘的味儿。侧转身子,看着俩边林立的房屋和川流不息的人群,令狐绝心想,“是啊,只有辽阔的草原,无遮拦的天,永远走不出的森林,和那股原始而自然的气息,才是我们真正的归属!”
慕容虬凝视着陷入沉思的令狐绝,心里也泛起一股股的波浪,“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年轻人?超乎想象的武技,不可思议的魔法,还有一群可怕的手下,换做别人,早已经狂的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可他,却还保持着如此的赤子之心。令狐绝,但愿我们不会成为敌人。”
走完这条青石大街,拐进一条三四米宽的小弄,在几棵叶茂枝繁的苦树后,一幢用巨形石块砌就的二层楼屋宇出现在大家的面前,这幢楼房非常宽阔,占地极广,它的四周,筑着半楼高的狼皮石围墙,墙端隐隐露出几竿竹影,那两扇红漆的大门,严紧合缝地关闭着。
慕容虬翻身落马,含笑对令狐绝解释道,“慕容家族在这里有不少的生意,这里便是家主出来巡视时的落脚之地!”
随着清脆的扣门声,一个方面大耳,家奴打扮的中年人探出头来,揉了揉睡意正浓的眼睛,还没有看清眼前站的是谁,就嚷道,“谁啊,大中午地敲什么敲?”
“我!”慕容虬缓缓有力地道。这时,那个家奴才看清眼前之人,立刻惊恐地道,“你虬三爷你啊,小人有眼无珠,该打!”说完,还轻轻地给了自己俩个耳光。
慕容虬冷哼了一声,回过头来招呼令狐绝等人进去。
这个屋宇别看外面不怎么样,里面却真够气派。别提房屋,楼阁周围的奇花异草,假山鱼池,就光是地上铺设的奶白色大理石,墙上开的紫檀木雕花门窗,屋顶上悬挂的淡黄色魔法水晶,就足够和王宫巨宅相比拟。
分配好房间,大家都各自回房准备休息,以慰多日来的风餐露宿。令狐绝略微梳洗了一下,正准备招呼趴在檀木条桌上,盯着上面摆设的玛瑙翡翠古玩之类东西看的思思休息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几声敲门声,“令狐公子,睡了没有,可否说几句话?”
“慕容凤,她来干什么?”听清敲门之人是谁的令狐绝踌躇了几下,随着打开的房门,一个俏生生的,穿着魔法师袍的身影婀娜行进。看着令狐绝如晨星般明亮的眼睛,慕容凤心神一分,但又马上正色道,“令狐公子,慕容家族的援兵即日就到,我来通知公子一声。”
“援兵,这不是摆明了不相信我们吗?令狐绝心里暗暗不爽,却也不好明言,对于慕容凤,他总有种很特别的感觉,或许是为了她看他时的那种眼神,微微的点了点头,凛然道,“这样也好,反正离开学的日子已经还远,我们正好游历一番。”
好象明白了令狐绝心里的不愉快,慕容凤赶紧解释道。“令狐公子,你误会了,虬哥只是把中途遇袭,聘请你们的情况传回家族,族长担心小漪安慰,所以才派人前来接应我们,至于你们,没有把我们送到帝都是不能脱身的。”
令狐绝潇洒的一笑道,“慕容姑娘此来不会仅为了告诉我这件事吧?”
慕容凤眼睛一瞄还自顾自己玩的思思,略带疑问地道,“不知道令狐公子能否告诉我,你是怎么结识这位小妹妹的?”作为高级魔法师,她当然明白光系元素精灵代表的是什么。
“这个?”令狐绝略感为难的皱了皱眉。
“既然公子有难言之隐,那不说也罢,我只想提醒公子一句,别让这位小妹妹落在太多人的眼里。”说完,慕容凤就起身告辞出门,只留下若有所思的令狐绝。
华灯初上,用罢晚膳。在慕容漪的一再坚持下,令狐绝只好带着修斯等人护着这位难缠的千金小姐去逛什么夜市,当然这样的事情思思的不可能错过的,在令狐绝的嘱咐下,曼丝用绸衣把思思如婴儿般包了起来,抱在怀里。
克莎城的夜市确实是多彩多姿,带着魔兽表演买艺的,设摊贩卖各种小吃的,占卜的,预言的,还有各式各样的商贩扬声叫买的。再加上川流不息的人群,秀丽多姿的灯光,勾勒出一副喧闹的景象。尤其是一些艺院的门口,贵族,士族,再加上一些有钱的商人都是络绎不绝。
慕容漪的小脸兴奋地涨的通红,一双秀目不停的四处张望着,“绝哥哥,我要吃那个东西!”指的不远处的糖葫芦,她那种清脆而柔美的语声荡人心旌的响起。这也难怪,长了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晚上逛街,何况旁边还有一个令她心仪的人。
令狐绝摸出几个钱币,挤了过去,买了四串。“绝哥哥,你买这么多干什么,我吃不完的。”慕容漪嘟着嘴高兴的道。
“不是全给你的,傻瓜!”慕容漪可爱的摸样驱走了令狐绝心中的不快,笑着道。
给了慕容漪,小斓和思思每人各一串后,令狐绝把最后一串糖葫芦递到了曼丝的面前,“曼丝,你也来一串。”
曼丝顿了一下,眼神骤然的明亮起来,看着令狐绝那目若晨星,唇红齿白的脸,有点怕听错的小心翼翼地道,“给我的?”
令狐绝含笑着重重的点了点头,曼丝的眼眶一下子湿润了,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一个人买东西给她吃过,也从来没有人这样体贴的对她,含着泪轻轻的抿了一口,甜,一股钻心的甜。生活就是这样,有时候,只需要一样很小,很平常的东西,就能让你触摸到内心最温馨最脆弱的情感。
这边有人高兴,那边可有人不满意了,慕容漪看着一脸幸福样的曼丝,气的把手中的糖葫芦往小斓的手中一塞,鼓着嘴巴,“我不吃了,回去了!”说完,扭身便走。
令狐绝等人追了上去,准备回府,科尔走到令狐绝的身边,意态凝重地道,“老大,我先不回去了,我去看看帕图的爹娘,顺便给他们送点钱去。”帕图就是在东琳艺院门口战死的其中一位魔犬组员。
令狐绝脸上的笑立刻凝固了,思维又已回到那天晚上的战斗中……忍着痉颤的痛苦,抽心般的煎熬,良久才道,“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不但你去,我去,我们所有人都去。”扭过头,牵动了一下嘴角,低哑道,“曼丝,你和思思送慕容小姐回府,我们去办点事。”
曼丝等人听懂了令狐绝语气里的悲哀,也都黯然点了点头,连一向娇蛮的慕容漪也没有多说,只是用一种痛惜的眼神看着令狐绝默默的转身。默默的离去。
在科尔带领下,令狐绝等人来到了靠近克莎城西门的一个贫民窟内,这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啊?巷口的几株老榕树下,一大片的茅草屋,有些甚至还只是个草棚子。到处都是泛滥的污水,满地都是嚼烂的树根草皮,在有几户隐约的烛光下,散发着死气沉沉的意味和一股刺鼻的腐臭。
令狐绝眼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在山里的时候,虽然日子也过的比较清苦,但远远没有像眼前这样。令狐绝的心好象被什么噬咬一般,疼的浑身冰冷,“令狐绝,帕图为你丢了性命,你却让他的家人住在这样的地方,你,你,!”
科尔看着停下脚步的令狐绝,以为他不习惯这里的臭味,搓了搓手,有点内疚地道,“老大,其实你不用来这里的。”
“我是不该来,我是不该这么晚来!”令狐绝自语道。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布着一层揉合着内疚的水雾。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看着自己死去的战友的家人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每个人的心都沉重起来,!空气中浮荡着浓重的腐臭,却没有一个掩鼻,依稀的星月,就如同这个小巷一般,死一样的寂静,血一般的悲惨!
“我对不起帕图,对不起那些已经离我们远去的兄弟。”令狐绝发出一声低微得几乎不可闻的呻吟,沉默了良久,又猛得一挺身子,双目寒芒如电,以一种无比坚定的口气道,“大家都听着,以后不管我们当中那一个人倒下了,其余活着的人一定要照顾后他的家人,死者所系,生者所恋!”
“死者所系,生者所恋!”所有人都同声应着,那低沉的话语,却包含着多少深沉的理解,多少出自心灵深处的,刻骨缕心的,化做飞灰也不可磨灭的誓言。
今夜无眠!!!!!!!!!!!!
第八十三章 凶兆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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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令狐绝都为安置帕图的家人忙碌着,买房,置地,包括买家具这类的小事情也都是他一手操办的。看着他忙碌的身影,所有人眼神里流露出来的已经不仅仅是崇拜和信服,更有一种从心里面猛然迸发出来的理解,那么的深沉和真挚。如果说以前看到的更多是令狐绝的霸气和威严,那么现在接触到的则是与之截然相反的细心和体贴。俩种完全不同的性格却又如此真实,如此完美的在他的身上结合起来。塑造出一种奇异的魅力,而这种魅力,又如此生动的感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科尔也是从血雨腥风里走过来的人,想起这俩天发生的一切,他的心在颤抖,“帕图,如果你能再活一次,我相信你还会选择这样死去。”猛抽了一下鼻子,科尔闭了闭眼,尽量不让眼泪流下来,因为此时,眼泪已经代替不了他心中的感动。
时间因为忙碌像箭一般飞逝。这天傍晚,令狐绝等人安顿好帕图的家人,脸色凝重的回来,刚进大门,就看见数百匹高头大马栓在厅院的俩侧,低鸣刨蹄声不绝于耳。
“看来慕容家族接应的人到了。”看见大厅里站满了青铠亮甲的骑士,令狐绝心里默念道。
站在大厅外,正和慕容逸谈的正欢的慕容虬也看见了缓步走过来的令狐绝等人,大步地跨下台阶,豪声地笑道,“令狐公子,你来的正好,我给你介绍,这位是我们慕容家飓风营统领,也是家主的义子慕容逸。”说完,又扭过头,指着令狐绝向随他下来的慕容逸介绍道,“这位就是我刚才跟你提起的令狐公子,”
令狐绝泰然一笑,郎声道,“在下见过慕容少爷!”
慕容逸平日里对自己的外貌很自负,可今天一见令狐绝才知道什么才是人中龙凤。瞧他身穿著一身纯白的衣衫,眉如飞剑,目如晨星,鼻梁端秀而挺直,尤其是那微翘的嘴唇,有说不出的潇洒,浑身更是散发着一种无形得脱尘超俗的气息。不由心中又嫉又羡。但十几年的豪门生涯,已经让他喜怒不形于色,潇洒的躬身行礼道,“令狐公子,果然仪表非凡,慕容逸代家主先行谢过公子援手之恩。”
令狐绝也还礼道,“慕容少爷太客气了,在下也是略尽绵薄之力。”
慕容虬见俩人还要客套,不由咧嘴一笑道,“天色已晚,还是快点进去用膳,大家都是自己人,还怕以后没有机会细聊。”
跨进大厅,成群的飓风骑兵已经迅速的排列成队,朝后院走去,肃静无哗,倒也显的干净利落。厅内已经摆好一桌酒席,慕容漪等人已经坐在其中,只剩下三个空位。令狐绝眉目微皱,朝身后众人做了一个手势。修斯等微一点头,也随着飓风骑兵朝后院走去,行动快捷而利索。本来对慕容虬的一番描述心存疑窦的慕容逸此刻也心生敬佩,“这群佣兵果然训练有素,看来虬叔真的没有夸大。”
“绝哥哥,你吃菜啊!”慕容漪看令狐绝很少动筷,就夹了一块鸡腿给令狐绝,说完,还撒娇似地吐了吐舌头。
令狐绝礼仪性的笑了一下,眉目间流露的俊逸之气让坐在对面的慕容山一阵口呆,扭头看了看坐在身边,低头细食的慕容逸,心里暗急,“大哥,亏你还吃的下,小姐都快被那个令狐什么的给勾跑了。”
其实慕容逸心里又何尝不急呢,看慕容漪对令狐绝脉脉含情的样子,就知道这个小蹄子已经对他已经动了心,可慕容漪又怎肯就此退让,眼角一翘,坦声道,“令狐公子,我们明天就要启程回帝都,不知你将做何打算?”
还没有等令狐绝回答,慕容漪已急声道,“什么嘛,绝哥哥要跟我们一起上帝都。”
“小姐,现在我们整个飓风营都在这里,已经不需要佣兵了。”慕容逸双手一抱,起身道。还故意把佣兵说的特别重,好象在提醒某个人似的。
慕容漪也急了,玉白的脸上浮出一丝嫣红,咬了咬贝齿道,“不行,我们已经说好了,我一定要绝哥哥陪我回帝都,”
这边,慕容山也站起身来,轻眺了令狐绝一眼,沉声道,“小姐,飓风营是家族的骄傲,有我们在,再雇请佣兵,传出去,叫我等以后怎么出去见人?”
慕容漪急得都快掉出眼泪,使劲摇着身边慕容凤的手臂,略带哭腔的撒娇道,“凤姨,你答应过我的,让绝哥哥护送我回帝都,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慕容凤秀目看了一下俊脸带煞的令狐绝,轻拍着慕容漪的玉手道,“阿逸,阿山,我看就依小姐的意思办吧,反正令狐公子也要上帝都,就和我们一块走吧。”
慕容逸和慕容山看慕容凤发话了,也不说再说什么,只好悻悻坐下,尤其是慕容山,更是一脸不服的朝令狐绝看,眼神中充满了挑衅。
其实令狐绝也并不想待在这里,只是这几天为了帮帕图家人安置新屋,把带来的钱花的差不多了。要不然,按照令狐绝的脾气,早就拂袖就走。“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令狐绝心里苦笑道。
晚膳就在这并不愉快的气氛中结束。庭院外,一轮上弦月在墨绿色的天空下发出淡淡的光,如同一个怀春少女手中轻挽的细纱,那么的皎洁,又那么的诗意。
天已亮了,东方,有一抹鱼肚白,有一片耀目的金霞。照耀着远处重叠的山影,勾勒出一副美丽的色彩。
令狐绝轻轻抚mo着坐下是皮镶着似锥的马鞍,心想,“嗯,今天,又是个好天气,但是,是和煦的呢,抑是残酷的!”一阵和风吹过,令狐绝仿佛嗅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抬头望去,近俩百名的飓风骑士分成十排,每排隔着十丈,人与马都高高的扬起头,那高傲的神态仿佛他们就是这个山野的主人。身后的近百名骑兵也是如此,手中的刺枪在旭日的照耀下,闪耀出一片刺目的银光。
骑在令狐绝身后的修斯嘴里咕哝着,“什么玩意?当我们是什么?”这也难怪,把身为佣兵的他们和俩辆马车一样,裹在队伍的中央,任谁心里都不好受。
令狐绝欣愉的道,“让我们舒服点不好吗?我还真希望这一路上太平无事呢?”
可好象是在反驳令狐绝的说法,一阵“烯聿聿”的嘶叫声后,前面的马队停了下来。“怎么回事?”令狐绝皱了皱眉头,向修斯道。
修斯眉梢子一扬,洪壮地道,“我去前面看看。”“不,我去,”令狐绝摆手阻止了修斯,轻呲一声,坐骑不疾不缓的奔驰而去。
“怎么回事?”令狐绝勒缰回马,朝正和慕容逸,慕容山聚在一起商量的慕容虬问道。
慕容虬双目暗淡地道,“刚才探路的回报,说十里外的桥因年久失修昨天断了?
“桥断,怎么巧,你看会不会是上次伏击我们的人干的。”令狐绝厉芒一闪,沉声道。
“桥断,有什么好希奇的,大惊小怪。”慕容山身如洪钟,略带讥笑地道。
慕容逸也敌意地看了令狐绝一眼,扭头对慕容虬道,“虬叔,为今之计只有改途了,小侄知道有条山路,可以绕过这条河,算算时间,也不差几天,就是路有点不太好走。”
慕容虬无声的叹了口气道,“看来也只能如此,这桥少说也要十数天才能修好。”
慕容山白了令狐绝一眼,右臂一扬,一阵“呜”“呜”的螺角声已凄然的长鸣起来,随着这阵阵高亢入云的号角声,一列列的青色马队,已有条不紊的开始往左侧移动。
令狐绝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看慕容虬无精打采,慕容逸,慕容山又爱理不理的样子,暗叹一声,回马便走。
修斯迎上回转的令狐绝,声如金石裂帛地道,“老大,怎么回事?”
令狐绝把情况对围上来的修斯等人一说后,又沉言道,“我看此次断桥别有蹊跷,大家一路上多注意点。省的到时候手忙脚乱。”
修斯双目倏亮,精光暴射,顿时豪气昂扬,一拍掌道,“有老大在,多来几个毛贼又何妨,倒是这群眼高手低的家伙们要担心喽。”
令狐绝也宛然一笑,却又立刻沉静下来,低沉的道,“我们也不能轻敌,别忘记黑山时,要不是有思思,恐怕我们之中已经没有几个可以站在这里说话。”
说完,数十个铁骑翻飞,声如沉雷密鼓,遥遥的传了出去,干燥的泥上夹着细碎的草末四溅,白衣飘扬,黑衣闪炫,跟着前面浩大的骑队,便疾速的往前奔去……
东方天际,此时的朝霞更是绚丽多姿,而在这朦胧的美丽中,却似乎隐藏着令人惊惧的血色。而在这苍凉的荒野,更是袒露着一种狰狞的意味,令人不安,令人心颤。
第八十四章 身陷重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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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岭坡是一片斜陡的,俩侧呈凹形的乱石坡,坡的后面是一座森郁莽莽的大山,坡下面有一片稀疏的树林,树林与蒲龄坡之间,有一条宽约十丈的青石山道蜿蜒而去,在克莎城和格亚城的官道未建成前,这里就是到帝都的必经之路。
此时,已过黎明,空气非常清新,有些露水与草根加上泥土的新鲜气息,偶而有几声鸟鸣,似乎近在耳边,却又好象特别的遥远。
在一块巨大而倾斜的灰褐色岩石下,拉美依旧是一身魔法师打扮,懒洋洋的半飞着眼,坐在一块横立的岩石上。神态之间,已没有当日的妖媚。雷恩静静的坐在她的对面,宛如石雕木塑般,浑身散发着冰寒之气。而战羽三兄弟则来往踱着步,嘴里在不停的嘀咕着些什么,眼睛更是时不时的望山下看。
拉美呸的吐了一口唾沫,晦气地道,“别走来走去的好不好?”
双目深陷的战羽敌意地看了看拉美,急噪的走到雷恩的身边坐下,沙着喉咙道,“雷副团长,他们也该到了。”自从俩天前雷恩接到总部的线报,让他带人炸桥后,到今天为止,他一直没有好好的睡觉,神态间,自有憔悴与颓唐之感。
雷恩睁开眼瞧了瞧他,一股冷厉而萧煞的光芒闪过瞳孔,深刻地道,“既然他们已经改道,就不怕他们不来。”说完,扭过头,对拉美道,“拉美队长,你准备的怎么样?”
拉美抹过一缕蛇般的笑意,从胸口的夹层里掏出一个纸包道,“这是我多年前从一个盗贼手里高价买来的噬骨软筋散,再配合我的魔法和这里的地形,不管他们来多少人,只要进入坡下的凹地,如果不和我们一样,事先服了解药的话,我保证在半个时辰内,他们连杀鸡的力气都没有。”
雷恩嘴唇挪动了一下,用一种极其残忍的语气道,“俩侧的伏兵怎么样了?”
拉美咬咬嘴唇,慎重的道,“俩支千人队都已经埋伏好了,以啸声为号,到时候除慕容家的那个小妮子外,一个不留。”
所有人都在拉美那充满杀气的语声里沉静下来,只有战狼发出几声轻微的咳嗽,空气也仿佛凝结了起来,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
时间在这沉闷的压抑中一秒一秒的过去,这时,闭目养神的雷恩面孔的神色忽然凝紧,压低声音缓缓地道,“他们来了。”果然,有一阵断续的,遥远的马蹄声隐约传来,很远,像这阵蹄声响在天际。
所有人都立刻紧张起来,连一直精神不振的战羽也露出噬血的厉芒,用力的搓了搓手,面上浮起残忍的红晕。其他人更是目光闪砾,精神振奋,那渴望的神情,更像是一群等待觅食的魔兽,终于看见猎物的出现。
似急鼓般的蹄声已经清晰的传来,那阵阵铁蹄敲击地面的声音就宛如每一下都踩在他们的心坎上;战狼舔了舔嘴唇,脸孔的肌肉轻轻地抖索,用一种极其沙哑的声音道,“他妈的,终于来了,”
来了,越来越近了,此刻,似乎已可听到马儿喷鼻吐气的声息。
而在蒲岭坡左边弯折处的令狐绝此刻也微带疑惑的朝蒲岭坡上打量着,早晨的阳光照耀在他白衫上,雪白的光芒反映着,炫目而洁丽。
紧跟在他身后的修斯看令狐绝迷惑的表情,迟疑道,“老大,有什么不妥吗?”
令狐绝缓缓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心神有点不宁,好象这山里藏着什么似乎的?”
修斯一直都很相信令狐绝的直觉,低促地道,“那要不要通知他们一声?”
令狐绝一面思索,一面缓缓地道,“不用了,是我自己多疑也说不定,你叫兄弟们多张几个心眼就是,”其实他心里明白,提醒反而招人笑话。看着眼前一面陡峭,一面凹陷的蒲岭坡心里暗叹,“但愿真的是我多疑。”
一片蔽天的尘土终于完全地落定在蒲岭坡的下面那条宽旧的,蜿蜒的山路上。雷恩等人小心的从重叠的石块隙缝里往外搜视,只见了近三百名青甲骑兵翻身落马,他们肃静无哗的迅速组列成行队,各在他们所属的编配下策马站好,在俩个年轻骑士和一个蓄着短髭的中年人的带领下,护着俩辆马车准备过爬坡。
“雷副团长,就是那几个年轻人。”指的队伍后面的令狐绝等人,战羽咬着牙齿道。
顺着战羽的目光,雷恩凝神望去,令狐绝一身白色衣衫,两只眸子清亮如水,一张俊秀明朗得逼人的面庞,在清雅中,又带着一抹难以言喻的潇洒意态。而他身后的修斯等人,更是黑衣如墨,外面披着同样质地颜色的披风,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凶悍狂野之气。似一群野性而又残怖无比的黑豹!
山下的令狐绝好象也感应到了什么,一双眸子清亮而又迅捷的朝山上扫视着。那眼神,好象是种无声的警告,又象是一种蓄意的挑衅,让缩回脑袋的雷恩一阵心跳。“好可怕的年轻人,”
这时,山坡下的骑兵已经在慕容山的率领下,十人一组,一手持盾,一手牵马。呈半弧形朝山坡爬来,目光戒备而小心。看得随后的令狐绝也心里暗赞,“果然不亏为慕容家族的精锐。”
在堆叠的石块后面,一脸肃穆的拉美嘴里念念有词,手中的小纸包也已经打开,细小的白色粉末随着她的咏唱声奇迹般地消失在空气里,一股淡淡的,似曾相识的香味也随之散发。随着炽热的阳光,清新的空气,和煦的山风在整个山坡弥漫。渐渐地,渐渐地~~~~~!
终于,一个走在最前面的骑兵俩脚发软,浑身无力的倒下了,混合着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目光,这片安静的夏晨山林的美好气氛,完全被破坏无遗了,这种倒下的姿势如同一种瘟疫,差不多所有的骑兵都如同秋后的玉米杆,一个个的倒下了。有几个骑兵还想挣扎的爬起来,而俩只手,俩只脚此刻已经不属于自己似地,完全的不听使唤。一时间,稀奇古怪,嶙峋嗟峨的岩石上,都映上了骑兵们无助的眼神。
慕容逸也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可还没有等他完全的清醒过来,一种从来没有有过的无力感爬上了他的全身,试着去提聚真气,可此时,整个经脉好象完全瘫痪了一般,没有一丝丝的力气。“我不能倒下!”虽然心里强撑着,可整个身子还是乖乖地躺了下来。
“老大,我们中圈套了。”已经浑身酸软却还强撑着不肯倒下的修斯沙着喉咙喊道。凝实的眼神里包含着猎人特有的坚韧和挺拔。
令狐绝一觉有异,就立刻提气凝神,看真气运转如常,立刻回身对修斯切声道,“修斯,你感觉怎么样?”
“老大,我全身无力,好象真气骤然般抽干了似的。”修斯终于支持不住,倒在了地上。
“你们都~~~”看着倒了一地的科尔等人,令狐绝双目冷颤,经不住有些变声。
“思思,这是什么魔法?”赶紧从布囊里抱出还睡意朦胧的思思,令狐绝急声问道。
思思也被令狐绝那寒瑟的表情给吓醒了,凝气看了修斯一会道,“阿绝哥哥,这不是魔法,恐怕是某种药物所致。”
“药物!”思思也受惊似地点了点头,娇小的身体微微颤抖地直往令狐绝的怀里钻。可还没有等令狐绝完全地理清思绪,一声短促得宛如夜枭嗥鸣般的唿哨,紧接着无数条人影从蒲岭坡远处俩侧的桦白林子里似鬼魅般钻了出来,约莫有俩千人,阳光映着这些人手中的宽厚牛角弯刀,反射着闪闪耀目的光芒。他们围袭的角度十分巧妙,表面看起来没有什么,实则都已占据了有利的攻防位置,可以迅速对对方进击或立刻防备自对方突然发动的猝袭,可现在这些已经浪费了,因为整个山道上除了那俩辆马车外,只有令狐绝还站着。那么的冷俊,又那么的傲然。有如一个正准备孤身冲破了十面埋伏的浴血悍将,又似一个准备与恶魔拼斗的不死幽灵。
令狐绝抱着思思冷冷的注视着远处迅速围上来的青衣汉子,神态在凝重中,更有一股子超然拔俗的傲逸之气。
这时,从坡顶倏起倏落,快捷无比的飞闪下来四个人,三男一女,正是拉美和战羽三兄弟。身影还没有落定的拉美已被令狐绝的摸样和气度给震撼住了,一阵心跳加速,眼直神凝,“好俊的年轻人。”可她也知道现在不是发春的时候,何况身后还有一个心狠手辣的雷恩盯着,愣了一下,又急忙跨前一步,集中注意力硬板板的道:“这位公子,中了我的软骨散还不倒的至今为止你是第一个,敢问高姓?”
令狐绝阑珊地看了他一眼,平静的道,“我姓什么并不重要,我只想知道你们想干什么?”
拉美稍为犹豫了一下,又道,“公子,识事务者为俊杰,如果你答应加入我们,不但你自己可以免去一死,而且你的手下我也可以不杀。”
“拉美队长,上面的意思你别忘记。”站在身旁的战羽面目狰狞地提醒道。
“你懂什么?”拉美眼皮也不抬,冷冰冰的道。
令狐绝没有说话,也没有理会躺在地上看着他的慕容家族的人,只是转过头凝视着躺在他身后的修斯等人,而修斯等人也恳切的,毫不闪避的注视着他,这目光,就像是种无声的呐喊,无声的火花,那么灼热的在彼此的眼神中燃烧。于是在彼此的灵魂窗户里,他们相互探寻到了对方灵性的深处那最真实的,无法隐瞒的,**裸的情感。这一刻,彼此的信任,支持,坚韧,都在眸子里流露无遗。良久,令狐绝才展露了一丝真挚的笑容,而修斯等人也欣慰的一笑。谁也无法猜透,在这短短的凝视中,微笑里,包含着多少的理解和认同。
慕容逸可没有令狐绝般闲情,看着远处即将围上来的青衣人,手臂挣扎的几下,想努力的坐起身来,可这样的努力是白费的,只能靠在一个矮树上,喘着粗气道,“你们都是些什么人?为什么跟我们慕容家族过不去?”
战狼脸上的横肉抽动了几下,露出野兽般的笑意,“你就是那个飓风营的慕容逸吧?想不到你也有今天,我可以告诉你,除了你家的那位小姐外,在场的一个也别想活。”
拉美看看天色,笑吟吟地道,“这位公子,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令狐绝舐舐嘴唇,耸耸肩缓缓地道,“我刚才问过我的兄弟,他们都不同意。”
拉美有些失望地瞧着令狐绝,那眼神中有点不舍,更有点怨恨,仿佛在责怪令狐绝不知变通,自寻死路,干笑了一声道,“既然如此,那战羽,这里就交给你了。”说完,就后退几步,站到一旁,拉美虽然魔法不错,可武技实在不行。
令狐绝平静的站在一边,神态安详得就像不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事一般,就像他一直就那么悠闲的站着未曾移动过一样,现在,他正在轻轻把思思从怀里拿出来,轻轻的对她耳语了几句,懒洋洋的,却又那么洒逸。
拉美等人这才注意到令狐绝怀里鼓起的原来是只精灵,看着在令狐绝头顶飞舞的思思,拉美的心里又惊又疑,“他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有王族的光系精灵,太不可思议了。”
令狐绝单足微微一点,轻飘飘的掠到一块倾斜的石块上,白色丝质衣败飘舞起来,拂成一道奇异的半弧,嗯,半弧内仿佛蕴藏着他的决心与豪志!一双眼睛更是那么奕奕有神盯着场中的战羽等人,流烁着冷酷的煞光与寒芒,似是两泓深邃无比的潭水。“你们上吧。”那语声仿佛来自九幽般那么遥远的响起,凄冷而又苍凉。不带一丁点情感。山风徐来,所有人都一哆嗦,不管是躺着的,还是站着的――――。
第八十五章 杀身成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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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已更强烈一些,空气在清新里飘着一层闷热,天空澄蓝如洗,有几片淡淡的云彩飘浮着,这般晴朗的日子。假如换了一个地方,换了一种情势,应该能给予人愉快及欢欣的感觉,
战羽的鼻尖已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一双蛇目更是毫不稍瞬的注视着令狐绝。战狼和战羽是高级召唤师,武技也还可以,面色阴沉的和拉美站在一起。而躺在地上的慕容家族的人俱皆屏息投注,没有一个人出声吭气。在他们深沉的凝视中,闪动着一股奇异而炙热的光芒,这股光芒是不信的,感激的,崇仰的,也是惊骇的。
斜倚在车揽上,偷过车帘的缝隙,慕容漪关切的瞧着这边,美丽的眸子里,浮着一层晶莹的泪幕。朦胧间映出了令狐绝那张俊秀明朗得逼人的面庞,却不知道是枯涩还是甜蜜,但一定包含着感动。“绝哥哥!”无声的呐喊中,泪珠落进了那双柔滑而冰凉的细手。
而此时。令狐绝动了,他的身形微一弓,不见他振臂跃腿,却已美妙的掠过坐骑后,手中多了一把黑色的长枪,又在空中一斜,挟着一团急劲的风声闪电般朝战羽身后的拉美等人扑去。
本来想拖到手下的人围上来后再进攻的拉美等人大吃一惊之下,而四处闪避,看他们的形态,却是狼狈不堪。而身为高级战士的战狼却不甘示弱,高瘦的身躯倏而一蹲,避过黑龙枪后,左掌快得似西天的流鸿,划过一道狠辣的半弧猝斩。
令狐绝目光习惯性的一寒,左臂微振人再次腾空,黑龙枪却似天神的巨手搅动了漫天的云彩,闪掠起无尽的枪影倏罩而上。
狼狈躲闪的战狼难涩的咽了口唾沫,咬了咬牙,化掌为拳,在慌乱中拳影有如泼风打雨,呼霍如电。枪与拳在空中交击,影与形在空中绞揉,而在这一片掠舞的光彩里,这一连串的震击声里,两条人影倏然分成两个方向跃掠而出,在空中各自翻身,又再度圈回交手!
“不能让他使用魔法。”缠斗中的令狐绝看战狼双手玄妙的在胸前划着魔法阵,嘴里更是念念有词,剑眉飞挑,身形飘忽向左旋掠,劈开战羽的拳风,溜溜的枪影在他右臂半弧中奇异地朝战狼泻去,仿佛苍穹的流星成串激射,玄妙而凌厉。
而已退到第一辆马车旁的战熊看着如魔神化身般的令狐绝,心里大惊,不由心里暗暗后悔,“早知道不应该怎么早现身的!”可后悔归后悔,嘴里却不敢有一丝的懈怠,不停咏唱召唤着异世暴熊。
可没有等他感觉到魔法的波动,一溜透着死亡韵味的乌光从车帘后射了出来,“嗦”的一声,战熊只感觉自己的胸口好象破了个洞,丝丝的山风混着鲜血从那破口中流了出来,“好冷。”喉头呼噜着,双目泛白的战熊浑身颤抖了一下,身体却软软地倒了下来,而他的心头的跳动似乎已在这一声颤抖中同时凝结。
拉美在悄然的向后移,这不是心神惊惧之下的下意识反应,而是慌骇之后的有意动作。因为在所有人没有注意战熊的时候,她却看清楚了那一溜乌光。“鬼箭!”后退中的拉美面色变的煞白,失神的眼睛里有隐藏不住的恐惧。
看着扑倒在地的战熊,战羽喘息刹时急促起来,气塞胸隔的大吼道,“三弟。”猝然掠进,朝马车扑了过来。一道黑色的刺光从马车帘里飞快的卷出,像一抹黑色的闪电,淬然窜出,飘忽却又凌厉的攻向战羽!
战羽倏然悲吼了一声,双目尽赤,掌影如刃锋漫天,身形暴凌的三转九折,奇异的扑击而上,“还我弟弟的命来。”泣血般的语声蕴含着刻骨的仇,铭心的恨。兄弟,并不是好人才有兄弟。
“当心,她是鬼忍杀手。”刚刚朝令狐绝释放了一个低级攻击魔法的拉美气急败坏的朝战羽喊着,这也难怪她,本来看只有令狐绝一个人,他们才放心下来,谁知不但冒出来一个精灵,而且还窜出一个鬼忍杀手。下意识的尖啸着,迫切而急促,而四周的青衣人更是身形如电,急速的包抄过来。
此刻,在坡顶的雷恩也一脸的沉凝,冰冷的眸子里神色惊异得如冬天远去后却看见雪狐一般,这光晕里却包含着巨大的不信和诧异。看着在令狐绝的枪影下已经遍体鳞伤的拉美和战羽,踌躇着应不应该出手,“万一我要是被认出来,且不能全歼慕容家族,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可是再不出手,拉美队长等人恐怕支持不怕俩侧的人围上来的时候。”雷恩不由心里暗暗后悔,“真不该把俩侧的伏兵安排的这么远。”其实他也没错,埋伏近了怕慕容家族的人察觉。
而在雷恩还犹豫在要不要出手的时候,坡下的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令狐绝在古怪的一个回旋之下,单手握住了战狼的双脚,像要掷掉他仇恨一样地猛力摔出,
战狼在空中挣扎翻舞,他似乎要脱出这股足可致他于死命的强大力量,可是,他显然失败了,就在他的四肢尽力伸展的时候,他的背脊整个撞在一块坚硬的黑色山岩之上,反震之力,又将他硬生生的朝反方向弹出了七尺!
躺在地上的战狼眼球上翻,瞳孔的光芒淡散,他哆嗦着,吃力的叫:“你――好狠,我――会在地狱等――-着你。”寒冰似的语音尚在空气中缭绕,说话的人却已在一阵剧烈的抽搐后寂然不动。是的,永远不会动了。
拉美尖叫了一声,身影疯似地向后退,在退的同时,无数的冰箭像自虚无中突然出现,漫空猝然现出千百条寒闪闪的光芒,朝令狐绝飞来。
令狐绝收枪立影,随着他轻晃的左手,一道灼热的火网出现在他的身前,绿色的火焰宛如跳动的幽灵,刹那间,就融化了所有的冰箭。
而此时,在曼丝的鬼刺下已经捉襟见肘的战羽因站狼的死已经完全的失去了理智,血红的双眼,散乱的头发,好象一只被急怒的野兽,在此刻,他已经不懂后退,在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字杀,仿佛只有杀死眼前的这俩个人,才能告慰死去的人的在天之灵般。他人在空中就势一施,双脚倏翻,全然没有顾及曼丝手中的鬼刺,口中狂嚣着如鬼嚎般,铁拳更是带着雄浑的力道有如一条乌龙般卷旋,朝曼丝的胸口飞去。
曼丝面色冰寒,散落在额前的鬓发荡出几许鬼魅般的气息,没有躲避飞来的拳影,手中的鬼刺荡起一团团,一溜溜纵横交织的光彩,急厉无匹的飞旋跳跃。
看曼丝竟然中门打开,战狼露出野兽般狰狞的笑,从齿缝里冷冷的吐出几个字,“去死吧。”可当他的眼神触及到曼丝的目光时,他知道他错了,因为在这目光里,有一种死亡是属于他的。吐气闻声,贝齿轻启,一道乌光从她的嘴里飞出,那么迅捷,又那么冰冷的刺进了战狼的喉咙。
战狼倒下来,眼神里却没有应有的愤怒,看着青天,白云,绿树在他的眼里越来越朦胧,他仿佛听到有俩个声音着呼唤他,他似乎有些喜悦的闭上了眼睛,永远的不睁开,“弟弟们,我来了。”
令狐绝望着这一幕悲剧结束,走到静默的曼丝身边,看着在拉美的指挥下成半弧状围上来的青衣壮汉道,“曼丝,你还是先走吧。我和思思自有办法应付,”
曼丝回过头,隐有汗渍的脸上微微的一笑,衬着被风吹乱的长发,宛如一朵风雨中骤起的百合花,然后又慢慢的回过头,缓缓地道“当我的在黑山上施展鬼之契约的时候,我就决定永远不背弃你,当你在克莎城把那串糖葫芦交给我的时候,我就发誓把生命交给你。就算我的生命只能为你挡住了飞来的一箭,我也愿意这么死去。”平静的语气,平淡的语言,却孕育着浓厚的情感,那情感仿佛是一道墙,更仿佛是一座山,压的令狐绝,压的听见的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无比的沉重,这沉重是种幸福,是种安慰,是种永远无法用金钱可以计算的宝藏。生命对于每个人都只有一次,可这一次的生命有时候却只值一串糖葫芦。
原本对曼丝一直有成见的修斯此刻也深深得陶醉,躺在地上,仰起头看着曼丝那怯弱的背影,他发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高大,努力的吞了口唾沫,粗大的喉结不停的上下翻动,“老大,你带着曼丝姑娘走吧,不要管我们。”
“是啊,老大,你走吧,快点走吧。”科尔等人都用尽身上的全部的力气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这样的努力是没有结果的,只能红着眼睛,哑着喉咙嘶叫着,催促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了焦急,这焦急,并不是为他们身上所种的毒药,而是为了迟迟不肯离去的令狐绝。
令狐绝扭过头来,被拉美的魔法箭掠过后破碎的衣服随风飘舞,一脸的平静。微微的笑了笑,潇洒中,有一股子气吞山河的霸王气息。眼神一一的掠过慕容家族的人那充满渴望和等待的表情,然后落到了修斯等人的脸上,然后又静默的离开。摇了摇头,用一种极其沉稳的口气道,“我不会走,除非你们都走了,你们都不会死,除非我死了。”冷冷的话语,好象漆黑夜里骤然滑落的流星,深深的触动了许多人那沉寂已久的心灵,几乎每个人都在用力的念着令狐绝的那句话,深深的,深深的,一种熟悉而且陌生的温暖感觉流过了心田,一种拥有似乎忘记的东西爬上了眼角。冷冷的山风吹过,几声轻微的抽泣从马车里传了出来。良久,良久,在每个人的心头回荡。
浑身血债的拉美喘着粗气,看着站在数百米外的令狐绝,眼神里已经找不到一丝的仁慈,狠狠的咬了咬牙,对身边的一个身材魁梧,面目狰狞的中年青衣壮汉道。“传令进攻。”
大汉答应了一声,随之,一道闪泻着朱辽焰火的花旗火箭已直溜溜的冲升半空!已经围成半弧的青衣壮汉们倏而叫啸出声,在这阵凄厉的啸叫声里,无数人影狂奔向前,那阵势,就宛如排山倒海!扬起的牛角弯刀,更像一把把闪着厉芒的鬼眼,映着灼热的阳光,却泛起一阵冰冷的寒气。
令狐绝直挺挺的不言不动,像一尊石壁木雕之像,一线的目光透过寒森森的泪波凝视着扑上来的人群,那眼神,宛如在凝视着一个可怕的恶梦,希望它早点过去,从而带走点什么东西。
“思思,该你了。”令狐绝冷声地对在他头顶飞舞的思思道。飘散的长发抹过几许怜悯,却又立刻归附于残酷。
随着飞上半空的思思低声地咏唱,天地开始变色,山风加紧呼啸,蒲岭这个乱石破更开始不安的抖动起来,随着轰的一声巨响,一条长有百丈宽约八尺的深壕出现在这些壮汉的脚下,奔涌的人群突然起了一阵骚动,叱喝叫喊之声顿时与惊呼惨嚎响成了一片,不是就势摔落壕地,就是被后面的人群挤落摔跌壕下,兵器的撞击和痛苦的嗥叫声互相掺糅着,眨眼间,已有数百人被这个深黑无情的山嚎给吞没。
站在数百米开外的拉美也被这一惨像给惊呆了,可她来不急考虑什么,就急急的咏唱道,“伟大的水系女神,请赐予我力量吧,急冻水零球。”数个面盆大的浅蓝色水球闪着奇异的水光,朝半空中的思思飞去,看来拉美是准备让自己的魔法缠住思思,而让其余的人围杀令狐绝。
毕竟拉美也是个高级魔法师,她释放的六级魔法连思思也不敢小看,翅膀闪动,一弧银色的光晕出现在她的面前,生生的挡住了飞过来的水球,然后在不同元素的相互磨擦后,消失见。
可拉美不会给思思喘息的机会,因为她明白只要自己为手下争取五分钟的时间,那么她的人就可以围上令狐绝。“冰零旋风。”忍住胸口传来的不舒服感,拉美又释放了一个六级的水系魔法。
而那些剩下的青衣人则又开始狂嚣着从深壕的俩侧冲了上来,整个空阔的坡地也被这种穿云裂石般的声音充斥着,弯刀闪闪如电,青衣耀烁生辉,整个地面全在震动,每一张狰狞的面孔都流露着残酷与奋激,每一双眸子都在咆哮与呐喊,他们带着深刻的仇恨,不可抑止的怒火,在双脚的腾飞里,在草末的迸溅下,有如一片潮水,有如山崩岳倾般冲杀下来!
可在这坡地上,有一道白色的人影不退反进,黑色长发迎风飘起,他的黑色长枪斜举半空,带着冷酷,带着凄厉的朝人群中冲了过来。在他的身后,还有一道白色的身影,那样紧密,那么忠实的跟着他。――――――
第八十六章 决一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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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已经大亮,刺目的阳光把鲜血和残酷照得更加得清晰,令狐绝和曼丝俩条人影宛如俩道淡淡的烟雾,在这稀疏的树林里,丑陋的山石间,噪杂的人堆内腾跃。
在寒光闪闪的刀网中,令狐绝的嘴唇紧抿成一道残忍的弧,手中的黑龙枪有如长虹般直射而出,在眨眼间,几个刚举起手中牛角弯刀的仁兄号叫着摔了出去。而曼丝则紧随令狐绝的身后,手中的鬼刺泛起奇异的寒光,在急速的抽抄中,又有俩个人影来不及吆喝人影分跌了出去。
无数的人影像浪潮般围了上来,兵刃挥舞着,闪闪似流光冷电,人影交错,更像是眼神恍惚时的重复动作。令狐绝微一换气,身影如陀螺般急转,长射而起,枪气割断了四周的短枝,树叶,荡起一片朦胧草雾,在尘诶飘起的间隙,又有六名彪形大汉尸横就地,全是被枪刺穿胸口,鲜血顺着那破开的血洞不断的涌出。
作为拉美手下副队长的瓦络提依在一棵低矮的白扬树下恐怖的睁大了那双如豆的眼睛,瞳仁里流露出无可言喻的畏怯与惊骇,他做梦都想不到眼前的年轻人竟然有如此惊人的潜力,更有如此惊人的不屈之气!
可惊骇归惊骇,瓦洛提还是咬牙切齿地狂叫着,“弟兄们,给我围上了猛砍,他们只有俩个人,压也压死他们。”
随着他的吼叫,十几条人影的嘶吼着突飞愤进,夜猫子一样扑了过来,手上的牛角弯刀刀泛起了数溜寒光,好狠!
满天刀光寒意如冰,而比它更冷的是令狐绝那冷沉的脸,雪白色的影子一闪,没有看清这是怎么回事,“呛啷”一声,五把牛角弯刀已飞上了半空,而这些刀的主人则像是在和他的这把刀较劲般,嗥号着,也紧跟着横飞了上去,只是,带着一嘴的血!
而跟在令狐绝身后的曼丝却没有这么幸运,迎着四周无数的刀影,强咬着牙,倏然斜掠,而手中闪耀着乌光的鬼刺更像是来自修罗殿里的魔刃,那么惊煞人的笔直戳向身前的几名大汉!在敌人吼叫余音还在袅绕未散时,曼丝感到肋下有一阵刺骨的痛楚传来,低头一看,一把闪亮的弯刀夹着劲风掠过了她的左肋。
曼丝轻哼了一声,双目更寒,一掌抖翻了围上来的几名大汉,双脚已重重的,结结实实的踏在那名砍中她的大汉的胸膛上!一阵刺耳的骨折声。
远处,在思思的魔法下已经疲于应付的拉美披头散发地朝这边大喊,“瓦络提,快叫一部分兄弟,把躺在那里的其余人都干掉,以免药性过了,记住,别动慕容家的那个小妮子。”
瓦络提艰辛的吞了口唾沫,混浊的语声已鬼哭狼嚎的叫了起来,“第一中队的弟兄们,把躺在那里喘气的都给我宰了。”
随着他的嘶吼,原本在左侧已经绕过深嚎朝这边围过来的数百大汉,又转过身,朝躺在山道上的修斯等人和慕容家族的人围去。在阳光的映照下,他们手上的兵刃闪泛起的寒芒冷得像冰!
而此时,躺在山道上的所有人包括一直对令狐绝不太友善的慕容山都被一股浩瀚而澎湃的情感充实在胸膛里,看着令狐绝孤独的身影,曼丝飘起的裙角,仿佛有千万句话要说,有无限的心意要倾诉,但是,太多了,太浓了,在这瞬息间,除了再度盈眶的热泪,任什么也表达不出来。
一个慕容家族的骑士看着在刀光中翻滚的令狐绝,心里百感交集,在敬佩令狐绝勇敢的同时,又怨恨自己此时的无能,双手紧紧的抓着地面,眼神里流露出得已不仅仅是感动。
趁拉美抵御魔法的同时,看着已经朝山道上围上来的青衣大汉,思思焦虑而又急促地咏唱道,“伟大的光系女神啊,请赐予我力量吧,爆烈光球。”随着咏唱声,宛如实质性的光系魔法元素急速的在思思的胸前凝聚,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球。小手挥舞了几下,那光球飞速的朝围上来的青衣人群飞去,一阵巨大的爆炸声后,断肢,掺臂凌空飞舞,哭声,喊声,回荡山林,空气中,还散发一股刺人心鼻的焦臭味。。
“操他娘的。”看着跟随自己多年的弟兄的脑袋此时变成了一个大烂柿子,威得粗浊的喘息着,手捂着被魔法炸伤胸腹,黄豆大的汗珠滴个不停,狠狠的一跺脚,怒吼道,“给我活刮了他们。”在他挥舞的弯刀后,剩下的人又开始狂叫着冲了过来。
而这边,令狐绝身上的那件白衣此刻已被鲜血染的通红,有些是自己的,但更多的是敌人的。目光一斜,已发现从那群朝山道上冲去的贼众。入鬓眉毛微皱,身影令人不可思议的直冲而上,半空一扭,朝山道上的贼众扑去。
脚底下的瓦络提看在眼里,惊在心里,“老天,这是一种什么身法?怎么快得到了这种地步?这会是一个“人”的力量与天赋所能到达的境界吗。”
“没有那么容易。”一条人影突然蹿上,手中弯刀正指向令狐绝的小腹!一心只想往山道上闯,仓促间他不及,也不愿再因躲闪而耽搁时间,猝然抓住那把弯刀,在刀锋割掌的巨疼还未传来之即,手中的黑龙枪贯穿了那个偷袭者的胸腹,又轻描淡写的甩了开去。
令狐绝刚刚掠上一株白扬树,突然,一声闷哼从身后传来,异常熟悉的声音。“曼丝,”令狐绝的心骤紧。目前的情势十分明白:假如他要返身救助曼丝,那么,就恐怕有一段时间的耽误,而山道上的修斯等人就危险了。“思思,你再撑会。”意念在脑子里一转,令狐绝已做了决定,他身形不停,却反射而进,闪电般抛出十枪,在他收手搂住正软软倒下的曼死的刹那间,他已感到左腿有一阵刺骨的痛楚传来,而他的枪却也沉实的刺在那个人身上,没有细瞧,但是,他知道他已收回了代价!
“曼丝,你怎么样?”令狐绝低头急促地叫着,一摔头,臂弯夹起曼丝,整个人似一只怒矢般的冲天而起。数条人影倏晃,几把弯刀凌空劈来,令狐绝整个人在空中如旋风般急旋,弯刀擦着他的大腿外侧掠过,在这微不足道的一丝空隙里,枪尖已完全捣进了其中一个人的小腹!“噗”的一口鲜血洒得满天飞。
没有丝毫的停留,令狐绝足尖轻点身侧的的一株矮树,纵身朝山道上飞去,“气之散箭,射。”随着令狐绝轻声的咏唱,无数的白色气箭在令狐绝的背后出现,似无数只飞蝗从向身后的贼众们蜂捅而来,那么密,那么急。
趁着后面的人慌乱之时,令狐绝忍着大腿上,左肋下传来的阵阵麻木感,几个急速的腾跃,已经掠过山道上贼人们的头顶,猛地立在山道的中央,缓缓地转身。他破碎的衣衫随风拂舞,衬着他满脸满身的血污伤痕,宛如一个孤身冲破了十面埋伏的劫后悍将,又似一个与魔兽拼斗后太过疲倦的孤独猎人。那气势,那韵味,深深的震撼着眼前和背后的每一个敌人和朋友。
夹在他臂弯里的曼丝此时也已经悠悠的醒了过来,艰难的睁开双眼,微弱的道,“公――子,把――我放――下,我――没事。”
令狐绝弯下身,轻轻地把曼丝放在身后,留下温柔而坚定的一抹目光道,“曼丝,没事的。”
曼丝虚弱地点了点头,刚才要不是她见机早,肩膀上那条长约20多公分的伤口已经取走她的性命了。令狐绝看着他水白色的衣裙上猩红的血迹,心里一阵刺疼,对于曼丝,他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同情和怜爱。坚定了点了点头,沾满血渍的面孔上有一片湛然焕发的光彩。
“啊。”山凹间的拉美终于透支了过多的魔法力,而凄叫着倒了下来,而思思也一脸疲倦的落到了令狐绝的肩膀上,身子在微微的颤动着。其实光对付一个拉美并不吃力,吃力的是要抽时间来阻止数百贼人冲上山道。
抬头看了看一脸倦容的思思,令狐绝的鼻腔里陡然有些酸涩的感觉,强颜一笑道,“思思,还行吗?”
思思有些苍白的小脸上浮出倔强的神情,不肯认输般的使劲点了点头道,“我没事,阿绝哥哥。”
令狐绝洒逸的笑了笑,转过头,神色又完全的变了味,冷冷的注视着眼前被他的气势所震慑住的贼人们,神态在憔悴中,自有一股子不怒而威的霸气。而此时站在他面前的青衣贼人们大多数身上都沾染着血迹,或是衣衫凌乱,头发披散,或是面色青白,两目失神,那一双双布满血丝的眼球惶惧的注视着站在他们面前的令狐绝,对于他们来说,眼前的年轻人和他肩膀上的精灵一样可怕。
另外一侧的贼众也赶了上来,看着因畏惧而不敢上前半步的大汉们,瓦拉提双目含赤,沙着喉咙怒呲道,“弟兄们,傻楞着干什么,并肩子上。”说完,身形倏矮突斜,手中的弯刀掠过极其刁钻的弧度,朝令狐绝砍来。跟在他身后的贼人们,齐声断喝,雪亮的刀刃如雨如林般从四面八方疯狂劈下。
“思思,照顾曼丝。”令狐绝冷静的对已再次飞上半空的思思道。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穿掠游闪着,枪势如山崩河缺,悬瀑流布,青衣贼众所向披靡,有似风吹麦浪般纷纷仆倒,喷着血,抛着兵器,惨厉的呼嚎与惊怒的叱喊乱成了一片!
忽然――霹雳似的暴叱传自两边,身为中队长的瓦络提和威得隼鹰似的倏然罩落,手中的弯刀溜着一抹盈尺的尾芒,在一伸一缩之下又宛似*般反罩而来。
身处重围中的令狐绝已没有开始的镇静,身上的伤口更是火辣辣的疼,可他不能后退,更不能躲避,因为在他的身后有数十个他最亲爱的兄弟。强提着一口真气,手中的枪气便连串的四射分散,横的,竖的,正面的,歪斜的。在近十个人影狂号着摔了开去的时候,令狐绝的身上又多了几条深可见骨的刀痕。
脚底一个踉跄,令狐绝紧咬牙关,又侧身而上。“吭”三声暴响连成一串,几个想越过令狐绝朝修斯等人进袭的青衣汉子已头裂血溅,横尸残命!
令狐绝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急虑过,纵然是在克罗城外在重重的科特鲁骑兵的围困之下,都不会引起他丝毫紧张与惶恐,可是,在这一刹,他却全尝过了,全领悟了,尝得辛酸,悟得苦涩……因为在以前的任何时候,都有兄弟陪他一起战斗,可现在他是为了自己兄弟而战斗。“不能退。”令狐绝披散着头发,猝然侧转,一蓬血花顺着他翻起的身影从半空洒落。白衣如血!!!!!
“老大。”一直关注着令狐绝的修斯等人终于忍不住了,齐声悲吼,那声音宛如夜莺啼血般凄厉,厉鬼索魂般悲切。短短的俩个字,却包含着多少的感激,多少的内疚,多少的不忍。兄弟,本来就是生死与共,祸福同身的。
人群中的令狐绝好象听到了修斯等人的呼喊,下意识的回过头来,凝着血债的脸上露出凄苦的笑容,那牵动的嘴角,抽动的肌肉和深陷在嘴唇里的牙齿,勾勒出一副动人的画。修斯等人哭了,为了这个笑容,为了这副画。
科尔更是宛如失去理智般不停的捶打着身旁的青石,哭喊道,“老大,老大。”鲜血顺着锋利的石角流了下来,可他仿佛不知道疼似的,更加用力得捶打着。
修斯拼命得提聚着真气,可麻痹的神经还是传来一阵阵的酥软。看着科尔手中的血迹,他仿佛想起了什么,憨厚的脸上露出凛然之色。轻轻的抽出身侧的猎刀,狠狠的朝自己的大腿上刺去,一阵巨疼刺激着麻痹的神经,衰弱的真气也开始蠢蠢欲动。“真的有用。”修斯欣喜若狂,手中的猎刀更加迅速,更加猛烈的朝自己身上的各个部位刺去。一刀,俩刀,三刀――――
科尔等人好象也明白点了什么,纷纷抽出自己身边的兵刃,毫不手软,或者说更加残忍的朝自己身上刺去,仿佛刺的不是自己,而是仇人。如果不是那四溅的鲜血,额上豆大的汗珠,没有人会相信这是真的。
四周躺着的飓风营骑兵都惊呆了,他们不明白这群人为什么要糟践自己。慕容逸更是又惊有疑,“这些人怎么了,疯了吗?自己捅自己这么多刀。”
慕容逸的疑问马上有了答案,血雾中,一身是血,已经数不清捅了自己多少刀的修斯站了起来,在所有人惊惧的眼光中,一脸的凛然,宛如一个浴血战场后独身活下来的孤胆勇士,那杀气,那战意,那斗志,已经脱离了世俗的观念,在此刻,他不像是个人,而更像是个不屈的战魂。
紧接着,科尔站起来了,西罗站起来了,图朋站起来了――26个人都站起来了,没有言语,没有动作,只是用眼神,用一种崇敬的眼神看着令狐绝。在此刻,他们已经成为真正的血鹰,魔犬。近乎一致的腾身,不差毫厘的怒吼,“老大,我们来了。”
已经杀的性气的令狐绝和他周围的敌人都闻声扭过了头来,他们都看着这一生中最难忘的一个场景,26个血人用一种以肉眼难以分辨的速度冲了下来,风在呼啸,树在摇摆,仿佛一切都深深的畏惧于这种杀气里。令狐绝笑了,因为他看见了自己的兄弟,青衣贼人们都畏缩了,因为他们看见一群死神。
一时间,人奔掠着,横飞着;血与肉在溅扬,在割裂;哀嚎声在空气中传荡,一声声像要撕裂人们的耳膜,这是一幅活生生的地狱图,一个实实在在的屠宰场!
瓦络提脸色一下子灰暗起来,喉结不规则的起伏波动着,眼神里露出深深的畏惧,“老天啊,这那里是人啊,根本就是死神。”打了一个激灵,狠狠一跺脚,迅速地朝后面逸去,
于是,一个惶恐的语声叫了起来:“中队长跑了!”随即四周响起了一片哗叫,那么快,无数的人影有如滚汤浇雪,眨眼间已完全窜入树木草丛之中。此时,已不需要什么号角声,山林间,草木上,到处都是乱窜的贼人,尖叫鬼嚎之声不尽不绝,刹时间,整个蒲岭坡上都是亡命逃窜的青衣人。
而此时,在坡顶上的一个石堆里,也有一道寒影如轻烟般一闪而起,半空中,留下几句喃喃的自语,“我会记住你们的,猎人,血鹰,魔犬。”
第八十七章 初进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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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霭己缓缓升起,旭日欲升,东方一片嫣红。在一片低矮苍虬的铁松林里,飓风营的几十个骑士散布在数十座帐篷的四周,沉穆的脸上略呈现出值夜后的疲倦。几声清脆的鸟鸣适时的响起,穿透了薄雾般的宁静。
在林外,早起的令狐绝一身白衣飘拂卓然**,曼丝却肃立于侧,其他,一切都寂然无声,微风吹来,松针儿往来摇晃,轻桃而慵倦。这已经是蒲岭之战后的第九天了,令狐绝和曼丝,修斯等人的伤在思思的医治下,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而在这九天里,他们走走停停,也已经过了格亚城的地界。
令狐绝抬头看了看天色,含笑道,“曼丝,你应该多睡会,不用这么早陪我出来。”自从曼丝伤势复原后,就成了他的影子,这不,今天令狐绝起了一大早,出林透透气,谁知还没有走出林外,曼丝就已经跟在他身后。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
曼丝眨了眨那双有着长长睫毛的大眼睛,略有点担心地道,“蒲岭一战后,族里知道我跟在公子的身边,一定会来找公子的麻烦,我死不足惜,却不希望公子有什么差池,虽然曼丝功力低微,但对族里刺杀的方法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令狐绝半阖着眼帘,意态悠闲而心情却为沉重。自从见识过曼丝的真正实力后,他对鬼忍族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轻轻吁了一口气,仰首望着天空中的浮云,一股清淡的,沁人心脾的草木轻香,又隐隐钻入鼻中。含有深意的回头看了看在凝视他的曼丝,坚定地道,“作为猎人,我从来不会害怕任何一个会在我面前出现的对手,不管是魔兽,还是杀手,如果他敢伤害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后悔。”
曼丝仿佛一怔,那双美眸所流露出的神色,柔和极了,也迷醉极了,仿佛有如一缕缕的柔丝,一片片的轻雾。令狐绝的这几句话,在冥冥中使她的内心起了翻涌的波涛,在她几年的杀手生涯里,鬼忍族在很多人的眼里已经成为死亡的代名词,几时像这样被人轻描淡写过。她双目有些迷茫的望着蔚蓝的天空,第一次对自己的部族缺少了那种与生俱来的恐惧感。
而就在令狐绝和曼丝各自咀嚼其中滋味时,一个穿着浅绿色衣衫的窈窕身影远远地跟了出来,慕容漪那一张似怨似愁的俏丽面庞展露在松影后,尤其是,那双秋水似的,勾魂夺魄的丹凤眼儿,更是远远的看着令狐绝傲然的背影。多少难以表露的情意啊,尽在默默无语之中。
蒲岭一战,让从未经历过挫折的慕容漪真正的长大了。眼看自己心爱的人独陷重围,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深深的刺进了她那颗好强的心,尤其是看到曼丝浑身是血的倒在令狐绝的怀中,那情景到现在还铭刻在她的心里,她好希望那时候倒在令狐绝怀里的是她,而不是曼丝。
跟随着她身后的慕容凤看慕容漪那秋水似的双眸,一直盯着令狐绝的背影,目光中流露出一股说不出的味道。心里暗思,“小漪这孩子,真的长大了。”微微了叹了口气,走到慕容漪的身边,缓缓道,“小漪,山风凉,我们还是回去吧。”
慕容漪点了点头,扭过身来,窈窕的身影在此刻显的有点憔悴,悄细地道,“凤姨,我是不是很没用?”
慕容凤感觉到体内一阵寒懔,但是,这并不是害怕,而是担心,她直觉的感到,眼前这位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少女心里,已经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的流动。“上天啊,你也千万别让小漪跟我一样啊。”慕容凤心里默默的祈祷着,然后用极其温柔的口气劝慰道,“小漪,你能歌善舞,知书达礼,怎么说没用。”
慕容漪自嘲似地笑了笑,小嘴微张,好象要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慕容凤有些疑虑的看着慕容漪那张弹指欲破的秀脸上。慕容漪踌躇了一下,猛的跺脚,好象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急声道,“凤姨,你教我魔法好不好?”
“什么?”慕容凤以为自己听错了,惊呼道,“小漪,你要学魔法?”这也难怪慕容凤惊讶,从慕容漪五岁起,她的父亲也就是慕容家族的族长慕容傲就给她找来很多的魔法师和战士来指点她,可她就是不学。自从有一次家主逼她急了,还差点让她投河自尽后,慕容家族就再也没有敢让这位大小姐学任何的魔法和武技。
慕容漪郑重地点了点头,脸上流露出从未有过的严肃和凝重。看着一脸惊骇的慕容凤,心里暗暗解释道,“凤姨,以前我不喜欢学魔法,是因为我不喜欢打打杀杀,可现在,为了他,为了不管什么时候都能和他在一起,我想练,真的想练。”
仿佛听到了慕容漪心里的话,慕容凤长长吐了一口气,口中呢喃道,“小漪,只要你想学,凤姨一定教你。”
慕容漪感激似的一笑,身影有如摇曳的柳丝儿跟着慕容凤隐没在树丛里,只留下一道难以割舍的眼神,和一股淡淡的如白兰花般的女儿香。
慕容漪走后不久,另外一条人影如长虹般从营地里电射而来,这几个迅捷的腾挪后,凯诺瘦长的身影带着一抹潇洒的笑出现在令狐绝的面前,躬身道,“老大,准备启程了。”
令狐绝轻抿着嘴唇,若有所思,带点惆怅意味地说,“安静的时间总是过的特别的快。”然后扭过头对凯和曼丝俩人颔首道:“我们走吧。”
已经集结完毕的飓风营骑士们看着从营房外电射而来的令狐绝,眼神里都流露出狂热和崇拜之情。在他们的记忆里,这位年轻的佣兵已经成为冷酷与沉着所塑的偶像,他狠辣的手段,镇定的气度,洒脱的风范,超人的武技,是每一个见过他的骑士所公认为永不可变的,彷若磐石。
看着令狐绝等人已经翻身上马,慕容逸凝视着天际,俊逸的脸上抹过几丝苦涩的笑,这也难怪,看着自己部下把原本属于自己的眼神给了另外一个人,谁的心里都不会好受,紧了紧马绳,心里想道,“令狐绝,来日方长。”
这时,一个骑士缓马过来,躬身道:“禀统领,时己破晓,便请下令启行。”
慕容逸抬起头沉静的道,“令第一小队先行开道,令狐公子率其属下殿后环护马车,其余各队,于车俩侧随行。”骑兵应诺离去,一时之间,马嘶声起,蹄音急骤,车轮声亦辘辘滚动不息,人影往返中,一行骑众。已经上马启行。
此刻,天已破晓,东方霞霭鲜红如血,自道路的背后向前望去,可以看见这群浩瀚男儿,正策缰疾驰而去。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染上一抹朝霞。壮丽中尚带着那么一丝儿豪情。
马尼博城,明思帝国的政治军事中心,建立已经有数百年。因为地处东琳大陆的中原交界。位置适中,历代以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自从明思帝国建都此地后,更加扩城建池,垒墙固楼,经过近百年的修整,已经成为东琳大陆上数得上大城市之一,常住人口已有数百万。
这天,高十多米,宽也有近十米的东门外有数百骑影飞驰而来,一式的青色亮甲。马上骑士个个精悍犷野,一看即知为一群铁血雄师,灰尘中,尚可隐约看见后面跟着俩辆乌篷马车,紧随前骑迅速移近。
城门口俩侧拥挤的人群也立刻自动的分了开来,因为他们都认识这支骑兵,慕容家族的飓风营。
风尘仆仆,却神骏昂扬的飓风营此时也放缓了速度,慢慢通过城门,
进入城门三箭之处,就是数条青卵石铺成的大道,右拐右转,处处都是矗立的高大房舍。这多年来因为太平惯了,已看不到一点儿战争干戈的气象,只见店铺林立,行人摩肩擦踵,熙来攘往,十分繁荣热闹。骑在令狐绝身后的修斯此时已被这里喧闹的景象给吸引住了,俩只眼睛四处乱转后咕哝道,“老大,这帝都可着热闹的很,人来人往的,不知道都在忙些什么东西?”
令狐绝雍容地笑了笑说,“别嚷,这就是城里风光,不比我们山里。”
此时,骑马在街道上走,就未免有点拘束难行了,慕容逸单手一挥,整个骑队随着他拐进右侧的一条同样宽阔的街道,奇怪的是,这条街道已经没有行人,来去都是骑着马衣锦光鲜的贵族,或者是身穿军服盔甲的军官。
顺着这条街道左拐向内,有一条小道,小道的尽头,便是一座矗立的恢宏房舍。这座房舍十分高大深远,外以冷石砖墙围护,当中两扇红漆大门,门口有着两尊硕大威武的石狮,华厦巨院,衬着这对气势不凡的石狮,别有一番堂皇气概,也显得这户人家的与众不同。这时,两扇朱红大门已全然启开,门旁各挑着一盏魔法水晶灯,八个和飓风营一样青盔亮甲的士兵分立俩侧。
一个面孔粗旷,神态沉雄的中年汉子率领着几个年轻人等在门口。看着骑兵队的到来,都迎了上来,那个中年人更是拉起宏亮的嗓门笑道。“老三,逸侄,山侄。你们可回来了。”
慕容逸双臂轻提,人已飘身下马,长揖道,“天叔,让你老久等了。”随着慕容逸的翻身下马,所有的骑士也落马坠蹬。肃身行礼后分成俩队从左右俩侧的小门里鱼贯而进,整齐而利落。
那个被慕容逸称为天叔的正是慕容家族的四大家将之首慕容天,而跟着他身后的则是慕容傲另外的几个义子,慕容量,慕容泗,慕容碌,慕容启四兄弟,另外一个慕容武则另有任务在身,出门在外。
慕容天拍了拍慕容逸的肩膀,又豪放的握住慕容虬的手道,“老三啊,一路辛苦了。”
慕容虬双手一热,谦让了几句,突然一拍后脑道。“大哥。兄弟自顾和你说话,忘记给你介绍,来,来,这位就是我信上提起的令狐公子。”
落后的令狐绝急忙向前两步,长身一揖,潇洒的道。“在下令狐绝,蒙慕容前辈亲身出迎,实感不安,打拢之处,万乞向前辈见谅。”
慕容天其实老早就注意到一身白衣的令狐绝,此刻更是赶紧还礼,诚挚的道,“令狐公子对我们慕容家有天大之恩,要不是家主今日上朝面圣,一定亲自出迎。”
原本正和慕容逸寒暄的慕容家的几个兄弟,此时也回过头来,八目闪闪地盯着令狐绝和其身后的修斯等人,其中颔蓄短髭的慕容量更是对身边的慕容山轻声问道,“这就是那个令狐绝,长得够俊的。”
听到慕容量的口气里好象有点不屑,慕容山赶紧争辩道,“我说二哥,令狐公子的功夫和魔法那可是一流的,要不是他,我们所有人可能都不会站在这里了。”
并不知道详情的慕容家几个兄弟闻言都露出惊容,争着问详端。
而这时。慕容天已经把令狐绝领到他们的面前,逐一的引见。近距离的对视,令狐绝那飘逸出尘的气质,涵蓄雍容的意态,俊秀潇洒的外貌,都让他们暗暗心折,当然,也有几个人心生妒忌。
在真挚的谈笑声中,各人缓步行入大门之内,马匹篷车,则由门口的士兵分别照拂着牵放马厩之中。在慕容天的带领下。令狐绝带着修斯等人来到一座纤尘不染,窗明几净的偏院,十分敞阔,中间还有精致小巧的花园,竹亭小榭,别有一番情调。
慕容天看了看天色,含笑道,“令狐公子请在此地休息片刻,晚上我家家主将设宴招待各位。”
令狐绝略有些感动的道:“慕容前辈,在下何德何能,却家主如此用心。”
慕容天深凝了令狐绝一下,说实话,他对眼前的年轻人有太多的好感,郎声笑道,“公子太见外了,我现在出去布置一下,等会自有人来通知你。”
随着慕容天的离去,修斯等人各自回房休息,曼丝还是住在令狐绝的隔壁。令狐绝也带着装有思思的布囊,进房休息。喝了几口热茶后,定了定神,带着思思和衣在床上躺了下来。实在说,这一个月来,连连征战不息,劳苦奔波,他也够疲累的了。
床上辗转了一会,却不知怎的睡他不着,尽管身体十分困惫,脑海中却思潮万千,起伏不停。令狐绝闭目养神,竭力使心神平定下来,但是,思维却似一个刁钻的小精灵,滑溜的飘向远方,摇移不定。
突然。
一阵轻微的,几乎与轻风相混和的嗦嗦声悄细的响起。
第八十八章 狂刀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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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悠远恍惚的空明中,这轻微的声息,却似一根利针般扎入令狐绝灵感之中,一种本能的反应,一种平素具有的机警,使令狐绝悚然一战,于是,他的右手,也自然的摸到枕侧黑暗之剑的剑柄上。
剑柄的寒冷,使他更沉静了,自半闭的眼帘中,令狐绝丝毫不动声色的注视窗外,却使胸部尽量保持呼吸的平衡与均匀。沉稳的土元素也迅速的在他身边聚集。
于是――轻轻的,缓缓的,几乎悄无声息的,一条人影飘然而入。紧接着,淡淡的,幽幽的,像是梦幻般的白兰花香味,袅绕散开了。
令狐绝心里泛起了波浪,“看来还是个女的。”故作熟睡似地懒懒一个翻身,右臂一伸的间隙,偷偷的打量起已经快接近床边的这位不速之客。
这是位美丽动人的少女,一身的青衫罗裙,那张吹弹得破的瓜子脸蛋上,一双美眸中蕴满好奇,一动不动的凝注着平卧榻上的令狐绝。喃喃自语道,“除了长的帅点,也没有漪姐说的那么夸张。”
仿佛犹豫了一下,柳眉轻展,露出几许调皮的微笑。身影缓舒,悄然的从原路跃出,只在窗缝外露出捉黠地笑意。轻声的咏唱道,“伟大的水系女神啊,请赐予我力量吧,青灵水球。”
平躺在床上的令狐绝心里偷偷暗笑,“使用低级魔法还要咏唱,最多也只是个初级魔法师。也不知道和慕容小姐是什么关系,不过轻身功夫倒不错。”
可窗外的那个女孩却不这么想,看着指尖如拳大的青色水球缓缓地朝令狐绝的头顶飞去,俏丽的面孔上,浮起兴奋的微笑。“破。”清脆的咏声后,已经飞到令狐绝头顶的水球骤然崩裂,散成无数晶亮的水滴,朝令狐绝的全身罩下。
吐了吐舌头,正准备弯下身开溜,却发现熟睡中的令狐绝左手仿佛拍打蚊虫似的轻轻扇了一下,动作是如此自然,可就在缓慢的一挥之间,一弧土黄色的魔法盾随着扬起的手指笼住了令狐绝的全身,如张开的巨大荷叶挡住了四洒的雨滴。
“哇,好厉害。”窗外的少女惊咦了一声,娇小的身影宛如盘翅的鸿燕般三转九折,消失于墙头之上,只留下一股淡淡幽幽而又如兰似麝的袅袅香气。
微笑浮在令狐绝的唇角,久违的童趣又漫上了他的心田。那么悠远而迷蒙,又如一根游丝在空中浮沉,更像一层弥漫的雾,温馨中有着甜蜜,甜蜜里渗着柔润。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轻微的敲门声蓦然响起,这轻巧而有节奏的声音,显示着那人的教养与恭谨,“令狐公子,晚膳已备好,家主在客厅等你。”
令狐绝惊而醒,翻身而起,看躺在布囊里的思思睡得正香,就轻声走到门口,缓缓推开门走了出去。看一名身着纺绸衣褂的少年低头持立,修斯等人已也经准备妥当,展颜一笑,朗声道,“那就请前面带路。”
就在令狐绝等人走去大厅之时,那名曾和他开玩笑的少女已经沿着这后院的山径,经过一片盛开着紫花的林丛,再绕过几堆奇形怪状的白色岩石和几株古形的枝醚,来到了几幢挂着紫色长纱的楼阁前,还没进门,就娇喘道,“漪姐,你那个绝哥哥真的好厉害,睡着的时候都能释放魔法。”
一阵清脆的环佩声从屋内响起,慕容漪那张红艳欲滴的秀脸在俩个侍女的陪同下出现在门口,丹凤眼儿一眨,羞涩地急声道,“虹妹,你不是说去看你哥吗?怎么碰见他的?”原来这个少女叫钟离虹,是狂刀钟离浪的亲妹妹,也是慕容漪闺中密友,只比她小一岁。今天刚听说慕容漪已经回来,就马上拉着他的哥哥前来探视。
钟离虹小嘴一噘,凤目倏而圆睁道,“我是去找我哥啊,谁知道他光顾着和逸哥哥他们说那个令狐绝,我没事干,就过去看看你开口闭口的绝哥哥到底长的什么样?”
慕容漪羞的直跺脚,“真不怕羞,不害臊,人家又不认识你,你就这样去看他?”
钟离虹粉鼻轻哼了一声,有点不服气的说,“我只是偷偷的看了他一下,就回来了。”
“那你刚才怎么说释放魔法什么的?”慕容漪柔怯的道。动人的双眸微含秋水,面颊嫣红欲滴,宛如一朵含苞欲放的玫瑰,风情万种。
钟离虹似乎有些惊诧,双眸一瞬不瞬的瞧着慕容漪,心道,“咦,漪姐姐好象有点变了。”却又不知道变在那里,只能抓了抓左颊,有点不好意思地道,“也没什么了,就是跟他开了个玩笑。”
慕容漪本想追问下去,又觉的有点不好意思,拉着钟离虹的手返身进屋,只能略带责备地道,“你啊,就是太顽皮。”钟离虹吐了下舌头,心想,“你还不是跟我一样。”
屋外,半勾的月色如水,银白色的光线淡淡地洒在林间,在花丛,在湖面,凉沁而凄艳,有如一个哀怨少妇的眸子,那么令人怜爱,那么令人感到缠mian,静极了,美极了,像广寒宫的悄然长夜,轻然的挑动着每一个人心中温柔的心弦。
可在慕容家族的“浩然厅”里却是另外一番景象,数盏蓝色的魔晶灯给原本已经富丽堂皇,美仑美奂增添了几分朦胧虚幻的弥霓感,在宽大的大厅中央排着五桌丰盛的酒席。此刻已经坐满了人,献筹交错,真情豪意,好不热闹。而四周,门外的一些白衫小厮更是忙得团团转,传物递件,执壶倒酒,人影穿息,各色菜肴亦毫不停息的源源而上。
在一阵推让后,还是被坚持坐上主宾位置的令狐绝此时脸上已经浮起一丝酒后的红晕,更显的飘逸出尘,潇洒不拘。和他坐在一起的有慕容家族的族长慕容傲,和他俩个弟弟慕容剑,慕容刀。以及慕容天,慕容虬,慕容凤,慕容逸,再就是面孔英挺,身材瘦长的钟离浪。
慕容傲年约50上下,身穿纯黑色闪闪长袍,,一双眉毛竖立像刀,面孔竟是一种出奇的淡金色!一双细长的眼睛有两股慑人心旌的冷电似全蛇般闪动,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宽大而紧抿着的嘴巴,整个人形态,散发着一股出奇的冷寞与威厉的气韵。而他的俩个弟弟眉目之间,与慕容傲极为相似,却多了几分阴沉的意味。
最吸引令狐绝注意的还是狂刀钟离浪,迷蒙的灯光下,他那张紧闭成一条半弧的薄薄嘴唇,像煞一柄薄薄的利刃。而凝实的眼神更像是一把无形的狂刀,凌厉而且狂傲。“不亏为明思帝国的年轻高手之一,看他的气度,风范已经不在西亚之下。”令狐绝心道。
而此时慕容傲也在静静的注视着坐在身边的令狐绝,眼神里,有无数难解开的意味。眼前的年轻人,实在太像他一个朋友,一个经常见面却已经不怎么说话的朋友。轻叹了口气,又立刻站起身豁然大笑道:“令狐公子,这次多亏你的援手,来,老夫敬你一杯。”
令狐绝急忙起身,有些受宠若惊的避位还礼,干完杯中酒后边急道,“慕容家主勿这般多礼,在下只是恰逢其事,略尽绵力,家主如此盛情,倒叫我有些惶恐。”
听完令狐绝的话,座下数人都觉得眼前一亮,尤其的慕容天,更是心里叫好。而慕容剑,和慕容刀俩兄弟则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诡秘而隐蔽。已经知道令狐绝出身的慕容傲却心生疑窦,“山野之人,竟有如此口才,不是后天教条,就是先天遗传。”不由对令狐绝的生世又多了几分肯定。
慕容剑肃目起身,脸上肌肉抽筋似地抖动了几下,含笑道,“令狐公子对我们慕容家有天大之恩,来,老夫也敬公子一杯。”
令狐绝谦虚了几句,干完酒后,准备落座,无意中却发现慕容剑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残忍的光芒。那光芒里,好象蕴含着不小的刻骨仇恨,让令狐绝心里一凛后消失不见。
紧接着,其余的人都纷纷起身敬酒,你来我往间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气氛也一下子热络了起来,空气也似乎变和谐而融洽。
酒过三巡,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钟离浪突然插口道,“令狐公子,你从克罗城而来,应该听过银枪狂刀,斗气凌霄,天罗地网,魔法三少,精灵弓,矮人斧,难敌猎人,白衣飘飘这首歌谣吧?”
令狐绝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而其余的人也似乎对此很有兴趣,都停止了说话,凝神听钟离浪说下去,钟离浪猛的起身,双目一亮,肃容道,“我猜令狐公子就是歌谣里的猎人吧。”此言一出,慕容家族的人都大惊失色,虽然他们已经直接,或者间接的知道令狐绝很厉害,却万万没有想到已经能和东琳大陆最出名的年轻高手齐肩并称。
令狐绝还在奇怪钟离浪是怎么知道,闻言也白衣轻摆长身而起,却又微耸肩头无奈的苦笑了一下道,“那都是些不明真相的人胡编乱造的。”
钟离浪忽而清朗的长笑道:“好,好,刚才山弟已经在我面前对令狐公子的功夫大加赞赏,在下有个习惯,遇到功夫好的人,就手痒痒,不知令狐公子能不能赐教几招。”
令狐绝心里暗暗苦笑,“自己这是怎么了,自从离开部落,麻烦一天都没有少过。”含笑的摆了摆手,“在下已经久仰钟离公子的狂刀之名,比试一事我看就算了吧。”
钟离浪是个真正的武痴,闻言急道,“令狐公子,这怎么可以?”而坐在他身边的慕容逸也站起身来,略带不屑地道,“难道令狐公子是浪得虚名?”
此言一出,坐在右边俩桌的修斯等人都“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寒目闪闪中一股难以言表的气势透体而出。尤其是修斯,强壮高大的身材里冒出几声骨节的暴涨声,一双寒目冷冷的盯着慕容逸,那眼神,足可让胆小的人一辈子睡不着觉。
坐在主位的慕容傲也一脸威严的站起身来,环视着站起身的修斯等人,心里暗惊,“看这群年轻人的气势,每一个都有一身不俗的功力。”侧转脸,略带责备地沉声道,“逸儿,你怎么这样说话,还不向令狐公子道歉。”
“不用了,是我的兄弟们不懂规矩。”令狐绝轻轻抿了抿嘴唇,优美的回首以眼色阻止了各人的愤怒,“慕容公子既然这么说了,在下也却之不恭。何时何地,悉听钟离公子吩咐。”并不生硬的语气,却透露出强大的自信,好象沧海之浩瀚辽阔,平静时波澜不惊,爆发时却巨浪掀天。在配合在令狐绝傲然卓立的身影。冷俊的面孔,宛如一轮夏夜里明月,那光芒,那气势,让周围的人都成了一颗陪衬繁星。
屋外,一阵寒风轻起,阴森中给人种寂寥的感觉。几朵乌云轻飘,却遮不住那如水的月光。
第八十九章 仇影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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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月寒风冷,浩然厅里却灯火如昼。钟离浪剑眉飞挑,豪爽地大笑道,“好,爽快,令狐公子,七天后我在明思剑馆的练武场恭候大驾。”
令狐绝虽然不知道明思剑馆在什么地方,也豪声道,“到时候还望钟离公子手下留情。”
慕容傲看了看意气风发的钟离浪和令狐绝俩人,心中不无感慨地长笑道,“俩位公子都是帝国的后起之秀,到时老夫一定到场给俩个公子助兴。”说完,又捧起酒杯,一干而尽。
气氛一下子又变的热烈起来,你来我往,推杯行盏,刚才的不愉快仿佛也在这融洽的气氛中消失无形。可真的消失了吗?
用罢晚膳,慕容傲把令狐绝叫到了书房,明亮的魔晶灯光下,一只青鼎香炉摆着书架边的竹凳上,霓霓的香气在整个房间萦绕,四周的墙壁挂着几幅清淡的山水画,散发着淡淡的书卷气。
慕容傲移身坐到书架前的一张长方形书桌后,品着香茗含笑的招呼道,“令狐公子,请坐。”
令狐绝点头示意后,欠身在左侧的坐定,随手端起了刚送上来的香茗,轻抿了一口,意态潇洒而悠闲。
慕容傲暗赞了一声,略一思考道,“令狐公子,你真的很像我一个朋友?”
令狐绝洒脱的摆手拂袖,恭谨地道,“是嘛?人有相识,也不足为奇。”
慕容傲含有长意的看了令狐绝一眼,叹了叹道,“说的也是,但不知令狐公子以后有何打算?”
令狐绝缓声把来帝都的目的说了一遍,但没有提找拉泊的事,说完后,微耸肩头,站起身来轻声道,“在下今日受家主盛情款待,深感不安,想明日一早就告辞了。”
慕容傲本想把心中的意思说出来,闻言改口道,“令狐公子为何如此着急?是不是下人有所怠慢?”
令狐绝赶紧辩解道,“那里,只是因为我们人多口杂,诸多不便,再说我也想找个清静的地方休息俩天,以便应付七日后与钟离公子之战。”
慕容傲略微沉吟了一下,肃声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强留,这样吧,我在西门有一处别院,虽然地处偏僻,倒也清幽。望令狐公子不要嫌弃,就当是我对你一路护送小女的一点感谢吧。”
令狐绝刚要推辞,慕容傲已朝书房外喊道,“阿天,你进来。”
慕容傲肃然的对悄然而进的慕容天说道。“阿天,你明天带令狐公子前去我的别院,从此后,此别院就归令狐公子所有。”“是!”慕容天躬身行礼道
令狐绝也正为无处落脚而心生忧愁,闻言也顺手推舟,“蒙家主厚爱,在下也只有愧领了,不过等我回转克罗城后,别院还将屋归原主。”
“令狐公子客气了。”慕容傲谦恭地道。
檀香再添,慕容傲看着令狐绝告辞的背影,神情变的素煞起来。扭过头,对肃立在身侧的慕容天道,“阿天,把钟离浪和令狐绝比试的消息放出去,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轻应了一声,慕容天有些迷惑的看着慕容傲,对于眼前的家主,他从来都有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慕容傲长叹了一声,背挽着手来到窗前。作为四大家族之一的主人,很多时候做事是不会考虑感情,只求目的的。对于令狐绝,他不否认很看好他,也真的很希望他能成为他第八个义子。可是,令狐绝的外貌,气质总让他想起一个人,假如令狐绝真的和那个人有什么关系,那么这辈子他的这个愿望将永远无法达成。
窗外的弦月掠过,和着丝丝的轻风,在他的心里留下点点的斑影。高处不胜寒!!!
次日清晨,令狐绝刚洗漱完毕,就听见门外传来轻轻的扣门声,慕容漪那轻如游丝的声音也隔着门缝传了进来,“绝哥哥,绝哥哥,你起来了吗?”
令狐绝心里纳闷,却又赶紧擦了擦脸,上前几步,随着悄然开启的雕花漆门,慕容漪那张娇艳欲滴,凤目柳眉的秀脸出现在他面前。
顾不上羞涩,玉霞轻飞的慕容漪莲步轻跨,并急声道,“绝哥哥,听说你今天要离开慕容府,是不是谁得罪你了,我告诉我爹去。”急切的言语,焦虑的神情,无不暗示着一颗情窦初开的少女心。
令狐绝欠身行礼后,雍容地道,“谢谢慕容小姐关心,并没有谁得罪我,是我昨天晚上主动向慕容家主提起的,其中原因你日后也会明白。”
慕容漪急的花容变色,又恢复了以前的脾性,拉着令狐绝的胳膊,凄楚地道,“绝哥哥,我不要你走,你不要走。”
令狐绝有些感动,清朗中也露出忧然之色,低声道,“慕容小姐,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更何况我还要在帝都逗留一年,总有机会见面的。”
慕容漪凝视着令狐绝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仿佛是一个新婚不久的妻子在送别即将离去的爱人,更像是一个深藏闺中的少妇在探视离家多年又骤然回来的丈夫。那么的仔细,那么的痴迷。渐渐地,炽热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如秋水的双眸里,长长的睫毛下,升起了一层迷雾,淡淡地,幽幽地。悄然地松开拉着胳膊的手,苦涩的蚊音道,“绝哥哥,我能去看你吗?”
令狐绝也凝视着低头抽泣,却不敢发出声音的慕容漪,心里浮起空灵的愁绪,他不是傻瓜,当然明白这神情,这语气代表的是什么。回想着慕容漪最近的种种改变,一种曾经失去却又一直没有拥有的感觉又充斥着他的心头,有点僵硬,但更多的是甜蜜,仿佛一瓶被打翻后风干的蜜糖,又重新的放在嘴里。轻轻地,情不自禁的,用那双长满老茧的手掠过慕容漪弱水般的发丝,在淡淡的幽香中,轻缓而又动情地道,“傻姑娘,当然可以,你不记的吗?我还答应过冬天的时候陪你上香雪山捉冰狐。”
慕容漪被令狐绝骤起的温柔给惊诧了,抬起头,蕴满了秋水的双眸里浮起不敢相信的神情,怯生生地道,“绝哥哥,这是真的吗?”
令狐绝坚定而温柔的点了点头,刹那间,时间仿佛停止了,空气中也弥漫着一种特殊的情感。窗外的阳光斜斜的照了进来,紫色的魔晶灯上流淌着梦幻般的异彩。
走过前面的几条大街,令狐绝等人已完全的沉浸在帝都的繁荣里,不提川流不息,奇装异服的人群,就是街道俩侧林立的店铺里,所买的各种东西。别说见过,就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各种乐坊,艺院。剑馆,饭庄,酒吧层出不群,各种吆喝声更是不绝于耳。这不,令狐绝还看见几个贵族打扮的青年肩膀上停着一只元素精灵,耀武扬威的穿插在人群中。
也许要看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也许是要记的事物太杂了,只到慕容天指着前面几十米远处的一幢宽大的房宇说到了的时候,才骤然的清醒过来。
这幢房宇在西门右侧的一个巷尾,门口蹲着俩只刻着鞣丝花纹的石狮,几株枝干苍虬的梧桐树挺立在门口的俩侧,推开门,眼前已仿佛桃源仙境般展开了一幅美丽的图画,一条青狮石铺就的小道穿过方圆近十亩的练武场,绕过几株寒梅朝后面蜿蜒而去,连绵重叠的亭台楼阁,点缀着四时花树,仿佛瑶池仙境般幽雅,踏上石阶,更是处处蛛檐画廊,角角凤阁玉屏,在后院一处翠竹林的衬托下,空气鲜冽,意境超脱,别有一番清新之意味。
一路上,大家都颇不寂寞,谈谈笑笑,指指点点,慕容天看修斯等人都面露喜色,摆了摆衣袖,朗声道,“令狐公子,还满意吗?”令狐绝淡然一哂道,“人生在世,多受名利所累,若能得此地一角居息,我已心满意足了。”
慕容天一直凝视着令狐绝,良久,才道,“令狐公子心无红尘杂欲,而且智勇双全,真叫本座佩服。”
令狐绝长揖谦让道,“前辈过奖了,以后还请前辈多多指教。”
慕容天高兴极了,眼前之人真有种让他相见恨晚的感觉,感动的道:“真是人生难逢一知己,本座阅人多矣,不是名利熏心,便是狂傲自大,不是盲从附会,便是阿馅奉迎,有公子这等薄名者,实在少之又少,鲜而又鲜,阁下年纪轻轻,竞能看得如此透彻深远,真算难能可贵……”
令狐绝连忙道,“前辈所言,让在下实在受宠若惊。”
俩人正谈的投机,站在令狐绝身边的曼丝突然脸色一紧,寒冽的双眼朝最远一处的楼阁飞檐望去,幽幽地道,“他们来了。”
令狐绝的心头骤然一紧,双目含冰的朝曼丝所望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弧青石飞檐半挑入空,虽无人影,却仿佛蕴含着什么,阴森而孤寂。
第九十章 狐女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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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在帝都东门外的一处并不显眼的民宅里,昏暗的魔晶灯光阴凄凄地闪耀着。一张破旧的八仙桌摆着大堂的中央,几只破旧的茶杯胡乱的放在上面。
曼勒静静地坐在桌子旁边,枯瘦的脸上流露出与之相配的寒森之气,要不是深陷的眼窝里时不时的掠过寒芒,没有人会以为他还活着。手指僵硬似地弯曲,嘴唇更是紧抿着,仿佛一具千年古尸般毫无生气。
窗外的风更急了,透过破旧的窗栏传来丝丝的冷意。在隐约得“啪”一声后,一个黑衣,黑靴,并用黑巾蒙面的人毫无症状的半跪在曼勒的脚下。
曼勒身上寒意更盛了,骷髅般脸上的青筋也微微的抽动着。作为鬼忍族外围的唯一一个长老,曼丝的背叛给他带来的极大的耻辱。“曼格,他们还在慕容家吗?”曼勒强按住心中的怒火,阴森地道。
曼格也是鬼忍族的次一级杀手,闻言恭谨地道,“启禀长老,他们已经移住到西门边一处慕容别院里,属下亲自跟着他们进去,绝对不会错。”
曼勒继续用一种阴寒的语气道,“雇主方面有什么反映?”曼格毫不沉吟,接口道,“他们不管我们如何处置曼丝?只要我们在半个月内交出慕容家族的那个小妞。”
曼勒双目一寒,身上的鬼气更盛,提高了声调道,“那个叫令狐绝的和钟离浪比试是怎么回事?”
曼格心里咯噔一下,他实在不明白,眼前的这个老人平时从不出门,怎么对外面的事了如指掌。顿了顿,冷声道,“属下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这个消息出自慕容家族人的口中,想来也不会假。”
曼勒诡异的轻笑了起来,稍时,自言自语道,“令狐绝,我倒想看看你到底有什么魔力,竟然能唆试我们鬼忍族的次一级忍者背叛。”摇拽的昏暗灯光下,曼勒那诡异而恐怖的笑脸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好象一只准备噬人的远古僵尸,浑身的鬼气里还散发着丝丝的兽意。
帝都的夜晚是绚丽又多彩的,买艺的,杂耍的,说书的,占卜的,包括其他各种行业的人都集中在东门内侧的一条叫长春街街道上。各式的吆喝声争相而上,混合着穿流的人群,闪耀的灯光,沸腾的热气,勾勒出帝都特有的夜景。
曼丝挤过挡在她面前的一个大汉,抱着裹着白纱的思思来到令狐绝的身边,悄声道,“公子,我族的人虽时都会出现,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令狐绝含蓄地笑了笑,露出的洁白牙齿让曼丝那沉寂的心也掀起轻微的波动,“别担心,曼丝,既来之,则安之,也该让修斯,科尔等放松放松了。”
曼丝还想争辩,走在前面的修斯等人指着远处的一道人墙嚷道,“老大,那里好象很热闹,我们过去看看。”
在令狐绝点头的瞬间,他身侧一条纤细的人影被人群挤了出来,无意地,又好象刻意的撞进了他的怀里,“啊吆。”一个年约20岁左右,狐眉兔目,明目皓齿的狐族少女弯下身娇哼道。令狐绝还是第一次看见半兽族少女,不由的轻声探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狐族少女抬头一看令狐绝,细长的狐目里闪过一丝异彩,玉颊生霞,声如游丝般道。“我没事,谢谢公子。”欠身行礼后,刚要启步,又“啊吆”一声,右脚一软,倒向令狐绝的怀里。
令狐绝赶紧扶住这名少女的双臂,忽觉胸口一凉,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双手歪曲成锁,扣住她的双臂,冷声道,“姑娘,好快的手脚。”
狐族少女滑身一挣,可那里挣的脱令狐绝四层功力的十指关,不由面露惊容,凄声道,“奴家有眼不识泰山,望公子大人有大量,放奴婢一马。”
令狐绝见狐族少女年纪不大,再加上面有凄然之色,也心中一软,松开双手道,“姑娘年纪轻轻,如何做这种勾当?”
站在令狐绝身边的曼丝此时也已明白过来,寒芒厉闪,冷声道,“还不快点把东西还给我家公子。”
狐族少女神色凄然,慢慢的把右手松开,只见手心里有一颗鹅卵石般大小的红色魔晶和一条蓝色的魔法项链,正是令狐绝怀中之物。
令狐绝刚把手摊开,一股浓烈刺鼻的恶臭夹着烟雾从狐族少女的身后骤然发出,烟雾缭绕之际,下意识后退一步的令狐绝只觉的眼前人影一晃,左挪右转,那个狐族少女已经消失着周围纷纷掩鼻的人流里。
“好狡猾的狐女。”令狐绝心里微恼,也顾不得惊世骇俗,身影暴起,在空中奇迹般的急扑三尺,凭着猎人特有的敏感,朝狐女消失的方向弛去。
“公子,等等我。”曼丝也侧身一翻,身影宛如一只飞天的夜猫,迅捷而刁钻的朝令狐绝跟去,留下一片惊诧的目光和不绝于耳的赞叹声。
令狐绝身影有如夏天流星划过时留下的那道荧光,在屋檐顶,墙头上腾跃,用力的抽动鼻子,一股极其淡淡的狐臊味弥漫在鼻间。令狐绝笑了笑,身影骤起,急速的三转六折,以肉眼难以分辩的速度急驰。这也难怪令狐绝着急,那颗和黑龙之枪一起从山洞里带出来的红色晶石倒也罢了,那魔法项链却关系着他的生世之谜。
不一会,令狐绝在一间低矮,破旧的房子前的围墙上伏下身来,调息着急速运转的魔月真气。一阵轻风掠过,曼丝已出现着他的身边,思思也不甘寂寞得从曼丝的胸口探出头来,眨了眨大眼想说什么。
令狐绝赶紧竖起一根手指做了禁声的手势,嘴角朝屋内挪了挪。这时,屋里昏暗的烛光亮了起来,透过已经掉了半扇的窗檩,可以清楚的看着屋里的情况。
“索非亚,你回来了。”伴随着一阵急促的咳嗽声,从墙角铺满草的床铺里支起一个25岁左右,鼻大口正,浓眉虎目的大汉,虽然一脸病容,但眉目间流露出来的逼人的气势,让伏在围墙上的令狐绝也心里暗暗称奇,“这个人好怪,看上去已经有气无力,身上却散发着一阵奇特的霸气,尤其是这霸气,好象是天生的。”
曼丝也看清了屋里那个男人的长相,眉头微皱,压低声音道,“看这个男人脸上隐浮的虎纹,应该是属于半兽人里的王族――虎族,这族人天生就是勇士,有一股与生俱来的狂意和斗志。只是人数稀少,在半兽人的帝国里也不多见,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帝都出现?”
这时,那名叫索非亚的狐族少女端着一盆清水进来,脸色欣喜的对那个虎族大汉说,“米兰哥哥,今天有一个好心人给了我一块魔晶,我们明天有钱请魔法师给你疗伤了。”
“是嘛?”那个叫米兰的虎族大汉挣扎的支起身来,狐疑的问道,“索非亚,你不会又去――――”
索非亚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呢呢地道,“我没有,真的没有。”
米兰已经从索非亚的脸上看出了端倪,急声道,“索非亚,我跟你说了什么你都忘记了吗?快,快点把东西去还给人家,我米兰,虎族第一勇士的爱人,怎么可以做这等偷鸡摸狗的事。”或许是说了太快了,太急了,还没有等话说完,米兰又急促的咳嗽起来。
索非亚的眼眶一下子红了,放下手中的清水盆,急步走到床边,抚mo着米兰的后背道,“你别生气,别生气,我马上去还给人家。”
不知道是索非亚的抚mo还是她的话,让米兰安静下来,披散的金黄色长发后,米兰那张淡金色的面孔上露出了凛然之色,轻轻地捏住索非亚的手,软声道,“索非亚,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们不能这样做,虽然我也很希望自己能马上的好起来,能给你安定的生活。可―――这――――相信我,不久以后,我一定能把属于你的幸福还给你。”
索非亚哭了,眼泪从她细长的狐目里渗出,看着眼前这个为了她不惜和自己族长翻脸,更在数十虎族高手的围攻下,身受重伤,却依然带她亡命天涯的爱人,心好象被什么包裹起来一样,热的发烫,颤声道,“米兰哥哥,我这就把东西送回去,我一定不会辜负米兰爱人这个称号。”
米兰欣慰的笑了,粗旷且落色的脸庞如阳光般粲然,嘉许似地点点头,浑身散发着不屈的意味,松开握着的手,拍了拍索非亚的后背,轻声道,“快点去,我等你回来。”
索非亚顺从的点了点头,娇小的脸上也露出清朗之色,擦了擦鳃边的眼泪,正准备站起身来。突然,不能上栓的木门吱嘎一声打开,俩道白色的人影齐齐的站立在门口,夜色里,说不清的潇洒和风liu。宛如黑夜里骤然盛开的白色丁香,让米兰和索非亚俩人有种眩目的感觉。
夜凉如水!!!!!!!!!!!!!!!!!
第九十一章 兽人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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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非亚看清门外的俩人正是自己刚才窃取的那个俊美少年和他身边的女伴时,面露惊容,失声脱口道,“是你们,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令狐绝洒脱的跨进门坎,诚挚地道,“姑娘,我原本是来要还我的东西,不过刚才我在门外听到姑娘和这位兄台的对话,现在我改变注意了。”
索非亚擦了擦眼角隐含的泪光,有点迷惑和焦急地道,“你想怎么样?”
米兰此时也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看着眼前卓然而立的令狐绝,心里暗奇,“阿亚虽然武技不怎么样?但作为狐族人,逃遁的功夫却是一流的,这个年轻人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追踪上来,实在不可小看。”润了润喉咙,挺了挺身子,靠着墙角略带嘶哑地道,“这位公子,我们无意冒犯你,阿亚,还不快点把东西还给这位公子。”
索非亚轻恩了一声,从怀里掏出那块红色魔晶和魔法项链递到令狐绝的面前。令狐绝微笑着接了过去,却没有转身离去,而是缓步走到米兰的床边,一双哞子宛如古潭般深邃地注视着同样面露异色的米兰。
“你想干什么?”索非亚以为令狐绝有什么不轨企图,赶紧侧身滑步,拦在令狐绝的身前,绷紧的秀脸上露出戒备而倔强的神情。
令狐绝径自笑了笑,扭过头对身后的曼丝喊道,“思思,你过来看一下,这位兄台的伤你能不能治好?”
“是,阿绝哥哥。”随着曼丝送开的怀抱,思思娇小的身影在空中划出道优美的弧线,落在令狐绝的肩膀上,玉嫩的小脸上嘴角微微的翘着,可爱至极。
“元素精灵。”米兰和索非亚同时惊声地叫道。这也难怪,虽然元素精灵对整个东琳大陆来说并不是什么稀有之物,但也不是普通人所能拥有的,索非亚眸子里升起迷雾,扭过头欣喜地对米兰道,”米兰哥,你的伤有救了。”
相对于索非亚的激动,米兰却显的平静多了,病态的神色里看不出一丝喜色,深深地凝视着令狐绝,冷然道,“在我们的族里,又这么一句谚语,要获得蜜腾,必须做好被蜂刺的准备。这位公子,很感谢你的用意,不过你先把你的条件告诉我,看我是不是能做到?”
令狐绝同样凝视着米兰,从内心流露出来的理解和诚挚透过这心灵的窗户无声地交织着,这沉默的交流没有语言,没有词汇,却有无法用语言解释的深刻内容。仿佛远古时已铭刻在心里,到今天,没有模糊,反而更加的清晰。在令狐绝的目光里,米兰感到似乎有一种从来未曾有过的感觉缓缓地,有极其实在地在心里流动。
良久,米兰才缓缓的舒了口气,神色立刻变的疲惫起来,仿佛一直支撑他的那股信念在这一刹那找到了依靠后完全的得到释放。看着起伏不定的胸口,米兰艰难的举起手,“谢谢。”
令狐绝赶紧抓住米兰的手,粗糙的指节相交,厚实的老茧相合,在彼此感受对方体温的时候,一种默契,一种性格上的相互吸引在凝聚,在蜕变。
令狐绝紧紧地再握了一下手,然后迅速的松开,对飞在半空中的思思道,“思思,快点,帮米兰兄弟检查一下伤势。”
思思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一道银色的光晕随着思思扬起的藕臂笼罩了米兰的全身。躺在床上的米兰感到身上每个毛孔,每个细胞都被一种奇怪的元素所侵入,那种感觉好象千百只蚂蚁同时在他的身上噬咬,又好象一只细柔的鹅毛在轻轻的拨弄他每个敏感的神经,痒痒地,刺刺地,好象有点难受,又极其的舒服。
趁着思思为米兰检查身体的间隙,令狐绝凝重的对一脸期待的索非亚道,“姑娘,能否告诉我米兰兄是为何受的伤,而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索非亚此刻心头百感交集,尚未封口的旧创已再度被自已的回忆撕裂流血,思维又已回到魔鬼般的寒酷阴影之下……忍着痉抖的痛苦,抽心般的煎熬,缓缓沉沉的,“米兰哥是虎族的第一勇士,我是他的未婚妻,半年前,也就是我们准备结婚的前一天晚上,虎族的柯德威族长邀请我们俩参加他的晚宴,谁知宴会后,他留下我们俩个人,说他已经看上我了,并且已在米兰哥的酒里下了慢性毒药,要米兰哥把我让给他。米兰哥不答应,柯德威族长恼羞成怒,就召集了数十个虎族高手围攻米兰哥。米兰哥和我好不容易杀出条血路,躲进山里。而米兰哥的毒伤却发作,我们俩听说明思帝国的魔法医疗师很出名,所以才来这里碰碰运气。谁知道他们收的诊金都很高,而我们又几乎没有什么钱,所以今天晚上才会出此下策。”
令狐绝静静的听着,紧闭着嘴,唇翅儿在轻轻嗡动,眉毛似两把刀一般竖起,整个形态流露出一股出奇的冷静与坚毅之色。直到索非亚说完,才长长的吐了口气道,“姑娘,真难为你了,至于那个该死的柯德威,我相信有一天他会后悔对你们做的这件事,而且是一辈子最后一次后悔。”冷冷的话语仿佛预示着一场血淋淋的场面,那样真实,而又残酷地展现在索非亚的眼前,让她周身下意识的打了个冷战。
时间在等待中箭一样的流逝,笼罩在米兰身上的魔法元素也越来越稀薄,直止完全消失。
“思思,怎么样?”看着已飞回他肩头的思思,令狐绝急促地道。
思思抽了抽小瑶鼻,得意的朝令狐绝眨了眨眼睛道,“当然没有问题,阿绝哥哥,他身上的毒已经被他深厚的功力逼出了不少,只是中毒的时间比较长,要想完全医好也不是一天俩天的事,最好找个清静一点的地方,那样可以好的快点。”
米兰经过刚才的治疗,已初见成效,薄金色的脸上已略见血色,缓缓地,缓缓地,而又神情严肃地道,“我,米兰,今日身受公子大恩,有一天,定当以命相报。”
令狐绝双手急摇,惶恐地道,“米兰兄,你太见外了,区区小事,何必放在心上。还是赶紧料理你的伤要紧。我看这样吧,你们都搬到我那里去住,一来那里宽敞,清静。再则思思医治起来也方便,俩位看怎么样?”
米兰询求似地看了索非亚一眼,诚恳地道,“我俩都是半兽族人,和公子等住在一起,怕多有不便。”米兰说这话是有他道理的,在大陆各个人族帝国里,半兽人是生活在社会最低层的,别说是贵族,就是普通平民都看不起半兽人。
令狐绝才不管这一套,肃容凝言道,“在下欣赏米兰兄的为人,如果米兰兄觉的在下还可以一交的话,那就不必推辞了。”铿锵的语音里似乎蕴涵着不可抗拒的威严,连米兰这位天生有霸气的虎族勇士也心生忐忑,多少次百战浴血的沙场,多少回牵心挂肠的沧桑;曾肩着生死恩仇,曾啤睨血淋风云,几乎没有什么事令他皱皱眉宇,也什麽事也难使他疑虑盼切,而如今,面前这位年轻人是否能容纳他的得失之间,竟令他这般反常,“这,是怎麽一回事呢?莫非这就是缘份吗?”
慢慢地,慢慢地,在索非亚的扶持下,米兰艰难的从床上挪了下来,颤悠悠的站起身来,口吻恭敬,却不乏豪气道,“公子既然如此看重米兰,那么米兰以后这条命就是公子您的了。”
令狐绝浑身一震,赶紧扶住准备下跪的米兰和索非亚,诚挚地道,“你的命是属于你自己的,是属于你爱人的,我不要,也不能要。我们是兄弟,米兰,你懂吗?兄弟。”
“兄弟。”米兰轻轻地自喃道,满眶的热泪泉涌而出,透过泪波凝视着令狐绝的脸,宛如在凝视一个悠远的幻梦,在很多年以前,他也和族里的朋友一起吹着树笛,相互许诺着你是我今生最好的兄弟。那时候,他还年青,他也有着将来发迹的希望,曾梦想过叱吒东琳大陆的雄风,曾向往过威慑各族的喧赫,有过勇士的梦,也有过兄弟的情。可当他慢慢地成为族里的第一勇士,当以前的最后一个朋友微笑着永远的离开他的时候,所有人的眼光变了,变的畏惧和陌生。兄弟,已渐渐的成为他的奢望。可今天,他再次的领悟到了其中的真谛,兄弟,那就是在你最困难,最落魄的时候出现在你身边让你永远深记,让你时刻感动的人。“你是我的兄弟。”米兰用尽全身的力气握住了令狐绝的手,用生命中最炽热,最生动的声音呐喊道。
夜已不再深沉!!!!!
当令狐绝背着比他高大半个头的米兰回到慕容别院的时候,修斯等人都等在门口,伸长脖子张望着,脸上的神情一个个如秋后的蚂蚱般焦灼不安。
“老大,你总算回来了,急死我们了。”看着令狐绝把米兰轻轻的放在大厅里的那张华丽的高背镂金太师椅上,紧紧随后的修斯抢先其他人之前埋怨道,一双眸子却好奇得打量着米兰和站在他身边的索非亚,心里念叨,“这俩个是什么人?怎么跟老大在一起?”
令狐绝好象知道大家心里的迷惑,清朗的一笑后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又立刻把双方都相互引见了一番。修斯等人不觉的什么,而米兰却大为吃惊,“令狐兄弟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有这么多功夫精湛的手下。”
大家彼此热络的寒暄着,凯诺却好象记起了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粉红色的信封,递给令狐绝道,“老大,刚才管门的把这个交给我,说是我们走后一个长的挺漂亮的小姑娘送来的。”
没有理会所有人暗昧的眼神,令狐绝带着几分迷惑打开了信封,只见一张同样颜色还略带点清香的纸上写着这么几个字,没有落款,“匆匆一别,已快半年,闻君初来,倍感欣喜,清水楼畔,薄酒几杯,明日子时,静侯君来。”
“这到底是谁呢?”捧着信纸,令狐绝的双眉凝成了一个结,陷如了深深的沉思中。院外,月色已经有点落寞,有着单调而虚幻的空洞色调,渺渺的,遥远的似是无数已经逝去了的,模糊了的情人的倩笑。很悠长,有一股拂不去的相思……。
第九十二章 楼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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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帝都城外的三里处有一座寒山湖,湖水如寒泉般清澈凛冽,沿湖的四周更是长满了茂密高耸的红枫和乌松。在悠远深邃中,矗立着一幢完全用白色松花石砌就的三层楼阁,看样子是一家饭馆,飞扬的檐角,重叠的回廊,银制的风铃,精雕的画梁在半透明的玻璃瓦衬托下,显得更加的富丽堂皇,却又飘逸出尘。走近一看,伸展而典雅的屋檐下,有一方净亮鉴人的白玉匾额,上面篆体书着“清水楼”三字。
现在已近子时,按照平时的习惯,这里早应该关门打烊。可今天那扇油亮的黑漆大门却开启着,没有客人,只有一袭洁白绸衫的令狐绝坐在三楼凭窗远眺。他的眉宇之间有着一股隐隐的忧郁轻凝。来这里已经快半个时辰了,除了他到时一个伙计问过他姓名后把他带上这里后,就再也没有看见过一个人。“到底是谁会约我来这里?慕容漪?不会,那会是谁呢”看着远处月色下波光粼粼的湖面,和石墙上爬满的紫色长春藤,令狐绝心里暗思道。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缓缓的转过身。正准备把伙计叫上来问过清楚。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伴着腰间环佩的清脆撞击声传了上来。
“是你,燕姿姑娘。”看着楼梯口出现的窈窕身影,令狐绝站起声,失声惊呼道。难怪他奇怪,约他的人竟是梦萝酒吧老板,在克罗城失散的燕姿。
燕姿也看清了傲然而立的令狐绝,娇艳的玉脸展颜一笑,那笑,有如一朵清丽的兰花迎着晨露,那两粒浅浅的酒涡就犹如兰花瓣上滚动晶艳的露珠,美极了,艳极了,也诱人极了,迎着令狐绝惊异的目光,轻柔而幽怨地道,“谢谢公子还记的奴家,克罗城一别已快半年,今日一见公子风采却更胜往日。”
令狐绝骤然失神下,此时已恢复了平时的洒脱,心如古井,纹漪不波,灵台方寸之间,清澄冷静无比。剑眉斜飞,躬身行礼道,“多谢姑娘劳心,在下身感惶恐,克罗城被攻占的后一天晚上,在下还特意派人去城主府找过姑娘,只是已经人去楼空。”
“你真的去找过我?”燕姿双瞳微张,俏声道,“那天晚上,兵荒马乱的,我又不知道你们在那里,只好随着他们来到了帝都。”
“他们?”令狐绝心生疑窦,嘴里却恩了一声,淡淡的一挥衣袖,拉开他对面的一张椅子,郎声道,“姑娘请坐,但不知姑娘是如何得知我来帝都的?”
燕姿包含深意的看了令狐绝一眼,袅袅坐下,那目光仿佛是缕缕无形的柔丝,在无声无息中朝令狐绝缠了过去,“公子和钟离浪即将的一战已震惊帝都,许多人都在打探公子是何许人也,奴家早闻公子大名,又怎会不知呢?”其实燕姿这话真假各半,自从她跟随科蒂来到帝都后,科蒂就把他个人在帝都的情报网交给了她打理。前日慕容家族传出钟离浪将在七日后与一个复姓令狐的佣兵比试的消息,燕姿得知后,第一个反应就是那个佣兵是令狐绝。再经过一番调查,才有了今日清水楼之约。
令狐绝也没有想到和钟离浪的较量这件事会闹的这么大,闻言一怔,清朗的双眸泛起层迷雾,轻轻的走到窗边,黑色长发随着夜风飘拂飞舞,形韵洒逸超脱,几有乘风而去的模样。良久才道,“燕姿姑娘,那你约我来不会只想叙叙旧吧?”
此时,燕姿也站起身来,一身水儿绿的衣裙在夜色里格外的妩媚,配合的柔弱无骨,玉肩微削的身材,显得更加的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站到令狐绝的身后轻声道,“奴家此次来见公子,一来想看看公子的近况,二来想对公子说说帝都的形式,以供公子参考。”
令狐绝惊异的哦了一声,扭过头来,清亮的双眸里隐含着几分迷惑,看着眼前柳眉轻弯,瑶鼻微嗡,菱嘴紧抿地燕姿心里泛起千层波浪,“她这是什么意思呢?”其实燕姿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告诉令狐绝这些,或者只是希望他不被人利用,或者受到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燕姿也被令狐绝突然回头的惊红了脸,下意识的低下头,撰了撰衣角,眉目间荡起湖水般的羞意,此时她才觉得他们俩个人之间离的好近,近的几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近的几乎可以听清彼此的喘吸,尤其是令狐绝身上的那股男人特有的味道,毫不羞涩的直往她的鼻子里钻。浓浓地,深深地,却又无比令人陶醉的。
令狐绝的沉思被鼻间偶然掠过的芳香给惊醒,忙不跌的侧身三尺,幸好夜色正浓,遮住了他俊脸上的红霞,按捺住心中异样的心跳,低首道,“多谢燕姿姑娘关心,还望姑娘不苟赐教。”
燕姿也轻抚胸口,窈窕坐下,像冰珠子落在玉盘之上,脆声道,“公子也请坐,”看着令狐绝应声坐下,继续道,“现在统治帝国的科罗三世已身染重病,所以现在帝都形式非常微妙,在帝都,除了皇族外,最引人注目的是南宫,令狐,慕容,钟离四大家族,南宫家族族长南宫望是帝国的宰相,权倾朝野,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和帝国的大殿下科逻交好,生有俩子一女。令狐家族族长令狐明是帝国的元帅之一,手握除五大军团外的60%的帝国兵力,生有三子二女,他的三个儿子都和二殿下科诺交情莫逆。钟离家族族长钟离潮是帝都的城守皆帝都兵马司司长,虽然级别不高,但因为身处要职。更受多方拉拢,但其生性多疑,至今还看不出和谁交好,除了钟离浪外,他还有一子一女。慕容家族族长慕容傲你已经见过,他是帝国的财政司司长,他的家族成员也大多从商,虽然钱多,但对四大家族来说以他最弱,加上他做事谨慎,和皇族,各大家族的关系都比较好。他的独生女儿慕容漪你应该见过――――――”
燕姿详详细细地说着,令狐绝认认真真地看着,模糊地白色魔晶灯光下,俩道人影在夜色迷蒙中相对而谈,而楼外的夜寂静沉幽得有如远处一泓清洌寒冷的寒山湖水,夜空中有星光数点,眨着孤伶含泪的眼,有凄冷的风吹扬着,夜深了,好一个淡淡清清的夜,好一个衷衷肠肠的夜。
“好累啊!”昨天和燕姿一直聊到破晓时分的令狐绝被门外嘲杂的人声给惊醒,伸了个懒腰,穿好衣服,立刻精神抖擞的打开门,走了出去。
抬眼望去,修斯等几个人正在围墙角,石径旁,花圃内等楼阁外的各个角落翻动着,好象在布置什么。“你们的动作好快啊,怎么不叫我?”令狐绝明白是怎么回事,高声道。原来令狐绝知道鬼忍杀手已经跟了上来,同时又对鬼忍杀手的隐遁术心存顾及,所以住进后的第一件事,就要修斯等人对整个别院重新做个布置,装一些森林里对付魔兽用的小玩意。
修斯正忙着擦汗,七月的天气就算是早上,也让人热得有点受不了。“老大,你起来了。”修斯高叫着,和另外几个人跑到了令狐绝的身边,继续道,“老大,我们负责布置这幢凌云阁,凯诺等负责明心厅,图朋等负责秋水楼,其余的人负责后院。还有,所有的奴婢都按照你的吩咐,已经被我打发走了。”
令狐绝呵呵笑着道,“做的好,修斯,不过还有一个人,你好象忘了分配工作。”
“谁啊?”修斯抓了抓脑袋,带着三分迷惑地道。“我!”令狐绝一指自己的鼻子道,“别忘记,我在部落的时候,设陷阱,放障碍,布蒺藜可是一流的。”
修斯憨厚地笑了笑道,“我看老大昨天晚上没有好好睡觉,所以就没有叫你,现在,你看我们都完成的差不多了。”
令狐绝笑着一拍修斯的肩膀,对周围的几个魔犬组员道,“别看修斯平时挺木纳的,布陷阱的时候心可细着呢,有一回,他带着我在村外的深山里布了个陷阱,第二天还真得抓了一只叫狂牛的2级魔兽呢,那年他才12岁。”
看修斯一脸的得意,令狐绝话锋一转,继续道,“你们可知道吗?当时修斯看见那只魔兽,一定说是马,而且是匹长了角的马,我当时还相信了。”令狐绝的话都周围的几个魔犬组员逗的哈哈大笑,只有修斯涨红了脸,双手急搓,一脸得尴尬。
此时,凯诺刚好从明心厅走过来,看着和大家说笑的令狐绝,英俊的脸上浮起不敢相信的神情。从认识令狐绝的那天起,凯诺就从来没有看见过令狐绝和别人这样说笑过。他那张笼着黑气的脸还深刻在他的心里。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觉的令狐绝变了,虽然依然冷俊,虽然有时还是不苟言笑,可在这沉默的肃穆里他却体会到了另外一种东西,那就是温暖。一种从心里发出永不枯萎,永不凋谢的感觉。就像严冬里白雪覆盖下那隐露的绿色,充满了生机,充满了朝气。“如果让图苏看到老大这样,他一定更加的不会相信。”凯诺摇着头轻笑着走了过去。
后院内,笔直的一条青石道通向明心厅,道傍植满了繁花异草,另有凉亭一座,小池一泓点缀其间,越见清雅幽静,气韵飘然。
米兰身穿一袭黑色的绸衣,满头的金发已经梳理的整整齐齐,可以很清晰的看到额头上的金色虎纹,他一脸含笑地坐在池边柏树下的石凳上,一双虎目闪着厉芒凝视着正和思思嬉耍的索非亚,经过这俩天来思思魔法的医治,他的毒伤已经好了八成,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实在很难想象俩天前他还窝在破屋里苦苦支撑,生不如死。看着在花间飞舞的索非亚,他突然很害怕失去眼前的一切,或者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快乐,是作为男人的共性。
在他还沉浸在索非亚银铃般的笑声时,令狐绝清朗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米兰兄,身体好点了吗?”
米兰急忙的站起身,回过头,凉亭外,令狐绝一袭白衣,俊目含笑地站在身后,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超然脱俗的意味。“多谢公子关心,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说完,米兰还证明似地挥了挥胳膊。
“那就好。不过你怎么还叫我公子啊?听得怪别扭的”令狐绝招呼米兰坐下,看了看远处一眼,低声道,“我看等米兰兄的伤势完全复原了,就应该和索姑娘成婚了,别让人家委屈。”
米兰感激地又想站起来,被令狐绝伸手拦住,只能诚挚地道,“公子,不,令狐兄弟,你对我的大恩我不知道怎么报答,用我们族里的一句话说,就算你立刻要我把自己的脑袋摘下,我一定快的让你看不见一丝的血花。”
令狐绝含笑的摇了摇头道,“米兰兄,你怎么又来了?算我怕了你了,请你以后不要再说了。”
米兰有点迷惑,对于半兽人来说,过于坦率和直接已经让他们很难理解人族复杂的感受。不过有一点他明白,就是令狐绝并不需要他做什么,这让他更加的感动。一时间,俩个人都没有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在花丛中和思思追逐的索非亚那飞舞的身姿,像一片红叶,娇美而孤伶。
良久,米兰才回过头来,坚定地说,“令狐兄弟,我要娶她。”
第九十三章 血洒剑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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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的天际,有一抹淡淡的鱼肚白色,而这抹淡淡的苍白却融在仍是黑沉沉的穹幕边,有点孤寂。空气中带有酷夏少有的凉意,和着草木的清香,弥散在慕容别院的四周。
在凌云阁后厢房的窗前,令狐绝独自一个人负着手沉思着,一双哞子宛如晨曦中依旧明亮的寒星,目光深沉的凝视着极东的曙光,仿佛在思索什么难解的问题,入鬓的剑眉凝成一个结。
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在这几天里,他一直待在别院里修炼武技,除了慕容漪来看过他一次外,没有任何一个人来打扰他。可这几天凝神静气修炼,对令狐绝来说效果却不大,黑龙第三式——黑龙现依然毫无进展。“到底是那里不对呢?”抚mo着黑龙枪上的糅细花纹,令狐绝沉思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住在隔壁的曼丝前来叩门道,“公子,公子。”令狐绝才如梦初觉,迅速起身,打开门道,“什么事,曼丝。”
长长的睫毛下,曼丝那双美丽的眸子沉重地眨了眨道,“公子,时辰已经不早了,我们应该准备出发了。”
令狐绝这才发现东边天际已经红霞满天,金乌东升,不由莞尔道,“看来这个床太舒服了也不好,每次要睡过头。”
曼丝扑哧一笑,略显苍白的面靥上此刻却浮闪着明艳无匹的光彩,有如百合初放,玉兰吐蕊。让令狐绝也不仅呆了呆。
当令狐绝带着曼丝和思思来到明心厅时,宽大明净的大厅里已站满了人。血鹰魔犬俩侧对立,一身黑衣黑靴,面容静肃,仿佛是一群即将出征的铁血之师,更像是训练有素的优秀猎手,在沉默的等待中散发着高昂的斗志。那股子狂悍与凶猛的傲烈之气,却在无形中毕露无遗了!”
令狐绝把手中的黑龙枪递给外侧的修斯,快步的走到站在前面的米兰和索非亚面前,恳切地道,“米兰兄,你伤逝刚刚复原,你就不要去了,让索姑娘陪你在家好好休息。”
米兰金发披肩,高过俩米的健壮身材在黑色便服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的伟岸和魁梧,尤其是脸上的虎纹闪烁着极度冷漠而又生硬的灿灿光芒,包含深情地凝视着令狐绝,豪言道,“令狐兄弟,我们虎族人从来不会让兄弟战斗的时候,自己却躺在家里,何况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说完,还侧转脸对索非亚道,“非亚,你说对吗?”
索非亚也郑重的点了点头,由二人的目光里,可以感觉出来其中深远的敬仰与谢意。令狐绝有些感动,有些时候就是这样,你只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有些人却因此而感动一辈子。侧转身对所有人沉声道,“猎鹰小队,米兰,曼丝和索非亚跟随我进剑馆。科尔,你带魔犬组员隐在明思剑馆的四周,提防鬼忍杀手混水摸鱼,而且我收到消息,上次在东琳艺院被我们重创的奥卡等人也有可能出现,大家小心点!”
“是!”大家轰然应了一声,整齐的转身让飘起的衣角划出道美丽的弧线,齐刷刷的向外走去,每个人都屏息如寂,默不做声,一只只眸子在旭日下闪耀出激奋的光彩,在这些悍野的猎手面前,没有比未知的危险更具诱惑,没有比既将到来的战斗更富挑战。
拐过前门大街,经过几个小弄,然后沿着青石大街一直前走大约2里,再左拐,一条稍微狭窄点的白石大道的尽头就矗立着一座高大恢宏的楼阁,大门口蹲着俩座白色的石麒麟。雕缀着两枚斗大狮头兽环的沉重大门顶上,镶着四个庄严肃穆的篆体金字,“明思剑馆。”
此时,在明思剑馆宽敞,豪华的会客厅里,数十个身穿各式服饰的人顺着排成俩列的高大虎背椅或坐,或站的聚在一起高谈阔论。看他们的举止,都应该是帝都知名的人士,于是,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从客厅的屏风后传了出来。
在一个四旬左右,细目如凤,长管鼻,薄唇如削的青衣中年人的陪同下,慕容傲谈笑风生的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慕容天,慕容逸,以及今天的主角之一钟离浪。钟离浪今天身穿黑灰的紧身衫,面目冷峻,深沉似海,周身带着一股无可言喻的寒酷气息。
厅内的人看到慕容傲和那个中年人进来,都连忙站起身来道,“慕容家主好,馆主好。”原来这个中年人竟是明思剑馆的馆主,有大剑师级别的里根斯。
慕容傲笑着摆手道,“诸位免礼,我和大家一样,都是来瞻仰钟离公子的风采的。”于是人群又纷纷朝钟离浪恭贺,阿睨奉承之词不绝于耳。钟离浪好象对这些很反感,勉强的敷衍俩句,就朝厅外走去。说老实话,对令狐绝的一战他是有十成把握的,在年轻一辈的高手里令他心有余悸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有银枪之称的令狐家族大公子令狐潇。
厅外方圆有数百丈的习武场也已经站了数百人,有穿盔甲,军服的军官,有穿绸衫,华衣的贵族,也有一些身穿劲装的知名佣兵,还有几个手拿法杖魔法师。看这么多人来观战,钟离浪心里苦笑了几声,“没想到和一个在帝都并不知名的人比试也会有如此多的人观看。看来我是绝对不能输的。”其实他不知道,还有数以千计人被明思剑馆的弟子拦在门外。
“哥,你傻站着干什么,时候不早了,那个令狐绝怎么还没有来啊。”钟离虹也不知道从那里钻了出来,翘着小嘴,四处张望道。
钟离浪刚要回答,门外传来了鼎沸的人声,“来了,来了,”令狐绝等人走过自动让开的人群,门口的其中一个青衣大汉剑鞘一横,神色严峻地拦住了去路““你们是什么人?”
令狐绝神色淡漠如昔,轻言道,“是钟离公子约我来的。”“请!”那名青衣大汉神色一凛,翻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两排龙柏,植于练武场两边,株株躯干粗大,枝叶茂密,夏日炎炎下,越见其姿态古雅,苍劲武虬。
闻听令狐绝等人的到来,慕容傲率领着厅内的褚人也走了出来,站在厅前的白色石阶上。约有百余名年青力壮的剑馆属下,俱皆肃静的排立场边的虎石围墙下,手上清一色的握着锋利的长剑。而原本散立在场地四周的各色人群也围聚在门口通往大厅的那条乌石道的俩侧,所有人的眼光都注视着缓步而进的令狐等人。每一张面孔上,都流露着无可掩饰的期待与兴奋。
令狐绝穿著一袭纯白的紧身衣,外面罩着纯白色的宽大长衫,轻风吹拂着他的长发,别有一翻飘然出尘的意味,他的神态是如此俊雅,如此雍容,但是,在优雅与雍容中,却流露着一股似有形的狂悍冷厉!
里跟斯和所有人一样瞇着眼,毫不瞬眨盯着令狐绝,怒眉冷缩,心里泛起一丝担忧,“看这个年轻人的气势,并不在浪少爷之下,看来今天要有一番恶战了。”大多数的帝都人并不知道,明思剑馆的真正后台是钟离家族。
慕容傲长笑一声,抢前一步道,“令狐贤侄,你让老夫好等,来,来,我给你引见几位朋友?”
“贤侄?”令狐绝不知慕容傲为什么会这样称呼他,心里泛起疑窦,自从燕姿给他分析了帝都的形式后,他的考虑已经没有开始那么单纯。躬身行礼,朗声道,“多谢慕容家主关心。”
慕容傲侧身一挽,指着里跟斯道,“这位是明思剑馆的里根斯馆长。”里跟斯也被慕容傲对令狐绝的亲热态度给搞混了,双手抱拳行了个礼。紧接着,慕容傲把厅内出来的数十个人一一为令狐绝引见,亲热的态度令所有人都搞不清楚这个令狐绝和慕容家族到底是怎么关系。在台阶上的人相互引见时,周围的人则对跟在令狐绝身后的修斯等人发生了兴趣,尤其是对米兰和索非亚。
一个贵族打扮,尖嘴猴鳃的年轻人指着米兰的背影对身边几个同伴不无讽刺地道,“我倒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呢,原来和半兽人是一路货。”周围的人闻言都哄笑了起来。米兰虎脸一红,刚要发作。身边的索菲亚赶紧拉住了他握紧的拳头,下颌轻轻点了点令狐绝的背影,微微的摇了摇头,眼神里蕴含了凄楚而又无可奈何的神情。修斯等人也气的直咬牙,只是没有令狐绝的吩咐,在这样的场合也不敢贸然出手。
那个贵族青年见没有什么反应,更加的放肆,眼神龌龊而又下流的往索非亚的身上各个明显的部分招呼,吞了吞口水,啧啧了俩声道,“这个狐女不错,有机会我也弄一个玩玩。”说完,和周围的同伴发出了一阵淫荡的笑声。可他的笑声未落,只觉得脸上传来一阵巨疼,几个清脆的耳光打的他踉跄后退数步,鲜血和碎牙齐喷。
所有人都呆了,只见令狐绝傲然**,俊脸含霜,寒目怒张且闪着噬人的光芒,冷冷的话语在牙齿缝里吐出,“你敢再说一句,我让你躺着出去。”
那个贵族青年看着如修罗殿里冒出了的魔神般浑身死意的令狐绝,周身冰冷,捂着左颊,喃喃地道,“你敢打我?我是法来克子爵,我爹是————”“回去告诉你爹,有什么事情来找我。”慕容傲上前俩步,面目寒森地插口打断了这位法来克子爵的话。
看着蹒跚而去的法来克等人,所有的人都沉浸在令狐绝刚才的气势中,四周骤然平静下来。“令狐公子,时间不早了,我们差不多应该开始了。”同样震惊的钟离浪微微一笑,抢身而进,目光炯然如寒电精芒,薄薄的嘴唇紧抿着,神态深沉得似万年不波的古井。周围的人见钟离浪发话,都主动的让出一个约三十丈圆圈。
令狐绝抿着唇,嘴角浮出一抹惯常的,带有几分潇洒的微笑,轻轻的抽出背后的黑暗之剑,道,“那就开始吧,不过钟离公子你的刀呢?”
慕容傲也已经退后俩步,猛地看见令狐绝手中的长剑,眼皮跳了几下,闪过一道令人费解的寒芒,“这把剑好象是战神巴络斯的黑暗之剑,听说已经失传很久了,怎么会在他的手里?他和巴家又有什么关系?”
钟离浪朝令狐绝露齿一笑,他的一口牙齿洁白而整齐,“令狐公子尽管出手,必要时我的狂刀会出现。”令狐绝点了点头,平静的垂着长剑,他知道一场激斗即将展开,而胜负,尚在未知之数。
“令狐公子,当心了。”随着话音,钟离浪瘦削的人影淬而暴泻三步,左拳右掌,在人影移动的同时又交击而回,威势之猛,有如山撼海腾!
令狐绝身翻右转,一溜黑蛇流电般的幽深闪光已快得令人飞魂的射到钟离浪的身前。“好。”钟离浪长身而起,半空中,掌影在一个弧度极小的转折下,又令人目不暇接的猛翻狠斩而下!
令狐绝剑眉冷挑,手腕急颤,闪过满天的掌影后,黑暗之剑抖出万朵冷梅,宛如来自虚无的利刃,眨的寒森的眼飞逝而上。“真不亏为东琳大陆有名的年轻高手,看样子要比西亚还要略胜一筹。”
此时已根本已看不清双方的人影,只见黑蛇晃闪,人影飞跃,在明思剑馆内的习武场上,流走游移,两个拼斗者的出手简直快得不可比拟,快得像是远古以来逝去的光阴,快得似飞泻于百年之后的萤光。
慕容傲双眼凝聚,毫不瞬眨的注视前面这一场罕见的龙虎争斗,他身后,数十位此中高手更是全神投入,形色紧张。连里根斯的目光却不敢稍离斗场,都忘记和身后之人耳语几句。修斯等人依然没有丝毫表情,冷然望着战况演变,反倒是米兰和索非亚的神情有点紧张。
钟离虹此刻也没有了平时的顽皮,一双秀目一眨不眨的盯着,嘴里还自语,“幸好慕容伯伯没有让漪姐来,不然她一定心急死。”
两条人影骤然分射,又在分射的同时再度交触,招式快得像黑夜里划过的流星,狠得似血,毒得如眼镜蛇露出的微笑。钟离浪久战不下,长啸一声,银色斗气骤然而发,浑身闪闪中左臂如鹰翼卷行,右拳搅起波涛千顷,凌空而下,身形微偏,左掌掌气又自中空脱出,汇聚成一溜银矢,自虚无中猝进,又快又狠,又诡异。
令狐绝也清啸一声,身子的魔月真气急速运转,淡淡的金光透体而出,在烈日下,闪出一个奇异的光晕,手中长剑绞动飞舞,绵绵密密,在千钧一发中覆盖漫天的波涛,在呼吸顿挫间绞碎的长矢。
“圣战士!”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似地看着令狐绝身上淡淡的金光。里根斯本来还在为钟离浪的那式峰回路转喝彩,此时不由心上忧虑,“这个年轻人那里冒出来的,竟然有金色斗气,而且似乎和慕容家族交情莫逆,怎么以前都没有听说过。”
慕容傲也想不到令狐绝的武技已经到了如此的水准,深深呼吸了口气,低沉的对身边的慕容逸道:“逸儿,这是一场出色少见的较试,你要仔细看,对你有好处。”
听出了慕容傲口中的遗憾之意,慕容逸对令狐更加心存妒忌,清秀的脸上也露出抽筋似地笑。
而米兰等人眸子里透着狂热的望向斗场,斗场中,令狐绝正奋力射跃,在左右暴闪十二次后猛扑而下,剑自上掠,掌从斜斩,双脚疾绞对方颈项,又狠、又准!
已经从惊诧中回过神来的钟离浪已经有点支撑不住的感觉,虽然令狐绝的斗气并没有想象中的可怕,但还不是他现在可以抗拒的,如电的眸子剎进冷森而酷厉,他整个人倏忽弹起,却在弹起的瞬息又翻滚而下,他的周身,像奇迹似的闪射幻耀着千万道熠熠炫目的银色光辉,口中大喝,“出来吧,狂刀!”一道红色的光线透体而出,在钟离浪的手中凝成一把血红的长仅俩尺的奇异长刀,急速的抖动中那凌厉的刀气和着奔腾的火浪劲气激荡,空气尖锐的嚎叫,就像一颗从高空急速掉落的殒石,威猛的无可力挡。
“不好,精灵刀!”令狐绝心头猛震,紧抿着嘴唇,瘦削的身躯在一个相同的位置做着无数个角度不同的移动,他的移动是如此紧凑,如此迅捷,以至看起来好象完全没有移动过一样,但夹着刀气的精灵刀岂是如此轻易的可以闪避?眨眼间,锐利的刀气已把令狐绝的双肩、肚腹、两腿割出了一道道的血槽,血一下子染红了他的白衣,幸好有斗气护身,这些伤只是表面看的可怕,实际上并没有伤及筋骨。
尘埃落定,数条染着血的白色衣块缓缓落下,轻风里,令狐绝俊俏的面庞上有着深沉的寒冽,轻风拂着他卓然不动的身体,拂着他飘飘的衣角,像煞一尊血色的魔像!
第九十四章 祸不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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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更加的刺目,透过龙柏的缝隙留下点点丑陋的斑影。钟离浪垂刀而立,脸上的肌肉抖动了几下,略带内疚地道,“令狐公子,在下无意伤你,只是狂刀一现,必噬血而回。”
血还顺着伤口缓缓的渗出,令狐绝却似毫无痛觉般寒身而立,俩道目光凌厉得像要穿透人心般缓缓扫过钟离浪的脸庞,面无表情地道,“兵刃无眼,钟离公子不必介怀,何况能亲身领教公子的狂刀绝技,在下深感荣幸,敢问公子一句,手中狂刀可是血精灵幻化?”
钟离浪失声动容,急声道,“令狐公子如何得知?”也难怪钟离浪惊讶,这血精灵本来就是元素精灵中的异种,是火精灵和黑暗精灵异化而来。据他的师傅讲,认识此刀的整个大陆不会超过十个人。
令狐绝自己当然不知道,可已经幻化成能量进入令狐绝身体的思思却对此了如指掌。明亮的双眸一寒,道,“这样最好,在下也有点小玩意请钟离公子指教。绽放吧,精灵之铠。”在所有人极度惊诧的眼伸中,无数灿灿明亮的光芒在令狐绝的周身萦绕,眨眼间,幻变成一副银色铠甲。龙形头盔上的五官是如此硬冷,纵然雕镂得这般端正,这般精致,却更显示出一种特异的残忍与超情感的意味。再加上飞挑的护肩,贴身的绑腿,和那深红色的精灵之心,以及周身隐隐流动的魔法元素,综合成了极端尖厉威仪形像,似地狱来的魔王,生死场的战神,给人一种无以伦比的压抑感和震慑力。
除了曾经见过精灵之铠的人外,所有人的眼珠都好象要掉出来般瞪得大大的。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实在给他们太多的意外了,一会是金色斗气,一会又是精灵之铠,好象有世以来所有不太可能发生的事都集中在他身上。黑暗剑微微仰指向天,令狐绝的视线朝着剑尖,缓缓的道,“钟离公子,请。”
钟离浪长笑一声,虽然精灵之铠给他照成了不小的心理压力,但练了十多年的刀法又怎肯就此认输,一溜银光有如极西的闪电,摔闪暴飞,令狐绝毫不移动,手中剑倏然翻掠,在一片幽深的精芒中竟那么准确而狠辣的将钟离浪攻来的招式全部击开,而只这一出手,钟离浪已攻杀了十多刀!
有了精灵之铠护身,令狐绝已经不必担心精灵刀里所蕴含的魔法孽气,在钟离浪连绵的刀影中身形如流水行云般旋走飘移,黑暗剑做着人们的目光所无法追摄的挥击挑刺,向匪夷所思的各个位置弹飞纵横!
而钟离的浪的刀法又变,出手之间,除了诡异狠辣之外,更深的一个“狂”字的决要,狂得宛如不可一世无可阻挡的暴风,狂得又似波涛万丈,汹涌而起的海啸,更且是深远的,广博的,浩瀚的。
令狐绝全心全意的聚集精神应付着这一场并不是生死之斗,却更多意义的比试,他尽量把握一个“快”字,步步抢先,招招赶前。当然这快并不是一朝一夕练成的,而是十多年来在森林里摸爬滚打,翻腾窜越慢慢磨练出来的,魔兽是不会给你任何同情和思考机会的,作为猎手最起码的功夫就是快,而现在令狐绝就把这快发挥到了及至,晃掠如电的身形配合连续不断的主动攻击,让钟离浪山崩海啸般的招式在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瓦解。
烈日下,空气是沉闷的,周围围观的人随着他们两柄利刃的幻动,汗水已自毛孔中溢出,甚至连他们心腔的狂跳也彼此可闻了,不错,这是一场惊心动魄的罕见较斗,这场较斗,非但吸引住了他们的目光,更震慑住了他们的神智。“好可怕的年轻人。”里根斯心里喃喃道,完全没有理会额头上密布的汗珠。而慕容傲只是一脸的肃穆,对于令狐绝他除了好奇外,更由衷的感到一丝的寒意。这是他成为慕容族长后从来未曾有过的。
此时,在别人眼里,在场边最轻松的反而是修斯等人,一个个侧身四处打量着。凝实的眼神流露出戒备的神色,因为他们知道等会就是杀手出手的最好时机。
此时,钟离浪的心开始焦急,他已经尽他所能施展着他成名绝技“狂浪斩”,但是,任他如何回还互用,单攻双出,却仍不能将对方摆平在刀下,尤其是对手行动之急速,应变之悍猛更是令他暗暗吃惊。“拼了!”知道自己输不起的钟离浪暗一咬牙,长啸如泣,凌空而起,大喝道,“狂刀天下。”言语中,浑身的斗气暴然而涨,一条滚桶般的晶莹光柱绕回旋舞,带着“哆哆”刀气,“咧”一声长射令狐绝!
右侧观战的曼丝神色大变,全身竟微微颤抖,虽然她对令狐绝的功夫很有信心,但眼前的刀势仿佛已不是人力可以阻挡的。而就在她心神骤分的时候,从俩侧的龙柏树上飞出一道乌光,宛如受到惊吓的毒蜂回身射出的尾针,那么的隐蔽,那么的刁钻,让包括修斯在内的所有人没有一个察觉。
准备硬接的令狐绝也清呲一声,“龙之翼!”黑暗剑在他手中一颤之下,化剑为枪,随着他身形的幻出了千百道煞光,交相层叠,玄异之极。可剑式施了一半,心却骤然一紧,冥冥中仿佛有道绳子把他的眼神拉到了右侧,清晰的看到了朝曼丝后脑飞去的乌光。
“不要。”令狐绝心里大叫,剑式一收,任凭凌轹的刀气劈开他铠甲,在他身上划出道道血痕,身影却在刀气一阻后,化作一缕急速飘起的清烟,朝曼丝扑去。“啊!”那道乌光穿进了令狐绝的背心,强烈的痛苦,已使他俊俏面容完全绷紧了,咬紧牙关,却经不住轻哼了一声。
在所有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时,俩道黑影如鬼魅般从围墙边的龙柏树上冲天而起,又似蝙蝠般一个急速的回旋,朝远处掠去。
最先意识到怎么回事的修斯,凯诺俩人大吼一声,身如怒矢,朝那俩条人影追去。而比他们更快的是科尔的嘶声,“龟儿子,那里跑?”
看着令狐绝在他身后如断线般骤然摔落,曼丝的心里猛地倒下一沉,全身都发了凉,她慌忙上前搀扶住他,连语声也起了哆喷,“公――子。公――子,你怎么样了?”
银色铠甲淡淡的隐去,曼丝的手触到了令狐绝的衣衫,这才发觉染了一手的血,此时令狐绝浑身上下,业已像才浸过水一般都让鲜血给湿透了!
令狐绝痛苦地哼了一声,浑身抑止不住地籁籁抖索,可他已没有力气说话和睁眼,那道乌光深深的陷进了他背心的要穴。要不是他的经脉经过魔法元素的改造,此刻他早已经死了。
钟离浪也从惊楞中回过神来,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知道只要令狐绝刚才剑势一发,那么躺在地下的一定是他。急步了赶了过来。却被剩下的血鹰给挡了开去。“任何人都不能靠近我老大。”看着围上来的人,西罗双目怒睁,钢牙紧挫,全身血脉愤张地大声吼道,满头的金发无声自动,显的特别的诡异。看着自己的老大全身是血的倒在地上,他感到两边太阳穴在不住地“卜”“卜”跳动,肚子里在燃着一团火,连全身都感到火辣辣,毛烁烁的了……恨不得把眼前的人全部的杀掉。
滴血的眼神,燃烧的战意,血鹰就像一群被刺瞎眼睛的黑豹,浑身散发着恐怖凄厉的意味。咬的诤诤响的牙齿,握着兵刃的手上青筋一根根的暴起。谁说英雄不洒泪,只是未到伤心处,这些铁打的汉子啊……
站在右侧的图朋发出一声摧心裂肠般惨吼,那已经不是人类能发出的恐怖嚎叫,那是悔恨,无奈,害怕,难受交织出来的情感。看着从来不倒下的老大软软的躺在曼丝的怀里接受思思的医治,每个人的心好象被撕裂般的疼。“呀!”另外一个血鹰无处宣泄般的崩裂出浑身的斗气,那闪闪的蓝光好象带着满腔的情气,一生的祈祷守护在令狐绝的身边,紧接着,剩下的血鹰都崩发出全身的斗气,红的,黑的,蓝的――――
所有人都惊呆了,那是一副什么样的景象,八个如受伤的恶煞,发怒的凶神般的黑衣年轻人围成一个圆圈,在圆圈里俩个半兽人,一个少女,一只精灵都全身心的照顾着躺在地上的令狐绝,在这个圆圈的四周,无数的斗气相互辉映,在烈日下流淌着一种奇异的色彩,那色彩是种情感,是种从来不能复制,也不能索取的忠诚。如果生命的基点是**,那么现在充斥在他们生命里的是无尽的爱。
周围的人都被这种超脱的情感感动着,毕竟拥有一个能为自己死的兄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何况是一群。每个人在敬佩令狐绝的同时,也在偷偷的羡慕他。而里根思馆长可不怎么想,看着浑身散发斗气的西罗等人,眉愁暗结,“想不到这群年轻人个个都达到了高级战士的水准,如果他们投靠慕容家族,那么后者的力量将发生根本性的变化。”想到这里,里根斯用眼角飞瞄了慕容傲一眼,而慕容傲却依旧一脸冷然,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反倒是身边的慕容天,神情有点焦急。
“思思,令狐兄弟怎么样了?”身处圈中的米兰看着一身血渍,气如游丝的令狐绝,心如刀绞的道。已经给令狐绝简单医治了一下的思思,小脸此刻也极度的苍白,刚刚钟离浪的最后一刀击散了她一部分的能量,摇摇头,细小的声音中泛着极度的疲乏,“阿绝哥哥的伤势很奇怪,经脉里仿佛游离着一种死气,在破坏着他的身体机能,幸亏他的体质和常人不同,不然――-”
还没听完思思的话,正给令狐绝额头擦汗的曼丝心神一动,泪光盈目中急声道,“公子是不是中了鬼刺?”一边说,一边轻轻的在令狐绝的全身寻找伤口,果然,在令狐绝的背心处,有一个血洞正冒着丝丝的寒气,刹那间,曼丝和所有人都明白了令狐绝为什么会突然的撤掉剑势转身扑过来。
用一种奇怪的手法吸出了深陷在令狐绝背心的鬼刺后,曼丝看着这枚缝衣针大下,通体黝黑的暗器,抑止不住盈眶的泪水,呜咽着道。“原来公子是为了救我,才受这么重的伤。”
米兰满腔的悲痛又加上无比的焦惶,更为令狐绝那舍身求义的精神所感动,虎纹闪烁,仰天摧肝沥血般的大吼,那吼声惨怖有如狼啤鬼号,余音袅绕。
还是索非亚比较清醒,擦了擦夺眶而出的眼泪,低哑道,“我们还是快回别院,好让思思静下心来好好医治。”
一语惊醒梦中人,西罗双目中煞气毕露,闪耀着穷碧鬼火般的异彩,暗哑的对米兰道,“老大由你背负,我和图朋前面开路,其他人和曼丝姑娘断后,以防再变。”
米兰等人重重的点了点头,齐齐的转身,在他们每一双眼睛深处,俱皆流露出一股无可言喻的激愤及悲凄神色。周围的人也没有一个人开过口,但是,从他们的形态中,已然表达了太多的敬佩与理解了,有些时候,无声,往往胜过有声。
“走!没有那么容易。”随着一声怒喝,十数条人影捷如鹰隼般飞掠而进。其中一条枪影更是快得宛若横过苍空的流星般朝走在最前面的西罗电射而来。
西罗扁胸凹腹,闪电般左右晃动,在闪躲中看清来人的长相。“是你。”
第九十五章 花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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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削的身形飞旋掠闪,背朝西罗等人立定,缓缓地转过身来,一张清秀苍白的脸,一双眸子却狰狞地闪着寒芒,在煞气中,隐藏着多少刻骨铭心的仇恨。可惜本来极为匀称的身材,此刻却少了条右臂,而让原本潇洒俊秀的一个人看上去有种不协调感。这未免不是种遗憾?
“奥卡,你果然来了。”西罗身子一旋,垂剑入地,傲凛地道。
话音未落,十数条人影已经在奥卡的身后落定,只有俩个人和奥卡并肩而立,最靠右边一位.生得细高条儿,五官倒也端正,一双眼睛呈三角形,而且斜吊吊的,带着说不出的阴狠味道。另外一个是位五短身材的老人,顶着一张红通通的孩儿脸,蓄着一撮黄胡子,看上去十分奇异可笑。
站在远处的慕容傲双目一亮,呵呵笑着迎了上来,“这不是奥卡将军,和莫西尼,扎拉俩位统领,几位怎么有空来这里啊?”原来那个老人叫莫西尼,和那个瘦高个扎拉都是科蒂府上府卫统领,俗话说,宰相门口三品官,这俩个人在帝都也算是知名人物。而跟在他们身后的则都是科蒂府上的精锐府卫,个个都有不俗的功力。
“他怎么会在这里?”正在打量西罗等人的莫西尼怔了怔,却依旧双手一躬,笑容满面地对慕容傲道,“想不到慕容大人也在这里,我等来此是为了帮奥卡将军了却一段恩怨,慕容大人你呢?”
慕容傲长袖一摆,豪笑道,“老夫是来瞻仰钟离公子风采的。”说完,侧转脸对奥卡明知故问地道,“奥卡将军,最近身体好点了吗?这里那个和你有仇啊?”说完,还下意识的瞄了一下奥卡右臂空空的衣袖。心里也有点惆怅。本来慕容傲对奥卡是很看好的,认为他是除钟离浪外将来帝都最有可能和令狐家族的令狐潇抗衡的年轻高手,不过三个月前传出他断臂的消息,今日一看,果然是真的。
双目怒睁的奥卡仰天大笑,那笑声却如夜枭啼哭般阴森,让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皱眉,良久才指着令狐绝等人森然地道。“就是这群低卑的野蛮人夺走了我的右臂,今天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这如何是好?”本来已决定招揽令狐绝的慕容傲双眉紧锁,心里踌躇道。毕竟明思是个等级森严的帝国,要不是帝国明令里有官府不许插手私斗的条列,光凭令狐绝等人以平民的身份重创贵族,也已经够上绞邢架了。何况他们伤的还是三殿下身边的红人奥卡。
奥卡见慕容傲抵头不语,便移出一步,对令狐绝等人的憎恶与痛恨由他那僵木的神情里强烈的露了出来,咬了咬牙,他一个字一个字对西罗等人道:“准备受死吧,野蛮人!”
西罗等人一个个肃穆岸然,躬着身,身上的真气急速运转着,眼神里露出强烈和不屈的战意,连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的米兰也准备把怀里的令狐绝放下,虎目森森中蕴涵着无穷的狂意。
站在右侧的扎拉也被西罗等人的气势给震慑住了,收起了轻视之意,长及三尺的马刀交叉平置胸前。身后的十数个人也分立俩旁,在散发着寒意地各式兵刃下,采取了进攻之势。
慕容傲见此也只能象征性的看了西罗等人一眼,退了开去,他知道这样的仇恨不是他所能调解的,弄的不好反而会得罪科蒂。其余跟上来的人也知趣的退了开去,远远的。
他们双方就站在门口这条宽大的石道上,数十道目光互相凝视着,交织着,气氛沉重而郁闷,这种情势异常可怖。“住手。”当奥卡左手轻提,准备进攻时,右侧的一条人影宛如流星般骤然的落中双方的场地中央,所有人的眼光一下子都集中在此人身上。
“钟离浪,你想干什么?”看清来人的奥卡冷然道,左手好象激动似地无意识地颤抖着。钟离浪仅只略微侧了侧身,神情中,看不出有丝毫紧张或是忐忑,他稳如山岳般峙立着,深邃之极,含蓄之极。摸了摸狂刀血红的刀身,落寞地道,“今天我不会让你伤他们一根寒毛,错过今日,则于我无关。”
“你凭什么?”奥卡气得浑身冷瑟如冰,长啸如泣地道。原本他以为此来就算没有人帮他,但至少都是站在他一边的,可没想到,先是慕容傲,再是钟离浪都护着那群该死的野蛮人。
“是啊,别人怕你钟离家族,钟离浪,我们――-”扎拉也低哑地道,俩只三角眼里透着无可掩饰的阴森。其实他出身在一个妓院里,要不是机缘巧合,练了一身的武技,此时恐怕还是个妓院里的下等龟公,所以他对一出生就有好家世的人特别的反感,以至钟离浪一搭腔,他就忍不住挑衅道,
“那你就试试。”钟离浪波澜不惊地道,血红的刀身在嗡嗡地颤抖中流露出特殊的孽气,让钟离浪原本英挺的脸也显地有些可怕。“你!”扎拉瞪着一双眼,喉结一上一下的抖移着,准备扑上来。
这时,从墙的俩侧跃起数十个人影,在空中几个眩目似地腾挪,已经落在西罗等人的俩边,领头的正是修斯,剀诺,和科尔。
“老大!”看着软躺在米兰怀里,浑身是血已经失去知觉的令狐绝,修斯抢前一步,失措的悲呼。面颊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搐着,神色悲戚而焦急。其他的人也倒吸了一口气,一个个面容骤紧,神情悲戚,悲切的喊道,“老大。”
“老大没事。”西罗哀痛的道,眼神却一直凝视着眼前的奥卡等人。修斯等这才放下心来,转过身,目光冷森而莹澈,有如无数把无形的利剑,凌厉的扫过奥卡等人的脸庞。尤其是科尔,见领头的是奥卡,脱口道,“是你,你们想干什么?”
其实奥卡也被突如其来的修斯等人给惊呆了,在东琳艺院,他没有见过魔犬小组,根本不知道令狐绝有这么多功夫极高的手下。虽然前几天得到消息时,也曾知道令狐绝他们的人数不少,可他根本没有往心里去,只以为是普通的佣兵。以至此时虽然满腔的愤怒,但嗓子像被什么堵塞住了一般,不能言语。
莫西尼一看形式不对,钟离浪已经摆明站在敌人一边,慕容傲又态度暗昧,不由心存退意,朝奥卡使了个眼色,顺着钟离浪的话意往下说,“既然钟离公子怎么说了,那好,我们就给你一个面子,我们走。”
奥卡岂肯善罢甘休,面色耳赤地道,“不行,我一定要杀了他们。”
已经转身的莫西尼闻言暗怪奥卡不识事务,扭过头,压地声音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奥卡将军何必急于一时。”
奥卡脸上的青筋急速的抽动着,良久,才狠狠的一跺脚,夺门而出。于是,十数条人影宛如归鸿般长掠而起,如鸟兽般飞散。
西罗等人也不敢久留,神色戒备中匆匆出府而去。只在府门石道边的沙地上留下一排整齐的足迹。
凌云阁中,令狐绝像自一个迷蒙而绵长的梦中醒来,沉重的撑开了眼皮,但他甫始睁开,却又被窗外泄入的满室夕阳光所刺炫,宛如有千百道金针扎向他衰弱的瞳仁,使他不得不立即又将眼皮合拢。
在这间精雅的卧室中,夕阳的余晖实际上却柔和而哀凉,它洒在每一个角落里,带着一股安宁的冷清韵味,它并不强烈,但是,对已经睡了三太内的令狐绝来说、却已经太过耀亮了。
轻轻的动了一下手,一股微微的刺疼传遍了他的躯体,外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浑身的虚弱感仿佛在每个神经,每个骨骼里蔓延,
静止了片刻,令狐绝又缓缓的,一点一点的将眼睛睁开,这时,他已能逐渐适应房中的光度了,转动一下头颈,可是,就在稍稍移扭了一点之时,一股熟悉的清香从他的身侧传来,
此时,低坐在床边,头枕床沿浅睡的慕容漪被这小小的动静给惊醒了,下意识的直起身子,那张因为疲倦而显得苍白的面容上涌起了一层激动又振奋的红晕,双目中泪波莹莹的看着令狐绝,颤声道,“你醒了,谢天谢地,你真的醒了。”
令狐绝努力将出一丝微笑、发出有如蚊呐似的细弱声音,“曼丝呢,她没事吧,其他人呢?都没事吧。”
慕容漪原本晕红的脸一下子又变的刷白,她没有想到令狐绝一醒来就问那个女人,想到自己一听他受伤,马上跑过来,三天里几乎没有合眼,竟不住有些委屈,凄楚地道。“没事,大家都没事。”
令狐绝这才完全的放下心来,平复了一下呼吸道,“慕容姑娘,你怎么会来的?看你的样子,一定累了。”
令狐绝温柔的话更让慕容漪怨从心生,瘦伶伶的,孤单单的,怜生生的看着令狐绝,她有说一个字,没有讲一句话,但却有一股令人叹塞的幽怨,令人疼煞的柔弱,令人怜惜的娇怯,。良久,才站起身来道,“我没事,修斯大哥等人也都没有好好睡觉,只是怕打扰你休息,所以一直都在院子里等。思思更是透支魔法力,刚去曼丝的房间里睡觉。”其实有一件事她没有说,她在这里照顾令狐绝,可是和修斯等人争论了很久,最后还哭了出来,才勉强争取到的。和她一起照顾的当然还有曼丝,令狐绝醒来时,曼丝刚好抱着思思去她的房间睡觉
勾动了一下嘴角,令狐绝感激的对慕容漪道:“我……睡了多久?
慕容漪忙道:“整整三天。”
吃了一惊,令狐绝怔忡的道:“三---天,这应该是我出生以来睡的最久的一次,”
话音未落,房间的门儿已被悄然推开,曼丝蹑着足进来,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有的只是满怀的忧戚。
令狐绝微弱的叫道,“曼丝。”
好象受惊般,曼丝纤弱的身影骤然的停顿了一下,秀脸上闪耀出湛然的光辉,怔怔的看着在床上已经睁开眼的令狐绝,好象有很多话说,又好象一下子说不出来,只是用秋水般一对眸子不想相信似地看着令狐绝,良久才激奋地道,“公子,你醒了。”
微微颔首,令狐绝欣慰地笑了笑,“你没事就好。”
曼丝的眼圈一下子红了,想起那日令狐绝奋不顾身的扑上来,为了挡住了要命的一击,心里好象被什么覆盖了一样,压抑着难受。想抒发出来,可又不知道怎么表达,只能化着眼泪默默。默默地流。
室里的空气一下子变的敏感起来,慕容漪婉娩的一笑,宛如一只脱离怀抱的孤雁,抖动着纤弱的羽毛,那神情让人心碎。女人最了解女人,她已经从曼丝的神情里看出了另外一种和她相同有又些不同的感情。她的感情中很大部分是zhan有,而曼丝的感情里绝大部分是付出,在zhan有和付出之间,谁是最后的胜利者呢,她不知道,躺在床上的令狐绝也不知道。
郁闷!!!!!!!!
第九十六章 暗浪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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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剑馆血战已经有十天了,在最近的几天里,令狐绝已经不用搀扶就可以在屋里慢慢散步,天气好的话偶尔也会去后花园的荷池边坐坐。和米兰等人聊聊奇闻童趣,异事闲情,香茗清酒中倒也蕴含了不少兄弟清深。
这天午后,阳光并不强烈,照在人身上反而有种软绵绵,懒散散的感觉,几乎让人可以暂时忘记阳光过去后的灰败和沮丧。
清风中满池荷花荡漾,令狐绝舒适地半躺在池边凉亭外的一张宽大厚垫的黄藤圈椅上,闭着眼,任阳光轻柔的洒在他身上,好象睡熟了般勾勒出一缕静默的微笑。一股麻酥酥的感觉爬上了他的全身。在他的旁边,摆着一只黑色雕花的茶几,上面放着有彻好香茗和一碗冰糖莲子粥,那可是慕容漪刚刚派人送来的。
身材雄伟如小山般的米兰也坐在旁边的石砘上,聚精会神地注视着轻挽池水的索非亚,而她正娇笑着和飞到荷叶上翩翩起舞的思思相互取闹着。也许是在半兽族的生活太压抑了,自从来到这里后,索非亚更流露出少女纯真的一面,这让米兰感到欣慰的同时也拥有从未有过的幸福。只见他卷起袖管,黑毛茸茸的粗臂环抱胸前,看上去,他用臂捂心,而心里,正在做一个甜甜的梦呢。
气氛是和煦的,仿佛在这懒散的阳光中每个人的心都沉醉了,而这时,从凌云阁到后花院的白石道上传来沙沙的脚步声。米兰下意识的回过头,只见曼丝和修斯,西罗和另外一个并不认识的年轻人正朝这里走来。
“老大,老大,你看谁来了!”修斯看着躺在椅子上的令狐绝,兴奋的瞪着牛眼,大声的急呼道。
此时,令狐绝正陷入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状态,浑身上下的每一处肌肉,每一条神经都极度的松弛中,那种软酥的感觉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真气也仿佛懂得偷懒般,在身体内缓缓的流动,沉凝而厚实。而修斯的话却把他从这种感觉里拉了回来,微微的睁开眼皮,淡淡的一笑,对已经走近的修斯等人道,“呵呵,谁啊,你怎么高兴??”
欣慰的目光一扫,眼神略带惊讶地停留在西罗身后的那个年轻人身上,坐正身子惊喜地道,“赫朵夫,你怎么来了?”赫朵夫是留在明特城的魔犬组员之一,是一个身材修长,却处事老练的年轻小伙子。
赫朵夫擦了擦略带汗渍的脸,弯身行礼恭敬地道,“老大,这里有一封信,是小月姑娘叫我带来给你的。”
已经站起身的令狐绝有点纳闷,“要是是西亚等人派赫朵夫来的话,那还说的过去,小月――!难道是图苏有什么事情?”迷惑地接过赫朵夫递过来的信,指着右侧的石墩道,“赫朵夫,路上一定累了,快坐下来休息一下。”
赫朵夫感激地点了点头,接过西罗递过来的一杯茶,坐了下来,还惊讶的看了曼丝和身侧的米兰一眼,心里暗想,“这俩个是谁啊?怎么我一直没有见过?”
令狐绝又靠上了圈椅,摊开还带有体温的信纸,小月清秀端正的字迹出现在他的眼前:
令狐大哥,自从西亚大哥和塔那大哥到明特城组建猎鹰师团后,猎鹰山庄和佣兵团的事就交给图苏和我打理,虽然这一个月里我们尽心尽责,可是财政情况还是不敢乐观。毕竟单靠佣兵团的收入是很难养活这么多人的,更别提发展,所以我和图苏想了几个点子,请令狐大哥你过目一下,如果你同意,我们就这样去做;
1猎鹰山庄附近荒地不少,我们打算雇请周围的平民帮我们种植粮食,然后凭借大哥在迷丝达山脉各部落的名声,用粮食换取猎人手里的魔核,魔晶,再转手卖出。
2据图苏说,迷丝达山脉里有很多名贵的药材,当然也有不少的魔兽,我们打算成立专门的采药队,猎兽队,以便自己获取药材,兽核来卖。
3我尝过图苏酿的一种叫青丝的药酒,味道很好,据他说,是部落里的老猎手用山里的青丝草酿造的,我们打算大量的酿造这种酒,然后销往帝国的各个艺院,饭庄,酒吧――――--――――――――――――――
令狐绝越看越吃惊,越看越兴奋,俩道入鬓剑眉长舒,双目中有一抹含着笑意的光彩,脸上更浮起难解的韵味,他实在想不到小月竟会有如此的商业头脑,按照她的方法,不但能摆脱眼前山庄的困难,更有可能获取巨大的财富。经不住连连点头,失声道,“好,太好了。”
“老大,好什么啊?”本来正和赫朵夫闲聊的修斯闻声扭过头来,舔了舔他那两片肥厚而殷红的嘴唇道。
清朗的长笑,令狐绝再次站起身,愉快的道。“你们俩也看看信,这下好了,我们不用再为钱的事而犯愁了。”
趁着修斯等人挤在一起看信的时候,令狐绝看着满池的荷叶,悠然地自语道。“想不到小月还有如此见识,真难为她了。”
看完信,修斯憨鲁地道。“这真的能赚钱吗?会不会亏本啊?”
“嗤”了一声,西罗笑骂道:“哎,我说修斯,你不知道就不要胡说,凭小月这几点建议,我们就等着收钱吧……”
修斯一张粗旷的黑脸,顿时染成了朱红,粗声道,“我不懂,你懂?那你怎么不早提出来,等小月姑娘说了,就我懂我懂,屁。”
看修斯和西罗俩个人拌嘴,令狐绝忍住笑道,“好了,好了,你们俩个别闹了,昨天我要你们办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修斯狠狠的瞪了西罗一眼,而西罗则回敬了他一个鬼脸,鲁直的道:“老大,你要我打听佣兵排名比赛的事情我打听清楚了,将在下个月的十号举行,级数越低的越早开始,我已经报名了,比赛的地点在东门外。”
看修斯说完,西罗也跨前一步,郎声道,“老大,至于军事指挥学院将在下个月一号开学,它是帝国皇家魔法学院的一个分院,帝国最杰出的将领基本上都毕业于这个学院,所以在军界享有很高的声誉。”
恩了一声,令狐绝微侧转身拿起几上的香茗轻抿了一口,他的目光中含蕴着一股特异的落寞与空茫的意味,“现在只剩下拉泊了。”长长的吁了口气,转过头对站起声的赫朵夫道,“赫朵夫,我记得你家住在格亚城,这次你也不用急着回去,好好的回家看一下,有什么难处尽管和我讲。”
双眸深处有一股热泪在汹涌,而这股热泪又那么快的传到了赫朵夫心底。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个平时看上去如此冷的老大竟然会如此的细心,踏前了两步,微微躬身,诚挚地道,“老大,本来我还想跟你告了假,没想到你先说出来了。”
令狐绝苦涩的笑了笑,克莎城帕图一家实在给他太多的遗憾和内疚了。苍白而憔悴的俊俏面庞上掠过一抹无可言喻的凄凉,在众人的眼里,那抹凄凉看上去是如此的深刻而悠寂,它像是已经成了实在的东西,附在脸上,落在心底……
时间在日落星沉中流逝的飞快,在这一段时间里,慕容别院是安静的,令狐绝等人是悠闲的,而就是他们的安静和悠闲却给帝都带来了不小的震动。
华灯初上,在令狐家族的府邸,数层的楼台亭阁林比而建,红墙绿瓦,画栋雕梁,回廊飞旋,在无数檐角悬挂着的魔晶灯的照耀下,缥缥渺渺的,朦朦胧胧的,更有着一股特异的美,特异的韵味。
在府邸的一间书房内,宽大的书架四周,摆着几盆红箩,散发着淡淡的香气,雪白的墙壁上,正中央是一幅长宽各有丈许的巨图,画的是一个没有羽翼的天使,美丽的面庞,圣洁的光芒,在隐隐流动的光晕中,透露出无可比拟的温柔,可在她美丽的双哞中,却蕴涵着一种似是而非的情感,有失望,有悲凉,有解脱――-唯一没有的那就是幸福。
此时。令狐明正一身便服的站在这幅画前,清朗的双目浮起一层薄雾,仿佛悬挂在他面前的已不再是一幅画,而是一个梦,一个年少时破碎的梦。
“阿美,快20年了,不知道你现在在那里?”令狐明背负着双手,轻轻的叹了口气,转过身来。他五十上下,须发黑亮如漆,皮肤细致而白皙,脸上连一丝皱纹都没有,细看一下,眉目间竟然和令狐绝有几分神似。只是比令狐绝少了几分狂野和冷酷,多了几分成熟和豁达。
“爹,你找我。”随着轻声的叩门声后,一个丰神朗玉,气质高雅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令狐明如梦初觉,怔了一下笑咪咪地道,“是潇儿啊,是的,爹有事找你。”
令狐潇谦恭的点了一下头,俊秀的脸上没有往日的傲凌,毕竟站在他面前的是他爹,而且也是他从小崇拜的对象。“爹请吩咐?”
令狐明欣慰的点了点头,对于他这个儿子,除了满意外,他实在找不出什么词来形容。年纪轻轻就登上了东琳大陆十大年轻高手之首,而且最近还被陛下册封为皇家护卫师团的副师团长,成为陛下身前的红人。虽然有些倨傲,但也不是什么大过。年轻人嘛,那个不傲骨天生的。
侧转身子,沉稳地道,“潇儿啊,你知不知道最近帝都里多了一个叫令狐绝的人物啊?”或许是相同的姓氏刺激了令狐明心里的某一根神经,他的眉目微微的抽动了一下。
令狐潇怔了一下,又立刻正色道,“爹,我也听说过一些关于他的传闻,不知爹是如何得知的?”
令狐明面容一肃,缓缓地道,“今日上朝,慕容傲在我面前对此人赞不绝口,而且神色间更耐人寻味,所以我才有此一问。”
令狐绝双眉傲竖,神色间自有一股傲然之气,欠身道,“那不知道爹有何打算?”
令狐明深沉的凝视着令狐潇道,“现在帝都形式微妙,任何一个外来的因素都会成为殿下们夺帝之战的导火线,我要你立刻调查此人的出身来历,看是否和大殿下或者三殿下有关,以便我们及时做准备。”
令狐潇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我这里还有一件事要禀告爹,二殿下今天托人带话来说,佣兵排名大赛已经交给大殿下负责,为恐其招徕其中的高手,要我们提早做好准备。”
“什么,这一定又是南宫望的主意。”令狐明脸色一紧,冷冷的道。虽然他对三个殿下都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因为大女儿令狐漓和二殿下科诺交好,何况大冤家南宫望摆明了支持大殿下科逻,要是让科逻得了皇位,那么令狐家族就危险了。所以与公与私他都很自然的走到科诺这一边。
来回走了俩步,令狐明把令狐潇叫到身边,轻轻的耳语了几句。灯光下,连俩个人的表情都变的有点扑簌迷离。
而此时,在科蒂府邸后花院的鱼池边,蔽天的柳条在微风下摇拽,仿佛情人间温柔的手在相互的拉扯着,石礅上,奥卡拿着酒猛灌着,头发凌乱,双眸泛红,加上一身的酒气,再没有往日的雍容和华贵。
“奥卡将军,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啊?”同样满怀心事,无法入睡的燕姿出现在鱼池边,看着闷声不语猛灌酒的奥卡,惊诧的问道。
“谁,是谁跟我说话?”奥卡晃了晃脑袋,抬起头,一双眸子犹如受伤的野兽般通红。“是燕姿姑娘啊。”
“你小心啊。”看着站起身,却脚底打滑的奥卡,燕姿竟然有一丝的怜悯。一只手,对一个心高气傲的年轻人来说,代表着什么,她明白。
奥卡静静凝视着燕姿,双目中流动着一种异彩,却又马上的黯淡下来,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双脚一蹬,身影宛如怒矢般窜起,一个闪晃,消失在柳影之中。
燕姿微微的叹了口气,瑶鼻间,漫过丝丝的酒气。哀怨的转身,月光下,留下一道纤细的背影。在丛丛的柳影中,慢慢拉长。
今夜无眠!!!!!!!!!!!
第九十七章 鬼影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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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泼墨般漆黑,只有依稀的星月留下点点的萤光,在慕容府的内院,根植在厅院内几株枝繁叶茂的樟树在黑夜里显的犹为阴森,仿佛似张开无数巨臂的黑暗魔神,在沙沙声中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三更天了,那些站在曲廊尽头,门户旁边,台阶俩侧的府卫们开始有点松懈。有几个还轻声调笑着。时间,在缓慢的流逝,朦胧的月影也偏移了庭院移向别处,在沉默的黝黑中,住着慕容漪的飞凤阁上纱窗轻掀,俩条人影扛着一个长布袋如絮而落,宛如几片落叶般悄然无声。
相互对视了一眼,俩条人影极其迅速的隐入一丛花树之后。异常的静,异常的幽寂,就好像一切全如往昔。而这时,一队青盔亮甲的府卫也提着长枪经过此处,在魔晶灯的照耀下,只留下一阵沙沙的脚步声后转穿过门户,沿着那条青石小道朝后面的搂阁走去。
直到脚步声完全的消失,那俩个一身黑衣,宛如鬼魅般的黑衣人又从花树阴影里悄然而出,动作安静和迅捷到几乎连花枝都没有摇晃一下。
其中一个稍微胖点的黑衣人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后,身子宛如巨大的壁虎般贴上了滑溜的虎纹石墙,用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迅速的爬上了高有数米的墙顶后,放下一根细索,勾住那个长形的布袋,看似缓慢,其实迅捷的提了上去。另外一个望风的黑衣人也随着布袋用同样一种姿势爬上了墙顶。
俩个人顺着层次错差的楼檐,墙顶悄无声息的移动着,此刻他们已经不像是人,而更像是一种善于攀岩和隐藏的软体动物。动作是缓慢的,却极其有效,让庭院里的府卫们没有感觉一丁点异常的反应后,消失于漆黑的夜色里。
“什么?慕容漪失踪了?”刚刚用完午膳的令狐绝猛的跳了起来失声道。其余人也都面露惊容,目光生硬而僵木看着边说话,边喘气的慕容凤。
慕容凤定了一下心神,自从今早得知慕容漪昨夜神秘失踪后,她的心就一直好象被一块大石压着一样,一刻都没有轻松过。抖索地道,“是的,今天小澜这个丫头见小漪这么晚还没有起来,就去叫门,谁知这么叫都不开,觉的不对,就报告家主,家主带人撞门进去后,发现床上被褥凌乱,小漪却已人影不见。”
“到底是什么人干的?”令狐绝倒吸一口冷气,双眸闪亮如秋夜空中的星辰――清冷而晶莹,表情却有些凝冻地沉思道,“能从慕容府邸里如此不动声色的劫走一人,这恐怕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莫非――-?”
令狐绝虽然还在踌躇,而曼丝心里却一片雪亮。自从跟随令狐绝以来,她一直没有把族里的事情跟他详说。因为在她心里,到现在她还活着只是因为她自己想换一种生活方式,并不想真的叛族。可经过明思剑馆一役后,她已经彻底的明白,在生存和族人俩者之间她只能选择一样。
如玉的面颊染上一抹决然的朱赤,沉稳地对已经凝视她的令狐绝道,“公子,此事应该是我族所为,上次我受血兽佣兵团的雇请在黑山伏击你们,也是为了不动声色的活捉慕容漪。结果却失败了。可按照我们族里的规矩,收了酬金后,若未全族死绝,必定要完成任务。这次,应该是族里的高手所为。”
令狐绝静静地凝视着曼丝,神色中蕴涵着一种深沉的、安静的理解。他明白曼丝此时说的这些话意味的什么,这也是他一直没有向她追问鬼忍族情况的原因。“谢谢,曼丝。”令狐绝深沉又坚毅地道。
慕容凤却面露惊容,急声道,“什么?上次你伏击我们是受血兽佣兵团的雇请,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令狐绝凛然道,“凤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就会有充足的理由。”
站在一边的西罗沉思了会,插口道,“既然慕容小姐是在今早失踪,为什么到现在才来通知我们?”“问的好。”令狐绝心里赞许了一声,也静待着慕容凤的回答。
慕容凤神情有些怔忡,嘴唇蠕动着,却没有说话,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其实她这次来找令狐绝只是她个人的意思,按照慕容傲的吩咐,除了慕容家族的几个亲信外,任何人都不准向外透露此消息。只是她从小看着慕容漪长大,感情远远的超过了一般人。换句话说,慕容漪就像是她亲生的女儿般,怎能叫她不着急,在惊慌失措后,她想到了令狐绝。“只要能救回小漪,就算受家主的惩罚我也认了。”慕容凤心里咬牙道。
令狐绝看沉默不语的慕容凤,也不好意思再追问下去,扭过头对曼丝沉声道,“曼丝,那你知道鬼忍族在帝都附近有没有落脚的地方?”
曼丝郑重地点了点头,严肃地道,“有,就在西门外不远处。”
令狐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扭过头对慕容凤道,“凤姨,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抓小漪吗?”
慕容凤茫然的摇了摇头,目光是忧郁的,低沉地道,“慕容家族树敌不少,我也不知道到底是那家如此狠毒,连一个才16岁的小姑娘都不放过?”
令狐绝态度十分恳切,他字字落实地道,“凤姨,你先回去,有什么消息再来通知我,你放心,我一定会救出小漪的?”慕容凤轻轻的点点头,转过身,朝门外走去。
雨下的并不大,在漆黑的夜里只听见断断续续的雨声,而此时,数十条黑色的人影避开城兵的巡视,从高大的城楼上如叶般落下,毫不停留且悄无声息的踏上右边的荒僻道路。
令狐绝今晚是一袭纯黑色的软皮紧身衣裤,腾转挪移中,那速度,那节奏,就像是雨夜里划过的一道黑色闪电。跟在他后面的米兰也是一套黑色的紧身衣裤,而透湿的衣裳紧贴在他的身上,越发的显露出他肌肉的虬突如栗,血肉中所含蕴的无比潜力。可别看他个子大,身影却也异常灵活,除了令狐绝,这里的功夫应该以他最高。
而魔犬和血鹰则呈半弧型散开,离令狐绝和米兰有数十步远,好象一群黑夜出来觅食的黑豹,在悄然中特别有一股子粗矿剽野之气。
特别让令狐绝吃惊的是右侧身后的索非亚,她紧紧的跟在曼丝的后面,就像是一只堕落凡尘的黑狐,束身,缩腰,吐气,随形,并不比曼丝逊色。但和曼丝形如鬼魅的身影不同,在一样快捷的同时,她的身法更多了份美妙和自然,在腾挪间,仿佛蕴涵着天地间原始的韵味,那样的迷离,那样的扑簌。
身影一翻,曼丝来到令狐绝的身边,抹去脸上的雨水,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依稀亮有灯火小村庄道,“公子,就在那里。”
在黑暗迷蒙的水雾中,令狐绝舔了添唇,语声低沉稳定地道,“米兰大哥,你和索非亚,魔犬小组从右侧包围,我和曼丝,血鹰从左侧包抄,以免他们带人突围。”
揩去沾在眼睫上的雨珠,米兰点了点头,雨水把他的金发粘在了一起,额头上的虎纹更加的显尔易见。
村庄的最后,几珠松树长得粗可合抱,枝干虬突,曲舒有致,或是斑驳苍褐,古趣盎然,一条石板小道,从松林中伸延而出,在小道尽头,松影娉婷如盖中,可以隐约看见一幢木屋的檐脊,那里,就是鬼忍族在帝都的落脚处。
令狐绝此刻就隐身在木屋数十米外的巨石凹缝里,他取的这个位置与角度都非常好,能察觉周遭发生的任何事情或接近的人迹,他默默的隐伏着,纹丝不动,双目凝聚,神态深沉而稳练。
看着依稀亮起的灯光,令狐绝的心宛如涟漪不兴的深潭潭水,如此的空灵和静默。说实在的,他不敢肯定慕容漪就在这里,甚至这里有没有鬼忍族的人他也不清楚。他也不敢靠的太近,毕竟鬼忍族的隐身追踪术是他不能比拟的。“赌一把,思思。”令狐绝对已经藏身在他体内的思思道。
就在令狐绝决定现身的时候,突然巨石动了,一抹细窄的寒光淬映,像魔鬼的诅咒一样恶毒般从石中透出,极其刁钻朝令狐绝的腹部刺来。
“不好。”令狐绝那猎人特有的灵感又救了他一命,身影如一朵乌云般骤然猛起,大声的喝道,“大家小心,有埋伏。”
第九十八章 无功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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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话音,数条人影如断枝般从松树上落下,抖手之下,一片幽芒冷电已射向身在半空的令狐绝,令狐绝长啸一声,一丝冷森而嘲弄的微笑浮上他的唇角,身如陀螺般在半空中一转,手中的黑龙枪旋转如飞,划出无边天幕,俩名求功心切的鬼忍杀手,被拦腰割成两截,血正在空中溅洒。
无声无息的,一阵强弩之声倏然响起──响自木屋一侧的深幽松林之中,似飞蝗千万,同样的闪眨着蓝汪汪的淬毒天矢,朝令狐绝飞来!
令狐绝冷沉的面孔蓦然闪起一抹煞气,轻声地咏唱道,“气之神镜,护。”一道半圆弧呈明镜状的白色气圈出现着他的身前,漫天飞舞,尖啸纵横的箭矢在这有形的薄膜状魔法下,只发出连绵的噗噗之声后掉了下来。
而此时,散布在令狐绝身后的血鹰,魔犬都同时受到了伏击,除米兰,修斯,曼丝等少数的几个人外,其他的都受了轻重不一的伤。雨丝下,他们狂吼连声,悍勇冲出,手起刀落,劈翻了几个鬼忍杀手后相互背靠着背,数十对眸子闪着冷意和倔强的光芒,寒气森森的打量着四周。
可周围却好象没有事都没有发生般,骤然安静了下来,只有零落的细雨敲打着细碎的松枝,在冥渺夜色顿挫的响起,“滴滴嗒。”“滴滴嗒。”可这些平时令人松弛的声音此时听来却显得格外的压抑,沉重的只剩下呼吸和心跳声。
修斯调整了一下呼吸,怒吼起来:“鬼忍族的狗种,是人养的就滚出来拚个死活──”惊雷般的几句话,却宛似含有无比的震慑之力,仿佛震得幽森的松林一阵摇晃,在嗉嗉声后依然一片幽静。
“看来这次我太小看鬼忍族了,劫走慕容漪,他们就算好我们会来这里,现在应该怎么办呢?”已经落定身影的令狐绝想了想,咬咬牙,再次弓身而起,“流星火雨,燃。”轻声咏唱中,数十个火球像一场自天而降的火红流星雨,划过一片星芒飞溅的耀亮曳尾,轰的一声坠入黝黑的松林中,熊熊猛烈的大火,顷刻把松林点燃,火舌伸缩,赤红蓝紫,更夹带着一股强烈的炽热气息。
于是,眼前,已成为一幅活生生的地狱火练图了,那些隐身在松林里的杀手们好象一根根黑色的木头在火浪里翻滚,更好象是一群被火围困的野兽,疯狂的挣扎着。终于,这些修为还不是非常深厚的鬼忍杀手都忍不住惨厉的吼叫着,奔跳着,火光映着他们惊骇绝望的面孔,映着他们恐怖痛苦的神态,映着他们哀号嘶叫的悲惨――
再高明的隐身术在烈焰下也无所遁形,烈火好象嘲笑般的继续燃烧着,飘洒的雨丝显的格外的无助,空气里,飘荡刺鼻的烧炙人肉的气味,飘荡着不忍卒闻的血腥氛围。
一直隐身在木屋里、不准备出手的曼勒终于忍不住了,枯瘦的脸上露出残忍狰狞的笑,一个翻身,人已横着飞起,悄无声息的,一柄乌黑的鬼刺黑虹般的亮起。
这黑虹就像是信号,无数的黑影在火光的映照下,散发着丝丝的鬼气,在巨石旁,松树下,土堆里冒了出来,刺光乌影,罡风liu虹,在摇晃的火光下闪幻出一条条,一股股,一溜溜的黑色,似修罗殿里的幻光,又像鬼域来的诅咒,那么刁钻狠毒,来去千里,那么阴森可怕,煞气盈溢。
米兰双眸似烈阳初射,虎纹辉耀得吓人的蓦然睁开,大声吼道,“来的好。”抢前俩步,双拳连环重叠,上冲下转,如猛虎出山,霸气无双,在威势暴厉中,更含有傲气无限!可别小看米兰这套拳法,这可是虎族独创的虎王拳。眨眼间,俩个鬼忍杀手已经闷声摔了开去,扁碎的头颅里血浆毫不吝啬地喷洒。
修斯等人也大吼着迎了上去,他们此进彼出,轮番攻退,出手之间,在狠辣中又毒得出油。要说拼命流血他们是不会输给任何一个人的,也包括这些似乎悍不畏死的杀手。刀势剑气如长河般决堤滚滚而出,在火光细雨中,仿佛生于天地似浩然。而森森鬼刺则如来自虚无般的鬼刃,眨着噬人的寒芒,在这长河中点点闪烁。怒吼,闷声,愤嚷,唉叫适时的响起。此刻,情感都是多余,只有杀,不停的杀,杀死眼前所有不属于自己一边的人,才是真理。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令狐绝此刻已碰到他出道以来最难缠的对手,鬼忍族的长老曼勒。“你是谁?”令狐绝互换了几招后,心惊地道。他没有想到,这个貌不惊人的枯瘦老头竟然有如此的功夫,身影怒飞而起,在空中一个盘折,黑龙枪似秋风扫落叶般长射而下。
曼勒一个大仰身,刷刷刷三刺连续,抖成三条精流刺向令狐绝,冷声道,“小子,等你死了我再告诉你我是谁?”
“是嘛。”令狐绝微微一笑,豪气万丈般像一头大鸟在空中翻腾,闪避飞来的刺光“那你就试试吧。”
其实曼勒也极度的惊诧于令狐绝的武技和魔法,说句实话,如果可以选择,他绝对不会选择令狐绝这样的对手,可族里的荣耀,杀手的规矩,让他不得不费心思安排这次的行动。自从明思剑馆暗杀行动失败,虽然俩个族里的一级忍者都凭借着高超的忍术全身而回,可更加坚定了他一举扫平令狐绝等人的决心。可此时,他不仅有点后悔,却不知道为什么。
可现在也不是后悔的时候,曼勒拚出全力,刺出如雨,纵横交舞,星星点点,在夜暗中跳跃溅散不绝。而令狐绝就像是雨中的精灵,在曼勒招式的缝隙里闪躲,如风中的游丝,水中的游鱼,那么的清灵。虽然表面看去令狐绝很轻松,其实心里的苦只有他自己知道,毕竟曼勒已经达到狂战士的水准,招式里蕴涵着斗气让他的速度受到了极大的限制,每闪过一招,都需要付出极大的努力。
而此刻,四周,已经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尸体,全部都是鬼忍族的,残骸上,又有一大部分是脑袋被砸得稀烂,这应该是米兰的杰作。他和索非亚俩人一个拳影如山,一个闪游如电,挡住了近十名的三级忍者。可血鹰和魔犬则排出毒蝎阵,和近百名的鬼忍杀手斗得血内横飞,难分难解。尤其是曼丝早已刺死了他的对手──两个二级忍者中的一个,剩下的一人,也早已手忙脚乱,左支右绌,被曼丝逼得步步后退。
看情形,鬼忍杀手的覆灭是迟早的事情,这也难怪,本来曼勒的安排是天衣无缝的,只是他没有想到令狐绝会施放高级魔法,以至一上来就损失了近一半的人手,更何况他还低估了米兰,修斯等人的战力,以至造成了现在一面倒的战况。
令狐绝突而就地一旋,避开曼勒的三刺六腿后,蓦然严厉的大吼,“血鹰,魔犬,此处之战,一律在一个时辰之内结束,斩尽来敌!”
此言一出,轰然之声骤起,米兰左横第一个轰然怒吼,欺身揉进,重拳却在鬼刺相距心口三寸之奇闪翻而出,“噗嚓”一声闻响起处,一个鬼忍杀手已头额稀烂的被捣死出七尺之外!
修斯等人齐头猛进,剑如霜,刀如雪,扬起满天的血雾,在细雨蒙蒙中让人分不清什么是雨,什么是血。
曼勒实在没有想到族里的杀手此时会如此的不堪一击,枯瘦的脸上露出悲愤的神情,在斜身飞进中,大吼道,“鬼忍族不会放过你的。”说话间,连出二十一刺十九腿。
令狐绝返身回旋,在手腕用力的颤抖后,黑龙枪荡出数十朵枪花,挡住了曼勒的连环攻击后,长身而起,倏忽一招“龙之翼。”跟着一式“龙之怒。”一时间,枪势起落如电,缤缤纷纷,洒洒点点,纵横交舞有如黑蛇烁流,豪雨交织!
任曼勒的招术是如何诡异,功力是如何雄厚,也不能挡住这连环的上古神招,身影一分,他喊叫着摔出十步之外,鬼刺也脱手坠落尘埃。在令狐绝踉跄的落定身影后,曼勒又慢慢的爬了起来,此刻的他有着极度凄厉与痛苦,耳朵已被撕下一只,头发也被拔得四散纷飞,身上的血口子更是纵横密布。
令狐绝也面容苍白,神情疲惫,刚才的连环双式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看着浑身是血的曼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慕容漪在什么地方?”
曼勒喉中古怪的叫一声,神情里有说不出的狰狞,一双眸子里透露强烈的恨意,那神情,那意味,就像是一只预谋复仇的魔兽准备同归于尽。
令狐绝感受到了周围气息不规则的波动,心里暗叫,“不好。”可这时,旁边人影猛闪,曼丝已张开双臂抱住了曼勒,同时急声道,“公子,快刺他的天灵盖,别让他施展鬼神爆。”
正在运气的曼勒面色突变,他狂吼一声:“该死的狗种,叛徒!”s双目含血,眼神里充满了骇人的怨毒与冷酷,斗气骤发,身后的曼丝如风中飘絮般摔了开去,可黑龙枪也在同时自他的天灵直捣入头颅之中,碎骨残肉,血水脑浆,迸溅了令狐绝一身皆是。
“曼丝。”令狐绝有如怒矢离弦,笔直射追,接住曼丝摔开的身体,低促地道。
曼丝此刻面色惨白,喘息如丝,双目中,更是充满了隐隐的血丝,孱弱的嗡动着嘴唇,艰辛的吐出几个字,“公子――我――没事。”
令狐绝急声道,“别说话,我叫思思给你疗伤。”
曼丝勉强振作了一下精神,挤出一丝笑容,声音却依旧微弱的道,“公子――放了――他们好吗?”
令狐绝明白曼丝口中的他们是谁,也理解她此时的感受。习惯性的微笑了一下道,“当然可以。”
曼丝惨白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而此时,四周的战斗已开始零星起来,米兰,修斯等人已经各自消灭了自己的对手,静默的站在一边,帮魔犬掠阵。他们每双眼睛都森冷的凝注着敌人,手中的兵刃在闪射着寒光,整个的气氛,在残酷里洋溢着血腥。要不是为了让魔犬在实战中更快的提高武技,这些仅存的三四级鬼忍杀手恐怕都早就应该停止呼吸。
令狐绝看着曼丝沾满血迹的脸,心里感慨万千,曼丝远没有她平时表现出来的无情,或许忠诚和善良,本来就是她天生的印记,那怕她还背负在叛徒之名。
令狐绝轻叹一口气,抱着曼丝扑向木屋,行动之间,如风如云,畅流而美妙。很快,令狐绝把周围扫视了一遍,确定没有慕容漪的踪迹后,黑色的衣衫微微飘展,身化游龙,直射而出,半空中肃言道,“我们走。”
闻言,修斯迷惑地和米兰对视了一下后,朝魔犬等人招呼道,“科尔,走了。”说归说,心里还直犯疑,“今天老大怎么了?好象变仁慈了。”
科尔大吼一声,手中重剑抡起一个圆月也似的弧线,配合着其他人的攻势,像升涨的潮汐,浩荡而层层不绝的朝眼前还不到三十名的鬼忍杀手卷去,在他们下意识的躲避中,所有人都长身而起,似怒矢般跟着血鹰朝帝都的方向弛去。
半个时辰前还算清幽的松林此刻已经变成了修罗场,情景惨烈而凄厉,简直目不忍睹,挂在树上烧焦的尸体,地上分成数截的人身,失去头颅的,暴出眼珠的,残了肢体的,形形色色。而生还的鬼忍杀手蒙着黑巾的面孔上也都笼罩着迷惑与惊异,而这迷惑与惊异,却又融合在汗水及疲惫之中。
而在帝都外城血兽佣兵团总部的秘室里,却是另外一番景象。橘黄色的魔晶灯光略带羞怩的闪烁着,长长的方桌上分成俩列坐着四个人,一边是脸色阴冷的雷恩副团长。坐在他对面的则是以曼格为首的三名一级鬼忍。
而在靠门边的墙角横着放在一个黑色的长布袋,已经松开的袋口露出一张娇美的脸,她面色苍白,秀发散乱,但是,这却依旧掩不住她的清丽与脱俗,掩不住她明媚如秋水似的高雅气质,不错,她正是被劫持的慕容漪。
曼格低哑嗓子道,“你们的要求已经办到,请把另外一半的酬金给我们。”
雷恩脸色铁青,却依旧勉强的微笑了一下道,“那是自然,我已通知下去,很快就会把你们应得的送过来,不过,我希望此事不要留什么后脚。”
曼格冷意的扫了一下雷恩的脸庞,寒意中蕴涵自豪地道,“凭鬼忍这俩个字还不能令你放心吗?”
曼格的话刺激了雷恩,他心里咒骂道,“上次要不是那个鬼女的背叛,说不定我早就拿下慕容家的小妮子,更不会受鲁格团长责怪。”心里虽然不顺,可嘴上却不得不恭维道,毕竟鬼忍族并不是好惹的,“当然,当然,对贵族的为人处事我深感佩服。”
或许是话不投机吧,秘室在这句话后就安静了下来,只有左墙顶上悬挂着几株空心兰还释放着淡淡的香气。
第九十九章 巧脱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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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依旧是细雨绵绵的天气,天灰沉沉的。此时,慕容府之内,无论是哪一处,回廊、梯口、厅堂、书斋、楼端、园圃,都已布满了轻盔亮甲的飓风营将士,一步一岗,两步一哨,戒备得有如铁桶一般。
慕容傲早朝回来,一脸阴沉的走进了书房。“阿剑,小漪有消息了吗?”刚进门,慕容傲就肃容急声地朝紧随身后的慕容剑道。
慕容剑躬身回答,“大哥,暂时还没有消息,不过逸侄已经加派人手下去查了。”
慕容傲长长的叹了口气,自语道,“到底是什么人和我们过不去?”慕容剑没有回答,眼神里却掠过一丝恶毒和得意的厉芒。
可就此时,在帝都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慕容小姐,你还是吃点东西吧。”鲁固咧开嘴巴,淫邪的干笑着,把一个装满饭菜的托盘递到慕容漪的眼前,两个眼睛,充满了浓厚的**光彩,似见了糖的苍蝇,一眨不眨盯着已经坐起身却依旧被捆绑起来的慕容漪。鲁固是此次被派来看守慕容漪的几个人的头领,他早就听说慕容家族的小姐美若天仙,今日一见,果然让他心痒难挡。
慕容漪此刻神智是异常清楚的,自从她被送到这里以后,身上所中的软骨迷香就被解开了。可能是主使者知道她不会武技,也不会魔法,所以也没在她身上施加任何的禁阻,只是用粗麻绳随便的捆绑了几圈。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那双美丽的眸子里,这时充满了惶乱,恐惧、愤恨、和无比的惊怒。“这是什么地方?你又是什么人?”
鲁固的喉结在一上一下的颤动,弯下身口中含混不清的呢喃着,“这你就不要管了,你只要乖乖的听话,来,我来喂你。”
慕容漪全身在痉挛着,颤抖着,楚楚可怜的神情让娇嫩玲珑的身躯看上去更加的诱人,嘴唇煞白地道,“不--要,你--不要---过来。”
鲁固兴奋得发抖的半跪了下来,抖索着伸出他的手,那个充满了*的手,“不要,我爹不会放过你的。”慕容漪尖利的话似乎点醒了鲁固,让他燃烧着火焰的眼一下子黯淡了下来,手也在距离梦慕容漪的身体还有七寸的时候,停了下来。然后狠狠的咬了一下热的发烫嘴唇,放下手中的托盘,站起身关上门走了出去。他并不是怕慕容家族的报复,而是怕那个派他来看守慕容漪的人。
屋子一下子安静了,慕容漪也从最初的惶恐中安静了下来,泪眼朦胧中,四处打量了起来,这是一个简陋的房间,没有床,也没有任何的家具,只有破旧的窗栏下堆着几捆柴火,看样子这里应该是个柴房。
慕容漪的嘴唇在无助的抽搐,心里也在默默的祷告,“绝哥哥,你在那里?快来救我。”恍惚中,慕容漪好象看见一身白衣的令狐绝正站在墙角对她微笑,那笑容充满了温柔和鼓励,让慕容漪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我该怎么办?”慕容漪咬着冰凉的嘴唇四处张望着,希望可以找到一条逃生的路。摩挲着捆在手上的麻绳,心里暗叹,“要是有把剑那该多好。”
“剑。”慕容漪脑海中灵光一现,轻轻的闭上眼,嘴里喃喃地咏唱着,“伟大的水系女神啊,请赐予我力量吧,水刃。”这是她跟慕容凤学习魔法后第一次咏唱,以前慕容凤只叫她感受魔法元素,所以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灵不灵。
慢慢地,她感觉浑身上下凉凉地,一股熟悉的感觉在她的手上凝聚,如果不是背绑着,她一定会看见一把淡蓝色,长仅数寸的水剑出现在她的指尖。缓缓的侧转手腕,用那把小剑在麻绳上磨,一寸,俩寸,在慕容漪觉得有点累的时候,绳子断了。
慕容漪惊喜的想叫出来,可当那个啊字还在喉头打转的时候,她又立刻得惊恐的捂住了嘴巴,然后安慰似地摸了摸胸口。休息了一会,用同样的方法割断了脚上的绳子后,揉了揉有点发麻的手脚,蹑身站了起来,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后,隔着门缝朝外看。
这是一个小小的四合院,围墙却出奇的高,约莫有俩丈,在墙角种着一株枝繁叶茂的扬树,其中一根树枝还夸张似地伸出了墙外。俩个粗衣壮汉意态懒散的站在树下月门的俩侧,相互交谈着,还不时把眼光投到慕容漪所在的房子里,发出几声淫亵的轻笑。
慕容漪沉吟了一会,柳眉轻舒,脸上也浮起一丝狡黠的笑。“就这么办”
时间在沉闷中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站在月门口的其中一位大汉皱了皱眉道,“三子,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去方便一下,马上回来。”
那个叫三子的大汉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看着远去的背影,嘴里咕哝道,“真是懒人屎尿多。”
刚准备蹲下身休息会,屋里就传来慕容漪的惊呼声和盆摔在地下的破裂声。“不好。”三子心头一紧,抓起身边的长刀,就向屋里扑去,随着踢开的房门,三子还没有看清屋内的情况,只觉得眼前蓝影闪烁,胸口一凉,便双手紧捂着胸口,一步步,蹒跚而踉跄的向后退去,他的双眼呆滞不动,嘴唇灰白,在轻轻抖索,这形态,令人看了寒栗。“啪。”的一声终于倒下了。
慕容漪惊惧地看着三子的尸身,并快步了绕了过去,脸色苍白,步履蹒跚。刚才释放的攻击性魔法,已经超出了她本身的水准。长长的吸了俩口气后,裙摆一扎,爬上了院子里的那棵扬树。别看她功夫不怎么样,爬树倒是挺麻溜的,三下俩下就爬上了墙头。墙外是一个比较僻静的小巷,没有人。
而这时,院子里的月门外已经传来了脚步声,慕容漪心里一急,俩眼一闭,纵身跳了下去。
而此时一身月白长衫的令狐潇刚好经过这个巷口,不经意间,看见数米外的墙头绿影一晃,一个姑娘大白天的跳墙而下。心里好奇,不由双脚一蹬,身影如离弦之箭射出,刹那间,一种柔软,温热的感觉传遍了他的全身,异样中,鼻间还滑过一缕异香,让从小家教甚严,没有机会接触异性的他一阵心跳。
”姑娘,你没事吧?”令狐潇猿臂轻舒。优容地道,仓促间也有一股潇洒之气。
而慕容漪却心急着逃命,只是感激的看了令狐潇一眼,就匆匆的夺路而走。
“姑娘,你――”令狐潇伸了伸手,朝慕容漪的背影轻喊着,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看着慕容漪的背影消失在巷口,令狐潇心里揣摩着,“这是那家的姑娘?为何如此的匆忙。”轻轻地笑了笑,眼前浮起慕容漪那娇美的脸,和那一股说不清却动人心扉的意味。
“令狐潇,你也未免太多情了。”令狐潇心里自嘲着,顺着巷子向后走去,再拐进了一个小弄,来到一间平常的百姓家,轻轻的叩了三下门。
“大公子,你来了。”一个肤色黝黑,面色冷沉的汉子打了门,把令狐潇迎了进去后又探出头四顾了一下,轻轻的掩上门。
在一个简朴,却很整齐的房间里,令狐潇意态凝重的对那个汉子道,“萨伯,上次交给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萨伯是令狐家族在帝度都的情报负责人,也是位有高级水准的战士。
萨伯点了点头,躬声行礼道,“我已把公子的口信带到了长风佣兵团,想必这俩天就有回音。”
令狐潇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沉声道,“还有一件事,你去调查一下。”
萨伯恭敬地道,“大公子尽请吩咐。”
令狐潇肃身道,“你去调查一下,前几天和钟离浪比试的那个叫令狐绝的年轻人的情况,越详细越好。”
萨伯躬身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而此时,慕容别院内,令狐绝正被慕容漪哭的头大了,“好了,好了,慕容小姐,你不要哭了,我已经派人去请慕容家主了,他马上就来了。”原来慕容漪出困后,没有回慕容府,而是直接来到令狐绝这里,进门后一句话不说,就是坐在椅子上痛哭,到现在已经整整哭了小半个时辰了。
终于,哭泣声小了起来,慕容漪放下蒙着脸的双手,泪痕未干的仰视着站在身前的令狐绝,惶恐地道,“阿绝哥哥,我好怕。”
令狐绝也有些心疼,低沉而颤抖地道,“现在没事了,不要怕,有我在这里,没人会再来欺负你的。”
慕容漪苍白的笑了,她低怯的道,“我好怕,我好怕再也看不见你。”
令狐绝有点感动,却故作洒脱的劝慰道,“我不是在这里吗?傻孩子。”
慕容漪温柔的点点头,心神在刚才的一场大哭后终于完全的安定下来。
看慕容漪有些安静了,令狐绝关切地道,“慕容小姐,你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自从昨天晚上在鬼忍杀手处没有找到慕容漪,令狐绝还真不知道从何下手,只能派几个魔犬人员盯住慕容府邸。因为他知道,敌人劫走慕容漪,无非是要借此要挟慕容傲。所以盯紧慕容府,就一定有线索。可万万没想到慕容漪会自己跑出来。
慕容漪的眼圈有红了,她哽咽着断断续续把事情的始末告诉了令狐绝,俩个人正说着,只见大门敞开,慕容傲率着一群人走了进来。
第一百章 初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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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急步而来的慕容傲,慕容漪立刻泪流双腮,娇呼着奔下台阶扑进了慕容傲的怀里,“爹。”慕容傲也动情的摩挲着慕容漪的后背,颤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看着眼前的一幕,令狐绝的心里也有点唏嘘,下意识的摸了摸怀里的魔法项链,嘴角露出了一丝苦涩的微笑,“我会有怎么一天吗?”他心里喃喃道。
良久,慕容傲才松开双臂,走到令狐绝的面前,躬手行礼,诚恳地道,“阿凤跟我说了,老夫在此多谢令狐贤侄的好意。”
令狐绝忙不跌的回礼道,“慕容家主,你见外了,再说慕容小姐此次能脱困,全凭她的机智。”
慕容傲无意久留,眼神一紧便告辞道,“那么老夫就先行回府,如果贤侄有空,不妨多走动走动。”说完,就招呼慕容漪和跟他一起来的家将急匆匆的出门而去。
西罗看着慕容傲远去的背影,沉吟道,“老大,看慕容家主心不在焉的样子,好象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令狐绝也有此感,不过人家既然没有告诉他,也不便多说什么,闻言只是点点头道,“此事恐怕和慕容漪这次失踪有关。”
还真让令狐绝给猜对了,在他派人通知慕容府,慕容漪已经脱困前,慕容傲就收到了一封神秘的信函,是一个陌生的蓝衣人交给府门前的守卫转交的。信上只有寥寥的几个字,“要想赎回慕容漪,三日午时,在枫桥以长空剑决交换。”也就是这封信,让慕容傲原本沉重的心情更添上了浓浓的一笔。
华灯初上,慕容傲脸色凝重的站在书房那一扇半开的窗口前,心情宛如浓黑的夜色,并没有因为慕容漪的回来而有丝毫的好转。“看来阿虬说的没错,府里一定有内奸,不然不会如此凑巧的接连发生这么多的事,那么又会是谁呢?”他心里暗暗的揣摩着,眉宇间透露出强烈的愁绪。
好象想起了什么,慕容傲飞快的掩实窗户,关上门,一双眸子凛然中流露出戒备的神色。静静的站了一会,才走到书架前,顺手翻了几本,然后又很自然的取了一本下来。这是一本很平常的兵法书,除了稍微旧了点,看不出什么特别。
慕容傲却神态凝重的翻了开来,如果此时有人看清慕容傲手中的书话,他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墨色的书页上写着几个工整的大字,“长空剑决”。如此重要的剑谱慕容傲竟然会放在如此显眼的地方,太令人意外了,可慕容傲要的就是这种意外。
此时,慕容傲的神情有点奇怪,欣喜,狂热,但更多的是遗憾和失望。这也难怪,自从他偶然间得到这本绝世剑谱后,却发现除了页面的四个大字外,其余记载的文字他一个都不认识。别说他不认识,就是被他请教过的几位著名的帝都大学士也都摇头说不认识。偶进宝山,却空手而回,这种强烈的心情对比也只有慕容傲这样城府的人才能做到如此滴水不漏。连慕容府的几个重要人物也不知道这本剑谱其实只是些废纸。
掂了掂手中的剑谱,慕容傲终于做了一个让自己都很难接受的决定。而此时,在慕容府的另外一个房间里,俩条黑影也正低头交耳着,窗外凉风徐来,满天的乌云翻滚,看来这几天将有一场不小的暴风雨。
次日早朝,重病初愈的科罗三世一身黄袍,高坐在龙椅上,俩侧数个身穿白色衣裙的侍女持扇站在身后。他咳嗽了几声,清瘦的脸上已没有往日的威严。只是用倦怠的目光习惯性了环视了一下大殿。
这座代表明思帝国最高权力的大殿全部由上好的碧云石建成。十数根坚硬的白玉柱支撑着悬挂满各式魔晶灯的屋顶,在每根玉柱上都浮雕着数条碧眼蓝晶的飞龙,腾云驾雾,栩栩如生。再配上那坚硬黑亮的大理石地面,让整个大殿看上去威严肃穆,富丽堂皇。
当殿下文武百官三拜九叩,高呼万岁时,科罗三世长满摺子的眼角才露出几许悠然的笑意。在此刻,他才觉的病疼已稍微离他远了点。
“众位卿家,有何事上奏,要是无事的话,那就退朝。”科罗三世已从刚才的自傲中脱离了出来,恢复了一贯的有气无力。
“臣有上奏。”身为帝国宰相的南宫望弯身横侧一步,低头恭敬地道,“流莱帝国的使者已经到了,不知陛下何时接见?”
“流莱帝国,一群落井下石的小人。”科罗三世心里有点不顺,暗骂道。“他们此来有什么事吗?”或许是因为生气,说话的声音也高了很多。
南宫望理了理颌下花白的胡子,再次躬身道,“明年就是流莱帝国建国300周年,他们将在洛淄城举行全大陆武技魔法大赛,邀请我国派人参加。”
科罗三世又咳嗽了几声,声音明显的低了八度,“这件事就交给兵部办吧,切记,此事关系帝国国威,不可小看。”顿了顿,又继续道,“如果无本上奏,那么就退朝吧。”
站在殿下的慕容傲急了,横移一步道,“陛下,臣有事要奏。”
科罗三世本想起身,闻言只能再次坐定身子,略有些不耐烦地道,“慕容卿家有何事,快快道来。”
慕容傲神色一紧,坚定地道,“下个月我国将举行全国佣兵排名比赛,臣在月前偶获一本剑谱,想借次作为奖品,赏赐给本国的佣兵之王,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科罗三世好象身子有点不舒服,眉头一皱,挥了挥手道,“就照慕容卿家的意思办,寡人身体有点不适,这就退朝吧。”说完,起身就走,阶下百官依旧三拜就叩,高呼着退下朝去。
令狐家族府邸的后花园内,刚早朝回来的令狐明一身便服的坐在凉亭之中,无视满园芬芳扑鼻,色泽鲜丽的各色花卉,凝神沉思着。今日早朝慕容傲反常的举动,让他百思不得其解。轻抿了一口香茗,摇了摇头。对于慕容家族获得长空剑决的传言,他也有所耳闻。“慕容傲葫芦里到底是买的什么药?”
“爹,爹,你怎么坐在这里?快陪我练武。”花径间,一条纤弱的人影宛如花中蝴蝶般一闪,俏生生的立在令狐明的面前。柳眉浅弯,梨涡偶现,小而坚挺的瑶鼻此刻轻声的哼着,真是万种风情,千般弱丝。
“涟儿,今天怎么没有出去玩?”令狐明慈祥的笑着,眼神里有藏不住的怜爱。
令狐家族的小公主,才15岁的令狐涟此刻嘟着嘴,一脸不高兴的说,“爹,都是三哥了,说好了带我去香雪山玩的,现在却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
“呵呵,那你怎么不去找你四姐呢?”令狐明暂时放下心头的琐事,站起身,抚mo着慕容涟的飘逸长发,轻声道。
“不要,不要,我要爹陪我出去玩。”令狐涟拉着令狐明的手,使劲地晃着,撒娇道。
“好,好,爹陪你出去。”令狐明笑呵呵地答道。
令狐明和令狐涟坐着俩顶四乘软轿,在数十个家将的护卫下,穿过东大街,到西门,准备去香雪山。一路上,令狐明都在思索慕容傲的反常举动,渐渐地,胸口仿佛被什么堵住了般,压抑着难受。
于是,掀开车帘,透了几口气后,游目朝四周看去,林立的店铺,穿流的人群,无不显示着帝都的繁荣,“这样的日子还能保持多久呢?”令狐明的心里泛起了愁绪。是啊,陛下日见衰老,三个殿下都正当壮年,这场夺帝之战看来是无可避免了,无意识的,长长的,吁了口气。
突然,街道俩侧的人群中出现了一个年轻人,引起了他的注意。飘逸的长发下那俊逸的眉宇间竟然和自己有几分想象,尤其是那浑身散发的特殊意味让他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等他想停轿再看的仔细点的时候,那个年轻人已经消失在巷口的拐角处。
遗憾!!!!!!!!!!!!
第一百一章 魔法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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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明在前门街上看见的那个年轻人正是急着去军事指挥学院报名的令狐绝。军事指挥学院是帝国为提高在职帝国高级军官的素养而创办的,人数并不多,每届也只有六,七十人,分成俩班。即师团长班和军团长班。很多帝国的军界高官都是从这里毕业出去的,以至此学院在军界享有极高的盛名。令狐绝这次能进入这个军事指挥学院进修,除了奥拉将军对他的赏识外,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因素在里面。
沿着前门大街往右拐,直走几百米,就是帝国,乃至整个东琳大陆都非常有名的皇家魔法学院。学院很大,光教学楼就有几十幢。喷泉流水,假山凉亭,鸟语花香,不但美丽,而且还有几分庄严华贵的意味。这也难怪,在这里念书的,大部分都是王公子弟,将侯之后。
令狐绝今天的心情不错,除了慕容漪脱困回来外,曼丝的伤势也快复原了。嘴里哼着部落里那不知名的小调,一双如夏日古井般清澈的眸子也四处打量着,冷凝中闪烁着好奇和兴奋。
“原来学校就是这个样子的。”令狐绝一边想,一边顺着学校内的那条林*缓缓的走着。来去的学生很多,大多数都穿着灰色的各级魔法师袍,只有极少数的人才和令狐绝一样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这些人也大都好奇的打量着令狐绝,对这位陌生却英俊的让男人妒忌,女人爱慕的年轻人充满了迷惑和不解。令狐绝不知道,因他的出现给整个魔法学院带来了不小的轰动。
在初级火系魔法班的教室里,一个矮矮的,胖胖的女孩飞速的跑了进来,捂着胸口,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道,“报告―大家一个――――特大的新闻,我们学校今天来了一个超级帅哥,他长的简直――――――怎么说呢,反正比我们学校的四大帅哥还要帅上10倍。”她一边说,一边还合着手作出迷恋的动作,惹得教室里的几十个男男女女轰然大笑。
“你不会是在做梦的时候看到的吧,捷琳娜?”一个坐在桌子上,长满青春痘的男孩大声的接口道。
捷琳娜急红了脸,走到那个男孩的身边大声地道,“你才做梦呢,不相信的话,你去校园里看啊,他应该还在那里。”
“去看就去看,我当要看看什么人比雷斯德还要帅。”说完,跳下身子,朝教室外面走去,一时间,所有的同学都起哄着跟了出去,原本杂乱的教室也立刻安静了下来。
而此时,令狐绝却被教学楼前的一座用魔晶和水银雕刻成的人像给吸引住了。一头向后飞舞的金色长发下,宽而厚的额头充满了智慧。一双用红色魔晶镶嵌的眼眸,好象散发着无穷的战意和不屈的斗志。左手拿着一本魔法宝典,右手提着一把银色的长剑,再加上那巧夺天工的雕刻,浑然一体的摩挲,让整个塑像充满了力量和智慧的诱惑,让瞻仰的人都有一种想要膜拜的冲动。
“这就是创世神阿修莫吗?”令狐绝被眼前凝固的气势给深深吸引了,全然没有察觉他的周围已经围上了一群魔法学院的学生。
“伊万,你看,是不是比你那个号称四大帅哥之首的雷斯德英俊啊?”捷琳娜故意挑衅似地斜飞着眼角,朝身边那个长满青春豆的男孩道。
伊万没有回答,但他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要比他的那个好兄弟雷斯德英俊的多。而这种英俊的比较并不完全来自外貌,尤其是这个年轻人身上那种原始的野性,天生的傲气,更是一般人所无法具有的。他深深为自己的好朋友惋惜着,因为他知道这第一帅哥的名号再也落不到他那位好兄弟身上。
这时,令狐绝已从初见塑像的震撼中回过神来,扭过头,也被四周围的人群给惊住了,寒潭似的双眸让周围的人都觉得身体有点发冷。微微地哼了一声,朝人群外走了出去。
“怎么是你?”清脆的声音伴随着纤弱的身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正是钟离家族的钟离虹。今天她也穿着一身灰色魔法师袍,一双秀眸惊喜地看着令狐绝。原来她也是这个学院的学生,是听同学讲学校来了一个超级帅哥才过来瞧热闹的,没想到这个超级帅哥竟然是令狐绝。
令狐绝也认出了眼前这个可爱的女孩正是那天在慕容府捉弄自己的人,微微的一笑后道,“是啊,很巧,姑娘也在这里上学。”
或者周围人羡慕的眼光让钟离虹感觉有点不太自然,红着脸搓着手道,“是的,我是这里水系初级魔法班的学生,你呢?你也是来这里上学的吗?”
“还是初级班的学生,难怪那天魔法这么差。“想起钟离虹那天调皮的摸样,令狐绝心里暗笑,牵动的嘴角露出让人眼目一亮的灿烂后道,“是的,我今天是来报名的,你知道军事指挥学院在那里吗?”
钟离虹正沉浸在令狐绝的笑容中,闻言更睁大了眼睛,长长的睫毛下露出不敢相信似的眼神,“你是军事指挥学院的学生啊,你不是佣兵吗?”
令狐绝有点不太习惯在众目睽睽下说话,抿了抿双唇道,“这个我以后告诉你,你先告诉我军事指挥学院在这里?我先去报名。”
这么多人围观着,钟离虹虽然个性活泼,但也有点羞涩,指着学院西角落的一处教学楼低声道,“左边第三幢就是。”
“谢谢。”令狐绝躬身行礼后走了开去,可随着背影留下的那令人心折的风度却在许多学生的心头萦绕。
看着令狐绝走远,散在四周的学生都围了上来,你一嘴我一舌的问道,“钟离虹,他是谁啊?”“是啊,你是怎么认识他的?”“他叫什么名字?”
钟离虹有点不厌其烦的挥了挥手道,“他叫令狐绝,前几天和我哥哥比试的就是他。”
“什么,他叫令狐绝,前几天和你哥比试的就是他?”站在钟离虹身边的伊万激动着摇着钟离虹的胳膊道。
钟离虹嘟着嘴拨开伊万的手,疑惑地道,“是啊?怎么了?”
伊万长满痘子的脸一下涨的通红,仿佛那一颗颗痘子都要爆出来般,激动的喃喃道,“是他,就是他,白衣猎人。”作为长风佣兵团团长的儿子,他对帕米平原上流传的关于白衣猎人的传说是很清楚的。“我要去找他。”伊万拨开人群,在所有人惊诧的眼神中,发疯似地朝令狐绝奔去。
而此时。令狐绝已经在军事指挥学院院长的办公室里,眼前这个枯瘦,却精神奕奕的老头正是这个学院的院长,拿伦中将。
接过令狐绝递过来的识别身份的魔晶卡,拿伦眯着眼睛看了一会,眼角的皱纹深深的折了起来。然后抬起头,看了令狐绝一眼,道,“你叫什么?是那个军团的?”
令狐绝挺了挺身子,长期的猎手生活让他站直的身形就像一根线,沉稳地回答道,“我叫令狐绝,是奥拉将军推荐我来这里进修的。”
“你姓令狐?你和令狐家族是什么关系?”拿伦站起身,仔细着打量着令狐绝,心里泛奇,“令狐元帅的三个儿子里并没有叫令狐绝的啊?可如果不是,怎么长得如此的像。”
“什么嘛,姓令狐就是令狐家族的人吗?令狐绝心里微恼,嘴里却还是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我是红月部落的猎手,和令狐家族的人没有什么关系。”
“红月部落的猎手?”心里不是很明白的拿伦站到令狐绝身边,矮小的他在令狐绝挺拔身材的对比下,显地有点滑稽,沉吟了一会道,“是这样嘛,既然你已经进我们这个学院了,那有些事情我还是要向你介绍一下,我们学院和普通的学院一样,分为必修课和选修课俩种,必修课是战略颗,地形课和天时课,选修课目则是魔法学院的学术课,科目很多,你等会可以找人问一下,必修课在早上,是每个同学都必须到的,下午是选修课,如果没有课的话,那就休息。明白了吗?如果明白的话,你现在可以走了,后天早上开始上课。”
令狐绝虽然心里不是很明白,但也不想多问,躬身行礼后退了出去。拿伦看着令狐绝的背影,心里升起一阵迷雾,“这个年轻人真的和令狐家族没有关系吗。”
“我找个谁问一下呢?”出了教学楼的令狐绝四处张望着,可还没有等他带一个可以问的人,一道人影急速的朝他冲了过来,在他刚要做出反应的时候,那道人影已经用力一旋,停了下来。
“你叫令狐绝,你是白衣猎人。”稳下身影,面红耳赤的伊万紧张地问道。
令狐绝也被伊万的举动给搞迷糊了,心想,“这个年轻人的功夫不错,?他是谁,他又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怀着好奇的心理,令狐绝点了点头道,“是我,你又是谁?”
伊万咧嘴一笑,语无伦次的解释道,“我叫伊万,我听过关于你的传说,很崇拜你,今天能见过你,我很高兴。”
令狐绝勉强的听明白其中的意思,笑了笑道,“那请你帮我一个忙好吗?”
伊万高兴的道,“当然可以。”能为心中的偶像做点事情,他兴奋还来不及呢,那会不愿意。
令狐绝洒脱的一笑后,诚恳地道,“那你告诉我,魔法学院的学术课是什么?”
“啊,就是这个啊?”伊万有点遗憾地道,但还是详细的给令狐绝讲解起来,皇家魔法学院虽然主修的是魔法,但还是有很多的学术课,譬如文学,杂学,医学等各种各样的科目。
随着伊万的讲解,阳光也有点偏了,斜斜的照下,留下了俩道一长一短的影子。
第一百二章 翻天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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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斜照,留下一轮似血的光晕。凉风随着即将来临的夜色笼罩着帝都的上空。在钟离府后院的练武场上,一袭水蓝色劲装的钟离浪长发披肩,手中的血红狂刀流烁着噬目的异彩,在寒目森森中微微颤抖。
安静,在安静中他身后的一片树叶,缓缓地,不经意地,好象是怕打扰这种安静般羞涩的从树梢飘落了下来。于是,钟离浪身影毫无预兆的暴泻三步,似怒矢般高高跃起,手中的狂刀在手腕急速的颤抖中,划出几道黑红色的血虹,宛如黄泉路上掠起的奈何桥影,闪着丝丝的寒意,用肉眼难以分辨的速度,划过了那片正飘落的树叶后,又一个鬼魅似地翻身,落下地来。
树叶还在飘,只是在一阵清风过后,好象惊吓般的裂成5片,每片都一样的大小。钟离浪看着眼里,微微的叹了口气,虽然和令狐绝明思剑馆的一战,所有人都以为是他获胜了。其实他心里知道,令狐绝要不是中途撤掉招式,那么落败的一定是他。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狂浪六斩总不能达到最好的境界呢?”就在钟离浪凝眉苦思的时候,一条身影宛如归巢的乳燕,唰的一声落在他的身边。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刚从魔法学院放学回来的钟离虹。
钟离浪微笑了一下,手中的狂刀也在一片血色的光晕下化成一只深红色的精灵,立在钟离浪的肩头。“虹妹,你找我?”
钟离虹用羡慕的眼光看了一下血精灵,然后添了一下樱唇,用一种夸张的语气道,“老哥,你知道我今天在学院碰见谁了吗?”
“碰见谁了?”钟离浪早已经习惯他这个宝贝妹妹的大惊小怪,边走边随口问道。
钟离虹哼了一声,表示她对钟离浪的态度不满意,然后才道,“我碰见令狐绝了,就是那个和你比试的年轻人。原来他是军事指挥学院的学生。”
“什么?”钟离浪停下了脚步,扭过头,浓眉下俩道惊讶的眼神,“他是军事指挥学院的学生?”在得到钟离虹肯定的回答后,钟离浪那一双深寒的双眸里露出了难解的迷惑之意,好奇的深思道,“他不是猎人吗?什么时候成了帝国的高级军官?令狐绝,我对你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而令狐绝此时,正站在明心厅内被修斯,米兰等人评头论足呢。“老大,这件就是制服啊,挺好看的。”修斯走上前,扯了扯令狐绝身上那件军事指挥学院的学生制服。
“是的。”令狐绝轻笑着准备脱下来,这套衣服是他报名结束,准备出校门的时候,拿伦校长派人送过来的,说每天的必修课都必须统一着此装。回到别院,令狐绝还没有进房,就被西罗等人拉住,非要他试穿一下。
“老大,别脱,再让我们看一会。”西罗跑过来拉住令狐绝正在解纽扣的手,还夸张似地推着令狐绝转了个圈,然后遗憾的长叹了一声,扭头对厅上的诸人道,“你们说,老大要是穿上这身衣服上学校,那所学校的女孩子不发疯才对。”
厅上的诸人都轰然大笑了起来,一个个点头称是。连曼丝和索非亚也对视了一眼,轻抿嘴角,偷笑了起来。这也难怪,这制服穿在令狐绝身上,除了帅以外,你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字来形容,你看,飘逸的长发散落在俩侧肩章的一颗银星上,在潇洒的同时更增添了几分威严。合身修长的浅灰色军服让原本挺拔的身材显的更加笔挺,举手投足间,都有几分干练成熟的意味,远远看去,就仿佛是供奉在神殿里的骑士塑像,那么的坚硬和完美。
令狐绝笑骂道。“西罗,你什么时候变得跟图苏一样油腔滑调了?”“我,我那有啊。”西罗辩解道,“不过老大,这次图苏没有来,还真有点想他。”
“是啊。”思思也扇动着翅膀,在半空中掠过一道美丽的弧线,飞到令狐绝的眼前,撒娇似地道,“阿绝哥哥,我也想图苏哥哥。”
“我又何尝不想呢?”令狐绝背转着身,看着厅外朦胧的夜色,双眸泛起了一层迷雾,心想道,“也不知道西亚他们怎么样了?”
此时,猎鹰山庄内,坐在椅子上陪小月算帐的图苏使劲地打了俩个喷嚏,揉了揉鼻子,自语道,“怪了,今天什么日子,怎么老打喷嚏?”
小月被图苏滑稽的动作逗的扑哧一笑,那笑容宛如空谷幽兰般清纯,娇声埋怨道,“叫你多穿点衣服,你又不肯,着凉了可没人照顾你。”
图苏摇了摇头,憋着嘴晃了晃脑袋,自鸣得意地道,“不,小月,一定是老大他们想我了,呵呵。”小月掩嘴一笑,轻呲道,“竟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不害臊。”
好象想起了什么,图苏“唰”的一声窜到小月的面前,兴奋地道,“老大看了我们给他送过去的那封信一定会很高兴,不过他想象不到,我们做的比信上写的还要好的多,呵呵,这次我要让修斯傻瞪眼。”
“好了,好了,就你能耐行了吧?我要你抄的那本帐册呢?“小月轻敲了一下图苏的脑袋道。图苏有点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傻笑道,“呵呵,我――我还没――抄好。”
“啊――――――”忍无可忍的小月终于拧了一下图苏的胳膊,刹那间,图苏极度夸张似的掺叫在整个猎鹰山庄的上空回荡。
清晨的空气是清新的,尤其猎鹰山庄的后面就是大片的山林,一股原始的草木芳香随着层雾弥漫着整个山庄。远处几声清脆的鸟鸣,催着那些早起的农夫尽快的离开家门。
如果此时让令狐绝等人看见山庄的情况,绝不会相信此处就是他们曾经住过的猎鹰山庄。无数的木屋依庄而建,层次分明,错落有秩,仿佛就是个小城镇。庄前的那一片树林的前方,也造起了俩座相邻的大木屋,四周弥散的酒味仿佛在提醒每一个人这是俩个酒仿。护庄河上桥也多了,从东到西一共有三座,虽然新造的俩座都是木制的,可在粗糙简陋中却萌发着勃勃生机。
远处,更是如天湖般碧绿的一片,那是农夫们种的夏粮,饱满的夏稻,抽枝的秋梁,还有那地矮的酥麦。微风徐来,掀起层层波浪。细听,在这波浪声中还有那农夫嘹亮高亢的歌声。顺着这片农田望去,在来山庄新修的路上,十数辆买卖魔晶,药材的客商坐的马车仿佛长龙般一俩接一俩的朝这里奔来。
眼前一切的一切,都是小月等人三个月努力的结果。他们在各个城市贴告示,雇佣那些没有田,或者交不起租的平民,农夫来猎鹰山庄耕种,除免费提高住所,粮食种子外,还不收任何的租钱,唯一的要求就是种出的粮食除自家剩余的外必须平价买给山庄。你说,这样好的条件能不吸引人来吗?令狐绝走后短短的几个月,山庄已经招收了近三千的平民和工人。当然这其中也有西亚的功劳,是他从明特城主的手里低价买进了这些土地。
其余的各种商务活动也在逐渐的健全中,尤其是山庄产的青丝酒已经风靡了帕米平原上的各大城市,以至每天来山庄进酒的客商络绎不绝。连佣兵团的生意也忙的不得了。现在整个猎鹰山庄早已经没有以前的穷酸,更确切的说,有点暴富。
钱多自然遭人嫉,为了加强山庄的防备,西亚把猎鹰骑兵队留在了山庄,并加以扩充。现在骑兵的数目已经增止到八百,而且还在稳步的扩充中,新扩充的骑兵都是从新兵中挑选出来的精锐,其中以乌修和多梭为首。更加令人兴奋的是,西亚还用以前部落老猎手教给他的秘方,把每匹骏马的马蹄用山里的特别药水浸泡,让这些马的奔跑速度都有显著的提高。
然后按特性不同分为三种,1是侦骑,200名,这些骏马大都奔跑速度快。2歼骑400名这些骏马全都爆发力强,冲刺快。3尾骑200名这些骏马全部都是耐力持久。按照名称,这三种骑兵都有不同的任务,侦骑负责侦察,歼骑负责战斗,尾骑负责追击。也正是因为有了这支骑兵,让周围许多眼红的盗贼团不敢轻举妄动。
但凡事都有例外,例如――――――――
第一百三章 猎鹰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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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红巾盗贼团总部的一间房间里,几个人正为抢劫猎鹰山庄的事而激烈讨论着。“团长,我看我们就干吧,癞三昨天来报,说前去猎鹰山庄收货,进货的客商又增加了几成,我们要是再不行动,霖烽山上的鸣雷团的兄弟们可就耐不住性子了。”说话的是红巾盗贼团的副团长戚克。别看他瘦高竿似地,却也有接近高级战士的水准。
人高马大,满脸胡须的赫雷团长刚四十出头,正是干一番事业的时候,不过他也明白猎鹰山庄这块肥肉并不好吃。侧转脸,斜飞着右眼对坐在右侧的俩个中年人道,“莫巴特,卡末斯,你们俩位有什么意见,说来听听。”
身材略显单薄的莫巴特是红巾盗贼团的军师,翻动一下三角眼,低声道,“团长,我们要是现在攻打猎鹰山庄,驻守在山庄右侧只有十几里的猎鹰师团肯定会支援,更别说猎鹰山庄内的骑兵队了。”
坐在他下首的卡末斯副团长有点鄙弃似地哼了一声道,“那我们就看着这块肥肉每天在我们的嘴边走来走去。”
“是啊。”戚克也不服气地道。“猎鹰师团只是刚成立的步兵师团,等他们赶到的时候我们早已经得手了。退一步讲,就凭我们八千不怕死的兄弟,就算对着干,也可以稳吃他们。”
赫雷沉吟了一下,一双虎目依然盯着莫巴特,红巾有今日的规模,他这个不起眼的军师实在功不可没,客气地道,“莫巴特,难道我们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莫巴特想了想,道,“有是有,但需要费不少的周折,才能万无一失。”
赫雷等三人一听有办法,都竖起了耳朵,三双眸子都停止的转动,直盯盯着看着莫巴特。
“我听说驻守明特城的俩个师团和猎鹰师团关系并不好,我们可以在这上面做文章,通过他们想办法把猎鹰师团调到别处去,然后再这般――-这般――――――”莫巴特详细地说着,其余三个人详细的听着,到最后四个人同时的发出一阵狂笑,在笑声中,天也有点阴沉了。
午后,没有云彩,火辣辣的太阳好象一只外溢的巨大火炉,狰狞地烧烤着离明特城三里远的猎鹰师团的驻地。空气也仿佛凝结了起来,沉闷地让人透不出气来。
而就在这样的天气里,驻地内的操练场上却依旧站满了人。“杀!”吼声震天,枪影如林,在汗流浃背中,一张张年轻的面孔都透露出强烈的凝重和兴奋。黄沙随着整齐的脚步扬起一片烟雾,赤露的胳膊在跳动的肌肉下洒下一地汗水。没有人退缩,没有人怨言,因为他们是猎赢师团的士兵,因为他们有一个士兵最起码的荣耀。
在短短的一个月内,西方兵团就招募新兵12万,其中光猎鹰师团就招募了近7万。而现在隶属于猎鹰师团的的近1万新兵就是从这7万士兵里挑选出来的。挑选出来的近一万士兵按照上面的命令被分成三个联队,即一个长枪联队,一个弓箭联队,和一个重装步兵联队。从成立后的第一天起,西亚就亲自训练这群刚穿上军服的年轻人。
“如果你受不了这样的训练,那么你就不配成为猎鹰师团的士兵,这不是你的错,而是我的错,因为是我选择了你,对不起。”这是西亚副师团长对第一个受不了这样训练的士兵所说的话,从那天起,逃避和畏惧,就成为这群年轻人的耻辱。
“我不想做第二个。”一脸稚气的法拉心里呐喊着,艰难的从沙地里爬起来,摇摇晃晃的继续操练着,面色刷白。这已经是他第六次摔倒,第六次再爬起来。“杀。”连呐喊声也如游丝般脆弱却又极其坚韧。
站在将台上的西亚也赤露着黝黑的上身,肌肉虬结的背脊上刻着十数道深浅不一的伤痕,脑门微见汗珠,面色却依旧冰冷,一双生冷的眸子紧紧地注视着第七次摔到的法拉,然后朝俩侧监管的魔犬组员挥了挥手。
“不,我还――能继――续,我――”被夹着来到西亚面前的法拉急声的辩解着,眼神里流露出惶恐和羞愧。所有的士兵依旧操练着,眼角却在下意识注视着将台上发生的一切,一个平时和法拉交好的士兵心里懊悔道,“法拉,看来你要成为第二个被开除的士兵。”
“以第四中队为中心,俩翼快速收缩。”西亚笑着朝法拉点点头,扭过头朝正在训练的第一长枪中队大喊道。声音很响,充满了震慑力。因为操练场只能容纳3000个人同时操练,所以西亚那整个师团分成三组,轮流操练。
整齐的步伐,划一的收枪,在眼皮还没来的及撩一下的时候,所有人都完成了同一个动作。“他们现在缺少的恐怕仅仅是实战的经验。”西亚满意地点了点头心想道,俩个月残酷的训练,已经让这群年轻人成为合格的军人。
而台下人也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西亚,在他们的心里,这个整天和他们一起暴晒在烈日下的年轻副师团长,已经成为他们心里的一种骄傲。在西亚的身上,他们看懂了很多东西,坚强,无畏,诚挚,无私,还包括无情。
西亚润了润干裂的嘴唇,用一种低沉却可以让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的声音道,“今天,在我远离战场后,我又看到了一个勇士,一个敢于向自己挑战的勇士,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用一种眼神绕了一个圈子,然后用一种高亢的声音指着法拉道。“就是他,法拉,一个摔倒七次,爬起七次的勇士。或者你们会问,摔倒,爬起,那有什么希奇,可你知道吗?法拉,他以前只是个农夫,根本没有什么功夫的底子,可在这烈日下,在这高强度的训练中,他却不输于你们任何一个人,摔倒了,爬起,再摔倒了,再爬起。这就是一个真正的勇士,明知道自己的身体承受不了,却从来没有想过放弃。”
西亚的声音很重,不仅在操练场的上空久久的回荡,而且更重重的砸在每一个人的心中。勇士,是每一个年轻人未曾许诺的梦,是每个一个战士一辈子追求的荣耀。可如今,却如此真实,清晰的挂在了一个不会武功的年轻人的头上。
法拉刷白的脸上浮起了一股难以置信的潮红,他原来以为西副师团长拉自己上台,是因为自己的底子差,而准备开除他。可现在一切好象全变了,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西副师团长,喃喃地道,“勇士,我是吗?我是吗?”
西亚也激动的接口道,“你是,你是,这俩个月的训练,连我都在怀疑你是不是能坚持下来,记的我为什么同意你参加猎鹰师团吗?就是因为你在参加招募时跟我说的一句话。“你找不到比我更好的士兵了。”本来我还怀疑,但我现在相信了,真的相信了,你会是一个最好的士兵。”
法拉的眼眶湿了,仿佛有很多话要说,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有静静的凝视着西亚,静静地。在全场千万人静默的眼神中,轻轻挣脱夹着他的俩只手,用一种缓慢,近乎凝固的动作行了一个帝**礼。
阳光好象也有点震撼了,聚光灯似地在法拉,在西亚,在每一个站着的士兵身上洒下了一片金色。生命是短暂的,但刹那间的感动却是永恒的。
而令狐绝却没有像西亚那样苦命,此时他正坐在教室里听一位老将军讲战略课,“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令民于上同意,可与之死,可与之生,而不危也;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之者不胜――――――――”学生虽然不是太多,粗看一下,也就三十几个人。但这位老将军讲的非常用心,细致。
第一天上课的令狐绝坐在最后一排,无视周围投射过来的各种眼光,只管自己静静的听着,虽然老将军讲的有些地方他听不太明白,但很多时候,都让他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尽管手里有一本巴络斯元帅的战争手扎。可毕竟他没有经过正规系统的学习,手扎中很多的精妙理论他都不能很多的领悟,现在好了,听老将军怎么一讲,然后再相互比较和融合,让令狐绝真的收益非浅。
令狐绝实在太专注了,当其他学生相互攀谈的站起身,朝教室外走去的时候,他才清醒过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想道,“原来读书真的可以让人懂很多东西,看来有机会应该让西亚等人都来这里上上课。”
“你好,我是皇家护卫师团的葛朗少将。请问你是隶属于那个兵团的?”一个30多岁的将军走了过来,清瘦的脸上刻满了久经沙场的风霜,微笑着行了一个军礼道。
令狐绝也站起身,行了一个并不太标准的军礼,道,“我叫令狐绝,是刚成立的西方兵团的师团长。”
葛朗是看令狐绝长的和他的同僚令狐潇有几分神似,才会过来一问。如今见令狐绝也姓令狐,心里认定他是令狐家族的人,轻声道,“那不知道令狐兄弟和令狐潇怎么称呼?”
令狐绝有些不悦,心想,“奇怪了,以前的慕容傲,昨天的拿伦校长,还有今天的这个葛朗少将,怎么都非要把他和令狐家族扯上关系,难道在帝都除了令狐家族就没有人姓令狐了吗?”可想归想,令狐绝表面上还客客气气地道,“葛朗将军误会了,我只听过银枪的威名,但和令狐家族没有一点的关系。我有点,先告辞了”说完,就起身向教室外走去。
“令狐兄。”葛朗叫着,本想追上来,可转念一想,“我不如去问令狐潇,他应该不会瞒我。”
令狐绝匆匆地低着头走出教学楼,可此时,通往校门的林*上已经站满了人。其中绝大部分都是魔法学院的女生。这些人看到令狐绝出来,都兴奋地叫着。“出来了,出来了。”令狐绝有点惊讶,但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让他双目骤然一寒,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令人不敢接近的意味。嘴角微微上翘,傲然而又自然的走了过去。
俩侧本来准备围上来的那些女生被令狐绝身上的气势给震慑住了,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可就在这时,一声轻喝从令狐绝右侧传来,“暴雨连珠,射。”刹那间,令狐绝的头顶出现了一朵小型的乌云,在几声闷声的雷鸣电闪后,暴雨如串起来的念珠般急速的朝令狐绝方圆三米处落下。
在周围的人都纷纷躲避的时候,一条白色的人影却躲在一棵紫杉的后面,捂着嘴心里偷笑道,“呵呵,我要让你们的白马王子变成落汤鸡了。”
第一百四章 火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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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之神盾,护..”随着令狐绝清朗的咏唱声,淡黄色的土盾宛如一把凹形的巨伞在令狐绝的头顶急速的形成和张开,那骤落的暴雨仿佛雨打浮萍般发出连续的噗噗声后,雨停云散.
“哇,比琴姐还厉害..”树后的那条白色人影是个梳着俩条马尾.一脸稚气的小姑娘,此刻她正张大了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敢相信似地看着令狐绝张大了嘴,.
“好,给你点厉害的瞧瞧.”不服气的噘起嘴,从怀里掏出一只比拳头大,长得酷似狐狸的饲养兽.一身深红色的细毛,宛如一团蠕动的红色火焰,尤其是俩只血红的眼睛,更是蕴涵着和其身材极不相称的凌厉.“红狐,上.”随着小姑娘低脆的吆喝声,那只狐狸状的饲养兽掠过一道虹影,朝令狐绝扑去.
“不好.”刚散去魔法盾的令狐绝想不到此处也会有魔兽的偷袭,,心神一凛,下意识的后仰低头,“唰”的一声,那道红影从他的头顶掠过,只在他鼻间留下微弱的。淡淡的狐骚味.
令狐绝猛一旋身,身子宛如藤萝般牢牢的缠住右侧的一株柳树,一对泛着寒意的双眸急速的扫过那些面带惊容,围观在俩侧的魔法学院学生后,凝神戒备,‘难道又是鬼忍杀手?‘柳条青青下,令狐绝白衣轻飘,长发遮目,虽然意态凝重,却有股傲然飘逸之气.
一声类似于鸟鸣的尖叫后,那道红影又从它的藏身处――一株枝繁叶茂的梧桐树中急速的扑落,细长的兽目中,瞳孔骤然发大,散发出噬血的兽意。“是火狐狸!”看清魔兽长像的令狐绝心生警惕,脑海着也闪电般的掠过关于火狐狸的资料:火狐狸,6级魔兽,除了行动敏捷,利爪含有巨毒外,还擅施火系魔法。
令狐绝轻啸一声,在余音缭绕之际,身如闲云野鹤般双臂轻振,避开火狐狸的利爪后,中指弯曲,食指轻弹,一道尖利的指风结结实实的击中了火狐狸的侧腹。在一声哀鸣嘶叫声后,摔了开去。
“红狐,你怎么样了?”那个小姑娘也顾不得隐藏身影,从树后跑了出来。抱起浑身颤抖不己的火狐狸,焦灼地抚mo着。一双水汪旺的大眼直盯盯瞅着令狐绝,泪雾中,也有不少的怨恨。其实她不知道,要不是令狐绝及时的收回俩层功力,凭刚才那记破空指足够要这只火狐狸的命。
令狐绝见只是个小姑娘,也放下心来,悄然的走近几步,冷声道,“小姑娘,它没事,不过下次可不要随便放它出来伤人。知道吗?”简短的话含着强烈的震慑之意,让小姑娘原本怨恨的眼神也暗淡了不少。知道是自己理亏的她只能使劲的跺了跺脚,哼了俩声,却依旧倔强的看了令狐绝俩眼,道,“你欺负我,我告诉琴姐去。”说完就朝教学楼的方向奔去。
“琴姐?”令狐绝也被小姑娘那稚气的动作逗的哭笑不得,茫然地在心里想道,“很厉害吗?”
好不容易摆脱那些学院的女学生,令狐绝走在回别院的路上,思绪却停留在刚才葛朗的一番话里,下意识的摸了摸了怀中的魔法项链,良久,才自我安慰道,“不想了,过几天走一趟令狐家族,不是全都明白了吗?”其实自从来到帝都后,他就一直想去令狐家族一趟,打听拉伯的下落,却总没有这个勇气。好象去了就会发生什么事情,改变什么事情般忐忑。
就在令狐绝低头想事,茫然未觉的时候,伊万从他的身后跑了上来,喘着粗气喊道,“令狐大哥,等等我――”
令狐绝下意识的回头一看,轻笑道,“是你啊,伊万,有什么事情吗?”自从报到那天见了伊万后,他就对这个心直口快的年轻人心存好感。
伊万张大了嘴巴,惊艳似地打量着身穿军服的令狐绝,啧啧了俩声后道,“令狐大哥,你真的好帅啊,难怪我们班男生的失恋率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九。”
清澈的双眸里有点笑意,令狐绝有点不明白地道,“伊万,你说什么呢?什么失恋?”
伊万抽了抽鼻子,解释道,“现在我们全校的女生都以你为挑选男朋友的标准,你说?除了我之外,其他人能不失恋吗?”
令狐绝笑骂道,“你跑怎么远,不会就是来拐弯抹角的恭维我吧?”
伊万立刻变的严肃起来,沉声道,“令狐大哥,你刚才是不是和一个小姑娘发生了冲突,还伤了她的饲养兽。”
令狐绝剑眉轻舒,微笑道,“是啊,你怎么知道?”
伊万有点着急地道,“令狐大哥,你知道那个女孩是谁吗?她是学院的名誉院长,也就是帝国的首席魔导师宇文吉的孙女。叫宇文瑟,今年14岁,在学院的中级水系魔法班学习,平时最喜欢捉弄人,她还有一个姐姐,叫宇文琴,也就是十大年轻高手里魔法三少的其中一个。”
“想不到这个小姑娘还有这么大的来历,难怪小小年纪就有中级魔法师的水平。”听完伊万的话,令狐绝习惯性的笑了笑,心里沉思道。伊万见令狐绝依旧面不改色,平静如水,不由着急道,“令狐大哥,你怎么了?”
令狐绝嘴角轻启,露出雪白的牙齿,平静地道,“我没什么,不过你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
伊万突然觉得自己有种皇帝不急急太监的感觉,又看了令狐绝俩眼,心有余悸地道,“令狐大哥,你看你还是避几天,上次有个老师无意中踩了那只火狐狸一脚,你知道吗?宇文瑟就想办法让这个老师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令狐绝微笑地朝伊万点了点头,诚挚地道,“我知道了,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不会避,那怕她的爷爷亲自来。”说完,扬起头,长发随风后飘,那如石刻般俊秀的面孔在阳光下散发出无尽的豪气,那意味,那气质,让原本想继续劝说的伊万硬生生的把话吞下。
一连几天,令狐绝都在平静中度过。虽然放学的时候,来看他的女学生越来越多,但不知道什么原因,都没有第一天时的狂热,只是远远的看着,悄声的朝令狐绝指指点点。
这天下午,阳光没有前俩天的毒辣,令狐绝茫然得在校园里闲逛。本来中午有他的一节选修课,可是等他到了学校后,才知道老师临时生病取消了。
静静的坐在一株大樟树下的石椅上,令狐绝看着不远处荷花池里绿水碧叶,粉花白藕。身上原有的燥热感也消退了几分,心里也泛起一褛思绪。
曾几何,他长发披肩,单人独弓,俩天俩夜不眠不休,歼灭时常袭击部落家畜的魔狼群。曾几何,他为了得到族里人的尊重,血洒寒山,差点丧命却只猎取了4级魔兽的魔核。这些如烟般的往事历历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幽然的长叹了一声,伸手摘了一片石椅旁的草叶,放在嘴里吹了起来。
“????#25?―%(。”刹那间,忧伤平静的曲声从令狐绝手指尖,嘴唇缝里流泻出来,如诉如泣,似梦似幻,好象一个离家多年的老兵在月下思念他的妻子,又像一个失陷在森林里的猎手在等待星起,在令狐绝那如水般的曲声下,树枝仿佛听明白了似地摇晃着,几片树叶飘然的落下,在半空飞舞。令狐绝的长发也飘了起来,牵动的嘴角勾勒出忧伤的符号,静静地,静静地,从眼角的最深处生起了一层迷雾。好一曲,草之歌,叶之舞,发之魂,泪之魄。
良久,令狐绝才从自己的曲声中回过神来,缓缓地放下唇角的草叶,喃喃道,“我是该走一回令狐家族了。”
第一百五章 身世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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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等令狐绝站起身,宇文瑟那如玉珠落盘般清脆的声音响自身后的林中,”姐,你快点,他在这里。”
令狐绝像被人在一个幽雅迷人的梦中骤然浇了一盆冷水,倏然醒悟。无奈的挑了挑眉,心里苦笑,“该来的还是来了。”
懒懒的站起身,令狐绝有点不耐烦的转过身道,“我说小姑娘,你还――-------”他一句话尚未说完,下面的词句儿已蓦地噎了回去。眼睛好象被一道强烈的亮光慑住了般大睁着。
天那,在宇文瑟的身后竟然站在一个美得像天使一样的女子。她浓黑的长发像瀑布般自然的泻披肩头,两只如秋水般清澈的双眸往上挑着,如白玉雕成的挺直鼻子下,配着一张微红而小巧的嘴巴。一身黑色的高级魔法师袍不但没有掩盖她婀娜多姿的曲线,反而更加衬托了她那圣洁,冷傲却又平和的气质。
令狐绝有点不敢相信这世界上竟然会有这般美丽的女人,长长的吐了口气,眉目间也显得有点局促。
宇文琴也静静地看着站在面前的令狐绝,神色间虽然有点惊讶却依然平静无波。在神殿十多年的精神修炼已经让她失去了普通人的七情六欲,但令狐绝的外貌和气度仍然像一股澎湃的潮水般冲入她的心田,引起阵阵涟漪,
宇文瑟见俩个人都沉默地相互注视着,好象一对许久未见的朋友在他乡不期而遇般,即陌生,又熟悉,于是她重重的哼了一声,微愠地对令狐绝道,“喂,你看够了没有?上次伤我红狐的事,我们今天要做个了断。”
令狐绝闭了闭眼睛,竭力捕捉回来那被美丽吸引的灵魂,苦笑了一下道,“小姑娘,你说怎么了断?”
宇文瑟白了令狐绝一眼,有些不高兴地道,“别小姑娘,小姑娘的,本小姐叫宇文瑟,这是我的姐姐叫宇文琴,她可是――-”
“小瑟,别乱说。”宇文琴还真怕自己这位心直口快的妹妹再说下去会说出些什么令人尴尬的事来,赶紧出言制止道。或许觉的自己有点唐突,那迷人的脸上漾起些许红晕,
令狐绝也回复了以往的潇洒和自然,躬身道,“姑娘大名,我早有耳闻,只是上次之事,绝非在下之过。”说话间,白衣轻飘,只有一股豪迈之色。
宇文瑟不悦,小嘴嘟的老高,撒娇道,“姐,你看,他就这么狂,”
“知道瑟妹身份还敢出手伤狐,不简单。”宇文琴心里暗思,美丽绝伦的面庞却依然没有一丝表情,平静地对令狐绝道,“令狐公子,红狐之事,我知道错不在你,小妹过于刁蛮,还望公子见谅。”
“姐,你在说什么啊?爷爷是叫你给我出气的,不是叫你来赔礼的。”宇文瑟以为自己听错了,睁大眼睛叫道。
宇文琴如柳的眉儿郁结,说话的声音也低沉了许多,转头道,“小瑟,在来之前,我已经从其他的学生中得知那天的事情,我陪你来,就是来道歉的。”声音很柔,却别有一番威严和肃穆之意。
“我――-!”宇文瑟想张口辩解,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只能咬着嘴唇,红着脸,站在身后低头不语。在宇文家族里,宇文琴是她唯一怕的人。
宇文琴抬起眼来,如波的眸子流动着,弯长绒密的睫毛上隐含圣洁之意,坦然道,“令狐公子,那我们就告辞了。”说完,也不等令狐绝回答,就挽起宇文瑟的手,朝校园中的树林中走去。
令狐绝静静的看着宇文琴的背影在树丛中消失,良久,才心叹道,“俩姐妹,性格竟会有如此的反差,真是奇怪。”
如此波澜不惊的解决和宇文瑟的冲突,让令狐绝的心情骤然的好了起来。嘴角勾出一抹微笑,挺了挺胸,心思道,“今天的运气不错,希望在令狐家族也能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一路上,令狐绝还沉浸在刚才的一幕中,除了宇文琴的外貌令他震惊外,有一件事也让他深思,“为什么看到宇文琴的时候体内的魔法元素会有奇特的波动,仿佛冥冥中有种熟悉的感觉。这是为什么?”说来奇怪,就在令狐绝沉思的时候,宇文琴也被这奇怪的感觉所困绕着,秋水般的双眸下意识地翻着,仿佛想起了点什么,又立刻被否定了――-!
经过路人的指引,令狐绝不一会就到了令狐家族的府邸门口。那是一处很大的房宇,俩扇敞开的红漆大门的俩侧站着几个身穿军服的士兵,沿着门口街道的一侧种满了饶有古趣,枝丫盘结的青松,在威严的同时也有意想不到的幽静。
令狐绝犹豫了一下,走上前,对其中的一个士兵抱拳道,”请通报一下令狐元帅,说西方兵团,令狐绝师团长求见。”
那个士兵是新来的,他有点震惊的看着令狐绝的面庞,心里暗思,“这个年轻人和元帅长的好像,是不是元帅的亲戚啊?”也许是因为这个缘故,他的口气也变的客气起来,行了个军礼道,“令狐将军,请在外面稍等,我就去通报。”
“这些士兵的表情好怪。”一片淡淡的疑惑在令狐绝的脑子里闪了闪微微地点了点头,第一次有人叫他令狐将军,还真有点不习惯。
而此时,令狐明正在书房和他的三儿子令狐缈――一个身材瘦削,面目清瘦的年轻人谈这次佣兵比赛的事情。
“最近因陛下的病情有所好转,南宫望这个老贼也不会过于嚣张,不过这次佣兵比赛由他主持,邈儿,你可要多长个心眼。”令狐明背负的双手,浓眉紧皱地道。
令狐邈也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作为帝都城卫兵团的一名副师团长,对这次负责佣兵比赛的警戒任务他是不敢掉以轻心的。挺了挺身子,从他站的姿势应该看出,他是个优秀的军人。略微沉吟了一下道,“父亲,南宫望为什么如此看重这次佣兵比赛呢?”
令狐明长叹了口气道,“帝国有明令,帝都三十里内不许驻军。所以帝都内的皇家护卫师团,近卫骑兵团,和城卫兵团就成为各个殿下争夺帝位的最大资本。现在这三个军事机构我们和南宫家族各占三分之一,钟离家族和慕容家族合起来又占三分之一。所以,除非南宫家族和其他俩大家族联手,才能稳胜我们。不过看现在的形式,这种可能性不太大。所以南宫望就把注意打到了佣兵团的身上,你知道吗?在帝都除了血兽,天虎,长风三大佣兵团外,各个小型佣兵团加起来的人数就有近5万,这可是股不小的力量。你说南宫望会不用心吗?――---------”
“报告元帅,外面有一个叫令狐绝的师团长求见。”守卫躬身站在门口,无意识地打断了令狐明的话。
“令狐绝?他怎么会来?”令狐明不禁暗暗心奇,心念转动之后,对守卫道,“快请他到客厅等候。”
令狐邈也凑上前来,轻声地道,“父亲,令狐绝不就是和钟离浪比试的那个年轻人吗?他怎么变成师团长了?”
令狐明茫然的摇了摇头,原本清明的灵台也变的有点杂乱,“走,我们去看看。”
建筑得雄伟宽广的前堂大厅上,令狐绝看似一派悠然自得的坐在桃木椅上,其实心里也极为的不安静,毕竟他马上要会见的是帝国内的传奇人物之一,而且还有可能从此解开他的生世之谜。
这时,有人走了过来,步履十分轻细,令狐绝马上站起身来,对刚跨进门的令狐明和令狐邈行了一个军礼。
“是你。”令狐明失声的轻叫起来。
第一百六章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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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明没想到眼前的令狐绝就是那天他在街上看见的那个眉目间和他非常神似的年轻人,在掩饰心中惊讶的同时,也惊异於自己此刻心情的忐忑,多少百战沙场的豪壮,多少牵心挂肠的沧桑;曾肩着整个家族的生死恩仇,曾啤睨于朝野上的荣辱风云,什麽事也极少令他皱皱眉宇,什麽事也难使他疑虑盼切,可现在,看着眼前这个只和他长得神似的年轻人,竟然让他的心情会如此的反常,激动,兴奋,还带点颤栗。
“这,这是怎麽一回事呢?莫非这就是缘份吗?”令狐明心里暗付着伸手扶起躬身而立的令狐绝,强作自然地道,“令狐将军,免礼,免礼。骤见公子外貌,与老夫年轻时竟有几分想象,所以才不免惊讶,望将军不要见怪。”
直起身来的令狐绝此时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会说他和令狐家族有关系。单从外貌看,他要比令狐明的三个儿子更像令狐明。一样的剑眉朗目,一样的鼻挺嘴抿,尤其是眉宇间隐隐流露的飘逸出尘之意,更有异曲同工之妙。看着含笑而立的令狐明,令狐绝那双原本清澈明亮的双目也有些迷茫了,一种熟悉而且陌生的感觉好象潮水般涌上他的心间,有酸楚,有苦涩,也有种甜蜜,下意识的摸了摸怀里的魔法项链,暗付,“难道自己真和令狐家族有什么关系?”
而站在令狐明身后的令狐邈,感觉则更加的强烈,比较着自己的父亲和这个陌生的年轻人,他突然觉得此时此地自己好象是多余的,在他们俩个人的身上,流淌着一种连他都无法理解的默契,在相互沉默的凝视和眼角微露的欣赏间,好象一对失散多年的父子在沉吟中相互的磨合,心在诉说,情在交流,在凝重的氛围里,仿佛有同一种血液在呼唤,在融合。令狐邈也被自己的感觉吓了一跳,含有深意地长看了令狐绝一眼,心付道,“难道这个叫令狐绝的年轻人真的和父亲有什么关系?”
好象经过了数十年,其实只是眨间眼,令狐明嘉许似的点点头,在厅前的一张铺着虎皮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笑吟吟的道,“久闻令狐将军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令狐绝诚恳的道了谢意,也坐下身来,低沉的道,“元帅,此次末将冒昧登门,想向令狐元帅打听一个人。”
令狐明带着三分迷惑地道,“哦,但不知将军要打听的是谁?”
令狐绝神情严肃,口吻恭谨的道,“不知道令狐元帅有没有听过拉伯这个名字?”
“拉伯。”令狐明捧着香茗的手骤然的一颤,几滴茶水顺着掀开的茶盖洒在了他的长袍上,静默地站起身,背过身去向着窗户,窗外的阳光仍然明亮炙热,但令狐明此刻心头百感交集,已经尘封的记忆又已再度被这个熟悉的名字撕裂流血。良久,“你找拉伯有什么事情?”
令狐绝和令狐邈都感觉到了令狐绝神情中的异样,竟不约而同的相互询问似地对视了一眼,令狐绝也站起身来,按捺住心中的迷惑,激动的道,“有人要我凭一件信物向他询问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对我很重要,元帅,如果你知其下落的话,请你告诉我。”
“原来如此。”令狐明心想,如释重负般,长长的吐了口气,转过身来,神态间,仿佛苍老了许多,怔怔的道,“拉伯,我已经快20年没有见他了,令狐将军,我真的不知道他在那里。“
令狐绝紧闭着嘴,唇翅儿在轻轻嗡动,令狐明的回答好象在他热的被窝里猛然浇了一盆冷水,那浑身的凉意让他看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为什么,为什么连一个机会都不给我?”令狐绝的心好象坠入了无边的黑暗,那种茫然失落的感觉是曾经从未出现过的。触摸着怀中的魔法项链,那顺着手指蔓延的冰冷感觉让他心头一亮,忙不跌的从怀里掏出那串魔法项链,蓝幽幽的光芒下,令狐绝急切的问道,“元帅,你认识这串项链吗?”
令狐明的眼光一接触令狐绝手里的项链,蓦地站起身来,脸上的肌肉不规则的跳动着,嘴巴更是不停的嗡合着,眼神是如此的惊疑,如此的兴奋,仿佛有一把火在他的双眸里燃烧,旧得记忆就像跳动的火焰在他的眼神里闪烁。猛着抢来令狐绝手中的项链,透过雾蒙蒙的泪波仔细的端详,“夜星项链,真的是夜星项链!”令狐明喃喃道。
令狐绝也激动得凑前几步道,“元帅认识这条项链?”
“我能不认识吗?”令狐明心里苦笑道,身子却像一尊石壁木雕之像般不言不动,而泛着泪波的眼神里浮起那遥远的往事,宛如悠远的幻梦。幻梦中有美丽的韵兴与无尽的欢笑,更有浓重的幽黯。
20年前,他和拉泊都只是近卫骑兵团的千骑长。俩个人因为义气相投而成为莫逆之交。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了,他们同时喜欢上了一个叫妮美的少女魔法师。或许是拉泊太过忠厚老实,也可能是他过于英俊潇洒。妮美最后选择了他。可谁知妮美竟是神殿〈1〉的圣女,她的夫婿必须加入神殿。而他却要遵从族训掌管令狐家族。裂缝在无可避免的矛盾中产生了。可这裂缝并没有阻隔俩个年轻人如火般的热情,终于,妮美怀孕了。
就在他们俩个都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神殿发现了妮美怀孕的事情。圣女在没有结婚前怀孕这对神殿来说可是件罪不可恕的事情,按照殿规,俩个人都要被烧死。妮美很快被囚禁了起来,但却一直没有把他给供出来。最后,神殿没有耐心了,就准备秘密把妮美烧死。
当时他真得很想去救妮美,可最终还是没有去。因为他不想因为他的事情而连累整个家族。可后来,他从某个神殿高层口中得知,在拉美被烧死的那天,有人去救了,那个人是拉泊。至于后来怎么样,那个神殿高层没有说,令狐明也就无从得知。――――
“父亲,你怎么了?”令狐邈见父亲手握项链,眼帘低垂,宛如老僧入定般静寂不动,不由脱口问道。
令狐明缓缓得睁开眼睛,神色已没有刚才的激动。深深的凝视着令狐绝,慢慢的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请将军如实相告。”
令狐绝牵动了一下嘴角,缓缓沉沉的说出了自己身世,没有一丝儿保留,没有一丁点渲染。他脸上的神色平静得似古井之水,找不出丝毫波动的涟漪,就像他是在述说别人的事情一样,可在这平静中,却蕴涵着多少年丰富的情感,多少年铭心的思念。
和令狐绝的平静截然相反的是令狐明的心,他此刻已经明白令狐绝就是他和妮美的儿子。因为妮美身前就是高级光系魔法师,而且据神殿的人透露,凡是背叛神殿的人在死之前都要受黑暗魔法的诅咒。而令狐绝离奇的身世正还与此相符,最重要的就是手中的这条夜星项链,因为它就是他送给妮美的定亲信物,而妮美送给他的就是悬挂在书房内的那幅她的自画像。如果令狐绝不是妮美的儿子,那么拉泊绝对不会把这条项链留在令狐绝的身边。
“他,他是我的儿子。”令狐明的心在呐喊,在沸腾。脸上的神情也变的激动起来,嘴唇哆嗦着,眼角的皱纹也激烈的抖动着。看着令狐绝那年轻英俊的脸,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一样的傲然,一样的飘逸。看着,想着,令狐明感到自己的心陷入了从未有过的悸动中。兴奋,激动,还带着对往事的愧疚。护犊之情,反脯之意,让这位曾经百战沙场的老人终于坚强不了了。仰起头,尽量的不让眼泪流下来。可心里,那澎湃的泪水又怎能是仰头所能掩饰的。
“令狐元帅,你怎么了?”察觉到异样的令狐绝停止了诉说,悄然的问道。
令狐绝的话又把令狐明拉进了现实,强忍着抽心般激动,痉抖似的痛苦,深深的吸了俩口气后,平静地道,“我只是对令狐将军的身世有点伤感罢了。”细细的摩挲了几下夜星项链后,快速的交还到了令狐绝的手里道,“我只是从拉泊处看见过这条项链,令狐将军,对于拉泊的事,我会尽力打探,有消息我一定通知你。”
令狐绝没有说话,只是躬了躬身子后,转身朝厅外走去。双眉如剑般飞挑如鬓,整个形态流露出一股出奇的冷静与坚毅之色,他像是下了一个决心,一个上顶与天,下撑与地的决心!“拉泊,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看着着令狐绝挺直宽厚的背影,令狐明的眼眶再一次湿了,不是他不想认令狐绝,可实在有太多的问题摆着他的面前,先别说他如何向令狐绝和整个令狐家族解释事情的始末。尤其令他担心的是神殿,如果他们知道当初令妮美怀孕的是他,而妮美的儿子还活着,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绝儿,别怪爹。”令狐明含着泪喃喃道。
令狐绝回到慕容别院的时候已近傍晚,嫣红的晚霞印红了西边的天际,夕阳的余光也给整个别院涂上了一层金色,显得有点娇艳。等候在明心厅内的修斯等人看见令狐绝回来,都迎了上来。
”老大,发生什么事了?”修斯看令狐绝郁郁寡欢的样子,耿直地问道。
令狐绝没有回答,只是用一种特殊的眼神扫着每一个人的脸庞。在每一张并不相同的面孔上,他看到同一种表情,那就是关心。望着那些真挚的眼神,令狐绝感到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原本空荡荡的心神也骤然的丰满了起来,心里暗付,“有这样一群好兄弟,好朋友,我还有什么遗憾的呢?就像部落里的老人常说的,别遗憾,神是公平的,在你失去什么的时候也同时拥有了什么。我不就是这样吗?”
想明白了这一点,令狐绝的精神立刻振奋起来,习惯性的微笑又浮现在他的嘴角,朗声道,“你们怎么都聚在一起啊?有什么事情吗?”
“老大这是怎么了,脸怎么一会一个样?”修斯心里暗自纳闷,嘴里却接口道,“老大,你忘记了吗?明天佣兵比赛就要开始了。我们正商量着呢。”
令狐绝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笑道,”你看我这个记性,晚上叫曼丝做一顿好吃的,祝我们明天旗开得胜,大家说好不好?”
“好。”大家轰然相应,一时间,整个院子都洋溢着年轻的笑容,夕阳也好象有点惭愧了,匆匆的拉上夜幕,明天,又近了一步。
1:神殿是神之遗族中的光明族,精通光系魔法,在帝国享有特殊的权利,而且少为人知。
第一百七章 叶落归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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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总是熙软的,那怕是盛夏。几朵白云懒散的漂浮着,天空蔚蓝的带点懈怠的意味。今天,去西门外的街道可比平常热闹多了,抛开街道俩侧的小贩和路人不说,还有许多挎剑佩刀,横眉冷目的年轻佣兵吆喝着往城门外走去。渐渐地,簇拥成一道人流――。
此时,在西门外右侧不远处的一块方圆数里的空地上,已经呈梅花形搭了五座木制的擂台,其中以中间的一座最为雄伟,高三丈,宽约十丈,台的四周插满了帝国四大佣兵团的旗帜,微风徐来,旗帜扬起千层波浪。其余的四座稍微小点,却也是彩旗飞扬,花团锦簇。每座擂台离中间的大擂台都相隔五十丈,而现在这些相隔的空地上已经人头簇动,吆喝寒暄声此起彼伏。那些眼光独到的小贩更早已经在空地的四周摆开的摊子,买零食的,买伤药的,甚至还有人开摊设赌的。
“哇,好多人啊。”站在场地边缘的索非亚睁大了眼睛,吐了吐舌头惊叹道。今天她穿了一件粉红色的纱裙,俩只细小的狐耳也被散落的长发遮了起来,显得格外的娇嫩动人。
刚刚半完手续的科尔笑着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宽大的脑门上已经有几颗细小的汗珠,豪声道,“索姑娘,今天人还是最少的呢,要是到了比赛的最后一天,那时,人可真叫多了。”
从曼丝的怀里探出半个脑袋的思思也好奇的四处打量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里藏满了兴奋和欣喜。嘟了嘟嘴,侧转粉嫩的小脸,不无遗憾地道,“好热闹啊,可惜阿绝哥哥要上课不能来。”
站在索非亚和曼丝中间的米兰依旧金发披肩,可今天身上的那件月白衫却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比平时多了几分文雅,少了几分威猛,略感好奇地问道,“科尔兄弟,为什么最后一天的人比较多呢?”
科尔双目凝视着正中央的那座擂台,闻声才转过头含笑地解释道,“在我国,佣兵和佣兵团一样一共有6级,除f级外其余的都可以参加资格排名比赛。打了比方说,我们现在是e级佣兵团,首先要取得e级比赛的前三名,才能达到d级,如果我们想更进一步,那只能成为d级比赛的前三名,才能达到c级。以此类推,不过从b级要a级就不一样了,只有成为b级的前俩名,才有资格向四大佣兵团其中之一挑战。所以比赛越到后面越精彩,看的人也自然得就越多。”
“你们在说什么呢?”修斯和其他的血鹰也从人群中挤了出来,黑衣上的猎鹰图腾让四周的人一阵侧目。走到科尔和米兰的身边,修斯低声道,“我已经按照老大的吩咐,把魔犬小组埋伏在各个路口,万一鬼忍族出现,啸声为号。大家明白了吗?”
修斯还想说什么,这时,在一个年轻将军的率领下,近千名的帝国城卫军跑了过来,飞舞的军旗,林立的长枪,再加上整齐的脚步声让原本杂乱的场地顿时安静了下来。修斯听见旁边的一个佣兵指着马上的那个年轻将军对身边的同伴道,“你知道吗?那个将军就是令狐家族的三公子,银枪令狐潇的弟弟,令狐邈,别看他才20多岁,却已经是个高级战士。”
“令狐邈,怎么跟老大一个姓,长得还有点像。”修斯盯着令狐邈看了几眼,暗付道。
骑在马上的令狐邈的心情可不怎么好,昨天令狐绝的到来实在让他心中的疑窦大生。他的母亲第一个嫁给了令狐明为妾。却一直没有得到令狐明的宠爱。以至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他无意中,听喝酒解愁的母亲说,父亲曾经有一个深爱的女人。父亲也是为了这个女人而再也没有娶妻和纳妾。只是立生了令狐潇的丽莎姆妈为妻。所以到令狐邈看到令狐绝的第一眼起,就强烈的感觉到这个年轻人一定和父亲有什么关系,或者和母亲口中的那个女人有什么关系,但父亲如此态度,他也只能将这怀疑藏在心中。
〈说到这里,要说明一点,明思帝国的婚姻制度有点特别,它规定:一个成年的贵族只有拥有一个妻子,却可以在结婚前或者结婚后,拥有一个或者几个的陪妾。所以令狐明在和拉美相爱前,他已经遵从父命娶了三个陪妾,虽然没有结婚,却也已经有了几个孩子〉。
理了哩脑海中杂乱的思绪,令狐邈又把精神集中到眼前的比赛场地,面容冷削,大声地对身边的一位军官命令道,“命第一中队负责警戒,第三中队负责维持秩序,其余的则随本将四处巡逻,对那些肆意破坏比赛的人,严惩不殆,”
“是。”随着那名军官的应声,那近千名的城卫军分成三队,围绕着整个场地散了开去,看他们整齐的动作,可能已经不是第一次执行这样的任务。
这时正中擂台上,鱼贯的走出十数个人,看他们的装饰,应该是佣兵公会的领导层。猜的没错,其中一个长的有点胖胖的,大约50上下的青衣人正是佣兵公会的会长恩斯。他抬头看了看天色,然后朝后面的几个人点了点头,又立刻扭过头来道,“明思帝国佣兵大会即将开始,我要说的是,此次大赛得到了陛下的大力支持,将有南宫宰相全权负责b级以后的赛事。至于比赛的规则,我想大家也都清楚,那我不多说了。现在,请按自己刚才报名时抽取的号码为准,挑选擂台和对手,现在开始。”恩斯那充满着真气的话让台下的人开始忙碌了起来,挤着,叫着,寻找着自己的场地。幸好大多数的人都按照老早按照选择的号码站好了位置,所以也没有太过慌乱。
看周围的人都向前面挤去,修斯才醒悟似地,嗡声朝科尔问道,“我说老科,我们是几号啊?在那个擂台啊?”
科尔好象确定似地再翻了一下手中的号码牌,一拍修斯的肩膀道,“我们是36号,还早着呢。”然后又指着最靠近他们的那座擂台道,“你看,就是那座。”
“36号,比赛的人有这么多啊。”修斯惊讶的张大了嘴,但又马上的闭了起来,有点沮丧地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看这些三脚猫在台上窜来窜去,有什么意思啊?”这也难怪修斯不高兴,你看现在在擂台上比试的那些人,只要上去一个血鹰,就能把台上的人都轻易的打趴下。
科尔把手搭上修斯的肩头,安慰似地道,“那也没有办法,谁叫我们现在是最低档次的佣兵团,你就耐着性子等等吧。再说了,你知道这次有多少个e级佣兵团参加吗?整整120个,要比俩天呢。”说完,朝挤到前面去,兴致勃勃的米兰,索非亚等人点头示意了一下,又扭头道,“你就当陪他们来看看热闹。”
“早知道让老科一个人先来好了,我还不如待在家里和西罗练俩招。”修斯心里不乐意地想,眼睛却也朝擂台上望去。“将就的看看吧,就当看部落里看苏木大叔斗鸡。”
时间在你来我往,刀光剑影中飞快的流逝,太阳更像是一只即将爆炸的巨大火炉,火辣辣的阳光把所有人的脸上都烤出了油。汗水,让很多人退却了,原本拥挤的场地也变的空旷。可还有不少没有轮到比赛的佣兵团等在下面。
“修斯哥哥,我们好了没有啊?”马戏看多了,谁都会烦的,最后连原本最有兴趣的思思也开始索然无味了,藏在曼丝的怀里,探出一个可爱的脑袋,迫不及待的问道。
“这个鬼天气。”修斯找了片大树叶使劲得扇着,吐着怨气对思思答道,“我说小姑奶奶,我还巴不得马上走,我已经跟台下的西罗说了,叫他一上台,马上就结束比赛。”
“你们很热吗?要不要我给你们降降温啊?”作为纯能量体的思思是体会不到温度变化的,转动了几下乌溜溜的眼珠,同情似地道。
“啊,我怎么没有想起来呢?”修斯被思思一说,眼前马上出现图苏被思思浇冷水的画面,禁不住急声道,“我的好思思,快给你修斯哥哥来盆冷水,快点。”
“自私。”思思白了修斯一眼道,那可爱的摸样简直要把抱着她的曼丝给爱死。她粉嘟的小嘴轻微的翁合几下,然后伸出小小的藕臂,划了一个弧线。还没有等思思的手缩回去,修斯等人已经倏然的觉得有一股冷气从天而降,形成肉眼可见的气圈,那丝丝的凉意顺着开启的毛孔渗透进了身体的五脏六脯。“好爽。”修斯扬起头,心里感叹道。
站在圈子里的人爽了,站在圈子外的人却傻了,令狐邈看着那弧白色的雾圈,双眸浮起了难已置信的神情。要知道,在这样的温度下,要长时间的维持气系魔法那简直是不太可能的事情,除非是那个人已经达到了大魔法师的水平。“这些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厉害,却又名不经传。”令狐邈深思着,连滚滚而下的汗珠也忘记了去擦。
“死修斯,说什么老大吩咐的,保留点实力,叫我先上。”就在西罗看见修斯躲进冷气圈,心里极端不平衡的时候,报号员的声音适时的响起,“36号,37号上台。”
“总算轮到我们了。”西亚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心想道,伸手理了理已经被汗水粘在一起的金色长发,朝另外的四个血鹰道,“兄弟们,我们抓紧点,好回家洗澡。”
“是。”其余的四个血鹰都迫不及待的大声应道。声音很响,却有一番豪气冲天,斗志昂扬的意味。连其他几个擂台的人都条件反射般的把目光投射过来。
“这群年轻的佣兵被暴晒了这么久,还有如此的斗志,真是不简单。”恩斯会长坐在擂台旁边的唯一的一个凉棚里,心存赞赏的想道。不过他要是知道西罗等人并不是因为要比赛而斗志昂扬,而是因为能回家洗澡才迫不及待的话,那么他的心里恐怕不仅仅是赞赏了。
擂台上,“你们要怎么比?一个一个来,还是大家一起上。”一个长满络腮胡的中年佣兵抢先一步,对站在他面前数丈外的西罗等人道。
“一起好了,不要浪费时间。”西罗回答道,尽管心里轻松,但作为猎人,西罗等人是从来不会轻视任何一个对手的,五双寒冽的眸子,冷森地打量着对手,站在面前的5个人年纪不一,也都身穿黑色排纽服,胸口还绣着一片枯叶。
西罗等人的目光好象几把无形的黑色利剑,唰的一声刺进了这5名佣兵的心里,浑身下意识的打了个冷战,连原本握着兵器的手也轻微的发抖。“我是怎么了?”其中一个脸色黝黑,此刻却被晒的通红的佣兵心颤道。
“那好,我们就不客气了,上。”那个络腮胡按捺住心中的寒意,叫嚷着扑了过来。西罗等人凝神肃目,刀剑一式低垂,在沉默中散发着无穷且可怕的力量,宛如一群守卫着魔界疆土的铁血战士,那神韵,那意味,那周围的空气都仿佛骤然的下降了几度。
“叶落归根。”西罗等人同时从牙缝里吐出了几个寒意的字,双蛑宛如点着的火炬般骤然一亮,手中的刀剑划出千道弧线,宛如一片片被风吹落的树叶,在急速的旋转,飘舞。隐隐流动着凄美,孤寂之感。
在台下的人的瞳孔还被落叶所迷惑的时候,西罗等人已经如闲云野鹤般朝修斯等人所在的位置射去。伴随他们的是几声闷哼,和一蓬鲜艳的血花。
“那是我看过的最美,最厉害的招式。”在很多年后,那个络腮胡还是不厌其烦的向旁人吹嘘道,
第一百八章 请君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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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阳光炙热地照着大地,整个猎鹰师团的驻地都有隐隐飘腾的薄薄雾气在浮漾,营房外几株杨柳树上的鸣蝉更是惹人心烦的嘶叫着,让沉闷的空气更增添了几分焦灼的意味。
在营房内的会议小厅里,西亚背着手,脸色凝重的注视着悬挂在墙中央的那副巨型帕米平原地形图。摆在他身后的一张长方形的会议桌的俩侧屏息如寂的坐着猎鹰师团所有首要人物:副师团长嗒那,长枪联队队长西素,弓箭联队队长凯诺,重装步兵联队队长拉尔尼。
整个会议厅里是一片沉寂,没有人说话,更没有人移动,空气是紧张而浑浊的,隐隐中,有一般不可言喻的肃穆意味。自从他们得知猎鹰师团将被调往刚改建的红月城驻防时,每一个人的心都好象被什么压住了般,沉重的难受。
“看来奥拉将军是准备过河拆桥了,他利用阿绝在平民中的影响来招募士兵,然后再把猎鹰师团派驻到远离城市的地方,奥拉将军,你好深的心机,难怪你会如此慷慨的让阿绝当个师团长。”站在地图面前的西亚深思着。其实他有个地方想错了,奥拉并不仅仅是在利用令狐绝。
良久……他才背转过身来,肃穆而凝重的一笑后,低沉地道,“昨天从克罗城传来的密报相信在座的每一位兄弟全都知道了,你们俱是本师团的首要人物,在此际,有什么应对之法都说出来与大家共同商讨。”
轻咳一声,嗒那淡淡地道,“既然是奥拉将军的命令,我们也只能服从,只是这红月城刚开始改建,要人没人,要钱没钱,我们要是长久的驻守在那里,那可不好办。”
摇摇头,西亚迅速的回过身,指着地图冷静地道,“这倒不急,红月城地处荒僻,人烟稀少,但你们看,它和迷丝达山脉的各个部落只相隔一座摩星山,只要我们在摩星山开辟一条路出来,再凭我们和山里部落的关系,我想从此后魔核,魔晶的交易市场将建立在红月城。”
如刃的薄唇微舐,嗒那两眼暴张,他激动的捻着胡须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光进城税就足够支付我们日常开支的。”
西亚的目光在每一张兴奋的脸孔上一瞥后,压低声音道,“那是以后的事情,可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你们想一想,如果我们一走,猎鹰山庄怎么办?小月姑娘刚刚打开的局面眼看着就要落入各盗贼团的手中。我甚至怀疑,此次兵团这么急把我们调走,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凯诺甩了甩散落在额前的金发,谨慎的道,“猎鹰山庄有近八百名的猎鹰骑兵和近千名的佣兵团员,难道还有人敢在老虎嘴里拔毛。”
西亚一耸肩道,“帕米平原上的红巾和鸣雷俩大盗贼团你应该听说过吧?他们各个都有近万人的实力,看着如此多的客商往来猎鹰山庄,他们能不见猎心喜吗?只是顾及猎鹰师团,才迟迟没有动手。”
拉尔尼因为做过佣兵,所以对这俩大盗贼团的实力很清楚,紧张地问道,“那怎么办?要不让猎鹰山庄的人和我们一起去红月城。”
一直沉默的西素此刻插口道,“不行,先别说这样会损坏我们猎鹰在平民中的形象,更重要的是如果我们失去猎鹰山庄的经济支援,那么以后要拓展红月城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而且如果现在猎鹰山庄近三千的人全跟我们去红月城,那这费用是很可怕的,别忘记,现在的红月城可是一无所有。”
凯诺搓了搓手,嘴里咕哝道,“走也不行,不走也不行,那你们说怎么办?”
西亚皱了皱眉,沉吟了一下道,“我有个计划,但也不知道可行不可行,西素,凯诺,你们还记得阿绝14岁那年是怎么活捉雪狐狸的吗?”
“啊,令狐团长竟然能活捉雪狐。”嗒那心里惊讶道。他在山里住过,当然明白雪狐这种动物生性狡猾,灵敏异常,人只要靠近它50步,它就马上逃之夭夭。再加上它速度极快,所以要活捉这种动物简直是不太可能。
这时,凯诺道,“当然记得,那年,老大带着修斯和图苏进山,让他们在雪狐经常出没的地方放小半只血淋淋的野鸡后回来,然后把自己的全身都涂上野鸡的鲜血,藏在雪狐能闻得着的深草丛里。后来,有一只雪狐嗅到人的气味远去后就开始来偷吃,但没有吃饱,闻到野鸡的血腥味以为草丛里还有,就扑了进去,那结果就自然被老大给活捉了。”说完,他还用飞斜了西亚一眼,眼神里充满了迷惑和不解。
西素好象明白了什么,精神暮地一振,急声道,“西亚――――――你想――-。”西亚用力的点了点头,接口道,“是的,我们这次也来学一回阿绝,希望也能捉住那只狡猾的雪――狐。”
尾音很重,只有一股傲然的自信和豪气。于是,厅里其他的人都在西亚的私语后纷纷站起,在一一行过礼后肃然无声的退了出去。
夏天的暴雨来的可真快,刚才一会儿还有太阳光,只这么一瞬间空中的乌云浓得象是泼上去的墨,天际偶而亮起一道耀眼的金蛇,沉闷的雷鸣声让所有猎鹰山庄附近的农夫们都关门闭舍,掩窗落帘。
可在哗啦哗啦的骤雨声里,来猎鹰山庄的路上,一阵有节奏的轮轴转动声传了过来,间或夹着人马的叱喝嘶叫声。透过薄薄的雨雾,依稀可以看到这是一支有数十辆马车组成的车队。旁边还有近百个骑着马的佣兵。看他们的行头,应该是某个城市的老板来这里进酒的。
虽然雨下的很大,可当车队经过石桥的时候,还是有几个守卫走了出来,领头的那个大块头抹了一下满脸的雨水,大声的道,“请问你们是那里的?”
从马队里窜出一骑,马上的骑士竟然是多梭,他两肩平隐而安定,有一种特异的沉猛与雄浑意味,也大声的回答道,“小月姑娘没有说吗?今天有一个车队来山庄进酒。”
雨水沿着他的眉毛直淌,可那个大块头还是很有礼貌的闪过一边,恭敬地道,“原来是克罗城的陈老板,小月姑娘吩咐过,这边请。”车队在短暂的停顿后缓缓的驶进了猎鹰山庄。
半个时辰后,在猎鹰山庄的小会议室里,图苏对其中一个湿漉漉的人影,急声道,“西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在搞什么鬼?”
站起身的西亚一甩头,脸上的雨滴儿被洒掉不少,他低沉地道,“图苏,等会给你解释,叫你秘密召集农夫,现在怎么样了?”
图苏看西亚的脸色,就知道事情的轻重,立刻答道,“接到你的信后,我立刻通知了附近的农夫,现在我已经派人去召集他们了。”喘了口气,图苏又好奇的问道,“我说西亚啊,你要这么多农夫干什么用啊?”
西亚没有解释,而是回过头对同样**的多梭沉声道,“你立刻带这些召集起来的农夫启程,尽快赶到营地。然后再回来,此次人数比较多,趁今天雷雨天气,来回多走几趟。”顿了顿,用一钟冷酷的语气道,“多注意农夫们的举动,千万不能走漏风声。”
“是。”多梭挺了挺胸,躬身行礼后,急速的走了出去。他和乌修自从茶馆一战后,就被西亚赏识,现在已经成为亲兵营的正副营长。
这时,西亚才回过头了对图苏说,“现在不要多问,等会自会告诉你,你现在立刻把我藏在车里的士兵安排一下,然后找些农夫的衣服,明天给他们换上。”
图苏抹去眼睫上的雨水,道,“我这就去。”
随着图苏的离去,西亚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残酷悍野的味儿,“盗贼们,我就在这里等着你。”
此时,窗外的天际骤然的明亮起来,强烈的闪电照得整个猎鹰山庄俱在颤抖着,沉闷的雷鸣声隐隐响在云堆之上,仿佛在预示着更大的暴风雨就要来临。
第一百九章 箭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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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的鸟鸣声再一次地唤醒了晨霭,嫣红的朝霞开始抹亮了东方的天际。猎鹰山庄附近的农夫们又开始了一天辛勤的劳作,那缕褛升起的炊烟,那吐着芳香的草木,还有那被昨天的暴风雨洗刷一新的山水,似乎都在预示着新的一天的开始。
今天,来往猎鹰山庄的客商也比以前要多,车轮声,轱辘声,铁蹄声有节奏般此起彼伏的悠悠扬起,又淡淡飘逝。惹的那些在山庄前耕种的农夫们时不时的把头扬起,手中的锄头,镰刀在炽热的阳光下,反射出无数耀眼的寒光。
这一天,也就随着夕阳的余辉徐徐的过去……
两天,三天,四天,也悄然自人们的意识中消失了……
第五天的黄昏,在红巾盗贼团的总部――一幢矗立在一座狭窄而软蜒的白色石质山下的巨大庄园。在其中的一间房间内,赫雷团长双目圆睁,激动中略带颤抖对眼前赶来报信的探子道,“你是说猎鹰师团于今天早晨全军开赴红月城??”
那个瘦长的探子躬身,用一种极其肯定的语气道,“是的,团长大人,小的亲眼所见,并派了三名手下随行跟踪,如有变更,他们会立即来报。”
“好,好。”赫雷团长唇角噙着一抹冷笑,背转过身,朝窗口走去,心里喃喃道,“看来这五千金币没有白费,保尔,罗门这俩个贪得无厌的家伙还真有点能耐。”保尔和罗门是此次刚调到西方兵团的俩个师团长,他们很早以前就和红巾盗贼团有勾结,此次红巾盗贼团给了他们俩人五千金币,让他们想法把猎鹰师团调走,没想到还真的成功了。
“来人那,快把莫巴特,卡末斯,戚克叫来,说有要事相商。”赫雷大声的朝门外喊道,也许是过于用力,脸上的肌肉骤然的跳动了几下。
没多久,莫巴特等三人就匆匆的走了进来,躬身行礼后,卡末斯抢先瓮声道,“团长,这么急找我们来,是不是猎鹰山庄那边有消息了。”
凝重的点了点头,赫雷团长深井不波似的对三人道,“是的,据可靠消息,猎鹰师团已经开拔去红月城了。”
戚克一听,马上欣喜的狂笑一声,轻捻着他那露出鼻孔之外的黑丛丛鼻毛,大声道,“团长,这块肥肉总算是可以吃了,我们什么时候动手啊,我快等不急了。”
赫雷没有说话,只是斜看了莫巴特一眼,他知道,在他这三个得力的手下中,只有莫巴特会用脑,
莫巴特翻了翻他那双丑陋的三角眼,走到探子的身前问道,“你真的确定猎鹰师团全部开拔了吗?那么最近几天,猎鹰山庄有没有异动呢?”
探子立刻接口道,“是的,属下是亲眼看他们走的,整整三个大队,绝对不会错。至于猎鹰山庄,除了往来的客商比以前稍微的多了些外,没有什么异动。”刚说完,还没有歇口气,就立刻补充道,“对了,自从今天猎鹰师团走后,山庄的戒备就加强了,而且这俩天他们还在各大城市贴布告招收佣兵。”
迎着三双充满迷惑和期待的眼神,莫巴特徐徐的道,“这样看来,猎鹰师团是真的走了,团长,我看到时候了。”
其他的三个人同时长长的吁了口气,他们还真怕从莫巴特嘴里听见什么不好的预测。赫雷团长舐舐干燥的嘴唇,生满横肉的丑脸勿紧倏松,严厉地道,“既然如此,那就事不宜迟,明天清晨出发,深夜发动攻击,现在,你们都下去准备,这次,除了必要的留守人员外,我们全军出动。”
“是。”三个人轰然的相应后,和赫雷团长相视了一眼后,发出一阵得意嚣张的狂笑。那笑声,是如此的森寒颤栗,如此的阴森张狂。仿佛,在他们的眼里,此刻的猎鹰山庄,已经是废墟一片。而在这废墟上,遍布了他们最喜欢的金币,珠宝,还有,还有那顽抗的尸体。
夏夜,一颗流星,摇曳着微弱的余辉,划过冷寂的夜空,向大地投下不屑的一瞥后,无声无息地消失于溟淼而深邃的黑暗中。夜风萧瑟的吹拂着,与一阵阵起伏的麦稻,禾苗波涛声混成一片了,组成了一篇幽深的乐章。
在猎鹰山庄外的田地里,现在,正分散伏卧着一排排密密层层的乌衣大汉,这些乌农大汉一律手握马刀,后面几排腰间还插着短斧。最前面的一排人呈半弧形散开,中间留出数十丈长的缺口,他们一个个手执着牛筋粗木的强弓,神态冷漠,不言不行,风拂起他们的红色头巾,更衬出一片萧煞凛冽之气!
而这群大汉的后面还有一个不深却很大的连坑,坑沿生着凄凄野草。同样乌衣红巾的赫雷团长静坐在坑里,他没有言语,只是用刀胡乱着划着地面,左顾右盼间。显得有点焦躁。
这时,莫巴特踩着足过来,他小心翼翼的屏着气朝赫雷团长恭谨道,“团长大人,一切已经安排妥当,只等你一声令下,弟兄们便可踏平猎鹰山庄。”
赫雷咬咬嘴唇,谨慎地道,“山庄里有什么反应,戚克的骑兵队准备的怎么样了?”他们这次一共出来了七千兄弟,由5千步兵和俩千骑兵组成,步兵由卡末斯负责率领进攻猎鹰山庄,骑兵由戚克带领在后接应,以防不测。
莫巴特扶了扶垂在肩上的红色头巾,坚定地道,“山庄寂静无声,想必已经睡了。”
嘴角弯斜,露出一丝残酷的狞笑后,赫雷咬了咬牙,狠狠道,“他娘的,上。”莫巴特的面孔上掠过一抹血腥的兴奋的笑,他跳上坑沿,左臂高举猛然落下。
于是,一排排的乌衣大汉如潮水般,躬着身踏过庄稼地,跃过田埂,直扑猎鹰山庄的石桥。或许是他们还不想露出太大的声息,所以冲奔的速度并不太快。
眼看着自己的手下离猎鹰山庄的大门只有百丈之远,静立在田梗的赫雷再次露出了充满血腥似地野兽般的笑。“猎鹰山庄,我来了。”心中的兴奋让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一阵风似的飞掠而下,几个起落,准备跑在大队的前面去!
可赫雷不知道,就在他跃下田梗的时候,高大的山庄围墙上,一双若星光闪灿的眸子正冷森的凝视着他和他的手下们。“你们终于来了。”翻下身来的西亚那双明亮而深远的眸子也露出了兴奋的意味。深沉的一笑后,轻声地对身边的凯诺道,“看你们的了。”
凯诺点了点头,英俊的脸上流露出一段极端深沉旷野的韵息,隐隐中,有着无比的焊勇与坚毅之气!冷静的朝俩侧挥了挥手,无数的人影从黑暗中冒了出来,青一色的寒铁硬弓,青一色的鹰羽锥箭,就算身上各式各样的农夫衣服,也难掩他们身上那股彪悍铁血的意味。
所有的人的脸色也随着墙外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而更加的沉重,终于,凯诺一挥手,整个人像一个深夜的猫头鹰,寒目森森中翻上墙头,而其他的人则分成俩排,其中一排人也迅速的爬上墙边用几张凳子和石头搭成的梯子,探出墙头,另外一排则的下面守侯,等待换班。
“来吧,让你们尝尝猎鹰弓箭手的厉害。”凯诺看着已经猫着身,摸上来的盗贼们,英挺而沉毅的面庞上浮起一丝残酷的嘲笑。现在的山庄内的近千弓箭手是他在7万人中挑选出来的,每一个都眼明手快,双臂有力,再经过他三个月的箭术训练,他相信,只要假以时日,他们的箭一出,那么震惊的将会是整个大陆。
凯诺微微的运了运气,手中特制的牛犀皮角弓拉出一个漂亮的满月,在弓弯弦绷中,鹰羽箭像是一道天边倏然掠过的流虹,急速的划过夜空,在其他人还没有看清这道虹影时,一蓬血花染上的夜空。
“不好,有埋伏……”一个盗贼看见自己身边的同伴倒下,惊恐的叫出声来,可他的尾音还在嘴里含糊的时候,一片低促的“呱”“呱”串响倏起,成千上万的闪亮矢有如飞蝗暴雨般从围墙上暴射而出,又准又狠!哀鸣悲号之声刹时传出,眨眼之间已有几百名盗贼命丧黄泉。
“小心,敌人还有诈哇……”“我的脚,我的脚好痛。”叫喊哗嚷之声顷刻间混杂成一片。自己人拥挤着自己人,自己人践踏着自己人,哭着,喊着,而利箭却毫不留清,毫不吝啬的如雨般,一阵急似一阵的落下!
“他们那来的如此多的弓箭手?”赫雷见状之下不由心头大骇,他一咬牙,狂吼道。“弟兄们,冲啊,他们没几个人,只要冲进山庄,我们就可以把他们杀个稀吧烂。”
于是,后面那些本来猫着身潜行的盗贼们都站起身来,加快了速度冲向山庄的大门,“杀。”震天的杀喊声,如焦雷似的蓦然爆起。雪亮的马刀,宛如千百道寒光铺地而起,厉烈而凶狠!
“不知死活的东西。”凯诺再次露出了死神般的微笑,猛一挥手,墙头又换了另外一批弓箭手,又是一片弓弦急响,箭矢更是如夏天骤起的暴雨般,那么的连绵,那么的密集。
看着跟随自己多年的弟兄一个个的倒下,赫雷俩只眼睛好象受创的野兽般流露出疯狂的狰狞,滴血般的大吼道,“我操你老母。”手中的马刀更是左砍右劈,带起溜溜条条的电芒流鸿,那些朝他飞来的箭矢离他三米外都已经纷纷箭落矢断。
赫雷的勇猛刺激了其他的盗贼们,他们叫着,喊着,兵器飞舞,呐喊声如一片浪潮,漫天盖地的卷了过去!
在后面压阵的莫巴特也看到了情势的变化,脸色一变,心想,“难道他们已经知道我们会来,而提早有所准备。”沉吟了片刻,朝左侧一挥,又有几排,大约千名的青衣弓箭手。亦叫嚷着快步奔去。
原本这些弓箭手是准备为了防止猎鹰山庄的人突围而准备的,现在这个形势已经不需要了。而此时,留在他身边的只有右侧单膝半跪于地四排青衣弓箭手,近千只眼睛期待的注视着莫巴特的手臂,
“快去通知戚克团长,让骑兵赶快来接应。”莫巴特对身边的一个盗贼急声道。虽然骑兵对进攻山庄并没有多少用处,但至少可以守住退路,然后让这部分弓箭手再扑上去。
从围墙上探出脑袋的西亚看着从后面支援上来的弓箭手,露出诡异的一笑,嘴里发出一声尖利的长啸,那啸声宛如黑夜里骤然劈落的闪电,令所有人倏然一惊。
刹那间,山庄内灯火通明,山庄外依次而建的农舍而也骤然的挑出灯火,无数身穿各色衣服的人影从木房,草屋里窜了出来。无数长枪闪动着的利芒好象夏夜里飞舞的萤火虫的萤光,微弱却连成一片,尤其可怕。
猛一纵身,已经接近山庄大门的赫雷虎目怒睁,脸上的肌肉不停的抖动着,在劈落一只长箭后,发出一声尖锐悲愤的怒吼,“卡末斯,你带一队兄弟把这群自己找死的农夫给全杀了。”
于是,已经左肩中箭的卡末斯和近千的盗贼带着成形的愤怒与仇恨,嘶哑的呐喊着死命冲了过去!而在赫雷身后,那些冒着箭雨,接近大门的数百个盗贼也抽出腰间的利斧,朝墙头的弓箭手扔了过来,
锋利的短斧呼啸着飞旋斩来,只见寒光闪闪,斧影乱舞,于是,墙头上也发出了凄怖的哀叫与惨吼,弥漫的夜色里,第一次洒上了猎鹰勇士的血。
战斗,因为彼此的流血而正式上演。
第一百十章 幽灵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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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轮皎洁的下弦月终于钻出了厚厚的云层,如水般的月光薄纱般的洒在猎鹰山庄的虎石墙头。西亚如寒星似地眸子轻眨,倏弹向空中,“唰”的一个盘折,疾如流矢般扑向那已经接近大门口的赫雷,口中疾呼,“血鹰,魔犬在此,那个放肆?”
那吼声宛如平地惊雷,透露出奇异的威严和霸气,让所有的盗贼都仿佛骤然间被人在心口捣了一拳。胸闷的难受。于是――似是起自地底,来自幽冥般,从墙头上扑落了数十道人影。黑衣黑衫,猎刀细剑,在寒目森森中更透露着几分残酷悍野的味儿。
“砰”的一声,厚重的杉木门打开了,冲出来近千全是一式黑色劲装的猎鹰佣兵。“杀。”吼声如雷,刀影如雪,片刻间组成呈半圆之势朝盗贼们冲了上去,那气势悍勇彪猛之至。
红巾盗贼团能横行帕米平原这么多年,当然也不乏骁勇亡命之徒。尤其是刚才投掷利斧的那数百彪形汉子,更是跟随赫雷多年的亲卫。看着慢慢逼过来的猎鹰佣兵,眼神里都流露出噬血的兽意,“来吧,你们这些只会躲着裤裆里放暗箭的龟孙子们,让你们尝尝爷们的马刀是什么滋味?”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大喊着,张满黑毛的粗臂抡起马刀,抢前几步,带着丝丝的劲风扑了上来。在他身后,呐喊声如一片浪潮,漫天盖地的卷了上来,雪亮刺目的马刀更如*般劈斩向猎鹰佣兵。
尖利的撞击声震破耳膜,兵刃的交击声响彻夜空。利刃戮肉的声息,热血进溅的微响更是此起彼伏的响起。此刻,人痛苦的呻吟,临死的悲嚎,已经变成了最平常不过的事情。在血淋淋的争斗当中,在**裸的生死面前,每个人的心都麻木了,飞溅的鲜血,抛洒的短肢,已经让他们抛弃了人性,此刻,在他们的脑海里,只剩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兽性。
西亚也没料到红巾盗贼团竟有如此的死士,冷笑了一声,瘦削的身躯有如一抹闪炫在黑暗苍穹中的冷电,手中的魔法剑在真气的作用下喷出一道炽热的火舌,朝刚退后三步的赫雷射去。
红芒一闪,赫雷已知不妙,他突地一个大旋身,手中的马刀交挥如浪,在避开火舌后,惊震的脱口大呼,“魔剑术,你是西亚。”
西亚双眸如冰,手腕一抖,剑尖急颤中幻成千星万芒,宛如天降流星,如此飘忽,又如此急劲的暴泻向敌:“不错,我就是西亚。”
赫雷吃力之极的拚命招架,心浮气躁中又退一步,他早听说血鹰中有一个叫西亚精通魔剑术,没想到今天晚上真的遇上了,吞着口水,艰难地疑问道,“你,你不是带领猎鹰师团去红月城了吗?”
西亚没有回答,只是趁赫雷躲闪之际,急速地把剑刺入了身边一位盗贼的心脏,在凄厉的掺呼声中,带出一蓬血花,又朝赫雷刺去,即刁钻,又狠毒。
另一方面,卡末斯率领的近千盗贼已经和从俩侧围上来的农夫接触上了。这些扮演农夫已经数天的猎鹰枪兵们,大多数都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在盗贼的猛攻下,阵形开始混乱起来。
在漫天的耀眼刀光中,卡末斯横眉倏竖,双目似在流扬着血波,厉吼道,“你们这些卑劣的农奴,让你卡爷爷送你们上阴冥路。”
“是吗?我倒要试试,这阴冥路到底是怎么的走法?”刺翻了俩个小喽罗后,光弧交映,刀剑互撞中,西素那冷嗖嗖的话音在卡末斯的耳边响起。
“你是谁?”接了几招的卡末斯立刻明白了对手的分量,微微喘气道。
在光旋影掠里,西素的语声竟是出奇地柔和:“我,西素,一个小小的部落猎手。”半转身,身形便仿佛幻成了一缕有形无质的烟,长飘而起,半空中暴叱道:“而在你周围的则是猎鹰师团里最优秀的士兵。”在身影到达最高点,而准备下落的时候,西素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士兵们,用你们手中的枪,告诉这些有眼无珠的盗贼,你们是不可阻挡的。”那声音好象夜空里骤然亮起的一盏明灯,点亮了这些第一次上战场的士兵的心灵。先前的慌乱和惊惧在这一刹那全都消失了,剩下的只有作为猎鹰士兵的骄傲。
“我们是不可阻挡的。”近俩千的士兵齐声大喝,那声音,那气势,再没有一丁点儿含糊,也没有一丝丝儿畏惧,好雄迈,好骠悍!他们手中的长枪好象也感应到了这种豪气,闪戮如电,芒彩流虹,进退有秩,收放自如。这那里是初出茅庐的新兵,这根本就是身经百战的铁血之狮。
“什么,他们是猎鹰师团的士兵。”卡末斯心里大骇,原本精娴熟练的招式也生疏起来。而猎鹰枪兵则凭借的人数上的优势,瞬息之间已刺翻了那些先行冲来的敌人大多半。只有数百人在顽抗硬撑。这时,莫巴特率领下的另外几排盗贼已经接接而上,这一拨也约莫有俩千多人,他们一冲来,情况已立即改观,双方已自一面倒的形态变成了混战,血肉横飞的混战!
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卡末斯喘着粗气对已经和他一起合攻西素的莫巴特道,“老莫,你再晚来一会,我可真的顶不住了。”
莫巴特没有答话,在刀影的穿刺飞旋里,吼道,“八,九中队去支援团长,这里交给我和卡副团长。”原来莫巴特看情势突变,来不及等戚克的骑兵来换防,先率领弃弓换刀的那几排盗贼冲了上来。
在俩人的夹攻下,西素感到非常的吃力,毕竟他和眼前俩个对手中的任何一个实力都相差不多。攻守间,已经有些捉襟见肘。可他的面容依旧冷漠而深沉,他内心的平静如古并不波,眼前的敌人任是这般强大,这般凶猛,但他却毫不慌乱,毕竟20多年的猎手生涯让他学会了如何在艰险危困前,在血雨腥风前,保持冷静的头脑,
现在,他正用他简单而直接招式与俩个人周旋。十招过去了,五十招过去了,渐渐地,双方都用上了斗气,那红,蓝,黄三色流虹在他们之间隐隐环绕。此刻,他们已经都走了快攻猛打的路子,谁也不肯相让,谁也不能留情,只见掌影翻飞,串串溜泄,象流星,象飘絮,象浪湃,象山滑。越打越心惊的莫巴特心里更是心急如焚,“戚克,你怎么还不来?”
其实不是戚克不想来,是他不能来。当他接到莫巴特的口讯后,就率领着俩千骑兵从右侧的荒野地里赶了过来。震耳欲聋的铁蹄声如巨大的鼓棰般敲击着地面,也敲着戚克那颗颤抖的心,“到底会出什么意外呢?”
四蹄翻飞,鬃毛长飘,俩里的路程对骑兵来说实在太近了点。隐隐中,他们已经听见了山庄门口那如潮水般的喊杀声。于是,戚克尖锐悲愤的嗓音跟着飘起,“弟兄们,排好队形给我冲。”
“你永远冲不到的。”一声寒冷如鬼魅般的声音从庄稼地外的一个斜坡下飘了出来。随着话音,从斜坡顶上冒出一个身材适中,全身黑皮甲的年轻骑士,他那披落的黑色长发被一条黑色发带扎了起来,齐齐的向后飘着。在沉默中,他抬起头来,很普通一张脸上,一双眸子却出奇的发亮。尤其在这夜色里,那双眸子更衬托了他的森然和诡异。
“你是谁?”戚克拉转着马头,厉声喝道。
“我叫图苏。”那个年轻人没有多话,却在无形中流露出一段极端深沉的韵息,仿佛于这黑夜,于这旷野溶为了一体。
“图苏?”戚克默念道,闪着狠毒厉芒的眼神却和身后的骑兵一起打量着坡顶上的图苏。和别的骑兵不同,图苏的全身都被一种黑色的不知道是用什么制成的皮甲所覆盖,隐隐流动着奇异的黑芒。在他的左手的小臂上,套着一只黑色的皮盾,很小,只有半尺宽,一尺长。更为奇特的是他跨下的马,马头被厚实的黑色梭铁甲给罩的严严实实,马身的各个要害部位也被厚实的铁甲给遮掩。这副打扮,看上去更像是一个传说里出现过死亡骑士,浑身散发着冰寒的气息。
“装神弄鬼的家伙,给我活劈了他。”就在戚克准备放马冲刺的时候,坡顶上,图苏的俩侧,幽魂般的出现了数百匹和图苏同样穿着打扮的骑士。他们个个神态冷漠,静寂如死,风吹乱他们的黑色发带,更衬出一片萧煞凛冽之气!
“你们到底是谁?”戚克惊恐的大声问道。
“这些都是猎鹰骑兵中的歼骑,我给他们起了个名字叫幽灵骑士。”图苏冷冷地道,不知道为什么,他穿上这件皮甲后,性格也变的森然了许多。
“好,好,幽灵骑兵,我现在就送你们去黄泉。”戚克狂嚣着,手中的马刀高高的举起,身后的俩千骑兵形成一个巧妙的半弧,锋利的马刀一律垂直向天,散发着狂野的韵味。
坡顶上的图苏也抽出了马腹侧的刺枪,右手高高挑起,他俩侧的骑兵也整齐的举起手中的刺枪。那气势森严而深沉。
“杀。”双方同时发出一声震天的巨吼,于是一道黑色的闪电潮水般冲向斜坡,那泛着寒芒的刺枪宛如张开的鬼眼,带着丝丝的寒气朝敌人刺去。
同样冲刺中的戚克被幽灵骑兵的速度给惊呆了,“什么?披着如此厚重的甲还有如此快的速度,这些是马吗?”其实他不知道,这些骏马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每一匹马都腿健肌实,背圆臀浑,然后再经过特殊草药浸泡,才有如此大的负重力和爆发力,而且图苏等人身上的皮甲都是由5级魔兽铁犀的皮制成,不但坚韧,而且很轻。这也是传授西亚培育良马的那个老猎手教的,刚制成不久,今天还是图苏他们第一次穿。
“杀。”幽灵骑兵的枪尖在飞驰中刺穿了盗贼骑兵的胸膛,那血好象找到了发泄口般喷射了出来。而盗贼们的马刀却只能在幽灵骑兵的皮甲上留下一道划痕。第一个照面,死亡比率是178比0。
“为什么?”再次圈马过来的戚克发狂了,浑身斗气萦绕,雪亮的刀刀凝实成一股刀气,在交锋中朝其中的一名幽灵骑兵砍去,“我要活刮了你。”于是,壮烈的杀喊之声,有若旱雷骤响,霹雳齐奔,在这深邃的旷野里倏然响起,久久回荡。
第一百十一章 成者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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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苏的双眸陡然闪射出兴奋的光芒,他刺枪斜举半空,带着山摇地动的凌厉冲向戚克,森然中奋力大叫,“幽灵骑兵所属听着,速战速绝!”于是,四百骑士紧随而出,刺枪闪闪如电,黑发随风飘洒,马蹄沉闷的敲击在野地上,整个地面全在震动,每一张粗旷的面孔都流露着无畏的悍勇与奋激。
刹那之间,原本黑漆漆的荒野里已到处都是环光骑影,刀枪飞舞!一场血淋淋的杀戈,一场生与死的搏斗,现在,已完全开始。刺枪掠起千道虹影,马刀旋出万朵流萤。于是,鲜血一蓬一蓬的四散迸射,掺呼一声一声的连绵飘起。一些不甘死去的盗贼在临死前睁大着双眼,却无力的把身体僵硬的靠在马上,任凭瘰疬的肚肠拖在地下,缠挂在草上,翻着红红白白嫩肉和扑鼻的血腥味。天与地也似乎怔惊了,冰寒的空气也因猩红的幻彩而开始颤抖。
“我就不信砍不死你。”一名粗壮的盗贼避过夹着劲风的刺枪,马刀借着马腿直立之势,用力的朝一名幽灵骑兵的头颅砍去。那名骑兵是非常的镇静,套在左臂上的皮盾一挡,手中的刺枪又极其恶毒了刺穿了那名盗贼的喉咙,只留下咽气前的呼噜,“好――――冷啊。”
另外一名盗贼形如疯虎般冲了上来,双目含血,大吼着,“弟弟!”可落入他眼帘的却是一个耷拉着的孤伶伶的脑袋,和一双茫然的眸子。于是,一阵凄厉的啸叫哭丧般的响起,“我砍死你。”可战争是靠实力说话的,在互换了几招后,那名盗贼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那满腔的愤怒和悲哀随着无力掉落的马刀随风飘逝。只留下“砰”的一声。
幽灵骑兵百人为一方阵,在铁蹄的翻飞里,在草泥的迸溅下,有如一片潮水,有如山崩崖倾般轮番冲刺和穿插着,把俩千的盗贼骑兵割的七零八落。此时,方圆几百米的原野上已被人体及马尸所覆盖,那些人尸马尸的形态也十分怪异,有的是人体耷拉着被马拖着,有些是四肢拳曲倒卧中,可不管他们用何种方式死去,都象征着一个最为凄怖的概念――残酷!
在图苏枪下苦苦支撑的戚克终于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傻了,欺身回马,拉开数个马身后,发出一声凄厉倏长地啸叫:“好,好。幽灵――骑兵,你们会得到报应的。”
“现在才是你们得到的报应。”图苏的嘴唇抿成一道残忍的半孤,刺枪晃起千百条白练似的光影暴卷而去,照面之间,已将戚克逼得左招右拦,狼狈退后!
戚克张着嘴巴,喘息如牛,一双眼球里布满了筋络红丝,整个形态散发着一种深沉的颓落与绝望。大叫一声,舞着手中的马刀直掠而上,惨怖地大吼,“操你娘的幽灵骑兵,老子和你凭了。”
丹田里的战神真气贯注全身,图苏一按马背,身躯蓦地腾空,在空中一个急旋,刺枪洒出万千晶点,尖利的破空声宛如冤鬼夜泣。看着临空而降的枪影,戚克面色青紫,急忙挺身跃起,当他尚未腾起身影的时候,一阵巨大的痛苦已令他倒了下去,低下头,一只尖锐的枪尖正透出在他的胸腔之外,寒芒中,一滴浓稠的鲜血正缓缓淌下。戚克面色惨白如纸,他僵硬地侧转过头,嘴角抽搐着。“你-----你---好狠。”说完,全身蓦地痉孪了一下,顺着缓缓抽出的枪尖,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
“戚副团长死了。”那些残遗的盗贼骑兵象疯狂了一般尖叫哀号着滚滚奔逃,他们策骑冲驰,有的因坐骑失蹄翻倒,有的互相撞跌,有的连人带马冲上了丘陵。狼狈之势,不忍卒睹。而幽灵骑兵也没有追赶,只是用一种特别的眼神注视着那些狼狈逃窜的盗贼骑兵们,每一双眸子都仿佛包含着深沉的自豪,在短暂沉默间,每个人的心里也掠过些许失落,比较他们才是这满地的血腥创始者。
图苏也悄然调息着,刚才的那一招看似轻松,其实也消耗了他不少的功力。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澄澈得双眸里此时才有点暖意。可这暖意立刻被心中的焦虑所代替,“也不知道西亚他们怎么样了。”
而此时,在猎鹰山庄的周围,双方的拼杀更已进入了白热化,盗贼们咬牙切齿,寸步不让,猎鹰士兵悍不畏死,步步紧逼,于是,杀声震天,呐喊如雷,兵刃映着夜色,闪耀着一片森冷的幽芒。黑衣变成鲜红,红衣凝成黯紫,而双方仍然不知疲倦,不知歇息,近乎僵硬与疯狂的豁命砍杀着,长枪与马刀挥舞纵横;兵器的撞击声,在隐约的火花里归向寂灭,
山庄前,西亚带着为数不多的血鹰和魔犬,和已经剩下不足五百人的猎鹰佣兵挡着了赫雷率领下的近千盗贼。中央,西素的俩千长枪兵也已经把只剩下仅千的盗贼给围了起来。再加上墙头肃立的近千弓箭手,胜利的天平已经不言而喻的向猎鹰山庄倾斜。而刚才打的最为艰苦的西素也因为凯诺的加入而压力骤减,消灭莫巴特和卡末斯这俩个人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和西亚战的难解难分的赫雷也意识到了形势对己方不利,痛苦而极端疲乏的面孔上每一块肌肉都不规则的跳动着,喉头在不停地发出窒息般的吼声。西亚的魔法剑带着四溅分射的满身莹光再次流电般掠进,嘴角凝笑着,散发着一股冷冰冰的肃杀气息,“你还是投降吧。”
“不。”赫雷肌肉虬突的双臂一圈猛推,劲风旋舞中,马刀横扫左腰,狰狞的大笑道,“你们这些卑鄙的下流胚,等我红巾的骑兵一到,就算你磕头求饶老子也不会放过你。”可说归说,他的心里也没有底,“算算时间,戚克的骑兵队早应该到了,难道真会出什么差错吗?”想到这儿,他的心骤然的紧缩起来,因为他无法想象如果戚克也中伏的话,那么他们此次还有几个人能活下来。“不,不会的。”赫雷翻身躲过火舌,心里疯狂的反驳道,“他们没有那么多人的?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心神一定,赫雷空中一个转折,大吼道,“儿郎们,戚副团长的骑兵马上就到了,我们加把紧,活剐了这些杂碎,为死去的弟兄报仇。”洪亮的声音在战场上骤然的响起,也真有几分惊魂动魄之感。
仿佛打了枚强心剂,原本已经涣散的盗贼再次疯狂了起来,齐声的断喝起来,狂傲野悍之态不可言喻。手中的马刀更是抖出片片银芒,如浪潮一般反扑了上来,一个照面下,又有几十个猎鹰佣兵狂啤着分朝左右跌去,其中几个还吊着血淋淋的眼珠。战事又开始变的胶着起来,
而这时,一阵高亢而充满酷厉的号角声已仿若金铁交击般令人热血沸腾的响了起来。“图苏胜了。”听着自己部落特有的号角声,西亚原本有些提起来的心也放了下来,脸上露出凛然的笑意。
“那是什么?”一个被号角声扰得胆战心惊而茫然四顾的盗贼指着身后惊恐的叫了起来。幽暗处,一骑抢先奔出,长长的发带迎风扬起,森冷又孤然,而在他身后,十人为一排的黑甲骑兵呈一个方块形往前推进,那么镇静的,无惧的向前推进,夜雾很浓,看不清这些骑兵的脸,却更让他们在这夜色里显得格外的诡异和恐怖。这些骑兵,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扬着头,用一钟近乎一致的马蹄声缓缓的逼近。可以想象他们的脸色跟这夜色,跟这氛围是一致的,极其的森寒和肃严。俩秒边的人都停止了争斗,用俩种完全不同的表情注视的这些缓缓逼近的骑兵。
马蹄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沉稳,那庄严的意味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产生一种不可抗拒的感觉。他们就像是一座山,厚重而蕴涵着无穷的力量,那沉重的压抑感让这些盗贼的心开始呻吟。终于,“铛“的一声,一把马刀无力的脱手掉到地上,清脆中透露出强烈的绝望。于是,第二声,第三声,连续不断的声响把一种形式表达的非常的彻底。那就是投降。
“我们是猎鹰山庄的幽灵骑兵。“随着图苏清冷的声音,赫雷也开始崩溃了,他大大吸了口气,嘶哑地,疯狂地吼道:“不可能的,不会是这样的,戚克,戚克你给我出来。”
“你的戚克已经比你先走了,如果你还不把刀扔掉的话。”图苏来到赫雷的身边,冷言道,由于坐在马上,原本并不高大的他却给人一种威严感。
已经绝望的赫雷终于完全的崩溃了,双眸再没有兽意般的疯狂,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失落和悲凉,扭过头,侧转身,用一种难以割舍的目光掠过那些略带愧疚的脸庞。仿佛在翻阅十数年纵横帕米平原的往事。然后极其凄然的一笑,于是,他对这世界上的感觉也就到此为止了,因为他已经侧转手中的马刀,深深的捅进了自己的腹部,用力的一绞后,身子软软的倒下,而那不甘却带有恻捂眼神却留在了每一个人的心中。
“团长。”几个面容悍猛的亲卫又狂叫着,去抓抛在地上的刀。而与此同时,墙头上也有数十道黑芒锐啸着蜂拥射来!在他们的惨叫声还在喉咙打转的时候,每个人的身上已经插满了箭矢,箭箭穿心。
“枉动者死。”西亚那拖着尾音的话把盗贼们心里最后的一褛斗志给熄灭了。于是,原本阴沉的天空飘起了细雨,这似乎老天的叹息,这叹息,没有声音,却使人心头凭添苍凉。
第一百十二章 红月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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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血红的旭日,自原野的尽头升起,山林间,弥漫着薄薄的雾气,偶尔响起几声清脆的鸟鸣。那流过鼻间的草木芳香仿佛在预示这是个祥和的清晨,象征着活力与生命。
此刻,在山庄右侧数百米外的山脚下,一片光秃而贫瘠的山石上,已经整整齐齐的站满了人。有身披青一色雁翎盔甲的猎鹰士兵,也有一袭黑色猎装的猎鹰佣兵。虽然他们的装饰不一样,但脸上流露出来神情却都是那么的悲拗。每一双被泪水浸染得哀切无比的双眸,正无比低怆而伤感得注视着那一具具被埋进深坑的尸体。昨夜的那一场恶战,让近千的猎鹰勇士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空气是凝重的,流淌着悲哀,一种无可言语的凄凉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曾经熟悉的笑容,曾经热忱的双手,可如今,都要深埋进这杂草青苔下的冰冷石地。小月纤弱地站在图苏的身边,一身白衣裙的她此刻已经压制不住心中的悲痛,低声的抽泣着。这种抽泣,对这些亲身经历过这场凄惨杀戈的士兵来说,是种深沉的理解和安慰。于是,在整齐的队伍里,也开始轻轻响起一阵强行压制住的呜咽声。
站在队伍最前面的西亚对这种生死离别更有深刻的感触与悲呛,但作为军人,作为猎鹰师团的领导人,他深刻的明白,现在,他的士兵需要的是什么。
强忍住鼻端的酸楚,西亚跳上一块耸立的黑色岩石,他徐缓的扫视着那每一张肃沉悲哀的脸孔,沉沉的开了口,“973个猎鹰兄弟离我们远去了,但他们的音容笑貌将永存在我们每一个人的心中。他们死得壮烈,死得坦荡,更死得忠勇,他们已确确实实表现了猎鹰的不屈精神。”吸了口气,西亚提高了声调,斩钉截铁地道,“可是,我们这些活着的人呢?除了缅怀以外,我们是不是应该为他们做点什么?”
目光在停顿中再次扫视,仿佛有一种坚定的信念透过来凝实的眼神,深深地触及每一个猎鹰士兵那被颗悲哀占据的心灵。在若有所思中,西亚那低沉又略带磁性的声音与发自心底的咆哮汇融,再次响起,“我们要让整个大陆的人都知道,我们曾经有这么一群勇敢的伙伴,我们要让世界所有的种族,都惊畏我们猎鹰不屈的战魂。士兵们,伙伴们,这需要你们的努力,告诉我,你们做的到吗?”
西亚那发自内心的咆哮,深深的震撼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生命,在有希望延续下去的时候,绽放了它独特的魅力,剎那间,整座山野全沸腾起来,士兵们各个个青筋暴起,血液上冲,“咯”“咯”的挫牙和粗重的呼吸声更是合成一片。“我们可以。”千百个嗓门汇聚成一个声音,随着扬起的枪尖在历历的寒芒下散发着烈焰般炙热的信心,那信心是坚如磐石的,根深蒂固的,不可摇动的,而且更是残酷血腥的。
西亚长啸了一声,英挺的面孔上透出一股悲愤而坚毅的神色,身影如怒矢般暴射而起,在空中一个转折,手中的魔法剑夹着千钧之力,朝石壁上划去,在石屑纷洒,身影飘忽中,陡峭的石壁上出现了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英雄冢。”
字很大,更透着一股豪气和苍凉,在凹凸不平中,仿佛隐含着什么。是的,在每一张年轻的面孔上,在每一双如火的眸子里,都流淌着一种深沉的意味。那意味是心灵上的同鸣,是情感上的互通。刹那间,所有人的心里都有一种埋骨石壁的yu望,这yu望是沉默着,可沉默的背后呢?是对荣誉无限的渴望,和因为渴望而产生的不可估计的巨大力量。
在举行完祭礼的第三天,在去红月城必经的山路上,数十匹肌肉如栗,雄伟高大的骏马有如一阵旋风般飞驰着。领头的骑士正是西亚。西亚一身青色雁翎甲,外罩纯青色接着凸纹斜边的披风,看上去英挺极了,威猛极了。紧随他身后的则是多梭率领下的数十个亲卫营的士兵。
此刻,正是阳光略略自天空正中西移的时候。马匹快速的奔行着,像飞,四周的景物在波浪般朝后掠。路面是凹凸不平的,境蜒而崎岖,坐在鞍上的西亚右手缠绕着黑色皮索的缰绳,面容沉冷,思绪更是随着起伏的马身翻涌着许多事情。他明白自己此去红月城所担负的责任是如何地沉重,它不但关系着猎鹰师团以后的前途和命运,更有可能危及到每一个人的生命。师团的突然调离,已经充分的说明了奥拉将军的用心,红巾盗贼团的覆灭,更把他们推上了一个更为敏感的位置。“红月城,要嘛成为猎鹰师团的里程碑,要嘛成为上万人的埋骨地。阿绝啊,要是你在的话你会怎么办呢?”想到这里,西亚的唇角浮起了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
看着前面的松林,西亚放慢了坐骑,朝身后的多梭招呼道,“多梭,我们去前面的松林休息一下,我看他们都有点累了。”
抹了抹额头上微微的汗迹,多梭朝后面几个人打了个手势,于是,马队顺着延伸的黄土路进了松林。这是一片杂松林,很深密,让落下马来的西亚等人顿时有了种清凉的感觉。
接过一个亲卫递过来的皮水囊,西亚猛然的灌了俩口后,向多梭问道,“这里离红月城还有多远?”
多梭搓了搓粗拙的双手,答道,“如果按照这俩天的速度,最起码还要7天。”他在红月城有个亲戚,所以对那里还是比较熟悉。
“那西素他们不是要走一个月。”西亚皱着眉头道,他担心红月城那边的情况,所以才带着多梭等人先行了一步,而西素则带领着近三千的猎鹰士兵慢慢的走着,同行的还有那近俩千的俘虏。说起俘虏,这还是小月的主意,她说红月城要拓展,少不了要招募大量的劳动力,让这些俘虏先做劳役,然后再看他们的表现而决定释放的时间。
多梭看着低头深思的西亚,没有多说话,只是走到一边,修炼着西亚上个月教他的战神真气。
”好了,差不多了,我们继续上路。”片刻后,西亚招呼着翻身上马,随着蹿扑的骑影,枯枝折断的劈啪声连响着。蹄声敲击着黄土路面,似是数十个强而有力的鼓手精赤着上身猛烈的擂着鼓,那么急剧而猛烈,在整个林间山谷中,隐隐的回荡!
红月城,帕米平原上最偏僻,最荒凉的一个小城市,不,应该说是个小城镇,它地处平原,却依着陡峭的摩星山而建,方圆不过数里,城里的居民也只有寥寥的几万人,大都以打猎,放牧为生,只有极少数的人才种植粮食。这里的人都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除了走亲访友外,这里基本没有外乡人出没。而这种宁静的生活,却因为猎鹰师团的到来完全的改变了。
自从猎鹰师团到后,破落的营房也被修整起来,已经闲置了很久的城守府更是被打扫的一尘不染。数十个随队而来的工程兵,四处测量着,计算的,不时还向围观的人问些细碎的问题,而且每天清晨那响亮的号角声更让城里的居民有种错觉,红月城变了,
在这里的人都在纷纷谈论和猜测这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低矮破落的城门口却出现了更加戏剧性的一幕。在嗒那的带领下,所有的士兵都**的上身,背着各种预先准备好的农具,整齐的朝城外走去。
“这是什么军队?”当连续三天,嗒那等人还是笑容满面的开垦着附近的荒地时,所有的人的眼神已经从刚开始的戒备转变成好奇和迷惑。每次猎鹰师团收工回来,总会有很多的居民站在城中唯一的一条街道的俩侧,好奇的打量着。
那些年轻略带稚气的面孔,那些亲切和睦的笑容,还有那挂满汗水却依旧挺直的身板,让每个红月城的居民都有一种期待,一种真诚的期待,“这些年轻人到底会把我们的城市变的怎么样?”
第一百十三章 龙潜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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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的光线微弱而暗淡,连最后一抹凄生生的婶红也消失了,暮霭雾蒙蒙的浮沉在空中,在原野,在山脊,混合着从红月城飘出来的缕缕炊烟,更有着一股子冷森而苍凉的韵味。
就在此刻,西亚等人的铁骑已经跃上了离红月城最近的一个山头,这一路上,他们简单的饮食,草草的休憩。讨论的只是即将来临的挑战,思付的也是如何渡过这一道难关。眺望着宛如一头巨兽般,匍匐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的红月城,西亚心里喃喃道,“红月城,我来了。”
不再迟疑,西亚一扬手道,“进城。”数十铁蹄有节律的敲击在地面,从缓行逐渐增止到急驰,不消片刻功夫,他们的骑影已经落进了守城士兵的眼里。于是,悠悠的号角声悄然的从城头响起,“是西副师团长,你快去通报塔副师团长。”一位眼尖的队长认出了西亚,他挥手阻止了正在吹号角的士兵,轻声的道。
看着这位士兵的身影消失的城楼角,那名队长整了整身上的盔甲,朝几个城楼下的士兵大声喊道,“快把门打开,西副团长来了。”随着轰隆一声缓缓打开的城门,西亚等人策马已经到了城门口,放慢了马速,看着污迹斑黑,残缺不堪的城墙,西亚的心更沉了。
“嗒副师团长呢?”西亚翻身落马,朝迎上了的那名队长问道。“参见西副师团长。”那名队长和随后的俩排士兵同时躬身行礼后,严谨地道,“卑职已经派人前去通知嗒副团长了。”
“哦。”西亚微点了点头,在那位队长的陪同下,牵马向城内走去,一路上,又对城楼的内墙和俩侧的街道观察的良久,心里暗付,“看来这红月城比我要想象的还要差,要完全的改变它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红月城的城守府,在离东城门还不到六百米的地方,看去十分残旧而狭小,颓折的檐角,剥落的瓦面,以及两扇灰败的铁漆门,唯一有点身份象征的还是门口的那对石麒麟,通体油滑黑亮,在朦胧的夜色中还显得有点肃穆。可站在石麒麟俩旁的八名猎鹰士兵,身上却散发着一种于周围的环境完全不同的韵味,如果请一位预言师来看,那么他一定会说这韵味就是一股蓬勃的朝气,就是一种不屈的斗志。
“难怪自从上任城守弃官逃走后,一直没有人接任,要不是为了提防科特鲁帝国再次穿越迷丝达山脉,偷袭克罗城,恐怕帝国的那些贵族老爷们早就忘了这座城池。”看着昨日的城守府,今日师团的总部,西亚心里暗暗把它和明特城的城守府做了比较,然后才得出这个结论。
还没等门口的士兵躬身行礼,一身布衣的嗒那率领着乌修等人迎了出来。大家寒暄了几句,就走进了前院的大厅,虽然大厅内并没有什么豪华奢侈的摆设,但大体来还算宽大整洁,悬挂着正中央头顶上的魔晶灯更是被擦得一尘不染,此时更散发着淡淡的橘黄色的光。
“西副师团长,看你的神情,此次猎鹰山庄之战,一定大获全胜。”看大家都已经落座,嗒那急切的问道。西亚默然的点了点头,眉目间却有点落寞。于是,多梭站起身来,沉声把此前一战敌我的伤亡情况说了一遍,令在座的各位中队长都心里有点唏嘘,但也没办法,毕竟战争总是伤敌一万,自损八千的。
坐直了一点,西亚低沉的安慰了俩句后,迷惑的道,“各位,我刚才进城时,看城墙竟只有五丈高,三尺厚,这怎么回事?帝国的城墙不是按规矩分为7丈,10丈,15丈高吗?”
最后一座的一个四十上下,身材矮小的军官站了起来,他叫托马斯,是奥拉将军派来协助猎鹰师团重修红月城的工程兵队长,他欠了欠身,行了一个贵族礼仪,然后用极标准的帝都口音道,“副师团长阁下,经过我这俩天询问附近居民的结果,这座城池早在帝国建成前就修造,虽然这里土地肥沃,矿产丰富,但因方圆千里再没有其他城池,再加上山路崎岖,又不是什么军事要镇,所以一直就没有增高。”
“你是贵族?”西亚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望着托马斯,浅浅呷了口热茶,好奇地问道。这也难怪,这个鬼地方就连士族都不会来,何况贵族。
托马斯的脸抽动了几下,咽了口唾沫,嘴角流露出一丝枯涩,道,“是的,副师团长阁下,我是托马斯子爵,由于我在帝都得罪了南宫宰相,才被调来这里。”
托马斯的坦率赢得了在座所有人的好感,西亚也颇有同感地道,“好,托马斯,欢迎你加入我们,那么,你看,修复到十丈高的城墙需要多少时间,多少人力。”
托马斯连忙摇头,急道,“这不可能,城墙只有三尺的厚度,不能承受十丈的高度,再说这些墙砖都已经破旧不堪,就是加到七丈,那也已经是很勉强的了。”
西亚放下手中的茶杯,用一种极其深蕴的眼神扫视了一圈后,坚定地道,“既然如此,那就重造。”
“重造。”每个人的心都仿佛被猛得重击了一下,怔怔的看着西亚,仿佛眼前这位年轻的副师团长,就似一片浩瀚无涯的海洋,永远使人摸不透其中含蕴着的奇妙与力量――――。
托马斯也沉醉在西亚的话中,“重造,这年轻人好大的魄力,就是一国之君,说这样的话都要三思,可他――”想到这里,理智又把他揪回了现实中,脑袋摇得像波浪鼓般,急切地道,“这不可能,就是按原址造座高十丈的城池最起码也要上万个民工,三年的时间,更别说数以万计的金币。”
双目中豪光暴射,西亚激昂的站起身来,大声地道,“怎么不可能,在我们部落有这么一句话,没有杀不死的魔兽,没有铲不平的山,只要我们有信心,我相信我们在几年内就能造出比明特城更高更雄伟的城池。”
在座的人心里虽然激奋,但眼神中流露出来的却更多是怀疑,“我们那来的钱,那来的人?”嗒那摇着头问道。
“钱,我们有。”西亚神色一凛,转身过指着挂在后面的红月城附近的地图上的摩星山道,“大家知道吗?这座山的后面,就是红月部落,也是令狐师团长,我和其他血鹰出身的地方,只要我们在这座山上凿出一道路来,凭令狐师团长在众部落第一猎手的称号,所有部落猎获的魔晶和魔核都会到这里来交易。那时候我们还怕没有钱吗?再说了,那开路所凿出来的石头正好为修城池所用,至于人嘛,我们除了可以雇请本地的民工外,还可以让猎赢山庄在各个城市高价雇那些无业者,逃奴,破产平民来这里掏金。到时候,只怕我们的城市还不够大。”
托马斯也被西亚的话打动了,但深思后,又疑问道,“你说的钱和人都是以后,那现在怎么办?”
西亚毅然的道,“此次伏击红巾盗贼团后,我又让图苏带着幽灵骑兵袭击了他们的老巢,缴获了大量的财物,再加上奥拉将军拨给我们的,以及猎鹰山庄的收入,我想足够我们现在开支的,现在,这些财物和俘虏都在来红月城的路上,我先赶来,就是和你们商量一下,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怪不得西亚要坚持消灭红巾盗贼团,原来竟有如此深意,嗒那,啊嗒那,你枉称鬼狐了。”嗒那对西亚的心智第一次感到佩服,
看大家都一脸兴奋,西亚清瘦的面容上浮现着一种湛然的光芒,脑海里浮现了令狐绝那潇洒飘逸的笑容,这笑容好象是种鼓励,更是种共鸣,让他的胸口骤然的热了起来,仿佛要一股豪气要破胸而出,于是,他大声地对所有人凛然道。“各位,我们一定要把这座城市造好,把猎鹰师团带好,等候我们的师团长回来。”
“是。”大家都起身轰然的应道,兴奋的面容上挂满了自信和骄傲。每一个人的身板都挺得笔直,仿佛在种对将来的宣告,和对未来的挑战。只有乌修和多梭的脑袋浮现出了一个问号,“我们的猎人师团长,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竟能让西副团长这样的人材都甘心做他的手下。”
或许是乌修和多梭的念叨,让远在万里之遥的令狐绝打了个喷嚏,此刻他刚吃完饭,走出回廊,准备去后院休息,“一定是图苏等人在想我了。”令狐绝嘴角牵起一抹温馨的微笑,眼神再次被浓厚的回忆给迷蒙,心里也浮想联翩,“好久没有西亚等人的消息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公子,你是不是着凉了?”紧随其后的曼丝眨着那双莹莹的秋波的双眸,抢到令狐绝身旁怜怯地道,那股温柔的情韵要是被别人看到,一定猜她是个楚楚动人的小妇人,绝对想不到她是个冷血的鬼忍杀手,,。
令狐绝微笑着摇了摇头,今天他的心情特别愉快舒畅,不但修斯等人通过这大半个月的比试,已经顺利的达到了b级的资格。而且今天他还发现了黑龙枪的神奇之处,虽然还是很模糊,但至少让他有了揣摩的方向。
一直以来,黑龙枪除了比同类兵器锋利外,并没有其他特别之处,好象有点枉为五大神兵之一。可今天令狐绝在揣摩黑龙三式的最后一式时,无意中把身上的魔法元素注入了枪身之中,谁知这枪身宛如一只巨大的磁铁,在片刻之间,就吸光了他70%魔法力,然后流淌着一种黑色的异芒,整个枪身好象活过来般在他的手中轻微的游动了一下,发出一声类似龙吟的吼声后,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要不是令狐绝自己亲手感觉,还真不敢相信有这么奇怪的事。
“公子,看你的脸色不好,早点回去休息吧。”曼丝牵动着菱形的小嘴,荡起娇艳的波纹,悄声道。
“被吸走70%的魔法力,谁的脸色会好。”令狐绝心里苦笑道,转过头,凝视着曼丝那如白玉雕成般细小挺直的瑶鼻,顽皮的眨着眼睛,压低声音,抱怨似地道,“我没事,趁今天难得安静,你也早点休息。”
曼丝扑哧的一笑,她知道令狐绝为什么怎么说,这半个月来,修斯等人每次比试回来都吵着,拉着令狐绝看他们演练从别人那里看来的招式,和自己的应对之法,每晚都闹的很晚,因为要准备明天冲a级的比赛,所以他们才早点休息了。
曼丝怔怔的看着的令狐绝,她实在搞不清她的公子到底是怎么一个人,好像自从跟着令狐绝以来,便老是觉得她的公子有一种与常人不同的气质,善良中不缺乏残忍,寒森中包含着灼热,成熟中偶露着顽皮,仿佛是一片宁静的古潭,没有人知道里面到底蕴涵得什么?沉默或者是爆发。
令狐绝在曼丝的目光中潇洒的一笑,俊美如玉的面孔上此刻浮着一层淡淡的红晕,而这抹红晕,在着黝黑的夜色里,也就衬托得他越发挺秀俏逸,越发儒雅潇洒了。
第一百十四章 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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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热天,连一丝风也没有,接近午时的太阳越发像个硕大的熊熊火炉,仿佛要将大地万物烤融成一团,粘闷得连空气都化不开。
在佣兵比赛的会场,中间那座擂台的俩侧,已经搭起了俩座用儿臂粗细的桧木干制成的凉蓬,里面并排着十多张座椅,两侧更有扶梯通向并没有栏干的擂台。台下的观众比前俩天更多了,密密麻麻的人群汇聚成一片汪洋,笑语喧哗声,叫嚷嘈嚣中,几乎将人的耳膜都震痛了。又在相互地挤着,嚷着,掀起一阵阵的波浪朝擂台前涌了过去。要不是有俩百名城卫军在擂台前维持秩序,那用合抱粗的原杉为架,以钢丝缠结,巨钉钉牢的擂台早被挤垮了。
“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啊?”,刚从学校赶过来的令狐绝看着眼前黑鸦鸦的人群,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惊奇的自问道。他今天依旧是一袭白衣,只是因为天热,才把长发挽顶,缠扎了一条白色的飘带,看上去更有一股飘逸出尘的意韵。
“他们人呢?”令狐绝掂起脚,宛若秋水的双眸四处打量着。而他身后,又有穿着各色各式装饰的人挤了上来,只听见其中的有一个人口沫横飞的说,“你们知道吗?刚才抽签的结果,第一场比赛就是紫刃佣兵团对猎鹰佣兵团。”
“什么?”旁边的几个人都惊呼起来,一个蓄着八字胡的肥白胖子更是瞳孔放大,满面惊咳的说,“紫刃不就是去年b级比赛排名第一的佣兵团嘛,我听朋友说,要不是血兽佣兵团的雷纳斯团长亲自出手,恐怕帝国现在已经是五大佣兵团了。”
“谁说不是呢?”一个长着蒜头鼻子的年轻人接口道,“紫刃佣兵团的金,木,水,火,土五刃中任选其一,都是千挑万选的高手,看来这次猎鹰要玩完了。”
“可惜啊。”一个干瘦中年人,眯着眼长叹了一口气道,“我本来很看好猎鹰的,那群年轻人够狠,够辣,而且从e级一直杀到b级,也不容易,还真希望他们能一直冲上a级,创造一个奇迹。”他的话引起了另外几个人的共鸣,“咳。”都长吁了一口气,似乎在替猎鹰惋惜。
虽然双眉皱结,令狐绝的双眸流展却还是自信的光影,心付道,“看来这次的对手不弱,也不知道修斯等人准备的怎么样?”心里有点焦急,就目光四移的四处张望了起来。这时,从场子右侧传来了修斯的大喊,“老大,老大,我们在这里。”
令狐绝凝神看了过去,见修斯,米兰,曼丝等人都站在右侧凉蓬的旁边,其中索非亚还向他挥着手。令狐绝微笑的示意了一下,侧转身来,却发现周围的人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尤其是刚才在他身后说话的那几个人,更是张大了嘴巴,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神色是惊骇的。不信的,还有些儿紧张。
“这位兄台,请让一让。”令狐绝对那个干瘦中年人客气的道,嘴角也牵起一抹微笑,双眸却光芒冷锐,寒酷如冰,散发着冷傲又倔强的意韵。那个中年人和后面的人群下意识的往后闪了闪,让出一条道来。
看着令狐绝的背影消失着人群中,那个长着蒜头鼻子的年轻人迫不及待的道,“几位,我刚才有没有看错啊,叫这个年轻人老大的那个壮汉是不是猎鹰的头啊?他怎么会叫――――”好象意识到了什么异样,他侧转身对身边的还在发呆的那个中年人道,“哎,我是三哥,人都走了,你还傻什么傻。”
“没什么。”那个叫三哥的中年人如梦初醒,抹着脑门上的汗珠,失魂落魄喃喃道。心里却在打着冷颤,“为什么这个年轻人对我笑的时候,我的心好象被什么包裹住了一样,压抑的难受?”
而这边,令狐绝已经在周围低促的私语声中来到修斯等人的中间。“老大,幸亏你来的早,我们马上就要比赛了。”修斯添着嘴唇,一脸兴奋的道。
摸了摸从曼撕怀里探出头来,在他手上摩挲的思思,平缓的道,“我刚才听说了,还知道你们的对手不弱,你们可千万不要轻敌。”
修斯笑道:“没事,老大,这次我们也是精锐齐出,一定杀他们个人仰马翻。”
“是啊,老大,别看他们名单上什么金刃,银刃挺吓人的,在我们手底下,我看还不知道能不能走出十个回合。”在一边的图鸣更是志高气傲,略带不屑地道。
“图鸣。”令狐绝的脸一下子黑了起来,语气也变的沉重和严厉,“你们别忘记,作为一个猎人最忌讳的是什么,就是轻视每一种在你们面前出现的魔兽,你们应该知道?就算魔兽的级别再低,它也可以咬破你的喉咙。”修斯等人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令狐绝如此森然的语气,都低下头,全无在擂台上那粗矿剽野之气。
抬起头正准备向令狐绝道歉的图鸣突然感觉有一双手扶住了他的肩膀,耳边也响起令狐绝把低沉的声音,“图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说你吗?因为我害怕,我真的害怕。我怕有一个小小的疏忽会把我们永远的分开,你知道吗?你,修斯,科尔。你们中的每一个人都好比是我的手,好比是我脚,如果你们中有任何一个离开了我,那么我以后的生命都是残缺的。所以,我不允许有任何一个可以分开我们的苗头出现,绝对不允许,那怕一丁点。”
那越来越重的声音仿佛是令狐绝的心在呐喊,在嘶吼,让所有听到人,感触到的人都被一张迷蒙蒙的情感细网陷束住了,没有人说话,恍惚中,每个人的眸瞳都流淌着激动的光影。那曾经一起走过的岁月,那曾经谈笑的沙场,让每一个的心都在憧憬中洗涤,谁说兄弟有今生,没来世,
感到了令狐绝的双手在强烈的抖索,图鸣激动的抬起头来,额际血脉贲张牙齿,紧紧的咬着下唇,满眼的凄迷凝视着令狐绝!重重的喊道,“老大,我错了。”
令狐绝微笑着,双手握紧了图鸣的手掌,汗泽和手渍在凝视中交流,肌肤和体温在摩挲中融合,手虽无声,却似有灵。
就在这时,突然擂台上传来一阵鼓响,俩侧人影连闪,六十名身穿盔甲,手持长枪的士兵分成两排,甫一出现,立即两条长龙般的奔至擂台两侧,又形成八字阵式,向纵面一线排开,他们方才站定,擂台下又有七八人簇拥着一位年已六旬的老者快步行去,这位老者,身着一袭灰色文官服,花白的头发上顶着官帽,双目有神,隆准薄唇,顾盼之间,无形中流露一种雍容自若又雄武慑人的威仪。那个老者一出现,人人全都伸长了脖颈瞧了过去,底下嗡嗡的低语声骤起,“哇,是南宫宰相,他怎么也来了?”
“原来此上就是南宫家族的族长,果然器宇不凡。”令狐绝心赞道,而南宫望和身边几个将军谈笑自若着走进了左侧的凉蓬,寒暄了俩句一同坐落。目光炯然的扫视了那些引颈抬头的旁观者,对旁边躬身的恩斯会长耳语了几句。
于是,一名大汉匆匆的沿着木梯大步走上擂台,往当中一站,语如洪钟地道,“比赛马上开始,要说明的是,从今天比赛开始,裁判有南宫宰相和三位帝国上将,以及恩斯会长共同担任。现在请比赛的双方上台。”
台下,立时响起一片如雷掌声和叫好声,“当心点。”令狐绝关切地道,修斯等朝令狐绝点了点头,又向其他的人笑了笑,双足一蹬,身如怒矢般长射而起,在台下的人还刚刚抬起头来,已齐刷刷的落在台上。而另外一边,也有五道人影破空而起,在空中长啸一声后,落在修斯等人的对面。五人肥瘦各异,俊丑不同,但却俱是步履矫健,神丰气足,一看就知道都有不俗的功底,尤其令令狐绝心忧的是,这些人一落地,纷纷站好了位置,抢取了角度,“看来他们率于合攻。”
令狐绝猜的没错,这五人本来就是一师而出的魔法战士〈1〉。金刃那修,木刃智利,水刃波拉,火刃帕瓦,土刃山野。他们创立紫刃佣兵团前,每次出手都是五人齐上。久而久之,已经达到了心灵相通的境界。
修斯冷哼了一声,抢前一步,高大的身材上肌肉虬突如栗,仿佛蕴涵着无穷的潜力。西罗和其他三个血鹰则退后一步,一字排开,双目凝聚,全身微弓――一副如箭在弦的架势。
大战,一触即发。
1.魔法战士是指他们的武器是用魔法元素凝成的,修炼的是真气和武技,他们介于战士和魔法师俩者之间,是大陆上比较稀少的兵种之一。
第一百十五章 剑下争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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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凝神而立的修斯等人,坐在凉棚处的南宫望面露惊诧,悄悄的对把头探到他嘴边的恩斯会长道,“这个紫刃佣兵团我知道,但不知他们对面的那些穿黑色衣服的年轻人是什么来头?”
恩斯马上恭敬的回答,“这些人隶属于一个新创叫什么猎鹰的佣兵团,总部设立在帝国的南部,别看这些人名气不大,可手底下的功夫却极其扎实,一直从e级杀到了b级,实在不容小视。”
“哦,猎鹰。”眉角微微牵动了几下,南宫望心里惊叹道。略一沉吟,朝恩斯会帐挥了挥手,低声道,“不管输赢,赛后把他们的资料送到我的府上,还有紫刃佣兵团也一样。”
“是。”恩斯会长赶紧点头道,垂在脸颊上的肥肉抖动着,竟有几分惶恐之色。
而擂台上,站在修斯对面的那个粗大的汉子,重枣似的一张宽脸硬板板的,他一扬头,厉声道,“我是金刃那修,你们这些乳嗅未干的小子们,再不弃刀认输的话,可休怪爷爷我剑下无情。”
嘴角浮起一抹嘲弄的笑意,修斯略一运气,他全身的肌肉如小山丘般高高鼓起,一连串的骨节涨裂声清晰可闻,沉声道,“管你金刃,银刃,在我们的眼里你们都是破刃。”
“这群年轻人好强的气势,还是先下手为强。”生性狡诈的土刃山野是一个矮小精悍的半秃人物,鼻子下端还蓄着圆点般的胡须,看上去有点滑稽。他抢在暴怒的那修前倏扑向前,拳腿飞出。
修斯大吼一声,宛如晴天霹雳,震的全场人的耳朵都嗡嗡作响,身子也跟着淬然贴地溜转,手中的猎刀如电劈合,迅速的朝山野的面门劈去。
山野怪叫着,抛肩退跃,短小的身形猛的球似弹滚而起,双脚暴出,正好踢在修斯的胸口。感觉脚下一实,“去你妈吧。”山野心里一热,正要吐劲,却发觉脚环已经把一只铁钳般的巨手给抓住,心里一颤,急声咏唱道,“土之锥。”一把土黄色,长有三尺,呈细长锥形的奇特兵刃出现在他手中,朝修斯的左手砍去。挫不及防下,修斯只能虎吼一声,把山野抖手抡了出去,而后者也带着一身的冷汗在半空中刹住势子,落下身来,踉跄的退出好几步。台下,立时响起一片如雷掌声和叫好声。
“五弟,你怎么样?”来不及救援的那修侧身一滑,扶住山野,低促的语音里带着几分紧张。山野的脸上浮起了一末红晕,轻轻挣脱那修的双手,看着凝神而立的修斯,一个字一个字的道,“我没事,大哥,点子扎手。”
那修点了点头,朝身后的另外三人施了个眼色,于是,三道人影飞快弹跃,身形怪异之极的倏忽朝修斯身后临空罩下,随着三声冷森的咏唱,“火焰刀。”“水无色。”“木驭风。”三把闪着各色光芒的奇异兵刃分刺西罗等四人。
山野则身如滚球,手中的土锥又疾又快的直刺修斯的下三路,而那修一身紫袍兜风鼓胀,一溜寒光已飞虹也似射向修斯额头,“金之光。”于是,各色的剑芒,刀气,锥星,形成一道道广连的光流,它们交织穿射,一时幻为圆弧,一时四下飞射,宛如暴雨倾泻,更似锐风呼啸,看不见剑身,看不见人影,只有那流转回涌的各色魔法光芒。
修斯等人呈半弧状左支右挡,在连串又急又快的翻腾里,五张面孔都是紧绷的,说实在的,他们也没想到金刃等人会有如此的功力,三人在上,俩人在下,以雄厚的斗气为主,多变的魔法剑技为辅,非但准利异常,更且变化万千,令人防不胜防。眨眼间二十余招过去,修斯等人守多攻少!
“哇。“全场的人都被紫刃佣兵团如浪潮般密集和连绵的攻势给惊呆了,一个个张大了嘴巴,睁大了眼睛,好象只要一眨眼战斗就会结束般不肯遗漏一丝一毫。凉棚中的南宫望等人也对金忍等人泰山压顶般攻击极为欣赏,相互点头示意着。从他们微笑的面容来看,对紫刃佣兵团的表现是满意的,而另外一边,令狐绝却依旧面不改色,和身边的米兰谈笑风生,却急坏了在他身边的科尔,看着几度进退,业已显得捉襟见肘的修斯等人,额上筋络浮突,青森森的长脸也涨成酱紫色,急切地道,“老大,这可怎么办?修斯等快支持不住了。”
微微尔雅的一笑,令狐绝缓缓地道,“科尔,好戏还在后头,你安心的看好了。”米兰也侧转脸,对科尔道,“再连绵的攻击也有懈怠的时候,修斯等人就是等待这个机会了来临。”
正当科尔想继续追问的时候,擂台的站况已经起了微妙的变化,四十招过去了。金刃等人的鼻端已见了汗,呼吸也逐渐急促起来,如此高强度的攻击,任凭他们的真气已经达到了高级战士的水准,也支撑不了多久。“操,这些人怎么这么难缠啊?”水刃波拉吞了一口吐沫,猝然跃身猛进,手中的那本来几近无色的水系魔法剑因为功力的消耗,也呈现了淡淡的水蓝色,已没有开始时的犀利。
但如此密集的攻势是不能说没有效果的,终于,木刃智利,和火刃帕瓦在刃翻如浪中,俩把魔法刀一团团成形的劲气里,划破了俩个血鹰的腹部,一下子,黑衣成了暗紫色,鲜血浸透了衣摆,又一滴滴的淌落地下……。
台下的人们屏息静气,手心捏汗,谁也不敢稍哼一声,在他们又紧张、又惶急的注砚下,看金刃手低下有点松懈,修斯急速的提聚着身上的战神真气,铁青的脸上浮起一股潮红,大吼一声,“找死。”在一个令人双目眩化的动作中斜身偏进,浑身散发出似血般火红的斗气,手中的猎刀也变的赤红,弹射出一道叫人们的瞳仁追摄不及的弧型血色刀芒,“啊――。”
刚准备扑上来的那修突然声出一半,抚着胸口落地,踉跄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他的面孔表情是怪异又可笑的,有些迷惘、有此怔楞又有些苦涩。当所有人的还没有从骤变的战势中清醒过来,西罗等四人也是脸浮红晕,血色斗气浑身隐隐蒸腾,在令人目不暇接的之即,几声闷哼伴随着一蓬血花摔了开去。
“战神真气。”几个坐在凉棚里的帝国将军都惊讶的站起身来。作为军界的高层,他们对帝国战神巴氏家族的不传之秘当然有所耳闻。如今见这群年轻人都会这种霸道的真气,当然惊形于色。虽然表面上依旧气定神闲的南宫望也被突来的变故给迷惑了,心付道,“难道这群年轻人是德法城的巴塞尔元帅派来的,难道巴氏家族对这次帝位之争也有什么兴趣?”
就在台下的在那片雷也似的欢呼声中,台上紫刃方面的五个人已经零散的分立五个不同的方位,除了山野外,其余四人都已经血迹斑斑,摇摇晃晃的站在那里。尤其是那修,抚着胸口的两只粗短手掌抖个不停,殷红的鲜血骨碌碌的自指缝中涌出,涌得那么急、那么快。
“等,等。“看着缓步逼近的修斯等人,山野脸孔歪曲,切声道,“我们认输。”“老五,我们没有输。”声音嘶哑着,狂一挺身,那修向前走了几步,又在一抖之下整个人横着摔倒,刚才修斯的那记血色刀芒已经在他胸口的破了一个大洞,要不是他及时的抽身,恐怕现在已经死透了。
“大哥。”波拉捂着右肩的伤,跑到那修的身边蹲下,嘴唇一下一下的抽动,低哑地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认栽了。”
浴血的面庞上是一片冷凝的眼神,修斯等人朝台下的令狐绝看了看,见令狐绝轻轻的点了点头,修斯等人才收刀回身,慢慢的将刀剑上的血渍在衣袍上拭净,沉稳中自有一股铁血的意味。让原本准备欢呼的台下人都把脸上的欢笑僵凝住了,只留下畏惧的韵息。
于是,在恩斯会长的示意下,锣声再起,那名腰圆膀壮的大汉又走了上台,大声地宣布道,“此次比赛猎鹰佣兵团胜出。”随着那清亮的声音,全场爆发出了如雷如霹雳般的欢呼声。许多人挥舞着双手,脸上流露出欢欣和兴奋的笑,“猎鹰,猎鹰。”
“猎鹰,猎鹰。”在这欢呼声随着跳落擂台的修斯等人越来越宏亮的时候,令狐绝和米兰,曼丝等人已消失着人浪中。
好不容易挣脱人群,“老大呢?”握着科尔兴奋的双手,修斯眼光四移的问道。科尔咧嘴一笑道,“老大走了,他们在家里等我们。”
刚包扎好伤口的图鸣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切地道,“老大是不是生气了?怎么不等我们啊?”憨厚的脸上露出的惶恐之色让人实在很难把他和刚才的森然威猛联系起来。
科尔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豪爽地道,“没有,老大只是不想引起太多人的注意,所以才先走一步,他还叫曼丝晚上多做几个菜,犒劳你们呢?对了,图鸣,你们俩个伤势怎么样了?”
“没事。”图鸣挺了挺身子,坦言道,“别看流了不少的血,其实都只是些皮肉之伤。老实说,这五个家伙还真难对付,要不是我们趁他们松懈之时,蓄势一击,恐怕要胜他们还真的很难。”
“是啊。”西罗也深有感触地道,“尤其是他们的魔法剑,就像一蓬晴天酒下来的光雨,那么亮晶晶,灿煌煌的,我还真怕撑不到他们松懈的时候。”
一边走,修斯也接口道,“以后的比赛会越来越难打,看来我们的实力还要进一步加强,省的到时候被图苏等人笑话。一想起他要是知道我们打输以后的样子,我真狠不得一头撞墙死。”
图鸣等人的脑海里也出现了图苏那嬉皮笑脸的调侃样,仿佛听见图苏在他们的耳边不厌其烦的说,“我就知道,你们几个跟在修斯这个榆木脑袋后面,准吃败仗,你们应该趁早觉悟,――――――――-――――――――――――――〈省略一百句〉想到这里,图鸣等人的心里也打了个冷战,求胜的信念却更加的狂热了。
“好了,不说了,我们先回去,老大还等着我们呢?”看那些被魔犬组员挡了开去的人群又有围上来的迹象,科尔大声的喊道。
“好,回去。”大家都轰然的应道,“你们说,晚上曼丝会做什么好吃的?”炽热的阳光下,西罗的话被蒸发成一缕淡淡的轻烟,在数十道高大的背影后缓缓飘荡。
第一百十六章 天香四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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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熙暖的清晨,金色的阳光拨开满天的晨霞洒在前门大街上,这条街道早已经嚣闹起来,什么样的人都有,挤挤赠蹭的从人口里发出各形各式的吆喝声,各色早点冒出来热气也随之布散着。
令狐绝从别院里走了出来,一身白衣就算在热腻的气氛里也给人神清气爽的感觉。他微笑着环视来往的人潮,心里也在暗暗盘算,“难得今天不用上课,我看我还是先去一趟学院的图书馆,看在那里能不能找到一些关于黑龙枪的资料,然后再去比赛的会场,反正这次对手也不是很强。”
拿定主意,他就移动脚步往前走,出了那条人声鼎沸的大街,三俩步就拐进了去学院的巷口,耳中听不到嘈杂,让令狐绝的心情轻松多了,懒懒地舒展了一下身子,脸上浮起悠然的笑意。可当笑容上的倦慵还未完全消逝的时候,俩条纤细的,婀娜多姿的身影,从巷子俩侧围墙内的高大的榆树顶上飘落了下来,衣袄飘动间,散漾出一股淡雅的芬芳。
令狐绝怔怔得看着眼前俩个侍女打扮的美丽少女,有些迷惑的嗅了嗅鼻间流过的芳香,心付,“这味道好熟悉啊。我好象那里闻到过。”还没有等他想起来,其中一个20岁左右,长着一双冰凌凌的凤眼的侍女躬身行礼,语声如幽谷百合般清淡,“令狐公子,我家小姐有请。”
令狐绝略一迟疑,也好奇的朗声道,“俩位姑娘,在下和你们素未平生,你们怎么知道在下的名字?”
另外一个年纪稍小的侍女,翻动了一下长长的睫毛,一双眸子极其清灵,哼了哼,露出俩颗可爱的小虎牙,“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罗嗦,叫你走,你就走好了。”
“菊妹,不许无理。”先前的那个侍女侧转脸沉声道,然后又回过头,十分从容的对令狐绝道:“令狐公子,是燕姿小姐派我们来这里等你的,至于为了何事,我们也不知道。”
“燕姿。”令狐绝心里微微一怔,马上神情自若地道,“那劳烦俩位姑娘了,不知俩位姑娘如何称呼?”
“不敢,我叫燕兰,这位是小妹燕菊。”那位自称是燕兰的侍女依旧平淡地道。只有燕菊随手摘了一根草梗在手指上缠折着,眼角还不服气的朝令狐绝瞟着,小脑瓜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令狐公子,那就请你跟我们走吧。”燕兰说完,就和燕菊一起转身而去,看着她俩摇曳生姿的背影,令狐绝含笑摇了摇头,大步跟了上去。
这是间并不奢华的茶楼,在一户人家的主屋后面,斜挑的布幔上写着“迎风轩”三个大字,平凡得就如同千百处这样古老的建筑一般,毫不起眼。
阁楼靠窗的一个包厢里,燕姿正向令狐绝施礼完竣,她旁边还俏立着和燕兰,燕菊一样青衣罗裙,标准侍女装饰的俩个美丽少女,唯一不同的是,燕兰,燕菊腰佩长剑,而这俩位则手持双剑,剑很短,很细,只有一尺长,俩指宽。
看令狐绝已经回礼落座,燕姿悄然的对环立在俩侧的燕兰等人道,“你们去守住门口,别让任何人靠近。”
“是。”四个少女都躬身行礼后,退了出去,看她们脚步移动间,悄然无息,应该有一身不俗的功夫。令狐绝笑了笑,在他的视线里,燕姿娇艳的脸比上次见面时已略见清瘦,可那一股子说不出的风韵,却更加的叫人魂魄动荡。
令狐绝的目光让燕姿的玉颊生霞,莲步生姿,轻嗔道,“离上次清水楼会面,才不过月余,公子却已经名震帝都,令妾身都不知道是福是祸了?”
令狐绝立即收敛目光,正襟危坐,切声道,“燕姿姑娘,此话怎讲?”
燕姿幽怨的看了令狐绝一眼,有些抱怨似地道,“公子难道忘了妾身在清水楼所说的话了吗?帝都形势微妙,一触即发,公子在此刻不收敛,反而大张旗鼓的争名,不怕引火烧身吗?”
洒脱的一笑,令狐绝轻扣桌面,缓缓道,“姑娘的话我不是没有考虑,可你想过没有,只有混水才能摸鱼,帝都形势我从姑娘的口中,再加上这个月的所见所闻,已略有心得。三雄鼎立,势大者生存,中立者也是如此。我争名,扬威,并不是为了附属其中的任何一个人,我只是想让那些对我们不利,或者即将对我们不利的人心里掂量掂量,他们是不是能稳吃我们?”
燕姿双眸流动着一种异彩,那是欣赏,惊讶和欣喜,追问道,“公子的话可不可以说的清楚点?”
令狐绝点了点头,眉目间隐露着一种属于智者的光芒,坦言道,“我们从进帝都开始就得罪了奥卡将军,血兽佣兵团,和鬼忍族,他们每一个都不是好惹的,但为什么迟迟没有找我们的麻烦呢?我想那是因为他们身后的主子并不想在这个时候招惹像我们这样并不好惹的人,或者他们还想收买我们。所以我们的力量越强,也就越安全。螳螂扑蝉,黄雀在后,你说对付我们这只并不好惹的蝉,谁会愿意做螳螂呢?――――”
随着令狐绝涛涛不绝的陈述,燕姿的眼神完全的改变了,那流淌的异彩从埋怨,变成欣赏,然后又转变成崇拜。就像一个等待英雄的怀春少女,突然发觉有一天她睁开眼时心目中的偶像就站在她的床前,那种激动和惊讶是无法因语言来描述的。
良久,燕姿才摇了摇头,轻吁了一口气道,“看来我还是小看你了,你的智慧远比你的武技和魔法更可怕,你知道今天为什么来找你吗?我是受人所命。”
“谁?”令狐绝并没有感觉到意外,像燕姿这样的女人,身上一定会有很多难解的谜。
“三殿下科蒂,他知道我和你是旧识,就派我来劝说你,希望你能过去帮他的忙,并且许诺,只要你过去帮他,他日他登基后,封你做元帅。”
令狐绝皱眉道,“燕姿姑娘,我想知道你是他什么人?如果不方便的话,你就当我没有问过。”
燕姿凝视着一脸真诚的令狐绝,叹了口气,转过身,扶着窗沿道,“我现在负责他在帝都的情报组织,至于为什么会加入这个组织,我现在还不方便告诉你。”
令狐绝也站起身,凭窗远眺,透过浅色的窗帘,他的眼神再一次地变的深邃起来,“那么燕姿姑娘,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燕姿猛的回过头来,黑白分明的双眸子流露出感动的神情,她知道令狐绝为什么会这么问。也知道在这个问题里包含着对她深刻的信任。踌躇了一下,正色道,“以眼前的情况,最好是以静制动,我想这俩天,另外俩个殿下也会派人和你接触,你最好小心点。”
令狐绝侧转脸,点了点头,凝视着燕姿那弹指可破的玉脸,心里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虽然对燕姿他不能说是了解,却有一种发自内心的信任。沉默片刻,令狐绝道,“那你怎么向三殿下回复?”
很自然的一笑,燕姿柳月般的细长眉毛轻轻皱结,幽幽的道,“这个我自有安排,令狐公子,现在形势瞬息万变,为了防止万一,我以后会经常派天香四婢和你联系。”
“天香四婢?”令狐绝有些纳罕的道。
考虑了好一阵,燕姿才梨涡微现,轻笑了一声道,“不瞒公子说,我是天机族的,因为我族人数极少,而且个个身怀异脉,不能习武技和魔法,所以每个族人三岁后,族里就会从外面找几个资质优秀的人来修炼本族的天香秘籍,以便保护族人的安全。天香四婢就是刚才你见过的那四个少女,她们从小就跟在我的身边,要不是上次她们带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回部族而暂时的离开我,我也不会找你护送我到克罗城。”说到这里,燕姿的心里不仅有些唏嘘,是啊,人生就是这样,很多偶然的事情却改变了一个人或者几个人的一生,那是不是就是所谓的缘分?
“天机族。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令狐绝心里默念道,其实何止他不知道,整个大陆上知道的人也廖廖无几。可又有谁知道,曾经帮助创世神阿修莫开创东琳大陆的数十个部族里面,天机族是唯一一个不会魔法和武技却深受阿修莫赏识的部族,为什么呢?就因为天机族的人都有一颗玲珑的心和充满智慧的脑袋。可也正因为他们太聪明了,所以后来就受在其他部族的仇视,以至到最后差点亡族。
和燕姿道别后,令狐绝就急匆匆的朝学院走去。现在正是上课时间,所以整个魔法学院的校园里特别的安静。只有几声嘶哑的蝉鸣在不知疲倦的回荡。
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令狐绝跨进了图书馆的大门,那是一幢高五层的楼宇,顶是尖尖,布满青苔和白斑的石砖显示出这幢图书馆年代的久远。
底层很宽敞,数百排高大的书架隔着中间的走道整齐的分成俩排,每排书架间都约莫有俩步的间距,在最里面,靠墙壁的地方,也摆着数十张深红色的长桌,在桌子的俩边,已隐隐约约的坐着好几十个穿魔法师袍的学生。
令狐绝举步走了过去,突然感觉胸口间有一股并不强烈,但却非常密集的魔法元素,那魔法元素好象是活的般,坚韧地凝成一根绳,拦住了他的去路。“为什么?”做了几次尝试后,令狐绝还是不能穿越,心里不免有些焦急和迷惑。
这时,一个穿魔法师袍的女学生走了出来,看到在门口徘徊的令狐绝,清秀的瓜子脸上露出几分欣喜,“这不是那个叫令狐绝的军事指挥学院的学生吗?他真的长的好帅。”
“你在干什么?”那名女学生看着令狐绝在门口想进来,却又原地踏步的奇怪举动,不由扑哧一笑道。
令狐绝俊脸微赤,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进不去?”
那名女学生抱着书,奇怪的问,“你会魔法吗?我们学院的图书馆里面都是关于魔法的书籍,光有武技的人是不能进来的。”
令狐绝激灵了一下,骤然醒悟,赶紧散去护住全身各个要穴的真气,让散在各个经脉的魔法元素缓缓的在身体内流动,于是,一跨步,他就进去了。
那个女学生惊讶的捂住嘴巴,因为她知道就算高级魔法师进这图书馆也不会如此轻易。像她这样初级的,每次进来都需要集中精神去感受这道魔法限制绳的元素波动,才能找出同一频率,然后才能进来。每一次进来,都要耗费极大的精神力,这也是图书馆设立魔法限制绳的其中一个原因,借次来锻炼学生的精神力。
没有理会那名女学生惊诧的眼神,令狐绝缓步朝书架走去。令狐绝的到来给图书馆带来了不小的骚动,那些躲在书架后的学生都惊奇的探出头来,而坐在椅子上的学生却相互小声议论着,“你看,令狐绝。”“哇,帅哥。”
已经习惯这样目光的令狐绝对此并没有多大的反应,自顾自的走到前俩排的书架后面,细细的看了起来,“初级水系魔法。”“初级召唤魔法。”“初级火系魔法。”看了四排书架,蓝色的书皮本上都只是些初级魔法书。“看来更加高级的应该在楼上。”令狐绝心想着,就朝左边呈曲线上升的扶梯走去。
上了第2层,书架已没有第一层多,明净的黑色大理石面上只摆着十张深红色的长桌,学生更是廖廖无几。令狐绝走了过去,更为高级的魔法限制绳此次只让他的身影滞了滞。顺着书架,令狐绝一本一本的看去,“中级土系魔法。”“中级医疗魔法。”“中级气系魔法。”――――书很多,就是没有令狐绝想要找的。
“看来我还得再上去一层。”令狐绝揣测着,朝三楼走去。还没有等他跨上楼的台阶,一阵低沉的脚步声从上面传了下来,令狐绝挺身看起,在扶梯的转弯处显出一条熟悉的人影。“是她。”令狐绝的表情十分奇特,这个人影对他仿佛有某种玄异感受,似乎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好像透着期待,却在期待中掺合著那等不能说的回忆;这是一种复杂的心态反应。
“怎么是你?”一阵如天籁般的声音惊扰了令狐绝矛盾的情怀――――――――――。
第一百十七章 魔法禁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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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绝有些期期艾艾的苦笑了一下,脸孔竟热烘烘的道:“宇文姑娘,我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你,真巧。”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见宇文琴,他就没有了平时的洒脱,像是被对方这份超俗的美所压制了一样,心里有点滞重和紧张。
一身灰色魔法师袍的宇文琴俏立在台阶上,迷人的脸上荡起一丝圣洁的倩笑,轻轻的道,“该说巧的是我,刚才我去指挥学院找你,没找到,想不到在这里遇见你了。”
“找我?”令狐绝也停止了上台阶的脚步,疑惑而傲然地道。
“是啊。”宇文琴轻轻咬了一下唇儿,用那双足以迷死千万人的丹凤眼静静凝视着令狐绝,低声道,“我爷爷想见你。”
“你爷爷?帝国的首席魔导师宇文吉?他想见我?”令狐绝怔了征,心中的惊谔使他加重了语气,连扶着楼梯的手也不自觉的颤抖了几下。
宇文琴忽而嫣然的一笑,似乎对令狐绝的惊讶很满意,点了点头,淡淡地道,“是的,如果你现在有空的话,不妨跟我走一趟,他就在学院的后山。”
令狐绝心里迷惑地喃喃道,“他找我干什么?”可下意识的,还是点了点头。宇文琴巧倩的笑了笑,于是,俩人在许多学生惊羡的眼光中,离开的图书馆。
顺着学院的林荫道,俩人一前一后的朝学院的后山走去。那是一座长满土黄色驼峰草的小山丘,没有很多树,只有几株枝丫盘结,森然幽深的古松矗立在坡顶上。墨绿色的石阶构成一条狭窄的山路,蜿蜒朝右侧的山脚延伸而去。
俩个人都没有说话,轻缓的脚步踩着爬上石阶的的驼峰草,发出“沙纱”的响声。令狐绝轻轻的凝视着走在他前面的宇文琴那窃宛炯娜的背影,心里说不清有什么滋味。终于,令狐绝按捺不住心中的疑虑,朝宇文琴喊道,“宇文姑娘,你爷爷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宇文琴回过头来,红扑扑的脸上流露出几许淡漠,平静地道,“我也不知道。”说完,又扭过头,朝前面走去。令狐绝解嘲似的叹了口气,他那里知道宇文琴的内心也颇不平静,“为什么爷爷听到我说对他身上的魔法元素有种熟悉感的时候,脸色会如此的怪异,而且今天还要我找他来,爷爷可是有很多年没有见外人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俩个人各自沉思着,不知不觉已经绕过右边的山脚,在一个凹进去的山坡内,林木幽幽,茂密苍邃,隐隐可见飞檐一角,绿瓦数片。令狐绝刚停下步,朝山坡上凝注了一会,一股强烈的元素波动从远处传了过来,“不好。”令狐绝倏然一惊,被元素改造过的经脉骤然的开启,周身隐隐流动着七色的异彩,可那股魔法波动宛如一条无形的锁链,紧紧的把令狐绝缠了起来。“魔法禁锢。”令狐绝的脑海里立即浮现了思思跟他说的话,“魔法禁锢是用强大的魔法元素来束缚对手身体的各个机能,能释放这种魔法的人不但具有强大的魔法力,而且对魔法元素的操控能力也已经达到了超常的水平。”
“爷爷,是我们。”侧转身的宇文琴察觉到了令狐绝的异样,没来得及深思,疾奔了几步,朝山坡上的幽林大喊道。而幽林一片寂静。
感觉到胸口的魔法锁链已经越缠越紧,令狐绝有点滞重的喘了口气,灵台一片空灵。从小的猎手生涯,让他已经学会了在任何突发的情况下冷静的处理事情,“是用真气对峙,还是用魔法硬拼?”令狐绝心里揣测着,身体内部的真气和各系魔法也随着做各种尝试。可结果却让这条魔法锁链越缠越紧。
而盘坐在幽林小屋里操控魔法元素的宇文吉也感觉到了令狐绝的反抗,花白的细弯眉毛下,俩眼紧闭,脸色也变的凝重起来。其实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来人是谁?只是为了证明他心中的猜测,他才耗费魔法力释放了这个魔法禁锢。感应到令狐绝经脉内强烈的光系魔法元素的波动,他的心里有些黯然,“你果然是她的儿子,令狐绝。”
宇文吉极其沉重的感应着周围的魔法元素,然后用魔法力把它们凝成一股宛如实质般的锁链,继续朝令狐绝的身上使压。于是,屋外的令狐绝感到身体内的各个经脉好象都没有堵塞住了一般,压抑的难受。血液也不规则的流动着,从极度张开的毛孔里慢慢渗透了出来。简单的呼吸也变的艰难起来,脸色一片青紫。
宇文琴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虽然她知道爷爷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可看着令狐绝痛苦的摸样,她心里竟然有些不忍,这是作为神殿圣女的她不应该有的感觉。“爷爷,不要,他会受不了的。”宇文琴飞快的跑到小屋前,推开虚掩的木门,焦急却又低声的喊道。
宇文吉没有说话,只是朝宇文琴微微摇动示意了一下,枯瘪的脸庞上颧骨高耸着,显得格外深沉。这也难怪,令狐绝的坚韧,让他的惊讶的同时,不得不集中全部的精神去应付。“令狐绝,你是个天才。”在感应到令狐绝的抵抗逐渐衰弱的时候,他的心里不知喜悲的赞叹道。自从宇文琴的嘴里得知令狐绝的魔法气息和她很相似时,宇文吉就意识到令狐绝可能具有神殿的血统,于是,他在经过近一个月的调查后,安排了这次见面,用魔法禁锢来测量令狐绝经脉里所蕴涵着魔法元素。可测试的的结果令他这个帝国的首席魔导师也不敢相信,令狐绝竟然在光系魔法的基础上,同时具备了其他的六系魔法。“你为什么会是她的儿子?”想到自己要亲手扼杀这样的天才,宇文吉心里有一股无可言喻的凄楚韵味。
而屋外的令狐绝正吃力的,缓缓的挪动着身体内的魔月真气,粒粒的汗珠自额角滚落、他咬着牙,忍受着无形皮索深深勒进腕臂皮肉之中的痛楚。他竭力保持灵台中的空灵,自问道。“真气不行,魔法不行,难道这魔法禁锢真的无法摆脱吗?”
在他神智逐渐陷入混乱的时候,突然灵光一闪,黑龙三式中最后一式的口诀印进了他的脑海,“气纳山河,海纳百川,浴火重生,破后而立――------。”
令狐绝喃喃的念着,身上的魔月真气竟放弃抵抗,顺着涌进来的魔法元素朝丹田退去,四肢宛如散裂了一样酸痛无力,各个经脉更像是被挤成一团般痛人让心肺都抽了起来。忍受着刮骨剜心疼痛,令狐绝让外来的魔法元素顺着他的毛孔缓缓进来,然后通过他身上的大小经脉,从右手的掌心流出。如此周而复始数百遍后,令狐绝的整个身子骤然的轻松下来,不但不难受,反而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
屋内的宇文吉可惊呆了,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些魔法元素一进入令狐绝的身体,没有像以前那么把对手挤成血脉扩张而死,反而在一次循环后,脱离了他的掌控。在几度的努力无果后,宇文吉终于放弃了坚持,缓缓的吐着气,收回了那些被凝聚的魔法元素,神色间竟然带着一抹难以言喻的孱弱和颓唐。
强忍住胸腔内那种极度疲乏的感觉,宇文吉缓缓的睁开眼,低弱的道:“琴儿,你把他去请进来。”
而此时令狐绝内心无比的平静与安祥,当然也有一点欣喜,因为刚才的经历,已经让他悟透了黑龙三式的最后一式――黑龙现。舔舔焦裂的嘴唇,他的心里展开一抹微笑,“是啊,谁会想到前俩式是武技,而第三式却是魔法,难怪我一直无法悟透。”
疲惫的睁开眼睛,令狐绝不仅奇怪于自己生命力之强,刚才的魔法禁锢,至少可以让他死十几回,而他现在除了**上有点疲劳感外,其余反而更胜往昔。舒缓了一下筋骨,令狐绝的视线里又出现了宇文琴那张秀美到极点的脸。
急步走到令狐绝身边的宇文琴的脸上自然流露出一股佩服之色,作为帝国最有名的年轻魔法师,她当然明白她爷爷的魔法禁锢有多厉害,任何靠近这房子三十丈的陌生人没有一个不昏迷着被抬出去的。看着依旧潇洒,平静的令狐绝,她略带歉意的解释道,“令狐公子,你没事吧,不好意思,爷爷就有这个怪毛病,老是喜欢开这样的玩笑,你别往心里去。”
“开玩笑,有这样开玩笑的吗?要不是机缘巧合,我已经死了几十遍了。”令狐绝的心里有点愤怒,可面对这宇文琴歉意的目光,这些话是说不出口的,只能冷哼了一声,脸色冷森地道,“是吗?宇文姑娘,那我只能希望这样的玩笑没有下次。”
“不会了,现在我爷爷请你进去。”宇文琴依旧歉意的低声道。令狐绝摇了摇头,脸上流露出一丝傲然倔强的韵味,侧转身,冷冷地道,“不必了,我不想见他。”
“你――――”宇文琴没有想到令狐绝会拒绝,焦急中有点生气的道,可当她的话还在嘴里打转的时候,宇文吉那清朗略带点沙哑的声音从幽林里传来出来,“令狐公子,你不想知道拉伯在那里吗?”
“拉伯。”令狐绝宛如在胸口被人重重击了一拳,整个脸色都变了,急转身,朝已经走出小屋,站在幽林中的宇文吉问道,“你知道拉伯在那里?”激动了心情让令狐绝暂时忘记了深思,他也不想想,为什么宇文吉会知道他要找拉伯?
宇文吉经过刚才短暂的调息,神态已没有刚才的疲惫,花白的眉毛下,一双眸子尤其的发亮,面上一片深思之色,喃喃地,他道:“如果你想让我告诉你,那么你必须跟我去一个地方,你愿意吗?”
深深的望着宇文吉,令狐绝实在猜不透眼前看上去很瘦弱,很仁厚的老者,为什么刚才会如此的毒辣,仰头西望却又轻轻地闭上双目,喃喃道,“你说,去什么地方?”
宇文吉迟疑了片刻,然后又深深的看了令狐绝一眼,指着身后的小木屋对令狐绝道,“不远,就在这屋后面。”
令狐绝冷冷的看了宇文琴一眼,右手横托在胸前,缓步朝宇文吉走去,忽来的一阵山风,吹的他的衣衫猎猎作响,吹得他的长发飘舞,更吹的宇文琴心里一阵寒冷。
在幽林的深处,小屋的后面,有几块斜耸欲飞的黑色巨石排成一个奇异的图形,每块黑石高有三丈,隐隐流动异彩。“琴儿,事关机密,你还是先去小屋等我们回来。”宇文吉朝跟在最后面的宇文琴沉声道。
“爷爷我――――。”宇文琴还想争辩,可看见宇文吉的脸色十分的肃穆,只能点了点头,朝小屋走去,缓进中,纤弱的背影似乎还停顿了一下。
“令狐公子,这是个魔法传送阵〈1〉,他会带我们去你想要去的地方。”宇文吉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有些迷惑的令狐绝,神色也有一丝异样。
令狐绝冷沉沉的盯着宇文吉,半晌,肃穆的道,“那我们走吧。”
宇文吉也惊诧于令狐绝的平静,平常人的要是碰到这样的事情,要嘛就是问个没完,要嘛就是犹豫不决,像令狐绝这样坚定却又沉着的,不能说绝无仅有,但一定极少。
俩个人缓缓的踏进魔法阵,宇文吉闭上眼,右手在胸前划了一个奇怪的符号,嘴里更是念念有词,“#¥¥…………877¥###¥%。”随着他的咏唱,几块黑色的巨石闪烁出奇特的光芒,在无数的交织,流穿中,响起几声并不强烈的轰鸣声。伴随的烟雾的消散,令狐绝和宇文吉已消失在魔法阵里。
1魔法传送阵是远古流传下来的神迹,它可以跨越空间的距离,让身处魔法阵的人很快的来到另外一个有魔法阵的地方,但一般距离不会很远,最多千里之外。
第一百十八章 蓝湖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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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湖,一座藏于群山环抱中的大湖,水色蔚蓝清冽,几可见底,微风吹来,拂起千层万缕水纹波粼,有如一张巨大的起皱蓝纱,蕴涵着奇异的悠远与神秘的韵致。四周都是连绵的森林,茂密苍虬,郁郁葱葱,只是偶尔响起的凄厉兽鸣,让原本静雅的韵味平添了几分冷森。
远处,都是隐隐的山峦与群峰,而白云围绕着那些峦峰,飘飘渺渺的,迷迷蒙蒙的,再映衬着波光淋漓的湖面,宛如一张笼在氲雾中的美丽笑厣,好美,好静。
而就在这静雅的气氛中,靠近东面森林的湖边出现了剧烈的魔法波动,伴随着一阵强光后,现出一高一矮俩道人影。正是宇文吉和令狐绝。
平缓了一下呼吸,令狐绝睁开了眼睛,安静的打量着四周,才发现自己依旧身处在有几块黑色巨石组成的魔法阵里,只是换了一个地方。看着不远处瀚荡无际,明澈深蕴的蓝湖,一股爱慕神注之色油然浮于他的脸上,“好美的地方。”
“这是那里?”令狐绝注视着正在低头盘算的宇文吉,缓援地道,“拉伯又在什么地方?”宇文吉深深的,古怪的盯着令狐绝,嘴角微微的抽动几下,侧转身指着西面的森林道,“这里叫蓝湖,曾经是我神殿精英修炼魔法的地方,至于你要找的拉伯,就在这森林的深处。”
“神殿?那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令狐绝双目微敛,疑惑地道。
宇文吉面颊的肌肉一跳,语声有些沙哑:“年轻人,等会我给你说个故事,等你听完这个故事后,你就都明白了。”长长的剑眉一扬,令狐绝催促道,“那我们走吧。”
沿着湖边俩个人朝西边的森林走去,阳光下,宇文吉满头的白发闪泛着光润的银辉,面无表情地道,“神殿是帝国皇族,贵族对我部族的尊称,普通民众根本不知道帝都内还有这么一个叫神殿的部族。数百年前,我族,那时候还不叫神殿,叫光明族,为帝国的开创立下了赫赫战功。科恩大帝就封我部族为护国神殿,凌驾于帝国一切官阶之上。”
说着,说着,他们已经到了森林的边缘,前面就是一排排笔直挺逸的龙柏,一棵棵盘跟错节的黑松,还有那森冷的山石,长可及腰的野草。让整个森林看上去除了阴森外,更有一种诡异。
宇文吉停顿了一下,侧转脸凝视了一下令狐绝的表情,看令狐绝只是低头回味着他刚才所说的话,又边走边接口道,“就在18年前,当时,我还不是魔法学院的院长,族里发生了一件很意外的事情,一个叫妮美的圣女在没有结婚却怀孕了,这是我们族规所不允许的。于是,妮美被囚禁了起来,可是她一直不肯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族长怕时间长了,孩子生出来是对光明神的不敬,于是在还没有得知孩子的父亲是谁的情况下就准备把妮美给烧死。可就在烧死妮美的那天晚上,一位自称是孩子父亲的年轻将军独闯神殿,以死相救妮美,可最终败在神殿三使的手下,于是族长下令用黑暗之火烧死他们俩人,可刚刚把他们投进黑暗之火的火炉,妮美立刻就死了,那个孩子却在黑色的火炉里提早一个月出生了。族长以为是神的意志,就下令把那个孩子,和还没有被烧死的年轻将军放了,不过下令神殿里的人,只要再遇见这俩个人,必定杀无赦――――――――。”
令狐绝低着头重重地踩着枯枝,杂草,整个人的思绪已经完全的沉浸在这个故事里,完全没有注意到宇文吉已经停止了脚步,而且没有跟上来的迹象。他深思着,脑海里似乎找住了一道灵光,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启,心里更是百感交集,他不明白宇文吉为什么会给他讲这个故事,难道这个故事和他,和拉伯有关。“拉伯,不曾经就是帝国的千骑长吗?难道他就是那个年轻的帝国将军,那么,我,会不会就是那个小孩呢?”
令狐绝的心中的疑问好象麻绳上的一个个结,在亲手把它解开的同时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凯木老爹不是说过我母亲最起码是个高级光系魔法师,那个妮美是神殿的圣女,一定达到了这种水平,而且我从小的黑暗魔法是不是黑暗之火侵袭的缘故呢?而我之这样没有死,也正是因为我具有光明族的血脉――――”
令狐绝越想越心惊,冷汗顺着额头留进了他的心里,“宇文校长,我是不是那个小孩?”当令狐绝下定决心抬起头揭开这个谜底的时候,身边那里还有宇文吉的身影,触目所及都是参天的古木,蔽日的树枝,以及那属于森林特有的深邃和冷森。
“宇文校长,你在那里?”令狐绝高喊了一声后,见没有回答就顿感不妙,身影如怒矢般斜飞向一株高大的龙柏树,绕着树身了一个盘旋,落在最高的一个树枝上,透过林木间的缝隙极目望去,那里还有宇文吉的影子。
令狐绝气的一咬牙,身影宛如一道轻烟急速的飘起,几个玄妙的空中转折后,选定方位朝森林外扑去。“我必须在他到达魔法阵的时候劫住他,不然我一个人怎么回帝都。”令狐绝心里发急,魔月真气更是流转飞快,几个腾越就接近了森林边缘。
令狐绝在空中吸了口气,双臂一振,如一头大鸟般振臂而起,那么轻飘飘的长身冲射出去,腾挪间目光略一寻搜,就已经发现蓝湖边朝魔法阵急走而去的宇文吉。
令狐绝心神方定,这样的距离宇文吉是不可能把他拉下的。可正当他长啸一声,准备朝宇文吉扑去的时候,身影却好象撞到了什么薄膜般,发出噗的一声后,落下地来。“魔法结界。”令狐绝心神大咳,他知道要破除像宇文吉这种超过他级数的魔导师所布下的结界,那可不是一时半会能办到的。
“魔法不行,只能用武技。”令狐绝运起全身的真气,身形倏然掠出,足尖就地一旋,借转动之力,双掌一合如刀,朝结界割去。“嘶。”的一声,刀气是割破了薄膜,可人却依旧过不去,“噗”的一声令狐绝又被撞了回来。
而此时,宇文吉已经回到了魔法传送阵里,看着在结界里使劲浑身解数想破界而出的令狐绝,心里不仅有点惭愧。作为神殿外围的最高领导人的他,作为帝国首席魔导师的他却要用这样卑鄙的手段去对付一个年纪不到20岁的年轻人,这能不让他羞愧吗?“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宇文吉的心里也有他的苦衷,只能闭了闭眼睛,在轻声咏唱中,在烟雾缭绕后,消失于魔法传送阵里。
看着宇文吉的离去,令狐绝反而安静了下来,当务之急,就是要破掉宇文吉设下的这个结界。静静的闭上眼,把全身的真气全部的散去,然后盘腿坐下。冥冥中,用自己的身边的魔法元素和结界里的魔法元素作的交流和沟通。不一会,令狐绝就感应到这个结界有三重魔法元素组成,风的清灵,火的狂热,光的圣结,在相互的磨合和排斥。令狐绝慢慢的牵引的那些已经被设下命令的魔法元素,然后让它们和周围的魔法元素产生同鸣――――――在一次次不厌其烦的重复牵引中,宇文吉的魔法结界被他完全破除了。
擦去手里沁出的汗水,令狐绝缓缓的站起身来,此时,天色已经不早,西边的天际已经只剩下嫣红的暮蔼,连最后一缕落日的余辉,也只是抹了一把蓝湖的平如镜的湖面后消失不见。
令狐绝没想到破除结界所耗费的时间要远远超过他的预料,心里不仅对宇文吉的魔法天分深感钦佩。“至少这趟也没有白来,看来我的身世应该和神殿有关。”令狐绝走到湖边,轻捧湖水,洗了一把脸,心里自我安慰道。
令狐绝站起身,肚子却又开始不争气的叫了起来,这也难怪,从早上出门,到现在,他还没有吃过什么东西。这时,从森林里传出一阵凶厉的,令人毛发悚然的野兽嘶吼之声!“看来我还是放不下我的老本行。”令狐绝解嘲般的一笑后,朝森林内走去。
此时,对令狐绝来说,猎取一只5级以下的魔兽已经是轻而易举的事。果然,没费多大工夫,一只四级魔兽红虎已经死在令狐绝手下。
夜色降临,把红虎在湖边剥皮,洗干净后,令狐绝升起了一堆篝火,那飘起的烟雾和弥散的肉香让令狐绝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部落里,撕了一片虎肉放在嘴里,令狐绝大口的嚼着,夜色里,火光下,千万年未曾有人待着整晚的蓝湖第一次向令狐绝敞开了心扉。湖水荡漾,青波涟漪,让饭后躺在湖边的令狐绝心里格外的平静,看着满天的星辰,心里飘起一股淡淡的愁绪,“修斯他们该着急了。”
慕容别院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老大,他会去那里呢?”修斯的俩道浓眉已经紧紧的拧在了一起,却似乎还解不了心中的烦愁,担心,在明心厅内走过来,走过去。
西罗无意识地擦试着手中的魔法剑,下嘴唇紧咬,心里揣测着,“老大本来说好今天去看我们比赛的,可一直当我们比赛结束后,也没有见他的人影,他在帝都又没有什么朋友,他到底会去那里呢?”
而曼丝则盘坐在椅子上,神情非常的肃穆,好象在寻求什么,感应什么?而其他的人则围在他的周围,数十对眸子紧张而又焦急的凝视着曼斯那葱白的玉脸。最为可怜的是思思,在半空中不停的飞舞着,俩只水汪汪的大眼睛虽然没有眼泪,但却更加的凄楚。嘴里更是喃喃道,“阿绝哥哥,阿绝哥哥,你怎么还不回来?”
“修斯,你别走来走去的好吗?烦死人了?”西罗抬起头,心中的焦虑已经让一贯冷静的他也变的急噪起来。
平时最爱抬杠的修斯却也好象换了一个人似的,对西罗责怪的回应只是简单的“哦”的一声,然后坐下身来,举起香茗,想喝却又猛然的放下,向西罗问道,“我说西罗,你鬼点子最多,你倒是想想办法?”
“我――――”西罗刚想反驳,右侧的曼丝已经睁开了眼睛。“怎么样?”“老大在那里?”大家轰的一声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问道,脸上的神情更是出乎意料的一致,那就是焦虑和期盼。原来曼丝和令狐绝签定过鬼之契约,在一定的距离内,曼丝可以感应到令狐绝的位置。
曼丝强忍住透支精神力后带来的强烈晕沉感,低声道,“公子现在一定不在帝都,不过他应该很安全。”
“不在帝都。”米兰手指揉揉鼻梁,凝重地道,“看来令狐兄弟不像是遇到敌人,会不会发生了什么突然的事情,来不及通知我们而先离开了呢。”
“米兰大哥说的有道理。这样吧,反正我们明天没有比赛,我,修斯,米兰大哥,还有科尔各带五名兄弟朝四个方向搜寻,曼丝和索非亚则沿着别院到老大上课的地方一路打听过去,看会不会有什么线索,思思在家待着,不管是老大自己回来,还是其中任何一组有消息,你都立刻通知其余的人,大家认为怎么样?”西罗站起身,冷静的接口道。
大家相互看了一眼,都点了点头,“那好,现在大家都回去休息,明天一早出发。”随着西罗的话音,大家都沉默着各自回屋睡觉,可又有谁可以真的睡着呢?回答,一个都没有。
第一百十九章 失忆龙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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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熙暖的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令狐绝的身上,他轻轻的睁开眼,却不敢转身,因为此时他正躺在离地三丈高的树叉上,懒懒的舒缓了一下筋骨,极其飘逸的,从树上飘落下来。几个舒展的腾越后,他又来到了蓝湖边。
略微漱洗了一下,令狐绝又把昨晚吃剩的红虎腿重新烤了一遍,挺够味,“看来自己在这一方面也颇有天分。”令狐绝嚼着酥香的虎肉,抹了抹嘴角的肉油,心里调侃道。
打了个饱嗝,他又站起身,游目四顾。淡远的山,葱郁的森林,如蓝宝石般纯净的湖面,衬合着碧空那几朵闲散的白云,再加上这分深遽的寂静,鸟鸣清亮,蓝湖回应,让身在其中的令狐绝立刻心情愉快,胸襟开朗起来,自从离开部落后,那些世俗的礼仪,传统的教条,还真让他有点厌烦了,在这里,什么身分、地位、名利,金钱,全他娘不必去理会。要不是怕修斯等人着急,令狐绝还真有股结庐湖边的冲动。
“以后有机会还真要带他们几个来这里住几天。”令狐绝背着一双手,意态悠闲的注视着眼前的美景,在此刻,他仿佛是这片蓝湖的主人,又似是这片森林的守护者。
“别坐梦了,还是先找路吧。”令狐绝甩了甩长发,把自己的思维又拉回现实后,身影划出一道白虹后,跃上森林边缘的一株高有十几米的巨树,顺着粗壮的树干几个腾跃,整个人宛如飞絮般豪不着力地浮在呈伞状的树冠上,四处张望起来。
南,北俩面的森林比较面积小,可后面却各有一座极为陡峭的高山,别说站在山脚下抬头看,就是站在远处望,也是壁峭如立,绝崖竖直。“看来这俩面很难出去。”令狐绝计算着,又把目光投向东面,东面的森林最为辽阔,极目望去,根本看不到尽头,“你到底是什么地方?”令狐绝心里苦笑道,最后选择了从西面出去,虽然西面的森林同样的辽阔,但他心里还是希望宇文吉没有骗他,拉伯就在西面的森林里,虽然明知道这种可能性很小,可他还想试一试。
森林里,光线是黯淡的,令狐绝那瘦削的身影宛如跳跃在森林里的白色精灵,急速的在树叉,树梢,树枝上飞弛。足尖轻点,长臂舒展,仿佛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每一块肌肉都得到了合理的分工,动作迅速却又不浪费体力。而森林中每一片林,每一个棵树,都在层叠着,衔接着,好象在以同样的姿势和位置,来配合令狐绝的飞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点疲乏的令狐绝第三次停了下来,刚想倚在长满青苔的乌石上坐下来歇口气,一丛齐胫的野草上的一根细小树枝引了他的注意,心情立刻变的焦灼起来,“这不是我刚才折断的吗?”急步来到那片草丛之前,微探上身,顺手拨草取出那根树枝,果然,那根树枝正是一个时辰前他随手折断,咬在嘴里一会,又随手丢掉的。
“难道说我这一个时辰飞弛下来,又回到了原地。”令狐绝站起身,心里烦躁已经转化为不安。“我迷路了,这森林有古怪。”令狐绝马上意识到了这一点,因为普通的森林对猎人来说,迷路简直是不可能的事,何况他从进森林起就一直没有改变过方向。
令狐绝赶紧轻啸一声,长身而起,在树冠上的极目眺望证实了他心中的疑虑。这个森林有古怪。层层叠叠的树冠汇聚成一片树的海洋,在刺目的阳光下,四面都是一望无际的各种树冠,绿色,墨色,青色,还有一片紫红色,勾勒出一副动人的画。现在,别说是来时的蓝湖,就是原本峭立的远山,也已经消失不见。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令狐绝也慌了,10多年的猎人生涯告诉他,眼前的这片森林将可能成为他永远的家。“宇文老贼,看来你早就算计好了,骗我说拉伯在这里,就算定我会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选择从这片森林离开,你――。你――――好深的心计。”令狐绝忽然有些疲累的感觉,但心中的愤怒还是让他劈断了身前的一棵碗口粗的柏树。其实令狐绝这样想,是高估了宇文吉,他根本没有考虑到这些,因为不管令狐绝选择从那一面离开森林,结果都是一样,因为这里就是传说中的迷幻森林。
令狐绝越想越恨,越恨越恼,体内开始像烧着一把火,烤炙得他全身滚烫,心神焦躁,这也难怪,从小到大,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当棋子一样摆布。心中的气恼与悔恨让令狐绝都忘记了自己应该干点什么,只是静静的坐在山石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令狐绝才冷静了下来,想到了现实问题,“修斯等人还在帝都等自己回去,西亚等人还在明特城等自己回去,猎鹰山庄,猎鹰师团,都在盼望着自己早一天回去,可自己就这样老死深山,埋骨山野,算那门子名堂?”想着,想着,眼前仿佛浮现出修斯,西亚等人焦急的神情,耳边也似乎响起他们那一声声恳切的呼唤。“老大,老大,你在那里?”
“不,我一定要回去,就算是我一个人独处森林,求救无门,我也一定要回去。”令狐绝心里对自己大叫道,猛的站起身,双哞恢复了平常的清澈和深邃,隐隐流动着属于智者的异彩。整个人更是散发一种傲然坚定的神韵。
是啊,这个世界上就有一种人,面临困境,反而会让他更加的冷静和坚定,反而会更刺激他身体内智慧和体能的潜力,这种人不服输,更不认命,有的只是拼搏和奋斗。令狐绝就是这种人,正如他平常对修斯等人所说的,“就算有一天我掉落悬崖,只要我不死,我会在再爬起来。那怕我手断了,脚没了,就是用牙齿咬,我也要咬上来。”
就在令狐绝苦思脱困之法的同时,远处的一丛杂草里,忽然传出了似那草木摇动声响,还加杂着不知何种魔兽的嗥叫声,吼叫声并不猛烈,却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悠长和凄厉的意味。
注视着那丛长可及腰的野草,令狐绝没有动,只是眼神变的凝实和慎重起来。因为他知道,光凭这几声令人发毛的吼声,这只魔兽的级数就一定不会低。
果然,随着低沉的吼叫声越来越清晰和恐怖,一阵腥臭的气味扑鼻而来。在野草的起伏和晃动着,一只通体银光闪闪,长有三米的魔兽钻了出来。这只魔兽的头呈蛇状三角形,长长的红信不停的吞吐着,散发出令人头晕的腥气,一双眼睛闪映着碧中泛红的光彩,兽身修长,健壮,披着银光闪闪的鳞甲,尤其是那条长尾更是光彩彩的泛着妖异的光芒,前足上那隐隐透趾而出的四只利爪,更是又钩有尖的浮动着冷森的白芒。
令狐绝的双目含着寒芒毫不稍瞬的盯着那魔兽的蛇头,心里却纳闷,“这是什么魔兽啊,怎么我没有听说过?”其实别说令狐绝不认识,就算在再年长几十岁的老猎手也不知道。因为这种魔兽只有迷幻森林有,叫龙蜥,最起码有超八级的能力,不但动作敏捷,力大无穷,而且还善于火系魔法,尤其是喷射的毒液,更是有噬肉腐骨,别说是喷上,就是从含在腥气里的那一丝丝毒气,闻久了,也能至人以死地。
令狐绝虽然不知道这只魔兽到底是什么,但从它的神态,气韵上就可以看出,绝对不容易对付。悄悄的把手背着后面,折下了一根长俩尺,大拇指粗的树条。龙蜥也瞪着那双邪恶的,碧中泛红的蛇目,发出几声挑衅似的吼叫,然后把身子慢慢的弓下去,看样子是准备进攻。
“先下手为强。”因为不知道魔兽的底细,令狐绝抢先动手了,足尖微旋,身形快速却又飘忽的转动起来,宛如一只陀螺,在龙蜥还没看清他的形态时,手中的树条直直的朝龙蜥抽了过去。
龙蜥可是非常精灵的,它一伏身,四爪迅速收缩闪躲开去,喉中又发出一阵低沉的吼声来。长尾一剪,反朝令狐绝的腰身抽来。
“好畜生。”令狐绝也没想到龙蜥的反应会如此的灵敏和果然,上身猛地后仰,“气之术箭。”一支白色的气箭随着令狐绝弹出的中指,毫无预兆的朝龙蜥卷起的长尾射去。
“噗”的一声,吃痛的龙蜥暴吼狂嚎,一团银光闪烁的巨大影子宛如沉重的磐石,夹着呼呼的劲风朝令狐绝后仰的头顶扑来。四只张开的利爪更是划出数道寒芒,朝令狐绝的胸口刺来。
令狐绝迎着龙蜥的来势,上身忽然一翻,左掌仰空如刀,顺着朝龙蜥的肚腹划去。可令狐绝的手刃一接触龙蜥的肚腹,就知道要糟,那光彩彩的鳞甲竟比钢铁更为坚韧,于是,马上化掌为推,可已经迟了一步,那远比刀刃更为锋利的利抓已经划过了令狐绝的胸口,幸亏他见机的早,在利抓入肉三分的时候就一个翻滚,退出了好几步。
还没等令狐绝站起身,一道火舌夹着丝丝的腥气已经朝他扑来。轻吸了口气,令狐绝只能翻身而起,攀上了旁边的一株柏树,一面打量着前面这个与众不同的怪兽,一面用魔法处理着胸口上的那四道血痕。此时,胸口的疼痛已经比不上心口的惊诧,“这那里是只魔兽,分明是一个精于扑击的武技高手。”想到这里,令狐绝不仅想起了黑暗剑和黑龙枪,俩者要是有其一,那么这场战斗将要好打的多。
看令狐绝上树,龙蜥伸长脖子,有狂嚎起来,不过这次狂嚎后喷出的不是火舌,而是毒液。看着如密箭般纷射而来的毒掖,令狐绝只觉的脑袋一阵昏沉,胸腹间传来强烈的恶心呕吐感。“看来只有一拼了。”不由暗咬舌尖,鬼魅般掠身而起,十层的魔月真气已贯注在双臂的脉络筋骨,直透指尖。这是令狐绝根据气箭自创的绝学“破空指。”它比气箭更快,更狠,更有穿透力。可现在使来却有点冒险,如果一击不中的话,那么令狐绝就很难避开龙蜥的再一次攻击。
那龙蜥见令狐绝浮上半空,也弓身一跃,厚重的身体直朝令狐绝撞来,两个锐利的前爪,犀厉无匹的抓向他的肚腹,行动之快捷悍勇,无可言喻!令狐绝半空中扬声吐气,斗气倏发,右手的树条宛如千均钢鞭一抽龙蜥腰身,竟带起一溜溜的火星四射!左掌的中指更是宛如西天的流虹,轻点蜥头,却又把全身的真气透过指尖,贯进了龙蜥的全身。
那龙蜥暴吼半声,竟直挺挺的摔落下来,重重的砸在地上,不住嚎吼滚侧,看来令狐绝的真气给它的身体内部造成了不可估量的伤害。落下地令狐绝蓦地大吼一声,双掌再次聚力,正准备猛然挥出,却发现那龙蜥竟颤悠悠的站起身,蛇目闪烁的却已不再是极度的凶暴和狰狞!反而是一股茫然和未知。仿佛是一只刚出生的小魔兽般,好奇中更带点畏惧――――。
“怎么会这样?”深知兽意的令狐绝放下举起的掌势,迷惑的看着龙蜥,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是如此凶猛的魔兽此时更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宠物,那种畏惧,那种茫然,就算没有当过猎手的人也看的出来。
看着慢慢往后倒退的龙蜥,令狐绝突然想起了魔兽森林中的那只魔蝎狮摩可,它不是曾经也用这种眼神看过自己吗?伸出舌尖在嘴唇上转了转,拍了拍手道,“过来,我不会伤害你的――――。”
看着令狐绝拍掌,那龙蜥竟然又后退了几步,眼神里的恐惧之意更盛。令狐绝这才完全的放下心来,魔兽虽然狡诈,但却不会演戏。“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令狐绝抖了抖身上的尘土,不解的自问道。其实他不知道,他刚才的真气有一股正好灌进来龙蜥的脑海里,在不伤及脑部的情况下,那浓厚的魔月真气又恰好压制住了龙蜥的脑神经,才造成了现在从古当今才未出现过的情况,一只失忆的魔兽。
第一百二十章 龙困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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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刚刚转为阴暗,入黑了。森林中,冷寂如死,风箫箫,林木簌簌轻晃摇落,幽静得让令狐绝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身处在另外一个世界里。
堆在身前的松枝篝火,劈啪爆响冒着火花,清红色的火苗映着令狐绝那英俊的面孔,在双眸沉凝的注视下,思绪也随着跳跃的火光回到了以前,曾经多少次他也是这样一个人待在森林里,烤着火,嚼着香酥的幼鹿腿,看着黝黑的森林,幻想着自己有一天能成为迷丝达山脉最优秀的猎人,接着走出部落,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再然后就是――――。
就在令狐绝顺着自己的思维陷入回忆的时候,一声低沉,徨急的兽吼声却清晰的传入耳中。“你怎么又来了?”看着从草丛里钻出来的龙蜥,令狐绝忍不住皱起了眉宇。说来也奇怪,自从这只龙蜥被他所伤后,竟一直跟着他,他走到那里,它就跟到这里,已经整整一个下午了。任凭他什么甩,它总是能很快的赶上来。这不,令狐绝刚刚生好火,烤上方才扑杀的麋鹿,他又跟到了。
那只龙蜥在离令狐绝五米外的草地上蹲下,泛着红丝的碧眼直盯盯的看着令狐绝,眼神没有半分狰狞的意味,反尔有点哀求的意思,又低低的嗥叫了一声,看它这个样子,应该是饿了。迟疑片刻,令狐绝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低声道,“也罢,这个森林也只有你能给我做伴,来,吃一块。”撕了条已经烤的油香麋鹿腿,扔到了龙蜥的跟前。
“呼”的一声,龙蜥红信伸缩,飞速地卷起麋鹿腿,在几声扯裂和咀嚼声后,又侧转蜥头,发出低低的嗥叫声,仿佛在告诉令狐绝,它还要。“你还真不客气。”令狐绝又撕了一大块肉扔了过去,很自然的笑着,重新打量起这只奇怪的龙蜥来。黑暗里,那银色的鳞甲泛着一种奇异的光芒,看起来让人有一种全身发冷的惊骇感觉,连原本丑陋的蜥头,此刻看来,也似乎蕴藏了许多不该属于一个兽类应具的气势和情感。
令狐绝静静的看着,嘴角微微的牵动着,露出一抹淡淡的笑,那神情,那韵味,仿佛是在看自己心爱的朋友进食。专注的程度,让他已经忘记了一下午探路的疲惫。不过有一件事他一直搞不明白,为什么这只魔兽会突然的转变,而且一直跟着他?其实这很简单,失忆后的龙蜥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小魔兽,它已经把它第一眼看见的令狐绝当作自己的亲人,更何况控制它脑神经的魔月真气让它对令狐绝有一种特别的熟悉感和归属感。换句话说,这只龙蜥就好象是令狐绝自己生的小孩般,对他有天生的依赖和眷恋,这也难怪令狐绝想不通,因为这实在太巧合和奥妙了。
看着龙蜥吃完后,竟原地躺了下来准备休息,蜥头还朝令狐决轻轻耸动,不只温驯,更有几分感恩的味道。令狐绝不仅哑然失笑道,“没想到你还真有点情义,好,看在你陪我的份上,从明天起,就允许你跟着我。”
龙蜥仿佛听懂似的点了点头,哼唧了俩声似在撒娇一样。惹得令狐绝童稚之情油然而生,哈哈笑着,大声道,“好,那我就帮你取个名字叫,魔月。怎么样?”
龙蜥真的有点灵性,好象知道令狐绝是在帮自己取名字一样,爬起身,对着黝黑的森林,扬起脑袋,发出几声暴吼狂嚎,形态在猛狞中带有极度的强悍。
而此时,慕容别院的明心厅内,灯光明亮却柔和,荧荧的魔晶光亮映照着四周,那经过匠心独运的雅致陈设,这配衬对称的精美布置,原本可以给人清畅的感觉,却因为在座众人焦灼的神情,而整个的改变了,浮漾着一股压抑和沉重的意味。
干咽着唾液,坐在右侧靠前位置上的修斯徨急地道,“都俩天了,老大一点消息也没有,这可怎么办?”
一直耷拉着脑袋的科尔抬起头想说话,却因为控制不住唇角的抽搐而一时讲不出话来,只能狠狠的跺着脚,脸上的神情是焦灼却又无奈。
米兰双眉一皱,苦着脸道,“今天,我们已经找遍了帝都方圆50里的地面,问问人,都说没有见过令狐兄弟,你们说,令狐兄弟会不会有什么不测啊?”兽族人就是生性耿直,一下子把大家都担心却不敢说出来的话挑明了。
“不会的,不会的。”思思激灵灵的一哆嗦,嘴唇苍白得吓人,扇开翅膀,飞到西罗的身前哽咽地道,“西罗哥哥,你说,阿绝哥哥不会有事的。”
强抹出一缕微笑,西罗闭着眼,语声坚定得似泰山的矗立,“是的,老大不会有事的。”思思感激的哭泣起来,她将身子深深埋在西罗的胸窝里,对她来说,现在需要的就是一句肯定的回答。
这时,厅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声音来得非常突兀,仿佛在预示着什么,让厅内的人全部站起身来,看着跨进门,还喘着气的索非亚和一身黑紫色的紧身衣裙,面庞透着奇异苍白的曼丝,连一向镇静的西罗也预感到了什么,一个箭步抢上前来,语声颤抖地道:“你们回来的这么晚,是不是老大有消息吗?”
曼丝扫过一张张极度慌张与焦恐的面孔,声音幽渺得似来自另外一个世界般的响起,“在学院,我们打听到,昨天公子曾经跟一个叫宇文琴的姑娘一起去学院的后山,但后来就没有人看见公子下来。”
“那你们有没有去后山找过?”修斯咬着牙,急切的道。
“我们找过。”索非亚这时已经站直了身子,手抚着胸口,急促的道,“在后山的右山脚下,我们发现一所房子,而且在房子的后面我们还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
“什么事情?”西罗强制住心中的不安和焦躁,追问道。
“一个魔法传送阵。”这次回答的是曼丝,她一仰头。眸子里有一股极端痛楚与无奈的苦涩味道。“魔法传送阵?”西罗等人疑惑,却是深刻的凝视着曼丝,问道。
“是的,是那远古的时候遗留下来的,用魔法设置的,一种可以远距离传送人或者物件的阵势。这种阵形并不多见,所以我才觉的奇怪。”作为鬼忍族的族人,曼丝对这样东西是非常了解的。
“对了,老大,一定是通过那个什么阵离开帝都的,那我们还不快点去找?”见老大有消息,修斯就觉的自己心跳加速,兴奋的叫道。
“没用的,每个魔法阵的启动咒语并不相同,退一步说,就算我们知道,我们也不知道魔法阵把阿绝哥哥传送到那里啊?”曼丝刚想解释,思思已经接口道,俩只两只水盈盈的大眼睛直盯盯着看着西罗,因为她知道,这里主意最多的就是西罗哥哥。
“我们不知道,但有一个人知道。”西罗边说边朝眼前的众人一瞥,虽然他们神色间都有一丝疲惫和焦躁,但是,却流露着一股不屈不挠的坚毅神色。“你说宇文琴?”图鸣毫无犹豫的道。
看西罗点了点头,修斯马上猛一跺脚,踏上两步,激动的道,“那我们还不快点去找那个宇文琴?傻站着这里干什么?”
西罗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只是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曼丝,他相信曼丝一定找过宇文琴,而且应该还有什么状况发生。果然,曼丝悠冷而凄恻的道,“我们找过,但没有找到,而且他的爷爷就是帝国的首席魔导师宇文吉。”
“是啊。”索非亚接口道,脸上是一片至极的愤怒之色,“我们找到宇文府,那个守卫通报后回来说,宇文琴在闭关修炼魔法,宇文老爷叫我们以后不要再去骚扰她。而且口气还极其恶劣。”
修斯一听,双目中光芒熊熊如炬,跳着脚大吼道,“操他妈的宇文吉,什么东西,老子明天就把他的宇文府给拆了。”
看大家都面露不忿,西罗寒着脸道,“修斯,老大平常怎么说的,别什么事都大呼小叫的,要从长计议。”
“什么?我说西罗啊,老大现在还生死不明,你还心情说什么从长计议?真是――――――”修斯用说话太急,剩下的话竟呛在喉咙里了,涨红了脸,指着西罗的鼻子却再也不说出一个字来。
西罗刚准备解释,忽然慕容别院外街道传来了阵阵铁蹄声,蹄声很缓,宛如鼓点般慢慢地敲击着别院外面的青石板路,听声音,大约一共有一百多骑,而且都是朝这里来的。
“是谁啊?”厅里的西罗等人都相互看着,眼神里流露出戒备的意韵和沉默的疑问。大门外,夜色如墨,只有一股朦胧和飘忽的阴森感。
究竟是谁呢?
第一百二十一章 棋差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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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明心厅的修斯朝图鸣和科尔俩人点了点头,于是,跟在他们身后的血鹰魔犬立刻在这俩个人的率领下,分成俩组,隐入了厅前的花圃树影中,悄然无息。
铁蹄声在别院门口停了下来,紧接着,外面传来了一个声音,一个熟悉的,兴奋的,充满情感的声音,“老大,老大,我是图苏,快开门啊。”
“图苏。”修斯和西罗对这个声音是最熟悉不过了,如释重负的吁了口气,强压住心中的激动和惊喜。几个箭步,冲上前去,暗影中,也响起一两声惊喜的低呼声。
随着“吱嘎”一声开启的大门,一群排列整齐的黑衣骑士映入修斯等人的眼帘。他们一律穿着黝黑的奇异皮甲,披着同样颜色的披风,他们个个手持刺枪,斜斜交叉,左手上还套着和皮甲同样质地的皮盾,神态冷漠,彪悍酷烈,有极度深沉旷野的韵味。
“修斯,西罗,你们好啊?”图苏笑着翻身下来,脸庞肌肉因兴奋痉挛跳动着,双眸也燃烧着激动的火焰,抢先一步,捶了捶忙不跌修斯和西罗俩人的肩头,大声的说道。
修斯因令狐绝的失踪而更加体会到兄弟间的情义是如何的重要,激动中,双目中全已嘘满了莹莹泪水,虎掌紧紧的握住了图苏的手,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而西罗却沉浸在幽灵骑兵把深蕴的气势里,而一下子忘了和图苏打招呼。
“西罗,修斯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变的娘娘腔起来?是不是到帝都后被人欺负了,告诉我,是那个女的?”明显的感觉到修斯的异样,图苏把疑惑眼神转到了西罗身上,略带调侃的询问道。还没有等西罗回答,图苏就朝跟在修斯等人后面的人群探望,“老大呢?不会是睡了吧?怎么没来?”
西罗把牙齿深深陷入下唇,拍着图苏的肩膀,低沉地说,“我们先进去再说。”
“出什么事了?”图苏的心里升起了一团迷雾,微带疑惑的看了西罗,修斯一眼,顺着他们的手势朝别院内走去。而他身后的骑兵也在一位魔犬的带领下,从侧门进入了别院。
还是在明心厅内,所有人都分坐各处,看修斯面露难色,踌躇着不知怎么开口,“咳!”长叹了一声的西罗把令狐绝失踪的事情向图苏吐露了出来。
“什么,老大失踪了?”还没有等西罗说完,已经落座的图苏全身猛的抽搐了一下,他跳起身,眼珠却宛似要夺眶而出,不敢相信似地责问道,
西罗沉重的点了点头,看着满腔愤怒和焦灼的图苏,他能体谅图苏现在的心情,有什么事比耳闻自己的手足弟兄生死不明而自己又束手无策的感触更令人悲愤的呢?他抽了抽鼻子,又继续把事情的发展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满口的牙齿挫磨着,发出“咯”“咯”的声响,图苏清秀的面孔上盈溢着强烈的杀机,“明天我就去宇文府要人?”
微微有些为难,西罗冷涩的道,“我看此事也不能轻举妄动,别忘记,我们现在身处帝都,宇文吉又是帝国的首席魔导师,如此莽撞――――――。”
还没有等西罗说完,只听见“啪”的一声,一只青瓷茶杯被图苏捏的粉碎。他恨得猛一跺脚,狂厉的咆哮道,“敢动老大,就是天王老子也不给面子,西罗,你要是怕的话,明天就不用去了。”
“我怕?”西罗也猛的站起身来,他的喉结在不住上下移动着,额头的青筋,有如蚯蚓般根根暴起,“哗”的一声撕开衣襟,露出刺在胸口上的猎鹰图腾,那刻有剑痕的黑色图腾仿佛凝聚了西罗满腔的热血,整腹的怒火,他直盯盯的凝视着图苏,坚定地道,“在我刻上这个图腾的时候,我就忘记了怕是什么东西。既然你们都想这样做,那好,我西罗自与兄弟共生死。”
“西罗。”图苏和修斯同时抢前几步,扶住了西罗的双肩,三对眸子对视着,眼神都蕴涵着深沉的理解和不屈的斗志,此时在三个人之间,仿佛有一种深切而镂骨的感触,这种感触是永难忘怀的。而其他的人也被三人之间那超越生死界的兄弟之情给感染了,每一个人都静默的站起身,走到他们身边,仿佛这在一刻,三十几个人,却只拥有一条命。
站在墙角的曼丝强忍住鼻端的酸楚,低缓地道,“去是一定要去的,但我们也要想个办法,免的没救回公子,反而打草惊蛇。”
图苏这才注意到屋里有好几个人他不认识,不由朝修斯投去了探求的目光,“这位是?”修斯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指着米兰,索非亚,和曼丝一个个的介绍下去。大家寒暄了几句,又重新落座。修斯也好象想起点什么,骤然醒悟的问道,“我说图苏,你怎么会来的,那些穿皮甲的骑兵是怎么回事?”
用舌尖添了添嘴唇,图苏详细地把猎鹰师团和猎鹰山庄最近的情况对修斯等人做了一番陈诉,最后坦言道,“自从上次赫朵夫回去后把你们在帝都的处境说了一遍,西亚就一直想派些人过来,这不,上个月帝都的红院酒馆向我们订了大批量的酒,于是我们就趁押送货物这个机会过来了,至于这些骑兵,是原先的猎鹰骑兵队扩建的,只是比以前更厉害些。”
图苏的陈述让大家的眼前豁然一亮,心潮澎湃的感觉油然而生。尤其是科尔和其他的魔犬成员,全歼红巾团,重修红月城这俩件事,更是让他们心潮如波浪般起伏。如果说以前的浴血奋战更多是受令狐绝个人魅力的吸引,那么现在,他们仿佛看到了自己为之奋战的价值和目标。一个小小的佣兵,将成为一座城市的中坚力量,这对每一个热血的青年来说,是最大的荣誉和肯定。
就在大家浮想联翩的时候,西罗的话又把大家的思维拉回了现实,“我们还是线来商量一下,明天这步棋到底应该怎么走?”
于是,整个大厅又开始热闹起来,这个说明着去宇文府要人,那个说偷偷把宇文吉给绑了,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直到后半夜才商量妥当。
清晨,曙光已透自天边,那是一种淡淡的,带着点朦朦的鱼肚色。
“吱噶”一声,一百名幽灵骑兵身背强弩,手握刺枪,静默而矫健的从别院的侧门鱼贯而出,跨下的一色披甲的骏马此刻亦神态昂昂,鬃毛长飘。在别院门口排出四人为一横队的阵形。
修斯等人也牵马从正门出来,一个个黑衣黑靴,面目寒森,尤其是米兰,他的那匹坐骑,雪白一色。非但高大肥壮,四条腿更是又粗又长,神伟无比,一看即知不是帝国所产。
走下台阶的图苏有点眼谗,上前拍拍的那匹白马,毛色油亮润滑,抚在手中舒服极了,羡慕似地道,“米兰大哥,你这马好极了,不知有什么名堂吗?”
米兰欣慰似的拍了拍身边的坐骑,笑道,“这是我从族里带出来的良马,是我族自己培育的,虽然神俊非常,但和狼族的狼骑兵比起来,也还有一段距离,我看图苏兄弟的战马,鬃毛倒刷,雄昂至极,骑士又沉猛威厉,有若天神,假以时日,却和狼骑兵有得一拼。”
“呵呵,米兰兄你抬举了。”图苏嘴里谦虚着,心里却颇不服气,“什么狼骑兵,下次要是让我遇见它,非让它变成猫骑兵不可。”
俩人正在低声说着,西罗已大步走了过来,沉声道,“曼丝和索非亚已经从后门出发,我们也应该上路了。”
图苏答应了一声,和米兰双双上马,“我们走。”图苏单臂一扬,大吼道。于是,身后铁蹄飞扬,尘土飘舞,缓慢而坚定的朝宇文府的方向驰去。修斯等人也纷纷蹬镣上马,紧跟而去。
一路上,俩侧的行人在纷纷闪避的同时,也把惊诧和疑问的目光投注到图苏和他身后骑兵身上。“这又是那个家族的骑兵?怎么以前没有见过。”很多自认为见识广博的帝都人士都在心里猜测着。还没有等那些人理出头绪,图苏等人已经到了宇文府邸的门口。这也难怪,俩里的路程对骑兵来说,实在太短了,
高耸雄浑的石青砖围墙从图苏等人所立的街面巷头笔直伸展向巷底,中间是大门,两侧各蹲着一对巨硕狰猛的青铜狮。门楼下,三个金闪闪的大字嵌现其中“宇文府。”虽然只有四个府卫把守,却依然有恢宏昂峙的威势。
“果然不亏为帝国的首席魔导师,连府门修饰的都那么气派。”修斯吧唧着嘴唇,心里赞叹道,面容上却露出一抹煞烈的笑意。他朝西罗点了点头,蓦而催骑向前,双目暴睁如铃,沉硬的朝那几个府卫吼道,“猎鹰佣兵团求见宇文老爷,还不快去通告。”
那几个府卫早在修斯问话前就惊呆了,每一双眼睛都大大的瞪着,额上青筋暴露,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光天化日下,竟然有人敢找宇文府的麻烦。
其中一名府卫刚想说几句场面话,但触极修斯那冷森的目光,猛一哆嗦,又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转身,有如丧家之犬般朝府内奔去,
这时,在俩道的俩侧已经远远的围观了不少人,小声的议论着。其中一个蓄着两撇八字胡的精瘦汉子好象刚到,一边打量着,一边朝旁边的人问道,“怎么回事啊?这些骑兵是那个府上的,大清早的干什么?”
站在他身前的一个路人头也不回的答道,“我怎么知道,不过那个大汉好象说他们是什么猎鹰佣兵团?”
“猎鹰佣兵团。”那个精瘦汉子心里咯噔了一下,“不就是南宫宰相吩咐我要去拉拢的人吗?看来情况有变,我还是快去通知南宫宰相?”边想,边朝人群外挤了出去。
而这时,幽灵骑兵已顺着高大的围墙一字排开,近百把强弩平举到胸,黑色发带迎风飘舞,却有一股狂野的意韵。
就在旁观的人都发出咿呀的惊叹声时,数百个身穿帝国盔甲,手握长枪的士兵冲了出来,为首的是一个面如锅底,额生虬髯的中年军官,他疑惑的打量了修斯等人一眼后,声如洪钟大骂,“我是帝国城卫军的波垭联队长,你们这些不张眼的佣兵,果然来了,还不给我下马投降。”说完,佩刀一亮,身后的士兵顺着那俩只青铜狮的位置迅速的排成俩队,长枪望空挥舞,呐喊声响彻九霄。
“他们怎么知道我们要来?”西罗一牵马缰,倏地停住,朝身边的图苏示意了一下,图苏会意似的高举手臂,一字排开的骑兵们随即向两侧布开,形成一个巧妙的半弧,手中的强努也收了起来。
波垭联队长以为西罗心怯,仰天一阵狂笑,暴怒道,“看你们知错能改,本队长就网开一面,都给我下马受降。”
虽然西罗等人虽然不想开罪城卫军,却也受不了这样的鸟气,西罗拦住在马上猝然长身,准备发作的修斯,骑马向前俩步,躬手行礼后道,“波垭队长,我们是找宇文老爷有点私事,不知队长你怎么会来这里?”西罗问的很巧妙,在不动声色间,就道出了心中的迷惑,“这些城卫军怎么会在这里等他们?”
波垭扫了西罗一眼,眼神里,却蕴含着不少不屑与藐视,“你是什么东西,敢骑着马和我说话,不过本队长今天心情好,不和你计较。昨天宇文吉――宇文大人向我们城卫军反应,说最近有一队佣兵老是到他府上骚扰他的家人,叫我们管一管,果然,本队长前脚到,你们后脚就来了。”
“做贼心虚,”宇文吉的先知更增加了西罗心中的怀疑,他愤愤的想道。正准备解释,一条瘦小的身影出现在府门口,身后还跟着几个高瘦不一的人物,其中还有俩个是魔法师打扮。
“我就是宇文吉,不知道几位找老夫何事?”宇文吉冷冷的扫视了一圈,带着几分深沉的对西罗道,他知道眼前这个俊秀的年轻人,或许就是这群人的头。
“你是宇文大人?”西罗踢镫下马,躬身行礼后,恭敬地道,“我是猎鹰佣兵团的西罗,我和兄弟们前来,是询问宇文大人一件事,还望宇文大人相告。”
西罗的谦恭让宇文吉很惊讶,却更生警惕,把令狐绝困在迷幻的森林的那天,他就做好了对付这群年轻人的准备,昨天曼丝的造访只是应征了他心中的猜测,不过出乎他意外的事情就是眼前这一百名雄壮魁梧,浑身洋溢着精悍之气的骑兵,“看来令狐绝还没有我了解的那么简单。”宇文吉一边反思着,一边缓声道,“我知道你们要问什么?我昨天已经说过,我孙女正在闭关修练,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再打扰他,不然――――”
“不然怎样?”修斯毛发耸立,毫无畏缩之态的回应道,说实在的,他最看不惯那些看上去道貌岸然,却一肚子阴阳怪气的人。
“好你个蛮人,竟敢跟宇文大人这样说话,来人那,给我拿下。“波垭煞烈的厉吼道,他也有他的打算,要是这次讨好了宇文吉,那么以后他也算有了个好的靠山。
可还没有等波垭身后的士兵动手,一柄闪耀着精芒的锋利短刃,如流虹般猝然飞刺在马上的修斯。
修斯一紧缰绳,坐骑仰颈长嘶,在那极快的速度中,就地一个大转身,窜出两丈后,又猛然止步,地上灰尘迷漫,声势好不惊人!
“拿可巴,住手。”宇文吉的话音随着灰尘渐渐稀落,在迷蒙中,缓缓显出一个人影来!
第一百二十二章 道高俩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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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人影就是原先站在宇文吉身后的那几个人中的其中一个,只见他一身黑胄,护心镜闪烁生光,两肩各雕一条栩栩如生的怪蛇,蛇首昂天,在威狠兼俱中缓缓抬起头来,面孔黝黑阴沉,精光闪射的双眸此刻怨毒的注视着修斯,手中泛着精芒的蛇形短刃却已藏进袖中。
已经翻身落马的修斯也打量这名装柬怪异的对手,心中自然的起了警觉,“此人的功力如此精深,却不知道是何来路?”其实,别说修斯不知道,在场的除宇文吉外,也没有几个人清楚。因为此人就是他设计困住令狐绝后,为防止修斯等人找麻烦,专门从神殿里找来的“护殿十二神兽”中排行第六的蛇君拿可巴。
见拿可巴的出手已经起到了震慑作用,始踏前一步的宇文吉双手向两旁一拂,冷冷地道,“今天老夫不和你们计较,限你们七天内离开帝都,否则后果自负。”
“宇文大人,我们都是从部落出身的猎人,也不懂什么规矩,不过你这样说,未免有点强人所难了吧。”西罗侧脸以眼色阻止了身后各人的愤怒,然后不亢不卑的对宇文吉道。
宇文吉悄然的吸了一口长气,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了西罗和他身后的众人一会,心里有股难言的滋味。老实说,要不是令狐绝的生世关系着神殿的颜面,他还真不想和这群年轻人为敌,可事已至此,已没有回转的余地,只能冷冷的一撇嘴唇,斩钉截铁的道,“这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不过老夫知道你们在佣兵大会上有不俗的表现,这样离去也未免有些遗憾,那么老夫就给你们一次机会,和你们比试一场。”顿了顿,侧转身,指着身后包括拿可巴在内的五个人道,“这些人是老夫的家将,如果你们胜了,我可以和波垭联队长说一声,今天的事既往不咎,而且你们可以继续留在帝都,如果败了,那么7天后就必须离开,永远不许再来骚扰我宇文府一草一木。”
西罗扭过头,和修斯,米兰等人互望一眼,从坚定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们并不畏惧这样的战斗,肯定地相互点了点头,西罗扭过头冷静对宇文吉道,“好,就按照宇文大人所说的。不过我们如果胜了,希望宇文大人答应我们一个条件,不管什么情况下,在十天之内不许和我们为难。”
宇文吉似乎对这次比试很有信心,毫不在意的一笑,沉稳地道,“这是自然。”
见俩人商议已定,骑在马上的图苏右手刺枪一点一晃,一百名幽灵骑兵便随即退后几步,让出一个宽10丈,长20丈的空地后,分成六排,左右各有三排斜斜肃立,他们个个面容冷沉,神色木然,屏息如寂的期待着那惊心动魄的时刻到来!
宇文吉和身旁波垭队长率领下的城卫军也退上了台阶,而包括拿可巴在内的5个人则越众而出,棱棱有威的目光冷电般的扫射着西罗,修斯等人。其中俩个是一身高级魔法师袍的魔法师,另外俩个是和拿可巴同样装饰的武士,唯一不同的是双肩,一个雕的是独角金牛,一个雕的是三眼猕猴,远远看去还着有点飙狂的意韵。
而这边,也已经排出了最强的出战阵容,图苏,米兰,西罗,和修斯。他们直挺挺的站着,四双尖厉而澄澈的眸子,却已隐隐闪射出狠煞的光彩。
“你们怎么只有四个,是不是挑不出人了?”说话的正是那个雕着金牛的神兽武士,他叫德里,五官端正,可皮肤黝黑,远远看去,跟身上的黑胄都快成一种颜色了,他用眼角瞟了瞟,然后发出一声极为嚣张大笑。
扑哧的笑了笑,图苏恢复了平常的吊儿郎当,他满不在乎朝德里吐了一口唾沫,似怒似笑的道,“我说你这个黑炭头,本来我还想放你们一马,随便跟你们玩玩算了,既然你狗嗅鼻子――自己找屎〈死〉,那我也不客气了,思思,出来吧?”
德里笑声骤止,他最讨厌别人说他黑炭头,双目暴睁如铃,煞烈的厉吼一声:“住口!你们这群山里来的野蛮人。”可没等他骂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把剩下的已经到喉咙的话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原本,从图苏坐骑右侧的布囊里竟飞出一只美丽的精灵,在空中掠过几道漂亮的弧线后,落在图苏的肩头,娇嫩的小脸紧绷了,好象非常生气。
“光系精灵?”一直注视着情况演变的宇文吉也在心里吃了惊,原本必胜的信念也重重的打了一个折扣,说实在的,安排这次比试是他蓄谋已久的,这是他认为在这些人还不能完全确定令狐绝的失踪和自己有关前,最好的解决办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虽然他有把握一次把这些年轻人都给杀了,可是后患却是无穷尽的,他知道这些人最重信誉和承诺,才想让这次比赛断了他们找自己和自己家人麻烦的念头,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宇文吉长长叹了一口气,但此时,已经骑虎难下了――――――。
刚刚为这块空地布置完魔法结界的那俩个高级魔法师一个叫科威,一个叫伊拉,都是宇文吉的爱徒,当然明白这只浑身散发着银光的元素精灵代表得是什么?相互望了望他的同伴,嘴里就开始急速的咏唱,“万千水箭,射。”身材瘦长的科威先开始进攻了,那密密麻麻的淡蓝色水箭好象飞蝗般齐齐的朝修斯等人射去,阳光下,泛起一阵奇异的蓝色光芒。
不懂魔法的米兰,修斯等人齐齐断喝了一声,刀剑齐挥,掌影重重,划了数道美妙的圆弧,又猛然推出,一股股奇妙各色的斗气,竞如浪涛般滚滚涌排,激荡回旋,充斥在周遭数丈方圆的结界内。那万千的初级魔法箭在斗气的消融下,发出哧哧的响声后消失不见。
科威并不惊讶,方才的魔法只是为了伊拉的魔法争取时间,“急速冰零球,射。”他随即又咏唱了一个三级的水系攻击魔法,而这时,伊拉的魔法也吟唱完毕,一条奔腾的火龙竟从他张开的双手间飞出,合着周围数个如圆盘大的冰球,朝修斯等人飞去。
火热的空气里却含着丝丝的凉意,让正准备腾跃过来的修斯等人又不得不稳下身影,用斗气准备防守。“好,好个冰炭同炉的复合魔法,看来科威和伊拉的魔法合击又到了一个新的水平。”台阶上的宇文吉双眸精光炯然,心里暗暗赞叹。
“光幕天成,护。”思思扇动着翅膀,飞上了半空,在她闪烁的双翼下,一弧银色的呈凹形的薄膜状气圈出现在修斯等人的面前,空气的波震更形剧烈,刺耳的巨响连续不断,尚在隐约中散射出无数的水纹,火舌,光线。
身在圈中的修斯不仅心有余悸,老实说,如果没有思思,这场比试还可能在他们还没有接触到对手的时候已经结束。看尘雾迷蒙,西罗一双高挑的剑眉倏坚,在发出一声仿佛狼曝般的尖锐长啸起扑,“腾飞吧。猎鹰的巨翅。”
随着西罗的啸声,数道黑色身形,宛如鬼魅般电射而上,出手之间,更是有如惊涛骇浪般,朝同样躬身而上的神兽武士的涌去。“来的好。”德里怒叱连声,一阵好似牛鸣般粗重的吼声随着响起,一柄金光闪闪的短斧从身后翻转而出,在手腕的急颤中,连环自胸前划出,斧影狂飘,暴涌向图苏和西罗俩人,果不负狂牛的称谓。
西罗和图苏对视一眼,单掌相抵,左剑右刀,合击之势好像一阵令人惊悸的排天巨浪凭空而起,雷霆万钩之势一下淹没了德里的斧影。
而拿可巴则身如游蛇,在剑影刀风中,左右飞旋,从袖中滑溜而出的蛇星剑流星般暴指修斯心窝,看来他和修斯是对上眼了。修斯腾空上跃,猎刀架开蛇星剑后寒芒纵横,刃光交舞,而拿可巴则面如寒霜,斜旋猝进间,剑影如电,激射回穿。一时间。俩个人杀的难解难分,劲气四射。
而米兰呢?他在双掌在连番攻击了十六次后,已抢制先机,步步迫入。而作为他对手的号称灵猴的白尼却是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了!这也难怪,米兰已经有了狂战士的水准,比修斯等人更要高上一筹,而白尼虽然也已经有高级战士的水准,却是今天来的三个神兽战士中最弱的一个,一强一弱对比之下,以至连白尼连喘口气的空隙都挪不出来了。
相对于武技的较量,思思和俩个魔法师之间的较量虽然光芒四射,爆响连声,却依旧显得单调许多。这边一个“水火五重天,爆。”的复合魔法,那边就来一个“女神圣佑,护”的防御魔法,火舌,水箭辉映明灭,一溜溜的光流在回转绕旋,让远远围观的人不时爆发出“哇,哇”的赞叹声。等科威和伊拉自认为自己的魔法已经控制思思的时候,想回过神来再帮助拿可巴等人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插不上手了。
十道人影往返冲杀,在瞬息之间做着防不胜防的攻击,在须臾之间有着妙手偶得的防卫,双方交手是如此地快捷,如此千变万化,又如此令人目眩神迷!时而修斯独战白尼,时而德力力抗米兰,片刻之间,双方交手已经有了五十余招。
宇文吉站在台阶之上,双眸一直注视着战况的演变,他没有一丝表情的面孔上,心里却已经是疑窦重生,“这些年轻人应该不难取胜,为什么要缠斗下去,难道――――”
宇文吉心神微分,朝身后的波垭轻声道,“叫你手下多注意点,提防有变。”波垭虽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也点了点头,朝身后的士兵暗示了一下。可这次宇文吉估计错误了,有变的不是府外,是府里。
趁修斯等人围上宇文府的时候,曼丝和索非亚俩人已经从后院翻了进去,那是一座点缀得非常美丽的后花院,在几座白色楼阁外,盛开着一片紫花的林丛中有几堆奇形怪状的白色岩石。在花园的中央,还有一片池水,波平如镜,澄清见底,漾着浅蓝的颜色,池底更是游逡着一种金红色的鱼群。
在墙角,弯着身子,一身黑衣的曼丝和索非亚俩人透过几株古形的枝醚隙缝里望出去。见没有人,于是俩个人轻声的交谈起来。“曼丝姐姐,你说宇文琴会在家吗?”
索非亚翻了翻睫毛,露出于面容并不相配的寒煞之气,沉声道,“当然在,宇文吉不敢放她出门,只是不知道在那里?”
“看来我得找个人问问?”索非亚看着前面曲廊处拐出的俩名侍女,嘴角浮起一抹笑意。身为鬼忍精英的她对这些暗杀,刺探的手段是非常熟练的。
而那俩名手捧各式糕点的侍女却不知有人正在打他们的主意,还自顾自的相互说着,“今天怎么了?竟然有人找我们老爷的麻烦?”
“是啊,我昨天听守卫讲,好象还是从着孙小姐来的?”
“不会吧,孙小姐这么好的人,怎么会得――――――”在那个罪字还在喉咙里打转的时候,一把黑幽幽的匕首从后饶过来抵住了那名侍女的喉咙,“不要叫。”带着寒意的语音混合着匕首尖传来的丝丝凉意,让那名侍女浑身颤抖了一下,惊恐的双眼充满了恐惧。
“来――――。”另外一名侍女刚想叫,索非亚一掌敲在她的颈项处,身子便软软的倒了下去。
“快点说,宇文琴在那里?”曼丝浑身散发着一股阴寒之意,双哞更是泛着可怕的寒芒,别说她面前的那名侍女,连站在她身边的索非亚都有一种胆战心惊的感觉。
“孙小姐――-被老爷――――关了起来,在飞凤阁――闭关修炼魔法。”那名侍女应该从来没有经过这样的阵势,双腿发软,颤抖着说道,眼睛里更涌动着恐惧的泪花。
“飞凤阁在那里?”曼丝紧了紧手中的匕首,不带任何怜悯地道。
“那里――――。”那名侍女颤抖的把手指向前面第三座楼阁后,一阵麻木的感觉从她的颈项处传了上来,眼前一黑,身子好象骤然失力般倒了下去。
把俩名侍女拖到花丛后,只听见隐约的悉悉唰唰声,和花枝轻微的摇动后,已经换上了侍女外衣裙的曼丝和索非亚走了出来。低着头,捧着各色糕点,朝宇文琴住的飞凤阁走去,脚步不大,却很快。
而此时,令狐绝还带着他的那条龙蜥兄弟在迷幻森林里闲逛――――――――――。
第一百二十三章 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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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抹阳光自窗外印入,斜斜的照在宇文琴的脸上。她静静的坐在榻沿,神情因刚修炼完魔法操控力而显得有些疲乏黯淡,但是,她那张圣洁的面庞,仍旧散发着一片令人目眩神迷的光彩!
房子里静悄悄的,静得宇文琴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可她的心情却不能平静,令她自己都奇怪的是,在这俩天里,为什么在她疲乏的时候,第一件进入她脑中的事,不是别的,就是令狐绝那双凛然,正气的眸子。
她牵动了一下嘴角,微笑着,那神态是是羞涩的幸福,仿佛远境已经开始在她的憧憬中成形――――这时,细碎的脚步声近了,一阵轻轻的扣门声传入她的耳中。
半转过头,宇文琴带着几分倦散地道,“是巧儿吗?进来吧,为什么外面――――”还没有等她问完,室外的松木门突然开启,俩道人影在她还没有完全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已把一柄精芒四射的匕首抵住了她的喉咙,一个冷幽的语声响起,“你是宇文琴?”说话的正是曼丝。
”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想干什么?”情急中,宇文琴白嫩的脸孔像染上了一层红霞,语气却异常的平静,她却没有像一般世俗女孩那样惊慌失措,仅只是疑惑得看了曼丝和索非亚一眼,在她的印象里,她应该不认识这俩个美丽的女孩。
曼丝稍微移动了一下身子,但手中的匕首却更紧了,冷肃地道,“你们把令狐公子怎么样了?”
“令狐公子?”宇文琴在心里打了个转,迷惑的接口道,“你们说的是令狐绝吗,他不是去找一个叫拉泊的人了吗?”曼丝垂下眼帘,缓缓的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宇文琴深深的凝视着曼丝,她发现在曼丝那双冷幽的眼神中,透射出一股哀怨和颤栗的光芒,“这个女孩和令狐绝是什么关系?”宇文琴一边在心里自问道,一边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曼丝。原来,宇文吉从魔法阵回来后,就骗宇文琴说令狐绝找到了他想要找的人,要在那里待俩天,俩天后自己会再去接他的。宇文琴虽然觉的有点不对,但也想不出有什么地方不妥,也就相信了。
凝视着宇文琴那张秀丽而圣结的面庞,曼丝觉的她没有骗自己,咬咬嘴唇,用力使波涛汹涌的心头平静下来,冷静地道,“宇文姑娘,那你这俩天就没有问过你爷爷?”
宇文琴摇摇头,虽然她已经清晰感到自己的爷爷可能在这件事情中对自己有所隐瞒,可她还是辩解道,“这位姑娘,我爷爷不会为难令狐公子,这恐怕是一场误会。”
曼丝面庞煞白如纸,浑身都散发着一片强烈而使人颤抖的韵息,她此刻已明白宇文琴并不知情,但她更确定,宇文吉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不然昨天就不会把她们挡在门外,冷酷的撤撇嘴唇,“宇文姑娘,看来这件事还要再麻烦你。”说完,倏的右手轻挥,一股冷幽幽的真气,已急速的注入宇文琴身体之内,循着血脉流转。
宇文琴只觉得锋芒炙针扎戳心间,眼前一黑就昏死过去。曼丝夹起宇文琴曼妙的身躯,并朝索非亚施了个眼色。于是,俩人飞速的掩门而出,在几次潜影换踪后,她们已经到了围墙边,纵上墙头,四双锐利的眼睛,冷酷而机警的向四周搜视了一下,然后发出一声冷幽的长啸。
那啸声好象似来自极西的吟唱,让在府门外厮杀的修斯等人精神为之一振。尤其是西罗,更是运用着自己尖锐而敏捷的智慧推断目前的情形,“曼丝已经得手,为恐宇文吉察觉,我们还是速战速决。”忖思完毕的西罗,嘴角勾出一丝残酷的微笑,双臂一抖,冲天飞起六丈之高,略一盘舞,手中的剑宛如天际骤落的流星,闪过点点星芒,,绵绵不绝的自四面八方朝德力围挤而下,凌厉之势,与刚才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德力满身大汗淋漓,却又不得不强作精神,狂吼着,左让右躲,金斧亮起光彩纵横,挥霍斩劈。翻身轻躲的图苏轻笑着,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布着一层揉合着血光的煞气,“独钓寒江。”一片晶莹的猎刀弧光似来自极西的飞雪,在德力躲闪不及的左肩上,狠狠的割了俩刀,血光骤现。
目睹德力受伤的拿可巴显然已经到达力竭神疲的地步了!身上全染了血,气喘吁吁。眼神也有开始时的怨毒,而逐渐被惊恐所和疲乏所取代,说实在的,这是他成为神兽战士后最狼狈的一次战斗。不过这也难怪,谁叫他现在的对手是米兰――虎族的第一勇士。
而另外一边的情况更掺,白尼在修斯的猎刀下,已经面如死灰。他咬紧牙根,真力全部贯注双臂,倾出生平之力,上下如飞的招架拦截,可还是挡不住修斯绵绵密密,浩浩荡荡的刀气,终于,在一片“叮当”不绝之声后,几度裂帛似的刺耳声音亦紧接着他的闷哼响起――
“住手。”宇文吉看情形不妙,急切的大叫道。于是,三道人影急速的后退,不用说,就是以德力为首三名神兽战士,他们一个个全身大汗,脚步踉跄,身上都有大小不一的几道血淋淋的伤口!而他们的双目中,却透出愤怒不屈的火焰和极度疲乏的神情。
府门外立刻陷入一片死样的寂静中,冷漠的扫视着全场,宇文吉缓缓地道,“你们走吧。”
摩挲着手中长剑,西罗神色平静的撇撇嘴道,“宇文大人果然说话算话,十天以后,我等必定登门请罪。”
宇文吉不得不佩服西罗的心智,大战之后,竟然还不忘记拿话扣住自己。转过身,淡漠的道,“老夫自然明白,十天内,绝不动你们半分,你们走吧。”
西罗朝宇文吉的背影躬了躬身,和修斯等人一起翻身上马,前蹄高举,长嘶如啸后,幽灵骑兵也排着整齐的队形策马缓缓退去,其势凌厉,悍不可当。
看着远去的骑影,波垭联队长才长吁了口气,讨好似地对宇文吉道,“宇文大人,要不要我派人把他们给――――――”
没等他说完,朝府内走去的宇文吉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对他道,“波垭队长,这10天内还要辛苦你多注意府上的动静,至于这些人都不要你操心了。”
“老爷,老爷,孙小姐不见了。”一名侍卫急冲冲的跑了过来,躬身行礼后,喘着粗气道。
“什么?”宇文吉大惊失色,此刻他才明白为什么西罗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要自己答应十天内不找他们的麻烦,他恨的直咬牙,枯瘦的面孔扭曲得完全走了原样,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很多,形态惟悴而孱弱.
在慕容别院的明心厅内,现在,夜已深沉。
西罗在房中来回躁踱着,眉宇深锁,似有什么忧虑。坐在一旁的修斯等人都知道,这一定和中午宇文琴所说的话有关。但没有人追询什么,这件事,谁都没有什么法子。
敲敲颔头,西罗开口道,“如果正是宇文琴刚才说的,那个魔法阵很可能通向她曾经修练过魔法的蓝湖,那么老大就一定被宇文吉这个老贼骗进了迷幻森林,宇文吉为什么要对付老大呢?”
猛一拍腿,修斯忍不住激昂的道,“西罗,别想了,既然宇文琴愿意带我们去找老大,我们明天一早就走一趟。”
寒着脸,立在修斯身后的曼丝那微微下垂的唇角,痉挛了几下,缓声道,“如果公子真的进了迷幻森林那就没有那么简单,它是东琳大陆最奇异的三处禁地之一,和科特鲁帝国的死神谷,流莱帝国的落虹山并称,别说有人进去过,就是见也很少人见过。据宇文姑娘说的话,连宇文吉也只是在森林的外围打转,没有进去过。”
“反正我不能再等了,明天我就要宇文琴带我去找老大,我才不管什么迷幻森林?”修斯站了起来,坚定地道,形态有若一个慷慨赴死的壮士,凛烈而湛然,老大失踪才几天,可这种苦辣焦躁的滋味他却已经尝够了,想着老大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森林里,心就如刀割似的难受,此刻别说是迷幻森林,就是真正的刀山火海他也要闯一闯。
“那也好,我们就先试着去找一找,曼丝,你明天带着宇文琴,一步多不许离开。”西罗沉吟了一下,侧转脸对曼丝道。
曼丝点了点头,眼神也变的空旷和深邃起来,在她的心里,令狐绝那潇洒熟悉的笑容已越来越清晰。”公子,你到底在那里?”
第一百二十四章 烈焰神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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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胶结的上弦月斜挂苍穹,似水般的月光宛如情人双眸里的秋水,明亮的动人。可在迷幻森林里,却依旧是黑漆漆的一片,那高大的树木间互相交错的树枝,就像地狱魔殿里掠起的重重鬼影,弥漫着阴森狰狞的意味――――――――。
远处,伴随着枯枝被踩断的喀嚓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极膝的草丛中传来,“我说魔月,你倒是快点!”轻巧的跨出草丛,令狐绝弯下身,半转过头,朝后面吆喝着。他身上的一袭白衣已经沾满污垢,可脸孔上却依旧流露出往日雍容潇洒的光彩,看来这几天在森林里的摸索,已经让令狐绝原本冷静的心更加的成熟了。
听到身后的草丛里传来魔月熟悉的吼声,令狐绝牵动着嘴角,抹过几许悠然的微笑。这几天,也多亏了这只龙蜥,要不是它,他的心情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轻松。掂了掂手中那张檀木为柄,蛇筋为弦的弓,令狐绝满意的笑了笑。在森林里,对猎人来说弓箭是必不可少的,这不,令狐绝昨天就特意了扑杀了一条蟒蛇,抽了蛇筋做成了这张弓,虽然粗糙了点,但总比没有的好。
看着草丛里已经露出蜥头的魔月,令狐绝习惯性的用弓敲了一下它的脑袋,嬉骂道,“我说魔月,你实在爬得太慢了,要不是和我打架那天你行动敏捷,我一定以为你是只变异的蜗牛。”
好象有点委屈似地低吼了一下,魔月伸长脖子就往令狐绝的身上蹭,令狐绝倏得一个翻身,避开俩丈,用弓柄指着魔月道,“好了,好了,算我怕你了,你别过来。”几天接触下来,不知为什么,魔月似乎已经和他有点心灵相通,有事没事总喜欢伸长脖子往他的身上蹭,虽然他对此并不反感,可是魔月身上的那股腥臭实在让他有点受不了。
“好了,别闹了。”拍了一下魔月依偎过来的脑袋,令狐绝做了一个饮水的动作,轻快地道,“我们今天晚上就在这里休息,明天再找可以这样的地方。”
魔月眨了眨眼皮,那泛着绿芒的眼珠好象善解人意般直盯盯的看着令狐绝,然后发出一声低低的嘶吼,仿佛在告诉令狐绝,是不是应该做晚餐。令狐绝揉了揉鼻子,把身后斜背的犀牛腿给解了下来,在此刻,他的心情是放松的,那久违的童真仿佛又回到了他的身上,嘴角抹过一丝充满稚趣的笑容。
火苗通过令狐绝的手指点燃了刚架起来的木堆,森林也变得有生气起来,那股令人毛发悚然的阴森鬼气也没有开始时那么浓厚了。“给。”看火候差不多了,令狐绝撕了块热的发烫的牛肉扔到了魔月的跟前。说来奇怪,这几天,魔月的食量已没有开始的时候那么大了,令狐绝给他的食物常常还有吃不完的时候。
无意识地拨了拨火堆,令狐绝嚼着香酥的牛肉,心里默默的忖思,“经过这几天勘察,要离开这个森林只有一个办法可以尝试,就是找条大的溪水,山涧,然后跳进去,顺水而下,或者能漂出这个森林也说不定,因为只有水才不受幻术的影响。可是找了一整天,除了即将枯竭的死水潭吗?根本没有大点的活水源,难道我真的要困死在这里?”
他一面想,一面观察着周遭,下意识的希望有奇迹发生,那怕有一点点的蛛丝马迹也好,可是,四周除了摇晃的树影在火光下露出狰狞的笑脸外,只剩下魔月粗重的呼吸声和火堆里偶然冒出来的噼啪声――――
“睡吧。”收回目光,令狐绝的情绪有点低落,苦笑了一下,对已经匍匐在草丛里的魔月说道。话影未落,身影宛如鬼魅般倏得跃上张开的树叉,仔细地查看了一下,见没有什么问题,就躺下来准备休息。
火光渐暗,烟雾飘起,蒙蒙散散,有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苍凉。令狐绝躺在树叉上,闭着眼,思绪和心腔一起微跳着,曾经的往事,熟悉的笑脸,都在他的脑海里翻腾,辗转,仿佛在牵动深藏在他内心的脆弱。思绪多了,情感也变的松弛起来,突然,宇文琴那张秀美得不带一丁点世俗脂粉气的脸庞映入了他的脑海,一双水汪汪的,勾魂夺魄的眼睛仿佛正幽怨的看着他。
令狐绝的心骤紧了起来,有点滞重。他自己问着自己,“令狐绝,你怎么会想她?你应该恨她的?是她间接的把你带到了这个鬼森林?你怎么?”可当他的疑问还在心里打转时,自己已经给自己解释道,“不能怪她,她一定不知道,这都是宇文吉这个老贼一手操纵的。”这时,他的思维已陷入一个个窘境中,良久,才收回那放飞的心神,“别想了,那双水汪汪的风目,别想了,那秋水横波似的笑靥,现在,我要做的仅仅是是尽快的离开森林。”在深深感喟中,令狐绝沉沉的睡去。
又是一个寂寞的清晨,森林里浮荡着薄薄的晨雾,树叶和草芽上还挂着滴滴露珠,仿佛一颗颗珠泪般晶莹剔透。令狐绝舒展了一下身子,踢醒还趴在草丛里酣睡的魔月,又开始了新一天的寻找。
令狐绝的身影在石隙、林丛、崖岸、草堆里飞驰,做着一个个匪夷所思的动作,时而冲天而起极目搜寻,时而盘旋而下耳倾四野。惹得跟着他身后的魔月时不时的发出几声低吼,似乎对令狐绝的速度极不满意。
在经过一片荒草之旁时,令狐绝蓦然停了下来,在他的耳边,已经隐隐传来了流水孱孱之声,听水声的连绵程度,根据令狐绝的经验,这应该是条飞瀑。
嘴角勾勒出欣喜的微笑,令狐绝的身影已电射而出,略一盘旋之下,已经退到了龙蜥魔月的身边,压制不住心中的喜悦,笑道,“魔月,你听,有水声,我们可以出去了。”说实在的,几天来的朝夕相处,令狐绝已经把魔月看成挚友,他常向它倾诉,向它说笑,向它低语,而魔月碧绿的眸子也都是亲善而真挚的凝注着它他,于是,令狐绝就会满足了,他不管魔月是否听的懂,因为在这里,他只有魔月这个唯一的朋友。
魔月也好象感染了令狐绝的喜悦,长长的低吼了一声,浑身一抖,满身的鳞甲泛起耀眼的银光。“好,我们走。”令狐绝抖搂精神,轻啸一声,长身而起,飘过一片草丛后,又闪进了一丛树林。
大约经过半拄香功夫的飞驰,令狐绝站在了那条飞瀑的跟前。那一条细细的流瀑,四周都是茂密的森林,可它硬是从山腰的一块突崖之上垂挂下来,水光涟漪的闪耀里,汇成一弯小小水潭,又沿着一条浅溪往森林深处蜿蜓流去,
令狐绝静静的站着,他不能不称赞和惊诧于上天的鬼斧神工,在这幽深的森林深处,竟然有如此脱俗超凡的优雅境界。站在飞瀑的跟前,感受着扑面而来的丝丝凉意,看着充满钟灵秀逸之气的水雾,多日来满腔的尘嚣烦恼早已化做了含有禅意的宁静和空灵。体会着那股安详与缥缈的人水之间的感受………
这时,魔月也已经赶了上来,粗重的身体在齐腰的草丛里更像是一条挪动的银龙,它仿佛曾经到过这里,那双碧绿的眸子里竟然有深深的惧意,焦灼的低吼着,见令狐绝没有反应后,竟张开嘴巴咬着令狐绝的衣摆,向后面拖去。
感觉到了魔月的异样,令狐绝有些惊诧的,目光如电的打量着四周,风静树止,飞瀑流泉,根本没有什么特别,令狐绝笑了笑,以为是魔月不想让自己这里离开它,才拉着自己的衣服,竟又些感动,低声呵慰着:“魔月,我也想带你走,可是,你太重了,这小小的山泉根本不能把你冲下去,你还是乖乖的待在这里,等我找到那个宇文老贼,知道进出森林的办法后,再来找你。”
魔月使劲的拉着,“哧”的一声,竟撕下了令狐绝的衣服后摆,吐掉口中的白色布条,魔月那那双碧绿的眸子便望向令狐绝脸上,尽管只是一只兽类,令狐绝也能体会出那双眼睛里所包含的惶恐,和哀求的神韵。
令狐绝不舍之情油然而生,刚准备蹲下身安慰魔月几句。忽然,从瀑布后竟传来巨大的兽吼声,那吼声暴烈,狂躁,可以听出里面蕴涵的威胁恐吓之意。惊愕之下,令狐绝猛得站起身,双眸泛起坚韧傲然的意韵,直盯盯着看着数十丈外的飞瀑,神情专注的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魔月已经在蔌蔌发抖。
好象感受到了令狐绝的并无退意,瀑布后发出了更为响亮的吼声,那吼声竟似龙吟,却比龙吟猛烈,也像虎啸,却比虎啸清亮。“这到底是什么魔兽?”令狐绝的心腔急速收缩,他全身冒出了冷汗。情不自禁的举起了手中的蛇筋弓,搭上自制的榆木箭,箭尖对准了瀑布。
本来已经伏下身子的魔月急了,也弓着身发出一声嘶吼,可这吼声已没有往日的威风,似乎只是在解释什么,更好象是在表示臣服。
似乎是令狐绝的举动惹恼了瀑布后的魔兽,在巨大的轰鸣声中,水光四溅,一匹罕见珍异的龙驹出现在崖顶,好怪异,好霸气的一匹马,腿长臀肥,膘精肌瘦,尤其是那一身细油光亮的皮毛,更是红的像一团剧烈燃烧的火焰,尤其是同样血红的四蹄,仿佛是站在虚空之上,不落实地。
那匹龙驹低头看了令狐绝一眼,赤红似火的双眸透露出的霸气威仪让令狐绝的心仿佛都在那一刹那都停止了跳动,慢慢的昂起头,飞舞的鬃毛下,那气吞山河的吼声再次响起,巨大的头颅还喷身一道炽热的火焰。
“圣兽,这是圣兽。”握着弓箭的手垂了下来,令狐绝按捺着心中那股想要膜拜的冲动,眼神也变的狂热起来,口中却不敢相信似地喃喃道。
是的,令狐绝的猜测没有错,这就是传说中的圣兽――烈焰神驹。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天若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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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隐隐雷鸣似的飞瀑溅石声中,烈焰神驹动了,它厉吼一声,突地腾空而起,飞舞的鬃毛在阳光下划出一道血红的虹影,俩只健壮的前蹄,犀厉无匹的踢向令狐绝的胸腹,行动之快捷悍勇,无可言语!
一股凉气自令狐绝的背脊升起,他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十几丈的距离对这匹圣兽来说,只是这么简单的一跃。容不得他多想,那虹影夹带着炽热火气已刺的他双颊生烫。令狐绝清啸一声,倏然退后俩步,弓松箭射,那箭矢宛如西天的一抹流电,带着淡淡的红光,朝那团红影飞去。快捷,猛烈,正是令狐绝最拿手的红月箭技。
可令狐绝的箭还是慢了一拍,射中的仅仅是神驹残留在空中的幻影。“不好。”一种自然的感觉,让令狐绝下意识的又朝后急退了数步。血蹄就擦在令狐绝的胸口落地,“噔”的一声,草地合着令狐绝的心猛然震动了一下。
没有丝毫的停留,令狐绝身影好象被什么拉着一样,平平的朝后飞去,后移中,他又搭箭上弦,蕴含真气的箭矢宛如惊鸿般一现,可还等令狐绝落定身影,他那道淡红色的箭影就在神驹喷出的火芒里融化了。
“好家伙,果然不愧为圣兽。”双击不中的令狐绝心里捏了把冷汗,身子侧身而立,成满月的弓箭于寒森的眼光平行,成一个最适宜的攻击角度。此时,神驹也在令狐绝十米处停了下来,鼻孔里喷着白气,一双赤红如血的双眸打量的令狐绝,在深邃清澈的眼神中,似乎蕴涵着应该不属于兽类的智慧和空灵。
见神驹没有动,令狐绝也趁机略微休息了片刻,说实在的,刚才俩下骤发的红月击,还真让他有点血气浮动的感觉。心神平复了,双眸也变得澄澈,肃立的整个人的外形,也散发出一种无形的脱尘超俗的气息。
似乎是令狐绝的意韵刺激了神驹,它昂首向天,整个马身呈优美流畅的线条,不但含蕴着蔑傲的神态,更有一股说不出口的潇洒韵味。长长的吼叫了一声,不但猛烈悠长,而且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人们的心神慢慢束缚……
令狐绝表面镇静,其实内心却非常焦急,和圣兽决斗,那是每一个猎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知道,凭自己现在的实力,和眼前这匹神驹对决,那只有找死的份。可现在的处境,已经不容许他有任何后撤的迹象,因为那样只能换回圣兽更快,更猛烈的攻击。
全身真气运转,齐聚双肩的各个经络要脉,在清晰的暴骨声中,令狐绝的全身都笼罩在淡金色的斗气下,宛如远古的战神般,浑身散发着强烈不屈的战意。双目紧紧的盯着神驹肌肉起伏的马身,心里喃喃道,“来吧,圣兽,让你也尝尝猎人的滋味。”
仿佛感染了令狐绝的斗志,神驹刨蹄长嘶,全身更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沸腾着熊熊的,极其浓厚的火系魔法元素。“千荷水叶,守。”看着从马嘴里喷射出来的火舌,令狐绝轻声的吟唱着,一弧如荷叶般张开的蓝色水网挡在了他的面前,隐隐流动的水纹在阳光下泛出奇异了蓝光。
可令狐绝还是低估了圣兽的实力,别看它喷射出来的只是一道火舌,却已经具有了7级魔法火龙的威力,这是令狐绝四级水系防护魔法所不能抵挡的。于是,在刺耳的哧哧声响中,那火舌穿透了水网,重重的击在了令狐绝的胸口。令狐绝只觉的胸口巨疼,随即脑袋有些晕眩,步履有些跄踉的向后退去。
情急中,令狐绝轻咬舌尖,令狐绝五指张曲如钩拍向地下,硬生生抓裂了一块山石,再捏碎成几块棱角突出的石片,在一片刺耳的破空声朝神驹射去。神驹低声嘶叫,血眼连眨,从眸中射出数道电光,“砰”的连声,击碎了飞行中的石块。
没有丝毫犹豫,令狐绝闪电般掠身而进,现在,除了放手一搏外,他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神驹前蹄高举,凌空平跃,一蓬蓬的火雨在半空中朝令狐绝喷洒下来,仿佛无数条交织的金矢,那么浓密而又强劲的射落。
现在的形势,别说近身,就连躲避都成问题。令狐绝侧身一翻,脚未沾地,直着腾空,用背脊贴上了旁边的一株乌松。伸手往后的牛皮箭袋一摸,正准备搭箭上弓。数道电光从马眸中悚然的蜂拥而射,令狐绝咬着下唇,身子轻点树杆,再次腾空而起。
电光随影而止,而令狐绝连一点顺手的东西都没有,猛的吸了一口气,将全身劲力贯注于右手之中,7支榆木箭一起霍的抖射而出,在他发力一挥之下,支支箭矢带着无匹的力道,带着刺裂空气的尖啸,像煞一道道乌黑的惊虹,那么强劲的洒出。
神驹似乎也被惹急了,又长嘶一声,如火焰般炽热,浓厚的气圈透体而出,远远看去,这那里是一匹马,简直是一团剧烈燃烧的火球。哧哧连声,那些射正气圈的榆木箭没有被反弹而起,反而化为灰烬。
“拼了。”半空中的令狐绝意念一闪猛的一仰身,再次闪过那几道电光后,刷的将自己腰上的一根线带,抽了下来,两手轻轻一抖,挽成了一个活结,准备朝马脖子套去。
神驹怒了,跃起的马身出人意料之外的突然翻折而回,一道巨大的火蛇从它沸腾的气圈里凝聚而成,略一盘绕,霍的扑向冲上来的令狐绝,热气沸腾,火焰满眼,有一种说不出的狂森,暴烈的意味。
时间己迫在眉睫,令狐绝心头猛跳,微一侧身,急速的吟唱道,“水幕天成,护。”无数的淡蓝色水气在令狐绝的身前凝成一道天幕,硬生生的拦住了那条火蛇。可还没有等令狐绝松一口气,那火蛇竟散成一道火网,宛如一**血红的浪潮,把令狐绝整个的围了起来。火苗子骤然旺盛,熊熊的火光让令狐绝周身的水幕越来越稀薄。
“该死。”见自己已经被围困,令狐绝心里焦急的咒骂了一句,可还没有等他想出办法了,神驹口中又喷出一道火舌,刹那间,令狐绝全身笼罩在无比灼热的火网中,随着水幕越来越稀薄,令狐绝只觉得自己舌头肿涨,喉咙焦干,体内也似乎烧起一把火,烤炙得他全身滚烫,双睛发红。令狐绝挣扎着,神智十分晕沉,在视线一片蒙胧中,异变发生了,在他的胸口隐隐传来了清凉之意,迅速的朝他全身蔓延,冰凉的感觉让他紊乱的思维也渐渐的清晰起来。“项链,是夜星项链。”明白凉意来源的令狐绝试着深深呼吸了几次,火热的感觉虽然并未消失,沉闷与晕眩的情形却已没有了。
而这时,从神驹出现后就一直匍匐着身子的魔月动了,开始时是轻微的,一点点的,似乎还在担心什么。但直到令狐绝发出几声痛苦的呻吟后,它似乎也变的狂躁起来。终于,在踌躇了一会后,它那巨大的银色影子朝神驹扑了过去,粗壮的蜥尾一剪,蜥口更是喷出黝黑的毒液。
神驹也怔了,它似乎根本没有想到竟然有同类敢反抗它,面对着满天喷洒的毒液,也不得不后跃俩步,血红的双眸流淌强烈的光芒,不敢相信似地看着魔月,发出一声骤然的高扬的嘶吼。这嘶吼包含着命令,孕育着威吓,更体现了作为圣兽那不可抗拒的威仪。
还没想出办法从火阵里脱困的令狐绝也惊呆了,他真的没有想到魔月会反抗神驹,作为猎人,他很明白,圣兽在魔兽这个群体里代表的是什么?那是从来不会有魔兽敢反抗的威严和霸气。可魔月站出来了,虽然它现在已放弃了进攻,却把那粗壮的身子整个的挡在了令狐绝的身前,那意思很明白,就是谁敢再向令狐绝进攻,那么它就会反击,那怕它是圣兽,魔兽中的皇族。
“魔月,魔月。”令狐绝的心被一种特殊的情感充斥着,泪眼朦胧。是啊,在他生命最为难的时候,一只魔兽,一只没有思维的魔兽,却站了出来,挡在他的身前,去抵抗它生命中的天敌,那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毅力。
一刹那,令狐绝仰起头来,脸上平静得没有一丝表情,他只静静的注视着天空,沉默。而这沉默代表着一种什么样意义,代表着一种什么样的企望呢?从令狐绝脸颊上滑落的俩滴泪滴就可知道――――――――――――――――――――
第一百二十六章 龙蜥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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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驹怒了,“唏聿聿”的仰首烈嘶,前蹄人立而起,俩道电光从火红的眸子中射出,魔月好象也横下了心,发出一声沉重而猛厉的嗥吼,粗重的蜥身极为矫捷的一偏,避开电光后,利齿森张,也吐出一道火舌。
红影倏闪,神驹凌空飞跃过魔月的头顶,在半空中划过一个半弧,绕着满身的绚灿火焰,长长的嘶吼,刹那间,乌云密布,山风凌厉,数只巨大的火球从天而降,火舌四灿,星焰点点。魔月见势倏然就地翻滚,“轰。”的两声清脆撞击震响,两团青森森、红辣辣的火光已贴地舒卷,宛如两只魔手般,那么绝情的一下子把这尚在翻滚的魔月给卷了起来。
魔月那火燃肌肤时发出的恐怖掺号和一股子令人作呕的焦臭气息把令狐绝从冥思中拉了回来。看着着火堆里异常痛苦,全身扭曲翻滚的魔月。令狐绝的双眸全红了,面孔上的肌肉紧扯得血脉浮突。“魔月。”令狐绝如癫疯似的低头狂叫着,他的叫声是如此恐怖,如此高昂,又如此尖厉,宛若冤鬼夜泣,厉魂呼啸,能把人们的心全给惊寒了……
令狐绝虽然在极度的哀伤与愤怒之下,但却仍未放弃最后的希望,当然,他知道今天生还的机会是非常渺茫的。但他却决不就此服输,更不就此认命,他依然要做最后的一搏。“奇迹,我不相信奇迹,我只相信自己。”令狐绝按捺住心中的愤怒和狂躁,再次让自己沉静了下来,凭着从胸口传来的种种凉意,他的灵感穿过了周身热腾腾的火圈,朝四周蔓延开去——————。
“水,我需要水。”令狐绝在心里轻轻的呼唤着,他的全部灵感被远处的飞瀑给吸引,飞流而下的水瀑,清波涟漪的水面,跳跃闪烁的水珠——这一切的一切,都孕育了水元素的真谛,渐渐地,令狐绝感觉自己好象融入了这水的世界,平静,清澈,还有那么一点顽皮————————。
而正准备朝魔月走去的神驹也被周围越来越浓厚的水元素被惊呆了。慢慢地回过头,一步一步向令狐绝逼了过来,在这缓慢的逼行中,它的双眸里第一次露出了戒备的神色,或者直到现在,它才明白,眼前这个看似弱小的人并没有它想象中的好对付。
令狐绝随着神驹的靠近,心腔又再一次不安分的跳动,他知道,凭刚刚聚集起来的水元素还没办法突破这个火网,更别说对付神驹了。时间,现在他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突然,神驹停住了,一种自然感觉,让令狐绝也直觉的转过头睁开眼。天那,方才还在辗转哀号的魔月竟从火堆里颤悠悠的钻了出来,浑身亮闪的鳞甲也变的通体黝黑,脚趾间也有血迹渗出,只是那双泛着绿芒的双眸却更加的明亮了,闪射着强烈的狠残光芒,似来自九幽般无声无息的摇摆着朝神驹扑了过去!
神驹嘶吼一声,俩只后蹄宛如长有弹簧般极有张力的朝魔月踢去。魔月想往右闪躲,可中了火毒的身体却显得有点笨拙,铁蹄结实踢上了它的蜥头,在一阵“咔嚓”的脆响声中,魔月飞空五尺,粗重的身体撞断了右侧几棵碗口粗的杉树后,躺在那里,没有再站起来,没有再蠕动。
“魔月。”忍着眼泪往肚子里倒流,令狐绝再次摧肝沥胆般切齿厉叫,泛红的双眸倏而闪射着金蛇电火似的精芒,与他瘦弱的神韵,在这剎那之间成了一个强烈的对比,多厉烈,多凶狠。是啊,令狐绝就是这么一个人,他永远不会让兄弟的热血白流枉溅,那怕它只是只魔兽。
看着毫无声息却又极快移近的神驹,令狐绝厉烈的一笑后,神情肃穆,一个字一个字的吐着道,“如果魔月死了,我还活着,我一定要你命。”当“命”字还在他舌尖打转,他右手暴旋一圈,藏在胸襟内的夜星项链,竟发散出淡黯的水蓝色的光晕。
趁胸口急速汇聚的水元素,趁心中那压抑的愤怒,令狐绝缓慢地,极其沉重地吟唱了他感悟水元素之精后的第一个魔法,“伟大的水系女神啊,请赐予我力量吧,冰河倒悬——破。”当冷冷的破字一出口,天际竟漆黑如墨,霹雳,闪电如金蛇般乱舞,像一柄柄即将劈开黑夜的利刃,明亮的刺激着所有人和兽的瞳孔。可和这天色截然相反的是令狐绝的脸,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在紧抿的唇角边,血开始缓缓的渗透了出来,鲜艳却不狰狞。
飞瀑发出了宛如雷鸣般的吼声,平如明镜的水面也荡起了无数的旋涡,水好象也沸腾了。神驹似乎也感到了不妙,前蹄刨着地面,通体上下火芒暴涨三尺,宛如一匹巨大的烈焰火马,威风凛凛。
“砰”的一声,随着令狐绝周身的火网四欲飞溅,火苗子进溅舞跳。沸腾的水面四周竟深陷了进去,“哗”的一声,一条长有十米的水龙卷起千层波浪,带出万点水花,破水而起,那意韵,那气势,宛如倒悬的银河,以不可抗拒的力量高速旋转的朝神驹扑去,森林颤抖,风云变色,连闪电和霹雳也在着满天的水色中呜咽————————
树断,草飞,石碎,人留。
当天色再次明亮起来,飞瀑边的森林已经变的残缺不齐,破旧不堪——-摇晃着身子,“魔月。”令狐绝的心弦被一个名字深深的触动着,他使劲全身的力量却依旧只能蹒跚着朝魔月走去。
断树旁,黝黑的鳞甲下,令狐绝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焦黑的血肉,轻轻的摸了摸,感到魔月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令狐绝也放下心来,对于这个不是同类的兄弟,他已经亏欠的太多了。因为魔法力已经完全的透支了,他暂时不能替魔月疗伤,只能摸着魔月丑陋的蜥头,双哞闪射着一片古怪而奇异的光芒,这片光芒,有如清澈的溪水,很温柔,很凄迷,宛似包含着许多的意韵。
“你会好的,魔月,一定会好的。”令狐绝心里喃喃道,不知道是给魔月鼓励,还是给自己安慰。沉默的凝视后,令狐绝从怀里掏出夜星项链,放在了魔月的胸口,经过刚才一役,令狐绝明白这夜星项链一定有什么特异之处,虽然他还不明白这特异之处从何而来,但他相信这一定对魔月的火伤有好处。
缓缓的直起身,令狐绝把眼光投射到躺在地上,马身还在起伏的神驹,因为魔月没死,令狐绝对神驹并没有开始的恨意,此时他的心里没有一丝战胜圣兽的喜悦,反而有很多的失落和茫然。慢慢的走了过去,蹲下身,湿漉漉的长发垂到了神驹的身上,“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要拼个你死我活,为什么你不能像魔月一样跟我好好相处,虽然你是圣兽,但这个森林不是你的,我,包括魔月也不需要听你的。”令狐绝看着神驹满身火红的鬃毛已**的粘在一起,嘴里深有感叹的喃喃道,然后缓缓的抬起头,眼神里有说不出的落寞,是啊,没有理由的战斗,他已经厌倦了,没有价值的死亡,他已经害怕了。
神驹好象明白了令狐绝话中的意思,艰难的睁开双眸,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令狐绝。作为圣兽的一员,神驹是有非常智慧和灵性的,在它从小被灌输的意识里,人类是个卑鄙,好战的族类,有颗血腥和残暴的心灵,它刚才对令狐绝的挑衅也是出乎这样的意识,怕人类来破坏这片森林的宁静和自然。可没想到这个战胜自己的人类却有着和他能力绝对相反的心灵,他没有趁自己没有回手之力的时候杀了自己,更没有贪婪的猎取自己身上的魔晶,而是先去照顾和自己同为异类的龙蜥。神驹有点茫然了,它虽然还没有对它的意识产生怀疑,但至少有一点它明白,那就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绝对和它想象中的人类不一样。
令狐绝盯着充满智慧光芒的马眸,叹了口气,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异变又发生了,躺在他树丛里的魔月发出了一声剧烈的嘶吼,这吼声和魔月往常的吼声有点不一样,痛苦,狂躁,更带点原始的意味。
令狐绝心神倏紧,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只见一层浓浓的,蓝色的水雾把魔月整个身体都笼罩了起来,水雾中,魔月还是不停的嘶吼着,好象非常痛苦。
“这是怎么回事?”令狐绝的心再一次的抽紧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龙翔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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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蓝澄碧的天空下,是茂密的森林,一泓飞瀑横过山崖,就在山崖右侧浓密的林阴下,此时笼罩在魔月身上的蓝色光晕已逐渐的变淡,但仍有黯淡的光彩在流动。魔月毫无声息的卧在地上,浑身的鳞甲波动起伏着,从它微弱的呻吟中可以听出它现在并不好受。
令狐绝见状之下,也不禁心头吃惊,在部落的时候,他就曾经听巴山叔说过,魔兽的级别并不是不会改变的,它会随着时间或者机遇要嘛蜕变得更厉害,要嘛能力退化,甚至消失。但每一次魔兽增级时的蜕变,就能蛇蜕皮一样,期间非常的难受,痛苦,而且最忌别人打扰。“魔月现在的情形和巴山叔说的很相似,难道魔月蜕变了?”想到这里,令狐绝更加留意,目光炯然,不敢有一点疏忽的盯着在草丛里辗转的魔月,右手也暗蓄魔法,以便情形不妙时,出手相助。
草丛内,当最后一缕淡淡蓝色的琉璃光钻进魔月的身体内的时候,魔月好象非常的痛苦,整个躯体刹时扭曲翻滚,蜥头上五官也完全走了原体,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号嗥。在躯体极度波颤的过程中,魔月好象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令狐绝,眼神里露出祈求、希冀,与惶恐的神韵。嘴里却犹在不停的悲叫着,似是呻吟求助。
怜悯之情油然而生,不忍之意更是让令狐绝的心痛近乎麻木。身子微斜,正准备纵身而起,施展光系魔法,来减轻魔月的痛苦。后襟的衣块却好象被什么东西拉住,而且还在往后扯。令狐绝自然的回头一看,却见神驹已经颤悠悠的站起身,硕大的头颅正喷着鼻气拉着他的衣服往后扯。
令狐绝明白神驹的用意,神色逐渐转为缓和,沉声道,“你叫我不要去打扰魔月是吗?”语音很急,带着几分隐约的忧戚。
神驹轻轻的耸动着头颅,双眸里除了原有的深邃外,更有几分感恩的味道。
令狐绝清朗的眉宇微微一皱,又豁然舒展,“是啊,虽然它是圣兽,但总归不是人,我跟它记什么仇。”于是,点了点头,伸手去抚mo着神驹身上光滑如锦的毛皮,同时很自然的笑着俯脸查视马身有无其他外伤。
神驹有灵性的,虽然它明白令狐绝伸手抚mo的含义,但毕竟是它第一次被人这样抚mo,还是下意识的退了一步,但却用它的嘴触嗅着令狐绝的手腕部位,竟有几分温驯。
令狐绝眼角微动,温文的笑了笑,又把眼光移到了魔月的身上。天那,令狐绝的瞳孔骤然的放大,不敢相信似的看着魔月的蜕变。“嘎嘎”的骨节错裂声中,魔月背脊的鳞甲下,竟张出俩片半透明的肉翼,上面筋丝密布,血丝和白液把细小的鳞甲都粘在了一起,轻轻的扇动着。
眼睛直盯盯的看着魔月背后的肉翼,令狐绝心里喃喃道,“这,这难道是鳞翼――-”令狐绝猜的没有错,这正是鳞翼。原来,令狐绝的夜星项链是用八级魔兽天翼龙的魔晶制成的。它在神驹的烈炎刺激下,把晶体转化成了能量,刚好和魔月身上的火毒相克,不但医好了魔月身上的火毒,而且使它越级蜕化,现在魔月已经是九级魔兽翼龙蜥。
令狐绝当然不明白这些,他只是惊奇的凝聚目光观察着挣扎站起来的魔月,展出一丝和悦的微笑。不过他还是有点戒备,不知道魔月的蜕变是不是会恢复原来的本性,刚刚恢复过来的真气已贯注在又臂的脉络筋骨,直过指尖。
魔月好象有点力不从心,挣扎了几下又整个的伏倨在地下,俩是蜥眼使劲得眨动着,仿佛在告诉令狐绝,它还是原来的魔月。
令狐绝笑了,方才紧张和担心的情绪,顿时被一扫而空,代之而起的,是悠闲和愉快。他快步的走到魔月身边,仔细的端详着,缓缓蹲下身,低声呵慰着:“魔月,没事了,没事了。”
魔月低低的嘶吼了一声,伸长脖子,蜥头又不安分的朝令狐绝的怀里摩挲。这温馨的场面让心有灵性,却身为兽类的神驹深有感触,它低声的嘶鸣着,来回的踱着步,双眸里更流动着异彩,是共鸣还是羡慕,没有人知道。阳光下,一切又归向平静。
时间,很快的,那么无声无息的,轻轻悄悄的过去了。现在,已经近午时,除了飞瀑雾水带来的湿湿凉意外,一切都变的炽热起来。
“呼哒”“呼哒”,背后的鳞翼急速扇动着,魔月那笨重的身躯也随着升起了俩米,这已经是它第十五次飞行了,它扑动着双翼,越飞越高,也越来越熟练。
“魔月,我来陪你玩玩。”站在山石上的令狐绝顽心骤起,身子收缩了一下,一跳脚,跃在空中九尺,在他身体往下坠落的刹那间,双手朝后一探,美妙得宛如一个射向青空的金矢,快速落在了魔月的背上,在魔月身子骤然下沉的时候,令狐绝又清啸的翻落下来。
这时,在令狐绝身体往下坠落的刹那间,一道红影冲天而起,那么准确而迅捷的穿过令狐绝的双腿之间,发出一声清啸的长嘶后,轻巧的落在十米开外的地方,正是圣兽神驹。
骑在神驹背上,看着半空中盘旋的魔月,令狐绝的心中极其满足,他已很久没像这样心情愉快,胸襟开朗过了。远处森林葱翠林立,近处飞瀑晶莹跳跃,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心中有了几分远离红尘俗世的淡泊――――――
良久,令狐绝才长吁了口气,心神又回到了眼前的困境中,凝视着蜿蜒而去的溪流,喃喃地道,“也不知道这条山溪能不能流出这片鬼森林?”
神驹好象明白了令狐绝的意思,侧首昂烈的高嘶一声,前蹄不停地刨着草地,那意态仿佛是在暗示什么。令狐绝心弦一动,立刻俯下身,带着几分迷惑和欣喜地在神驹的耳边道,“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可以带我离开这个森林?”
血红双眸倏忽睁开,精光闪射中,神驹点了点脑袋,昂烈的嘶叫着,人立而起。
令狐绝高兴极了,他做梦也没想到神驹竟然会知道出森林的方法,但转念一想,心里也释然了许多。是啊,神驹是圣兽,是这片森林的主人,它知道出这片森林的方法也不足为奇。
令狐绝按捺住心中的狂喜,定下心来,习惯性的露出一抹微笑,对半空中盘旋的魔月大声的道,“魔月,快,我们准备回家。”说到家这个字,令狐绝的眸子里漾起欣慰的光影,这光影很柔和,但却深刻无比,只有在一个游子要回到久别的故土家园时,才有这种渴切而依恋的情感流露。”
“魔月,我们走。”令狐绝眼睛望着天边,然后豪放的大喊,轻拍马臀,于是,神驹长嘶一声,窜射如电,远远看去,宛如一道在树草山石间飘荡着淡淡的虹影。而在这道虹影上空,也有一弧银芒飞速的掠过。
路是崎岖的,崎岖在山林森木间,蹄音很低,宛如一条轻弱的棉丝在轻弹,一会缓扬,一会平和,而就在这平和和缓扬中,神驹的四只铁蹄,已经把令狐绝带到了森林的边缘――――――――那是一大片高大的枫树,枫叶在山风中轻轻摇晃,予人一股清悠的感觉。
神驹放缓了脚步,蹄声得得中,令狐绝也从腾云驾雾的快感中找回了知觉,先是耳边听到了断续的魔法爆炸声,像很远,又似很近,“这里难道还是其他人?”令狐绝双眸闪出俩道冷电,神情里有一股掩不住的兴奋与渴望,是啊,只要有人,就有了出去的希望和机会。“烈炎,快点去那边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烈炎是令狐绝刚为神驹取的名字。
烈炎低低嘶吼了一声,凌空飞跃,简直蹄不沾尘。不到盏茶工夫,令狐绝已穿林而出,“蓝湖,是蓝湖。”刚出森林的令狐绝还来不及感叹,就被眼前那明镜似的湖面给吸引,蓝色的湖水在土黄色芦苇丛的陪衬下,宛如熔化的蓝宝石,泛着奇异的蓝光。
“我又回来了。”令狐绝回视了一下,果然,这里就是前几天他住过一个晚上的蓝湖,只是现在他换了个位置罢了。远处峰峦仍然清郁翠绿,衬着天空的白云朵朵,越发显得蓝湖的超拔清幽。
令狐绝深沉的凝视着波澜不惊的湖面,这几天在森林里的遭遇对他来说,已成为了一个遥远而且漫长的梦,要不是胯下的烈炎,半空中还是一个黑影的魔月,令狐绝真的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进过森林。
正当令狐绝感叹的时候,剧烈的魔法波动从湖的另外一面传了过来,还隐隐伴随的几声怒吼。“修斯,是修斯。”令狐绝一激灵,这个声音对他来说真的太熟悉了,粗旷,沙哑,还带着那么一点狂意,不是修斯是谁?令狐绝面孔上的肌肉痉挛了一下,心颤抖着,搀杂着无限喜悦,“他们找到这里来了,那和他们对敌的又是谁?难道是宇文吉的人?”
仿佛触电般全身一颤,令狐绝指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急声对烈炎道,“快,烈炎,那里有我的兄弟,他们遇到强敌了。”烈炎好象明白了令狐绝心里的急噪,长嘶一声,四蹄起落如飞,鬃毛飘竖,它的头仰得高高的,马身股肉紧绷,似一阵狂风在卷旋溜驰。
半俯在马背上的令狐绝虽然一身白衣已经污迹斑斑,但因马速太快,黑色长发在强烈的山风里飞舞,凌乱。狂傲,更包含了一股说不出的剽悍的意味。
于是,当他自从芦苇丛里奔出时,数十个战成一团的人影已蓦然映人他的眼角。只见数百米外的草地上,修斯,米兰,西罗三个人被七个身穿黑甲的奇异武士围在了当中,还有一个在旁边观战,人影如长虹奔掠,掌声,剑气更是交错纵横,叫喝声,怒骂声更是连绵不断,而更远处,更有无数的风刃,水箭在闪烁,因为地形有点凹,所以令狐绝看不清那里交战的是什么人,当令狐绝看清场中的战况,他不仅有点后怕,要是没有遇见烈炎,那么就算他出了迷幻森林,他也要一辈子活在后悔之中。因为此时,修斯等三人已经明显呈现疲态,虽然斗志昂扬,形态却惟悴孱弱,血迹斑斑。
“烈炎上。”令狐绝把身躯直立在马背之上,迅速的想,“这些人难道来自宇文吉口中的神殿,每个人的功夫都不在西罗之下。”令狐绝第一次认识到了神殿的实力,心里竟有点愤怒。
烈炎也好象感染了这种愤怒,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叫,放开四蹄,如泼风般狂射而去。蹄音很重,很急,有如骤雨密雷,始才自远处响起,便已有如一缕黑烟,迅速移到眼前。
于是,全身是血的修斯第一个被烈炎的嘶叫声吸引,扭过头来,然后不敢相信似地睁大的眼睛,滚圆滚圆的,“老大,是老大。”他先喃喃的在自己的嘴里咕哝了俩下,紧接着发出一声喜极而泣似地狂叫。
其他人也下意识的侧转脸,脸上都流露出极度的惊异之色。一匹血红鬃毛飞扬飘舞,宛如一团火焰般飞跃的龙马自幽冥中突现,它前蹄高举,长嘶如啸。而马上的骑士却平静冷俊得像煞一座魔神般端坐马身,浑身散发的寒意杀气让远在数百米外的他们都能清晰的感觉到。
“果然是老大。”脸色苍白的西罗眼角一瞥,心里狂喜,脸上也浮现出极度欣喜的神色,在空中翻了两个空心跟斗,双臂猝而平伸,魔法剑直射而出。
他的对手有着一张青紫斑斑的丑恶面孔,蒙着一层愤怒至极的红光,他在空中的身体蓦然一弓,躲过西罗的剑气,咬着牙,狠狠的道,“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们这些杂碎。”
“老三,别和他废话,那个交给我。”一直没有出手的,一个四旬左右的中年人冷冷的接口道,别侧转身,朝飞弛而来的令狐绝迎了上去,脸色苍白,浓眉斜飞入鬓,应该是一张还算英俊的脸上却张了一对如绿豆般的鼠眼,眼虽小,尖锐如鹰,光芒有着一股无比的侵彻力。
“令狐绝,让我来会会你。”这名中年人正用一双锐利冰寒的眼睛注视着迎面飞驰而来的令狐绝,心里喃喃道。
第一百二十八章 魔神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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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驰中,令狐绝的双眸倏然射出两道冷酷得没有一丁点热度的寒光,他双手轻托马背,身影宛如怒矢般闪掠而起,在半空中,气灌指尖,曲指飞弹,成圈成点,成弧成圆,瞬息间,圈、点、弧、圆又拢合一处,形成了一片强烈的,无懈可击的扇形气墙!极其迅速的而又无间无隙的罩向场中所有身穿黑胄的武士。
那些黑胄武士也都不是好惹的,闪出三人,一道雄浑深厚的掌风和俩溜似天外长虹般的冷电合着怒吼自冥寂中飞射而来,掌声激荡,剑刃破空,含有风雷之声!那股子狂悍与凶猛的傲烈之气,更在无形中毕露无遗。
“轰”的一声巨响,地下的泥上被括起了一大片,草芽,碎枝呼转掠舞,交织成让人睁不开眼的罗网。令狐绝只觉的胸口一闷,退了俩步,他知道今天又遇到了强悍的对手。当那声巨响的还在他耳边缭绕,另爱一条瘦长的人影已经一溜电似趁隙而进。数片其薄如纸锋利鳞片,已“嚯”然飞出,直取令狐绝的咽喉,胸口,丹田三处要穴,令狐绝一声不响,手腕急颤,穿云指点起万道星芒,眨眼间,那几片鳞片已经飞弹而起。
另外三个黑胄武士怎么会错过机会,悄无声息地,掩面而进,长剑的千星万流,刺枪的纵横飞旋,双掌的奇幻掠舞,都系成了一个焦点,合起来击向令狐绝。而此时,令狐绝又刚好是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即。
压力在瞬息间变得沉重无比,令狐绝一咬牙,白衫再飘,可速度已经不足以避开这三个高级战士,一个狂战士的合击。就在千钧一发中,烈炎怒了,在漫天的绚灿红光映辉下,烈炎前蹄微弯倏伸,后蹄急踢倏弹,藉着这一弯一弹之力,数道火舌从四肢急窜而出,交织成漫天盖地的火网,纵横飞旋的朝四个黑胄武士飞去。
“什么?”刚才暗袭的中年人面色有些发灰,身影急停倏退,和另外的三道人影一起,宛如一堆炸裂的石头,急速的飞退。
寒芒倏敛,那名中年人凝视着令狐绝,猛一挥手,朝正和修斯等人战成一团的武士道,“住手。”
几道人影如断翅之鹰般在那名中年人的命令后,弹了开去,和原先的三名武士一起,在那名中年人的身后站开一个呈凹状的扇形,一滴滴的鲜血往下滴落,喘息声亦清晰可闻,看来和修斯等人的一战,他们也不见得轻松。
趁着难得的安静,修斯,米兰,还有西罗都围到了令狐绝的身后,每个人的脸上虽然都流露出激战后的疲惫和兴奋,但洋溢的更多的还是掩不住掠喜。“老大。老大,你终于回来了?”修斯颤抖的梗塞着,双眸里有浓浓的水雾,真的,如果要不是现在强敌围绕,他一定会抱着令狐绝痛哭。
用感动的眼光一一扫过每张激动的面孔,令狐绝露出雪白的牙齿一笑,语声里含有无限的亲切与真挚,“是的,我回来了。”就这短短的一句话,却已经概括了令狐绝多少复杂的情感。真的男人,应该就像他这样,不因失去而难受,只为拥有而满足。
令狐绝知道现在不是寒暄的时候,侧转脸,用同样深邃寒冷的眼神看着那名为首的中年人,嘴角牵动着,却是对修斯轻轻地道,“修斯,你和西罗的伤怎么样?没事吧,这些是什么人?”
修斯身上带了七道刀口,热血染浸衣衫,虽然看上去可怕,却都还是皮外伤,反而是西罗,除了胸肋的一剑外,后背更是被重重的击上了一掌,伤势要比修斯严重的多。
修斯刚要答话,那名中年人已走前俩步,注视着令狐绝缓缓地道,“你就是令狐绝?你的命可真好,进了迷幻森林都还能出来。”
令狐绝依旧那么冷森,淡漠,又毫无表情地道,“不错,我就是令狐绝,看来你们都是宇文吉的手下。”
修斯狠毒的注视着其中一个拿刀的武士,是啊,就是这个面目冷削的家伙,在他身上留下了七道刀痕,咽了口吐沫,狠狠地道,“老大,他们是什么狗屁神殿的神兽武士,此次一共来了十个人,另外俩个和俩个魔法师追着曼丝和思思去前面了。”
“什么?”令狐绝心头狂震,虽然他对思思的能力没有什么怀疑,可他知道曼丝绝对不是俩个神兽武士的对手,令狐绝剑眉微皱,下意识的朝立在右侧的烈炎挪了挪嘴,方向直指刚才传来魔法声响的地方。
烈炎真的通灵,硕大的头颅点了点,长嘶一声,身影宛如一道红色的闪电,那速度快的只有人们眨眼时间的十分之一。几个神兽武士想拦,却只见眼前红光一闪,烈炎已跃到了十米看开外的地方,如旋风般朝魔法闪烁的方向狂卷而去。
冷冷一笑,那名中年人好象对烈炎的离开并不在意,其实他心里是有计算的,从烈炎刚才的表现,和令狐绝的身手,他还真不能肯定可以稳操胜券,可现在不一样了,没有了烈炎,他有把握在另外一边战斗没有结束前放倒眼前的令狐绝等人。他抿抿下唇,冷然道,“令狐绝,我叫德米特,你记住了。”令狐绝有点茫然,他当然不知道作为神兽战士的首领,德米特有一个规矩,在准备结束一个生命的时候,总会把自己的名字说出来,那怕它是只猫。
紧接着,德米特缓缓拔出背上的一柄奇形细窄的长剑,他微一用力,剑身嗡然颤动,寒芒如水,盈溢流闪。见状之下,令狐绝四人也并排而立,弓身提气,面目森冷,虽然高矮不一,那气势却浑然天成,有说不出的猝猛威武!
德米特阴毒的盯视着令狐绝,静静地举起剑,在沉默的凝视中,突然动了,身影骤灭,其实是急速移转,长剑抖起万点寒芒,若电光石火间,无尽无绝的朝令狐绝汹涌狂卷而去。
德米特的剑影划响了进攻的号角,七道人影如飞鸿般突飞猛进,几溜尖锐的冷风破空发出,几到寒利的刀气虚空挥点,其准无比的攻向令狐绝等四人。
令狐绝等人也毫不退缩,刀影,剑气,掌风,有如烈阳光万道逼射,又像天河星坠落闪烁,空气互相凝荡排挤,发出惊心动魄的狂啸,在劲力的割裂下,四条人影又那麽快的分开,有那么快的合拢,清亮的撞击声宛若有形之物的碰撞一样连串响起。
一招――――十招――――――――五十招――――――在兵器的交击声还留着一个颤抖的尾韵时,双方都倾出生平之力,于是,速度产生了,结果是,血光出现了。首先是一个身材粗壮的神兽武士被令狐绝的指锋戳撞出五步之外,一个踉跄,鲜血狂喷的倒向地上,四肢犹在颤抖抽搐,喉头也破了一个血洞,眼看是活不成了。
紧接着,在德米拉惊怒的大叫中,他那柄奇细的长剑已不可言语的速度刺进了令狐绝的右背,划出一道深深的血槽后,却也把机会留给了米兰。趁着德米拉剑入令狐绝背脊的同时,米兰的身影斗然斜出,右掌化掌成拳,激飞而去,空气被分割成俩边,其力量之强,速度之快,简直匪夷所思。终于,在胫骨被重重的割上一刀后,他砸碎了一名神兽武士的头颅骨,宛如西瓜爆裂的清脆声中,红色的血液,白色的脑浆溅了他一脸。
俩名神兽战士的阵亡让德米拉更加的疯狂了,剑势快如电火雷轰,翻飞掠舞,剑刃相连,式式相结。令狐绝咬着牙恨,指风凌厉,掌风雄厚,毫不相让,他背后大片血迹,这时已染浸到下摆。
满脸汗水淋漓,修斯啾准一个机会,猎刀泛着蓝汪汪的寒芒倒仰而回后,急速的变向,从另外一个角度刺进了一名神兽武士的腿根,可还来及等他撤身,一把刻有虎纹的刺枪已刺进他的肚腹又拔了出来。
小腹一阵剧痛,修斯身子摇晃了一下,却没有倒下,更加悍不畏死的急窜而起,带着满身鲜血的朝那名神兽武士撞去,果然是条不怕死的汉子。
那名神兽武士看来也是经过严格的训练,反枪尖为背,靠肘直撞修斯胸口。修斯若要伤那名神兽武士,自然避不过对手的肘击,这肘击对他来说,可能是致命的,但若是要躲闪,那么藏起来的刺枪将给修斯暴风骤雨般的攻击。“老子跟你拼了。”想明白这点的修斯须眉倒竖,目毗皆裂,悍不畏死的直扑而上,俩三步的距离,却已洒下了无数的血滴。
“不要。”令狐绝睹状之下,强忍住背脊上抽筋似地疼痛,硬生生的往前探手,抓住了修斯的后襟,并用力的往后一扯。而这时,修斯已经呈昏迷的状态。来不及换手,原本刺向修斯的刺枪被令狐绝用手,肉做的手硬生生的挡住了,枪尖刺透了令狐绝的手掌,那张开的五指却顺着用力一抽后,宛如巨灵之掌重重的印上了那名神兽战士的脸庞,“噗嗤”一声闷响起处,斗大的头颅撞得脑浆迸裂,鲜血四飞。
都说十指连心果然没错,那撕心裂肺般的痛楚从掌心一直朝上蔓延,令狐绝全身都在剧烈的抽搐,可眼神却还是如此的阴冷,把修斯往身后一夹,避开德米拉的长剑后,和西罗,米兰俩人组成一个残尾毒蝎阵,这阵法是令狐绝从毒蝎阵改变的,你看,西罗和米兰组成蝎子的俩只大钳,令狐绝则变成蝎子的毒尾,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给敌人最致命的一击。
可此阵法此时已经没有多大效果,西罗和米兰俩人此刻已是力不从心了,他们喘息着,抖索着,鲜血已浸透了长衫,尤其是西罗,要不是靠强烈的意志支撑着,他恐怕早就昏过去了。
德米拉也很清楚眼前的战况,他几乎带着哭音的大叫道:“令狐绝,我要你们都给老七他们陪葬。”德米拉的话刺激了仅剩的四名神兽武士,他们紧咬牙关,发出几声声嘶力哑的号叫,那四射的刀气,剑光宛如天空中闪起的一道道电火,齐齐的朝令狐绝等人招呼着。
虎吼连声,米兰脸上金芒闪动,虽然他步履有些跄踉,但左拳右掌还是排山倒海似的压上前去。可西罗就不行了,他不敢硬接,提起全身经脉里仅剩的空气,如一支无力射出的长矢,弯曲的弹起,悬空的身形在剧烈的摇摆。
一名神兽战士想拣便宜,人影有如一头大鸟般凌空飞起,手中薄如蝉翼的弯刀略一伸缩,已快捷无匹的来到西罗的胸前。也许是西罗那绝望的眼神麻痹了这名神兽战士,他似乎忘记了蝎阵中最危险的一环――蝎尾。激战的时候,疏忽就代表着死亡,果然,身为蝎尾的令狐绝中指急弹,俩道指风带着划空的急响,击中了那名神兽战士的额头,血一下子顺着垂落的额前的长发滴落了下来,目光也凝滞了,在他最后一缕有意识的眼神中,他清晰的看着自己的刀尖离西罗的胸口只差一厘米。
几乎在那名神兽战士摔下来的同一时间,“唰”的一抹闪电骤起,于是――西罗惨叫着丢掉手中的长剑,蒙着面孔自半空中滚落,在地上翻腾呼号,像煞九幽冤魂的号啕。而德米拉则狂笑着,面目狰狞,他斜指天际的剑尖轻轻地颤抖着,上面,正挑插着一颗胡桃般大,血迹斑斑的眼球!
“西罗。”米兰大吼着,长发披散,面孔因愤怒而完全变了形,脸上的肌肉在扭曲,沾满了血迹,泪水纵横,他状如疯虎般扑向德米拉,完全不顾他的对手在他卷起的三道,如婴儿嘴般鲜嫩和血红的伤口,“我活劈了你。”
而此时令狐绝的心已经完全的被那颗血迹斑斑的眼球给吸引了,他静静的站着,眼神里冷酷的已没有一丁点人类的情感,唇角在不可察觉的抽搐,可以很明显的看出,他不是傻了,呆了,而是完全的愤怒了,看着自己的兄弟被活活的挑出眼珠,听着那一声声完全陌生的残叫,令狐绝终于把自己完全的陷入了愤怒之中,在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意念――以血还血的意念。
在短暂的沉默后,一声惨绝人寰的长啸从令狐绝的口中发出,仿佛撕破空气一般尖利冷森,他双目怒突,满布血丝,身影宛如地狱的鬼魅般长飘而起,白衣染血,黑发长飘,一种宛如地狱勾魂使者般毫无情感波动,毫无生气游离的声音在所有人的耳朵里回荡,“西罗,我的兄弟,你的眼珠是地狱的钥匙,现在它开启了。”
幽冷的声音好象死神的召唤,半空中的令狐绝更让人觉得那像是一个灵魂,一条鬼影,一声对生命失去尊重的魔神化身。他随手以掌挥出一团荧荧鬼火,这团鬼火摇晃了一下,难以捉摸地飘荡向空中,幽幽凄凄的,浮浮沉沉的。伴随而起的是令狐绝寒森的吟唱,“伟大的黑暗魔神啊,请赐予我力量吧,地狱之门,开。”
“不好,是黑暗魔法。”德米拉寒栗的看着鬼火后缓缓开启的一扇黑启启的大门,惊恐的叫着,那门悬浮在半空中,黝黑凄冷,随着它缓缓的开启,丝丝鬼气,阴风吹了出来。一股巨大的吸力好象从地狱里神出来的魔手般,把德米拉等人使劲的往里拉,那门内是好象是个无底的黑色旋涡,更像是出入地狱的入口,让德米拉等人第一次清晰的闻到死亡的气息。
终于,俩个神兽战士支持不住了,“唰”的一声被地狱之门吸了进去,然后大门又缓慢的关闭,消失在空中。在其他人还心情忐忑的时候,德米拉看到令狐绝在空中提不住气,狂喷了一口鲜血后,摔了下来,于是,他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长笑“好,好,令狐绝,你不亏为数十年来,我们神兽战士第一个要扑杀的人。”说完,千百剑影光辉闪耀,弥弥漫漫,仿佛自四面八方朝令狐绝卷压而至,层层重重,无尽无绝。
看这狂浪似的剑芒随影而至,令狐绝那冷酷得不带一丝人味的语声再次响起,“你太晚了。“
“什么太晚了?”令狐绝的话让德米拉心好象被蛇咬了一口,浑身感觉不舒服。突然,一种直觉,一种作为狂战士特有的敏锐,让他感觉到一种奇怪的劲风已从上自下朝他扑了过来,合着背脊升起得一种凉意,德米拉果断的半途收回剑势,朝右侧使劲一挪,于之同时,一道银芒夹着劲风从他的头顶出一刮而过,速度很快,空气被激荡成一股气流,让他还没有完全旋转过来的身影一阵摇晃。
银芒在令狐绝的身前落稳,德米拉以及另外俩个和米兰交手的神兽战士同时目光微睨,心神都不免一震,立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只张有鳞翼,蜥头龙身的奇怪魔兽,此时它却非常暴烈的俯在令狐绝的身前,双眸里含有噬血的兽意死死地盯着德米拉。
看了一下已经在地上昏死过去的西罗和修斯,令狐绝幽邃的眸中再次泛着深黑的光芒,指着德米拉,冷冷对魔月道,“魔月,活吃了他。”
“什么?“德米拉的心里也泛起了一股寒潮,这是他进入神殿后从来没有过的,看着如魔神般冷酷无情的令狐绝,他突然感到一丝的绝望。仿佛原本藏在他心目中的神被另外一种力量所击败,而这力量的源泉就是他,――――令狐绝。
第一百二十九章 死神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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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捺住心腔剧烈的猛跳,德米拉努力使自已平静下来,他揩去手掌上的汗水,身影蓦地凌空翻腾,一抹冷电似的寒光怪异至极的刺向正和俩名神兽战士缠斗的米兰。
眼看着那道寒光就要刺中米兰左肩的瞬息,“轰”的一声,一道火舌狂卷而来,它的速度是如此快捷,出现的时机又那般怪异,当德米拉察觉,也不得不强挪身影避开火舌。幸亏他腰腹的肌肉已经练到如意随心的地步,右挪后又碎然旋回,肩铠上的金鼠微微颤动,手中的长剑截剌跃闪,快捷如风,荡起满天的剑气,朝魔月凌空卷去。
鳞翼急速扇动,魔月横飞俩步,蜥口怒张,竟有一道强劲炙热的火浪涌出。与德米拉的剑气相交,“轰”然互震波散,一时间,全场火花乱飞,烟硝气浪,让身在半空的德米拉赶紧翻身后撤。
于是,在这明媚的阳光下,在生与死的分隔里,人与兽之间的杀伐又开始弥漫。魔月吼声震天,鳞翼飞旋,在呼声风啸中,漫天火浪已似罗网般向德米拉包卷而上。而德米拉也并非无能之辈,脚尖轻耸,身躯在火网中闪电般晃游而闪。
人兽双方的动作都是快若电掣的,每一次接触。俱在眨眼间开始,又在瞬息里结束。要不是一个是遍体银鳞,一个是身穿黑胄,还真分不是那个是人,那个是兽,只有俩条淡淡的影子在热浪火网相替穿梭,交织弥漫。
而这一边,汗渍已经湿透了两位仅剩的神兽武士的鬓角,他们沉重的面孔也起了一丝变化,那显然是惊异,不安,以及焦虑的组合,反观米兰,也同样的不好过,大量的流血、大量的耗力、无比的急忿、无比的焦灼,这些全侵袭着他,现在,他已经感到异常痛苦了。但兽人血脉里的流淌着倔强,和心里铭刻的对令狐绝等人的友情,还是牢牢的支撑着他继续战斗。
尽管喘息粗浊,头重脚轻,尽管汗落如雨,头昏眼花,米兰还是强撑着,掌影纵横而起,漫天盖地,有如天瀑倒悬,绵绵不绝。虽然他们之间的速度并没有特别的快,但每一招,每一式却旋转呼啸,充塞着锋利,闪耀着异彩,是那么动人心魄,那么窒人呼息……
此时的令狐绝还是静静的站着,眼帘低垂,那一袭白衣,却早已变成血红的了!第一次吟唱黑暗魔法的后遗症和大量的失血让他觉得自己周身火热,四肢乏力,连内脏也在抽搐收缩,脑袋更是晕沉的,窒重的。现在,他只有一个思想,就是让自己赶快恢复过来,赶快,赶快,赶快――――――――因为他的兄弟还躺在地上等他救治。
对令狐绝来说,时间好象已过了很久,但其实只是短短的几分钟。他终于恢复了一点点的魔法感应力。缓缓的,艰涩的,他努力将眼睛撑开,还没有等他完全把战况看清楚,就侧身朝后。踉跄的朝已经昏死过去的西罗和修斯奔去,脚步很急,却很无力。
蹲下身,令狐绝先抱起了仰卧在草地上的西罗,慢慢的把他侧转了过来。天那,那张原本苍白清秀的脸上,此刻已经变的丑陋狰狞,右颊上血肉翻卷,左眼眶更是呈一个深深的血洞,黑红色的血水还顺着挑断的眼筋一滴滴的往下流,往地上渗。
“西罗,西罗。”令狐绝一边用淡薄的光系医疗魔法替西罗制血疗伤,一边轻轻地呼唤着。在此刻,他已经没有眼泪了,愤怒,像一条毒蛇般啃啮着他的心灵,连仅有的一丝怜悯,都在这愤怒中扼杀,他的手轻轻的颤抖着,擦试着西罗脸上的血迹,动作是那么的小心翼翼,此刻在令狐绝的心里,他已经不允许让西罗再受一丁点的痛苦,那怕是无意。
良久,不知道是魔法的作用,还是令狐绝的祈祷和温柔,让西罗的呼吸渐渐的顺畅起来,心跳也由开始的微弱,而慢慢地变的有力。令狐绝这才完全的放下心来,慢慢的放下臂弯,让西罗平躺在地上。然后又深深的注视了一眼,眼神里有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神色,喃喃地道,“西罗,我的好兄弟,我一定不会让你的血白流。”
愤然的起身,令狐绝又来到修斯的身边。在无限关注和无尽心痛的眼神中,他细细的检查了一遍。修斯的情况比西罗要好的多,只是因为失血过多,才昏死过去。这让令狐绝的心稍稍有些安慰,神色也没有开始的紧张。只是心里的悲哀和愤怒却更加旺盛,“你等着,修斯,我给你报仇。”令狐绝支着脚站起身,双眸里再次泛起噬血的愤怒和战意,轻轻的抬起头,嘴角竟流露出一丝不包含任何人类感情的微笑,如果真的有人去过地狱,那么他们一定会知道,这就是死神的微笑。
这时,场中的血战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尤其是米兰,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令狐绝弯身拣起修斯的猎刀,望着翻飞的人影,冷冷地道,“米兰,你让开,我来。”说完,猎刀抹过一抹乌虹,已泻地墨水般平胸卷至,那份快,那份狠,那份无声无息,简直就不用提了!
和米兰交手的那俩个神兽战士也已经是强弓之末了,看见令狐绝凌厉的刀势,那敢硬接,齐齐的往后退了俩步。“你们没有退路了。”令狐绝的冷冷的话好象和刀势有非常的连贯性,话音未落,一抹寒光已斜斜卷去,这一剑去得古怪,看似飘忽不定,其实直取咽喉,令人不及防的迅捷而下。
那名拿刀的神兽武士久战之下,心神疲惫,那里还分得清虚式真招,“喀嚓”一声干脆的金属断裂声夹杂着切入肉帛的闷响传来,这名武士的头颅连着一大块红糊糊的血肉飞上半空,洒下满天的血雾。另外一名拿剑的武士大惊之下,双腿蹴空,倒仰后掠。
令狐绝凝视着刀尖上的血滴,数颗血滴在冰硬而尖锐的刀尖轻轻颤抖。缓缓的抬起头,令狐绝的脸,和眼神就宛如这刀尖般森冷地注视中惊魂未定的神兽武士,用一种极其冰冷的语气道,“别难过,你会和他一起走的。”
几乎和语声不分先后,令狐绝冷冷一笑,黑发扬起,他身形半转,猎刀快似飞鸿般连连劈斩,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已将四十九刀幻为一次施出。那名神兽武士身形摇幌着,脚步在不停的踉跄后退,他不想退,不愿退,但却不能不退。可即使脚步再快,也快不过如冷电般的刀气,在第四十八刀的时候,那名武士终于退无可退了,于是,那冰冷的刀尖不偏不斜,一下子钻进了他的心口,喉结毫无节奏的急速抽动了几下,一头栽倒于地。
“现在,该轮到你了。”看着在魔月的攻击下已经捉襟见肘的德米拉,令狐绝脸上的寒意更盛了,连说出来的话也好象结了冰一样,很冷,很硬。
德米拉没有回答,双眸中的怒火却更盛,他知道今天自己生机渺茫,绝望反而让他抛弃了所有的负担,全身心的来应付眼前即将来临的血战。
令狐绝趁魔月火浪稍顿时,欺身上前,一口气挥出圈点相连,迷迷蒙蒙的二十七刀!德米拉已经到了狂战士的水准,真气的补充也要比其他的神兽战士快,所以此时,还可以挥剑对攻,“叮当”的震击之声回荡不息,长剑被接连磕开二十七次,直到最后一次,荡开的幅度已经很大了,令狐绝那里会错过这样的机会,翻刀又进,刀气随着他迅捷的动作,也凝成了一片纵横的光网!
又是一片“叮当”不绝之声后,几度裂帛似的刺耳声音亦紧接着德米拉的闷哼响起――寒芒倏敛,在令狐绝环胸横立的猎刀下,德米拉的右臂、胸前、大腿,已被划开了三道血淋淋的伤口!而他的双目中,却透出愤怒不屈的火焰。
“我不会让你这么快死的。”令狐绝好象对德米拉的眼神恍如未睹,扬头望天喃喃道。
德米拉哼了一声,蓦然挥剑斩向令狐绝,边冷厉的大叫道,“令狐绝,就是死我也要拉你垫背。”
令狐绝脚尖飞弹,那厚厚的刀身在手腕的急颤中却似灵蛇般滑溜,顺着德米拉剑势的空隙,直望德米拉的怀里钻,德米拉挥剑急挡,却忘了右侧还有魔月,两道寒森森的爪芒在迅速交击穿舞,“叭”地一声,在德米拉的肩头嘶下一片肉来。
德米拉虽然强硬,但仍痛得全身一抖,脸上神色全变,但是,他却强忍着不出一丝声息。可这强忍是坚持不了多久的,当令狐绝的猎刀和魔月的利爪相互配合着交替进攻,于是他身上的血肉,便一股股,一片片的飞溅而出,任凭他如何尽力防守躲闪也是徒劳无功。
终于,德米拉被巨大的疼痛给激疯了,他实在受不了这样的羞辱,凌迟和被活吃,不管那一种,对一直以勇士自居的他来说都是无法忍受的,于是,他狂叫着,“令狐绝,我的灵魂会一直跟着你,你将永世不能安宁。”说完,调转剑尖,森森的剑芒抹过咽喉后,带出一缕血花后,归于静寂。
令狐绝虽然对德米拉恨之入骨,但对他的强硬也深感佩服。看了眼躺在地下的尸身,令狐绝侧转脸对已经坐在地上的米兰道,“米兰,你先休息一下,我和魔月干去那边接应一下。”
米兰这才记起血战的不止他们,还有曼丝和思思,喘着粗气,想挣扎着起来,“我也去。”
满怀焦虑的令狐绝赶上前,扶住米兰,刚想说什么,一阵急促而熟悉的马蹄声已遥遥传来,令狐绝赶忙侧转脸,期盼的望向前方,心里默念道,“曼丝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神啊,请你保佑她们没事。”
心里想着,脸颊仿佛已在摩挲思思那娇嫩的小脸,鼻管中也隐隐飘散着曼丝那股熟悉而又甜蜜的香气……于是,蹄音更近了,也更快了,快得好象在草地上飘。令狐绝和米兰凝眸注视来路,片刻间,烈炎的身影已显了出来,迅速向这边移近,迅速的几乎像在飞一样。
尽管尘土漫天,马行如箭,令狐绝也一眼就看出,骑在烈炎上面的就是曼丝,只是她后面好象还坐着一个人,只因为后面的那人长发飞舞,所以看不清楚她的外貌。
看到曼丝没事,令狐绝心中的一块大石才完全的落地,长长的吁了口气,这是他到这里为止心情最为放松的一刻。
看到卓立的令狐绝,烈炎长嘶了一声,四蹄腾空,蹄不沾尘,眨眼间已经到了令狐绝等人的跟前。
还没有等尘埃落定,俩条一大一小的人影已从烈炎上翻落了下来,急速的扑到令狐绝的跟前,怀里,颤抖的叫着,“公子。”“阿绝哥哥。”
令狐绝含着泪,用脸摩挲着抱住他脖子的思思,颤声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公子。”曼丝轻叫着,那双美丽的丹凤眼儿,却已疲惫而孱弱的闭了起来,因为她不想让令狐绝看见那里面蕴涵的热泪。
轻轻的抬起头,令狐绝这才注意到,曼死一身黑蓝色的紧身衣上,左肩上印浸着一片殷红,脸色更显苍白,“曼丝,你伤的怎么样?”令狐绝爱怜的注视着她,神态中流露出无限的关切。
“我没事,如果不是这匹神驹,我还真不知道后果会怎么样?”曼丝指着烈炎对令狐绝道,感激之情流露于表。
令狐绝温和着笑了一下,摸了摸烈炎喷着白气的马鼻,这才发现,坐在烈炎身上的另外一个人竟然是宇文琴,令狐绝大吃一惊,脱口而出,“怎么会是你?”
宇文琴勉强的笑了笑,她胸前轻轻起伏,好象有什么话要说,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曼丝平缓了一下呼吸,解释道,“公子,是宇文姑娘把我们带着这里来的。”
“咦。”令狐绝闭了一下双眸,然后又快速的睁开,精芒闪烁中,冷冷地道,“宇文姑娘难道不知道我深陷在此是你爷爷宇文吉的主意吗?”或许是迷幻森林的遭遇和西罗,修斯的重伤,让令狐绝一提起宇文这俩个字就非常的不客气。
宇文琴慢慢睁开她那一双清澈中又微带朦胧的眼睛,毫不闪眨的凝视着令狐绝,过了一会,她才幽幽的道:“我也没有想到会这样,不过你今天伤了这么多神殿战士,恐怕我爷爷和神殿更加的不会放过你。”
刚才的血战还未完全在令狐绝的心头消失,宇文琴的话更加的刺激了他,冷冷哼了一声,令狐绝肃身而立,长发飞舞中,冷冷地道,“他们不找我,我也要找他们。”
宇文琴还想说什么,令狐绝已经转过了身,朝米兰示意了一下,一人一个把依旧昏迷的西罗和修斯抱了过来。“我们先回去再说。”令狐绝对宇文琴和曼丝深沉地道,“烈炎,你呢?是回森林,还是跟我们一起呢?”
烈炎看了看令狐绝,在人与兽俩双眸子长久深沉的凝视中,烈炎轻轻的点了点头。
“好,我们回家。”令狐绝声音不重,却非常的坚定,仿佛蕴藏着一种特殊的情感。是啊,家,对每个曾经流离失所的人来说,永远是个平静的港湾――――――
第一百三十章 波澜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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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太多的言语,令狐绝等人分俩次通过了魔法阵,刚走出学院后山茂密的树林,令狐绝的双眸就亲切而怀念的向魔法别院那重重的教学楼凝注了片刻,要不是西罗的重伤,他的心境将会是十分愉快舒畅。
长长嘘了口气,令狐绝侧转脸,对跟在他身后的宇文琴,淡淡地道,“宇文姑娘,你可以回去了。”
“回去?”宇文琴娇艳的面孔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晕,而这抹红晕,也就更衬托了她的高雅净洁。她似乎没听懂话里的意思,双眸怔怔的看着令狐绝那俊美如玉的面孔。心里有一股由衷的钦慕之色。今日一战,虽然和她的意愿相违,可她却从中体会到了令狐绝那一种与常人不同的气质,就好象一片浩瀚无涯的海洋,永远在平静的时候蕴涵着爆发性的力量。但一想到和令狐绝为敌的就是自己的爷爷,她的心里立刻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有点惭愧,有点担心,但更多的是忧虑。
同样凝视着她,令狐绝毫不考虑地,冷冷道,“是的,你可以回去了――――。”
宇文琴长长嘘了口气,灵台方寸间又恢复了一贯的精明,徐缓的道:“令狐公子,作为神殿的一员,我想奉劝你俩句,尽快离开帝都,神殿的力量是你无法想象的。”语声虽冷,却隐含着关切。
倏然一声冷笑,令狐绝的双眸再次变的深邃起来,使人摸不透其中含意,“宇文姑娘,谢谢你的好意,请你回去的时候,替西罗问候你爷爷,有空我会去找他的。”说完,一丝苦涩的笑意浮上了他的唇角,轻微的。
神色一凛,宇文琴也为令狐绝的激昂与愤怒所慑,秋水般的双眸浮了痛苦的意味,她知道爷爷和令狐绝之间仇恨已经不可能化解,“爷爷,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整理完自己的思绪,宇文琴的嘴角也浮出一缕牵强的微笑,“既然如此,那令狐公子,我们就此别过了。”
令狐绝冷冷地点了点头,眉目之间流露出的豪意霸气让曼丝也情不自禁的把原本想阻止他放掉宇文琴的话咽了下去。曼丝心里明白,令狐绝这样做除了对宇文琴的报答之情外,更主要的用这样一种方式来彻底划清和神殿之间的界限,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永远不会有第三种妥协。
宇文琴也是个聪慧的人,令狐绝的用意她也很明白,想到今天可能是她最后一次和令狐绝平等的说话了,心里竟有些迷惘。垂下眼皮,脂粉不施的脸蛋儿荡漾着异样的神情,但多年的魔法修炼立刻让她清醒过来,平静无波地道,“令狐公子,既然你心意已定,那我也不多说了,就此别过。”说完,低头越过令狐绝,快步朝山下的魔法学院走去。
没过多久,在小心的戒备中,令狐绝等人也已经到了慕容别院的门口,看着熟悉的房宇,令狐绝的神情宛如一个久别数年之后天涯归来的游子,激动中带着平静。虽然他离开慕容别院没有几天,但这几天发生的事却让他有种隔世的感觉,
还没有等令狐绝从感叹中醒来,别院内传来一种“叮当当――叮当当”的铜铃交击声,沉闷融着清脆,严肃渗着急快,高大的围墙上忽地伸出了数十具连珠强弩来!令狐绝等人还在纳闷,围墙上传来了惊喜的呼声,“是团长,是令狐团长回来了。”
于是,沉重的大门缓缓地打开,俩排幽灵骑士矫捷的飞跃出来,他们排成雁翅队形,齐齐躬身行礼,领头的正是图苏。
“老大,你总算回来了?”图苏看到满身血渍的令狐绝,又惊又喜,飞速地踏前俩步,兴奋大喊道。
刚才在回来途中,曼丝已经把令狐绝走好的事情详详细细的他,所以令狐绝也没有太多惊奇。只是激动亲切的看着自己这位许久未见的手足兄弟,真情流露叫了声,“图苏。”
“老大,西罗,修斯他们怎么了?”图苏注意到令狐绝怀里寂然不动的西罗,和背在米兰身后,垂着脑袋的修斯,他的笑容僵硬了,唇角痉挛地道。
图苏的问话就如一只火红的烙铁猛然印在令狐绝的心上,使他全身急颤,痛苦无已!用力吸了口气以平静自己激动悲痛的心绪,令狐绝闭闭眼,却依旧抽动着唇角,颤声道,“修斯没事,西罗毁一只眼珠。”
闻言,图苏不禁肝肠寸断,悲愤填膺。他急步走到令狐绝的身前,看着血洞模糊,眼筋外露的西罗,发出一声凄厉恐怖的长号后,露出一种比哭很难看的表情,“老大,告诉我谁干的?我要活刮了他们。”
令狐绝能理解西罗此刻的心情,他又何尝不想这样呢?但不行,宇文吉是帝国的首席魔导师,如果光明正大的找上门去报仇,后果则不堪设想。眼前,他只能忍耐,只能将泪水咽回肚里,只能把愤怒深藏进心里。机会,他要等机会。凄然一笑,令狐绝徐徐的道,“我们先进去再说。”
强忍住鼻端的酸楚,图苏轻轻的点了点头,他异常了解他这位老大心性,他知道,令狐绝有恩必报,有仇必雪,只要有谁伤害了他的兄弟;不用任何人说,他便一定去报仇,任谁也拦阻不住,任谁也无法扳转,他像钢,像铁,折毋弯!
看着令狐绝等人朝院内走去,雁翅般排立着的几十名幽灵骑兵,马上快速的合拢成俩排,挺直腰杆,肃穆又安详的站在那里,他们每一双眼睛深处,俱皆流露出一股无可言喻的振奋及欢愉神色,虽然他们之间有些人根本不认识令狐绝,但每个人现在都清楚,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悲凉意韵的年轻人就是他们的团长,也就是传说中的猎人。
从门口到明心厅内,站满了人,猎鹰,魔犬,幽灵骑兵,他们没有一个人开过口,但是,从他们的形态中,已然表达了太多的思盼与喜悦情韵了,有些时候,无声,往往胜过有声。
令狐绝一直没有抬头,他的眼光只停留在西罗那因失血过多而呈惨白的脸上,目光阴沉而凄凉,痛苦,难受,透过他那污垢不堪的白衣朝每个人的心头流动,形成了一种沉重的理解,一种冷酷的、悲痛的、震撼而又血腥的理解,顿时,整个别院里一片寂静――一片僵凝而冷窒的寂静。
很来一个幽灵骑兵在回忆录里这样写道,“大帝就这样进来了,带着一身的悲伤和无尽的哀愁,在他披乱的长发后,在他孤独的背影中,在他染血的白衣里,我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沉重和理解,从那时起,我对他就不仅是敬仰,更多了一份手足兄弟间才有的情义,从那一刻起,我知道不仅我的生命是属于他的,连我的心都属于他的,因为他是一个值得我们把心交给他的人。”
而此时,在宇文府的花园内,在几丛修竹,数株垂柳,两块美丽雅致的花圃中,三座右拙奇巧的假山旁边有一座凉亭,宇文吉靠在一张藤制的,铺有厚厚款垫的椅子上,身前黑亮小几上还摆着一套镶着金边的细瓷茶具。虽然环境是如此的幽美,气氛是如此的安逸,可他还是没有心情享受。
当他得知宇文琴失踪后,就明白一定是令狐绝的手下干的,也明白当宇文琴得知令狐绝没有回来后,会带那些人去蓝湖。于是,他就连夜去神殿调集了剩下的神兽战士,让他们一大早就赶去蓝湖,救出宇文琴,杀死其他的人。
端起杯子来咽了口茶,可还没等他咽下去,耳边就传来宇文琴的急呼声,“爷爷,你在那里?”“来了。”宇文吉心里暗喜,气色也一下子红润起来。
“琴儿,你回来了,爷爷在这里。”随着摇曳着柳条,宇文琴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帘,“奇怪,怎么没有一个神兽战士相陪。”宇文吉的心里有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还没等宇文琴进亭,宇文吉就迎了出去,狐疑地道,“琴儿,神兽战士呢?怎么没有跟你在一起。”
跨进凉亭,玉脸带煞的宇文琴凝视着宇文吉,她实在还难把眼前的爷爷跟那些血腥的伏击,卑鄙的谎言联系起来,但不管她承不承认,现实都摆在了她的眼前,衣袖拭去眼角的泪痕,声音暗哑的道,“爷爷,你为什么骗我?为什么一定非要杀死他?”
“他?令狐绝?难道琴儿对这小子有什么――――――”宇文吉的心一下子变的敏感起来,负着手在凉亭内,来回得踱着步,叹了口气道,“琴儿,爷爷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以后你会知道,现在,你告诉爷爷,你是怎么出来的?那些神兽战士呢?”
缓缓垂首叹息,宇文琴用极其哀怨的口气道,“死了,都死了。”
“什么?这不可能?”宇文吉青筋暴起,血液上冲,连说话的声音也变的粗重起来。“你的魔法包括你在内一次最多能传送6个人,十个神兽战士加俩个魔法师怎么会死在他们的手上,这不可能。”
宇文琴没有想到自己的爷爷心计会如此的深,连自己的魔法水平都成了他计划的一部分,抬起头,双眸里盛满了不敢相信的意韵,喃喃地道,“是的,是真的。”于是,她把她见到的情况一个字一个字的事情复述了一遍。包括他们怎么遇上神兽战士,又怎么获救,说到惨烈处,宇文琴还情不自禁的停顿了一下。
“这怎么可能,一匹马竟能杀死俩个神兽战士?而令狐绝这个小子竟然能从迷幻森林里出来,这――这,太不可思议了。”饱经世故,心坚如铁的宇文吉听完后,也怔愕了,全不知自己是不是应该接受这个事实。浑身却不住籁籁发抖,唇角也在抽搐跳动。
而作为亲身经历过那场凄惨杀戈的人,宇文琴的感觉和宇文吉完全不一样,她更多是被这突来的恩仇所迷惑,她实在想不出爷爷和令狐绝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恨,让俩个人如此的势不俩立。经不住走到宇文吉的身边,两行清泪,却自她眼角境蜒流下,“爷爷,这到底是为什么?”
宇文琴的话让宇文吉从惊诧中清醒过来,他意识到,事态已经更加的严重了,令狐绝一定会找上门来,“怎么办?“宇文吉心里乱极了,虽然神兽战士的战亡对整个神殿的力量来说,并不足以引起他的恐慌,他唯一担心的就是神殿势力插手,会不会改变帝都微妙的形式,毕竟对付令狐绝的原因不能告诉它人,而令狐绝又是在职军人。
“看来我必要走趟南宫家族。”宇文吉喃喃地道。
南宫家族,帝国的四大家族之首,掌握着帝国除五大军团外近30%的兵力,它的府邸自然建在离皇城最近的地方,此时,在前院一间淡雅而舒适的小厅里,南宫望和宇文吉各自坐在黑亮的镶嵌着云母石的座椅上,俩人之间的茶几上的黑漆描花的木盘中,整齐的摆置着四碟精致点心。
“宇文大人,今天怎么有空上我这里来坐坐啊?”一番热切的寒暄后,南宫望脸色有些狐疑进入了正题,他对宇文吉的性格是很了解的,典型的无事不登三宝殿,除了他接任宰相一职那天,宇文吉曾来府邸道贺外,这么多年宇文吉一直没有上门,而今天又来的如此匆忙,这不得不让他心有所疑。
“这个――”思忖了一会,宇文吉肃穆的道,“我想求南宫宰相帮个忙。”说完,就用一种探求的眼神看着南宫望。
“奇了,这个倔老头什么时候转性了,也学会求人了?难道正如昨天早上所传,那个猎鹰佣兵团给宇文家造成了不小的麻烦。”想了想,南宫望更觉好奇,睁大了那双细长凤目,豪气地道,“宇文大人见外了,有什么事就尽管说好了?”
清了清嗓子,宇文吉枯瘦的面容上浮现着一种湛然的光芒,缓缓地道,“南宫宰相,不瞒你说,这次军事指挥学院里的一个叫令狐绝的学生跟我有一段夙仇,我想请南宫宰相取消他学习的资格,逐他出帝都。”
“令狐绝,我听说过,好象年纪很轻,怎么会和宇文大人有仇呢?”南宫望拂着下巴,沉吟了一下,试探性的问道。
“这个――――――”见宇文吉面露为难之色,南宫望端起青瓷茶杯,轻掀茶盖,抿了一口道,“这个事,恐怕有点困难,令狐绝在校期间,好象并无过错,贸然取消,对军界的几个高层好象不太好解释。”
“果然老奸巨滑,说话滴水不漏,看来不先给他点好处,他是不会点头的。”宇文吉对南宫望的推脱感觉有点不舒服,却又不好发作,只能平静的道,“南宫宰相,如果你肯帮我这个忙,日后必有回报。”回报这俩字说的特别重,好象在提醒南宫望什么。
南宫望当然明白宇文吉的意思,虽然要得到神殿实质性的支持不太可能,但至少已经给自己留了条后路,闻言就站起身,又是受用,又是汗颜的道:“宇文大人,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也只好答应了,不过我觉得你要是只简单地想对付令狐绝一个人,现在就有一个好的机会?”
“什么机会?”双眸精芒倏射,宇文吉立刻接口道。
“过几天,令狐绝和他手下的猎鹰佣兵团就将参加冲a级的最后一次比赛,而他们的对手恰好又是一个我相熟的佣兵团,只要宇文大人有意,那么你就可以派人把令狐绝逼上擂台,正大光明的和他了却这段恩怨。”
“这――――”眉宇暗结,宇文吉踌躇道,南宫望这个主意虽然和神殿的规矩并不相符,但却是个很诱惑人的主意。就算令狐绝离开了帝都后,神殿可以正面对付他,也需要很多的人手和力量,而如果按照南宫望所说的,那就再好不过了。
“宇文大人,这样做既不用取消令狐绝的学习资格,免除很多麻烦,也不需要落人口柄,你说呢?”南宫望已抢先分析道,目光探询他的意见。
“好吧,”良久,思付已久的宇文吉终于下定了决心,沉重地点了点头,对令狐绝的根除之意让他对南宫望的用意都缺少了应有的戒备。站起身,躬身道,“南宫宰相,那我就先告辞了,参加比赛的人手明后天会直接来府上,其余的则靠宰相安排了。”
“这是自然。宇文大人,那我就不远送了。”看着宇文吉远去的背影,南宫望的脸上里浮起了得意的神情,得到神殿的支持,现在对他来说,已经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事情了。“只可惜了那个叫令狐绝的年轻人。”南宫望看着西边天际的那一褛残红,心里有点惋惜,毕竟在今日前,他还想拉拢这个连宇文府都敢招惹的年轻人。
第一百三十一章 完美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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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已经是令狐绝从迷幻森林脱困回来的第三天早上,天气有点阴,带点湿意的风吹着身上感觉凉凉的。空中,偶尔还有几朵乌云飘过,低低的,给人一种风雨即来的意味。
令狐绝神态凝重的站在后花院凉亭的台阶上,眼神虽然停留在荷池边戏耍的思思和魔月身上,但从他肃穆的表情来看,他的思绪已经陷入了眼前的困境中。这三天以来,虽然西罗和修斯的伤势已经大为好转,但想要完全复原,还需要一断时间。而他们在b级佣兵比赛的最后一场比试却要在明天开始,这让令狐绝很为难。虽然在这三天里,各方面的强敌都没有什么找上门来,仿佛一切又归于平淡。但令狐绝心里很清楚,神殿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此刻的平静,如同着天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一场暴风骤雨。
“我应该怎么办呢?”令狐绝无意识的走下了台阶,脸色也随着缓慢行进的脚步而变得越来越沉重。黑色长发顺着耳跟朝后飘起,衬着棱角分明的脸,深沉中也有一股潇洒的韵味。
就在令狐绝心里暗暗算计之时,一声清亮的嘶鸣后,一道虹影落在了令狐绝的身边,正是神驹烈炎。令狐绝悄然醒悟,放下心中的愁绪,牵动着嘴角,露出一缕温和的笑意,摸着烈炎油光滑亮的火红鬃毛,缓缓道,“烈炎,是不是想家了?”
烈炎晃了晃硕大的脑袋,前蹄轻刨,鼻孔喷着白色,神色间好象有点委屈。令狐绝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一定又是图苏惹它了。”原来,自从烈炎进院后,图苏就一直打它的主意,总想找个机会骑上这匹神驹,那怕只是在后院兜俩圈也可以。谁知着烈炎的脾气大的很,除了令狐绝,其他的人别说是骑它,就是摸摸毛也不可以。要不是令狐绝对烈炎有过关照,就凭烈炎那火暴的脾气,图苏恐怕早就伤的比西罗还重。
令狐绝用指尖划过烈焰的背脊,那细长如丝的鬃毛滑得就像是一匹刚织成的锦锻,滑溜的几乎可以不沾水,除了这点,令狐绝还可以感觉到烈炎身体内那发达匀称的肌肉,蕴涵着一股令人心寒的恐怖力量。
挑起几根鬃毛,令狐绝刚想说话,后院右侧的矮树林下传来一阵弓弩机簧声,中间还夹着几声娇哼和厉喝,“什么人?”
双眸寒光骤射,令狐绝闪身长飘,在左侧院角的几个幽灵骑兵还没有做出反应前,已经化着一只离弦的怒矢朝发声处射去。
树影重叠中,令狐绝隐约看到一条纤弱的绿影在和图鸣交手,另外有几个幽灵骑兵,或蹲,或站,或隐在树叉中,手中的箭尖泛着寒芒,支支对准敌人的要害。枝断叶落中,俩人剑气如霜,刀影似雪,眨眼间。已经对攻了十数招。
“怎么是她?”令狐绝看清那条绿影正是燕姿随身天香四婢中的其中那个叫燕兰的,正准备出声打招呼,图鸣已经侧身半翻,左肋露出一个极大的破绽.“不好。”令狐绝心里暗叫了一声,他的这声不好是对燕兰所发,因为他知道图鸣这招是个圈套,如果燕兰抓住这个机会,那一定踩中藏在草丛内的地刺〈这是一种猎人部落里的小玩意,用坚硬的乌竹制成,不长,只有5-6工分,露出地面的一头被削的尖尖的。这种地刺可以按照一定的规律散在极为宽敞的地方,只要有外人潜进来,没走几步,一定会被地刺刺穿脚底。〉
燕兰当然不会知道这是个圈套,吐气扬声,右脚轻移,手中的长剑在手腕的急颤间,点出千朵寒梅,朝图鸣的右手腕刺去,剑势凌厉却无后劲,看来燕兰也无意重创图鸣。剑花还在她的眼前缭绕,而她的脚底却已经踩到了几根尖锐的东西,在她的意识和神经还没有感觉痛楚的时候,一道白影宛如西天的流鸿,“唰”的一声掠过的她的身边。一条强硬的手臂立时挽上了她的腰,在她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的时候,一股淡淡的男人体味已掠过她的鼻间,落在了五丈开外的地方。“燕兰姑娘,你没事吧?”令狐绝那略带磁性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燕兰红着脸,理了理散开的鬓发,用那双水灵灵的凤眼打量着已经退开身去的令狐绝,心宛如小兔般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良久,才定下神来,抱剑行礼,语声宛如血色百合般清淡中带点娇艳,“令狐公子,我家小姐叫我捎个口信给你――――”顿了顿,燕兰用眼角瞄了一下图鸣等人,然后又把眼神征求性的停留在令狐绝的身上,
这时,守卫后花院的其他幽灵骑兵也从各个方向围了上来,行动迅捷却不杂乱,这些骑兵见战斗已经结束,竟原地稳住身影,远远地朝令狐绝行了个礼,又转身朝各自守卫的方向退了回去,悄然无息。
令狐绝神情自若的朝燕兰点了点头,然后好奇地问道,“燕兰姑娘怎么会和我兄弟交上手?”
闻言,燕兰立刻玉脸生霞,低垂眼帘,竟有几分羞涩之意。天香四婢中以她的轻身,隐身功夫最好,没想到今天刚上别院的墙头,竟已露了行踪,羞恼之下才一言不发的和图鸣交上了手。定了定心神,平静地道,“令狐公子,在你们别院的四周,已经有各个势力的暗哨,我也是趁那些人懈怠之时,才翻墙而入,实在情非得已,望公子见谅。”
令狐绝不是笨蛋,别院四周有暗卡的事他早就知道了,闻言微微地点了点头,习惯性的一笑道,“燕兰姑娘,我们还是进屋再说吧。”说完,回过头朝肃立在他身后的图鸣示意了一下,然后稍侧了一下身,引着燕兰走出了矮树林。
从后院到前厅的路上,俩个人都没有说话,燕兰也只是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四周,近处勾檐画廊,风铃悬晶,远处石径壁风,花影树丛,虽然说不上富丽堂皇,倒也清悠整洁,别有一番肃穆的意味,尤其是高大的围墙下都栽满了低矮的榆树,树叶繁茂,枝节虬结,宛如是一道难以逾越的树阵,从中可以看出主人的用心良苦。
燕兰这时才明白小姐为什么对令狐绝如此的青睐有加,另眼相看。抛开的英俊的外表,高强的武技不说,那深沉的智慧,诚挚的笑容,以及浑身散发的不屈战意和凌云傲气,都似乎在影响着身边的每一个人,让人产生极强烈的信任感和安全感。燕兰此时就有这样的感受,看着令狐绝不足俩米外的瘦削背影,以及那宽阔的几乎可以承受世上所有风雨的双肩,她的心里浮起这样的念头,“这或许就是这个世上最完美的男人。”
绕过用黑斑大理石铺就的回廊,令狐绝和燕兰先后跨进了明心厅的大门,厅内很静,一个人影都没有,“曼丝呢?这几天怎么老看不见她?”令狐绝环视了一下,疑窦顿生,这俩天曼丝也不知怎么了,变的有点怪怪的,以前是令狐绝走到那里,她跟到那里,而这几天除了准备饭菜外,几乎看不见她的人影。
从黑色雕花的茶几上提起茶壶,令狐绝倒了一杯茶,然后递给跟在他身后的燕兰,缓声道,“来,燕兰姑娘,喝口水,休息一下。”
令狐绝的体贴让燕姿一下子楞在了那里,从小到大只有她服侍别人,除了燕菊等几个姐妹外,还从来没有谁给她倒过茶。失神般地接过令狐绝手中的茶杯,燕兰的神智深陷在令狐绝诚挚的眼神里,此刻在她的心里,有一种错觉,她仿佛回到了她曾经少女时的梦里――――――――――――。
令狐绝并没有感觉到燕兰的异样,他的思绪还停留在曼丝这几天奇怪的表现里,良久,才回过神来,对已经坐下身,却拿着茶杯,低头不知想些什么的燕兰道,“燕兰姑娘,不知道燕姿小姐有什么事情要你转告的吗?”
如梦初醒般激灵了一下,燕兰下意识的回答道,语声也已没有开始时候的清淡,“令狐公子,我家小姐要我转告你,明天的佣兵比赛叫你千万不要参加,神殿已经出动神殿斗士和翼天使来对付你。”
“翼天使?”令狐绝失声道,他没有想到神殿里竟然有传说中的人物,脸上的惊诧之意更盛。
燕兰从令狐绝的表情里知道他误会了,掩着嘴含笑解释道,“公子,翼天使是神殿里对殿内高手的一种称呼,并不是神话里的天使,神殿内把高手大概分为三类,神兽武士或者神殿斗士,翼天使,和炽天使三种,每一类高手都非常的可怕,只是因为他们不介入世俗的生活,才不为人所知,据我们小姐说,每一个翼天使都有狂战士的水准,神殿斗士虽然比翼天使要差点,但也有高级战士的水准,还有,小姐要我问你,你是怎么得罪神殿的?想想办法,还有没有回转的余地,而且要我叮嘱你,明天千万不要出赛,神殿和帝国有过协议,它不会插手帝国的事情,除非危机帝国的存亡,只要你不参加比赛,神殿就不能大张旗鼓的对付你。”
听燕兰说翼天使也是人,令狐绝松了一口气,脸色稍缓,轻扣着椅背道,“燕兰姑娘,请你回去转告小姐,我和神殿的恩怨是不能消匿的,本来我还在踌躇要不要参加比赛,现在我反尔下定了决心,我明天一定要去。”
“什么?”燕兰没想到令狐绝会这么固执,急的花容变色,作为天机族的一员,她对大陆上各个远古的部族的力量和明白,神殿的实力就算是再多10个令狐绝也不能阻挡的,由于心里着急和气愤,燕兰的话也变的语无伦次起来,“你――,你怎么这样?为什么你这么固执?你难道不知道明天你是去送死吗?”
令狐绝笑了一下,那笑容很勉强,却有一股强烈的霸气,悄然的站起身,用一种非常深邃的眼神看着厅外,缓缓地道,“燕兰姑娘,你回去告诉你家小姐,我这样做只有我的道理,她应该明白,虎陷狼群,震慑为主,神殿既然不能全力对付我,那我就全力出击,烦姑娘转告你家小姐,明天午时,情水楼相见,如果侥幸未死,令狐绝更有要事想向小姐请教。”
站起身的燕兰还想说什么,张着口却说不出一个字,只能侧转身,连告辞的话也没有说,蹬了蹬脚,朝厅外长射而去,身影飞逝中,留下一句淡淡的话,“公子,自己保重。”
令狐绝静静的站着,仿佛明天的一战对他来说还是个遥远而且模糊的故事,最近一连串发生的事,让他都来不及仔细的考虑和琢磨,神殿的势力更是大的超乎他的想象,似乎连四大家族也操纵在他们的手里。
心情有点沮丧,令狐绝怅然的缓步走出明心厅,朝西角落曼丝的厢房走去。刚拐过种有俩棵小龙柏的廊角,一阵非常浓厚的暗黑元素朝他涌了过来,邪恶中蕴涵着属于黑暗的沉默。令狐绝心念一动,几个捷步走到曼丝的房门口,那浓厚的黑暗元素正是透过门窗的缝隙从里面渗透出来。
没有半点的迟疑,令狐绝伸手推开并没有掩实的房门,足尖一点,身子半旋的射进了房内,还没有等他看清屋里的情况,丝丝的寒光夹着森森的死意朝令狐绝的胸口飞来,令狐绝暗咬牙,右肩真气逆转,身子宛如蝙蝠般不可思议的脱离原先的轨迹,朝右侧飞去。
退出五步远,隔空点开飞来的刺芒,眼前的情形让令狐绝大吃一惊,眼前的曼丝双眸煞白,头发披散,脸上的表情是极其僵硬和麻木的,如同一个从幽灵世界里飘游出来的鬼魅,那么的阴森和孤伶。
令狐绝痛惜的急呼道,“曼丝,是我,你怎么了?”
屋内的魔法元素波动的更加厉害了,曼丝的脸也随之扭曲起来,平日的娇艳已荡然无存,有的只是狰狞和残酷,十指葱白,宛如白骨,手中的鬼刺更是泛着乌光,在令狐绝正准备上前之即,身影平移三尺,手中的鬼刺点起万朵星辉,招数之凌厉,真气之悠长,和以前的曼丝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令狐绝只能左闪右避,屈指轻弹间,嘴里轻声的吟唱道,“伟大的光系女神啊,请赐予我力量吧,女神的守侯。”一道闪亮的巨型光柱透过屋顶从天而降,无数的白光和着吟唱在曼丝的身边萦绕,而曼丝的身上也透射出无数道细小的乌光,组成一个黑色的气圈,把白光挡在了外面。
这时,曼丝似乎恢复了神智,发出几声痛苦的呻吟后,用一种很凄厉悠森的语气对令狐绝道,“公子,快点,快杀了我,我已经了入魔了。”声音是泣血的,尤其是眼神,更是透出极度的悲哀和焦急。原来只从蓝湖一战后,曼丝觉得自己的武技不足以保护令狐绝,于是又开始修炼本来已经放下的黑暗真气,或者是许久未练,或者是太急于求成,曼丝走火入魔了,此刻她已泯灭了本性,有的只是属于邪恶的凶残和狰狞。
令狐绝也被眼前发生的一切给惊呆了,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曼丝会变成这样。但眼前诡异的景象还是让他下意识把背后的黑暗剑拔了出来,这下可好,黑暗剑似乎受浓厚的黑暗元素的感应,发出一团黝黑的乌光,剑身轻轻的颤抖着,嗡嗡之声宛如地狱里恶鬼,怨魂的呻吟。
这种声音仿佛是种呼唤,那些围在曼丝身侧的黑暗元素立刻带着曼丝朝令狐绝手中的黑暗剑撞来,“不好。”令狐绝下意识的偏了偏剑身,但锋利的的剑尖还是刺进了曼丝的胸口,“公子――――”曼丝的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苍白的脸上再次浮现出充满温情的一笑,那笑是欣喜的,是安慰的,更是幽然的。它好象一把剑,深深地刺进了令狐绝的心脏。
“不要。”青筋暴露的令狐绝发出一声暴烈的悲吼,黑暗剑无力的从手中滑落下来,他伸出手想起抱曼丝,可抱住的只是那雪白的衣带。曼丝的笑容和着插在胸口的黑暗剑“啪”的一声摔在了令狐绝的身前。
“啊――――――――――――――――――――――――――。”整个别院的人都听见一声极其凄楚,悲怒的长啸――――――怎么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风云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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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图苏等人和附近负责警戒的幽灵骑兵闻声赶到的时候,令狐绝已抱着曼丝跨出了房门,步伐缓慢而呆滞,双眸泛红,浑身散发着悲凉的意韵。而他怀里的曼丝则面如白纸,满头乌丝顺着令狐绝的臂弯无力的垂落下来,透过发丝的间隙,可以隐隐看着胸口的殷红。
“老大,怎么回事?”图苏面色骤紧,抢前几步,急声道。
令狐绝浑身倏然一震,仿佛刚从混沌而未知的精神世界里脱离出来,心神恢复了一贯的理性,他没有答话,而是足尖猛点,身如怒矢般朝后花院射去――――――
“曼丝,你不能死,不能死。”半空中,令狐绝感到曼丝的躯体越来越冷,心也更加的沉重和焦灼起来。足点飞檐,脚蹬廊角,几个起落就来到后花院的月牙门口,还没等他落定身影,思思那娇小的身影已经朝他飞来,看来刚才他的长啸连在后花院的思思等人也惊动了。
“阿绝哥哥,怎么了?”思思刹住了前冲的玲珑身影,做了一个漂亮的盘旋后,停在了令狐绝的面前,双翼不停的扇动着,在阳光下,划出道道银色的波影。
没有解释,令狐绝只是用一种非常急促的语气说道,“思思,快――――快给曼丝姐姐看看――――。”说完,弯下身,小心翼翼的把曼丝平放在月牙门右侧的青色石阶上。
“啊,”看着曼丝那惨白的脸,和受创处冒出的丝丝黑气,思思脸变了,纯净的双眸里浮起了惊恐之意。没有多问,双手平举,随着她轻缓的吟唱声,手心里透射出俩道白光,那曼丝整个人都笼罩里起来。
这时,图苏,米兰等人都也围了上来,每个人的表情都是焦灼而且疑虑的,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曼丝会受如此重的伤。趁着思思医治的间隙,令狐绝平缓了一下自己的心神,把刚才发生的一幕原原本本向图苏等人说了一遍。
明白了怎么回事的图苏,从令狐绝那略带自责的语气中感受到了他心中的内疚,双手不安的搓了搓,想安慰几句就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重复的说着,“老大,没事的,曼丝没事的。”
时间在所有人焦躁的等待中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思思收回了笼罩在曼丝身上的白光,长吁了一口气,侧转身,对令狐绝道,“阿绝哥哥,曼丝姐姐没事,鬼忍族的人最注重修心,心脏机能特强,这点外伤无伤大碍,不过令我奇怪的是,她身上的黑暗元素,好象突然浓厚了很多,而且还和她以前修炼的黑暗真气格格不入,现在这俩种黑暗元素正在她体内对峙,所以她才会昏迷不醒。”
听到曼丝没事,大家都如释重负般长吐了一口气,尤其是令狐绝,那松弛下来的眉目间流露出的释然韵味和刚才的紧张,焦灼呈强烈的对比。嘴角牵起一抹淡然的微笑,或许是心还没有完全落定,连说话的条理也没有以前那么清晰,“那怎么办?曼丝什么时候会醒?她身上的黑暗元素怎么办?”
思思牵强的笑了笑,令狐绝对曼丝的关心竟然让她有一种淡淡的酸楚,在她纯真的心里,阿绝哥哥是她一个人的,每个人都不能和她分享。不过善良的心性,和对曼丝的感情让她又很快的恢复了原状,“阿绝哥哥,有一个办法倒可以试试。”
“什么办法?”令狐绝凝神静气的接口道。
“阿绝哥哥,你可以用你身体内的黑暗元素做个中介,来促使这俩种黑暗元素的融合,不过这个办法到底行不行,我也不知道。”思思非常耐心的解释着,长长的睫毛不停的上下翻动着,让俩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上去更加的清灵明彻。
“是吗?那好歹也要试试。”令狐绝弯下身,把曼丝抱了起来,朝图苏点了点头,大步流星朝右边靠前的一个厢房走去――――――――――――。
而此时,在明思帝国的皇宫内,大殿上,一个爆炸性的消息把科罗三世和肃立在白玉阶下的文武百官给炸懵了。“什么?喀木要塞被科特鲁帝国占领。”科罗焦黄的病容,在这一刹那完全变成青紫色,豆大的汗珠自额际消溶淌下,他突瞪着那双细长的眼睛,眼珠却宛似要夺眶而出,那神态在难以相信的同时又包含着多少愤怒和惶恐。毕竟,这是明思帝国建国以来喀木要塞第一次失守。
阶下的众官是傻了眼,他们面面相觑,连大气也不敢透一口,沉默中,他们惊怯而慌张的把眼光各自投向了他们实际上的主子――宰相南宫望和元帅令狐明。
跪在殿中央的黑狼军团的豪威尔少将那张黄瘦的面孔上布满了迷惆及畏缩的形色,他畏惧似的咽了口唾液,心有余悸的回答道,“是的,新上任的艾森副团长在要塞内发动叛变,再加上科特鲁帝国的皇家近卫骑兵团的突然袭击,守卫要塞的军队全军覆没,连犹丹军团长也英勇战死--------――――”
“别说了。”猛的一拍龙椅,科罗三世以尖厉而暴戾之极的大叫阻止了豪威尔的陈述,削薄的嘴唇也因过度的激动而不可抑制的抽搐。重重的咳嗽了几声,他吸口气压压火,略带点虚弱地道,“科特鲁贼国三番俩次侵我边境,掳我子民,实在欺人太甚,令狐卿家,寡人命你立刻率领大军,收复要塞,扬我国威。”
正容肃身,令狐明作势便跪,“陛下,收复要塞,确是刻不容缓,可大军的调集并不是一俩天的事情,臣以为当务之急是要新成立的西方兵团在大军到达之前守住克罗城。”
还没有等令狐明说完,深知科罗脾性的南宫望自然不会让令狐明专美于前,面容一整,横跨一步,恭敬的插嘴道,“令狐元帅虽然言之有理,可陛下,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臣以为可派狂狮军团前往克罗城--――――”
“千万不可。”直起身的令狐明也打断了南宫望的陈述,语声坚定有如金铁交击:“流莱帝国对我国一直虎视耽耽,上次狂狮军团的调离如此突然,却也已经让流莱帝国在我边境囤积了重兵,此次如果再让狂狮军团调离,那么流莱帝国一定趁虚而入。”
令狐明的一席话让整个大殿立时的安静下来,毕竟流莱帝国要比科特鲁帝国强大的多,要不是5年内斯图特将军7次打败他们,恐怕明思帝国一刻不得消停。
“那按令狐卿家的意思,现在应该怎么办?”令狐明的话宛如一股冷森的寒流侵袭着科罗三世的全身,让他那原本已经极度虚弱的身体更加的感到疲累,连说话的语气也透露着一股颓废。
冷冷的扫了南宫望一眼,令狐明心里早有计算,豪不犹豫的接口道,“陛下,臣有几点建议供陛下参考,第1,立刻遣回在帝都学习的南方,西方兵团的将领,让他们在10天赶回克罗城,守住帝国在南方的最后一道防线,第2安稳人心,为了确保帝都安全,臣以为正举行的佣兵大会要立刻停止,或者延期举行。第3,帝国的魔法师团也要立刻整装出发,赶去克罗城,确保此城万无一失。”
“这怎么行?”南宫望很明白令狐明这样安排的目的,内心里有些愤然,是啊,这样做不但让他失去了收买各个佣兵团的机会,而且还把刚开始和他建立某种关系的魔法师团调离帝都,大幅度的消弱了他在帝都的势力。他刚想开口反对,身体已经有点吃不消的科罗三世已经开了口,“就依令狐卿家所言,来,令狐卿家听封。”见令狐明跪下,科罗三世续口道,“寡人现在封你为一等伯爵,护国大元帅,限你在三个月内收复要塞,你可听明?”
“三个月?”令狐明心里苦涩的一笑,但陛下金口既开,也只能硬着头皮领命,“臣遵旨。”
退朝之后,令狐明在依附他的各个贵族大臣的陪同下步出了皇宫,还没有等他跨上守侯在宫门外的马车,随后的南宫望已经赶了上来,随后还跟着他的一众党羽,”令狐元帅,呵呵,恭喜恭喜啊。”南宫望双手作揖,满脸推笑,显得非常的热络和真诚。
相比之下,令狐明要生硬的多,五官分明,却僵硬地毫无生气,连说话的语气也有点冷硬,“南宫宰相,我看你该恭喜的是你吧,方才退朝后,你跟随陛下前去后宫,一定是又把重组黑狼军团的事揽到了自己身上。”
南宫望的笑容一下子僵硬了,眼神也有些惊诧的看着令狐明,他实在没想到令狐明竟有如此心智,连他去后宫的目都能揣摩的如此清楚。“令狐明,想不到数十年的明争暗斗,我还是小看你了。”南宫望暗暗的给自己提着醒,脸上的笑容又变的生动起来,“呵呵,果然不愧为令狐家族的当家人,果然有远见,老夫深感钦佩,不过有一件事你一定想不到,陛下已恩准大殿下代父亲征,这一路上还望令狐元帅多多照顾。”
“什么?”令狐明大吃一惊,喉结不住上下移动着,额头的青筋也极度惊诧的暴起,他很明白这个消息代表着什么?这次出征胜利了他是替人做嫁衣,失败了却是由他负全责。
南宫望好象对令狐明的反应很满意,嘲讽似的看了令狐明一眼后,狂笑着离去,只剩下令狐明还若有所思的站着,看着南宫望远去的背影,他知道在这次无形的斗争中,他又输了一次。
夏夜的天空,仍是轻柔可人的,黑得像缎带一样的滑腻又泛着莹洁的光泽,天上有闪亮的繁星,宛如一个个眨着眼的小精灵,风楚楚地吹拂着,不知名的虫在悄悄吟唱……
慕容别院一片宁静安详。没有灯光,没有人语,整座别院也好像沉沉入梦了。突然,在夜微弱光亮下,别院四周的高大围墙上出现了幢幢人影,这些人影因为迅速移动着,衣服没有颜色,这般神秘,如此鬼祟,仿佛他们身上散发着不祥征兆,又带着邪恶的意味,好像一群来自九幽地府的索命鬼魂。
而围墙下的榆木树群在哗啦哗啦的摇晃着,每一片树叶的闪动,每一根技桠的磨擦,也有着那么一种怪异的阴森。
没有丝毫的犹豫,那些人宛如落叶般无声无息从墙头飘落了下来,动作干脆利落,飘忽诡异,仿佛他们就是黑夜的主人,没有视觉上的阻碍,没有举止上的牵拌,那么准确无误的落在各自的位置上,或者草地,或者树枝――――
稍微停顿了下,每一双眸子都冷冷的交替相互扫视着周围,在确定没有埋伏后,又隐藏各自的行踪,悄然无声的朝明心厅后面的厢房围了上去。从戒备的神情,异常小心的举止,可以看出这些人对即将出现的对手是非常顾忌的。
可再小心的人也有不注意的时候,几名黑衣人踩中了令狐绝等人布下的地刺,锐利的竹尖很快刺进了他们的脚底,这样的痛楚应该是常人无法忍受的,而这些人却好象毫无知觉,只是咬了一下牙,身影继续如蛇般朝前潜形。
很意外的,轻轻的,明心厅里亮起了一线灯光,光彩却是柔和清新的,有如一部蔚蓝的湖水倾泻向每一个角落,明静又安详。缓缓的,门儿启开,令狐绝依旧一袭白袍,倏然出现,他出在石阶上,挺身,黑发飘舞,静静凝视着这幽黑的夜色,显得如此圣雅高远。
淡淡一笑,他使了一个令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人都砰然心跳的动作――缓缓地,他手中的黑龙枪斜指夜空,浑身散发出无穷的战意,宛如一个即将冲破黑暗的光明骑士,那神韵,风范深深的触动着每一个人。令狐绝就是孤伶伶的一个人这样静静地**站在石阶之上,厅内的灯光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越加露出他的孤单无助,良久,才冷冷地道,“该动手了,鬼忍族的朋友们。”
第一百三十三章 伊人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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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更浓了,宛如泼了墨般浓黑.令狐绝静静的卓立着,不移不动,不进不退,甚至连脸上的表情也是那般深沉而漠然.此时,排列整齐的幽灵骑兵也在令狐绝身后----明心厅俩侧的回廊内快速的移动着,手中的劲弩更是划一,森然的举了起来,闪着寒芒的箭矢和目光交织在一起,焦点就是那幽黑的榆树丛.
双方就这样对峙着,僵默着,直到一抹湛然而又欣慰的笑意浮上了令狐绝的唇角,于是,空中“呼”的一声,一团银汪汪的寒影已犀利无比的飞向榆木丛,是翼龙蜥魔月.
“不好.”一个隐在树枝上的鬼忍下意识的猛拍树枝,身影凌空翻腾.可还是慢了,魔月前爪有如钢钩般抓住了他的后领,迅速的提了起来,在半空中打了个转后摔在一边的假山上.“噗”的一声,雪白的脑浆,猩红的鲜血顺着锋利的石角流了下来.
斜刺里,几溜乌黑的光影飞起,极其毒辣的朝半空中魔月的腹部射去.魔月自从蜕变后,已经变的灵敏异常,双翼猛振,卷起的气流让飞来的鬼刺都偏了准头,侧身半掠,“噗”的连声.口中几道火舌暴射,映着浓黑的夜色,像恶魔口中的红舌头在伸缩,恐怖,狠厉又阴毒.于是,那熊熊的惨红火光在偷袭它的那个鬼忍的身上哗剥燃烧着,一种烤肉炙油的恶臭和惊恐欲绝的嗷叫声从那个鬼忍的身上开始朝所有人的心里蔓延,恐惧中火光中纤毫毕露.
隐在暗处的曼格双目猛地射出一片火焰似的光芒,他知道不能再隐身下去了,于是,他身形暴起,宛如鹰隼扑俯,手中的鬼刺卷起千道寒影,似狂风涌沙,如落叶乘风,急速而又飘忽的朝魔月刺去.
随着魔月怪异至极的侧身躲避,鬼忍的进攻突然的发起了,数百鬼忍从围墙四角的榆木丛中像潮水一样排山倒海的冲了出来,他们冲进了花圃前的空地,一个个黑衣.黑巾,黑蒙面,刺寒如雪,行进如风,宛如一群餐肉饥血的恶鬼幽魂.
令狐绝视若无睹,大喝一声,“放.”陡然间,他身后的机械弹簧声连绵响起,无数道通体黝黑的冷电闪映,空气中立即发出尖锐的啸声,周围更波动着“丝”“丝”的气流,于是,冲上来的人浪一阵簌簌晃动,数十道人影已怪号着蹦跳起来,洒着鲜血,打着翻滚横摔出去!
可距离实在太近了,没等幽灵骑兵再次释放箭雨,鬼忍族的杀手已经冲了上来,领头的六个虽然同样的一袭黑衣,却在脖弯处挂着一串用小骷髅头串成的项圈,白骨森森,鬼眼噬人,只有一番阴森酷烈之意味.
这六个人在空中没有半点的停顿,六柄锋利的月牙剑就像自虚无中凝形也似,突然出现,剑气直劈令狐绝的胸前.
“不好.”剑气还未及身,令狐绝已经感到那深隐其中的浓厚真气,这真气厚实的如同一座山,硬生生的朝他压来.身形猝移于侧,那剑气带动的强劲风声扫拂过他的耳边,在用坚硬的青石做成的台阶上刻下了深深的剑痕.
令狐绝暗捏一把冷汗,在反击前的一刹那,令狐绝犹冷静的向后面瞥了一眼──有一些幽灵骑兵已经和鬼忍族的杀手们在激烈拚斗着。而米兰,图苏俩人已经冲了出来,缠上了六个领头人的其中三个.
令狐绝很清楚眼前的形式,要想以最小的伤亡结束今天的战斗,关键就在眼前的那六名奇特的鬼忍杀手上.于是,他单足倏抬猝落,身子侧旋,动作优美而凌厉,口中更是冷冷地道,“几位朋友,好象以前没见过,不知道怎么称呼?”
狼嚎般刺耳的怪笑后,剩下的三名杀手上下并攻,双管齐下了,在重重的剑影中其中一名开口道,“小辈,你记住,我们是鬼忍族的幽魂,今天你死定了.”
“幽魂.”令狐绝心里一颤,,黑龙枪则化做一道冷电从他左手掣闪,身影纵横飞,掠于三名敌人强有力的攻击阵势里,幽魂,他听曼丝说起过,是鬼忍族最神秘的族人,他们每一个都有接近狂战士的武技,而且更为可怕的是,他们还修炼着鬼忍族内一种很特别的武技------鬼藤.
知道对手厉害的令狐绝更加不敢掉以轻心,真气半旋,黑龙三式中的前俩式连环使出,枪影闪耀出一溜半弧形的乌光疾飞电旋。宛如千百道龙影腾跃.
那三名幽魂似乎也没料到令狐绝的武技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僵硬和狰狞的目光里首次露出了惊诧之意.为躲避着这上古的神招,一个个猝旋飞跃如电,腾起半空而滚旋.
抢得先手,令狐绝以他深厚的真气,奇快的速度,和准确的判断力那手中的黑龙枪,幻成一片扇形青弧的枪芒,在幅度极小的抖划中精确至极的猛刺而出--------一下子就是七七四十九枪,于是,火花进溅,脆响连串,三名幽魂跌扑倒闪的退开几步.
令狐绝猛压胸腔内浮动的真气,轻啸一声,抢影挥舞如电,乌光流际,纵横交织,威不可当的再度攻向那三名幽魂.他心里很清楚要是失去这次先机,那么他将再没有取胜的机会,毕竟每个幽魂都是难缠的凶悍人物,俩对一他还勉强凑合,三对一他有败无胜.
再度向后退的三名幽魂眼露寒光,嘴里念念有词,一抹肃煞的阴影展露于眉宇间.在枭啼般尖笑声中,六条黑色的藤影从那三名幽魂的袖口飞射而出,那藤影好似有灵性般,在空中微颤,发出类似于蛇叫的嘘嘘声.
“鬼藤.”令狐绝看着弯曲盘绕而来的藤绳,心里暗颤,双腿蹴空,倒仰后掠,俩条长藤擦着他的鼻尖飞来,惊出一声冷汗.“无知小子,让你尝尝我们幽魂的厉害.”其中一名幽魂怪笑着,三条身影随着延伸的藤绳长飘而起.那六条鬼藤在半空中围绕转折,乌光流际里,呼啸着把令狐绝给围了起来.
满目都是幽黑的藤影,连目光看出去都是那么迷糊凌乱.令狐绝左挪右移,上腾下落,速度快的让人的瞳孔都追锁不已,而那些鬼藤却好象有灵觉般,总是抢先一步缠住令狐绝的身影,让他不得不快速的反应做另外一个动作.
几次的突然无果,反尔让其中的一条鬼藤缠住了脚腕.令狐绝的心开始变的急岔起来,这也那怪,四周的形式是异常明显的恶劣,鬼忍族的杀手们,以人数的优势采取了一种毫无理性的以众凌寡的群攻战术,把回廊上的幽灵骑兵分割开来,并团团的围了起来,要不是有魔月的牵制,以及图鸣,科尔猎鹰魔犬的死命相抗,这场战斗的结果将是显而易见的.而这一边,米兰和图苏和另三名幽魂之间的交手虽然已渐占上风,但要取得最后的胜利,那也不是一招俩招的事情.
看清楚形式,在藤阵中闪旋如电的令狐绝此时有点后悔,他没想到鬼忍族会有如此大规模的暗袭,而错误的把烈炎和思思,以及索非亚等人留在后院.保护有伤在身的修斯,西罗以及医治后还在沉睡不醒的曼丝-----------
可后悔又有什么用呢?后院的思思和烈炎是最听他话的,没有他的命令,它们根本不会自作主张的来前院.而他现在所能做的仅仅是顾以全力的狠拼猛搏,想明白这一点,令狐绝暗咬舌尖,他双手紧握黑龙枪,黑芒如虹,闪旋四射,与幽魂的月牙剑的寒光相映,与那诡异动魄的鬼藤搀合,形成一种极其怪异的景象。
而身处这异象中的令狐绝的心更好象被烧的通红的烙铁给烙上般,无比的焦灼,现在,在大量的耗力后,令狐绝已经觉的有些真气不济了,连脑袋在如蛇般扭曲缭绕的藤影中也变的有点昏沉.而和他对手的那三名幽魂更是对他这种无比的狠劲和韧劲感到极大的惊骇,他们想不到在他们释出最厉害的绝招时.令狐绝还依旧能够继续周旋。而且,除了模样较为吃力以外,进退依旧有序。
汗珠从令狐绝的脑门渗出,让几缕被粘湿的长发紧紧的贴在了额前,看不清他的脸,只有那深邃幽冷的双眸还是亮如晨星.在猛烈的反对攻中,令狐绝的心随着枪影晃荡,他似乎在做某种决定--------
此时,在慕容别院的后院,已经能站起身的修斯和素非亚,以及十名幽灵骑兵都站在由整块的大麻石所砌成的曲折廊道上,手握兵刃,形态惶急.前院那此起彼伏的喝斥声,金铁交击声,以及魔月的巨吼声都深深的牵动着每一个人的心弦.但没有令狐绝的命令,没有一个人敢离开这个位置,因为在他们的身后,有还不能起床的西罗和昏迷的曼丝-----------何况他们对他们的老大有着非常的信心,胜利一定是属于他们的.
或者是他们过于专注了,连曼丝寝居内发出的异响也没有注意道到.
乌云好象一层凝结的浓墨般阴沉沉的压着,没有天,没有地,只有在狂风呼啸中粟粟颤抖的悬崖,在悬崖顶突起的那块巨石上,一身白衣的曼丝静静的站着,脸色苍白异常,那双清澈的眸子也骤然失去了光彩,灰黯得令人断肠。她的脚下是浓幽的黑暗,在这黑暗中,仿佛沸腾的一种声音,在召唤她跳下去,跳下去.
“跳下来吧,跳下来吧,我的女儿.”好象受不了声音的诱惑,曼丝眼神呆滞的挪动了脚步,脚尖踢起了一块碎石,在没有任何声响的情形下,黑暗把石块吞噬.
一只脚已经迈响了黑暗,一只脚似乎正准备提起,突然,一种声音如闪电般割破了乌云,“令狐公子”.曼丝的眼神亮了,宛如重生般圣结,她知道这声音是令狐绝的心跳,心跳让白衣在狂风下卷起千层波纹,微笑,微笑让脚下的呼唤在黑暗中消失了,
于是,矮榻上,曼丝虽然依旧闭目如定,丝毫不动,但她的胸口已经不规则微微起伏耸动,这意味着她醒了,在她恢复意识后所流进她脑海的第一个印象,就是令狐绝镇定的气度,洒脱的风范,超人的智慧,以及那微笑着俊脸,似水的眼神.
女人啊,除了生命外,她的全部就是她最爱的男人--------.
第一百三十四章 归心似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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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的躺在榻上,曼丝闭着眼,却有无尽的思潮在脑海汹涌,她想得很多.过去的,现在的,将来的,很多复杂的情感都在她的思绪里串联,而这些思绪又是她平时不肯流露于脸上的――――――
正当曼丝如此安静的享受着魂魄深处的那份悸动时,一股奇怪的的感觉爬上了她的心头,“公子有事。”曼丝心腔剧然一跳,自从和令狐绝签订鬼之契约后,她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一个翻身落地后,曼丝双眉微戚,嘴唇紧闭,那张葱白的面孔上业已笼罩着一片森冷之气。没有一丝停顿,她便双足急点,破门而出。
四散分裂的门板木屑惊动了站在廊道上的修斯等人,下意识的回过头来,只看见一道白色的影子如一抹流光,已肉眼难以追悚的速度朝前院飞去,半空中传来曼丝冷硬焦灼的声音,“公子有难。”
修斯等人被曼丝此时所展现出来的速度给惊呆了,一个幽灵骑兵心里喃喃道,“天那,这是人的速度吗?怎么这么快法。”还没有等他从从惊诧中完全的脱离出来,另外一道更快,更迅猛的虹影掠过他的眼前,是烈炎,它后蹄迅速点地,前蹄似两个流锤般抛甩而起,在空中留下了一个虚幻的影子――――。
前院,激战仍在继续,一蓬血淬然喷起于一株黑色的榆树间,散溅在四周,一个身材矮小的鬼忍杀手,眼光呆滞的从树枝上摔落了下来,宛如一条全身扭曲的蛇,重重的跌到地上,他的天灵盖已经被魔月抓得烂碎,猩红的鲜血和白色的脑浆相互争艳般的在黑夜里混搅在一起。
而这边,一个幽灵骑兵被凌空抛起,宛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整个人撞在了墙角,顺着从墙壁上滑落的身体,可以清晰的听到骨骼的碎裂声。
剩下的不到八十名的幽灵骑兵已经在图鸣的指挥下,排成了一个巨大的毒蝎阵,那闪闪的刺枪宛如蝎子的毒螯般,紧凑密集又配合巧妙的朝四周围上来的鬼忍杀手刺去。而四周的鬼忍杀手则闷声不响而又奋不顾身的从四周扑了上来,手中的鬼刺挥舞劈斩,宛如无数道闪烁在黑夜里的冷电,凌厉之势简直夺人心魄。老实说,要不是幽灵骑兵有坚韧的皮甲,玄妙的阵法,恐怕早就在鬼忍杀手的猛攻下全军覆没了。血在进溅,肉在横飞,只在片刻的时间里,又有几个幽灵骑兵哀号着跌翻出去。
见幽灵骑兵形式不妙,身为队长的图苏尖啸如雷,暴飞而起,手中的猎刀翻飞扫劈,势如滚雪。米兰见状之下,也大吼一声,身形暴凌的三转九折,奇异的扑击而上,动作快的有若西天的流电。刹时刀风激荡,掌劲如潮,大有决一死战的意味。
在俩个人的猛攻下,三名幽魂首次手忙脚乱起来,他们狼狈不堪的倒仰而起,蒙巾下粗大的喉结在不停的上下颤动,目光里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和慌乱。毕竟到生和死真正呈现的面前的时候,能有几个人不萎缩呢?那怕他是心如石铁的鬼忍杀手。
但畏惧并不代表害怕,在向后移退数步后,他们又悍不畏死的猛扑而上,急促的吟唱声中,如从虚无界里突现的鬼藤在寒瑟的晚风里掀起如涛之声,在汗珠盈盈中,双方又陷入了苦战。
令狐绝力拼三名幽魂,不用说是异常吃力的;他眼见整个别院已经展开一片惨烈混战,而且形式不妙,心头更是十分焦虑。可他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呢?那诡异的鬼藤在这三名幽魂的手上,简直已成为他们身体的一部份,那么熟练,奇妙,又随心所欲,好像藤里流着他们的血液,有着他们的性灵,且又与他们的思想在相互呼应一般,千变万化,难以捉摸。在一阵冷静的思虑之后,令狐绝已然决定必须要用险招求胜了。他没有迟疑,全身的魔法力宛如决堤般的源源不断的涌进了手中的黑龙枪,全身好象被抽干似地,一阵剧烈的昏逆感让令狐绝很清楚自己还没有使用这招的实力,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令狐绝咬着嘴唇,忍着那昏沉麻痹的感觉,加紧把全身的魔法力灌输进黑龙枪内。于是,黑龙枪“嗡”然长颤,在令狐绝瞳孔里,仿怫顿时幻为一条飞龙,那刻鞣精细的花纹就是那闪闪的龙鳞,而他正握着那颤动的龙尾。
触摸着那颤抖着枪尾,令狐绝仿佛感受到了枪内那不可一世的霸气和狂意,那深沉的感触反而让令狐绝的面孔上没有丝毫表情,淡淡的,非常平静。平静得如一泓深邃的潭水。
“黑龙现。”令狐绝正准备轻轻的喟叹出唇之际,一白一红两道影子把他的话硬生生的压回了喉咙。“曼丝,烈炎。”令狐绝在藤阵中轻轻的闭上了眼,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让他变的如此的安详,是啊,在他最需要支持的时候,他见到了自己最想见到的人,那种感觉是无法言表的。
和令狐绝的安详截然相反的是烈炎的火暴,半空中,它仰首长嘶,长飘的火红鬃毛,流畅健壮的体形,以及散发的无穷霸气,让它立刻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啊,这是什么?”离它最近一个鬼忍杀手,下意识的停住了手,当他惊觉情势不妙时,烈炎的后蹄已如锋利坚刃一样的自他颈项擦过――那么轻轻悄悄的擦过,只是,踢碎他那颗大好的头颅。
刚落地,烈炎又仰首向天,熊熊火焰刹时笼罩了它的全身,那骤然间产生的高温让周围的鬼忍杀手的意识和视线都迷惑了。在他们的眼里,烈炎已成为天上的神灵,那腾飞的火焰,如血有灵的马眸,都让他们深深的畏惧了。可烈炎却不会因为他们的畏惧而停止进攻,长嘶如雷,猛烈的仿佛要嘶破这浓黑的夜,一道道的火蛇从它的口中猛射而出,又斗然洒成千百火雨,这火雨是从虚无中来,幻成无数个极为玄异的角度,朝四周的杀手群洒去。于是,推攘声,碰擦声,加杂着人喉哀吐的呻吟,顿时间融为一片――――在浓黑的夜色里,这根本就是一幅活生生的地狱图啊。
而曼丝呢,她虽然没有烈炎抢眼,可带给令狐绝的震惊却更大。看着如鬼魅般长飘而起,朝和他交手的三个幽魂射去的曼丝,令狐绝惊诧了,令狐绝不禁自问道,“怎么回事?曼丝的功夫怎么一下子变厉害了。”
半空中的曼丝在来前院前就知道了自己功力上的变化,她此时的功力最起码比受伤前增长一倍,超过了修斯等人,和米兰并驾齐驱。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更没空去研究为什么会这样?她深深的吸了口气,瞳仁的光芒刹时变得如一条百步蛇似的冷酷阴毒,而这目光,又冷酷的投向已经侧退过去的三名幽魂的身上。森然而又惊诧地道,”幽魂?”
感觉到了曼丝身上熟悉的气息,那三名幽魂立刻明白她就是叛族者――次一级忍者曼丝,他们停下手,并肩站成一排,汗水已湿透了他们的黑衫,微微的喘息声中,其中一位冷然的道,“你是曼丝,卑鄙的叛族者。”
自从在明思剑馆一战后,曼丝对自己的部族已经完全的死心了,现在她的心里,只有一件事情,一个人。轻轻的回过头,看了已显疲态的令狐绝一眼,眼神里森然气焰已经完全消失,剩下的都是如水般的柔情和眷恋。令狐绝淡雅的一笑,这笑仿佛是对曼丝的鼓励,让她立刻脱离了对幽魂那种习惯性的畏惧,再次扭过头来,脸色又变了,双眸中已经没有一丝人类的情感,冷冷地道,“我就是曼丝。”
三名幽魂惊诧的相视了一眼,他们心里都在纳闷,为什么一个次一级的忍者,竟然会有比他们更加浓厚的黑暗气息。沉默了片刻,又突然人影飞闪游动,“该死的叛徒,你会因你的行为而受到黑暗神的惩罚。”
曼丝面色苍白,身影宛如流光般前掠,手中的鬼刺灵活的避开飞来的藤影,极其刁钻却又非常有序地刺向其中的两名幽魂,看来曼丝虽然并不会鬼藤,但对其中的招数变化却有一定的了解。刺光流闪,剑影交错,在数招后,令狐绝和曼丝已经稳战上风。而院内的激战也因烈炎的参战而整个的扭转过来,鬼忍杀手在烈炎的各系光系魔法的攻击下,已经溃不成军。人影纵掠着,翻腾着,避开烈炎的热浪火舌,却避不开如影随行的刺枪,于是,一个个的鬼忍杀手在闷哼,痛呼中死去,火光飞溅,枪尖滴血,在幽灵骑兵的血眼凝视中鬼忍杀手退缩了――
最先退却的是和令狐绝,曼丝交手的那三名幽魂,他们一个个衣衫破裂,神情疲惫,血渍汗光已经把黑色的衣衫染成了酱紫色,他们在令狐绝的枪影和刺芒下喘息着,闪躲着,似乎每一招都有可能让他们停止呼吸。终于,其中的一名幽魂发出一声类似于鬼哭狼嚎般的尖利长啸后,“公子,他们要撤。”曼丝闪过幽魂的疯狂反扑后,急促的道。可她的话还是晚了,俩名幽魂竟双脚微错,用力一蹬,身影无端的消失于令狐绝的眼前。令狐绝不由一楞,眼尖的他只见泥地微隆,俩行土龙蜿蜒而又迅速的朝围墙内游去,“这是什么?”令狐绝心里微诧,对于鬼忍族的奇异武技他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另外一个幽魂却没有那么幸运,在他身影暴凌急闪,刚要射出别院时,只觉头顶劲风凌厉,惊慌之下,身影硬生生的往右一挪,避开了魔月如利刃般的铁翼,却避不开那如钢勾般的利爪,扑哧一声,那名幽魂只觉的背心处一凉,巨疼后的无力感让他永远的闭上了眼睛,身子好象骤然失力般从空中摔落下来。
周围的鬼忍杀手都各自退却了,毕竟生命不会因为你的勇敢而让你多活一次。人影如暴裂的火花般朝院落的四周纷射,速度快的及时的避开了幽灵骑兵们的追击,反应稍微迟钝的那恐怕连呻吟的机会的都没有,这也不怪幽灵骑兵毒辣,看着自己的战友一个个倒下,每个人的心都变的冷硬起来,尤其是对鬼魅般的鬼忍杀手,更是没有一丝的同情心。追击在眨眼间就结束,除了十数名幽灵骑兵在救治伤者及检视尸体之外,其余的人分成几组四周搜寻是否还有遗漏的敌人。地上,树下,此时已横七竖八的躺卧着累累死尸,人叠着人,人压着人,殷红的鲜血触目惊心的洒印在别院的各个角落。
令狐绝慢慢转目端详着四周,长长的吐了口气,盘据在他心头的烦郁却有增无减。那曾经年轻熟悉的生命在安详和不甘的交织中沉默的死去,任谁都不会有好心情。
强振精神,令狐绝扭头对悄立在他身后的曼丝露齿一笑,笑容中,充满了苦涩和无奈。曼丝咬了一下嘴唇,纤弱的安慰道,“公子,将军难免阵前亡,你不要太过难受了。”
令狐绝又长吁了气,侧转身,留给曼丝一个如石刻般右脸颊,“在部落里,我以为猎人是这个大陆上最危险的职业,不过现在看来,我错了,谁都不容易,都是今日不知明日事,尘归尘,土归土,只是路数不同罢了。”
曼丝深有同感,默默颔首,黯然无语。忽地,令狐绝想起了什么似的急迫,“对了,曼丝,你的功力好象提高了不少,这是怎么回事?”
曼丝自己也有点茫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醒来后就变成这样。”
“看来曼丝身体内的那两种黑暗元素已经完全融合了,这次倒是因祸得福。”令狐绝幸庆之余还心有余悸,中午疗伤时思思曾跟他说过曼丝有可能走火入魔,性情大变。现在看来,这种可能已经排除。
这时,已经清点完伤亡人数的图苏走了过来,低着头,看不清脸,但仍可以感觉到他浑身散发的悲凉意味。缓缓的抬起头,双眸泛红,用一种极其沉重的语气道,“老大,我们有24位兄弟战死,32名兄弟负伤,其中战死的还包括两名魔犬。”
令狐绝也没想到这次竟会有这么多的人战死,全身好象被施了定身法的僵硬在那里,良久,才回过神来,上前拍了拍图苏的肩,语气有点悲凉,“图苏,好好安葬这些兄弟,尤其对他们的家里人更要有所交代――――”
图苏黯然地点了点头,一下活泼的他似乎刹间苍老了许多,欠了欠身,退了下去――――――。
阳光搁着窗照在令狐绝的身上,暖暖地。仿佛为他盖了一层厚厚的棉被。他静静的躺着,双腿并拢,低垂的眼帘,紧抿的嘴唇,再加上脸颊上的那一抹淡红,即使在浓睡时,也给人一种安详,坚强的意味,昨夜他实在太累了,以至习惯早起的他到现在还没有醒。
门外,远远传来的急促脚步声把他给惊醒了,晃晃脑袋,浑身还是一阵酸疼,“没想到中途撤招还这么累,看来这第三式确实非同小可。”试着深呼吸了几次,令狐绝才完全的清醒过来。
“公子,公子。”脚步声在寝居门口停住了,曼丝细软的声音飘了进来。“不好,今天是佣兵比赛的日子,我怎么――――-”令狐绝有些不好意思的自责着,迅速的跳下床,“曼丝,我起晚了,图苏,米兰呢?”
“公子,来客人了,是令狐家族的令狐明,图苏正在客厅陪着他呢?”
“什么?”正在漱洗中的令狐绝全身一震,手中的毛巾差点掉到地上,“令狐元帅,他来干什么?”深深凝视着铜镜,现在他的思潮十分紊乱,令狐明异常神似的音容笑貌再次在他的脑海浮现,如果不是两个人实在有太大的差距,他几乎可以肯定令狐明就是他的父亲。
而此时,明心厅内,令狐明正和图苏寒暄着,在他的身后,还并肩站着四名卫士,一个个神态凝重,气宇轩昂。令狐明轻抿了香茗,笑道,“呵呵,这位公子,你刚才说你和令狐将军是一个部落出来的,是吗?”
“他跟老大可实在够像的。”图苏心里比较着,见令狐明问起,就立刻接口道,“是啊,令狐元帅,我跟老大可是从小玩到大的,他那时――――――――――――――――――――――”
图苏说的口沫齐飞,涛涛不绝,令狐明听的更是聚精会神,脸上的表情亦随着令狐绝在部落里的喜怒哀乐而变化着,直到令狐绝和曼丝走进明心厅。
刚进厅,令狐绝就对坐在黑色圈椅上的令狐明躬身行礼,歉疚的道:“末将见过令狐元帅,未能远迎,还望恕罪。”
站起身,令狐明也一个箭步抢了上来,双手扶起令狐绝躬下去的身子,笑道,“令狐将军,什么话,你太见外了,难道本帅就不能用私人的身份和将军把酒言欢吗?”他看着令狐绝,眼神隐含着的无奈意味与辛酸情怀,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就在自己的面前却不能相认,那种感觉是不能用言语来表达的。
令狐明的神态里,眼眸中,口气内闪烁着的情感和真挚,让令狐绝的心头有点发热,他知道令狐明不是口头上的客套,更不是场面上的虚言,他是真心要这么做,一丁点也不虚假!
平复了一下澎湃的胸怀,令狐绝诚挚地道,“多谢令狐元帅,只是今天末将要参加排名比赛,不能陪元帅把酒言欢了。”
豁然大笑着,令狐明回身落座,“令狐将军,这也是本帅来此的目的之一,佣兵比赛已经暂时取消,你和其他在帝都进修的南方,西方兵团的将领要即可起程去克罗城。”
厅内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比赛取消?”令狐绝不敢相信似地脱口而出,“这是为什么?”
令狐明的脸立刻变的肃穆起来,神态中也有点苍凉的意味,沉重的道,“科特鲁帝国已经攻占喀木要塞,大军直逼克罗城。”
“什么?”令狐绝等人都惊呆了,尤其是图苏,他双眸呆滞,脸色发白,嘴唇不停的哆嗦着,喃喃地道,“小月,小月。”猛的一个转身,朝厅外奔去,大喊着,“我要去找小月。”
“图苏,”令狐绝追到厅门口停住了脚步,他看着图苏的背影,能理解他现在的心情。喀木要塞一破,东面的底特城,西面的多伦城必定会先后失陷,那么矗立在明特城前的猎鹰山庄以成为战争的最前沿,包括红月城,也因多伦城的失陷,也暴露在科特鲁骑兵的铁蹄下。
“西亚,你可一定要坚持住。”令狐绝凝视着东边天际的那一抹绚丽的朝霞,仿佛看到了红月城下那血流成河的景象,“曼丝,通知大家,我们明天一早启程回克罗城。”
第一百三十五章 以死明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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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是一片延绵深郁的崇山峻岭,而在那莽莽的层峦叠峰间,有一道岭脊延伸出来,岭上林木苍幽,杂草丛生,远远看去,宛如一条蜿蜒的青色长蛇。这道山岭,它有一个很文雅的名字――-落雁岭。
这落雁岭以前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可这最近几个月,却成为帕米平原上最热闹的峄道,不为别的,就为它是去红月城的必经之路,自从数月前猎鹰师团驻守红月城后,筑城修所,开山建路,大量的民工,手工业者,农民在非常优厚条件的诱惑下大量的涌入红月城。直到半月前喀木要塞被攻占,底特城,多伦城及其周围的几个小城镇相继沦陷后,这种涌入更是呈难以想象的疯狂状态,今天也不例外。
蜿蜒的山道并不宽阔,只有近十个人可以并排而立,人流中,一个身穿粗麻布汗衫的中年佣兵停下了脚步,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把腿支在一块山石上,看样子是准备休息一会。他从背上的包裹里掏出了一块暗黄色的毛巾,擦了一下脸,眼神却停留在离他不远的一群人身上,这是由两个妇女,一个矮小的男人,以及俩个小男孩组成的一家子。
“是罗老板吗?”那个中年汉子好象怕认错似地,迟疑了一会才张口问道。
那个矮小的男人――罗特回过头,黝黑的脸上挂满了密密的汗珠,眼睛很小,有种商人特有的精明意味,他喘着粗气,惊喜地道,“是莫思勃兄弟啊,怎么这么巧,你也去红月城吗?”
笑着迎了上去,“是啊,你也去红月城吗?”莫思勃有点惊疑的问道,他知道罗特虽然不是什么贵族,却也是家底丰厚的财主,在明特城开了俩家酒肆。他就是那俩家酒肆的老主顾。
罗特长叹了口气,伸长脖子瞧了瞧后面连绵的人潮,略有遗憾地道,“莫思勃兄弟啊,世道不太平,生意难做,我把酒肆给关了,带上妻儿原本想回克莎城,虽知克罗城已经闭关,只能转道去红月城,听说那里现在是除克罗城外帕米平原上最太平的地方。”
点了点头,莫思勃接口道,“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们一起上路吧,最近盗贼四起,溃兵做乱,多了人也多点照应。”
罗特巴不得这样,赶紧接口道,“这样最好,这样最好。”说完,换了一种语气疑问道,“莫思勃兄弟,你说,这红月城能抵挡住科特鲁的骑兵吗?”
莫思勃呵呵一笑,道,“我说罗老板啊,你的胆子也太小了,你难道不知道,猎鹰师团在没有成立前,几十个人就连败科特鲁的皇牌骑兵,而且最近还剿灭了为害帕米平原多年的红巾盗贼团,这样的军队,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不瞒你说,我此次去红月城,就是准备参加猎鹰师团,和科特鲁的畜生们大干一场。”
罗特的脸再次堆积出虚伪的笑容,“那就好,那就好。”
莫思勃刚准备说什么,他身后的人群传来一种喧闹声,“快看,快看,猎鹰佣兵。”莫思勃和罗特的顺着声音朝来路的山脚望去,果然,在山脚下,有一群胸口绣着黑色猎鹰的佣兵正护着三辆马车朝山上走来,人数不多,只有近百名,而且除领头牵马外,其余的都是步兵。
猎鹰佣兵的到来给整个山岭增添了许多欢声笑语,山道上的人相互指点着,交谈着,眼神和言语里都充满了羡慕和崇拜,这让以剌布为首的猎鹰佣兵们非常的兴奋。这也难怪,在这崇尚英雄的年代里,猎鹰已经成为帕米平原的骄傲。
剌布牵马走在前面,不时憨笑着和周围的行人打着招呼,山风吹拂着他的衣角,有轻细的“猎猎”声扬起,看着周围行人诚挚的笑脸,和出于爱护的让路,让这位曾经身为森林之盗小队长的他心里感慨万千,同时也更为自己能成为猎鹰的一份子而骄傲。这时,一个孩子跑了过来,把一只红艳欲滴的苹果递到了他的面前,奶声声地道,“叔叔,给你吃。”
剌布蹲下身,微笑着说,“小弟弟,叔叔不吃,你吃,不过你告诉叔叔,谁叫你请叔叔吃的啊。”那小孩憋着嘴,好象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把求助的眼神朝后面望去,“妈妈,叔叔不吃。”
剌布顺着孩子的目光看去,几米外,站着一个身穿青色粗布裙的妇女,手里挎着一个小小的包裹,不怎么漂亮,却有一股慈祥,安静的韵味。那名妇女见剌布的眼光望向她,不由低下头,脸飞红霞。她缓缓的走了过来,抱起孩子,把孩子手上的苹果递到剌布的面前,抬起头,平视着剌布,已经没有一丝的羞涩,平静地道,“收下吧,这孩子的父亲也曾经是个佣兵,可在上次对科特鲁的战争中,他牺牲了,我不后悔,因为我知道他是用生命阻止了敌人的铁蹄来践踏他的家园,现在他不在了,我知道你们是猎鹰佣兵,所以希望你和你的伙伴们会像我丈夫一样,别让敌人的铁蹄来蹂躏我们的土地,谢谢。”说完,那个妇女把苹果往剌布的手里一塞,抱着孩子就望山上走,留给剌布他们的只是孩子那童稚的眼神和扬起的小手。
剌布呆了,他身后的猎鹰佣兵呆了,在这一刻,他们的双肩宛如是肩起了漫天阴霾的重担。那重担里有母亲平静的眼神,有孩子可爱的笑脸,还有那鲜红如血的苹果――――――――
粗糙的手摩挲着苹果娇嫩的表皮,剌布的心被一种浑厚的感情塞满了,他想哭,却发现已经没有眼泪,有的只是坚强和决心,他挺了挺的身子,仿佛是在证明心中的坚定,心里暗暗起誓,“我-――--剌布,将永不负猎鹰之名。”
忽地,从山脚路旁的拐弯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蹄声很快,也很重,每一下都仿佛重重的敲在山道上行人的心头,“怎么回事?难道是科特鲁的骑兵?”剌布迅速地把苹果放入怀中,面色凝重的看着山脚。
山脚下,此时已经现出了十数匹骑影。好特异的马,好奇怪的骑兵。说马怪异,是因为每一匹马都身高腿长的像骆驼般,鬃毛很短,马脖子却很长,一看就知道是那种非常耐跑的异种。马上的骑兵也很奇怪,一个个都身材矮小,却肩宽臂粗,手脚有力,身上没有盔甲,一袭的黑衫后都背着一张用犀牛角为柄,铁皮狼的筋为弦的劲弓,黑色头巾上插着一支白色的鹰羽,远远看去虽然没有幽灵骑兵的威猛膘悍,却散发着一股疾如风,迅如电的洒意,仿佛像一匹匹蓄势而动的魔狼,刹时能出现在你的面前,又可以无形的消失于你的眼前。
剌布心里扑腾的几下,心里更是焦灼,因为他知道,如果不是有特别的事情,这些猎鹰骑兵中侦骑是不会如此匆忙的。
踢声更急,不一会就到了剌布的眼前,领头一名骑兵勒绳驻马,纵身而下,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焦急地道,“剌布队长,大事不好,雷鸣盗贼团的骑兵队已经离此不足10里,看他们的架势,应该是朝我们来的。”
剌布脸上的肌肉颤动着,他很明白雷鸣盗贼团的目的,自从要塞失陷后,小月姑娘就果断的把所有的财物和农夫往红月城撤,剌布就是押送财物的其中一支队伍,因为前俩天马车出了点问题,才落到最后面。
“怎么办?”剌布心里揣测着,他很明白,转移是不可能了,撤退的话除了把这三箱财物丢失外,山道上的行人也要遭殃了,盗贼们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可是凭他们一个中队的佣兵来抵抗雷鸣盗贼团的骑兵,那简直跟找死差不多
剌布实在很难抉择,而山道的行人也从他们紧张的神情中看出了些端倪,开始变的嘈杂起来。“到底怎么办?”进退俩难中,剌布的手碰到了胸口,硬硬的,是那只苹果。刹那间,他烦躁的心冷静下来,双眸流露出凛然之色,他跺了跺脚,好象决定了什么似地,对跟在他身后的佣兵喊道,“兄弟们,雷鸣盗贼团的骑兵就在我们的身后,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俩条路,第1是死,为争取时间让山道上的行人转移和让前面的兄弟准备,我们死战,第2,活,我们抛弃我们保护的财物,抛弃所有人对我们的信任和爱戴,一走了之,你们说,我们选择那一样?”剌布的声音很重,在山林,草木间回荡,久久地,久久地――――――
整个山道都安静下来,所有人目光的焦点都集中在已经排成俩队的猎鹰佣兵的身上,那目光有疑问,有等待,但更多的是信任。在如刺,如丝般的目光下,所有的猎鹰佣兵都沉默了,他们也矛盾,也犹豫――――――――就在此时,刚才送剌布苹果的那个孩子哭了“妈妈,我怕,我怕。”那哭声好象是个强心的符,好象是个提意的魔法,让所有的佣兵都恍然和羞愧,为自己的矛盾恍然,为自己的犹豫羞愧。“是啊,我也有孩子,我的孩子也需要保护,”一个已经有孩子的猎鹰佣兵这样想到,于是他的心,他的脸都流淌着一种超脱生死的情感。
“我们选择死。”所有猎鹰佣兵都站直身子,大声的回答道,一刹那,山道上的人都沉浸在一种强烈的悲意中,看着那一张张年轻凛然的面庞,听着那一声声坚定毅然的回答,他们被感动了,抹着眼泪快速的朝岭顶爬去,无数的回头,留下了无数的眼泪。在他们的心里,永远不会忘记在这么一条山道上,有这么一群人,为了他们,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剌布满意的点了点头,走到同样被感动的那十几名侦骑身边,深沉地道,“你们快点去通知前面的小月姑娘,叫他们做好准备。”
“剌布队长――――――”那名骑兵呜咽着,却已经说不出话里。
已经转过身的剌布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缓缓地道,“等令狐队长回来的时候,你们告诉他,我,剌布衷心的感谢他,是他让我知道了被人尊重的感觉,为了他,我和我的兄弟们定不负猎鹰之名。”说完,他招了招手,大吼道,“兄弟们,我们走。”
“是。”近百名的猎鹰骑兵齐声大吼,那气势,那韵味,震慑着每一个回头来看他们的人。
“叔叔。”一个稚嫩的声音在猎鹰佣兵的身后响起―
第一百三十六章 无悔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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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多梭率领俩千猎鹰骑兵赶到落雁岭下的时候,天色慢慢的黑了下来,暮霭遍布了西方的天际,凌厉的山风肆虐的呼啸旋舞,树枝山草波浪般起伏摇晃着,宛如无数冤魂厉鬼在嚎陶噪泣.
多梭驻马在前,身上的黑色皮甲让他原本虎背熊腰的身材更显得粗犷瞟悍.风拂动着他的头巾,猎猎作响.自从图苏前去帝都后,他就成为了猎鹰骑兵新的领导人,而在这期间,猎鹰骑兵也由从前的近千名扩大到近四千名,而且大部分还是被称为幽灵骑兵的歼骑.
现在,他默默凝视着眼前的景象,良久无言.空气中浮荡着浓重的血腥,树林里,杂草间,尤其是在在起伏不平的山道边,可看见数十具死尸卧仆着,他们全都是身着黑衣的猎鹰佣兵,而且大多数是力战而死,一个个脑袋稀烂,胸腹洞穿,手中兵刃抛弃一地,小部分才是利矢穿身毙命.山道显然经过清理,除了猎鹰佣兵的尸体外,没有一个雷鸣盗贼的尸首,只有几十匹已经断气的战马倒卧在山草间.
猎鹰骑兵们的面色更加沉重,宛如阴毁密布的天空。他们直挺挺的坐在马上,目光忧虑的往四周更仔细的搜视起来。"活的,那怕是一个也好."所有人的心里都在这样祈祷,可除了山风呼啸外,整个山脚死一样的寂静.
多梭朝身后的一排士兵招了招手,那五十名骑兵已迅速分开,迅捷无声的朝俩侧弛去,刺枪高举,脸色凝重,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在沉静中流露着一股特别的紧张意味
"侦骑落马搜查四野,看看还有没有兄弟活着,歼骑原地戒备!"多梭忍着心中的悲愤,身影微掠,“恻”的一声,有如一头隼鹰般斜斜飞落马下,前面四排的侦骑兵也迅速的落马,分成左右俩个方向小心的往山林内搜探.走进山林,场面更显零乱,杂草有一片片折断践踏过的痕迹,树杆断处大部分都十分整齐,显然是用利器削落的,其中当然也少不了猎鹰佣兵的尸体和一些忘记被拖走的身着青衣的雷鸣盗贼团的角色.
缓缓在四周巡走,多梭锐利而仔细的向每个角度里搜视,从眼前的情景中他很容易的推算出当时的战斗场面,一定是剌布率领的猎鹰佣兵埋伏在山道的俩侧,雷鸣盗贼团的骑兵一到就突然发动攻击,经过激烈的交战后,引着雷鸣骑兵朝俩侧的山林退却,在这里,又发生了激烈的林战,最后全军覆没-------------
多梭在心里描绘着,忽然,一声惊叫传入了他的耳内,"快来看,是剌布队长,他还活着."多梭心腔猛跳,身形碎然横起,朝声音来处扑去.果然,在几个半蹲的侦骑兵的脚下,剌布卷卧在草丛里,他脸色泛灰,浑身是血,衣衫也破碎得不成话了.
几个箭步,多梭赶到剌布的身前,半俯身,把剌布轻轻的翻了过来.,血一手的血.“还有气,”多梭感到剌布的心脏在缓慢了跳动,一下一下,似有若无。多梭赶紧按住剌布的背心要穴,一股浑厚的真气从他手上的劳宫穴慢慢的透入剌布的体内,虽然真气不能像魔法那样生肌活血,但也能强心提神。
良久,在几双眸子焦急的凝视下,剌布的身体终于轻微的挪动了一下,喉头发出窒息着“晤”“晤”声,眼睛也慢慢的睁了开来,失神得打量着眼前的几个人。
多梭一下抱住剌布,含泪低声道,“剌布队长,我们来晚了。”
咳嗽了几声,剌布似乎连喘气也极为困难,他现在已经看清了站前他眼前的多梭等人,双眸里也透出惊喜和温和的意味,他孱弱地道,“是多梭――大队长,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兄弟们,死了,都死了。”
多梭轻拍着他,眼角里已闪烁着晶莹的泪花,这次是猎鹰佣兵团第一次栽得这么厉害,“不,我们这些活着和死去的兄弟都不会怪你,因为是你让所有帕米平原上的人记住了我们猎鹰的名字,你知道吗?在我闻讯赶来的半路上,有一群人跪在我的马前乞求我一定要把你们救出来,现在我没有做到。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剌布牵动嘴角,似乎想笑,但全身如火炙般有一股**辣的痛苦,连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天与地混搅在一起,于是,他放弃了这种原本想安慰多梭等人的动作,气如游丝般道:“-瓦罐不离井……上破……多梭大队长,我活了这么---多年,可只有当------我参加猎----鹰后,我才觉的自己活得--------像个人样,我值了。”
多梭也明白剌布的伤势已经回天无术,他再也压制不住的抽噎了一声,悲切的道,““别这样说……你不会死的……剌布,……要撑下去。”
猛一痉挛,一股猩红的血顺着剌布的嘴角缓缓的往下来,终于,他挣扎着,露出一抹灰色的苦笑,缓缓地,近乎凝固地,从怀里摸出一件东西――――苹果,一只鲜红的如血般欲滴的苹果,剌布低垂的眼帘,无限怜爱的凝视着手中的苹果,仿佛那里面有他笑着死去的理由,有他延续生命的希望,更有他一辈子追求的价值。在这微笑里,在多梭等人夺眶的眼泪中,他募地四肢一挺,手中的苹果也无力地从他的手指间滚落下来。
多梭流着泪,猛然站起,满腔的悲痛再加上无比的愤恨,让他双目怒瞪,摧肝沥血般厉吼,“雷鸣贼众,我,多梭以创世神阿修莫的名义起誓,今生让你们全团死绝,不留一人一马,如违此誓,就如此剑。”
长嚎着,多梭翻手抽出挂在身侧的一只银灿灿的剑鞘,连同鞘中的宝剑,“啪”的一声瓣断在剌布尸首的旁边。吼声惨怖,泪眼朦胧,这个铁打的汉子啊,终于完全的愤怒了。
而此时,在红月城猎鹰师团的总部的会议厅,十把紫藤座椅顺着长方形的会议桌排成俩行,一盆清逸脱尘的“翠竹”盆景,雪白的墙壁上,悬挂的不是名家书画,而是几幅描绘精细的地图,包括明思帝国的地貌图,帕米平原的地形图,红月城百里内的地形图。地图画的十分到位,笔力苍劲雄浑,着力如刀,一山一水,都非常的明显,可以看出是难得的名家之作。
在四盏巨大的魔晶灯那明亮如银的光芒下,屋内,会议桌的俩边分别坐着西亚,西素,剀诺和嗒那,拉尔尼以及昨天才赶到的小月。
看了看会议桌顶端那一张黑漆油亮的特殊座椅,面目冷峻,深沉似海
的西亚总算露出了难得的微笑,这张椅子是为令狐绝订坐的,从它搬进后,就一直没人坐过,但每天却至少要擦试三遍,所以看上去特别的明亮。
把目光―一瞥过眉宇暗结,愁绪心生的嗒那等人,西亚淡淡一笑,道,“科特鲁攻占多伦城已经有八天,想必已经休整完毕,不几日就要兵围克罗城,以及周边的各个中小城市,包括我们,大家有什么看法?”
想了想,嗒那一拂清髯,语声朗润却又有些犹豫地道,“最近几个月,我们开山修路,筑城屯粮,已经初见成效,就我负责的政事一块来说,到前三天为止,我们这里实际的居民已经达到了十万多户,民工7万多人,暂居者更是不计其数,附近的民田已经不够分配,本来按照我的计算,再有几个月,就能达到我们预期的城驻民20万户的目标,可是现在战事临近,这一切都要化为泡影。咳――――――”
西亚静静的听着,他心里很明白塔那心里的感触,自从小月姑娘提出民田民用,军田军耕的策略后,大批的逃奴,失业的农民,手工业者如潮水般涌入。不为别的,就为只要在红月城登记成长期居民,就能按照人口相应得到免税的民田。人口的快速增加,带动了城市的繁荣,也间接的带动了经济的增长,更带来了许多的问题,在这期间,分管红月城政事的嗒那倾注了无数的心血,才有今天安定团结的局面。沉吟了片刻,西亚道,“政事不能朝令夕改,负责会动摇民心,嗒那,你在这方面多下点功夫。”说完,扭过头,对一脸沉思的小月道,“小月,你多帮帮嗒那,特别是后勤保障那块,一定会尽快的抓起来。”
小月含蓄的笑笑,点了点头,此刻她的心里除了千头万绪的工作外,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影子,“图苏,你也该回来了。”
西亚咬咬下唇,半晌,他道,“西素,你说说军队的情况?”
西素点了点头。脸色凝重的道,“现在在红月城的部队除已经满编的猎鹰师团外,还有四千猎鹰骑兵,7千猎鹰佣兵,一万三千名猎鹰后备队。”
这几天一直忙着收集情报的西亚闻言用惊诧的眼神看着西素,下意识地问,“噫,三天前,你不是说才有5千猎鹰佣兵和九千后备队,怎么一下子增加怎么多?”
西素平静的道:“这俩天报名参军的人出奇的多,要不是你有命令,不招收那些家里是独子的,恐怕还不至这个数。”西素边说边看着西亚,他对西亚在这非常时期还能如此清醒的处理军务深感钦佩,就拿士兵的素质来说,进后备队已经需要经过体质等多方面的考核,到一定程度后,才能进猎鹰佣兵团,而只有非常优秀的猎鹰佣兵,才能有机会进猎鹰师团补缺。这样做,不仅保证了猎鹰士兵的忠诚度,还让每个人在成为猎鹰士兵前都已在血腥中熬惯了,在搏斗里磨坚了,对于一场接连一场的拚杀早已经司空见惯了,为今后猎鹰士兵的无敌神话奠定了结实的基础。
西亚神态肃穆道,“战争一触即发,西素,你要加强对后备队的训练,或者以后他们会成为决定战争的关键。”西素点了点头,虽然他和西亚等人没有上过正规的军事学院,但对于战争他们都有自己的一套逻辑,这逻辑是十数年的猎人生涯教给他们的,在这十数年里,他们从来没有停止过战斗,有些魔兽,甚至比人更狡猾,更懂得策略。所以,对眼前的战争,他们并不陌生,更不害怕。在他们的眼里,这次的敌人只是稍微多了一点。
西亚又转过头对剀诺道,“凯诺,城池的建设刻不容缓,托马斯最近身体不好,你一定要协助他做好这方面的工作,还有,这俩天内城还需要加固,守城设备还要增加,如果战争开始,这还可能会成为我们最后的防地。”
“是,我明白的。”剀诺洒脱地笑了笑,扬起的金色长发有男性特有的潇洒,自从新城开始建设后,西亚还是没忘记要加固内城,这不,才三个月,内城墙已经从原来的五丈高,三尺厚变成现在的七丈高,五尺厚,而且还在加固中。
”还有,拉尔尼,你要注意城内外的治安情况,现在人口增多,龙蛇混杂,寻仇挑衅之风切不可滋生,你明白吗?”西亚朝正不愁自己不知道干什么的拉尔尼吩咐道。
“是。”拉尔尼应道。西亚站起身,来到地图前,看上去,他是如此沉静,如此深蓄,又如此俊逸,让小月心里暗想,“怎么回事?红月部落出来的猎手怎么每一个都那么的优秀,勇敢,正直,就好象是一座山般,永远给人一种安全感。”
大家都把视线停留在西亚的身上,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年轻的副师团长正在做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决定。
果然,不一会,西亚冷静的转过身,脸上露出卓然之色,缓缓地道,“大家都明白了各自的任务,那好,明天,我就带着猎鹰骑兵突袭科特鲁的后方。”
“什么?”所有人的心腔都猛然的一跳,情不自禁的去迎接西亚那深邃的眼神,在那如古潭般清悠的眼神里,他们看到的不是年少的轻狂,而是属于一个智者的镇定和远见。刹那间,每个人都有种感觉。
“或者他是对的。”
第一百三十七章 誓死追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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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平静和紧张的交织中飞快的流逝,现在,令狐绝和他的大队人马已经到了离克罗城三里外的一处高地上,他们驻骑凝视,高大的克罗城楼上那被厚厚的石块像鱼鳞似的叠连成的楼哨以及遮天蔽日,迎风飘展的帝**旗,好象在预示着以后的日子将是一场血漓漓的杀戈,一个生与死的战争。
火赤的烈炎上,令狐绝迎风而立,长发飞舞,他的目光是冷漠的,表情是生硬的,眉宇之间,流露一抹隐隐的怅茫和一股轻微的忧虑,“我回来了,克罗城,我回来了,西亚。”
仿佛读懂了令狐绝的心思,驻骑在他身边的一位全身盔甲,蓄留着如虬短须,皮肤黑得透亮的军官,侧转脸,声如旱雷般道:“令狐兄弟,克罗城就在眼前,以后的日子少不了腥风血雨,我在这里,先祝兄弟你百战百胜。”
令狐绝回过头,静静的凝视着这位如山般猛锐的军官,眼光异常的柔和。他叫猛扎,是和自己一起在帝都进修又一起回来的几位高级军官之一,性格豪爽,为人耿直,是帝国后起的将领中的佼佼者。在回来途中的这半个月里,他和自己已经成为非常要好的朋友。
令狐绝笑了笑,嘴角里有说不出的苦涩,“猛扎大哥,我并不害怕战争,只是不知道这一场仗下来后,又有多少妻离子散,又有多少手足分离,想到这里,心里总不是滋味。”
猛扎目视前方,挺了挺身,雄伟的身躯予人一种特别震慑窒息的感觉,“是啊,战斗对某些人来说只是种游戏,可对那些身受其害的百姓来说,那可是一辈子的灾难。”
令狐绝没想到看似鲁莽的猛扎竟会有如此敏锐的感受,不由面露惊色。好象明白令狐绝心里的惊诧,猛扎扭过头,如矩的目光里却有含有几分痛楚和感慨,他苦笑着,缓缓道,“我的父亲原来是守卫多伦城的一名联队长,在20多年前的一场战争中死去,我母亲忧伤成疾,在不久后撒手而去,只留下我和未满周岁的弟弟,那一年,我才五岁。”
令狐绝静静的听着,从猛扎低徐的话里,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这么一番景象,寒冷的冬季,簌簌的北风呼啸着,落叶飞舞,一个年幼的孩子抱着他的弟弟,缩在墙角,透过破碎的窗拦,可以看到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
“猛扎。”令狐绝刚想安慰俩句的时候,一乘骑影从随后的队伍中飞弛而出,是西罗。他一身黑衣,洁白如玉的脸上斜斜的挂着一个黑色的眼袋,在俊秀的同时更增添了几分男人的粗犷瞟悍,这半个月来,他和其他受伤的骑兵的伤势都已经完全复原。
这不,还没等马匹减速,他右手紧勒马缰,双腿一夹,在长嘶中,稳稳的落定骑影,姿势潇洒而漂亮。“好。”猛扎大声的喝彩道,这半月来,幽灵骑兵的精良已经让他这位征战沙场十数年的老将眼搀不已,他知道,要达到像幽灵骑兵这样的素质光靠严格的训练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狂热的信仰,心灵的默契,以及不屈的斗志,而这些,又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如果给我一个军团这样的骑兵,我将横扫整个东琳大陆。”猛扎心里想道,胸口也被一种澎湃的战意给充斥。
“西罗?什么事?”令狐绝轻声道。
自从伤势复原后,西罗的性格改变了很多,变的更加的成熟和稳重了,他微微躬了躬身道,“老大,后队的法兰克军团长有点不耐烦了,催促我们快点进城。”
“法兰克,又是他。”令狐绝皱了皱眉,心想,“这个法兰克仗着自己是世袭侯爵,又被任命为西方兵团第四长枪军团的副军团长,这一路上就老过自己过不去,他手下的几百亲卫还几次向修斯等人挑衅,要不是自己阻止的早,恐怕早就打起来了。这次回克罗城,还真的要提防着他点,省的到时候他给自己找麻烦。”
重重的哼了哼,朝天上看了一下,“怎么回事?今天怎么没有看见魔月了”令狐绝心里又些犯疑,自从离开帝都后,魔月一直在前面帮他探路,可从今天早上开始到现在却一直没有它的影子。“不会出什么事吧?”令狐绝心里有点担心,却还是举起右臂,大声道,“启行。”于是,几百匹健骑,随即扬起铁蹄,奔下高坡,云涌雷动中,片刻后已到了克罗城的城门口。
只见高达数丈的城门口人头涌动,无数的马车,人流如潮水般从里面滚滚而出,呼儿声,喊娘声,马嘶声,车轮声搀杂在一起,时不时的还有几声被挤痛的呻吟发出――――――――城楼处,军旗下,却是哨卡密排,戒备森严,气氛紧张而肃穆。
令狐绝等人的到来给这个城门也带来了不小的骚动,每个人都惊异着看着,他们不明白这支数百人的骑兵队到底是军队还是佣兵团,这也难怪,一身奇异装饰的幽灵骑兵和浑身盔甲的亲卫们搀杂在一起,别说普通人不知道,就连守卫在城楼下的士兵也分不清楚。
人群下意识的分开,四个士兵沉冷着面孔迎了上来,手中长枪高举,大声的问道,“站住,你们是什么人?来此做什么?”
第一个下马,令狐绝对烈炎低声呢喃了几句,走前俩步刚要说话。贵族打扮,神色冷酷而倨傲的法兰克副军团长率领着他的亲卫们越众而出,他脸色很白,是那种酒色过度的病态的惨白。他轻蔑的看了令狐绝一眼,似乎对令狐绝下马的这种行为表示唾弃,然后抬起头,极其张狂地道,“我是第四长枪军团的副军团长法兰克侯爵,你们这些不张眼的,还不快点让开。”
那几名士兵也被法兰克的口气给震慑住了,但个个面露不悦,草草的躬身行礼后,让过一旁。
“我们走。”法兰克得意的看了令狐绝一眼,率领他的亲卫和其他的几个军官冲进了克罗城那高高的吊悬在半空的闸门,马势很急,有几个刚出城门的人应躲闪不及而被掀翻在地。
“杂碎。”也已经落下马来的猛扎看着法兰克等人的骑影,狠狠的朝地上吐了口痰,并用脚使劲的磨蹭的几下,似乎这样做能解点恨。
令狐绝却很泰然用面颊在烈炎的鼻端摩委着,淡声道,“猛扎老哥,你跟这种人置什么气,不值得。”说完,朝后面一挥手,“我们进城。”
紧随身后的西罗,修斯,米兰以及索非亚,曼丝等人纷纷落马,虽然速度不一,却一样毫无喧哗嘘嚣之声,一切俱是井然有序,有条不紊,不说别的,就看此一端,已可令人明白这是一支如何训练有素的铁血劲旅了。
“快看,那个骑兵的胸口绣着猎鹰。”一个眼尖的路人看见了搀杂在幽灵骑兵里的图鸣,大声的叫嚷了起来。“是啊,是啊,我也看见了。”人群立刻鼎沸起来,下意识的,他们把目光的焦点投注到令狐绝的身上,一身白衣,黑发披肩,再加上那宛如神殿里供奉的那远古骑士般英俊无匹的脸庞。一刹那,所有人都明白了,眼前这位手牵如火焰般骏马,缓步而行的年轻人就是他们心中的骄傲,帕米平原上的战神,白衣猎人。
所有人的眼光都痴了,连那些心里猥琐,急于逃命的人也沉默了。因为他们知道在三个月前,就是这个年轻人手下的猎鹰师团消灭了为害帕米平原多年的红巾盗贼团,也明白,在半月前,在落雁岭为阻挡雷鸣盗贼团洗劫而全军覆没的猎鹰佣兵队,也是这个年轻人的手下。
沉默着,在沉默中所有人让开了三尺,包括那些在门口守卫的士兵在内,所有人都躬下身,单膝跪地,用右手捂着胸口,嘴里轻声的祈祷着。
这些动作,令狐绝和他手下的幽灵骑兵都很清楚,这是帕米平原上最为尊敬的恭迎贵宾大礼,这种礼节,有个很动人的名字,叫“誓死追随。”只有那些令人尊敬,受人爱戴的君主,城主才受的起,而现在,令狐绝,一个从部落出来的年轻猎人,在这战乱纷起的城门口,被这些从不相识的人施这样重的礼,这难道只是种荣耀吗?
脚步停住了,令狐绝缓缓的转身,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来表达他现在的心情,激动,理解,澎湃好象一股股浪潮在他心里翻腾,他只能默默取下马首边挂着的黑龙枪,斜指向天,无言。
可随后的幽灵骑兵却突然齐齐呐喊一声,闷雷般连连“嘿”了三次,分向两边排成双行,斜举的刺枪同时在空中划了个弧度,双手握着枪柄,在翻抖里,枪杆完全直举胸前,枪尖朝天!每个人的眉宇之间全布满了腾腾杀气,每人的脸孔也全透露了无可掩隐的豪壮飞扬之味!
于是,在城门口,在膜拜的人群中,在扬起的枪尖下,在无数寄予希翼的眼光中,在充满自豪的心里,令狐绝,缓缓地转身,朝城内走去,夕阳也好象不肯放弃般的拉长了他的影子,火红长飘的鬃毛边,白衣如雪。
夜长,人的愁绪更长。
在奥拉将军的府邸,靠近后院的西侧,有一幢用细密光润的白色大理石所砌造的房宇,它的四周,种着那种枝干做淡金色的罕异树木。沿着一条红砖砌趁的小道,隔着几步,就相对的站着俩个全身盔甲的士兵。
在这间房子内,正举行着为令狐绝等人设下的接风宴,八张锦垫矮椅都已坐满了人,除了六位是刚从帝都回来的军官外,还有兵团长奥拉上将,和面容阴沉,削腮突后的副兵团长思瓦中将,他们围着一张依着老树根原状雕成的古圆桌正推杯行盏,灯光很亮,房间四周的壁脚,匠心独运的栽植看一圈素雅盛开的白兰花,清幽的花香散播全室。
”各位兵团的优秀将领们,我代表整个兵团欢迎你们回来。来,吃菜,吃菜”酒过三巡后,奥拉将军落了座,眉宇暗结的脸上露出牵强的笑容,这也难怪,现在帕米平原上战事如此紧张,任谁的心情都不会好,尤其是对肩负着死守克罗城的他来说,更是度日如年。
法兰克可不管这些,大口的嚼着嫩黄的鸡腿,喷着酒意道,“好,好吃,这半个月马不停蹄的紧赶,我的嘴都快淡出鸟来了。”说完,还怨恨似的看了坐在他对面的令狐绝一眼,解恨似的把嘴里的碎鸡骨吐在桌子上。
“这个时候,还吃什么饭?”令狐绝对法兰克的眼光视若无睹,对奥拉将军的做法心里却有点埋怨,虽然从其他人的口中已经得知猎鹰山庄已经安全的撤到红月城,可心里还是没有底,毕竟战事是瞬息万变的。“将军?现在科特鲁那边的情况如何?”令狐绝终于忍不住了,放下手下的酒杯,恭敬地问道。
奥拉直挺挺的站起身来,有一股宛能撑起苍天的意味,他室内来回的走了几步,其他人也停止了寒暄,面色凝重的看着他,是啊,令狐绝的话把其他人一直缭绕在心头的问题一针见血的指了出来,毕竟对军人来说,明白战况是最首要的。
气氛一下子沉了起来,而法兰克则怒目瞪视着令狐绝,怨恨他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但也其他的人也凝神侧耳,只能硬生生的咽下这口鸟气,空自在一旁烧着心火。
良久,奥拉将军抬起头来道,“自从敌军占领要塞后,几天内,连下多伦,底特俩城,随即又攻占了附近的几座小城市,现在,正在四处征集粮草,相必这俩天就要发兵克罗城。”
“那敌人的兵力有多少?”猛扎接口道,沉浸在战事里的他根本没注意问话时的语气,仿佛奥拉将军只是他军队里的一个普通斥候兵。
奥拉将军没有什么反应,而坐在他身边的副兵团长思瓦则面露不悦,“这个叫猛扎的,这么一点礼数都不懂。”于是,提高了声音,替奥拉将军回答道,“今天是将军为你们设的接风宴,至于战况的事,回去后兵团会通报到你们师团。”思瓦把兵团俩个字说的格外的重,意预提醒猛扎说法的语气和礼数,也间接的把不高兴表露了出来。
奥拉摆了摆手,睁着眼仔细的打量着令狐绝,其实从一进门,他就开始注意这个年轻人,几个月的帝都之行,这个年轻人不但少了几分以前的轻狂和急噪,更多了几分成熟和远见。看着一个帅材在他的眼前即将成形,奥拉有点欣慰,虽然一开始,他对令狐绝的安排有点利用的成分在内。
他轻轻的在矮椅上坐了下来,冷静地道,“根据情况的分析,科特鲁帝国此次出动了近20万的部队,其中12万是步兵,八万是骑兵,当然,这并不包括叛变的军队。现在我军的情况是这样的,克罗城内已经有三个军团,包括溃败下来南方兵团的一个军团,再加上其他的各种部队,共计10万人,而明特城有一个军团,加上从多伦城撤下来的3万军队,也有6万人,其他的各个城市也有数量不一的军队,多者俩三万,少则近万,所以在帕米平原上,我们还有近30万的军队。”
见自己的军队并不比敌军少,几个将领的心里都暗暗喘了口气。虽然战争中没有人多就能胜的道理,但守住克罗城,等候援军的到来却不是难事。于是,在思瓦和法兰克的推动下,气氛又变的轻松起来。
而令狐绝此时却剑眉微剔,十数年的猎人生涯让他明白一个道理,很多时候,你不能相信表面的判断,真正的敌人往往藏在你注意不到的地方。“科特鲁帝国为什么不趁胜来攻,反而休整起来,难得别有目的?”令狐绝毕竟得到了战况太过简单,他深思着,却总也找不到答案。
令狐绝的神情落在了奥拉将军的眼里,他满意的领首,心里道:“此子果然不简单,心思缜密,深有远虑,将来必成大气。”奥拉将军这样想是有他的道理的,从表面看,帝国在帕米平原上的兵力是比敌军要多,但却过于分散,容易被逐个击破,而且他现在还有一个最大的难题,那就是粮草。
现在克罗城的粮草只可以支持10万人的军队1个月,而原本可以补给的后方城市也因为大量难民的涌入,粮食的危机与日俱增。现在,他倒希望科特鲁的军队快点来攻城,可科特鲁的军队会顺他的意吗?谁都不知道。
第一百三十八章 天煞孤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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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流星孤寂地划过苍穹,留下匆匆的一瞥后,没入黝黑的夜空。此时,已经是午夜时分,令狐绝离开将军府后,就快步朝修斯等人落脚的客栈走去。夜色很浓,脚步很轻,心思却很重。“科特鲁帝国在不到半年的时间内俩次发动大规模的战争,按理讲应该是速战速绝,可为什么攻占要塞后却裹足不前,这其中一定大有文章,可这其中的关键在那里呢?”
令狐绝低着头,无数种可能和假设宛如脱僵的野马在他的脑海里飞驰。在回克罗城的路上,他就对这场突来的战役就作过各种判断,他深信,这次战争和上次克罗城的失陷存在着某种关联,而艾森将军的倒戈就是这种关联产生的作用。可令他不明白的是,既然艾森将军是科特鲁帝国布下的棋子,那么在上一次的战役中,科特鲁帝国就应该趁克罗城失陷,立刻攻占要塞,为什么要等退出克罗城后,再去攻占要塞呢?这难道仅仅是科特鲁帝国统帅的决策失误吗?这不太可能啊。
越想越乱,“不想了。”令狐绝强迫自己放下如乱絮麻团般的思绪,把心神又放到眼前的景色中,曾经热闹繁荣的克罗城已经是昨日黄花,寂静的街道宛如僵硬般死沉,只有几盏悬挂在店铺门口的魔晶灯还发出淡幽幽的光。也不知道是谁家的蓄水囊漏了,水珠敲打着地面,“滴嗒“之声在黑夜里清晰可闻。远处,躲在黑暗里的野犬发出几声凄厉的嘶叫,仿佛在诉说主人离去后的悲凉,和找不到食物的无助。
令狐绝停住了脚步,他的眼神被一幢熟悉的房宇给吸引,东琳艺院,这个曾经红极一时的艺馆,已没有往日的靡靡丝竹,粉红纱裙,淡淡幽香。黑暗中,只剩下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感叹着,缅怀着,令狐绝第一次如此深刻的领悟战争所带来的死意和残酷并不局限于战场和士兵,它宛如一场瘟疫,在每个将要或者可能接触到它地方蔓延,不管是城市,或者是人的心灵,死神的微笑总是漂浮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向你绽放。“等待死亡远比死亡更加的可怕。”令狐绝的心里突然有这样的感悟。
抬起头,遥望着黝黑的天际,那里只有一颗星星还亮着,忽明忽暗,却一直没有停止闪烁。令狐绝突然觉得这星星就好象是自己,好象是那些跟随自己的兄弟,更好象是那还没有建成的红月城和弃守的猎鹰山庄,在黑暗中,在这场汹涌的战争浪潮中,颠倒起伏,却从来不放弃希望。
令狐绝静静的看着,静静的享受着自己的心灵和那星光短暂的默契,他根本没有想到在帕米平原上,在一片辽阔的草海中,在一株孤零零的白杨树下,他的兄弟――――西亚也在抬头凝视着天上的那颗孤星。
或许是角度的缘故吧,同样的一颗星,在西亚的眼里却要明亮的多。星光深邃,凄冷,好象一弘清泉流进了他焦躁的心。他看着,苦笑地感叹着,“这多像阿绝的眼睛啊。”伸出手,拧断长长草尖,放在了嘴边,低低的吹了起来,声音很轻,轻的宛如一种思念,除了西亚自己外,没人可以听到。在他的身边,还跪伏着一匹高大的黄骠骏马,那马仿佛听懂了般,硕大的头颅不停的摩挲着,意态有点悲凉。
在他的四周,可以看见俩百人分为一组的猎鹰骑兵们随处卧躺着,除了必要的守卫外,其他的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那微微的鼾声忱着闪亮的刺枪悄然的飘起。是啊,他们太累了,从红月城出来后,他们就转战帕米平原通往科特鲁帝国的各个补给线,在取得7战7胜的佳绩后,意外地得到一个消息,敌军已经出兵进攻红月城。听到这个消息,连一下最为冷静的西亚也慌了,他没想到敌军不进攻克罗城,反而进攻红月城。大惊之下,就带着猎鹰骑兵队赶紧往回撤,不巧的很,半途中刚好遇见作为第2梯队进攻红月城的俩个骑兵师团,于是,在一番激烈的交战后,西亚率领下的骑兵队为保存实力,而退到了这片被称为平原之海的洼地
夜凉了,西亚放下手中的草叶,默视着右侧远方,那是红月城的方向。那双澄澈的眸子,却已隐隐闪射出狠煞的光彩。这时,乌修走了过来,黑甲上有几道浅浅的刀痕,他眯了眯眼,看了看天色,行礼后道,“西副师团长,天快亮了,你还是眯一会吧。”
西亚摇了摇头,道,“敌人已经分兵前去红月城,我怕我们会来不及。”乌修也坐了下来,摘了一根草梗咬在唇边,眉宇间也有几分愁绪,虽然尾随的敌人被摆脱了,可他们离红月城却更远了,从这里到红月城,最起码要7天,而这7天,红月城将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看了看满怀心事的西亚,乌修舔了舔嘴唇道,“西副师团长,你也不要太多担心,毕竟红月城还有嗒那副师团长率领下的猎鹰师团,以及近俩万的猎鹰佣兵,我想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西亚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在这个荆棘矮树丛生,蔓草野花虬结的泥沼地里,他坐着度过的第一夜――――――
清晨的空气是令人愉悦的,尤其对那些充满希望的人来说更是如此。当阳光还刚揭开黑夜留给红月城的面纱,东方吐露一丝鱼肚白的时候,无数早起的民工已经开始工作了,虽然新城的建设这俩天已经停止了,但旧城的加固却还在继续。推石车,擂木车川流不息,吆喝声,高唱声更是不绝于耳,浑身是灰的石匠此时却成了最基层的指挥官,在他的身后往往有十几个人跟着,那个搬石,那个敲打,都得听他的安排。于是,在人们的笑声和汗水中,城墙继续的加高加厚。
而此时,在猎鹰军团总部的会议室里,正召开着紧急军事会议,塔那从西亚走后已成为红月城最高的领导人,他敲着桌子,意态凝重的道,“据探子来报,科特鲁帝国的两个步兵师团和一个混合师团已经朝我们开来。看情形,是准备向我们进攻。”
“来就来吧,让他们尝尝猎鹰弓箭手的厉害。”见大家都面露惊惧,凯锘却非常的轻松,他微笑着,眼神里闪烁着猎手特有的冷静和狠煞。
作为会议中唯一的女性,小月更多的是考虑那些居住在红月旧城俩侧的平民,她想了想,道,“既然战争已经不可避免,那么,我们要尽快的把那些依城而居的平民遣散或者接进城。”
嗒那点了点头,转过头对负责军事的西素道,“西素,你有什么看法?是不是应该派人通知西亚回来?”
西素一脸肃穆,作为一个优秀的将领,他考虑的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如何打好这场仗。他沉吟了一下道,“我仔细的研究过地图,如果按照正常速度,敌军要三天后才能到达,而这三天里,我想我可以制定出一个计划,把敌人消灭在红月城以外,不过我指的敌人仅仅是眼前的这三个师团。”
闻言,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西素为人处事大家都知道,是非常严谨的,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说这样过头的话。他这样说的目的除了表达他的自信外,也是为了增强大家的信心。
可战争并不是光靠信心就够了,科特鲁帝国的士兵就这么好对付吗?谁都不知道。
第一百三十九章 翼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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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清晨,在克罗城却没有半点阳光,阴沉沉的。街道上连一丝轻微的风都没有,房屋和行人都显得如此的沉默和凝重,一片风雨欲来的迹象。
在城南新建成一座气势辉宏的巨宅,那是西方兵团的总部,几十个全身盔甲的士兵,顺着台阶,呈雁翼形从门口的俩只石麒麟一直排到大门内,每一张面孔的表情都是极其僵硬和严肃,仿佛经过训练般,掩藏了面对战争的忐忑和兴奋。
这时,一阵急骤的马蹄声,自远处快速的传来。啊!领头的竟是一匹混身毛色火红,宛如火焰般神骏无比的龙驹。“是白衣猎人。”一个昨天曾在城门口看见过烈炎雄姿的卫兵立刻明白了这马上的骑士是谁。不错,他正是一大清早带着修斯图苏俩人来兵团领命,准备赶赴红月城的令狐绝。
烈炎一个急停,人立而起。长嘶中,令狐绝微一晃身,偏腿下马,那姿态潇酒轻灵已极。跟着他身后的修斯,图苏也在马刚停蹄时,一个翻身,从鞍上跳了下来,动作娴熟干练,可以看出他们两人在其中下过不少的功夫。
“哇,是猎人。”“令狐将军。”门前整齐的队伍里立刻响起了惊喜的低呼声,原本僵直的双眸也变的生动起来,在此时此刻,能亲眼看着自己心目中的战神从自己的眼前走过,对他们来说,未尝不是一种激励和振奋。
一个看上去像小队长的士兵抢上前来,他强按住心中的激动,略有些结巴地道,“令狐将军,刚才有骑兵带来了前方最新战报,奥拉将军正在接见他,你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通报一声。”
停下了脚步,令狐绝微笑着点了点头,抚了下烈炎硕大的头颅,平缓地道,“那好,你去通报一声。”
看着那名队长匆匆的奔进府门,令狐绝开始微笑着打量起那些站在门口的士兵们。但从他们站的姿势和握枪的手势来看,应该是经过严格的训练,但显然没有经过战火的历练,因为从他们的眼神里,令狐绝看到得更多是朝气,稚嫩,和渴望。而这些恰恰是一个尝过血腥,懂得残酷的老兵所遗弃的。
同样,这些士兵也在暗暗的打量着令狐绝,在他们的眼里,令狐绝的笑是柔和的,可在着柔和中,却露出那种罕见的令人窒息得坚韧,他的气息深蕴,宛如平静中的大海,在时刻的提醒着身边的每一个人,请记住他爆发时的力量,那将是你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再看俩旁静立的图苏和修斯,一个在淳朴憨厚中隐隐流露出一种湛然的豪气和狂野。一个在镇静安宁中映射出死神的煞气和顽强。虽然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意味,却有一个非常相似的地方,那就是冷静,那种面对强敌还镇静如山,超脱生死还气蕴如海的韵味。
所有的士兵都看傻了,他们现在才知道自己离战士这俩个字的真正含义距离有多远。“我能成为他们这样的人吗?”感受到令狐绝等人那强大气息的士兵都在心里自问道,眼神也开始炽烈起来,宛如数十团熊熊的火焰。那火焰里有崇拜的溶浆在翻滚,有景仰的火山在爆发。一时间,连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这时,那个小队长急步走了出来,躬身行礼后,低促地道,“令狐将军,将军请你进去。”
令狐绝点了点头,侧转身,在烈炎耳边低语道,“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出来。”烈炎点了点马头,好象是在答应。
“走。”令狐绝对身后的修斯和图苏招呼着,快步朝府内走去。穿过重重阶廊楼阁,他们拾级而上,不一会,就到了豪华而宽敞的议事厅。“哈哈,令狐将军,你来的正好,我刚想派人去找你。”奥拉将军已在厅内十多名将领的簇拥下站起身来,语声豪爽,但目光却是忧虑。
令狐绝立刻联想到了刚才那名队长的话,“难道科特鲁帝国又有什么奇怪的举动?”他边想着,边施礼答道,“奥拉将军,战事紧迫,卑职想今日就前往红月城,特来向将军请示。”
长叹了口气,奥拉将军又在他的座位――一张铺有兽皮的圈椅上坐了下来,其他的人也沿着一张长方形的会议桌各自环坐在漆花高凳上,其中竟包括和他一起从帝都回来的法兰克副军团长,此刻他正微笑着看着令狐绝,那笑容里充满了幸灾乐祸的意味,令狐绝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
果然,奥拉将军拿起桌上那份用黄皮封订的战报,用一种悲呛沉重的语气继续道,“据可靠线报,科特鲁的三个师团已与前日凌晨出发,目的地,红月城。”
“什么?”令狐绝等三人心头猛振,全部愕在那里。良久,才回过神来,“老大,怎么办?”图苏急地连场合都不分了,拉住令狐绝的袖口,颤声道。
令狐绝默默伸出手来,紧紧握着图苏,多少的焦躁不安,都从这只紧握的手里给了图苏无限的慰藉。
令狐绝沉默了片刻,他的眼光一一扫过这些在座的职位都比他高的将领,看着其中几张幸灾乐祸的面孔,最后落到同样在凝视他的奥拉将军的脸上,冷然地道,“将军,红月城是我的驻地,既然我的军队在那里,请准许我立刻前去。”
奥拉虽然和令狐绝没有太多的接触,但他从多年阅人的经验得出,令狐绝是那种不畏艰险,极重情义的真男子,所以对他如此的决定并不奇怪。他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令狐将军请尽快启程,如果有时间,那么就立刻带领军队往明特城撤,红月城不要也罢。”话虽这样说,奥拉的心里和在座的所有将领一样认为,到令狐绝赶到的时候,红月城恐怕早已经城破人亡了。”
此刻,令狐绝的心已经飞到了红月城,早已听不清奥拉将军在说什么了,他只待奥拉将军话音一落,就行礼告辞道,“将军,事不易迟,卑职这就告辞离城了。”
奥拉摆了摆手,看着令狐绝匆匆退出的身影,心里竟有点失落,“多好的年轻人,可是生不逢时,咳――――――”
出了府邸,令狐绝等人已比来时快几倍的速度赶到了他们下榻的客栈。那是间很小的客栈,前后只有三进,幸好站乱时节没有其他客人,人数不算少的幽灵骑兵才能勉强住下。
走出前院的回廊,在一株挺逸生长的古松旁边,令狐绝看见米兰,西罗等人正围成一团,“你们在干什么?”令狐绝因为心情烦躁,连说话的语气也重了起来。
西罗等人条件反射般的转过身来,这时,令狐绝才看清楚,从昨天上午就一直没有看见踪影的魔月就躺在地上,银色的鳞翼上布满了剑痕,腹部更是血迹斑斑,有几处伤口还挂着皮肉的细碎末子。此时,它的眼睛已经闭合了,只有身体还在抽筋似地颤动。
令狐绝没想到一夜不见魔月会变成这个样子,一股悲意从胸口油然而生,跨前俩步,对正在为魔月治疗的思思身边,颤声道,“思思,魔――――月,怎么了?怎么了?”
思思忙着救治,根本没空回答令狐绝的问题。她紧绷着粉嫩的小脸,薄如蝉翼般透明双翅不停的扇动着,几欲乘风归去。一道光线,一道浓厚的宛如实质的白光从她的额心直射而出,把魔月的全身都笼罩了起来,仿佛一具洁白的云棺,在白光异彩缓缓流动之即,魔月的蜥身宛如中邪般倏地卷了起来,然后再慢慢的松开,然后又猛地卷了起来,如此周而复始的运动着。
看到思思的表情和魔月的反应,令狐绝一下子就猜到了思思现在吟唱的是高级医疗魔法“光系续命术。”这种魔法能让异常恶劣的伤势在极短时间内稳定下来,并快速复原,效果非常明显。但它也有一个非常大的副作用,那就是使术者耗费的魔法力是非常惊人的。就算是思思,也不能轻易的吟唱此类魔法,这也间接的说明了魔月伤势的严重性。
“到底是怎么回事?”令狐绝紧皱双眉,朝肃立在身侧的曼丝问道。
“公子,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你们回来前,我们在房中听到魔月的哀鸣声,出来一看,魔月竟从半空中直挺挺的摔落了下来,一动不动。”边说着,曼丝指了指古松的另一侧,果然,地上有被重物砸过的痕迹。
“到底是谁伤了魔月?”令狐绝按捺住心中的迷团,话锋一转,道,“此事暂时不提,现在更为要紧的是,科特鲁帝国已经派兵攻打红月城,我们要立即赶去。”
“什么?攻打红月城?”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惊得倒抽了一口冷气,院子里一片喧哗,尤其是有亲人在红月城的幽灵骑兵,焦虑声,叫骂声更是此起彼伏,“啊,师团长,那我们快回去啊。”“好你个科特鲁的畜生们,要是动红月城一转一瓦,老子活劈了你?”
“别吵。”令狐绝的脸一下子沉了起来,双眸中浮出冷冷的寒意,唇线紧抿着,无形中散发着一股煞气,虽然明知道令狐绝眸中的寒意不是针对他们的,但每个人的心中多少有点惧意,毕竟他们每个人心里都清楚,他们这位年轻的师团长,老大,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遇事慌乱,怨天忧人。正如他经常说的一句话,“我命由我不由天。”
静若寒蝉中,令狐绝把眼神一一扫过那些自觉惭愧的幽灵骑兵的脸上,换了一种比较舒缓的语气道,“在山里,猎人面对危险时都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勇敢的面对。不管它是狡猾的芥狐,还是凶猛的凫狮,只要有一口气,那么就要想尽一切办法把绳索套进它们的脖子。期间,是千万不能慌和急噪的,因为一慌你就不知道下个步骤应该怎么做,一急噪你就不能冷静的去分析眼前的形式。我和修斯等人从小就开始狩猎,对这点是非常有感悟的。冷静是对付危险的最好武器,远比武技和魔法有效的多。或者你们现在还不能领悟这些,但你们一定要记住,冷静是箭矢的眼睛,它可以带你冲破焦灼的幻影,直取敌人的心。”
令狐绝的话宛如巨石重重的砸在这些年轻骑兵的心坎上。虽然有些地方他们还不是很懂,但至少他们明白了,成为一个好的战士和成为一个好的猎人一样,永远要保持一颗冷静的心。
曼丝也俏立着,那双秀眸更是盛满了温情和崇拜。如丝如缕般牢牢系在令狐绝的脸上。“为什么,为什么他每一次不加思索的话总能给身边的人无尽的深思和启迪,这难道就是智者,可他还那么的年轻,年轻的让人都无法揣摩他的思想,是否他正如预言里所传唱的一样,是神留给人类的种子。”
令狐绝当然不是什么神留给的种子,他只是一个猎人,一个对战争,对生命,对爱情都有独特理解的猎人。他也有一颗平凡的心,会急噪,会痛苦,也会害怕。而他也有不平凡的地方,那就是他能很快的从这些消极的感触中脱离出来,然后让自己变得比以前更加的清醒。
此时,他正用这种清醒和已经为魔月施完续命术的思思交谈着,“思思,魔月怎么样了?他什么时候能醒?”看着依旧紧闭蜥目的魔月,令狐绝的话也有点悲情。
思思的脸是苍白的,她收起翅膀,依偎着令狐绝的胸口,轻轻地道,“阿绝哥哥,魔月的伤是含有光系元素的剑气造成的,虽然外伤已足够可怕,但其实内创更加的严重,要不是魔月刚刚蜕变不久,体内还储存着大量还未吸收的能量,恐怕这次就凶多吉少了,不过现在没事了,只要让它熟睡几天,就能完全恢复。”
“光系元素,剑气。”令狐绝一下子明白了重创魔月的是何方神圣,“神殿,宇文吉,翼天使。”他咬着牙,心里默念着,仇恨的种子在经过屡次风雨后,终于发芽了。
令狐绝猜的没有错,伤魔月的正是神殿的翼天使斯库和德龙,他们率领着20名神殿斗士从帝都一直跟随令狐绝到克罗城,一路上,1是因为令狐绝人多势众,2是因为有帝国的将领相陪,所以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下手。虽然他们行迹非常隐蔽,但在进克罗城的那天,还是被空中巡查的魔月给发现了。经过一番交战,魔月伤重逃脱,却也给斯库和德龙的心里留下了阴影。
在克罗城某个大宅的房间内,斯库和德龙正在激烈的争吵着,而这间房子的主人,却和他的家眷,仆人安静的躺在另外一个房间内,看他们祥和的神情,应该是被施了某种魔法。
“德龙,叫你早点动手,你不听,你看,现在,到处都是军队,动手的机会更是微乎其微。”说话的是斯库,他是个40多点的中年人,身穿白色的武士劲装,有着一头红褐色的卷发,脸很正,眉毛很粗,给人一种凛然猛烈的强烈意味。
德龙,也是一个同样装饰的中年人,不过和斯库不同,他给人一种异常文雅秀气的意味,黑色的长发下,鼻梁高挺,肤色白净,是个带有点女性化的美男子,他从墨色的茶几上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慢条斯理地道,“昨天一战你也看见了,光是那只奇异的魔兽,就能和我们俩名神殿斗士平分秋色,要不是你出手,恐怕败的还是我们的人。你想想,要是在路上正面交战,我们有几分胜算?”
”那倒也是。”斯库回想起昨天和那只魔兽的交战的情形,在心里同意了德龙的说法,可是嘴却还是不肯服输地道,“那总比现在干坐的好,你出来前,可是在殿主面前打了包票的,说一定提着令狐绝的人头回去,现在,我看你怎么向殿主交代。”
德龙微笑着,眼角的皱纹在不经意间泄露了他的年纪,他站起身,背对着斯库道,“我自有我的打算,令狐绝那小子的头颅我是拿定了。”说完,头也不回,化掌为刃,一道如水波丝翼般的刀气,顺着并拢的指尖,朝右侧飞去。
半空中,一只苍蝇被刀气划过,翅膀还在扇动着,而头颅却早已经落下。
好快,好准,好细腻的刀气啊!
第一百四十章 峰回路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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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在夕阳如血般的斜照残霞里,紧闭了半月之久的克罗城东门缓缓的开启,在一片“唏聿聿”长嘶声中,近百的幽灵骑兵和修斯等人在令狐绝的率领下纵骑而出,迅速向右前方的官道中驰去,清脆而响亮的马蹄声后,还有一辆黑色的四乘马车,铁蹄翻动,车轮滚飞,驾车的竟是米兰。他一身黑衣,双手紧握马缰,一双锐利的眼睛,冷酷而机警的向四周搜视,晚风中,金发乱舞,说不尽的飙野狂傲。
夕阳的余晖更凄艳了,洒上飞驰中的骑影,暮雾四起,蒙蒙散散,有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苍凉。令狐绝沉默地伏在烈炎背上,眉宇之间,仿佛融合了暮色的抑郁和冷漠。
烈炎不愧为圣兽,即使飞驰也异常平稳,何况现在还是小跑,可在它背上的令狐绝,却无法平静,翼天使?科特鲁帝国?红月城?这一个个他要面临的难题让他的思维陷入一个个窘境中,他迷惑的想道,“科特鲁帝国一定别有所图,但除了克罗城外,他们目前还有什么所图的呢?”
“或者,他们根本就没想占领克罗城,只想巩固要塞和周边的各个小城市。”令狐绝运用自己敏锐的智慧尝试着从另外一个角度去分析,但又马上自我否定道,“这不可能,要塞离科特鲁帝国最近的城市也要半个月,粮食,后勤根本跟不上,科特鲁的将领们不会蠢的梦想在援军到达后还能守住要塞。”
错综复杂的战况,交替更换的情形,让令狐绝的思绪完全的陷入了进去,此刻,他才深刻的体会要成为一代名将是多么的不容易,除了武技超群,具有领导才能,和个人魅力外,更重要的是有决战千里,运筹帷幄的智慧。想到这里,令狐绝不仅佩服起斯图特将军来,”他会是一个怎样的人呢?”令狐绝在心里描绘着,忽然,灵光一闪,一种非常大胆的假设因为斯图特这个名字而涌入了他的脑海,嘴角勾起了一丝惊诧的微笑,“可能的,上次战争让斯图特将军调离东部防线,而让流莱帝国看到了进攻的曙光,于是,他们和科特鲁帝国暗暗结成联盟,由科特鲁帝国来吸引帝国的主要兵力,最好是斯图特将军,等到机会成熟,流莱帝国就趁虚而入,直攻帝都。”
令狐绝被自己的假使给完全吸引了,思绪像缺了口的河坝,智慧的光芒照亮了迷团,一切疑问都变的清晰起来,“艾森将军根本不是科特鲁帝国的人,他应该是流莱帝国按下的棋子,也是让科特鲁帝国甘心做出头鸟的基础。”
想明白这些,令狐绝的心头更加的沉重了,本来他以为科特鲁帝国进攻的重心还会是克罗城,而对红月城也不会投入太多的兵力,而现在看来,为了吸引帝国的兵力,科特鲁帝国根本不会去攻占克罗城,而是会攻占所有帕米平原上的各个中小城市,无形中给帝国施加压力。
“好毒的计策。”令狐绝仿佛触电般全身一颤,可现在他已经别无选择,只能断然下定决心,先救红月城再说。他轻轻一拍烈炎,一声高昂的嘶叫起处,这匹圣兽已放开四蹄,如泼风般狂弛而去,瞬眼间,已经和后面的马队拉开距离――――――
见烈炎发飙,紧随身后的图苏等人也抖搂精神,策马加鞭。一时间,蹄音有如骤雨密雷,始才自近处响起了,便已有如一缕黑烟,迅速移游官道的尽头。远远看去,一片骑影投进了浓浓的稠墨里。
而此时,西亚率领下的骑兵队也在暮色中艰难的朝红月城推近。天空中是漆黑一团,风吹得树梢草丛,不停的发出“簌”“蔌”轻响,脚下深浅不一的泥沼地更是因为人脚马蹄的踩压而“噗”“噗”的吐着泥泡。
所有人都闷不吭声的在黑暗中摸索前行,他们的步速很缓慢,很小心,几乎是走一走探一探,走一步停一停,尤其是牵着的马匹,更是尽量沿着周围低垂的树,或擦动丛生的草梢前进。
夜黑了,没有星月,宛如一条黑线在草海里蜿蜒前进的队伍内已亮起了一支支的火把,跳跃的火苗带着那慑窒人心的寨悚意味,把黑夜给草海带来的狰狞都笼罩中朦胧模糊之中……
走在队伍后面的的西亚一脚高,一脚低的往前走着。现在,他已经不希望其他了,只奢望前面的路能比现在好走点,可以骑马,可以让他尽快的赶到红月城。沉默中,西亚深深了吸了口气,向走在他身后的一个人影问,“乌修,我们今天走了多远了?”
乌修谨慎的探路挪步,低声道:“大概不到10里。”
虽然自己心里也有数,可西亚还是忍不住长叹,“怎么才这么点路。”
安慰性的笑笑--那笑,却比哭还要难看,乌修怨道,“是啊,那张地图也不知道怎么标的,明明说泥沼地跨度不到10里,可现在我们已经走了差不多20里了,还没有走出,真是的。”
西亚嘴角牵动着,充满了苦涩,“呵,是我疏忽了,那张地图是10年前画的,这10年来,泥沼地跨度应该会增加不少。”
西亚虽然这么说,可乌修的心里还是对那张悬挂在会议室地图充满了恨意,“回去后,老子一定把你给烧了。”
舔舔唇,西亚看了看天色,对乌修道,“时候不早了,你传令下去,原地休息。”
乌修点了点头,朝身后不远处的一个骑兵做了个手势,于是,一阵嘹亮的号角声像阴霾的天空中闪起的一道电火,穿透了浓厚的凝重,在黑暗的旷野中飘起。
而此时,在红月城的城门口,却依然人声鼎沸,灯火如昼,无数的平民从沿城而建的粗陋宽大的木制房屋内涌了出来,形色匆忙的朝红月城挤来,当然也有一部分平民趁着夜色离开了红月城。四周,猎鹰师团的士兵散布远近,虽然敌人还远在百里之外,可他们也不敢掉以轻心,一个个戒备森严,如临大敌。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在沉静中流露着一股特别的紧张意味。
在高大的红月城头,一身盔甲的西素和嗒那两人并肩而立,在他们的身后,是一杆高达五丈的军旗,在夜色深沉中猎猎飘拂,那旗上锈着的巨大猎鹰更是洋溢着凶悍粗犷的韵味。
西素静静的站着,远处数十里外有一条高高隆起的山脊,脊上杂树丛生,野草密长,很像是一道天然的防堤。远眺着,西素指着那到山脊对嗒那道,“那是驮鸟岭,是从多伦城到红月城的必经之路,山道弯曲,大军难行,很适合打埋伏。”
沉吟了一下,嗒那道,“驮鸟岭地形险峻,敌军一定也会提早防范,如果在那里交战,恐怕效果不会太理想。”
“你说的不错,敌军在过驮鸟岭的时候一定会加倍小心,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在那里和他们交战。”西素微笑着,把手指移到了离驮鸟岭下俩侧,座形如龙背的山岗上,“那是巨驼岗,虽然地势平缓,山道宽阔,但如果我把整个猎鹰师团隐藏在前面最近的山脚隐蔽处,趁敌军过岭后的暂时放松,群而攻之,那么对敌军的杀伤力将是不可估量的。”
嗒那被人称为鬼狐,当然明白西素这样安排的奥妙,点了点头,却还是略有担心地道,“敌军三个师团加后勤工程兵人数已经超过三万,除非一举击溃,倘若反扑,那么后果就难测了。”
西素长长了吐了口气,眼神也变的深沉难测起来,“红月城离巨驼岗只有十里,五千猎鹰骑兵片刻就到,到那时,敌军就算反扑也是找死。”
嗒那直盯盯凝视着西素,脸色凝重如铁,“此战关系重大,西素,一切都拜托你了。”仰首向天,西素那双深沉的眸子里却升起了雾一样空荡与迷蒙的薄氲,他叹息着道,“交战本来就是一场赌博,对猎人来说,筹码永远只有一次,那就是生命。嗒那,你放心,我一定会活着等到老大回来。”
“令狐团长。”嗒那心念着,脸色和目光都变的柔和起来,静静地回忆着跟随令狐绝以来的每一件往事,竟有无限感慨,“是啊,为什么只有跟令狐团长在一起的时候,就从来不担心失败呢?”
征求似地把目光投注到西素的脸上,却发现同样一种神情,那就是感悟和期盼――――俩人共鸣似地相视一笑,那笑容里有同样的思念。
“阿绝。”“令狐团长。”
可还没等他们脸上的笑容消散,一支火箭拖着长长的荧芒从驮鸟岭顶飞起,尖啸着划破夜空,刚侧转身的西素目光闪亮,惊呼,“不好。”
见嗒那露出迷惑的表情,西素舔着嘴唇,急声解释道,“这是敌军入侵的信号,快。”说完,就朝环立在他们身后的士兵喊道,“有情况。”随着他的喊声,魔法警钟“铛铛”响起,整个红月城楼立刻笼罩在紧张的气氛下,幸好现在城门口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在经过短暂的慌乱后,城门关了起来。数千名猎鹰士兵从城楼下的营房内现身而出,才一出现,便密密麻麻的蜂拥奔上城楼,或者是因为刚睡醒,显的有点慌乱。
这时,剀诺率领的弓箭大队也赶了过来,他们奔跑的速度非常快;而且肃静无哗,除了脚步的落地与衣袂的原动声外;几乎没有一个人开口,三千名弓箭手散布成一大片,就这么潮水一般涌上城楼的箭垛,背身抽弓,侧身抄箭,在一双双眼睛的锐利森寒中,三点成一线。
嗒那有些兴奋的看着业已奔跃过来一条黑影,大声道,“剀诺,好家伙,你们来的好快啊。”
剀诺帅气的脸上流露出残酷地笑意,他脚步轻点,几个腾跃,来到西素和嗒那的身边,急冲冲地道,“嗒副师团长,现在这个时候最适合弓箭手练夜眼,所以我旗下的士兵都还没有休息,所以来的快了点。”说完,侧转脸,对西素道,“西素,到底是怎么回事,敌人怎么来的这么快?
”我也不清楚,不过应该马上会有消息传来。”西素的话音刚落下,铁蹄声已经从驮鸟岭的方向远远的传了过来,蹄声很急,却不重,可以推测出来人数并不多,应该是西素派出去的哨兵。
城楼上,一张张粗矿却冷板的面孔都已经准备妥当,寂然无声的等待着一场即将来临的厮杀。
可这会是一场厮杀吗?
第一百四十一章 精灵弓箭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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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蹄蹂碎了夜的宁静,几只惊飞的秃鹫凄厉地鸣叫着,数十匹飞弛的骏马冲破了夜色,似旋风般朝红月城卷了过来。
“是多梭,他不是前去刺探敌情了吗?怎么回来了?看来敌情真的有变。”看清楚马上骑士的长相,城楼上,一脸凝重的西素略带惊诧的对嗒那道。
嗒那点了点头,朝身后肃立的一排排举着火把的士兵,挥手道,“快把城门打开。”
于是,刚刚打制好的铁门在沉闷的“吱吱”声缓缓地打开,俩排全身盔甲的猎鹰士兵高举火把鱼贯而出,迅速的排好队形,行动快速而安静,除了脚步声外几乎没有带出一点声音。
而这时,数十乘铁骑,已经在马儿粗重的喷鼻声中卷进了城门,伏在马背上的多梭看见嗒那副团长,和西素,凯诺等人正从城楼上走下来,便高高举起右臂,骑队立刻停止了前进,迅速的,所有的猎鹰侦骑纷纷自鞍上落地,“嗒副师团长,大事不好了。”快速翻身落马的多梭朝迎上来的嗒那等人喊了起来,胸口微微起伏着,脸上挂满了焦虑。
赶前俩步嗒那嗓门有些暗哑的道:“多梭,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多梭草草的行了个礼,抹了一下脸上的汗水道,“嗒副师团长,敌情有变,科特鲁帝国两个师团的骑兵将在三个时辰后抵达这里。”
“什么?”嗒那等人显然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给炸闷了,每一张面孔的表情都是那么得迷惑和谔然,“敌人不是还有俩天才能到这里吗?怎么会怎样?”
“不可能,多梭,你会不会搞错?”凯诺有点不敢相信似地疑问道。
多梭的喉结急速的上下翻动了几下,急道,“这是我亲眼所见,要不是我的灵儿跑的快,恐怕早到的还是他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西素恢复了平静,低沉地道。
“咳。”多梭长叹了口气,道,“事情紧迫,其中的详情我也没时间打探清楚。只知道两支骑兵师团突然出现,超过原来的步兵师团,昼夜朝我们赶了过来,如果不出意外,按照他们的行军速度,三个时辰后一定能到达驮鸟岭。”
捻捻颔下丛生的黑胡子,嗒那道,“这样一来,我们的部署全被打乱了,看来此次我们只能拼死守城了。”
深思着,西素道,“眼下之计,也只能以静止动了。”
嗒那点了点头,朝身后的传令兵吩咐道,“传令下去,猎鹰师团进入战备状态,从此刻起,城门紧闭,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是。”传令兵躬身行礼后,“唰”的转身朝营房内跑去,一时间人声四杂、马嘶如啸,吆喝声,吭唷声,物体的撞击声交织在一起,似乎有点乱。看来再训练有素的军队如果没有上过战场那么它还等于新兵。
而嗒那和西素等人又何尝不是呢?他们当中谁也没有真正的两军对垒过,所以当局势脱离他们的预料时,一切都变的突然和盲目起来。老实说,如果现在在红月城的是令狐绝或者是西亚,那么他们一定会趁敌骑孤军深入,长途奔袭之机,全力出击,以求奇兵之效。可嗒那和西素并不是令狐绝和西亚,性格决定了他们更加的谨慎和小心,毕竟这种情况下,能非常果断的只有俩种人,一种是真正的傻瓜,一种是真正的勇者。可惜,西素和嗒那都不在这俩种之列。
而此时,在克罗城的德龙和斯库,也正为令狐绝的突然离城而头疼不已,但除此外,还有一件事也让他们烦心,“德龙,你说宇文长老在信中提到圣女无端失踪,有可能来克罗城,叫我们小心从事这几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斯库把刚收到的信往桌上一拍,低低的道。
站在窗栏边的德龙眼珠儿半转,俊秀的脸上浮起几丝寒意的笑,“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圣女,也就是他的孙女宇文琴,来克罗城的目的和我们这次的任务有冲突,宇文长老想请我们手下留情。”
斯库有些茫然的看着德龙,他实在想不明白宇文琴为什么要来克罗城,为什么又会和他们的任务起冲突。
“真是榆木脑袋。”看着还在斯库冥思的样子,德龙心里不无讽刺,不过大家同事久了,也多少有点感情,于是解释道,“抛开敌对的立场来说,你说令狐绝长得怎么样?”
这个问题实在太多简单,思库立刻接口道,“没说的,那小子是我见过的最为英俊的男人,很有些气概。”
德龙赞同似的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黯然,自己虽然也是个美男子,却多多少少的带点脂粉气,没有令狐绝那种豪迈卓然的韵味,比较起来不免有些遗憾。他斜飞着嘴角,暗有所指的剖析道,“你说要是一个平时眼高于顶,孤芳自赏的怀春少女遇到这样的男人,你说会怎么样?”
斯库也不是一根肠子通到底,脑内灵光一现,若有所思的惊呼道,“你说圣女喜欢上了令狐绝那小子,这怎么可能?”
德龙眼角微皱,露出几分寒粟的意韵,说话的语气也变的冷硬起来,“怎么不可能?你别忘记令狐绝是怎么来的?”
斯库知道18年前的那场变故,脸色立刻变的严谨起了,手指轻弹桌面,不无忧虑地道,“怎么会这样?难道18年前的历史还要重演。”
德龙摇了摇头,弯下身,压低声音道,“恐怕还不止如此,前些时候,有消息说18年前独闯神殿的那个叫拉泊的年轻将军,在流莱帝国曾出现过,你想,当年殿主放了他和那个小孩时,曾要他立下誓言,今生不许他在东琳大陆任何一个国度露面,否则杀无赦,现在他敢出来,说明必定有所依仗,看来这件事远比我们想的要复杂的多。”
斯库见德龙情绪低落,他反而扬起了斗志,猛的敲了一下桌子,大声道,“什么令狐绝,拉泊,都是些跳梁小丑,何必放在心上,别说神殿内的那些元老高手,光凭我们也可以通通拿下。”
德龙却没有斯库那么乐观,他的智慧告诉他,这件事情一定会非常的麻烦,这麻烦来自令狐绝,通过这一路上的观察,这个年轻人总给他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这种感觉对他这样修为的人来说,本身就是种危险。“令狐绝,我一定会取你性命。”德龙看着窗外如墨般的夜色,双眸里再次闪出寒粟的厉芒,显示着一股特异的冷静与坚强意味。
辛安山脉是明思帝国除迷丝达山脉外在境内最大的山脉,它从帝都一直绵延到帝国的南部,隔着帕米平原和迷丝达山脉俩俩相望。高耸的山,蓊郁的林木,以及无数的魔兽蛇虫,让整个山脉几乎都看不到人影。当然有俩种人除外,一种是冒险者,历练者,也就是所谓的武士。另外一种就是寻宝者,也就是所谓的盗贼。这俩种人为了各取所需,往往成群结队的组合在一起,在山脉森林里闯荡。不过凡是都有例外。你看――――――――――
在高山群岭之内,僻静幽寂的山林间,竟远远的走来一个人,孤零零的,竟然是一身魔法师打扮,白色的斗篷把整个身体都包了起来。脸上还蒙着白纱,看不清是男是女。她走的很慢,几乎可以用蹒跚来形容。
也许是实在太累了,她走到一弯小小水潭边停了下来,休息了一会后,把脸上的白纱摘了下来,露出一张美艳俏丽的面容。秋黛含水,柳眉俏立,如白玉雕成的挺直鼻子下,配着一张微红而小巧的嘴巴。实在是美极了,而且美的圣洁,美的高雅,美的超俗。不用说,相信大家都已经猜到,这个美女子就是宇文琴。
她为什么会来这里呢?说了也简单,当宇文吉命令德龙等人前来克罗城对付令狐绝时,很不凑巧,却又刚好被宇文琴听到,也不知道为什么,经过几番思想的斗争后,她决定来通知令狐绝,可为了躲避她爷爷的追兵,她只能选择这条路前往克罗城,老实说,在这半个月里,她吃的苦比她一辈子加起来再乘以10还要多。
喝了几口水后,她又轻轻的用水洗了洗脸,眉角间露出的疲惫之色也因此稍减了几分。轻轻垂下眼皮,她暗思道,“都半个月了,也不知道德龙他们动手了没有,爷爷也真是的,为什么非要和他过不去呢?”
这时,旁边的草丛里传出了似那蟋蟀摇动声响,还加杂着什么小兽的鸣叫声!宇文琴下意识地回过头注视着那丛的野草,一只小兽跑了出来,体形外貌很像松鼠,就是没有那条蓬松的长尾。用身子玩耍性的扑了扑,然后用那双乌溜溜的小眼珠直盯盯的看着宇文吉,好象很意外和新奇的样子。
那个女孩不喜欢可爱的小动物,宇文琴也不例外,迷人的在脸上漾起一丝倩笑,轻轻想道,:“呵呵,这是什么,好可爱啊?”
她微笑着,弯下身,朝那只小兽走去。虽然她的笑可以让千万个男人暂时停止呼吸,却不能让这只小兽在她面前对留一秒钟。那只小兽微一匍匐,然后很轻巧的一个转身,朝草丛里跑去。
“呵呵,还想跑。”或许是山林让宇文琴忘记了礼仪,身份和该有的端庄,也变的顽皮起了,她睁大着眼睛盯着那只在草丛里露出蚕豆般小眼睛的小兽,玉指轻弹,一道白色的光线透指而出,如一条绳子般把小兽紧紧的缠绕起来。
“还跑不跑。”宇文琴笑着跑了过去,抱起那只正“敖敖”叫的小兽,摸着小兽身上光滑如锦的毛皮,她微笑着朝左边的那块山石走了过去,看样子是想和这只可爱的小兽做进一步的交流。
可天嫉红颜,当然也怪宇文琴,光顾着和那只小兽亲热,却没注意脚下。只听见”啊”的一声惊叫,她连同那只小兽一起掉进了一个废弃陷阱。
摸了摸被摔疼的屁股,宇文琴站在身来,陷阱不大,是个高三米,宽2米的不规则圆形。四周长满了青苔和黑色的藓类。“怎么办呢?”宇文琴试着爬上去,可手一抓土壁,都是滑不溜糗,这怎么爬。
宇文琴魔法绝顶,可武技却实在不行,三米的距离对别人来说,不算什么,但对她,却已经是力所不能及。想到自己要被困在这个陷阱,甚至可能死在这里,宇文琴第一次感到了害怕,“来人那,有没有人,救救我?”她尽力的喊着,可这声音对整个山脉来讲,实在太小了。
也不知喊了多久,她累了!绝望让她感到极度的寂寞,异常的孤独和无可言喻的惶恐。“谁来救救我?”她的眼角湿了,视线一片朦胧,“令狐绝,令狐绝,你在那里?快来救救我?”心里呐喊着,虽然明知不可能,但她还是希望奇迹的发生。
她蜷着身子,把那只小兽抱着怀里,抽泣着。这时,从外面隐约的传来人语,“特法罗,你听,好象有人在哭。”
宇文琴的精神一振,她怕自己听错,闭上眼,企图让自己尽快的安静下来。果然,外面又传来人语,“休一,你是不是听错了,没有啊。”
“真的有人。”宇文琴猛着站起身来,喊道,“有人吗?有人吗?救救我。”
她的喊声立刻有了反应,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后,几张面孔出现在洞顶。这些人都很年轻,很英俊,只是耳朵很尖,很长,长长的金发随意散在耳后,棱角鲜明的脸上浑身散发着潇洒俊秀的意味。
“啊,精灵人。”宇文琴在心里暗叫。
第一百四十二章 危机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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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精灵人显然也为陷阱里的宇文琴那出奇的美而怔住了,有点失神。“休一,去找根山藤来。”其中一名最为英俊的精灵人首先开了口,他半蹲下身,冷俊的脸上浮起古怪而有趣的笑意,朝陷阱里的宇文琴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宇文琴微微仰头,阳光刺得她瞇着眼睛,平静而又略带欣喜地道,“我叫宇文琴,是帝都人,上山来找几位朋友,不小心掉进了陷阱,还多亏几位相救。”
一条绿色的,粗如儿臂山藤垂了下来,先前的那个精灵人再次冷冷地道,“绑在腰上,我把你拉上来。”
“恩。”宇文琴答应着,那张圣洁的面庞上,散发着一片令人目眩神迷的光彩!
“准备好了。”那个精灵人喊着,三下俩下的就把宇文琴提了上去。立定身影,宇文琴解下腰间的山藤,抬起头来,这才注意到四周三三俩俩的站着不少精灵人,粗略估计一下,大约有20人,男女各半。这些精灵人个个金发披肩,佩刀披弓,男的俊秀,女的漂亮,一袭绿色的紧身衣看不出是用什么质地制成,隐隐泛着光芒。他们站的位置很分散,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个极佳的进攻防御阵形。而这阵形的攻击点,就是先前拉她上来,现在又站在她面前的那三个精灵人。
“我叫特法罗。这些是我的伙伴,我们都来自精灵森林。”先前那个精灵人见宇文琴正在打量他们,就开口介绍道。他说话的语气很冷,和他脸上的表情很配。但他这种冷对别人来说,尤其对女人来说,是种气质,是种很特别的魅力。
宇文琴按魔法师的礼节行了个大礼,那双美丽的眸子透射出一股令人见了膜拜的圣洁光芒后,感激地道,“各位,谢谢你们的援手之德————”
“不客气,不客气。”宇文琴的话让站在特法罗身边的休一给打断,他看上去要比特法罗年轻,按人类的年纪来分,也就16,7岁的模样,他微笑着,脸上洋溢着童稚和真挚,双手搓着,竟然还有几分羞涩,“我们也是凑巧,再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姑娘不要往心里去。”
宇文琴微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感叹。精灵族人的善良和友爱是出了名的,只要不是他们的敌人,那么对于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他们都是不遗余力的。可人类就不一样,太多的勾心斗角,太多的同室操戈,和他们相比,光用惭愧是远远不够的。
特法罗却没有休一的单纯,他眼睛望着宇文琴,低沉的道,“我希望姑娘回去后不要把见到我们的事告诉任何人,不然的话————”
宇文琴当然知道精灵族人在此地出现,这其中一定大有文章,但既然别人已经这样说了,她也只能平静地道,“放心好了,我不会说的,但如果你们在这里有什么不方便办的事,不妨告诉我,或者我有办法。”
宇文琴的话打动了特法罗,他想了想,道,“是的,我们来这里就是准备到帝都找一个人,不知道姑娘能否帮忙?”
宇文琴真挚地道,“你太客气了,只要我能办到,我一定会尽力。”
特法罗也略带感激的看了宇文琴一眼,浅笑着,眸子里漾起一片欣慰的光影,“谢谢,我们要找的那个人叫令狐绝。”
“令狐绝?”宇文琴失声惊叫起来,她的唇角抖索着,面庞煞白如纸,整个形体,都散发着一片强烈而使人颤抖的韵息“你们找令狐绝?”
特法罗和其他的精灵人的眼神立刻变的戒备起来,目光如刃中,特法罗试探道,“是的,你认识他?”
这太意外了,这些精灵人找令狐绝干什么?难道是寻仇?宇文琴的心在紧张的分析着,突然,脑内灵光一闪,她想起了令狐绝有一个叫思思的精灵伙伴,这些精灵人一定是来找那只精灵的,那么他们和令狐绝应该是朋友了。
当宇文琴得出这个结论后,她松了口气,圣洁的韵气又她的美眸里闪泛,像一个淡淡的而又坚强的梦,“是的,我认识他,不过他现在已经不在帝都了。”
“什么?他不在帝都?”现在吃惊的是特法罗,他那双澄澈的如蓝湖般幽邃的双眸,第一次呈现出了情绪上的变化,那是忧虑和焦急。他只觉得一阵冰冷,冰冷之后,一股热血直冲头脑,“他去那里了?告诉我?”
宇文琴直视着特法罗,眼神是坚定和无畏的,微微摇头,湿润的嘴唇在蠕动,“除非你告诉我你们找他的目的,不然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那怕你们刚刚还对我有救命之恩。”
特法罗见宇文琴知道令狐绝的去向,脸色稍缓,慢慢地道,“听姑娘说话的口气,应该是令狐绝是朋友,那么你是否知道他身边是否有什么奇怪的人或者什么?”
宇文琴知道他想要问什么,想想也没有必要隐瞒,于是干脆地道,“是的,他身边有一个很可爱的小姑娘,那小姑娘叫思思,是一只光系元素精灵。”
宇文琴的话音刚落,四周的精灵人的嗡嗡之语就起,语音很轻,却充满了惊喜,“是小公主。”“谢天谢地,总算找到了。”
特法罗也如释重负的长吁了口气,脸上首次露出了温柔的笑意。心里暗思着,“看来那个人没有说谎,小公主真的在那个叫令狐绝的人身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看着宇文琴迷惑的表情,特法罗解释道,道,“大概8个月前,最小的精灵公主思思突然失踪,女皇急的不得了,把整个精灵森林翻了个底朝天,却还是没找到。就在大家心急如焚的时候,有人送来一封信以及一个公主贴身的小饰物,信上要我们在半年后准备10万士兵,听候差遣,不然就把公主给炼化了。女皇最疼爱小公主,只能遵从那封信的旨意,在整个森林里,招募弓箭手。就在时间快要到的时候,那个叫令狐绝的也派人送了封信给精灵女皇,说思思在他那儿,叫女皇不要担心。虽然信中有公主亲手写的笔迹,但女皇怎么可以放下心来呢?就命令我带着其他200名一级精灵弓箭手前来保护公主,那知道在来帝都的半路上,那个送信的人竟病死了。为了避免太多招摇,我们分成10路进了山,要不是遇见你,恐怕这次我们又要白跑一趟。”
宇文琴大致有些听明白了,歉意地笑了笑,道,“他们现在在克罗城,而且处境很危险,老实说,我就是去找他们的。”
听说公主有危险,特法罗的脸立刻又沉了下来,他从怀里掏出一支弓,很小,只有巴掌那么点大,弓柄是木制着,上面刻着奇异的花纹,弓弦很细很亮,好象是一条流淌的光线,看上去非常的坚韧。
“这是什么?”宇文琴有点好笑的心里犯疑道。而此时,特法罗已经把那支小弓套在手上,不用开弦,只是把掌心对着弓弦,一道白光从掌心透出,和银亮的弓弦合在了一起,朦朦胧胧,开始升腾起雾气。时间像忽然停顿了,凝冻了,特法罗把如一轮弯月般散放着柔和光芒的小弓高举过头顶。于是,速度出现了,尖啸出现了,一道白色光箭“唰”的一声飞起,速度把空气撕裂,声音尖利似要刺破耳膜。光箭在空中迅速变大,迎着朝阳飞去,萤尾的飞行中忽然爆裂,无数的小型光箭齐飞,如无数撒落的松针,在烈日下,闪烁出一片晶莹的光芒。
宇文琴还在犯疑,山脉里的各个角落,峰顶竟相继飞起同样的光箭,一支,俩支————————包括特法罗的那支,刚好十支。
”我们走。”特法罗矫健的转身,朝宇文琴喊道,并率先朝山林外奔去,于是,在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后,山林又恢复了宁静————
这已经是红月城被围的第六天了,城下,旌旗密布,人头紧凑,呼号吼叫声及马匹惨嘶惊曝声也连续未停,云梯,擂车,争先恐后的撞上,或者靠上红月城墙。城墙上,传来一阵骨碌碌的巨响,无数块磨盘大小的石块已暴雨般飞坠而下!砸碎了擂车,砸烂了云梯,而更有无数的士兵连脑袋也被砸得稀烂,血糊糊的一团,好惨……
紧接着是一片蜂蝗般的箭雨,朝还未靠近城楼的那些士兵飞起,在朦胧的晨色里,只见寒光闪闪,往来曳流,号叫声与痛噪声揉合在一起,于是一批批的骑影倒下了,有的鞍上无人,有的有人无马,有的马拐着腿,有的人瘸着脚,但不管他们怎么狼狈,还是狂吼着冲了上来。
西素站在城楼的最高处,就宛似泥塑木雕般一动不动,在他身后是那面已经污垢不堪的猎鹰军旗,破碎的布条在晨风中飘去,使劲得飘着,火燎后的焦黑,和喷洒在上面的血迹混合在一起,看上去,有一股特异的,深沉而雄稳的味道……
敌人的进攻又一次的被打退了,所有的声音和动作都消失在夜风里,城外,这时只有迷漫的尘沙,以及在尘沙中隐约传来的人兽呻吟!而城楼上的士兵都谨慎小心的戒备着,目光愤怒的炯然投视向城外,没有人出声,没有人移动,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充斥着寒冷,在这短短的六天里,这些从未上过战场的士兵已经被磨练成久经战阵的老手了,现在,他们已知道在敌人撤退后应该怎么去做……
轻快的,拉尔尼来到了西素的身边,这位瘦小的年轻人此刻已见了血,左边面颊上皮肉翻起,血淋淋的一大片,但他却宛如未觉,低促的向西素道,“西素,我们的猎鹰师团大约折损了一半左右,能战的只怕不足3000人了,你说怎么办?”
双眸闪亮如星,西素低沉地道,“其他方面呢?”
拉尔尼压低声音道,“也不好,猎鹰佣兵和预备队也伤亡过半,完整无好的只有4000千猎鹰骑兵。”
西素也是第一次如此深刻的体会到战争的惨烈,1万多的士兵在这六天里说没就没了,他叹了口气道,“敌军方面怎么样了?”
咬了牙,拉尔尼露出残酷的笑意,“敌人的三个混合师团已经被消灭的差不多,现在只剩下俩个骑兵师团,再经过刚才的一战,敌人也没有余力进攻了。”
“是啊,仗打到这种程度,敌军也应该撤退了。”西素看着3里外敌军的营房,感触地道。
“我刚才碰见多梭,他说能不能让猎鹰骑兵主动出击一次,就算不能一举击溃,至少也能减少进攻时的压力。”
“不行,要大家候着,不准轻举妄动,三里的路程,等我们的骑兵赶到时,只怕对方业已布好阵势以逸待劳了。”西素还是以他一贯的沉稳道。
拉尔尼刚想说什么,一个头盔歪斜,喘息如牛,满头的大汗士兵跑了了过来,惊慌悲愤地道,”不好了,西素联队长,西面发现敌军的增援部队,很多,最少有俩万人。”
“什么?”西素和拉尔尼同时双目倏睁,一片寒芒暴射而出,那寒芒里有忧虑,有愤怒,也有些绝望。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城西敌人的铁骑蜂涌奔腾,翻下驮鸟玲,黑沉沉的看不到尽头。蹄声有如阵雷般响起,夹着摇山撼岳之威贴地滚动。于之截然相反的是红月城头,死静,一片死静。
第一百四十三章 破釜沉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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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月城头,破碎的猎鹰军旗“猎猎”作响,月光淡蒙蒙的,带着凄清,像一张银白色的轻纱覆盖城楼,而城外大地静寂,静寂得没有一丝儿声音。
拉尔尼静坐在箭垛后,长剑摩挲着面颊,灿银的剑身是冰凉而光滑的,有一种直透入心的寒冽感觉,如同这寂静的夜。他静静的朝城外的科特鲁的军营扫视着,时间也在悄悄的流去。
一天了,已经整整一天了,自从援兵到了以后,科特鲁帝国的军营反而变安静了,除了换防的骑兵外,整个军营没有一点声息,安静的让人心跳,安静的让人狂燥,安静的让人渐渐的绝望――――――
而在这边,在每一个箭垛的后面,也静静坐卧着一排排的猎鹰士兵。他们一个个屏息如寂,默不做声,一双双眸子在黑暗中闪耀出的已不再是激奋的光彩,而是看破生死的安详和毫无生气的平静。他们有些用兵器在坚硬的城墙上刻着字,有些则默默的擦拭着箭矢,更多的人则静静的坐着,看着城外敌人的营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拉尔尼很欣慰,真的,因为至少在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时,这些年轻的士兵没有选择逃跑。虽然他们已经没有什么斗志,但最起码他们不害怕死亡,这点是难能可贵的。城内已经有断断续续的哭声响起,想必是一些平民知道战况不秒,而脆弱的用眼泪做祈祷。听着哭声,拉尔尼的嘴角抽筋似的牵动起来,有点苦涩,他想起了他远在巴顿城的家,“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上次送去的钱也不知道有没有收到?小妹一定长高了,爸的病找魔法师医治了吗?要是能断根那该多好啊。”
这时,凯诺带着一排猎鹰士兵奔上了城楼,走到拉尔尼身边,金色的长发上沾着干枯的血迹,英俊的脸上染着煞气。微笑着道,“喂,拉尔尼,换岗了,还不快点下去休息,想什么呢?”
拉尔尼牵强的笑了笑,掩饰着心里思家的情绪,因为他知道对现在这样的战况来说,这种情绪是绝对不可取的。他站起身,把剑插回剑鞘,面庞上浮映出一抹疲惫的神色,他伸着腰道,“还真累了,我先下去休息会,凯诺,你可要盯紧了。”
“好了,快点下去吧。”凯诺拍着拉尔尼的肩膀,低沉的说道。一转身,他把弓和箭袋放在箭垛上,镇定而深沉的凝视着前方的动静。准备转身下城楼的拉尔尼觉得额角有点湿湿凉凉,下意识的一摸,有雨滴。“下雨了,凯诺。”他的话音还没落,从科特鲁军营方向飘起的凄怖的号角声碎然悠长的撕破了寂静,毛发竦然的回荡在红月城外。
“不好,敌人要进攻了。”拉尔尼大喊着,无数的士兵惊鸿般自下面的营房内飞奔而上。警钟响起,月光已依稀被乌云遮住,在漆黑如墨的夜色笼罩下,科特鲁那边已响起了震天的杀喊声,兵刀的撞碰声,以及马匹的嘶嗥声……
敌人进攻的速度太快了,在几声旱雷似的暴叫里,无数骑影已狂风似的出现在红月城外。数以万计的火箭已带着烈焰般的赤红光尾腾飞空中,划过一道炫目而优美的半圆落到了红月城头。但凯诺等人已经准备妥当了,他们把身子紧紧的贴住箭垛,看着无数的火箭在他们的头顶上相互晖映后,落在他们的身后。
一些放在他们身后的干草,滚油被点燃了,劈啪的连声暴响,升腾起滚滚的黑烟。“该我们了。”敌人的一轮箭雨过后,凯诺吼着闪出身子,扭曲的面庞上浮映出一抹狩厉而残酷的神色。他用那把特制的犀角弓,直对向夜空,“嘣”的弹响声中,三支箭矢不分先后的划出三道惊虹,闪着蒙蒙却晶莹的光彩,那光彩,会令人联想起空中的繁星,是那么高远,又那么冷漠……看似毫无目标,却又极其精确的穿过了城外三名骑兵的胸口,带出一溜血花后,“诤”的几声扎进了地面,雁羚羽制成的箭尾还在嗡嗡的颤抖。
“好箭术。”三乘骑影出现在右边的一个小土岗上,其中一匹上的骑士看着凯诺那超乎神迹的箭技,不仅失声赞叹道。这名骑士全身铁甲,黑色披风,瘦削的面庞在夜色里显得格外的沉稳。
“卡波罗将军,就是这支箭,射死了古源师团长。”说话的是靼博少将,他昨天激战后,曾检查过古源,发现他是被一支木杆雁尾的利箭射穿喉咙而致死。所以对这支箭印象特别深。
“是吗?”卡波罗将军平静的一笑,一双星辰似的眸子在黑暗中闪眨着寒光。作为这次进攻的主帅,现在这样的战局是出乎他意料的,以至最后他不得不亲率第三梯队的士兵连夜赶路,在先前部队还没有完全溃败前赶到红月城,亲自督战。不过看了凯诺的箭术后他心里反而有点释然,是啊,也只要这样的人才有资格挡住他的军队。
趁着眼前裂帛般的杀喊,卡波罗平静地交代一侧的靼博,“你立刻带领13,15。17三个师团还能战斗的步兵,配合拉利师团长,从正面发动进攻,敌军已经是强弩之末,我想我们很快能为古源将军报仇了。”
“是。”靼博圈马就地打了个横转,朝坡下飞驰而去。随着他的骑影,数千名盾步兵齐齐以刀击盾,在一片清脆响亮的怪骼声中,同时暴喊:“杀”“杀”。
而此时,在红月城下,早已成了血海屠场,拉利率领下的科特鲁第四重装步兵师团在俩个骑兵团的掩护下,已经奔掠到城墙脚下,刀光箭芒凄寒如冰,暴叱怒吼起落飞扬,在付出沉重的代价后,已有少数的云梯搭上了红月城头。
雨已经越下越大,倾盆而落,狂猛如注,与一阵阵起伏的杀喊声混成一片了,组成了一篇凄凉的乐章。
此时,西素,嗒那等猎鹰师团的高级军官也已经和普通的士兵一样,混战在城头。西素长剑暴闪,两位刚爬上红月城头的士兵已经倒翻了出去,可掉下去的人少,爬上来的人多,三名敌兵又狂吼着猛扑上来,三把雪亮的大砍刀猛烈的朝西素劈来。西素眼皮也不抬一下,长剑急点,颤出数朵剑花,又在这三名的敌兵喉咙间开了一个血洞。
而数十个猎鹰士兵也从他的身侧冲过,长枪挥舞着,有尖锐的风呼啸,把刚探出头来的近十名敌兵又挑了下去。可敌人骑兵的箭雨也不是吃素的,一轮箭雨压了上来,又有近百名的士兵就像一块块殒石般沉重的跌落城楼,有的尚能发出一声凄厉的号叫,有的,甚至连哼也哼不出了……
士兵们退了开去,那边的敌兵又爬了上来,每个人都抱定势不两立,有敌无我的决心直冲横闯,毫不稍退,如此一来,场面就越形凄厉,更见狠残了,血溅着,肉飞着,一片悲壮!
嗒那已经受创不轻,腰间,背脊的几处伤口在溢血,而且刚流出来,就被雨水冲刷到了地上,成为一条条的小细流,再至淡散。他拄着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而在他身前,已有一个人头已带着满腔热血抛到半空。
但要算勇猛还非凯诺莫属,他跳上箭垛,长发下,那沾满血迹的面孔上透出一股悲愤而坚毅的神色,他已杀红了眼,身形笼罩在火红的斗气下,无数的箭矢宛似流星般飞泄绕舞着,有敌人射给他的,也有他射给别人的。
山破上的卡法罗惊呆了,黑暗中,站在城楼上的凯诺就像是飘荡的浴血精灵,是那么的无畏和坚强,透过飞出的支支箭矢,他似乎可以感觉到凯诺立刻正微笑着,距离和视觉根本掩不住他那令人在直觉上便可以感受得到的狂野和霸气。
但几个人的勇猛是弥补不了人数上的劣势的,渐渐地,更多的科特鲁士兵爬上了红月城头,火光更盛,大雨如瓢,浇熄后又被燃起的滚滚黑烟飘浮在红月城头。
城楼上的猎鹰士兵更少了,剩下士兵的目光里闪射出极度的愤怒,令人深深感到一股壮士末路的悲哀。西素把嘴唇抿成一条坚毅的弧线,他知道,现在只有破釜沉舟了。
而这时,一阵隐约的马蹄声传了过来,这片马蹄声来得遥远,却移动得极快,清脆而急剧的传荡在夜空――――――
第一百四十四章 挡我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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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坡上的卡法罗也被骤起的马蹄声给惊醒了,转眼望去,透过山脚转角那片稀疏的灌木树丛的缝隙,可以隐约的看见一乘骑影,正以快捷无比的速度向这边奔驰。以这乘骑影移动的速度来看,用“快捷”两个字来形容,实在是有点苍白,更确切的说应该是快速的超过你可以想象的程度,要不是它还在飞弛,卡法罗一定会以为是自己的眼睛花了。
骑影四蹄翻飞,踏碎虚空,自灌木丛上一跃而过,而就在它跃起的那一刹那,卡法罗又看见,在这乘骑影的后面,隔百余丈之外,又有一片黑蒙蒙的骑影,也是以风驰电掣般快速紧随而来,不过从马蹄声的落点和气势来看,卡法罗一眼便可判明,后面的马匹虽然也异常的神俊,但和前面的骑影比起来,那简直是天和地的区别,就是竭力追赶,也只能远远的跟在后面。
卡法罗抹了一下顺着头盔的边角渗透到脸庞的雨水,,嘴角泛起一丝凄凉的微笑,他知道胜利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轻易。挥挥手,朝他的爱将――一直骑马肃立在他身边的第三骠骑师团的师团长完颜康道,“完颜将军,你立刻率领本部人马,消灭来骑后,配合拉利师团长,拿下红月城。”
那叫完颜康的年轻将军,点了点头,阴沉的瞳孔中,透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森寒之色,“是,将军。”他一带马缰,跨下坐骑已低鸣一声,转奔入了野地,而在他身后右侧的夜色里,也响起一阵急速如密雷骤雨般的马蹄声。
红月城头的激战还在持续,猎鹰师团所属在西素的率领下,吼声沸腾,刀光如林,纷纷砍向爬上城楼的强敌。但是,在枪影的旋飞里,在刀光与铁盾的重压下,他们还是一步步的退却了,每一步退却,都有一条条身躯不成形态的摔跌仆倒,有的死在城楼上,有的翻过城墙摔入黑暗而冰冷的野地里。
西素的眼睛都红了,身形右倾急折,颤抖锋刃笔直劈出,满天的肚肠蓬然里,他右脚疾弹,又有一名科特鲁士兵己嗥号着跌下城去。劲气排斥中,他又暗咬牙,半旋而起,半空中朝城楼下喊道,“多梭,准备出战。”
“是!”城下,憋足了劲的多梭也大吼一声,随着缓缓打开的沉重铁门,百人成一排的猎鹰骑兵蜂拥而出,那蹄声森严粗旷,杂乱悠长,似魔神的巨锤在地底锤打,似千百鼓点在夜里敲响,在这嘈杂的马蹄声里含蕴着杀伐,含蕴着狠厉,更含蕴着那令人汗毛竖立的裹尸沙场的悲壮。
雨丝飘下,猎鹰骑兵的出现一下子把战局又扭了过来,压阵的俩个骑兵师团和攻城的近万名步兵一下被分割成俩边。猎鹰骑兵超强的战斗力在此时完全的爆发出来。他们个个神色冷漠肃然,额上青筋暴露,在血眼凝视中,手中的刺枪散发着煞气,凝聚着仇恨,在一次次的抽抄中冥灭了人命,索取着代价。
多梭一马当先,在跨下“唏聿聿”的悲嘶中,手中的刺枪似蛇信吞吐,狠毒的溜泻卷合上去,顷刻之间,已有三名科特鲁的骑兵血溅命丧。
这时,一声长啸响起,在黑夜里,清脆无比,带着一股凄怖,血淋淋的气息。“是老大。”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城楼上的凯诺如雷击般的一怔,他嘴唇颤抖着,虎目中泪光隐隐,血迹遮住了他英俊的面庞,却拦不住他从心里发出的,嘶底般狂喜的叫声,“是老大,老大回来了。”
凯诺的叫声显起了颤栗的狂潮,每个猎鹰师团的士兵的心仿佛利剑穿透,喜悦到近乎残酷的疯狂。在此刻,在他们的生命之火即将熄灭,在他们的希望和雨水一起洒飞的时候。他来了,他们的老大来了,他们的师团长来了,他们的希望也来了。他们哭喊着,眼角含着泪,不为别的,只为那千里赴援的情义,只为那甘心同死的命运,只为那,死去的,和还未死去的兄弟。
刹时间,人如潮涌,刀光缤纷,哗叫欢呼响成一片……“师团长回来了,”“师团长回来,”
高昂的斗志改变了战局,科特鲁帝国的士兵都面带惊色,他们不知道眼前本来已经快要溃败的敌人怎么像疯了般狂喜起来,于是惊呼哗嚷乱成一片,有如潮水般往后拼命退去。
“我回来了。”又一声怒吼在黑暗中响起,一声闷雷把所有人的眼角余光都吸引了过去,随着一道金蛇般的闪电,在黑沉沉的天际响起,一个全身白衣,黑发飘散的骑士出现在闪电余辉里,飞弛中,他仰首以啸声应合闪电,尖烈的啸声破云入空,绕旋回荡。予人一种特别震慑窒息的感觉,那般孤傲,又那般猛锐!令狐绝,真的是令狐绝。
率骑兵围上去的完颜康冷凄凄的一笑,嘶吼着,“放箭。”随后的骑兵俩侧分开,百人一排,重叠交错后,弓弦的“铮”“铮”之声随即响起,利箭如飞蝗翼蝠,在空气中呼啸着织射而去,
令狐绝把身子俯在烈炎背上,帅气的面庞多日未曾梳洗,颔上已生出一片黑黑的胡髭。只见他手指叠翻交错,嘴里轻声的吟唱,“伟大的光系女神,请赐予我力量,镜像**,护。”于是一个巨大的晶莹光球在他的四周急速滚动,而在滚动中,时见溜溜的星焰芒流四射伸缩,幻炫着夺目迷魄的明亮光辉。四周发射而去的近千箭矢便有如黄蜂钻进了一个熊熊的大团中,那么无声无息的便消失灭散。
“原来是个魔法师。”驻骑的完颜康这下心里有底了,他明白在战场上,单个的魔法师在骑士面前根本没有什么还手之力,何况他还是个高级骑士。“小子,你往那里走。”看令狐绝朝红月城飞弛而去,他狂吼一声,迎了上来。
数百米的距离对骑士来说,实在太近了,完颜糠冷笑着,手中的刺枪带起一溜森森的寒芒朝令狐绝飞去,在他的意识里,这枪十拿九稳,可他错了,错的离谱,烈炎长嘶着飞跃而起,血红长毛似火花飘散,一道火舌从它的口中直射完颜康。
完颜康根本没想到攻击会来自一匹马,大惊之下,只能在马背上一翻一旋,极其狼狈的躲了开去。当他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烈炎已绝尘而去,只留下令狐绝冷冷的一句话,“不想死就快点走。”
“去你妈的。”完颜康恼羞成,正要喝令刚围上来的骠骑兵追去。随后的图苏等人已经赶到,他们像一把利刃般深深的刺中了骠骑师团的要害。这些骠骑虽然比重骑兵移动速度快,比轻骑兵攻击力强,但它有一个最大的缺点,就是阵形的调度慢。图苏等人正好是出现在他们想合又没有合在一起的时候,这下好了,这些骠骑兵在图苏,米兰等人的攻击下,有如滚汤浇雪,颓溃消败。
完颜康只能放弃追赶令狐绝,在马上倏然长身,厉吼道,“俩翼分开,后军补上。”随着他的吼声,中间已经溃败的骑兵分了开去,而尾随后的骑兵马上补了上来,动作干净利落,从中也可以看出这也是只久经训练的精良之师。
图苏和米兰等人抖缰淬奔,在鞍上的躯体左翻右斜,前后施展,枪盾交相闪舞,血肉纷飞里惨号不息,但他们还是很快的,被围了起来,毕竟敌人是整整一个师团,而他们只有近百人。
而在前面的令狐绝则全凭速度甩开围堵的骑兵,他知道,现在最需要他的地方就是红月城头。滚滚的黑烟,飘飞的雨丝,熟悉的声音,都已经越来越清晰。“西亚,我来了,坚持住。”令狐绝还不知道西亚并不在红月城,心里依旧焦急万分的为他和所有的兄弟祈祷着。
在斧刃闪过,血溅肉飞的同时,令狐绝没空用手去抹拭着面孔上的汗水,他嘴角紧抿,坚韧焦灼之情流露于面庞。近了,更近了,红月城楼就在他的眼前,他的双脚如电掣般伸缩,踢飞了几个围上来的骑兵后,一拍烈炎,于是,烈炎明白心意般,长嘶而起,浑身上下斗射出万道火芒,如同它的名字般,熊熊烈焰焚身,在空中,几个玄异的换步后,马踏飞燕般一掠而上。
城楼上交战的双方都被这骤然出现的火马给惊呆了,暂时停止了交手,在无数惊诧的眼神中,令狐绝从熊熊的火光中如落叶般飘落下来,白衣赛雪,黑发如瀑,在敌兵环立中缓缓的朝满身血捂的西素,凯诺等人走来。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打扰,在烽火黑烟的战场中,在敌我难舍的城楼上,竟然出现了这样的情形。也不知道是谁的兵器掉了,“啪”的一声,紧接着,一句冰冷而又充满温情的话响起,“我回来了,兄弟们。”
第一百四十五章 舍我其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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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黯淡的光线下,雨丝静静的飘飞。猎鹰师团的所属们,静静的站着,胸和腰都挺的很直,无数双眸子火热地凝视着他们这位年轻的师团长,流露出无可名状的激动和渴望。
浑身血迹斑斑的西素颤巍巍地上前俩步,他竭力想表达些什么,喉咙却只发出“咕噜””咕噜”声音。令狐绝走上前,握着西素颤抖的双手,强行压制住心头的悲楚辛酸,伤感地道,“西素,我回来了,你们都还好吗?”
还没有等西素回答,半身染血的凯诺已单膝跪地,泪水夺眶而出中,他大喊道,“老大,这批科特鲁的畜生们已经杀死我们近万的兄弟,我们一定要给他们报仇啊。”于是,在他身后,红月城头上仅剩下的几千猎鹰士兵也齐刷刷的单膝跪地,一个个脸色悲愤之极,握枪透指的吼道,“猎鹰所属,参见师团长。”
此时,被令狐绝气势所震慑住的科特鲁士兵已经回过神来,趁猎鹰士兵行礼之时,右侧几排想拣便宜的士兵飞奔而上,数十把枪尖泛动着流光蛇芒,在锐啸排落的空气里穿织交射,动作非常的迅速毒辣。
“卑鄙。”右侧靠前的凯诺目睁欲裂,他猛的站起身,张着嘴,身形像急风摇柳般欺然晃动,同时,右手的弓弦猛挫猝扬,两支利箭已在一片绚灿的寒芒中以匪夷所思的快速飞射而出!
够快,够准。
可比他快的还有,只见黑暗中,一道银光宛如鹰鹏飞旋般,在红月城的上空抖出一轮轮光影后,扑了下来。动作快速得无可喻言的,只是刚刚看到发生,便即有了结果,在一声不似人类发出的恐怖嚎叫声中,数个冲上来的科特鲁士兵已肚拖肠烂,悲吼连声的摔下了城楼。还有一个没掉下去的更惨,自左眼至唇右角,整整翻牙了一条可怖的血口子,鲜红的嫩肉尚在微微颤动,鼻梁骨也清晰地暴露了出来,白色的骨骼上,尚带着粘附的缕缕血丝,一看就知道是被某种猛兽的利爪所伤。
情势的变化是快速而急促的,还没有等交战的双方看清楚那道银光到底是何物的时候,那银光沿着城楼略一盘旋,又俯冲而下。这下科特鲁士兵看清楚了。“妈啊,这是何物?蜥头龙身,双翼如鹰,尤其是那双眸子,碧绿碧绿的,蕴涵着恐怖森寒的气息。”
科特鲁士兵的心田立刻被惊惶与震骇拥塞住了,哭爹喊娘的朝后退去。“魔月,住手。”令狐绝仍然挺挺的站着,缓缓的转过身,他的两道目光冷森而莹澈,有如两柄无形的利剑,凌厉得像要穿透人心般缓缓扫过这科特鲁士兵的面庞。“嗷――――”魔月低吼着,双翼扑涨,落在令狐绝身旁。
科特鲁士兵都目睁欲裂,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也难怪,眼前的景象实在太怵目惊心,一个冷俊的少年,提着抢,黑发随风飘洒,显的如此的孤傲和冷森。而他的左边,是浑身火焰熊熊的神驹,马首高昂,鬃毛长飘,却有一番舍我其谁的狂野和霸意。那么右边,则是双翼怒扇,鳞甲闪闪的魔兽,它那双亮而小的双眸闭合着,有说不出的阴森和毒辣。
“怎么会这样?”科特鲁士兵被眼前凄怖的景象给震撼了,脚步在下意识的往回缩。
而对猎鹰所属的士兵来说,却是另外一番感受,看着自己的师团长如此的威风霸气,气势凌云。心中那口挨打的冤气,死伤的委曲都已经全然忘记。油然而生的是狂野的斗志,和不屈的战意。是啊,这种感觉就像是一群受尽欺负和侮辱的人突然遇见一个可以帮他们讨回公道的人而产生的自豪和勇敢,“这就是我们的师团长。”
“如果你们其中的某一个人能确定自己没有杀死我们的战士,那么我允许他投降,其余的,死。”令狐绝唇角噙着那抹带有血腥意味的冷笑,冷冷的对那些心生惧意的人道。
“装神弄鬼的东西,老子先砍了你。”一个队长模样的士兵拼命跃腾向空,手中的长刀绕起一度美妙而残酷的半弧。朝令狐绝飞来。其余的士兵也鼓起勇气嚣叫着再度冲了上来。可是,只见枪影翻舞,枪气闪耀,没有人清楚的看到那是怎么回事,那名队长已经狂嗥着自半空重重坠落――
刀光如潮,吼声连天,生与死的演绎又再度被拉开。不过角色却交换了一下,有了令狐绝,魔月和烈炎的加入,战局整个的被扭了过来。那些猎鹰士兵感染了令狐绝的豪气,更亲眼体会到自己心目中偶像那不可一世的风采,整个人就像脱胎换骨般,和以前截然相反,不论是气势上,斗志上,信念上,都上了一个新的台阶。一张张深沉的面容上都浮起一抹带着无比寒酷意味的笑意,血雨腥风飘起,残臂断肢抛洒,在猎鹰士兵强有力的攻击中,爬上城楼的科特鲁士兵在哀叫,狂号中逐渐地减少。
“叮――嚓嚓”的细碎声音急扬。黑龙枪削断了几把刺枪后,又把敌军一名队长的手齐腕以下削掉,只剩下两条光秃秃的手肘。那名队长痛苦的在沙地上翻滚呼号,他那一袭盔甲上沾满了怵目惊心的血迹,而鲜血仍然汩汩涓流。
令狐绝毫不怜惜,对于敌人,他从来不知道什么叫仁慈。“呛啷”震响中,又有几个敌人被他的真气震落到城下。“也不知道图苏等人怎么样了?西素,我去看一下。”见城楼上的情式已经稳定,令狐绝开始担心起城外的图苏等人来,于是,朝跟在他身后的西素喊道。
“老大,你去吧,我们顶的住。”西素边吼着回答,边用剑割开了一名敌兵的喉管,那浓稠的血液,也就滴滴的淌落下来……
“烈炎我们走。”令狐绝点了点头,他的嗓子带着浓厚的低哑,而此时,无数光球在城外暴裂,那溜溜剑芒光灿明亮,幻沉人影虚渺空荡,刹那间,马嘶声,狂叫声乱成一片。
令狐绝知道这是思思释放的魔法,也就意味着图苏等人的情况已经非常的紧急。于是,他上身碎然斜偏,跨上飞跃过来的烈炎的马背,长嘶中,朝城外飘下。
可世界上的事杂就这么巧,又有一阵隐约的马蹄声从驮鸟岭的方向传来,不快,却很猛烈。所有听到这马蹄声的人心腔都猛然一跳,因为此时,这支队伍不管出现在那个阵营,那就代表着胜利。
“是谁呢?”跃下城楼的令狐绝在飞驰中眉头紧皱,有着一股令人难以忍受的逼迫与压窒感。宛如空中阴霾的暗云,就像要压到人的心里般沉重。
第一百四十六章 黑龙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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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小了,风打着呼啸在旋转,天际偶而亮起一道道耀眼的金蛇。红月城前,那一片震撼天地的杀喊声却更加的炽烈。刀如林,刃炫眼,间或还夹杂着魔法爆裂的光芒和巨响,闪电映照着每一张极度变形的面庞,那里面充满了狰狞和疯狂。疯了,所有人都疯了
身陷重围中,图苏拭了一把脸上的血与汗,急促地喊道,“修斯,修斯。”
骑影凌空飞落,马上的修斯嘶厉的大吼:“什么事,图苏?”
进退如电中,图苏又削掉了一名骑兵的天灵盖!乳白的脑浆与浓稠的赤血交映着进溅,他咬着牙对已经身负十几处创伤的修斯道,“修斯,你带着剩下的人朝红月城突围,我来断后。”
修斯因为一开始就和米兰处在阵形的最前沿,经过这―连串的激战,体力上也已不支了,只见“呼”的半转,大马刀已贴着他胸襟擦过,颤颤的嫩肉与懦动的血管在痉挛。他在马上半旋身,双目血赤,切齿如泣地咆哮道,“不,我不走,图苏,我们挺住,老大马上会来的。”
看着四周豁死围阻的骠骑兵,图苏知道想突围也不太可能,心焦如焚之下,也只能狂笑道,“好,修斯,那就让这些杂碎尝尝我们血鹰的滋味。”
颤抖着,痉挛着,修斯痛得汗如雨下,但却依然豪气凌云,他狂暴的大旋身,猎刀左右飞挥,“哇”的一声一名骠骑跌落马下,另一名却刀脱臂折,痛得一头栽倒!没有丝毫的犹豫,他伸手抓住刺向胸口的刺枪,锐利的枪尖划破掌心,鲜红的皮肉有一段翻卷裂开来。但他似是毫无感觉般狂吼一声,硬生生的把那把枪的主人给抡了起来,“呼”的一声,甩了开去。鲜血四溅横飞,长发飘甩雨丝,残酷悍野意味流露无遗。
可身穿缀嵌亮锥软甲的骠骑兵们也不是软蛋,他们个个马术精湛,力大体强,再加上严格的训练,战火的历练,让他们也在此刻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个个悍不畏死,有进无退,如漫山的野火铺地围杀。一时间,头碎肢折,人飞血溅,尖叫声宛似扯着人的肝肠在颤抖。
已经接近图苏等人位置的令狐绝在烈炎背上身形连连闪掠,此刻,他的四周已经都是如蝗虫般密密麻麻的敌人,烈炎的速度已失去了作用。而远处的马蹄声此时也已经消失了,“这怎么回事?”令狐绝抿着嘴唇,有点迷惑,不过眼前可不是思考的时候,他定了定神,眼神骤然的明亮起来,拍了一下烈炎的脖子,冷酷的不带一点感情地道,“烈炎,该你了。”
于是,在烈炎的长嘶中,一蓬血红如火的光焰便以它的身体为中心,宛似炸开的火球,散碎流窜,四下进射,便在这些无数的晶莹火芒里,掺杂着无数鲜血和生命……
烈炎火球再现,令狐绝也凌空飞跃,白衣飞舞中,脸上罩上了―层孤傲的冷霜,半空中用力一旋,刹时呈现五个身影,便在这一实一虚的闪晃旋动里,无数道冷电暴刺,寒芒闪击,地上的近十名骠骑兵还没有看清什么状况,已狂吼着摔落马下,喉咙中渗透出一点点的血珠。
率领着亲卫营飞驰而来的卡法罗眼角处觑得令狐绝混身浴血的左冲右突,他不禁暗暗吃惊,色厉内荏的大叫:“士兵们,谁杀了那个穿白衣的,官升三级,金币千枚。”
令狐绝闻声之下,半空中扭过头来,卡法罗那张俊美却带点暴孽之气的面孔映入了他的眼帘,“擒贼先擒王。”令狐绝心念一动,整个身影在乌亮的光影猝映下“嗖”的一声朝卡法罗射来。
几乎是没有声息,没有丝毫征兆的,卡法罗身后的数百亲卫已策马前移,自多个不同的角度一拥而上,刺枪盘头飞舞,马刀闪亮生辉的纵横朝令狐绝扫戮过来。
大喝一声,令狐绝的黑龙枪在一片炫目的冷光中狂攻九十多招,在传出密集的金铁撞击声,他又向后飞跃。
而这时,伴随着一声熟悉的清啸,马蹄声再度震撼天地般的响起,似遥远的皮鼓在作急速的敲打。“是西亚。”落回烈炎背上的令狐绝欣喜若狂,苍白的面孔上浮起一抹疲倦的笑容,满是凌厉的意态里,表露出一股无可言喻的欢欣与慰藉。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西亚会突然的出现在那里,但他知道,来人一定就是西亚,因为那声音他实在太熟悉了。
果然,在一片潮水也似的骑影中,在一道耀眼的闪电中,西亚那浑厚的声音再次的响起,“兄弟们,我来了。”喊声中,连珠强弩的构括连串密响,亮晶晶的没羽钢矢便飞蝗骤雨一样闪耀着溜溜的光芒呼啸弹射,立见科特鲁右翼的骑兵人仰刀抛,躯体翻滚。
科特鲁士兵的士气被接连的变故给完全击溃了,他们叫嚷着,哭喊着,践踏着,如潮汐般退了下来。而在西亚率领下的猎鹰骑兵就像一群饿极了,憋住了劲的兽群一下子把科特鲁的骑兵阵形给撕开了,这场惨烈凄怖和血战终于完全的倒向了令狐绝的一方。
令狐绝也发狂了,他知道要完全的击溃敌人的心里防线光靠西亚的骑兵队是不够的,于是,他摩挲着黑龙枪,飞跃半空,一道闪电裂天而下,恰好劈在令狐绝扬起的枪尖下,强劲的电流冲击直接落向令狐绝的体内,回旋的气流发出汹涌的激荡后,全部的贯进了黑龙枪内,便在这一股旋动的流虚劲气里,一股浓厚的魔法气息终于苏醒了。
电闪雷鸣中,令狐绝黑发齐齐的朝后飞舞,让整个人看上去更加的孤傲,充满了与天争,与地斗的霸气。那双眼睛也更加冷清而莹澈,只是流露出少许的残忍和冷酷。
“#¥……%¥。”随着口中奇怪的吟唱后,令狐绝在所有人惊诧畏惧的眼神中,大吼道,“黑龙现。”刹那间,狂风毫无忌惮地向大地一遍又一遍地卷来,强烈的闪电照得山峦河流俱在颤抖着,沉闷的雷鸣声在耳边连声暴响,一团黑雾在空中出现,“吼――――――――――”巨大的龙吟声从黑雾中传出,一条长有5丈的黑龙破雾而出,双目如铜铃般血红,龙爪倏然又敛,盘旋中,乌森森的光芒猝映。“啊。”战场上的双方都目露恐惧的盯着传说中的黑龙,他们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但眼前的一切却又不得不让他们相信。
令狐绝看清眼前的一切,嘴角牵起一丝轻微的笑,可身体内传来的强烈的无力感和呕吐感让他的笑僵硬了。身体直挺挺的从半空中摔落了下来。
“这就是黑龙现。”令狐绝的思绪在默念了这句话后,就陷入了沉沉的昏睡中――――
第一百四十七章 劫后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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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有点凄清,无月,星辰稀疏。在柔和哀凉的夜色里,在师团总部后院的一间厢房内,平躺在床上的令狐绝醒了,他缓缓的睁开眼睛,在片刻的朦胧后,双眸已经能逐渐适应房中的光度了。
“这是那里?”陌生的环境让令狐绝的神智立刻回到了现实,他支起身,盘膝坐下,边调息着散乱的真气,边梳理着脑海里最后的记忆,战场上的人吼马嘶,刀光剑影此时想来已经有点模糊,但那条充满狂野霸气的黑龙却深深的铭刻在他的心中。想着,想着,令狐绝心头亦充满了喜悦与安慰,他能躺在这里,而且衣服也换了,这本身就代表了一个意义,那场血战,是以自己这边胜利而告终的,不然他恐怕永远没有醒的机会。
酸痛无力的身体在真气的作用下,已渐渐舒坦起来,可腹中饥饿的感觉却越来越明显。“我睡了多久?”令狐绝有点迷惑的站起身来,他对自己身体的需求很清楚,如果不是长时间的没有进食,凭他现在的体质,是不可能会有饥饿感的。
打开房门,院内,一株盛开着白花的古树首先映入了他的眼帘,在凄迷的夜色中飘浮着缕缕淡雅的幽香。四周很静,除了偶而传来的虫叫蛐鸣声外,便只有假山旁那簌簌的松针摇落声响了。
令狐绝仰起头观望星斗的移换,想借此来确定现在的辰光。可轻悄悄的,小心翼翼的,还有点长畏怯怯的细碎脚步声,便自右侧的回廊里传了过来,很轻很轻。
令狐绝侧转身,凝紧目光,注视声响传来的所在,只见一个纤细瘦长的身影在廊角处出现,手里还端着什么东西,她脚步很轻,很慢,而且低着头,所以没注意到站在檐下的令狐绝。
看清楚来人,令狐绝的嘴角牵起一缕笑意,温馨而甜蜜。静静的,令狐绝等那身影更走近了一点,他才温柔的出声:“曼丝。”
那瘦小的身影似是大吃一惊,猛着抬起头,那张因为疲倦而有些清瘦的面容上涌起了一层激动又振奋的红晕,“公子,你――你醒了。”
令狐绝抱歉的道,“是啊,曼丝,刚才是不是吓着你了?”
曼丝秀丽的面容上恢复了清水般的葱白,她垂下目光,羞涩的道:“没有。公子,只是思思说你要后半夜才能醒,所以有点意外罢了。”
令狐绝指着盘上的细粥,温柔的道:“这是为我准备的吗?”
曼丝点了点头,道,“公子都睡了俩天了,我想醒来时一定饿了,所以就趁早熬了点粥,本来想凉凉后给公子用的,没想到,还是晚了。”
曼丝的体贴让令狐绝倍受感动,语声也越发的温柔,“难怪,我都睡了俩天了,谢谢你,曼丝。”
“谢谢,你对我需要谢谢吗?”曼丝心里在辩解,抬起头,一双眼睛也蒙上了淡淡的秋郁,轻轻地道,“公子,你太客气了,这是曼丝应该做的。”
“好了,好了,曼丝,我们都不说客气话了,快点进房,我真的饿了,而且,这一碗好象少了点。”令狐绝舔了添嘴唇,迫不及待地道。
曼丝给令狐绝的谗相给逗乐了,牵起的笑容宛如霜打过好的红枫叶,娇媚的令人陶醉,“别急,公子,厨房里还有的是。”
令狐绝确实饿了,进房后,三调两羹的,就把那一碗细粥给很喝个精光,他舔着唇角,意犹未尽地自嘲道,“曼丝的厨艺是越来越好了,令狐绝啊,你实在有口福。”
很快的,曼丝又从厨房端来了满满一瓷罐的白粥,她边整理着令狐绝的床铺,边用眼光的余角打量着正狼吞虎咽的令狐绝,微笑着,神情中有异常的满足和幸福。是啊,对一个向往平淡的女人来说,最幸福和自豪的事就是能照顾自己心爱的人,看着他吃自己做的饭,而永远的不厌烦。
“呵,总算都消灭了。”令狐绝放下手中的瓷碗,站起身,略显苍白的脸庞上闪耀出湛然的光辉,他咽了一口唾液,思绪在短暂的放松后又开始紧绷,“曼丝,敌人是不是撤退了?”
曼丝整理床铺的手顿了顿,转过身,平静地略带伤感地道,“公子,修斯大哥等人都受了点轻伤,不过都没什么大的问题,敌人也已经完全被击溃了,你放心罢。只是――――”
“只是什么?”令狐绝的心腔猛然一跳,追问道。
曼丝的面容上立时涌起一股痛恨,愤怒的,更加杂着残酷的表情,她咬咬牙,声音从齿缝中迸了出来:“猎鹰师团已经差不多死伤殆尽,其他的也伤亡惨重,现在,在红月城内,几乎已经找不到不带伤的战士。”
令狐绝脸上的肌肉立刻僵硬了,齿顿时深深陷入下唇之内!良久才长叹了一声,语声细小却如冷冰:“早晚有一天我会把猎鹰士兵的血洒在白勒城下〈白勒城;克特鲁帝国的帝都〉。”
沉默了一会,,令狐绝又想起一个问题,好奇地问,“我召唤出来的那条黑龙后来怎么样了?”
曼丝扑哧一笑,眼角的余光让令狐绝突然有种感觉,“那条黑龙一定没干什么好事?”果然,曼丝幽幽地道,“呵呵,你还说呢?那条黑龙在你昏到后,竟然打了俩个喷嚏后,消失不见了。”
“什么?这没道理啊。”令狐绝本来以为黑龙才是击溃敌军的功臣,想不到,竟只是打了两个喷嚏,“这?这?”令狐绝心里有点沮丧,“没想到自己耗尽全部魔法力召唤出来的黑龙竟是如此的作为,实在――――――。”
“不过话说回来,公子,黑龙的出现实在是把科特鲁的军队吓了个半死,不但如此,在黑龙霸气的刺激下,烈炎也大发神威,那些科特鲁的骑兵别说抵抗,很多就连逃走的机会也没有。”
“噫,这是为什么?”令狐绝有些迷惑
“当然了,那些马匹都吓的趴下了,你说他们还跑的了吗?”
“哈――――――哈。”人在屋中,笑声却摇曳远去。
同样的夜色里,在克罗城靠近辛安山脉的城墙上,数十个帝国士兵交替的在城楼上巡逻。由于战事骤起,以至连平时防守并不严密的城段也守卫森严,灯火如骤。
城墙的端头连接的是一座山崖,那里丛生着密密的矮松,地上长着蔓胫的杂草,平时这里,别说晚上,就是白天,也看不到一个人。不过今晚例外――――
松枝被拨开,一双明亮的双眸露了出来,“休一,你是怎么打探消息的,不是说这里没人设防吗?”说话的正是精灵弓箭手的队长特法罗,他还是一袭的绿色紧身衣,闪闪的质地丝光,衬托得他越发唇红齿白,眉目如画,俊俏洒逸得似神仙中人。
灵巧的勾上松枝,休一双目迷蒙的眺望着城楼,略有些委屈地道,“我怎么知道,那个人是这样说的,不信,你问宇文小姐。”原来特法罗等人赶到克罗城的附近后,怕引起别人注意,就由宇文琴和休一进城打探令狐绝等人消息,没想到令狐绝早就在半个月前就离开了克罗城。特法罗知道这个消息后,都急着去红月城,可此时克罗城门已经被封锁,他们只好绕远路来这个消息中并不设防的城段,可事实再一次出乎他们的意料。
“要不我们冲过去。”休一睁大了那双蓝色的大眼睛,有点愤然地道。
“看来,也只能如此,休一,你让其他人做好准备,我先去把那几个士兵摆平。”特法罗虽然不愿意惊动帝国的军方,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但此时此刻,也实在没有什么别的好办法。
“不,我有办法。”黑暗中,宇文琴的声音宛似罗纱,袅袅的飘起。
特法罗和休一下意识地对望了一眼,眼神里有点迷惑。可宇文琴也没有多做解释,只见她嘴里低吟,双手在胸**叠环绕成半圆后,一只银色的光球随着拉开的掌心越来越大,然后轻轻一推。
虽然只是轻轻一推,那光球飞行的速度却异常的惊人,在城楼上的士兵还来不及发出惊呼时,光球无声暴烈,光雨缤纷闪烁。在丝丝银光还未完全消失时,那些士兵竟都软软的摔倒,发出“劈啪”不绝的兵器落地声。
“厉害。”休一吐了吐舌头,轻声问道,“这是什么魔法,这么厉害?”
“没什么,只是普通的虚弱无力。”在宇文琴的回答中,野草,松林间闪出憧憧黑影,朝城墙扑去,好快。
第一百四十八章 渐露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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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如薄纱般升起在城外的四野,嫣红的彩霞,似情人的柔唇,诱人而绚烂的在天际映出一片如幻的绩丽景色。俩日前的血战,已经远去,留给红月城的,除了溅染在城墙上的血迹外,仅剩那一抹无法逝去的忧愁和悲哀。
此时,在猎鹰师团总部的会议室内,顺着一张新制成的紫檀木会议桌,西亚,嗒那,西素,小月,以及修斯,图苏等人依次而坐,就连负责城建的托马斯也目光焦急地落座其中,每个人都沉默不语,但顾盼间,还是可以发现每双眸子里隐含的仇恨与痛苦,嘴角抽搐下所蕴藏的悲枪与愤怒。
“师团长到。”随着门外士兵兴奋的喊声,令狐绝白衫飘拂,自室外缓步踱进,曼丝和米兰跟随左右。嗒那见令狐绝进来,首先面容激动的站了起来,其他人也依次而起,每个人的目光,皆凝注在令狐绝脸上,掩盖不住兴奋的行礼道,“参见师团长――――。”
从每双目光中所透出的坚定与诚挚中,令狐绝得到了无限的慰藉与温暖,他长长的吁了口气,微笑着,低缓的道:“各位兄弟,不必多礼,这里也没有外人,我还是喜欢听你们叫我老大。”
“是,老大。”图苏等人巴不得抛开这些繁文缛节,哄然中围座而坐。大家相互寒暄了几句后,就进入了会议的主题,令狐绝沉声道,“西素,你先把这次战斗敌我双方的伤亡情况简略的说一下?”
西素点了点头,站起身,从他脸上僵木的表情可以看他心中的悲愤,“这次战斗,我师团战死12000余人,重伤3000余人,轻伤者更是不计其数。而敌军也伤亡惨重,我根据战场上的遗尸,初步统计了一下,敌人伤亡应在50000人左右,这还不包括关押在大牢里的4000多名俘虏。”
令狐绝沉重的点了点头,环视了各人一眼,缓缓说道:“战争是残酷的,当我们拿起武器守卫自己的家园时,就应该明白这一点,所以大家也无须太多感怀――――”
令狐绝说出这句话时,虽然尽量使情绪平稳,但大家仍从他颤抖的尾音听出了藏在心腹里的悲哀。于是,众人的眼光又再一次凝聚在令狐绝的脸上,他们知道,他们眼里的老大已经在开始凝聚鲜血和力量,来消除这段血海深仇。
“令狐师团长,现在城内除了还有6000的猎鹰骑兵外,已无其他可战之兵,要是敌人再次来攻,那该如何是好?”嗒那紧皱双眉,不无忧虑的提出了眼前最大的难题。
还没有等令狐绝答话,修斯倏而起身,激昂地道,“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再血战一场,豁上这副臭皮囊不要,也得杀他片甲不留,鸡犬难存!”
剀诺也大声道,”是啊,现在老大,西亚都已经回来了,这笔血债,我们更应该连本带利的讨回来。”二人愤怒已极,言语中充满了狠辣与血腥,室内的气氛,也在刹那间动荡起来。
“啪。”令狐绝猛地敲了下桌子,沉厉的道:“你们以为我们还是在部落打猎吗?现在,红月城内有数以十万计的居民,我们的每一个决定都可能改变他们的一生,甚至生命,你们怎敢如此的草率和卤莽。”
令狐绝的话让全桌一片沉默,大家都知道令狐绝的性格,他只有在内心愤怒的时候,才会对修斯等人说出如此狠厉的话。
“令狐大哥,那你说应该怎么办呢?”小月以女人特有的温柔打破了令狐绝笼罩在大家心头的那股霸气和威严。
稍微沉思了会,令狐绝以炯然的目光瞥视左右,然后把这一路上得出的对科特鲁帝国的作战意图的猜测说了出来,举座大惊,尤其是嗒那,更是睁大了眼睛,语无伦次地道,“你是说这次战争的真正作俑者是流莱帝国,这怎么可能?”嗒那的惊讶有他的道理,流莱帝国的狼子野心整个大陆都知道,科特鲁帝国怎么会与虎谋皮?
“不。我认为阿绝说的有道理。”西亚接口道,“先别说阿绝说的各种迹象,就看敌军舍本求末的战术,其中就有问题。”
“那我们怎么办,是不是派人通知奥拉将军,由他知会帝国高层,来改变整个作战部署。”西素也问道。
“不,来不及了,现在帝国的援兵恐怕已经来克罗城的路上。”令狐绝摇了摇头,否定了西素的提议,继续分析道,“科特鲁帝国攻打各个中小城市,其目的除了以战养战外,还有另外一层含义,就是逼迫各城守兵回撤克罗城。”
“老大,这样做,克罗城的兵力不是更强了吗?”图苏有些迷惑的追问道。
“是的,可图苏,你忘记了,科特鲁帝国根本不是想攻占克罗城,他只想吸引帝国的兵力,然后尽量拖住,给流莱帝国创造进攻的时间,让克罗城的帝**队进退俩难,最后腹背守敌。所以,克罗城的兵越多,就越有利,大家别忘记,现在才入秋,正是粮食青黄不接的时候,克罗城本身储粮就有限,现在又少了各小城市的支援,又多了如此多的兵力,我估计此时克罗城的粮食已经出现了问题。”
“那按令狐大哥的意思,科特鲁帝国不会再来进攻我们。”小月还是比较关心眼前的问题。
“是的,按照我的分析,恐怕此时科特鲁帝国的统帅已经为这次得不偿失的进攻而暗暗后悔,他不会再有时间和兵力浪费在我们身上,除非他是白痴。”
大家都松了口气,于是,气氛转为沉静,在沉静中过了两个时辰,在各人的精细研讨中,决定了红月城的各项事物,包括重新改组猎鹰师团的决定
决定如下:猎鹰师团师团长,红月城守令狐绝。
副师团长西亚,嗒那。西亚负责军务,嗒那分管政务,小月出任总财政官。修斯为猎鹰小队队长,科尔为魔拳小组组长,直接由令狐绝领导。
猎鹰师团下属有黑龙长枪营营长西素,副营长,西罗,图朋。营下长枪兵3000名
烈炎骑兵营营长图苏副营长多梭乌修。营下骑兵6000名
魔月猎弓营营长凯诺副营长暂时空缺,营下弓箭兵2000名
猛虎铁血营营长米兰副营长拉尔尼,营下步兵2000名
鬼狐斥候营营长曼丝副营长索非亚。营下士兵200名。
这五大营,加上后来增加的铁翼魔法营在以后的日子里将成为令狐绝争霸天下的无敌之师,而现在还只是雏形。
第一百四十九章 士兵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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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克罗城的西侧,靠近山脚的地方,是城内有名的贫民窟,这里住着各式各样的人,有农夫,有手工业者,也有不得意的佣兵,混不出去的盗贼,总而一句,这里要什么样的人都有,就是没有一个富人。
此时,已近黄昏,凄清的夕阳为这座贫民窟抹了一片残红。刚满十八岁的托玛快步走着,俩侧稀疏的竹篱飞速的朝后退去,看他兴奋的表情,应该是有什么高兴事。
果然,拐过路畔的一株垂柳,托玛就兴奋的喊道,“娘,娘。”不远处,有间茅屋,格子窗的窗槛腐烂成浅灰色,糊窗的棉纸也千疮百孔成黑色,就在显示贫穷的草檐下,一个身穿黑色粗布的老婆婆正因托玛的呼喊而抬起头来,她叫嗒丽,是托玛的母亲,今年60已经出头。“玛儿,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嗒丽放下手中的麻绳,被皱纹霸占的眉角流露出属于母亲的慈祥,可能是她眼神不好,看人的时候眼睛有点眯。
“娘,娘,大哥的军队胜利了,红月城没有被攻占。”托玛急切的走上前,拉住母亲的手,童稚面庞上浮起一抹激动的笑容。
塔丽浑身一颤,脸上的神情充满说明了她的心情,震撼般惊喜,唇角抖索地道,“你――――你是听谁说的?”
“还用听谁说吗?现在大街小巷都在传颂,说猎鹰师团击溃了科特鲁帝国的进攻,还歼灭了数万的敌军呢。”托玛兴高采烈的扶着母亲的手说。
“那就好,那就好。”含着泪,嗒丽弯下身,双手叠胸,虔诚的在这里祈祷着,“创世神阿修莫啊,请赐福给你忠实的子民吧,让我的大儿,托灵,平安回来吧。”
“娘。”托玛刚想说什么,远处就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不一会,惊呼声,喝斥声,踢门声以及金铁轻微的碰撞声已经传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母子俩相互迷惑的对视了一眼,而于此同时,住在后面的德萨一家及周围数十个邻居都围了上来。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朝前面走去时,数十个身穿盔甲的士兵已经映入他们的眼帘,无论是神态、表情、举动,全显露出那种倡傲专横的意味,“呸,你们这些下等人,去那里啊?没有看贴在城门口的布告嘛,还不快把粮食给交出来。”一个眼窝内陷,鼻子和嘴巴怪异的往外突伸出来的士兵头子暴喝如雷。
“布告我看过,上面不是说有多余的粮食才高价收购嘛。军爷,你看看,这里那有多余的粮食啊。”德萨大叔年轻时是个佣兵,心直口快,只是脾气有点火暴。
那个士兵头子狠狠的盯着德萨大叔,恶狠狠的道:“法兰克大人说了,你们这些下等人最狡猾,多余的粮食一定不肯交出来,一定要仔细的搜查过。”说完,朝身后的士兵一挥手,“家家户户都给我搜仔细了,别让这些穷鬼狡计得逞。”
“是。”那些士兵如风般卷进了各家的房屋里,刹时间,翻箱倒柜,摔盆扔罐之声此起彼伏,清晰可闻。
“住手,你们这些强盗。”托玛脸色铁青,双眸圆睁不瞬,如削的尖挺鼻子急剧赏动。
已经靠在柳树杆上休息的士兵头子闻言,震惊得大大摇晃了一下,然后直起身,眼睛睁得像要吃人一样。眼球上遍布满了血丝,形状十分可怕,他狠毒又沙哑的低吼:“来人那,把这个小子给我抓起来。”
“是。”俩名士兵飞奔上前,几乎不分先后的把托玛给夹了起来。“你们干什么?”托玛剧烈的挣扎着,涨的通红的面孔上更有一股出奇的狂野之色!
“不要抓我儿子。”嗒丽冲出人群,哭喊着,拉着托玛的后衣襟,不管俩名士兵怎么拉扯,就是不肯松手。
“娘。“托玛的喉咙仿佛要滴出血来,挣扎的更激烈了。令他身后的那些邻居都倏然动容,有几个已经握紧了拳头。
”老不死的,我送你一程。“那个士兵头子喷着酒气冲了上来,一溜又急又快,带着绞旋之力的腿影把嗒丽踢飞了俩丈。
”娘。“托玛发出声如狼嗥般刺耳的吼哮后,挣开了双手的束缚,身影像怒矢也似激射撞去,目标,那个狞笑的士兵头子。
来不及躲闪,那名士兵头子被强劲冲力震得踉跄后退三步,恼羞成怒,右手伸缩间,雪亮配刀齐着头皮削向托玛。
眼看着托玛就要死于刀下,德萨出手了,他两只袍袖猝卷,立即涌起一轮光圈护住托玛全身,光圈浑厚而严密,滴水不进,更别说是刀影。
而其他的人看自家仅剩的粮食被纷纷背出来的时候,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于是,骚乱出现了,整个场面更显混乱,情绪也更加的激化。
那名士兵头子看四周的贫民越聚越多,怪喊一声,飞决后退,“造反了,有人造反了。”
踉跄的奔跑中,一条鞭影流星似的狂乱飞来,“啪”的一声,抽的他右脸颊火辣辣的痛。捂着脸,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只见他的顶头上司,这是征粮的负责人,莫奈尔大队长正骑在马上,一张宽阔又黝黑的脸膛泛出淡金之色,一双露出冷酷光芒的眼睛圆睁不瞬,垂落的右手还颤悠悠的握着鹿皮鞭,“都给我住手。”
随着他的怒吼,数百士兵纷纷站好了位置,抢取了角度,一个个刀出鞘,枪前点,双目凝聚,全身微弓――一副如箭在弦的架势。
在这样的形势下,骚乱很快平息了下来,此时,已经又不少人负了伤,尤其是托玛,因武技低劣,而已经是面染血迹,头发散乱。
“到底是怎么回事?”莫奈尔面无表情的掂量着手中的鞭子道。
那名士兵头子忍着脸颊传来的火燎般的疼痛,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在他的意识里,也许认为自己没有错,所以也没有说谎。
静静的听完,莫奈尔把眼光移了过来,冷冷的扫射着眼前托玛等人,此时,这里的贫民已经有500多人,而且还在陆续的增加。
沉沉的叹了口气,莫奈尔生硬地道,“现在,战争一触即发,作为帝国的子民们,你们应该为帝国和军队尽一份责任。”
见自己的母亲已经被抬到了后面,托玛放下心来,豪气顿生,跨前一步,冷静地道,“那么,我请问大人,作为军人,你们又是怎样为帝国尽责任的呢,难道任凭科特鲁帝国的铁蹄在我们的头顶肆虐,那也叫尽责任嘛?”
“这个孩子,太不懂事了。”身后的德萨见托玛言语尖酸,不仅为他捏了把冷汗。
注视着对方,莫奈尔平静的道:“你是谁?竟敢如此放肆。”
“我是谁?”托玛牵起一丝笑容,那抹笑容是如此清新,如此坦挚又如此单纯,可偏偏充满了自豪和骄傲。“我叫托玛,是猎鹰士兵托灵的弟弟。”
刹那间,空气宛如因为猎鹰士兵这几个字眼而突然凝冻了,人们的心也仿佛突然抽紧了,刹那的沉默之后,所有人看托玛的眼神也变了,不为别的,只为他是猎鹰士兵的弟弟。红月城的血战,已经让猎鹰士兵成为克罗城,成为帕米平原,成为所有听过猎鹰事迹的人心目中的英雄,英雄是值得尊敬,英雄的家人也是值得尊敬的。
下意识的,不知觉的,所有的贫民都朝托玛靠拢。虽然他们的脸上尚遗留着残存的卑微,但他们的眼神里却充满了高傲,因为,他们将为英雄的家人而战斗。
托玛有些意外,但马上释然,同时心里充满了自豪,默念着,“哥,你看见吗?这就是作为猎鹰士兵的荣耀。”
作为军人,莫奈尔很明白为什么会产生如此细微的变化,也能理解所有人此刻心中的感受。
是啊,只有猎鹰士兵,才能在帝**队节节败退的时候,勇敢地割断了科特鲁士兵傲慢的喉咙。
是啊,只有猎鹰士兵,才能在所有人的心即将被失败的阴影所吞噬的时候,带来胜利的曙光和骄傲。
是啊,也只有猎鹰士兵,才能以他们的生命和血肉之躯,来维护帝国,军人的尊严――――――――
想着,想着,莫奈尔的眼神复杂起来,有些迷惘、有此怔楞又有些苦涩。“撤退。”莫奈尔有些失落的牵转马缰,夕阳把他和他士兵的影子拉长,并留下一句淡淡的话。“向你哥哥致敬。”
第一百五十章 缘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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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阳光炙热地照着大地,地面上隐隐飘腾着薄薄雾气,在红月城的四野,更是一番热火朝天的景象。各种石料,木材从莽莽深沉的摩星山上源源不断了搬下来,在平原上堆积成一座座的小山。数以万计的民工,工匠忙碌着,护城河,城墙的地基在这些人的汗水里逐渐的成形。
在摩星山的山脚下,人流中,令狐绝正把一块重约300斤的巨石搬上推车,被汗水浸湿的衣裳紧贴在他的身上,越发的显露出他肌肉的虬突如栗,血肉中所含蕴的无比潜力来。他微笑着,完全被眼前这份热,闹,吵的景象所感染,他望着穿流不息的人群,望着每一张微笑着流汗的黝黑脸庞,带着莫名的喜悦,他将自己完全隔入其中。
“令狐大人,休息会,喝口水。”鹤发童颜的巴特潞大叔捧着碗走了过来,微眯的眼神里充满了慈祥的笑意。这也难怪,他活了七十多岁,还是第一次看见做民工的师团长。
令狐绝放下手中的推车,用耷在右肩上的汗巾擦了擦脸,接过水碗,猛喝了俩口后,微笑着道,“谢谢,巴特潞大叔――-。”
“不谢,不谢,令狐大人,天气这么热,时候也不早了,你还是早点歇着吧。”巴特潞大叔虽然已经习惯令狐绝的平易近人,但还是受宠若惊般弯着身道。
令狐绝仰首向上望去,空中几点浮云在澄蓝的天幕上飘浮,“还早呢,巴特潞大叔,我可不敢偷懒,等一下被你家小鬼头看见了,又要叫我大懒虫了。”他嘴里的小鬼头是巴特潞大叔的孙女,叫丽莎,今年才7岁。
提起孙女,巴特潞大叔那张老脸已带着一片红润的光彩,他呵呵笑道:“那好,令狐大人,我就不打扰你了。“
“那好,巴特潞大叔,我们有空再聊。”令狐绝提起推车,箭步如飞的朝前面走去。看着令狐绝宽厚的背影,巴特潞大叔的眼眶内有种异彩在闪烁。
一路上,都有人和令狐绝打招呼,这些人都是这几天里和他接触比较多的,所以在他的关照下,已经少了很多礼数。而大多数的人,还是习惯用眼神来表达心中的爱戴和理解。“这就是猎人,这就是我们的师团长。”通过他这几天的劳动,所有的士兵和平民在心里对他又有了一种全新的概念。
卸下石料,令狐绝抹了一把汗水向空中洒去,正准备再一次提起推车,一道纤细的人影夹着抽泣声朝他奔来,“令狐叔叔,令狐叔叔,他们欺负我。”
光听声音,令狐绝就知道来人是谁,微笑着蹲下身,把那道人影抱了起来,那是个非常漂亮的小姑娘,头发金黄,脸白白的,尤其是俩只大眼睛,更似一对蓝宝石般清澈幽蓝,只是,此时,挂满了泪。
“丽莎,告诉叔叔,谁欺负你了?”令狐绝用最温柔的口气问道。
丽莎抹着眼泪,小嘴嘟着,一付受尽委屈的样子,“还有谁啊?当然是博卡他们了。我们玩打仗的游戏,他们都当猎鹰士兵,可就不让我参加,说猎鹰士兵没有女的。叔叔――――――――”
”哈哈。”令狐绝笑着站起身,把丽莎抱着臂弯,道,“谁说猎鹰没有女兵,你昨天晚上看到的曼丝姑姑,索非亚姑姑都是猎鹰的士兵,而且还是营长呢?”
“真的。”丽莎睁大了那双蓝宝石般的双眸,惊喜地喊道,“我要去告诉博卡他们,看他们还有什么理由不让我参加,哼――――”
令狐绝刚准备把丽莎放下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朝他卷了过来,”禀告师团长,有一群来历不明的人要求见你?”一名骑兵落马行礼道。
“现在人呢?”令狐绝放下丽莎,牵在手里,一种本能的直觉,让他的心头刹时沉重了起来,“会是谁呢?”
“被我们拦在俩里外,托灵队长派我先来知会师团长,如果师团长要见的话,他立刻带人过来。”那名骑兵抵着头,每一个字在他舌尖上急速流出。
”还是我去吧。”令狐绝走上前,接过那名士兵的马缰,翻身上马,上身微弓中,那匹黄骠马洒着汗水自又急奔而去,它的四蹄翻飞着,带着阵阵飞扬的尘土。
俩里外是大青山。有道龙脊的丘岭,岭上林木幽幽,茂密苍遂,虽不是十分耸峻,却是到克罗城的必经之路。自从猎鹰师团进驻红月城后,那里就设了一道关卡,有近300名的士兵驻守。由于战争,这条要道也变的寂寞起来,平时没有什么人来往,除了今天。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在这条满被林荫遮掩住的小径上,托灵中队长大声的喝问着,身后,近300名士兵已经一字排开,满天的阳光映着士兵满腔的赤忱,枪尖洋溢着他们豪壮不屈的狂迈之气。
离他们数十步远,也站着一群人,托灵粗略的估计了一下,大约有200名,一个个全身都被斗篷包裹着,这样的天气也不嫌热。
“等我们见到令狐绝,自然会知道。”斗篷里传来的声音很冷,很硬,有一股强烈的傲气。
“你――――。”托灵队长年纪虽轻,但性格沉稳,直觉告诉他,这群人并不好惹,他将心里火气按住,缓缓的道:“那你们就再等。”
时间在双方沉默的对峙中如汗水般流淌飞溅,终于,马蹄声响起,一乘骑影在所有人的注视中飞速而来,倏停急止。
“参见师团长。”看清楚马上骑士,所有士兵都立刻躬身行礼,神态间有说不尽的自豪和骄傲。
令狐绝微微点头,翻身落马间,感觉到有一道眼神宛如缠mian的丝线飞来,哀怨、柔婉。
“他就是令狐绝?果然是个人物?”斗篷里有人这样冷冷的想到。
“他有点黑了,瘦了,不过看上去更加的成熟了。”斗篷里也有人这样酸酸的想到。
“各位,我就是令狐绝,不知道你们找我什么事?”令狐绝静静的注视着眼前的众人,平静地道。整个人在阳光下散发着一种无形的脱凡超俗的气息,更有一股说不出嘴,道不出口的潇洒韵味。
斗篷里那双眸子更亮了,如晨星般闪烁着令人心动的含意。令狐绝的心里立刻升起了似曾相似的感觉,“是谁呢?”他有些不解。
这时,有人摘下了斗篷的帽沿。是个非常年轻的美男子,金发齐梳披肩,斜耸的眉如剑,双眼大而澄澈,鼻梁端秀而挺直,只是有一点,他的耳朵异常的长和尖,“我叫特法罗,是精灵人。”
“还有我,令狐公子。”另一个斗篷的帽沿掀起,一张如百合初放般诱人的笑靥,有若池水中的涟漪,波及令狐绝的心扉。
“是你,宇文小姐。”令狐绝呆了,双眸中的清澈被惊讶取代,可谁也不知道,有那么一丝的喜悦在他的心里荡漾,“她,她怎么来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光明十字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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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琴以熟悉而又遥远的目光仰视着令狐绝,渐渐地,她那双美丽的眸子透射出一股复杂的光芒,这股光芒,揉合了惊喜、哀怨、苦涩与欣慰。“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来找他?”注意到令狐绝脸上迷惑的神色,宇文琴突然感觉自己来找他的理由很唐突,而且有点可笑。
令狐绝低头凝视着宇文琴,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也看得那么专心,那么真挚,又那么长久。
很静,四只眸子在彼此沉默中注视,虽然,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可周围的人却强烈的感觉到有种使人颤抖的情感在沸腾,在蔓延,似月光般柔软,却更像海浪般澎湃――――――
“原来令狐绝是她的男朋友。”特法罗有点失落的想。
“难怪长这么漂亮,原来是我们未来的师团长夫人。”猎鹰士兵兴奋地在心里呐喊。
时间在漫长的凝视中解冻,令狐绝咬咬嘴唇,用力使波涛汹涌的心头平静下来,可爱意已经滋生,又怎能如此轻易的扼杀。心里像有很多话要说,但是,千头万绪,又都不知自哪一端说起。“我,我是怎么了,为什么看着她的眼睛,我的心就跳的厉害,难道我爱上她了?不,这怎么可能,我才见了她几次,再说他是宇文吉的孙女。”令狐绝的灵台空前的混乱,飞舞的,都是宇文琴那梦一样的眼睛。
在同样的情绪下,宇文琴葱白的面孔也浮起一抹丹朱也似的红热,像白玉的一片赤痕,她痴痴回瞧着令狐绝,嘴唇颤动,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令狐绝闭闭眼睛,等再睁开时,嘴角已噙起一丝淡漠的笑意,他侧转身,面对着特法罗洒脱的道,“你们的来意,我知道,这样,我先派人带你们前去见你们想见的人,我和宇文姑娘还有点事要谈?”
特法罗没有想到令狐绝如此干脆,侧脸看了看宇文琴,见她没有反对,就朝令狐绝点了点头,眼神里还有一丝冷意和戒备。
"那好。”令狐绝微微点头,朝身侧的托灵沉声道,“你立刻带这些朋友前去红月城,他们是思思的家人,要好生招待,我随后就来。”
“是。”托灵躬身行礼后,朝特法罗等人欠身行礼道,“诸位,请。”随后的士兵闻声也立刻收起枪,刀还鞘,分成俩排,静立左右。
特法罗冷冷的朝令狐绝和宇文琴看了一眼,率先起步。紧跟的休一却好象有点难舍的朝宇文琴喊道,“琴姐,你快点来,我在城里等你。”
宇文琴将那一双细长白腻的柔荑挥了挥,文静的点头示意着。看着最后一个精灵人的背影消失在山道的密林里,令狐绝舔舔嘴唇,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宇文琴单独的留下来,或许是这里说话方便点,或许是他对宇文琴的来意很好奇,或许还有点什么,但他不知道,因为不知道所以神色间又有些冷漠,低低地道,“宇文小姐,真的没想到能在这里看见你?”
宇文琴深深的看着令狐绝那双澄澈有如古潭般幽邃的眼睛,发现这双眸子有些令她心动的东西在闪烁,为了掩饰心中的颤栗,她侧转身,朝山林内走去,边走,边缓缓的道,“意外吗?我也很意外,我想我是不应该来的,可是――――――――”
令狐绝跟着她走进山林,侧耳听着,他好想知道可是后面的内容,可惜没有了,只听见一声长长的叹息――――――
俩个人都不说话,好象在享受幽林夕阳的美景,却又似乎在聆听虫鸣蝉叫的声音,静静的走着,一路上,只留下心跳的声音――――。
绕过那丛荆棘,走过一条清溪,他们已经离哨卡很远了,现在,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只是一片稀疏的竹林。
“宇文姑娘,天色不早了,如果你不想告诉我你的来意,那也没有关系,我们先回城再说。”看了看天色,令狐绝停了脚步,轻声道,虽然他并不想打破这份宁静,但这样走下去算怎么回事?毕竟红月城内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做。
宇文琴停了脚步,低垂着颈项,紧咬的朱唇滴血般的红。她长长的吐了口气,是那么美得使人心碎的笑了笑,道:“令狐公子,我不知道我爷爷为什么――――”
还没等宇文琴说完,令狐绝的脸蓦地寒了下来,一种直觉,一种危险临近时的本能反应让他迅速的回过头,急速的吸了一口气,全身的魔月真气急速运转,慢慢的直起身,嘴里迸出几个如冰珠儿般的字,“既然来了,就出来吧,朋友。”
“你果然不愧猎人之名,令狐绝。”随着一声狂傲的长笑,一条白色的人影宛如来自虚无般从密林中电闪而出,像一股狂凌的旋风,在半空中几个盘旋后,飘然落下,背对而立,那一些被气流卷起的枯叶却依旧如蝴蝶般在空中飞舞。
“高手。”令狐绝心腔猛然一跳,他知道来人这一手,是含蕴着斗气的一种极高武技显露,绝对不在自己之下,于是,更加凝神静气,冷喝道,“你是谁?”
“哈――――哈。”那身穿白色武士服的瘦削人影长笑着转过身来,只见他面目清朗俊逸,大袖飘飘,长衫飞拂,举手投足之间却有几分雍容自如的神韵,只是略显秀气了点。
“是你,德龙。”看清楚来人的外貌,宇文琴的脸色变了,有点惊恐的退了几步。"德龙,翼天使。”令狐绝立刻把俩者联系了起来,脸色更加的凝重。
德龙精芒四射的眸子倏然一睁,深刻的道:“好了,圣女,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先行离开吧,其他的交给属下办。”在神殿内,圣女是殿主的后选人,所以地位要比武士来的高。
令狐绝浑身微颤,但立刻恢复过来,可脸色却更加的冰冷,尤其是那双眸子隐隐闪眨着冷酷的光彩,宛如在凝视着黄泉鬼魂般盯着宇文琴,一个字一个字的把话从牙齿缝里吐了出来,“原来你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这个,好,我知道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宇文琴秋水般的双眸立刻黯淡下来,代尔取之的是薄薄的泪雾,那张白玉般的脸庞,已整个变了颜色,牙齿深深陷入下唇之内,急声道,“不,不是的,令狐公子,我是来――――――”
“住口。”令狐绝面孔的肌肉,扭曲成一幅令人看了颤栗的图案,他一动也不动,目光怨毒得带血的瞪视着宇文琴,“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我今天不杀你,但我保证,绝对没有下次。”
“哈――――哈。”德龙背负双手,仰天狂笑一声,暴戾的道:“你还有下次吗?令狐绝,明年的今日我会给你烧香的。”
说完,身形碎然横起,无数的掌影荡起一片夺目的寒光中有如江河决堤般急罩而下!
令狐绝冷哼一声,在德龙的满天掌影中,五指蓦的一抖一颠,幻为千星万点,无所不掺,无所不透的笼罩了周围五丈方圆,正是令狐绝最拿手的穿云指。
为了速战速决,德龙一上手便毫不保留的施展他的绝着“光明十字斩”,掌影合着斗气似陨石流星,交织穿舞,几乎没有一丝一毫的间隙。
令狐绝神色微变,暴叱一声,身形在瞬息间做了十次幅度极小,却迅速无匹的挪闪,好一个“鹰旋。”这是令狐绝融合了魔月的躲闪技巧而新近练成的新功夫之一。
俩人的攻击都是以速度见主,动作是如此快速,是如此的间不容发,当彼此的互攻甫始展出,几乎结果就已产生。连续的躲过德龙数记十字斩后,令狐绝的真气已有点浮动,他心里很清楚,凭他现在的功夫,要是黑龙枪在手,还有的一拼,可现在――――――
德龙攻击速度的快捷连绵让令狐绝思考的机会都没有,他只能静下心,凭着感觉来看清对手攻击时的轨迹,然后在设法化解。
德龙没有任何一丝怜悯的表示,依旧寒着脸,手中的掌刀似索魂者的符咒,那么惊心动魄的呈十字形飞舞,银光闪闪。作为圣战士,他很明白自己和令狐绝有多大的差距,也正是他明白,所以才让斯库和20名神兽战士守在外围,防止令狐绝脱逃,而自己来单挑令狐绝。现在情势都按照自己预想的发展,只是有一点他不明白,“为什么到现在他还没有逃的准备呢?难道他有别的绝招,还是在等什么?”
俩个人以肉眼难以分辨的速度交战着,谁也没有注意,站在一旁的宇文琴脸上竟然露出了毅然和坚强的神色,她从斗篷里掏出一支魔法杖,长仅一尺,白玉制成,通体晶莹透亮,在杖顶还有一颗透明的魔法水晶球,隐隐流淌着异彩。
“她想干什么?难道真的想背叛神殿?”藏身在一棵树上,远远观望的斯库看到了宇文琴的变化,他有点不敢相信,作为神殿的一员,他相信宇文琴是没有勇气来背叛――――
但凡事都有意外,这次会吗?
第一百五十二章 天不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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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的,宇文琴带着一种奇特的神色举起了手中的魔法杖,“殿主,爷爷,请恕琴儿不孝,我真的不能看着他死,只要他没事,琴儿甘受族规惩罚。”她心里默念着,周身像奇迹似的闪射幻耀着千万道熠熠炫目的银色光辉,那银色光辉沿着她手中魔法杖顶端的水晶球汇聚成一道白光,蓦然冲射而出,劲气激荡,空气尖叫,就像一颗明亮的殒星极其迅速的朝德龙飞去。
德龙根本没有想到宇文琴会出手,大惊之下,左臂如鹰翼卷行后,整个人倏忽弹起,想躲开这记魔法,可惜,晚了――――――德龙只觉眼前银光飞舞,接着浑身一颤,体内的真气好象突然失力般运转的如蜗牛般缓慢。
而此时,令狐绝的掌影已到,德龙只能勉强在空中将翻滚的身躯陡然硬生生弹起了三尺,却还是被令狐绝的掌气扫了开去,落了地,脚步微现踉跄的退出五步,扶着身侧的一株幼松,面孔惨白中抹过一缕潮红,在愤怒中,有一股看得出是强自忍耐后的巨大痛楚!他不敢相信似的盯着宇文琴,狠声道,“圣女――你――你,你敢背叛神殿――――”
反正豁出去了,宇文琴此刻形态有若一个慷慨赴死的壮士,凛烈而湛然,她轻跨一步,目光里却还有点紧张,“德龙,我自会向殿主请罪,你无须多言――――。”
“别说了,我们快走。”令狐绝毫不迟疑的拉过宇文琴的手,一溜金蛇流电般朝竹林里退去。
这时,蓦然已有十数条人影从各个方向直扑而至,尤其是空中的那位,人未到,寒芒与锐风已经先至!
深深吸了一口气,令狐绝瘦削的身躯在眨眼间已做着无数个角度不同的移动,那寒芒与锐风稍差一分的落在他们的身后,荡起一片草末断枝。是斯库。
“进竹林。”猎人对危险特有的敏感让令狐绝立刻已做了决定,他身形不停,长射而进,顺手把宇文琴环在右臂。
竹林近在眼前,一条神兽战士却在另外一侧突然蹿上,弯钩闪闪,正指向他的小腹!
令狐绝一心想避开围堵,仓促间他不及,也不愿再因躲闪而耽搁时间,忍着真气逆转带来的抽筋似地疼痛,身形在空中一斜,已令人不可思议的划出半弧,继续前冲。
竹林右侧,又有两条人影猛扑而来,几乎在同一时间,竹林左边,竟也有刀气闪出!!
“##!”令狐绝暗骂了一句,脚尖猛点竹尖,趁竹子弯曲弹起的力量暴闪而起,凌厉的刀气紧追着他,只差几分。
令狐绝的身影或旋,或挂,或弹,或缩,似一道洁白的长虹在青翠的竹林里穿梭,那一溜溜交织飞舞,翻滚流掣的刀气却依旧似冤魂般紧跟着他。
“左边5个,右边7个。”在腾挪间,令狐绝已经看清楚了敌人的分布,“看来这些人也来的比较仓促,前面了还不及围堵。”意念在脑子里一转,令狐绝猛提真气,夹紧宇文琴,似一只怒矢般的冲天而起,眨眼间,已飞出七丈。
如流鸿般紧随令狐绝身后的斯库虽然功力精深,可速度却还不及令狐绝,眼看着令狐绝的身影离他越来越远,恼羞成怒的叫道,“令狐小子,你枉称猎人之名,竟要女人帮忙,而且不战而桃,真是无耻之极。”
“无耻。”令狐绝被这俩个字提醒了,他由此想起一个人―宇文吉,也因此记起他臂弯中的人――宇文琴,飞弛中,他低头望去,只见一张微带苍白惊色脸上,一双如梦般的双眸盯着他!
“你为什么要带上我,我可是出卖你的人。”宇文琴深深注视着令狐绝的眼睛问道,她脸上的神色很平静,眼神却洋溢着一种特殊的含义。
令狐绝不置可否的淡然一笑后,身影如一抹流光般倏然掠射,他平静的话语却在空气中跳跃,“这以后再说,现在我们得想法甩掉他们。”
于是,在出了竹林后,令狐绝更是加快速度,在杂草间,在矮树丛,在小溪畔,一会儿窜跃,一会儿飞掠,一会儿长射,似一缕淡淡的烟雾,似一个有形无实的幽灵在山林间飞弛。
宇文琴是个精细的少女,她从鼻间粗重的呼吸声里体会到令狐绝已没有开始时那么轻松,于是,她正色道,“令狐公子,你把我放下吧,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
令狐绝也明白凭他现在的功力再带上一个人要甩掉斯库这样的高手是不太可能的,可他又怎么忍心把宇文琴扔下不管。他再次低下头,目光在澄澈中带着一抹坚定的神韵凝注着宇文琴,夕阳的嫣红辉映在他略带汗迹面庞上,凭添了一股怆然得令人窒息的男性美。“你想走,我不会拦你,但叫我丢下你,不行。”
令狐绝的话宛如重锤敲打着宇文琴紧闭的心门,在无数次的颤抖中,她痴痴地看着令狐绝,俏丽面庞上漾散着一股憧憬的光辉,她宛如在注视一座雄伟与挺拔的山岳,一片平静而碧蓝的湖水。在她的眼里,在她的心里,令狐绝已经在夕阳的余辉里蜕变成神殿里最具男人气息的太阳神,哀凉中的俊逸中有不屈的霸气,坚定的性格里有微弱的愁绪,男人,真正的男人!!
“不好,前面没路了。”像来自云雾里,令狐绝的声音迷迷蒙蒙的响在耳边,宇文琴悚然打了个冷颤,面红耳赤中朝前看去,果然,在几十丈外,是山风凌厉的断崖,几株乌松在悬崖边嘲笑般的摇晃着,狰狞――――――。
“看你们往那里跑。”十几丈外,德龙豁然大笑着,带点幸灾乐祸的味道,这也难怪,宇文琴的迟缓**虽然给他的身体没有造成什么损害,可脸面上挂不住啊。
犹豫了片刻,令狐绝像一只箭似的朝左掠射而去,那里敌人相对比较少,他要乘他们还没有落定位置的时候冲过去,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像决定了一件什么事,宇文琴的神色也严肃起来,她闭上眼,魔杖前点,随着她嘴里的吟唱,银光异彩开始在水晶球的周围萦绕,凌厉的山风几乎已经凝结成形,一道道半弧形的风刃伴随着一团团,一溜溜纵横交织的光彩,急厉无匹的飞旋而去。
右侧的七名神兽战士如大鸟般腾空飞跃,手中的银勾扬起了斗气把一个个的风刃衬托在一条穿舞的流星曳尾里,好夺目,好神异。
令狐绝趁着这个间隙,身影在急速的运动中闪出数个幻影,宛如一条长虹要穿透银网般长射而去。
“想逃,没这么容易。”同样身如鬼魅般的德龙已不可思议的速度追上了令狐绝,一片雄浑无匹的掌气斜撞,硬生生的把令狐绝给留了下来。
令狐绝人在空中就势一施,双脚倏翻,落回了原地,目光略一寻搜,就看清了眼前的形势,德龙站在右侧,离他只有十米远,身后还有七位全身黑色皮甲,身材魁梧的神兽战士,斯库也已经赶到,颊际的刀疤闪泛着红光,看上去有点气急败坏,他身后,也还有数位神兽战士飞弛。左边的五位神兽战士也已经落定身影,流露出一股令人震慑的威武与猛鹫之气。
此刻,令狐绝当然不会愚蠢到再想突围,他轻轻把宇文琴放下,脸色沉重,胸前微微起伏,额际湿淋的汗水聚成几颗珠滴淌下,坠落入尘埃之中。
德龙把怨毒的眼神牢牢的系在宇文琴的身上,幽冷的道:“圣女,看在宇文长老的份上,只要你不再反抗,以后见了殿主我会尽力为你开脱的。”
宇文琴恢复了一贯的冷傲,毫不犹豫地道,“德龙,只要你放过令狐绝,我甘受炼狱之刑。”
“圣女,你怎么这么糊涂啊,我们跟令狐绝是势不两立的。你――――你――――走吧。”斯库责备道。
“斯库,你不用多说了,我现在是绝对不会走的。”宇文琴有些儿怔忡的望着前面树枝上的一片叶子,目光是坚定的。不知道为什么,她说完这句话,心里居然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那,就别怪属下无理了。”德龙见天色转暗,怕夜长梦多,迫不及待准备动手。
“等等。”令狐绝已调顺了呼吸,脸色和天色一样阴暗,“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非要置我与死地。”
“等你到了地狱自然会明白。”德龙的话还在空气里滚动,但双掌已出,和光明十字斩不同,这次的掌势并不急,却在中途幻为掌影千百,迷迷蒙蒙,纵横交错,像是天网罩坠,强韧的劲风亦似绵密的网绳一样穿织包围,这就是德龙的另一个绝招,“破阳刃。”
令狐绝脊背微弓,如电光般前移,双手似鹰鸿般成为刁罗之状,滚旋绞缠,这也是令狐绝在迷幻森林里看了魔月的扑击后,练成的功夫之一,“鹰击。”
空气中的气流起了一阵波荡,令狐绝已哼了一声,倏而撒手退后,斯库乘时而进,边叱喝道:“令狐小子,吃我一刀。”说话之间,二人已迅速的如电光石火般互相攻拒了七招。
而这时,在宇文琴轻声吟唱下,晦黯的天空,漫漫的风刃无边无际,不尽不绝的飞落,如一片片急速旋转的下弦月。可惜斯库和德龙都已经到了圣战士的水准,低级的魔法根本伤不了他们。
在金色斗气的保护下,德龙如影随形般紧跟而上,目标正是释放魔法的宇文琴。而此时,和斯库斗的旗鼓相当的令狐绝身形一翻倏转,陡然之间,白衫幻成千百,双手呈鹰爪似融合在呼啸的破空之声里,像吸血蝙蝠似的翩翩掌影迎向了德龙。
“好个英雄救美。”德龙寒着脸,破阳刃纵横舞起,筑成一片无形的劲力之墙,一连串密集的震响后,令狐绝退了开去,,“嗤”的一声沉闷低响,紧随而来的斯库的刀气透进了令狐绝的左胸,热血迸溅。
“你完了。”德龙冷哼着似乎在宣判令狐绝的死刑,身子却似流光冷电,笔直射出,一大片棘林似的掌刃光影从双臂中飞出。
令狐绝澄澈的眸子掠过一片奇异而强烈的光彩,他知道,在俩名圣战士的合围下,死不过是迟早的事。他拼命以心头一口魔月真气逆转三轮,将身形向左方带出,可小腿上还是被割开了数道血槽。
宇文琴目不稍瞬的注意着斗场上的转变,嘴里加紧了吟唱,“伟大的光系女神啊,请聆听我的祈祷吧,生命的迟缓。”可缓字还在她的唇角打转,一声包含着强烈狂意的长嘶从远处响起,穿破山林,直达云霄。
“是烈炎。”躲闪中的令狐绝狂喜,他淬然在一片拳腿交织中长射而起,一个翻滚后,仰头长啸。
血雾中,令狐绝黑发飘洒!!
第一百五十三章 再次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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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宇文琴又要释放魔法,而这一次,斯库也不客气了,毕竟他对宇文琴在魔法上的造诣是深有体会的,他如影随形般暴射飞腾,寒光晕涌:“唆”的破空声飞斩宇文琴的玉脖。
宇文琴惊叫了一声,双臂倒挥,下意识的倒退了几步。斯库擦身进步,猛然斜伸,有如流光幻影般,刀尖抵住了宇文琴的喉下三寸,眼神和语调同样的愤怒,“来人,把圣女给我看好了。”
紧张加上担心,宇文琴止不住全身微微抖索,一双秀眸却倔强如故的盯着斯库,冷冷地道,“我现在还是圣女,你们胆敢以下犯上。”
斯库愤怒大嚷:“亏你还记得你是圣女,帕瓦罗卡,你给我看好了。”说完,他飞指轻弹,把宇文琴击晕后,交给了右侧的一名神兽战士,弯刀又破空如电般,以一种炫目的凌厉之势攻向令狐绝。以求在令狐绝的援手赶到前干掉他。
德龙的武技之强简直是令人不敢相信的,尤其是他的绝招破日刃,像是已能在任何时间内幻出任何招式,在任何角度得以攻取任何部位,隼利极了,也凌厉极了!
令狐绝再也无暇顾及其他,全心全意的聚集精神应付着这一场生死之斗。在宇文琴落入敌手的一刹那,已经五十招过去了。鹰旋,鹰击,鹰闪,鹰斩,再加上黑龙三式中的前俩式已经交替使用好几次,但结果仍是在背脊,左腰等处多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强烈的痛苦,已使令狐绝的俊俏面容完全绷紧了,他不敢稍微松懈身上的任何一块肌肉,任何一路筋络,因为他知道,毅力是他唯一能撑到现在的理由。
刚躲过德龙的一轮暴风骤雨似的连击后,一溜寒光有如极西的蛇虎,摔闪暴飞,是斯库。
用匪夷所思的弹跳纵横来闪避刀气,令狐绝心里更加的焦急,虽然从听到烈炎的长嘶到现在才眨眼的功夫,但在他的感觉中竟是如此漫长,现在,他的全身俱为汗水所湿透,而汗水浸入他的伤口,那种割心裂崩的痛楚简直就非常人能忍受的了!
越到危急的关头,越是身体上的痛苦。令狐绝越能显示他无比的冷静与不屈的毅力,他毫无半点惊慌之色,形态上反而淡漠得不带任何表情。一招,俩招,三招,每一招的躲闪让他的右胸及左腹都有大量的鲜血泉涌而出,但是,他却像毫无知觉般快速移动着,只是脸上呈现出一种反常的惨白,随着他急促的喘息,体内的热血便一阵阵流淌得更快了……
“不出三招,他死定了。”看着手中的刀气再一次带出一溜热血后,斯库用力在唇角挤出一丝笑容,他这抹笑容刚刚出现,便立刻消失了。他看见半空中,烈炎腾空,鬃毛长飘,奔腾似的火舌连空气也宛若变得沸腾了。
“烈炎来了。”意识已经有点模糊的令狐绝本能的微笑着,他仰天长啸,汗水和鲜血把他的白衣染成入黑前这个山林间唯一的颜色,血,汗,泪,在长啸中飘洒,喜悦已经蜕变成他的长发,随风飘洒,这是令狐绝用他仅存的力量来表达他的愤怒和喜悦――――他相信烈炎会明白,他的兄弟会明白,他身边所有的人会明白。
明白了,烈炎明白了,它以长嘶迎合着令狐绝的啸声,火焰的青红舌在它全身笼罩焚烧,在崖边的神兽战士还没来的及做出拦截的时候,以腾云驾雾般的几个飞跃穿进了令狐绝三人的战圈。但见数道晶莹透亮的银火闪映,空气中立即发出尖锐的啸声――――
“好畜生。”德龙修长的身躯凌空而起,就像不可思议的魔术一样,他悬空的身躯碎然闪动,十字形的刀气宛如飘洒的雪片般急速的朝烈炎旋转割来。
烈炎把马身横在令狐绝身前,它怒了,完全的怒了,这是它看到令狐绝后唯一的反应,它需要宣泄,是见它裂唇吐舌,一团若雾似雨的火云从口中吐出回旋急绕,空中传扬着风雷的咆哮异响,光束微散骤合,略略一沉,又如一条老龙般再度翘扬飞起,复射空中的德龙。
雪片似的刀气在烈炎的魔法下纷纷消融,德龙看着奔腾的火龙,心腔有生以来第一次紧缩,他半逆转身,将一股至纯至厚的内家劲力贯注进右掌里,浑身金光微闪,一条滚桶般的晶莹掌气迎向火龙。
“蓬。”剧烈的爆炸声硬生生的撕裂着所有人的耳膜,呼呼轰轰的火焰卷扬里,周围的杂草,小树开始燃烧起来。德龙只觉得胸口一闷,一股腥意从喉咙里涌上了唇角。他跄踉的退了俩步,伸手一拭,血。
斯库又急又恨,他双目怒睁,钢牙紧挫,全身血脉愤张,弯刀在他手中一颤之下摔然随着他身形的突起幻出了千百道煞光,“去死吧。该死的畜生。”
可同时,阴暗的苍穹里一道银虹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的划落,是流星,不是,是魔月,只见它利爪突起如根根尖利的荆棘,以人们的目光所无法追摄的速度朝斯库扑下。
劲风让斯库突生警觉,他下意识的中途变招,,“刷”的上升了三丈,魔月的铁翼恰恰从他的脚底掠过。
“神兽战士,上。”德龙气急败坏的大叫,自己也准备再上。可更加令他惊奇的事情发生了,数百支魔法箭在幽暗的天色里闪着各种光芒,进溅的星光芒点,如飞蝗般朝这些神兽战士射去,场面一片混乱。
那边,令狐绝仍挺挺的站着,他的面色白中透青,嘴唇发紫,正是失血过多的表现。“阿绝哥哥。”随着一声清脆而焦急的呼唤,思思从山林中飞了出来,薄而蝉翼的翅膀急速的扇动,她飞到令狐绝的身前,什么话都不说,就幻化成能量钻进了令狐绝的体内。
一种冰凉,舒适的感觉立刻充斥了令狐绝麻痹的神经和迟钝的感官。“思思。”令狐绝下意识的在心里喊道。
“阿绝哥哥,你还好吗?”思思传来的讯息蕴涵着强烈的悲意,让令狐绝倍感欣慰,“我没事,你们怎么知道我有危险?”趁着闭上眼调息的机会,令狐绝继续问。
“是烈炎和魔月,它们本来很安静的在后院睡觉,可突然变的狂躁起来,然后疯了般从院子里冲了出来,曼丝姐姐说可能是你有事,我速度快,叫我先跟他们来,她和西亚哥哥等人也随后跟来,我在半路上遇见了特法罗他们,所以也把他们叫来了,阿绝哥哥,你没事的。”思思仔细的检查完令狐绝的身体,确定无恙后,说话也明快起来。
和思思交流几句后,令狐绝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眼前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所有的神兽战士已经背靠背的聚在一起,依稀的火光映照下,眼神和表情同样有些慌乱的盯着幽深的山林,看来刚才的那俩轮箭雨给他们造成的不小的影响。德龙已经把宇文琴拎在手上,火光映出他脸上的狠毒,而斯库则拄刀而立,白色的武士服的下摆已经是焦黑一片。
令狐绝温和的一笑,这笑当然是给身边蓄势而立的烈炎和魔月,然后跨前俩步,冷冷地道,“把她放下。”语声虽然并不凌厉,但却含着一股令人难以忍受的逼迫与压窒感,横霸极了。
显然受不了令狐绝说话的口气,斯库刚要发作,却被德龙拉住。朝他点了点头,德龙森酷地道,“不可能。”
移出一步,令狐绝对德龙的憎恶与痛恨由他那僵木的神情里强烈的露了出来,“那你们是在找死。”令狐绝把死字说的特别重,让其他的神兽战士听在耳中连心都有些寒,毕竟这些天,他们一直远远地跟着令狐绝,对他本身所具有的实力有很深的了解,再加上刚刚来的200多名精灵弓箭手,他们深信令狐绝说的不是狂话。
“令狐绝,我就不信你不要她的命。”德龙很了解令狐绝的性格,他明白象令狐绝这样的人,唯一的弱点就是太重情义,所以他有恃无恐的道。
是的,他抓住了令狐绝的要害,其实从一开始,令狐绝就知道这件事和宇文琴无关,他当初那么对宇文琴也是做戏给德龙看,希望神殿以后不会为难宇文琴,可谁知道宇文琴真的为了自己出手了――――
令狐绝平静的道:“那你们想怎么样?”
德龙嘲弄的道:“很简单,放我们走,至于圣女,我们也带走,一年内,你来帝都,不然――――――――”他用眼角挑了挑昏迷的宇文琴,继续说道,“后果你自己知道。”
“不行,你们可以走,她留下。”令狐绝的话很坚定――――
“那可由不得你,令狐绝,我不否认你现在有能力把我们都留下,但我相信这里将会是一地的死人,包括圣女和你。”德龙也不甘示弱地道。
“好,你们走吧,不过一年内如果她有什么不测的话,我,令狐绝将血洗神殿。”稍稍停顿了一下,令狐绝寒着脸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尤其是血洗俩个字,更是充满了血腥争伐之意,令所有人毛骨悚然。
“好,一言为定。”德龙此时也不得不佩服令狐绝的豪气,血洗神殿,就这四个字,他相信整个东琳大陆上也只有眼前这位年轻人敢说。
火光渐渐的熄灭,德龙等人也已经远走,而令狐绝却傻傻的站着,在他的心里,早已经没有任何的杂念,只有那张美丽的脸和那双梦一般的眸子。
衣块破空声再次响起,幽暗中,听见西亚,修斯,米兰等人的呼喊,“老大。”“老大。“公子。”
令狐绝的心再一次被温暖包围,但这次,在他的心底,却多了一个人的影子。
长叹――――――――
第一百五十四章 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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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黎明,一座附满了青翠萝藤并点缀着白星小花的双层小楼的屋檐下,蹑着脚刚跨出房门的令狐绝被睡在隔壁闻声而出的曼丝给拦住了,“公子,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复原,我看还是不要出去了。”曼丝伸手微拢略现零乱的一头乌黑秀发,脸色苍白中略显疲惫,自从前夜令狐绝受伤回来后,她几乎就没怎么合眼。
令狐绝凝视着曼丝,双眸里的柔情足可以让无数少女捧着心扉死去,“曼丝,没事的,我只是去军营看看。”他笑着,转身朝院门外走去。”
“既然如此,公子,我跟你一起去。”曼丝的声音是柔腻的,却非常坚定。“不用了,曼丝,这俩天你也没好好休息,还是再睡会吧。”令狐绝侧转脸,温和的回话,眼神再次落在了曼丝身上。曼丝是听见自己房间有声响,才出来看的,现在她的身上,还穿着一袭宽大又质地轻柔的纯白睡袍,可这睡袍并不能掩饰她线条美好,玲珑浮突的**,反而是她丰满的胸脯更形高挺。
曼丝这时才发现自己还穿着睡衣,面颊儿立刻又红了,似院外旭日的霞光,美极,艳极,更像半透明的莹滑的红玉珠儿,急速的半转身,朝自己的房间奔去,“公子――――等我会――-。”
令狐绝摇头笑着,对曼丝,他心里有股不出的怜爱。这种怜爱沉重极了,真挚极了,仿佛千百年前早已经拥有,到如今非但没有磨灭,而更加的清晰。不过令狐绝心里很明白,这不是爱,爱应该是怎么样的,他不知道,但他的心里,却有一双梦一般的眼睛。
等曼丝再次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换上了一袭黑色的劲装,秀美的脸庞上那双眼睛,依旧莹亮清澈得有如两颗晨星,如此闪耀冷冽。“公子,我们可以走了。”
“阿绝哥哥,曼丝姐姐,你们要去那里啊?怎么不带上我?”还没有等令狐绝和曼丝走出廊门,银铃似地声音在他们的身后响起。
令狐绝的脸立刻焕发出另外一种神采,“好了,今天又不得清静了。”令狐绝苦笑着回过身,但神情里却有股缕刻心版的疼爱,“思思,你怎么起来了?”
翅膀的扇动卷起淡银色的光晕,思思娇嫩的面孔红艳欲滴,她扑到令狐绝的怀里,撒娇道,“阿绝哥哥,你好坏,出去玩都不带人家――――。”
“哈――哈―――思思乖,阿绝哥哥今天是去军营,那里很闷的,我怕你会烦,所以才不叫你。”令狐绝把这冰凉,香软的,窈窕的娇躯搂人怀中,摩姿着思思那帘绒似的弯长睫毛,笑着说。
“那我也要去。”思思眨着如蓝湖般的大眼睛,娇嗔不依的在令狐绝的身上捶着。“好吧,好吧,我们都去。”令狐绝很顺从的在思思的颊上刮了两下,微笑着道。
“噢――――噢――――――”思思的纤纤玉手在令狐绝的怀里挥舞着,荡漾出一丝幽雅的白兰花香气。
出了师团府邸的大门,顺着青板石铺成的大街,令狐绝等人朝红月城的北侧走去。自从猎鹰师团改制后,他对各营的驻地也做了更改,除了鬼狐斥候营依旧驻守在师团总部的府邸外,其余的四营都做了变动,烈炎骑兵营驻守东边城池,黑龙长枪营和魔月猎弓营驻守城门,负责整座城池的正面防守,而猛虎铁血营则负责北边包括摩星山在内的城防。这次部署的变换不是令狐绝一时的心血来潮,而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你看,东边是一望无际的平原,适合骑兵的突击,令狐绝在城池上开了个小门,把骑兵的机动性完全的释放出来。北边是山林,需提防敌军步兵的突袭,把猛虎铁血营按扎在那里,更体现出战斗力强,防御性能好的优势。总之一句话,令狐绝希望把每支部队的特点都完全的发挥出来,这样才能弥补兵力上的不足――――。
今天,看令狐绝走的方向,他应该去的是猛虎铁血营。一路上,都有些早起的民工,石匠,农夫朝令狐绝行礼。这让令狐绝很不适应,却又不好明说,只能微笑着点头示意,有些拘谨。反倒是思思,还时不时给周围的人群做着鬼脸,在惹来善意的笑容后,又羞红脸躲回令狐绝的怀里。
“思思,我差点忘记了,那个特法罗怎么回事啊?”令狐绝这时才想起那些从精灵森林里来的朋友,心里暗骂自己糊涂,有些歉意的向思思问道。
想了想,思思回答道,“他们是来保护我的,至于那个特法罗嘛,阿绝哥哥,你可别小看他,他可是精灵人里最出色的弓箭手,长老会连族里最珍贵的掌弓都传给了他――――很厉害的。”
“保护你,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令狐绝并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从他见到特法罗的第一眼起,他就感觉到一种非常强烈的敌意和戒备,“但愿是自己错觉。”令狐绝在心里自我安慰道。
“公子,要不要――――――”曼丝很明白令狐绝的心思,对于突然造访的精灵人,她觉得有前去刺探的必要。
令狐绝沉默地摇了摇头,不过他没有注意到曼丝的眼神里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参见师团长,参见曼丝营长。”在一排用木栏杆围成的营房门口,四名全身盔甲的士兵手持利斧,单膝跪地行礼道。在他们的身后,是宽5米,高7米的哨楼,紧连着红月城的城池。在哨楼上,还插着一杆军旗,血红的底色上,绣着一只红睛白额,威风凛凛的猛虎,那突现的霸气和兽意随着旗帜微微飘拂。
“免礼,你们的营长呢?”令狐绝指的是米兰,那位滴水之恩,却涌泉相报的兽人兄弟。
“启禀大人,师团长正在营场上操练,属下这就去通报。”
“不用了。”令狐绝挥手制止了那名士兵,“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他边说着,边跨进了营门,不过心里却还有点迷糊,“操练,怎么没有声音呢?”
绕过跟前几个蒙古包似的营房,一副让令狐绝大感兴趣的场面出现在他的眼前,宽大的营场上鸦雀无声,所有的士兵分成20排依次而立,手中重约80斤的利斧都抵着跟前一根很细的树枝,看他们咬牙切齿的样子,看来这个姿势已经保持很长一段时间了。
“坚持,不要动。”充满狂野意味的吼声把令狐绝的眼光又吸引到米兰身上。今天,米兰的穿着和他的士兵一样,一套把全身都裹起来的黑色铁甲,让他更显的健壮膘捍,霸气十足。猛虎营士兵的盔甲是按照米兰的意思刚刚赶制完成的,每副重达百近,要不是这些士兵个个都是体格健壮的大力士,光这副盔甲就能把人压死。
“二。”随着米兰的再次大喊,所有的士兵如平地惊雷般大吼一声,数千把利斧扬起惊魂夺魄般的寒光,各自朝面前细小的树枝劈落,在斧尖刚刚接触到树枝表皮的时候又如刚才的姿势般停住,仿佛根本没有动,又仿佛已经动了几十次。
米兰仔细的检查着每个士兵面前的树枝,对那些收不住势劈断树枝的士兵一个个拎出来,进行最基础的力量训练――――举石担500次。那石担每副重达200斤,连这些平时自诩力能拔山的士兵也不仅倏然动容――――――“妈啊,那还不死人。”
看着这些表情痛苦,汗流满面的士兵,米兰却没有一丝的同情,在他的意识里,要训练出一支百战百胜的人族雄师,首先要改变的就是就是人族士兵的体质。他亲身体会过牛族士兵,狼族士兵的力量和速度,人族的士兵相比,抛开数量上的优劣,只能用四个字形容,不堪一击。
“士兵们,要记住,力量和速度是你们在战场上战胜敌人的唯一法则,我要你们把你们手中的利斧练的比惊雷还要威猛,比闪电还要迅速。我相信你们,你们也要相信我。三。”在米兰无数次的怒吼中,令狐绝若有所思地悄然的退了出来,跟着身后的曼丝有些不解地问,“公子,我们不进去了吗?”
“你不觉得我在此刻进去是多余的吗?”令狐绝冒出了一句很富哲理的话后,脸上再次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第一百五十五章 精灵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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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猛虎铁血营后,令狐绝又改变了行路的方向,朝西走去,还没走多远,就到了一幢破旧却极其宽敞的房宇面前,四周种满了郁郁葱葱的铁杉,四个身穿盔甲的士兵手持长枪站在门口,门口进出的人很多,却很安静,很少有激烈地争辩声传出。
这里原本是闲置的守备府,自从猎鹰师团接管后,这里就变成了师团的后勤部,你可别小看这个小小的后勤部,它可是红月城最最重要的机构之一,移民安置,农田开恳,城池建设,粮草补给,经济核算那一项都少不了它。现在,红月城能有如此的局面,作为后勤部长的小月应该记头功。
“曼丝,你和思思先回去吧,别忘记,你现在可是一营之长,有很多的事情等着你去做,再说,这里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令狐绝耸耸肩,虽然是微笑着说话,却依然有股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曼丝点了点头,坚定的样子让人塌实。自从她刚才看了猛虎铁血营的训练后,心里就有一股兴奋的潮流奔循于体内,一种责任及一种精神掺含在一起逐渐凝形,“是啊,我也应该像米兰那样,既然做了就要做好,别给公子丢脸。”
“那好,公子,我这就带思思回去,你自己也注意点。”她静静的凝视着令狐绝,眸子里有一股令人觉得精神焕发的光彩。
令狐绝牵了牵思思柔若无骨的小手,那么轻巧,那么细腻,然后轻轻地道,“思思,阿绝哥哥实在没有空陪你玩,对不起。”
用小手轻轻的抚mo着令狐绝的面颊,思思乖巧地道,“没关系的,阿绝哥哥,就算你们都不能陪我,不是还有烈炎和魔月吗?”
说完,她们挥手离去了,却留下一种罕有的亲切感浸润着令狐绝的意念,这种深刻的感受,可以说在他十八岁的生命里,是很少有过的。看着俩人时不时回头的背影,令狐绝在心里暗暗发誓,“思思,曼丝,我以我的生命起誓,只要我活着,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决不!!”
心情有些儿沉重,令狐绝在士兵狂热的眼神中走进了后勤部的大门。院子里人很多,他粗略估计了一下,应该有四五百人,这些人应该是今天才到红月城的,一个个衣衫破烂,发髻蓬乱,手里还拿着写有政策法令的布告。几个后勤人员正坐在俩张桌子后,口沫横飞的朝身边的人群解答着他们提出的各种疑问。“种你们这里的土地真的不要钱。”一个农夫打扮的中年人面带疑惑问。
“是的。”回答这个问题的后勤人员是个非常年轻的小姑娘,脸红红的,双眸却明亮得使人不敢逼视,她说话很快,但很清晰,“我们提供俩种土地使用方式给你们选择。第一种,你们帮我们耕种,不管收成如何,每个月十枚银币。第二种,你们为自己耕种,只要在年终的时候交纳当年收成的二十分之一就可以,当然不管你们选择那一种,种子,工具都是由我们免费提供的。”
那名小姑娘的话音刚落,场中的人都相互议论开了,表情都异常得兴奋的。这也难怪,不管那一种,条件都优厚让这些人难以相信。“一个月十枚,一年就是一百二十枚,妈呀,那我可发了。”一个以前每个月最多只能赚三枚银币的平民这样想。
“每年收成的二十分之一,这是真的吗?以前我交给主人家的可是一半啊。”一个曾经租过贵族土地的农夫这样想。
在短暂的激动后,人群又开始冷静下来,一个上了年纪,背有点驼的老人首先提出了忧虑,“你们可不能骗我们,我们可是冲着猎人的名号来的。”
“不,老伯,我们不会骗你。”这次可是令狐绝亲自回答的,他快步的走进人群。嘴角那丝淡泊的笑容在白衣的衬托下,让他宛如一个睿智的,超凡的,深沉又飘逸的隐士,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观注――――
“参见师团长。”认识令狐绝的后勤人员立刻单膝跪地,异口同声的把心中的崇拜和狂热喊了出来,尤其是那名小姑娘,双眼已经朦胧,连喊声也有些颤抖。
周围的那些人也不是笨蛋,立刻猜出了令狐绝的身份。惊喜,狂热,敬仰在每张面孔上交织出情感的图画,是啊,曾经无数次出现在自己言语里的英雄如此清晰的站在自己眼前,这种感受只能用俩个字形容,激动――――
令狐绝处于眼前的气氛中,不由自主的将自己想说的话与自己本身的情感相融了,“我曾经是个猎手,在我拿起弓箭的那天,我就学会了俩个字,诚实。对自己诚实,对朋友诚实,对所有善良的人诚实。生与死只是一道关界,很多东西并不重要,但既然来世上走过一遭,那么以后走了,也多少要给以后的生者留下一点淡淡的意思,譬如诚实。”说着,说着,令狐绝的面孔上就闪烁出一片湛然而耀目的光彩,他的话宛如长长细流慢慢的灌注到每个人的心里,就算其他人不能一下子领悟其中的意思,但至少心田已经湿透。
这时,院子那边,忽然传来娇声叫喊:“令狐大哥,你怎么来了?身体好了?”话音未落,人影已到,正是小月,她今天穿着一袭白色的罗裙,美得像一朵散发着清新芳香的白莲。神情在欢愉中也流露了几分悒郁不欢的愁容。
“呵呵,我没事了。”令狐绝真挚而敏感地道,“是不是你这里有什么问题?”
“我们还是进屋在说吧。”小月顺势做了个请的手势。令狐绝点了点头,朝周围已经站起身的众人示意了一下,跟着小月进了大厅。房间不大,只摆着十几张樟木靠椅,还是新的,应该属于它的草木香味却被茶几上的一盆红千合的芳香给掩盖了。房梁和墙壁也是刚刚粉刷过的,几副挂在墙壁的字画是原先的主人留下来的,应该是不值钱的,但看上去还是有那么一点飘逸淡雅的意味。
“收拾的不错嘛。”令狐绝落了座,打量着四周,然后接过小月手中的香茗,赞叹道。
小月脸儿飞红,“叫令狐大哥见笑了。”
“呵呵,小月,说老实话,要不是你,红月城恐怕不会像现在这样井井有条,在这里,我代表这里的百姓先谢过了。”说完,站起身,朝小月深深的鞠了一躬。
“令狐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小月被令狐绝如此郑重的礼数给弄的手忙脚乱――――――
令狐绝直起身,脸色凝重,流露出与年龄绝对不相符的成熟,深沉地道,“小月,我明白你压力很重,也知道你是外弱内刚的女孩,别让自己背负太多,你有什么事?不管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一定要告诉我,告诉图苏,我们永远是你的后盾。”
小月看着令狐绝真挚的神色,表面上虽已强行装扮成一派湛然,其实一颗心却在跳个不停,从令狐绝开始的冷漠到现在的善解人意,她业已体悟出自己在情感方面的变化,这并非寻常的男女情感,而是妹妹对哥哥的那种血浓于水的依赖――――“令狐大哥,工作方面没有问题,虽然资金上已经有些紧张,但勉强还能维持。只是我个人有点事情,不知应不应该对大哥说。”
令狐绝忙道,“当然,你不说反而是见外了。”
拢了拢耳边的秀发,她美丽的面孔上又种难言的痛苦,“令狐大哥,我不是跟你说起过,我家族在格亚城世代经商,我爹因为膝下无子,很早就把生意交给我和我姐打理,可由于我姐天生丽姿,又性格倔强,得罪了城内一位权高位重的贵族----雷偌侯爵,于是被他诬陷与盗贼有染,不但家产被抄,而且父母也因不堪羞辱而双双自尽。我被关了几天后,便被买到东琳艺院,从此和姐姐失去了联系。自从被令狐大哥救了以后,我也曾托人去格亚城打探消息,却一直没有姐姐的下落。直到前俩天,我在这里遇到了以前的同乡,从她的口中得知我姐竟然嫁给了那个害我全家的雷偌为妾,我了解我姐姐,她一定是为报仇才出此下策,我――――我怕她有危险,令狐大哥,你说这如何是好?”刚说完,如珍珠断了线,一串晶莹的泪珠,自她的眼睛里淌落。
令狐绝赶紧安慰道,“小月,别哭,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什么办法?”小月哀愁的凝视着他,抽噎道。令狐绝吁出长长的一口气,低沉的道:“我看只有尽快的送你去格亚城和你姐姐见面,劝她不要干傻事,报仇的事可以慢慢计算,有需要的话,你也可以把她带回来。”
小月脸上泪痕未干的道,“可我现在怎么走的开呢?”令狐绝凝视着她,低沉的道,“人活着,很多事做了再说,很多事说了再做,不要有太多的顾及,我看这样,你把手上的事情先安排一下,过俩天我叫图苏带些人陪你走一趟。”闻言,小月忧戚地点了点头,神态里有一股出奇的凄凉与惆怅。
等令狐绝再回到师团府邸时,已经是近午时分,阳光有点辣,在通往后院的石径上,令狐绝加快脚步,就像飘在空气上似的履不沾尘。“图苏和小月走后,有什么人来补他们的缺呢?去克罗城的信使应该也快回来了,不知道奥拉将军对我们有什么安排?”他深思着,完全没有注意到站在右侧树阴下特法罗。
“令狐公子,等等。”见令狐绝没有看见自己,特法罗只好开口叫道,他今天把满头丰润的金发高梳,束以绸结,宽额隆准,目若朗星,唇红齿白之外肤如白玉,的确是个英挺潇洒的人物。
“是你。”令狐绝有点意外,看他的样子,应该是特意在这里等自己的。侧转身,微笑的朝特法罗走了过去,郎声道,“我正想中午去去拜访你们呢,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了,怠慢之罪,还请法罗兄弟见谅。”
看着白衣轻飘,飘逸潇洒的令狐绝,一向对自己外貌非常自负的特法罗竟然有种自惭形愧的感觉。鼻翅微动着,唇角紧抿。他很清醒的记得来之前女王陛下的嘱托,“如果公主真的和那个人签了心之契约,那么你要尽力保护那个人的安全,直到我想出办法来解除这种契约,你明白吗?”
特法罗没有说话,只是很专注的凝视着令狐绝,蓝宝石般的双眸里开始流淌这一种梦幻似的异彩,开始时这种光芒还很淡,但慢慢得浓厚起来,宛如俩科巨大的蓝色星钻在阳光下闪烁,刹那间,令狐绝有种被完全看透的感觉,那种心灵和思想完全**的感觉,但他没有回避特法罗的目光,他静立着,双眸宛如秋潭般深邃。他微笑着,那笑容如阳光般灿烂。
特法罗很明白这种笑容是的含义,那是健康,那是真诚,那是坦荡的灵魂在释放。“看来公主没有选错人。”特法罗心里松了口气,在他精灵之眼的作用下,只有心灵非常纯净的人才能如此镇静。慢慢散去凝聚在眼中的真气,悄然离去。
令狐绝默默注视着他的背影,微微摇摇头,叹了口气,他知道特法罗刚才的眼光是种试探,是种考验,也明白自己已经过关。不过他还是不喜欢这样的方式来彼此了解,真正的朋友,应该让时间来永恒――――――
令狐绝再次举步,耳中却又听到了急促的脚步音。他回头望向连接前院的那虹郎门,嗯,看见了两个人正匆匆往这边走来,前面一个是西亚,后面一个却是身材修长,身穿盔甲的陌生军官。
西亚看见了站在前面的令狐绝,立刻行礼道,“师团长,这位是从克罗城赶来的刘铭千骑长,他有要事相告。”
那名叫刘铭的年轻将军好象没料到站在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就是传言中的猎人,楞了一会,才兴奋的行礼道,“卑职参见令狐将军。”
“呵呵,同为帝**人,何需多礼,刘将军,里面请。”令狐绝一看刘铭的架势,就知道他是个热血男儿,心里也有些高兴地招呼道。
“请。”“请。”双方寒暄着走进了大厅。刚进门,令狐绝就喊道,“曼丝,曼丝。”见没有人应,心里不免有些迷惑,“她不是早回来了?人呢?”
见刘铭用一种很惊异的眼神看着自己,令狐绝知道自己有些失态,笑着解释道,“不好意思,刘将军,曼丝是我一位朋友,平常有客人来的时候都是由她砌茶,没想到今天刚好不在。”
刘铭略感诧异地问道,“难道府上没有一位侍女?”
令狐绝含笑的摇了摇头,落座后,就直奔正题,“不知奥拉将军有什么指示?”
刘铭欠了欠身,从怀里掏出一封染有帝**印的信件,递到令狐绝的跟前道,“这是奥拉将军亲笔所写,将军一看便知。”
撕口信口,信纸上寥寥几行字立刻吸引了他的眼光,“令狐将军:鉴于你部出色的表现,兵团将赐予你一级勇士勋章,由帝国的令狐元帅亲自颁发,命你在收到信件后,立刻启程前来克罗城,不得有误,否则军法从事。西方兵团兵团长奥拉上将。”
“令狐元帅?”令狐绝的心再次被这几个敏感的字眼给搅乱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我不怕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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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有一轮苍白的下弦月,斜挂在天边。风在林哨呼啸,夜色也悄悄的笼蔽了附近的山峦与群峰。眼前,是一条幽暗阴森的山道,一阵大风卷起一蓬沙尘后,一片黑沉沉的骑影从远处狂卷而来。飞弛中,混身纯黑――黑巾、黑衣、黑靴,加上黑脸孔的修斯侧首向身边的令狐绝问道,“老大,时候不早了,我看还是先找个地方休息吧?”
令狐绝的身体在烈炎的背上微微起伏着,他笑着道,“就这里吧,上次来的时候我们好象也是在这里休息的。”令狐绝口里的那里指的就是眼前一处四周生长有白杨木,成大略的四方形状,地面相当平坦的地方。
修斯放缓了坐下马匹的奔速,扭过头朝后面喊道,“嘿,大家准备下马扎营。”随着他的喊声,他身后的数百骑影都勒马收缰,在坐下马匹粗重的喷鼻声和长嘶中抛镫落马。
令狐绝摩挲着烈炎的鬃毛,目注这些跟随他出来的骑兵们鱼贯入林。为了抢在令狐元帅到达前赶到克罗城,令狐绝在接到信的第二天就上路了。这次跟他出来的人可不少,除了曼丝,思思,烈炎,魔月以及以修斯为首的血鹰外。还有去格亚城办事的小月,图苏和他们率领下的200名烈炎骑兵。而且还有特法罗和20名精灵弓箭手。
本来令狐绝此行并没有打算带上精灵共箭手,只是在临行前,特法罗等人拦住了他,执意要随行保护思思。虽然令狐绝以不太方便的理由推辞,特法罗等人却坚持不让。最后,没有办法,只能双方各退一步,特法罗只带领20名精灵弓箭手随行,其他人则留在红月城。可虽然这样,就目前的人再加上刘铭千骑长的数十名亲兵,整支队伍也已经有近三百人。
看大家已经各自忙碌着搭建帐篷,点燃篝火,令狐绝才交代身侧的曼丝,“曼丝,你叫大家多搭些帐篷,哨卡守卫轮班派遣,注意,秋意寒冷,值勤的人多穿点衣服。”
曼丝依旧是一袭黑衣,长发以绸带束起,整个人看上去格外的干净利落,她点了点头,朝正在林内林外忙里忙外的骑兵们走去。
令狐绝正想招呼空中的魔月去捕点野兽回来,拴好坐骑的刘铭也快步跟了上来,这位年轻的千骑长虽然和他才认识俩天,却已经成为他的铁杆崇拜者。
看着刘铭那张棱角分明,英气逼人的面孔,令狐绝的嘴角牵起一丝笑容,说实在的,对这个年纪比他大不了几岁,贵族出身,却无半点浮夸之气的年轻人,他是非常有好感的。搓了搓手,招呼道,“刘将军,山野之地,只能怠慢将军了。”
摘下头盔,刘铭搔着满头乱发,脸有点绯红地道,“令狐将军,说句实在的,末将虽然从军已有5年,但却从和这么多人在外露过营,今日能和将军在林间把酒言欢,实属人间幸事。”
俩个人正笑谈着,林子里,图苏与修斯两人齐肩往这边行来,隔着好几步,图苏喊道,“老大,修斯要和我比试。”
令狐绝没有回话,他的目光越过俩个人的肩膀落在林内,此时,数十座帐篷已经搭建好了,几堆营火也已经燃起来,四周很有次序的坐满了士兵,火光跳动着夜色,年轻燃烧着面庞,一切俱是井然有序,有条不紊。令狐绝的眼光又转,在周遭的隐密处,他发现十几个守卫那训练有素的身影。他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打趣道,“好啊,你们比什么啊?”
“我们比晚上谁猎的野兽多?老大,你可也要参加的啊。”图苏抢先说道。在部落里,他们经常这样比试,不过胜的往往不是令狐绝。
“好注意。”刘铭也凑上前说,“算我一个怎么样?”令狐绝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这样吧,把特法罗也叫上,我们多猎点,晚上的人可不少啊。”
“好啊,好啊,我去叫特法罗。”躺在令狐绝怀里的思思再也忍不住了,拍着小手,娇小的身躯划出道漂亮的银虹朝营地飞去。
不一会,“你能不能走快点?”在思思的催促下,特法罗走了过来,他走的很慢,却很挺拔,带着几分古典贵族的意味。反而是那些已经闲下来的士兵听到师团长和营长要比试狩猎,都兴奋的围了上来,相互的耳语中有掩藏不住的渴切。“你说谁会赢?”“那还要问,当然是师团长,笨。”
“特法罗兄弟,我们准备去狩猎,想请你参加,怎么样?”令狐绝很客气的邀请道。
在来之前,思思已经把这件事告诉他了,所以特法罗也没有感觉意外,只是很冷淡的点了点头。
“那好,曼丝,拿五副弓箭来,我们这就开始。”令狐绝朝曼丝扬了扬手。等一切准备就绪,五个人呈一字形排开,虽然高矮不一,胖瘦各异,但脸上的神情却极其的一致,平静中蕴涵着令人无法逼近的力量。“开始。”随着思思兴奋的喊叫,五条人影宛如五支冲天而起的怒矢,在几个快速的晃动后,就消失于浓黑的夜色里,只留下哄然的加油声,“营长加油。”“师团长加油。”“修斯加油。”――――――
几个腾越后,大家各自找准目标后分开,令狐绝选的是东面,那里的山林很缓,生有几十株不识其名的矮树之外,几乎全是一片光秃而贫瘠的岩石,石缝间,有些地方只生长些杂草青苔。
几个有如风车似的旋转扑回后,令狐绝的脚步已踏在一块黑色的岩石之上。他极目四望,虽然夜色很浓,但依稀还看的清楚。根据多年的猎人经验,他知道这样的山林是不可能有三级以上的魔兽,有的最多的应该是狡兔,野鹳,穿山甲一类的最低级魔兽。这样兽类虽然没有什么攻击性,却很机警,所以也并不好抓。
山风吹动他的衣角“猎猎”作响,而四周却仍是一片静悄悄。一股深沉的孤独感觉,缓缓地浸人他的心扉。令狐绝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因为孤独是考验你忍耐和毅力的最好试剂。
不过今天他可不是来享受这种感觉的,他缓缓的闭上象征着活力与生命的双眸,一阵沁凉的感觉随着运行的真气从他的丹田出发慢慢的侵入他的意识,片刻后,意识似是一曲袅绕的音律,逐渐迷蒙而悠远,感觉亦宛如在缓缓地旋转……
令狐绝把这种感觉顺着脑内的神经缓慢的注入双耳之内,刹那间,天地间的声音变的嘈杂和清晰起来。他听到了,数十米外有根枯枝因受不了山风的肆虐而飘到山石上,发出很轻微的噗声。他听到了,远处山泉的潺潺声,石头的滚动声,山草的摇晃声――――――令狐绝在这么多的声音中寻找着,终于,他找到了,在离他十几米远的地方有小兽挖土发出的蔌蔌声,在他身后的草丛里有唏唏的鸣叫声。
衷心的笑意,在令狐绝心中滋长,檀木角弓在他快速的拉动着,发出连绵的砰砰声,利箭也宛如长有眼睛般毫无间歇的蜂拥而出,一支,俩支,三支――在眨眼间他已经整整射出了九支――――――
射完后,令狐绝长吁了口气,紧闭的双眸,亦不自觉的缓缓睁开,“看来经过最近的几次血战,真气又有所进展。”缓缓的放下弓,令狐绝对自己的功力又有了新的评价。想起自己出部落后,几乎没有过几天的清静日子,不由叹息着作了一个苦笑。“好了,也该回去了。”令狐绝跳下山石,开始搜寻那些被他射中的猎物。五只狡兔,俩只山蜥,俩只彩羚,九支箭一只不少。
“哈哈,不知道他们好了没有?”令狐绝拎着猎物朝营地走去,说实在的,这样的比试他从来不在乎输赢,他只是喜欢用这样的方式来陪自己的朋友,用沉默的本能让情感激发。
等令狐绝慢慢的走到营地外的时候,修斯等人都已经回来了,他们围在营火旁大声的说笑着,每个人的面庞不知道是因为心中的激奋,还是火光的照耀都呈现出酒晕似的朱红。虽然特法罗还是一贯的冷漠的坐在角落里,但令狐绝可以看见他的嘴角已经牵起了一丝笑容,是啊,不管你是精灵还是人类,都需要温暖和朋友。这也是令狐绝邀请特法罗参加的原因。
“公子回来了。”眼尖的曼丝首先看见双手拎满猎物的令狐绝,轻声的叫了出来,于是,人浪涌了过来,有些手快的抢过令狐绝手中的猎物,开始清点起来。“才9只。”点清数目的思思有点不满意的嘟起了嘴,这也难怪,这个成绩在五个人里面是倒数第二的。最好的是特法罗,他猎到了15只,其次是图苏,猎到了13只,再接着是修斯,他猎到了12只,最差的是刘铭,他才猎到了俩只。
“老大,我们都输了。”本来盼着令狐绝能胜过特法罗的图苏很遗憾的吐了口气。
看到大家的精神都有点不振,似乎对他的失利有点难以接受,令狐绝很泰然地用他那双亮如晨星的双哞缓缓的扫视着,用一种低沉的口气说道,“在红月城,我听到很多关于我传闻,有人把我当做战神,有人说跟着我永远不会落败,那么我要告诉这些人,你们错了,我会输,而且经常会输。”
说完,令狐绝用非常悲哀却又坚定的目光再次在所有人的脸上扫过,在他目光里,这些士兵都感受到一股力量,一股自信和奋发的力量,那力量合着目光宛如俩把利剑直透人心,与心中那股自尊和骄傲相撞,好似发出一声沉重而低闷的响声,激灵灵的一颤,心潮澎湃。
令狐绝眼光一紧,声音高吭起来,“是的,我会输,但我从来不怕输,因为每输一次,我都变的更强,都离胜利更近了一步,士兵们,相信我,相信你们自己,不管我们输多少次,最后的胜利一定属于我们。”说到最后,令狐绝的声音已经如雷声般轰然,如撕开黑夜般重重的砸在士兵那已经澎湃的心田中,一时间,那股骄傲和自尊随着呼吸,而起伏高低,宛似即欲破胸飞去一般。
看着长发飞舞的令狐绝,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种自强的感觉,每个人心里都在呐喊,“为了我,我们的师团长,我不怕输,我要变的更强。”
看着眼前沉默却充满情感和气势的场面,特法罗的微笑也凝结在了唇边,他深深地凝视着令狐绝,第一次对人产生了敬佩的感觉,“令狐绝,真有你的。”
第一百五十七章 猎鹰索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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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没有耽搁,在以后的几天里,令狐绝等人以最快的速度朝克罗城进发。现在,他们正顺着落霞山的山脊艰难的挺进着。三百余骑呈宛如一条扭曲游动的长蛇,藉着黄昏深沉的暮色,在山道上静悄悄的移动着。
风很大,打着唬哨子旋过大地。树木摇晃着,显得瑟冷与渺小。西边的天际已如锅底般漆黑,大团大团的乌云朝令狐绝等人的上空蜂拥翻滚。
“看来晚上会有场暴雨。”走在队伍前列的令狐绝看了看天色,不无忧虑地想道。挺了挺身子,觉得腰有点酸。这也难怪,谁叫自己把烈炎让给了小月。虽然跨下的马也膘肥腿长,神俊异常,但却少了烈炎那股四平八稳,如履平地的意味。
凝视着远处隐隐的山峦,令狐绝朝身边的修斯问道,“修斯,附近有没有什么村落?看现在的天色,今晚的雨不会小。”
同样身穿帝国盔甲的修斯在马上更显得堂皇威武,他憨厚的摇了摇头,反问道,“老大,要不要我去前面探视一下?”
策骑上前几步,身后的曼丝接口道,“公子,我知道那里有村落?”
一丝疑惑自令狐绝心头掠过,他淡淡闲闲的一笑,道:“哈――――曼丝,你以前又没有来过这里?这么会知道。”
“公子,前几天我在师团府翻了一下地志,又询问了几位红月城的当地居民,所以对红月城周边的地形有了初步的了解。”曼丝略带羞涩地解释道。
“难怪前几天老是不见你的人影,原来是在偷偷努力啊。”令狐绝恍然大捂,意味深长的朝曼丝微笑道,“看来,你这个斥候营长是越来越称职了,好,好。”
受到令狐绝的赞叹,曼丝此时的心情只能用俩个字来形容――甜蜜。她唇角牵起一丝令人难以后察觉的笑意后,指着右侧远处的山岭道,“那应该是白石岭,翻过那道岭,有一座洛月镇,虽然地处偏僻,但由于资源矿藏丰富,居住在那里的人却不少,镇长叫凯特,大约50岁左右,生性豪爽好客,六年前,他聘请了长箭佣兵团负责镇里的防务,所以一直以来洛月镇就比较太平。”曼丝说的很详细,可以看出她在这方面花了不少心血。
赞赏似的凝望着曼丝,令狐绝俊美的面庞上流淌着一种特殊的神彩。略有些兴奋侧转身打趣道,“修斯,看来我们一定要走一趟洛月镇,不能辜负了曼丝如此详细的介绍。”
“哈――――哈。”在修斯的狂笑声中,队伍加快了行进的速度,蹄声如雷般直奔白石岭。
白石岭这个名字取的真不是错,名如其山。除了山顶有一片松柏林子外,整座山都爬满了大小各异,千姿百态的白色山石。这些山石有些完全裸露在山风里,有些则爬上了绿色的藓类植被,正是仪态万千,风格迥异。
令狐绝等人可没空观赏着奇峰怪石,一个个静默无声的抛蹬下马,顺着白色山石垒成的山路朝山顶爬去,没有丝毫的喧嚣。空中无星无月,乌云密布,除了风声,甚至连虫鸣乌揪之声也没有一丁点,好寂寞,好凄凉。
“等等。”令狐绝停住了脚步,手朝后摇摆着,静漠的神色里抹过一缕肃杀之气。其他人顿时提高了惊觉,神情变的紧张起来。
“公子,好象有人在征战。”曼丝从远处传来的阵阵杀喊声中判断道。
“难道是科特鲁的军队?”修斯也听到了,他握紧腰间斜佩的猎刀,意态狂澜地道。那摸样,实在悍猛得狠。
“科特鲁的军队,不会,他们来这里干什么?”令狐绝很坚定的否定道。
说话间,压后的图苏和特法罗等人也已经赶了上来,”令狐将军,怎么回事?这里怎么会有军队交战?”说话的是刘铭,他有一丝极难察觉的兴奋之色溢于眉宇。
“我也不知道。”令狐绝深沉而儒雅的一笑后,吩咐道,“图苏,修斯,你们负责警戒,曼丝,你跟我到前面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完话,洒脱地,令狐绝的白衣摆出个优美的角度,他转过身去,提起一口精纯而蓬勃的真气,像一抹横过天际的流星曳尾,那么轻巧而又快捷无匹的朝白山岭顶弛去。而他身后,也有淡淡的一条影子凌虚而过,惊鸿一瞥,惊鸿已渺。
很快的,他们已到了山顶,越过坡顶的那片柏树丛,一幅血肉横飞,沙场血战的场景已远远的映入他们的眼帘,鼻子里,又似嗅到了浓浓的血腥气息。
白石岭下,是一片浮沉广阔的丘陵广原,在广原的右侧就是用石墙圈起来的洛月镇。此刻,在洛月镇的墙上墙下已经爬满了人。杀声震天,吼声如雷,无数林立而起的枪林,刀海更有种震撼人心的感觉。
双方的交战决非今天才开始,因为在离洛月镇大约三里,背对白山岭的位置上已经整整齐齐的按扎着数以百计的营房,远远看去,那墨色的帐篷好象是盛开在广原上的黑色蘑菇,只是这蘑菇内有一阵有如擂鼓的急剧马蹄声已凌厉而猛烈的传了出来!
“是雷鸣盗贼。”曼丝不愧为鬼忍族的族人,虽然此时光线微弱,她还是看清了从营房里蜂拥而出的骑兵身上所穿的就是雷鸣盗特有的服饰,青衣――-黑裤――黑靴。
“雷鸣盗贼。”令狐绝闻言之下似是微感一怔,一怔之后随即脸如寒霜,他很清楚的记得剌布等人是怎么死的,闭了闭眼,在心里念道,“冤家路窄,果然不错。剌布,我今日一定以血祭你英魂,望你在天之灵,得以安息。”
既然下了讨伐的决心,令狐绝就更仔细的观察起眼前的战况来。敌人的数目,兵力的分布,包括营房内各个帐篷间的距离,都在他的心里一一计算着。他和曼丝立在一株枯树之下,这枯树生在一座隆起的山岗之顶,寒风吹括得孤树的枝干呻吟摇幌,令狐绝默然不动,他目光炯炯的注视着远处洛月镇,原本此刻应该是炊烟缭绕的时间,可如今,却是一地的血――――
洛月镇的石墙上,一声怒吼,“老子活劈了你这狗头。”随着叫声,一柄鬼头刀“呼”的拦腰飞来,一个刚爬上墙头的雷鸣盗已分成二截栽倒在尘埃中!于是,一个高大强壮的身影出现在石墙上,他就是长箭佣兵团的副团长高级战士哈雷顿,浓黑的眉毛,薄削的嘴唇,右颊上,尚有一道诸红色的血痕,已经结疤。
看着如潮水般涌上来的雷鸣盗贼,哈雷顿的脸上有吃力喘迫的表情,已经整整三天了,他基本上没有休息过。衣服上的血迹已经凝结,可战斗还在继续――――“豁出去了。”他大口的喘着气,朝墙上同样疲惫的伙伴们喊道,“兄弟们,给我守住,我们宁可掉命,也不能折了佣兵团的盛誉,长箭破空,威武我胸。”
说完,他凌空滚拥,鬼头刀荡起一片回旋流射的寒芒,在破空的尖啸声中,三颗敌人的头颅已抛上了半天。“长箭破空,威武我胸。”在他的带领下,数百的佣兵喊着口号沿着石墙一字排开,虽然他们一个个衣衫破烂,神情紧张,但高昂的士气还是不可小视。
于是,近距离的拉锯战又开始了,肉沫的利斧下四溅飞散,血液在刀尖下喷射倒流。一声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此起彼伏的响起,一张张歪曲着痛苦与恐怖的面孔辗转反侧。在生和死的决裂中,在灵与肉的对抗中,生命,从死亡惊悸中消逝而去。终于,在一声凄楚的号角声中,雷鸣盗退了,是撤退,不是失败。
看着撤退时雷鸣盗那有条不紊的阵形,右肩骨业已裂伤的哈雷顿将刀拄在地上,身子斜斜的,眼神里透露着绝望,他知道,下次撤退的将是他们,如果他们还能撤退的话。
山上的曼丝和哈雷顿有同样的感受,她侧转脸道,“公子,我看洛月镇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要不,我们还是绕道走。”曼丝这样说有她的道理,现在洛月镇方面败势已定,如果单靠自己方面这点人,怎么会是雷鸣盗的对手,毕竟她刚才计算了一下,雷鸣盗最起码还有4000人,这还不包括藏在营房内,没有参与进攻的盗贼。
姿势没有做任何的变动,冷冷地,令狐绝镇静有力的道:“曼丝,如果我们绕道而走,我想我会遗憾的。”
“可是??公子?”曼丝虽然知道令狐绝并不是意气用事的人,但心里还是不无忧虑,毕竟敌我的兵力相差太过悬殊。
令狐绝转过脸,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缓缓地道:“曼丝,我不会拿自己兄弟的生命做赌注,当然,也不会让杀我兄弟的人活的那么快乐。”
曼丝顺从地点了点头,问,”公子,你有什么计划?”
“很简单,猎鹰索魂。”令狐绝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有点冷森,可听在曼丝的耳朵里却格外的熟悉,因为它带有那么一点点残酷,那么一点点狠毒,那么一点点死意。
“曼丝,我先回去。你在这里盯着,有什么变化立刻通知我,今天晚上,我将让雷鸣盗生不如死。”说罢,令狐绝一摆手,捷如猩描般窜向山岗之下。
图苏,修斯等人早已将坐骑拴在了一起,自己蹲伏于山道的俩侧。令狐绝脚尖甫始沾地,他们就围了上来,“老大,怎么回事?曼丝呢?”修斯见令狐绝只有一个人回来,急促的问道。
“曼丝在上面盯着。”令狐绝双目黑沉沉向四周看了看,有把看到的情况跟大家说了一遍。
修斯听说其中有雷鸣盗贼团,立时暴跳加雷的大叫:“老大,我们杀过去,给剌布报仇。”
“这恐怕不行。”刘铭作为唯一的外人,虽然知道自己不应该抢话,但还是忍不住反驳道,“别忘记敌人可有4000之众,我们才区区三百人,这可不能莽撞。”
挥臂跺脚,修斯又吼又叫:“你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告诉你,兵在精而不在多,胜在志而不在势,你要是怕,带这你的人走好了。”
“修斯。”令狐绝皱眉道:“别对刘将军无礼。”
图苏虽然对雷鸣盗贼团也恨之入骨,却不像修斯那么冲动,他很明白自己这位老大的性格,打,将是不可避免的,就看怎么打了?于是,问道,“老大,你有什么计划?”
令狐绝把嘴角抿成一道残忍的弧线,冷冷地道,“血是不能白流的,既然今天碰巧遇上了,总要为剌布等人讨回点什么。修斯,你立刻带人采点多汁的草回来,最好有各种颜色的。图苏,你找几件衣服,撕开后把所有的马蹄都包上布。抓紧时间。快。”
修斯和图苏对令狐绝的指示是从来不打折扣的,闻言就迅速的行动开了。刘铭和特法罗见没有自己的事,都以为令狐绝不让自己参加,不免有些生气,尤其是刘铭,脸红脖子粗的问,”那我呢?令狐将军,你不会让我看着吧?”
“当然不会少了你们,尤其是你,特法罗。我需要你的帮助,我的精灵兄弟。”令狐绝朝特法罗伸出了手。特法罗深深地凝视着令狐绝,伸出手来,二人紧紧相握,好一阵子。
很快,修斯和几个血鹰采着一大堆的野草回来,“老大,这是干什么?”看着蹲下身挑选的令狐绝,修斯的心里有些犯迷糊。
“修斯,你站好。”令狐绝站起身,拿起几株红色的野草往修斯的脸上涂来,没有躲闪,修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眼角下,额头上,鼻梁侧被涂上了乱七八糟。“老大,你这是干什么,你要祭祀啊?”在部落里,每逢祭祀,村里的祭师都把自己的脸画的五颜六色的,据说能驱魔。
令狐绝又拿起另外颜色的野草继续在修斯的脸上画着,这时,已有稀稀拉拉的雨珠滴下,“好了。”令狐绝拍了拍修斯的肩,此刻,映入大家眼帘的修斯已经完全变的煞气慑人,眉心是菱形的,做紫红色。俩侧各三道红绿相间,长发已经披散,眼神好象也变的没有情感起来,再加上被描成竖刀似残忍的双眉,整张脸综合成了极端尖厉恐怖形像,似修罗地狱来的索魂者。在这乌云,山林,雨丝的陪衬下,更显的诡异和狠毒。
“修斯,你帮我画,图朋,你按照我的比例,把所有的血鹰的脸都画成这样,动作要快。”令狐绝把身上白色外衣脱下,上身**,他的体质是非常结实的,肌肉毕现,是那么健硕。散发着一股超情感的硬冷之气,随着修斯的涂描,现在看去,老天,他已在瞬息间变成一个形容挣猝恐怖的厉鬼了。
见状,修斯也把外面的盔甲给脱去,和令狐绝不同,他的身材可以用雄伟来形容。肌肉虬结,皮肤黝黑。尤其刺在他胸口的栩栩若生的黑色猎鹰图腾,虽然刺工并不精细,但蕴涵的那股欲破胸飞去的霸气却让人侧目。
“看来今晚对雷鸣盗贼团来说,绝对是个恶梦。”看着眼前的一切,刘铭心有感触地想道。
看大家都已经准备妥当,令狐绝站直身,恐怖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一丝情感的流动,“好,今天晚上的行动,就叫猎鹰索魂。”
他的话音刚落,一道闪电夹着雷声划破天际―――
好,好一个猎鹰索魂!!!
第一百五十八章 暗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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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空中的乌云越聚越厚,山风也越吹越强,草也摇晃,树在摆动,雨,却依旧大颗大颗的一滴滴下着。在白石山顶的那株枯树下,令狐绝把图苏,修斯,包括刘铭在内的几个重要将领召集在了一起,对这次行动做了详细的部署,“除了修斯和其他血鹰跟着我冲进营房外,图苏,你率领所有烈炎骑兵埋伏到营房的东面,距离不要太近,听到我啸声后,直插军营。”
“特法罗,你带领你的族人,潜伏在营房的正门外,只要我们一行动,就射灭营房内所有的灯火,务必要快。”
见特法罗点了点头,令狐绝微微侧首,指着不远处的一条石径,低沉的道,“曼丝,你和思思,烈炎,还有魔月,顺着这条路,绕到营房的背后,把从这个方向溃退的敌人用魔法拦住。记住,千不可正面交锋。”
“令狐将军,那我呢?”见大家都有任务,刘铭有些焦急地追问道,深怕自己被拉下。
“刘将军,小月的安全我交给你了,你带领你的人守住山道,不管形势如何变化,绝对不能贸然下山。”令狐绝很断然地道。他那原有的沉和平静的气质,已经因为脸上的图案而变得狠酷冷森无比。
刘铭没有反对,他也知道令狐绝这样安排的目的,毕竟自己是克罗城来的,如果自己有什么差池,令狐绝他是很难向奥拉将军交代。
见大家已经没有什么异议,令狐绝紧闭的唇角上浮起一抹残忍的酷意,“那好,大家各自行动,务必小心行事,多留神,尤其是图苏,注意我的讯号,请适时展开突击,以免错失良机。”
图苏的脸上涌出一片湛然的光芒,他肃穆地道,“老大,你放心好了,我错不了。”
说完,图苏朝令狐绝一拱手,率先带着骑兵朝山下摸去。每匹马的四蹄都裹着布,是以虽是如此众多的马匹,却没有什么声息发出,牵马的士兵,自然更加谨慎,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看着各路人马都按计划开始行动,令狐绝领着修斯等人也分向两侧伏行而去,这般轻悄,这般恍若,有如一楼冉冉移功的黑色烟雾。雨丝里,几十双眸子里闪射着冷沉与寡情的寒光,和脸上那狰狞的图案混合在一起,特别有一股阴深与残酷的意味。
“老大,这些守卫怎么办?”离营房大约二百步左右的距离,修斯伏在草丛里,盯着在营门外执刀巡弋的四个守卫以及旁边三层楼高的木制哨楼,压低喉咙向身边的令狐绝问道。
“再等会。”令狐绝把黑龙枪提到右侧,整个身子都缩进了草丛里。“还等什么?”修斯的心里有些不解,却不敢问,只能和其他的人一起毫不稍瞬的打量着前面这片宁静得使人产生不安的营房。此时,营房里的人应该都已经进入了梦乡,一片沉寂,黑突突的,只有零星的一丁点火光。
雨越下越大,倾盆而落,狂猛如注,像是老天爷在号陶大哭。天与地一片漆黑,营房内哨楼上那几盏悬挂的魔晶灯却更为醒目。闪电如金蛇般划破长空,伴随着轰隆的雷鸣声,尽显大自然的威力。
“是时候了。”全身湿透的令狐绝猛地抬起头来,**的上身已沾满了泥水,他朝修斯等人示意了一下,便捷如猩描般窜向营门。
卷着身子躲在营楼下的那几个守卫发觉了令狐绝等人。似是微感意外,但却顿时提高了惊觉,马上在心里惊叫起来,“有敌人。”可这时,一抹强烈的金芒猝而耀亮了黑沉的天际,是闪电。当这几个守卫尚未及使瞳孔摄印闪电映起后的景象时,几道比闪电更加迅速的利芒迎面飞来。一片鲜血已突然溅飞,“呛,呛”几声魔晶灯爆裂声后,整个营门口已经一片漆黑。
“精灵弓箭手,果然厉害。”一丝古怪而有趣的笑容浮上令狐绝狰狞的脸上,他吸了口气,在离营门还有几米处猝而拔升,笔直攀上了哨楼的檐角!身躯在弯翘的檐角上打了一个美妙的回旋,他已有如一抹骤起的闪电,以那么惊人的快速冲进哨楼内。
而此时,哨楼内的三名守卫还没有从刚才的变故般清醒过来,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如鬼魅般的令狐绝,脸上的肌肉抽搐着,面色惨白,可还没等他们举起兵刃,令狐绝已猝然单膝平曲,黑龙枪右旋突斜,那三名守卫已猛然一个旋转,再也站不稳的一跤横摔地下,喉咙处渗透出一缕血花。
没有任何犹豫与思虑,令狐绝猛然掠向底层,此时,他的耳内已传来轻微却刺耳的搏杀呻吟之声,利刃斩肉之声,他知道,是修斯等人在收拾一处敌人巡查到此的流动哨卡。
落了地,令狐绝像煞一尊魔神般可怖的挺立于营门口。十九条人影像是幽灵突然自虚无中出现,那么轻飘飘的,毫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边。“都解决了,老大。”修斯无视刀刃上的血溜正积成一线合着雨水轻轻溜滚而下,厚厚的嘴唇残忍地道。
看着周围漆黑一片,远处星火点点的营房。令狐绝目光冷说似刀,扬起枪尖指着最近的一处帐篷冷冷地道,“从那里开始。”
“是。”修斯抹了一把雨水,让脸上的图案更加的凌乱狰狞。他朝周围的血鹰打了个手势,迅速而又小心的藉着黑夜的掩护钻进了那顶帐篷。
帐篷很大,鼾声此起彼伏,修斯默默观察着四周的环境,然后打了个手势,朝俩侧躺在一起的贼众们指了指,意思很明白,每人选择一个。
掂着脚尖,修斯等人缓慢而小心的分了开去,这时,一道剧烈的闪电似乎夹着山摇地动在帐篷外亮起。几个感应比较明锐的盗贼醒了,那冷酷而恐怖的面孔甫始映入这些人的瞳孔里。恐怖之极的倒吸了一口气,整个面孔在刹时间扭曲,彷佛呆了一样,立刻惊叫起来,“鬼――――鬼。”
闪电过后,整个帐篷又是一片漆黑,那几个惊醒的盗贼使劲地推着身边的人,有一个嘴里还惊恐的叫着,“不好――――――有冤魂。”
“魂”字还在舌头上跳跃,另外一种声音阴森森的响起,宛如修罗殿飘来般,断断续续,飘飘渺渺,“我是――――猎鹰,我来――――索魂。”
“不要――――不要。”这些盗贼刚从梦中醒来,早被吓得屁滚尿流,抖索着朝后面缩着身子。
“动手。”黑暗中修斯的双眸寒芒骤闪,必须在这些人尚未弄清这是怎么回事之前,干掉他们。于是,一溜金蛇似的寒光已暴闪如电,像煞一团庞大的光球爆裂般的流焰,狂厉又快速的流射窜飞,猛刺的刀刃划过空气,带起刺耳的“削”“削”锐响。刹时,刀气似雨片猝发,鲜血飞溅,十数个盗贼已然身首异处,几个还没有完全断气的盗贼大大的呻吟了一声,夹着一阵令人汗毛栋然的尾韵。
那些剩下的盗贼都醒来,哭喊着拿起放着枕下的,身边的兵器,相互砍杀了起来,管你是鬼,是人,还是自己人,保护自己的天性在黑暗中得到了最好的释放。那份快,那份狠,就算战场上也没有这么拼命。而此时,修斯等人已迅速退了出去,又开始在另外一个帐篷内重演刚才的剧情。满天的血雨溅舞,兵器抛散,当第一声惨号,开始起了杀戮,而这声惨号尚未消竭,杀戮便已停
而帐篷外,令狐绝则如流云般在营房内飘游,一盏盏的魔晶灯都在他的枪下暴裂。无尽的阴森仿佛跟随着他,慢慢的笼罩了整个营房。大雨似江河倒悬,哗哗不息,此时他半身**,湿漉漉的长发把他整张脸都盖了起来,更似一个从修罗地狱里来的厉鬼冤魂,那样的阴森可怕。
闪电一道道的划破天际,在短暂的光亮中,偶而可以看见幢幢黑影闪过,兵刃的冷芒时而眨幌,那是修斯等人在各个帐篷里趁黑突袭。依照原定策划的方式,令狐绝和修斯等人尽可能的使雷鸣盗贼的军心涣散,然后再让烈炎骑兵给这些已被恐惧占据斗志的贼众们已致命的一击,加上天黑雨大,电闪雷鸣,这策略若是运用得适当,可以发挥极大的作用,一举消灭眼前的雷鸣盗贼并不是没有可能的。
“看来时机差不多了。”看到其他的帐篷已陆续有人奔出,令狐绝长啸一声,向远处的修斯发出信号后,从帐篷的拐角处大步迈了出去,他连弯他不转,就这么笔直的,毫无掩藏的直行到已经排成一列的十几个盗贼的面前。
刚刚点燃的魔法火把让这些人看清了如魔神班的令狐绝,刹时心腔把抽紧,呼吸也有些压抑,“呛”“呛”利刃出鞘,如临大敌般分向四周散开,数十只眸子紧张而又恐惧的盯着令狐绝。一个高头大马的汉子排众而出,壮胆似地暴烈大叱,“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马上会知道的。”令狐绝的话音未落,黑龙枪已“削”的一声切入了他的胸膛又拔回,没有一滴血迹,没有丝毫形像,就宛似根本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一样。而那名大汉,胸前,“猝”的血喷如箭!
“队长。”其他的盗贼一片哗然,令狐绝却直挺挺的站着,目光冷厉的怕人,黑龙枪斜指地面,雨水顺着枪杆汇聚成一条细流滴下,那股子狂悍与凶猛的诡异之气,却在无形中毕露无遗了,还稍微加了傲烈。
“还记得落雁岭下的英魂吗?今夜,轮到你们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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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营房已经是一片混乱,有生死边缘的惊呼,有力竭声哑的悲号,有马匹的悲鸣尖嘶,扬蹄暴跳,有兵刃的飞舞抛摔,碎碰撞击。在此情此景,此等形势之下,令狐绝更显平静,他冷冷的卓立着,任凭冰冷的雨水顺着他粘在脸上的长发使劲的往下滴,那神情,那气质,宛如百战沙场后骤然醒悟的不屈战魂,有感悟的落寞,有平静的沧桑,更有捍勇的霸气。
“你们是猎鹰师团的人?”一个睁着一双牛眼的雷鸣盗贼带着颤抖的尾音叫道,看着如魔神般的令狐绝,在这一刹之间,他好像突然脑子里变成了一片空白!
“你猜对了,看来落雁岭下有你一份。”令狐绝的话还未完全出口,身形暴转,乌光“削”“削”纵挥横闪,眨眼间已在一片惨号声中倒了六个人,其中以刚才回话的那名盗贼死的最惨,身中八枪,枪枪致命,尸体横卧着,瘰沥的肚肠与腥红的热血拖酒了一地。
满天的血雨尚未落下,令狐绝又一个旋身,黑龙枪的枪刃破空飞斩。剩下的七名雷鸣盗贼也已怪叫着尸横倒地。“这只是个开始,剌布。”令狐绝无视满地的鲜血,足尖轻点,似一股轻烟,那么酒脱的飘泻而起,又那么点尘不染在帐篷顶上飞跃。
射人也射马,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令狐绝是很清楚的,所以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在骑兵冲到前杀掉这伙雷鸣盗贼的首领。要在这么大一个营房内,在这样暗的天色里找一个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可令狐绝有他自己的一套,按照他狩猎的经验来分析,人和群居魔兽一样,在受到意外惊扰时,最直接的反应,就是保护首领和请示首领应该怎么办?按照这个逻辑,令狐绝的眼光就停留在营房中心靠近东侧的一个帐篷上,因为那里聚集的魔法火把最多。
“是那里了。”令狐绝确定方位后,身影宛如一溜极西的电芒,如此矫健而快速的朝那顶帐篷飞去。他没有猜错,这顶帐篷就是这伙雷鸣盗的首领,也是他们的二当家,有“千手狼”之称的埃德的居住处。此时,他刚走出帐篷,看着眼前这些胆战心惊,面孔刷白的手下,沙着嗓子大吼:“慌什么?来敌不会很多,要不然我们早就垮了,希思克,迪安,你们俩个立刻率第七,第八大队把侵入营房的敌人给我围起来。”
“是,二当家。”作为埃德心腹的迪安率先领命离去,而他身边一脸麻子的希拉克却略感踌躇着没有起步。“怎么了?希拉克,你怎么还不去?”埃德恶狼狠的盯着希拉克,宛如一条准备噬人的魔狼。他有一张五官鲜明而突出的面孔,线条明晰,肌肉紧绷,予人的第一个印象,便是猛愤与狂妄!
希拉克直觉的感到心里有些凉森森的,也只能硬在头皮回答,“二当家,我手下的兄弟已经死伤过半,现在敌情又如此诡异,你能否再派点人给我。”
埃德鼻孔中哼了一声,甩着湿漉漉的头发准备跨上马,回头道,“人,我那里来的人?希拉克,你以前好象不是这样胆小,好了,你别在这里给我废话,要是让那些人跑了,我拿你是问。”
希拉克不自觉的半侧过脸,抹了一把雨水,他的目光却已望见了不远处自己这边死伤累累的队伍!“哼,他妈的,不就是我和大当家走了近一点吗?也不至于每天给我脸色看。”他心里很愤然的想道,右手刚抬,在他身后已站成一排的第八大队便待往四周巡视。
突然,一阵如雷般蹄声从黝黑的天际传了过来,已经跨上马的埃德微怔之下勃然大怒,他吼道:“他妈的,也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杀胚。”说完,低下头,有朝希拉克吼道,“你还傻楞这干什么?还不快去。”
还没等希拉克有所行动,二十条人影宛如从虚无中出现,从四周各个帐篷顶上齐刷刷的飞落下来。正是令狐绝和赶来会合的修斯等人,虽然他们脸上的图案已被雨水洗刷干净,但表情却依旧极度冷漠而又生硬,半身**着,雨水沿着肌肉凸起的曲线不规则的流动着,手中的猎刀有些还滴着血,在魔法火把的照耀下,贸然一见,便有如一群来自阿修罗域的死神挡于道,又是猝猛,又是威武。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和我们雷鸣盗过不去?”埃德口中的愤怒掩不住他的惊异和心虚,坐下马匹也因他的用力勒带而狂嘶着人立而起。
低着头,令狐绝毫无情感的语声在营房里飘荡,“我们是猎鹰,你应该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来找你?”
“猎鹰。”旁边的希拉克的一张脸刹时已泛了灰白,他瞪着眼,裂着嘴,混身在不停的颤抖。没错,他害怕,因为他就是落雁岭一战的指挥者。想起落雁岭一役,他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迷惘而凄茫起来,“是啊,就是那一战后,自己就变得胆小和谨慎起来。那个猎鹰队长好象叫剌布,是的,是叫剌布,他一个人就干掉了我27位手下,我还记得在死之前他曾冷冷的看着我,好象还微笑着,那笑太可怕了,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一个人临死的时候还会笑得这样的平静和泰然,似乎还带了那么点对我的轻蔑。我本来只想把他俘虏的,可为了那种笑容,我最后还是把他杀了。”
希拉克陷入了内心深处那尘封的记忆中,全然没有理会场中形势的变化。直到埃德的声音在他耳边大喊,“希拉克,给我杀了他们。”他才如梦初醒。冷汗沁沁而下,他硬着头皮,提着胆子随着蜂拥而上的人群朝令狐绝等人扑了上去。
口中尖厉的喝叫,修斯就地急旋,刀锋过处,三只手臂齐膀飞上了半空。他的脸闪过一抹残忍之光,刚冲上来的七名盗贼又同时捂着肚腹滚倒于地。
其他血鹰的刀光剑气映闭起条条道道的烈芒金辉,彷佛漫天飞舞的长虹,四周蜂拥而上的人影被凛锐的刀风拂扫得四散环飞,哀号狂叫。黑夜里,留下一滩滩殷红的鲜血。
蓦地一声怪叫,埃德带马怒冲而上,在马上旋身翻臂,一柄雪亮的马刀已搂头盖脸的削向令狐绝的天灵。虽然招式简单,但由于速度太快,刀光连成一道半弧幻影,异常猛烈,果然不愧为千手狼。
令狐绝冷沉的注视着刀影的来势,待到肌肤生疼时,才猝然上身俯侧,黑龙枪反手划过一度半弧自左侧倒刺而上,去势如电,埃德的马刀离他尚有五寸,而他的枪尖已到了埃德臂肘!埃德不得不回刀自救,倒翻后仰,三名盗贼也已迅速挥着长枪刺向令狐绝。
令狐绝弹跃而起,黑龙枪卷起层层雨雾自空中压刺而下,“削”“削”的枪尖似缠身的厉鬼,刹时夺去了那三名盗贼的性命。从来没有吃过亏的埃德双目血红,又奋不顾身的攻了上来。而这边,修斯已经和希拉克交上了手,他眯着眼,不让飞溅的雨珠阻碍视线,手中的猎刀一次次的在希拉克的要害险险擦遇,一连串的金铁交击之声后希拉克哎牙裂嘴的步步后退,他步步紧逼中,狂笑如雷道,“该死的盗贼们,今天让你们知道猎鹰的血不是白流的。”
修斯的话宛如空气中的一根针,狠狠的刺进了希拉克的心脏,他不由的想起剌布死前的一句话,“我相信――――我的兄弟会来找你的,你――也活不了多久了――,而我----剌布,却永远陪伴着他们。永远――――。”
“我知道我为什么会变的胆小了,因为从那时起其实我已经死了。”想着剌布的话,感受着修斯身上那种隐隐的狠厉与冷漠气息,希拉克突然有点恍然,在修斯的刀眩人心神的暴斩向他的咽喉时,他有点入魔似地说道,“剌布说,他永远陪着你们。”
“什么?”修斯没有想到临死的对手会冒出这么一句话,心头一紧,却已经收不住刀势,只能看着希拉克的眼神在他的面前逐渐的涣散。这时,从附近几个帐篷里自相残杀后仅存的盗贼有一部分朝这里支援,约有三百名。再加上原来剩下了的,形势又变的严峻起来。
恰巧这个时候,图苏的骑兵队冲到,营房外侧立即响成了一片凌乱叱喝呼喊之声,钱器的撞击声,马匹的嘶叫声,喷鼻声,这些声音组合起来,在雨夜里更显得那般嘈杂与喧嚣。
对付军心不稳,身心疲惫的盗贼,烈炎骑兵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大材小用。你看,200名的烈炎骑兵以10名为一横排,十杆刺枪宛如十条矫健翻腾的银龙,又像是十股闪幻不定的冷电,来去无踪,而且快捷异常,似是一片以刃芒交织成的罗网,穿横飞于天际的流星,刹时已经冲刺了三个来回,把刚刚组织起来的盗贼们冲了稀巴烂。于是,哗然呼喊乱成一片,剩下的盗贼像已入了魔般返身便跑,手上的刀矛也纷纷丢弃不要,骑在马上苦苦支撑的迪安汗水淋漓,拉着嗓子疯狂的大吼:“你们跑…你们跑…他妈都是些畏死的懦夫,没有用的猪…”
雨已经小了,图苏把骑兵分成俩队,一队支援令狐绝他们,一队开始在各个帐篷间扫荡,而自己则跨骑静静向迪安策去,冷冷的道:“你有种,朋友,让我们单独玩玩。”
迪安全身一哆嗉,千万个拚到底约念头在脑中萦回,可就挡不住死亡的恐惧,他丑陋的面孔大大抽搐了一下,猛回过身策马狂奔而去。
令狐绝和埃德的争斗也已经近了尾声,老实说,埃德的功夫不错,但和令狐绝还有那么一段距离,黑龙枪倏进倏出,忽射忽弹,疾快得彷佛雷神手中的金锤,那么哗啦啦的,威猛而残酷的纵横绞斩。埃德已显出明显的焦灼与不安,看着周围的手下一个个的倒下,心里那股压抑劲就别提了。
终于,他的身形大大的摇晃了一下,令狐绝的黑龙枪已经结结实实的刺在他的右跨骨之上。他痛得面色泛白,但却丝毫不敢松懈的注意着眼前正在剧烈进行约争斗。
令狐绝也没有想到埃德会如此顽强,在兵败如山倒的情况下,还能保持如此的心态和斗志,不由心起一丝赞叹。不过这赞叹只是在他心头昙花一现,他还是使出了黑龙枪的第二式“黑龙怒。”于是,他**的身形已猝然往空中拔升,快得宛如一抹流光,然后急折而下,黑芒骤射,连成一道道的余波,幻芒,枪影朝埃德的头顶罩下,“噗”的一声,刺进了埃德的天灵,他全身猛的痉挛了一下,四肢已卷曲成一团摔落马下,显然,这一枪是致命而且并不十分痛苦的!
随着埃德的阵亡,战斗提前结束了,能逃的盗贼都逃了,逃不了的则放下手中的兵刃举手投降。此时,在整个营房内已经没有一个在抵抗的盗贼人影。
稍微调整了一下真气,令狐绝没有说话,他听到了一阵更为剧烈爆炸声,而且,营外已有隐隐的红光映入,嗯,那是火!
“看来曼丝等已经和退下去的盗贼交上了手,你现在赶过去,把那些拦下来的盗贼都放了,今夜,死的人已经够多了。”令狐绝对落下马的图苏说道。看着遍地的尸体,写在他面孔上的,是一片至极的冷清,浓重的哀痛,以及,以及无名的孤单――――
第一百六十章 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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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已渐渐停了,三三两两的烈炎骑士在营房内来往不停,有的在搜索残敌,有的在救护伤亡,约有百名的骑兵围成一个大圈,把投降的近六百名雷鸣盗贼挤成一堆,这些盗贼个个形态狼狈不堪,衣冠不整,眉目间更流露出惊恐畏惧之意。
“各位军爷,你就放了我们吧,我们也是没办法,才加入盗贼团的。”其中一个盗贼哭丧着脸,焦灼惶急地恳求道。
“你们老实点。”一个烈炎骑兵把刺枪朝前面挺了挺,双目精芒闪闪,毫不稍瞬的凝注着场中的这些俘虏,冷漠地道,“没杀了你们已经算你们走运了,放了你们,没那么容易。”
那名盗贼看了一下垂头丧气的同伴后,语气越发的惶恐,“军爷,你老行行好,我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要不是科特鲁的那些畜生血洗了我们的村子,打死我们也不会参加盗贼团啊?”
“是啊。”旁边一个鼻旁生有一撮痣毛的盗贼也脸色煞白地指的前面几个人接口道,“我和他们几个本来是去红月城的,没想到半路上被雷鸣兄弟们――――不――――雷鸣盗贼给劫了,硬逼着我们参加盗贼团,要不然就杀了我们,我们实在没办法。”
“别说了,再说废了你们。”那名烈炎骑兵看到令狐绝带着修斯等人朝这边走来,用狠厉的语气阻止了那些求饶的盗贼。
“你们吵什么?”修斯抢先一步朝那些俘虏吼道,他上身**着,缠着一条雪白的绷布。他的伤口很深,虽然在令狐绝魔法的治疗下已经止血生肌,但为了防止伤口崩裂,在令狐绝的坚持下还是裹上了纱布。
所有的骑兵立刻恭敬地向令狐绝手按前胸施礼。然后一个队长模样的骑兵跳下马,平静地道,“令狐团长,这些人说他们都是被逼参加盗贼团的,所以恳求我们放了他们。”
上前几步,令狐绝目光凝聚,死死盯住那些怯怯地,形状畏惧的盗贼,冷冷的扫视了一遍后,忽而脸上紧绷的肌肉松懈下来,眼神中的光芒也由暴厉而逐渐转为沉静,淡淡地道,“把那些衣冠不整的都放了。”
“放了。”修斯一听可急了,全身肌肉紧缩,双手握拳击掌,急吼的大叫道:“老大,那剌布的仇就这样算了?不行。”而那些烈炎骑兵也没想到一贯冷酷的师团长会对敌人这样的仁慈,就算不杀了他们,也要把他们压回红月城做奴隶。
“是啊,放了。”令狐绝如释重负般深深透了口气,甚至,唇角上浮起了一抹近乎挪输的笑意,他侧转身对修斯解释道,“我们的仇人是那些真正残害剌布的人,真正的雷鸣盗贼,你看这些人,到现在连衣服都没有穿好,可见参加盗贼团的时日不长,我们杀了他们,算是给剌布报仇吗?再说了,我们要去克罗城,人太多也不好处理。”
修斯点了点头,摸了摸脑袋,憨厚的朝令狐绝笑了笑,略有些尴尬地道,”老大,为什么每次我都说不过你?”
令狐绝豪迈的大笑起来,拍了拍自己这位好兄弟的肩膀,开玩笑似地道,“因为我是老大啊。”说完,侧转身,一霎不霎的注视着那些面露喜色的盗贼,那股冷酷狠厉的霸气再次透过眼神,压的那些人喘不过气来,“你们都听好了,下次要是再让我们在这样的场合见面,那么只有一个字,死。”
“谢谢军爷,谢谢军爷。”那些获释的盗贼贼本来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没想到现在自己竟然能全身而退,心里那种狂喜和激动震撼着他,几乎使他们血管进裂,整个躯体都要炸开来了!其中有名盗贼也不知道打什么主意,竟然颤抖地问他身边的一名骑兵,“军爷,你们是那里的?”
“干什么?还想找我们报仇啊?”一名骑兵双眼微微眯合著,但是,自那微开一线的眼中,却透露出一样光芒;极端冷酷。他把手中的刺枪紧了紧,更加严密的注视着那些未被释放的盗贼,眼角的余光打量着眼前这位兴奋的盗贼,心里不免有些好笑,“到现在还不知道我们是谁?看来师团长说的没错,这些人也太次了点。”心里笑归笑,但脸色还是异常的铁青,“别多问了,你的那些同伴都走了,你还不快点走,向留下来陪他们是吗?”
“不,不,我只是想给你们每天祈福,既然军爷不说,我也不问了,我这就走,我这就走。”那名盗贼深怕自己被留下,用一种同情的眼光看了看那些未被释放的盗贼,忙不跌的跟着自己的同伴朝营房外走去。
放了那批衣冠不整的盗贼后,现在圈子里只剩下不到百人,这些人和刚才离去的那些人不同,虽然一个个身上血肉模糊,伤痕累累,却仍有那么一股狂野飚猛之气,尤其看令狐绝等人的眼神,更是如此得狠厉,又如此得寡绝,仿佛深刻的仇恨就像毒蛇似的吞咽着他们的心,至极的愤怒如火一般燃烧着他们的魂魄。
看着这些人,修斯的火一下子有上来了,他知道这些人里面很可能就有杀剌布等人的凶手。他握着拳,嗓门拉得好高道:“老大,这些人怎么办?”
目光是冷森又酷厉的,“他们?”令狐绝道,“我想这几天有人比我们更恨他们?”
“你是说洛月镇?”修斯也不笨,立刻领会了令狐绝的意思。
“好了,不说了,你看,那是不是图苏和曼丝他们?”令狐绝指着迎面而来的几条黑影道。
“阿绝哥哥。”思思最先飞到令狐绝的跟前,小脸那是那样的粉嫩,看不出有半点战后的痕迹。
令狐绝把她抱在臂弯,用手捏了捏那玉藕般的小手,轻声地道,“思思,累了吗?”
“呵呵。”思思用轻松的笑回答令狐绝的问话,“没有,阿绝哥哥,刚才的魔法是魔月和烈炎释放的,我就在旁边看热闹。”她的话音刚落,半空中响起魔月粗重的吼声,似乎在抗议她偷懒,惹的令狐绝忍俊不已。
“公子,为什么不赶尽杀绝?”曼丝躬身道。语气充满了肃煞与寒冷,充满了死一样的宁寂。
令狐绝很敏感的察觉到曼丝的变化,“为什么曼丝在每次战斗后身体内的黑暗真气就会浓厚许多,这难道是鬼忍族人的特性,不知道对她的性格会不会产生影响?”令狐绝的心里不无忧虑,但又不能直接问,只能沉沉地放在心上,回答道,“曼丝,我看了一下,这次雷鸣盗贼团里有很多是刚参加的新人,这些人大都被逼入伙的,所以我想还是放他们一马,毕竟我们都是父母生养的孩子,包括敌我双方任何一个人。”
令狐绝的话没有让曼丝感动,却让刚刚赶到的特法罗深有感触,作为优秀的精灵族人,爱好生命和和平是他性格中最基本的元素,这也是他一直对令狐绝没有什么好感的原因。在他的意识里,一个人类的将军都是以敌人的血和生命作为自己的功勋,从来就不会珍惜别人的生命。所以,当他听见令狐绝这样说的时候,心里竟有些惊讶,不由上前几步,主动开口道,“令狐将军,难得你有这份领悟,那为什么不停止杀戮呢?”
令狐绝平静的一笑道,“特法罗,你应该明白,除了生命外,还要很多东西要去珍惜和维护,包括家园,兄弟,爱人等等――――打个比方,如果有人侵占精灵森林,你会反抗吗?有人杀了你最好的兄弟,你会报仇吗?我想你会的,我也一样,为了让我和我身边的人更安全的活着,我只能如此。”
令狐绝的话对特法罗来说是个从未考虑过的层面,从令狐绝的话里,他似乎明白了,很多时候杀戮是不可避免的,因为产生杀戮的原因实在太多了。“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以前都没有想过呢?”特法罗突然觉得自己很幼稚,于是感喟的道,“是啊,人和野兽不一样,并不只有一个目的――――活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生存的方式,当方式相互抵触时,杀戮就产生了。”
“是啊。”看着远方浓幽的夜色,令狐绝的双眸也如同黑夜一样充满了神秘的智慧,“我会为了我们活着的方式而努力到底,为了让应该快乐的人快乐,我的手从来不害怕沾上血腥,因为我从小就是个猎人,我懂得什么叫弱肉强食。”
特法罗那蓝色的双眸在黑夜里闪烁着异彩,他镇静有力地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公主会和你主动的签订契约,因为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和平,令狐将军,我由衷的敬佩你。”
令狐绝的面孔上浮起一片激动而又宽慰的神色,他知道特法罗高傲的性格,要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敬佩自己一类的话,简直不太可能。可现在他实实在在地说了,自己又怎么不激动呢?于是高声回道,“特法罗,我将永远以你的话做我努力的目标。”
特法罗笑了,令狐绝笑了,俩双手又再一次握在了一起,不为别的,只为了现在流淌在心中的那份默契。
等到刘铭和小月等人赶到,整座营房已经被整理的差不多了,战死的20多名烈炎骑兵遗骸也被就地掩埋。而那些盗贼的尸体,也由那些俘虏搬到了一处,略摸估计了一下,大约有2000多具。
看着营房内有些来回奔跑,有些静静侍立的烈炎骑兵,刘铭再一次在心中感叹他们的强大战力,“果然不亏为猎人的手下,半个时辰不到,竟把近4000人的队伍给击溃了,厉害,厉害啊。”
而此时,身处帐篷内的令狐绝给图苏又下了一道命令,“你现在立刻去洛月城外,把这里的战事通知他们,省得他们整夜戒备,又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旁边落座的修斯有点迷惑地道,“怪了,我们在这里打了这么久,洛月镇怎么没有派人来瞧瞧?”
“修斯,你实在够笨的。”领命准备出帐的图苏好象对修斯的笨实在很难接受似地,放下了掀帘的手,用足够的耐心解释道,“你也不想想,现在洛月镇是强弩之末,别说现在是晚上,就算是白天,在情势不明的情况下,他们是根本不会出城一步的。”
“就你聪明。”修斯急得面孔通红,却又拿他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图苏炫耀似地走出帐门。
而此时,在洛月镇的石墙上,城门、梯口、楼端、拐角处,全已布满了长箭佣兵团的佣兵们。一步一岗,两步一哨,戒备得有如铁桶一般。
一个身穿白袍的高瘦老者在几个人的陪同下走上了石墙,他脸容青癯威严,双目闪着智慧。四周的守卫纷纷向他施礼。
“镇长,你看,现在对面的营房已经安静下来,想必战斗已经结束,也不知道来的是那路的人马?”哈雷顿指着前方对身边的老者道,他身上缠着绷布,但是,看情形似乎只是皮肉之伤,不太严重。
原来这位白袍老者就是凯特镇长,他沉思着,一对明亮锐利的眼睛,投在哈雷顿身上,缓缓地道,“现在敌友难分,哈雷顿,看来只有再辛苦你了,今天晚上要加强戒备,小心行事。”
“爸,让我出去看看?”说话的站在凯特镇长旁边的一个年轻的女孩,她叫凯琳,是凯特镇长的小女儿,20刚出头,穿着一套锈红色的骑士盔甲,把玲珑的身材,细小的腰身,以及丰满的胸部完全的衬托了出来,要不是现在是非常时期,就她这一身打扮,足可以让在场的所有男士流口水,当然除了她父亲。
“凯琳,不许胡闹。”剀特喝呲道。
凯琳甩了甩金色的长发,用一种激昂的语气说道,“爸爸,你别忘记,我可是红枫学院〈1〉的见习骑士。”
“好了,好了。”凯特有些不耐心地摆了摆手,凯琳是他最疼爱的女儿,要不是自己过生日,她特意请假赶过来,她现在应该还在铁堤城。“不要说了,哈雷顿,晚上注意点。”
“是,镇长。”哈雷顿躬身道。他的话音未落,从黑暗中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他的脸立刻沉了下来,挥了挥手,最前的一排身材粗壮的强弩手,就分散蹲下,支支弩箭对准了蹄声传来的方向。
1红枫学院是建在铁堤城的一所女子骑士学院,大部分的帝国女骑士都出自那所学院,所以在帝国内也非常的有名。
第一百六十一章 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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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的气氛有些凝冻,那些强弩手们个个咬牙切齿的瞪着蹄声传来的方向,疲倦的双眸里闪射出极端仇恨的光彩。
听着越来越近的蹄音,哈雷顿用大拇指向马蹄声传来的方向指了指,低促的道:“大家注意,来了。”说完,他转过身,又朝城下的待命的佣兵做了个戒备的手势,嗯,就这一刹,一乘骑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马上的骑士就是受命而来的图苏,他穿着烈炎骑兵特有的黑色的皮甲,及肩的长发用一条黑色的发带绑起来整齐的梳在耳后,左小臂上套着黑色的皮盾,很小,圆圆的。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凶悍狂野之气。
见城墙上已经是人头涌头,灯火通明,图苏紧急地收僵勒马,在坐下骏马的长嘶中停了下来,原地打了个圈。
“好骑术。”看着英姿勃发的图苏,凯特镇长心里暗赞一声,虽然自己的武技并不出众,眼力却不差,“这个年轻人最起码已具有了高级战士的水准。”当即润润嘴沉下声喊道,“老夫是洛月镇的凯特,不知朋友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这个老头就是凯特镇长,看来还有点气度。”借着城墙上燃烧的魔法火把,图苏也看清了凯特的长相,立刻手按前胸施礼道,“猎鹰师团旗下烈炎骑兵营营长图苏见过凯特镇长。”
城墙上的人那个没有听说过猎鹰师团的英勇战绩,闻言之下,竟愕然刹止,脸上都挂起不能相信的神情。凯特镇长也不例外,他的呼吸明显重了起来,隐含血丝的双眸里掠过一阵激动,高叫道,“你――――你是猎鹰师团的?”
“是的,凯特镇长。”已经成为目光焦点的图苏高声答应着,神态在平静中,自有一股劫后悍将的沙场之气。
“镇长――――――”哈雷顿想要说什么,被凯特摆手拦住,他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能不多长个心眼,稍为犹豫了一下,扶着墙跺冷静地道,“图营长,那你所为何来呢?”
图苏骑马上前几步,平静的道:“剀特镇长,我此来,是想告诉你,雷鸣盗贼已经被我们击溃,请大家不必再担心了。”
“什么?雷鸣盗贼被灭?”凯特镇长的心宛如被重锤重重的击了一下,那股震惊和喜悦就甭提了,强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勉强镇静的道:“图营长,你说的是真的?”
图苏能体会凯特镇长此时的感受,原因很简单,只有经历过征战的人才能更明白绝境逢生的感受。他微微一笑后仰起头来,脸上平静得没有一丝表情,他只静静的注视着墙上的众人,然后右手举起枪,很用力的指向天空。这个手势是大陆上通用的,代表俩个字,胜利。
图苏的手势带动了所有人的热血,城墙上守城的佣兵包括哈雷顿在内都爆出震天喊地的欢呼和呐喊声,这是在经历了生和死的对决后第一次充满希望的发泄。猎鹰的威名,胜利的手势,和刚才敌营中的杀喊声让这些已经太过疲倦的佣兵们完全的接受了这个事实――――敌人被击溃了。哈雷顿的虎目中闪着兴奋的泪光,他还算是有自制力的了,其中一些的佣兵,早热泪满脸。
“开门,快开门。”全身蓦地抽搐了一下,凯特似突地自一个噩梦中惊醒,忙不跌的朝城下喊道,语声存着过分惊喜后的颤抖。一阵沉闷的轧轧之声后,厚重的铁门被打开,很慢,宛如一个带着齿轮的野兽在吃力的喘息。一队佣兵快步走出,渊停岳峙的肃立于城门的两侧,气氛是静寂的,却又有着极度的隆重。
“图营长,快,快,里面请,对了,其他人呢?”走出城门的凯特镇长快步行至已经落下马的图苏身前,迫不及待的说道。身后还跟着哈雷顿和他的宝贝女儿凯琳。
图苏行礼后,笑道,“凯特镇长,我还是不进去了,老大还等着我回话呢?”
凯特镇长微微一窒,有些狐疑的问道,“老大。”
图苏见自己说漏了嘴,连忙呵呵笑着解释道,“老大就是我们的师团长,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叫顺嘴了,一时还改不过来。”
虽然洛月镇地处偏僻,但作为镇长的凯特对帕米平原上发生的事也还是比较清楚的。他知道猎鹰师团就是由平原上盛传的白衣猎人令狐绝一手创立的,闻说他心仪已久的年轻战神就在此地,他脸上的神色立刻如久旱甘雨般欣喜,虎目放光,急声道,“令狐将军也来了,他现在在那里?怎么不过来?”
图苏看了一眼凯琳那张略带英气的俏丽面庞后道,“令狐师团长现在正在清理盗贼团的营地,晚上我们就住在那里。凯特镇长,话我已经带到,就此别过了。”说完,就准备踏蹬上马。
“且慢。”凯特镇长拉住了图苏,双目红光倏盛,宏声道:“图营长,老夫和你同去,你们救了洛月镇上下三万人的性命,此等大恩,老夫必要向令狐将军当面叩谢。”
图苏本想拒绝,可见凯特镇长脸上那股毅然的神色,心知推迟不了,“反正老大也没有说不让他们去。”当即点头道,“那好吧,凯特镇长。”
”我也要去。”见父亲让手下人去镇内牵马,凯琳银铃般的声音急急地响起,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却尽往图苏的身上扫视。
“不许胡闹,还不见过图营长。”凯特低声道,然后侧转脸朝图苏解释道,“这是小女,凯琳,从小被老夫惯坏了,少了礼数,望图营长不要见怪。”
“原来是凯琳小姐,那这位呢?”和凯琳相互施礼后,图苏又把脸转向了狂野勇猛的哈雷顿,对于他来说,勇敢的战士远比美丽的姑娘要有诱惑力。
“你看我――都忘记介绍了,这位是长箭佣兵团的副团长哈雷顿。”
见凯特镇长提到自己,哈雷顿上前一步,行礼道,“猎鹰威名,如雷灌耳,今日一见,果然英雄出少年。”
图苏没想到哈雷顿这样看似鲁莽的人说话竟然文绉绉的,真是人不可貌相,也肃穆的还礼道,“哈副团长,你客气了――――”
客套了俩句,图苏见三人的坐骑已经被牵了出来,立刻躬身问道,“凯特镇长,可以走了吗?”
凯特接过递过来的缰绳,跃身上马,道,“能见令狐将军这等英雄,老夫早就迫不及待了,我们走。”说完,一拍马臀,在凄厉的长嘶声中,飞驰而去。
从洛月镇到盗贼的营地不过三里,片刻工夫,图苏带着凯特等人已经到了营门不足百米处。“凯特镇长,你们请跟我来。”眼看营门近在眼前,图苏没有直接策马而进,反而变了方向从右侧迂回过去。
“搞什么鬼?”随后的凯琳嘴里咕哝道,那张似嗔似怨的俏丽面庞流露出狡黠的微笑,心里暗想,“我今天当要看看,那个什么猎人是不是象传言中说的那么英俊?”
营房内,一些塌斜的帐篷已重新被支了起来,几盏银色的魔晶灯悬挂着,散发出淡幽幽的光。数十堆营火也已经被点燃,冒出的浓烟给原本凄凉的夜增添了不少生气。近百个烈炎骑兵押着俘虏正在营房的西北角挖坑,看来是准备埋葬那数千具尸体。
令狐绝也没有闲着,他正指挥几十个士兵把一袋袋的粮食装上车,准备明天带走。“老大,我回来了。”营门口传来图苏的喊声,令狐绝扭头看去,只见四乘骑影,已风驰电掣般疾奔而来!在离他还有5丈的距离,缓缓停住,马背的其他三人和图苏一个动作,迅捷利落无比的翻身落地。
令狐绝见来了外人,气度雍容的大步行上,沉朗的道:“回来了,这几位是?”
还没有等图苏介绍,凯特镇长已经抢先一步,躬身行礼道,“洛月镇长凯特见过令狐将军。我代表全镇所有镇民感谢将军救命之恩。”
令狐绝赶紧双手托起凯特弯下去的身子,洒脱的道,“凯特镇长,我们身为帝**人,剿灭盗贼是我们份内之事,不必言谢。”
凯特镇长的双眸掠过一丝惊喜,看着白衫飘拂,一脸微笑的令狐绝,胸腔里涌起一股热潮,嘴角嗡合,语声微弱的道:“令狐将军―――实在――――”
令狐绝以微笑制止了凯特镇长的感激之词,然后指着旁边的营帐道,“我们还是进里面说吧。”说完,他和凯特镇长携手走了进去,完全没有感觉到背后有道近乎花痴似地目光,“哇,真的好帅。”
营帐内铺着厚厚的羊毛毡毯,毯上还摆着几张矮矮的桌子,俩侧还有一排兵器架,只是帐篷内侧还有喷溅的已呈暗紫色的血迹,营帐内还有俩个人――曼丝和小月,她们正在整理被褥,看来这个营帐应该是为令狐绝准备的。见令狐绝领人进来,她们放下了手中的活计,静立在一旁。令狐绝感激似地朝俩人点头示意了一下,招呼道,“来,来,大家都坐吧,小月,曼丝,你们也别忙了,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洛月镇的凯特镇长。”说完,指着正欠身行礼的俩人分别介绍道,“这是曼丝营长,这位是小月姑娘。”
凯特镇长闻言也鞠身按胸,行礼道,“俩位姑娘安好,凯特有礼了。”他说话的语气异常的诚恳,从中也可以说明他对猎鹰师团的感激之情。
“她是营长。”凯琳有点不敢相信似地看着曼丝,有意无意的举手一撩金发,于是,雪白的皓腕之上,一粒豆大的黑痣,赫然映入令狐绝的眼中!
见令狐绝注意自己身后之人,凯特镇长抢先道,“这是小女凯琳,这位是长箭佣兵团的哈雷顿副团长,他们久仰令狐将军的威名,非要跟我来结识一下不可。”
于是,双方又各自寒暄着相互见礼,令狐绝曾听科尔说起过哈雷顿,说此人在帕米平原的佣兵中,算的上一把好手,所以在和哈雷顿见完礼后又追说了几句:“哈雷顿副团长,我时常听科尔提起你,今日一见,果然器宇非凡。”
令狐绝对哈雷顿如此推崇,让这位刚刚经历过血战的副团长颇觉温馨,更感到无比光彩,他走前一步,殷切地道:“令狐将军过誉了,了,想不到你和科尔认识?我可好久没有他的消息了,他现在在那里?”
含着一抹深刻的微笑,令狐绝边落座边诚恳地道,“我们何止认识,科尔就是我们其中的一员,他现在在红月城,我代他邀请哈雷顿副团长有机会过去叙叙旧。”
哈雷顿搓着手,豪爽地道,“好,我一定去。”说完,大笑起来,气氛顷刻间就变的热烈起来。
凯特镇长一直凝注着令狐绝,在这短暂的接触中,他已深刻体会出对方那一股特异的气质,与浩瀚如海的深邃智慧。看着面带微笑的令狐绝,他感到有些悠远朦胧,和雄伟浩瀚的感觉,便好似在看着一座隐在云雾中的高山,是如此耸拔挺逸,是如此的坚定沉稳,却又蕴藏着无可琢磨的力量。
“或许他就是我要找的人。”凯特镇长的心里突然有种异常强烈的感觉。自从雷鸣盗贼围攻洛月镇后,他就意识到了一点,洛月镇已经没有能力在这乱世中自保。要求帝国保护那是不可能的,再雇请大的佣兵团也是不现实的,现在唯一可行的就是找一个有足够力量的人来确保洛月镇以后日子的安宁,令狐绝和猎鹰师团无疑就是他最好的选择。这也是他急着来见令狐绝最主要的原因,他想知道令狐绝是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现在他放心了,不过另外一个担心却愈加的强烈,“他会接受吗?”
令狐绝注意到了凯特镇长异样的神色,以为他在担心雷鸣盗贼会卷土重来,不由开口安慰道,“凯特镇长,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雷鸣盗贼虽然人多势众,但毕竟不是真正的军队,偷袭埋伏他们在行,攻城掠池就不行,只要抓紧时间把城墙加高加厚,我想雷鸣盗贼以后也不敢轻易来犯,你也不要太多忧虑。”
凯特镇长原本还在思索怎么样向令狐绝开口,没想到令狐绝自己送上门来,于是,长叹一声,眉目间的忧戚之感更加浓厚,直直的凝视令狐绝,嘴角似乎在微微的抽搐着,“不瞒将军,现在洛月镇几无可战之兵,长箭佣兵团已伤亡惨重,连本镇自己组织的民团也差不多死伤怠尽,说句老实话,要不是令狐将军及时解围,明天一早,我恐怕就不在这个世上了。”说完,又长叹一声,似有说不尽的凄楚和无奈。
受他的情绪感染,坐在他身边的凯琳一下子感觉父亲似乎苍老了许多,心中的那股悲戚也油然而生,目蕴泪光,娇躯轻颤,全无刚才英姿勃发的俏样。
哈雷顿的面孔上透露出极端的仇恨,但是,这仇恨却深藏在黯然之中,凭现在长箭佣兵团的实力并说报仇了,就连自保都成问题。
看着凯特等人的神色,令狐绝知道,这是当人心有余而力不足,豁出去也难了心愿的情况下,才有这些令人见而起悼的悲观表情。
令狐绝踌躇着,不知道怎么开口,而凯特镇长却又适时的焦虑的站起身,又为难的坐下,目光求援似地凝注坐在对面的令狐绝,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令狐绝也心生同情,他眉儿一挑,唇一抿,诚挚地道,“凯特镇长,如果有什么事要我等帮忙的,请尽管说,能办到的我等一定竭尽所能。”
见令狐绝已经上套,凯特镇长就顺着杆子往上爬,有些尴尬地冲着令狐绝一笑,略带犹豫地道,“我倒想到了一个办法,能一劳永逸,但说出来怕将军等误会我们有投机取巧之嫌,所以迟迟不敢开口。”
看着凯特镇长那期待的眼神,令狐绝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好象自己掉进了一个陷阱里,虽然没有什么恶意,却也生忐忑,可话已出口,只能继续道,“凯特镇长,你这样说就见外了,对你的为人我们是很了解的,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凯特镇长要的就是令狐绝这句话,连忙整冠整衣站起身来,急步走到令狐绝跟前,“刷”的一声单膝跪地。在场的人都没想到凯特镇长会来这么一手,尤其是凯琳,花容失色的站起身来,不知道自己父亲在搞什么鬼。
“凯特镇长,你这是干什么?”令狐绝慌忙站起身,避开后准备弯下身把凯特镇长扶起来。这也难怪令狐绝惶恐,单膝跪地只有下属在正式的场合参见自己的长官时才使用的礼数,所以他担当不起。
“令狐将军,你听我把话说完。”凯特镇长用手挡开令狐绝,低着头依旧跪着,用一种极其沉重的语气道,“洛月镇自从祖辈建立以来,因地处偏僻,所以一直未受帝国管制,今天,我为了洛月镇数万百姓的安宁,情愿把洛月镇交给令狐将军,愿将军念在我的一片苦心上,不要推辞。”
“啊。”令狐绝实在没有想到凯特镇长所说的办法就是这个,不过他也能明白凯特镇长为什么会这样做,理由很简单,因为现在在帕米平原上,能抵抗雷鸣盗贼的除了克罗城的军队外,只有驻守在红月城的猎鹰师团。为了洛月镇以后的安宁,凯特镇长也只能这样做。
但令狐绝能接受吗?先别说会落个趁人之危的口实,就是猎鹰师团能不能分出兵力来护卫洛月镇也是一个问题。各种意念在令狐绝的脑中如电光似的一闪,他把目光投到了凯琳和哈雷顿的身上,希望这俩人能帮着来劝说凯特镇长放弃这个想法。
可对于凯琳和哈雷顿来讲,现在又会说些什么呢?前者是聪明的,知道父亲这个想法虽然看似吃亏,实际上却占尽便宜,不但能解燃眉之急,更为以后的发展提供了另外一个空间。何况把洛月镇交给令狐绝,那样以后就多了见面的机会,这样的好事凯琳是不会阻止的。
而哈雷顿呢,他早就知道凯特镇长有这个想法,只是那时候还没有确定是令狐绝,虽然他对长箭佣兵团以后的日子还有点惶恐,但在这样的形式下,在他主人如此心情之下,又有什么能力加以安慰和劝止呢!
见俩个人都低头不语,令狐绝在扶起凯特镇长后,只能自己拒绝道:“凯特镇长,这件事事关重大,恐怕不是一时三刻能决定的,这样吧,等我从克罗城回来后,我们在议,你看怎么样?”
凯特镇长知道这是令狐绝的缓兵之计,当然,他也明白令狐绝的苦衷,可他也不会这样轻易的放手,毕竟除了令狐绝,他再也找不到更加合适的人,于是换了一种方式说道,“令狐将军,我们不说别的,洛月镇经过数百年的建设,有了今天这个局面,也积累了不少的财富,如果落在那些盗贼的手中,我死不瞑目,尤其是镇后所产的优质铁矿,将更会助长盗贼的气势,那样帕米平原将永无宁日。”
凯特镇长的话说到了令狐绝的心坎上,如果他不接管洛月镇,那么洛月镇将毫无疑问的落在雷鸣盗贼的手里,这样的结果他是不愿看到。左思右想,令狐绝此刻真有种左右为难的感觉。
见令狐绝为难,小月站了出来,她轻轻巧巧的施礼后道,“令狐大哥,既然凯特镇长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盗贼肆意妄为,我看不如修书一封,叫西亚大哥派些得力的人过来,帮助哈雷顿副团长训练镇上的平民,至于现在,就让我和图苏先留下来,反正我的事也不急,等到西亚大哥派的人到了,我们再去也不迟。”
小月这样不急不慢的说着,却把各个方面的问题都处理的异常妥当,这就是她的聪明之处,她知道令狐绝不能拒绝,又不好意思接受。于是她就站出来代令狐绝提个建议,以比较隐蔽的说法来消除趁人之危的嫌疑,然后以极其实际的办法和哈雷顿的长箭佣兵团搞好关系,又确实的解决了洛月镇目前的危机。原本异常敏感沉重的一件事让她这样说来,就变的简单和明快起来,这不得不让凯特等人另眼相看,对猎鹰师团本身的实力和内涵又有了一个新的评价。
“凯特镇长以惊讶和嘉许的眼神盯了小月一会后,对令狐绝说道,“小月姑娘说的好,我看就这样办吧。令狐将军。”
令狐绝点了点头,以赞许的目光再次打量着小月,自从离开红月城后,这几天里,小月有些瘦了,却更白嫩了,她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就和一枝匀仃有致的水仙花儿一样,美极了。
“图苏还真有福气,能得到小月这么好的姑娘,也难怪西罗他们羡慕的不得了,老吵着我给他们做介绍,而且都以小月为目标,这叫我那里去找?”令狐绝想起前段日子兄弟们在一起的时候开的玩笑,心里有些好笑,眼光却有意无意的落在了凯琳的身上,看来兄弟们交给他的任务他还是时刻记在心上的。
“那就这样决定了,令狐将军,从今以后,洛月镇将成为红月城的一部分。”凯特尤其高兴,多日来缠绕在他心头的愁绪得到了完全的解决,让他感觉身上骤然轻了很多,放声长笑起来。
而帐外,却依旧夜色阑珊,只是少了点悲凉的意味,多了希望,多了点憧憬,多了点东方天际的鱼肚白。
第一百六十二章 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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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凉的山道上,阵阵西风,如削的刮着。路上寂无行人,显得异常的寂莫与清静。忽然──远处卷起一片尘土,阵阵急骤的蹄音,如密雷般响起。片刻后,数十乘铁骑已清晰可见,领先一乘,赫然就是令狐绝。只见他放缓马速,双肩微皱,满怀心事似的,只管自己在马上沉思。离开洛月镇已经有俩天了,图苏和小月也按预定的计划留在了那里。但是力量还显的薄弱点,如果雷鸣盗贼没有中计,再大举来攻,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不过最让令狐绝心生忐忑的还不是这个,从今天早上开始,他就有种预感,好象背后总有双眼睛一直在盯着他,凉馊馊的,若有若无,若即若离,那种感觉,就如同经过一片草地时,草丛里突然闪出毒蛇的红信后,又立刻的消失,只留下蛇目特有的毒辣和狠厉,让人经不住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这时,他身后,一个身穿红色骑士盔甲的女孩催马至他身旁,金发飞舞,英气逼人,竟然是凯特镇长的宝贝女儿凯琳。原来令狐绝等人离开洛月镇的时候,凯特镇长又顺便的,很自然的拜托了他一件事――送凯琳到铁提城。令狐绝心想也不是什么难事,也就答应了。不过他很快就后悔了,因为这个凯琳实在太缠人了。
“令狐将军,兵书云,将以谋为上,士以勇为先,你以为如何?”凯琳虽然缠人,但她请教的基本都是些军事,战技上的事,看来这个女孩很要强,也很有上进心。
可令狐绝现在的思绪完全落在背后那双如鬼魅般的眼眸上,“到底会是谁呢?鬼忍?神殿?还是雷鸣盗?”他把自己的仇家一个个的翻出来,然后逐个清理着,以至连凯琳对他说的话也没来的及回答。
“令狐将军?令狐将军?”凯琳如柳的眉儿渐渐郁结在一起,说话的声音也重了许多,对令狐绝这俩天来的冷漠,她有点生气了,“拽什么拽?不就是什么破猎人嘛,除了长得帅点,我看也没什么吗?”
脑子里乱得哄哄的鸣响了一阵,令狐绝甩了甩头,略有些歉意地道,“凯琳小姐,我刚才在想事情,不好意思,你刚才问我什么?”
凯琳佛然不悦,小嘴嘟得老高的把问题再说了一遍,然后还加了句,“令狐将军,你要是觉得我烦的话,就直接告诉我,不需要拿这种态度对我。”
令狐绝长长的吁了口气,缓和的道:“这怎么会呢?凯琳小姐,不过是我自己烦心的事太多了罢,我看这样,你不如去请教修斯,军事方面,他比我懂。”
“他?”凯琳回过头看了看身后不远处正和曼丝低声交谈的修斯,有些迷悯,犹豫的继续道:“他懂兵法?”
老实话,令狐绝自己也知道,这个借口实在太不高明,修斯怎么看都不像一个运筹帷幄的智将,但是,除了如此之外,你又叫他怎么把凯琳吸引到修斯的身上呢。所以他只能咽了一口唾液,显得艰辛的道,“你不要被他的外表欺骗,他这个人是大智若愚,对于率军作战,确是有自己独特的一套,尤其是战技,更是我们猎鹰师团的一绝。”
凯琳怀有莫大的疑惑,但出于对令狐绝的信任,还是缓缓点头道:“你不说我还真看不出来,外表豪迈,内心细腻,看来这修斯还真有大将之材,有空我倒要好好请教请教。”
看着凯琳英气勃发,确有几分巾帼不让须眉的意味,令狐绝又联想到另外一件事情,“要是修斯能娶到这样的老婆,修法大叔恐怕要笑的合不拢嘴了。”修法大叔是修斯是父亲,也是部落里有名的猎手,临出来时,他对自己唯一的交代就是替修斯物色一个好的媳妇。
见令狐绝的嘴角浮起一缕奇怪而有趣的笑意,唇线也呈难得的柔和曲线时,凯琳有些发呆,她当然不知道令狐绝此时的想法,却有个很突然的念头,于是她问道,“令狐将军,你冷冷的样子和我们学院里那些扮酷的男同学完全不一样,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是不是你修炼了某种特殊的武技?”
令狐绝平静的笑笑,完全没有流露出凯琳这个问题给他的内心带来的深思和震撼,意味深长的道:“性格和气质的塑养并不是单一的,或者是因为你的血液里流淌的是先天冷酷感,或者是后天的环境让你不得不学会冷酷,总归一句,当习惯变成自然,当原始搀杂环境,每个人都会朝着完全不同角度前进,我也是,你也是。”
凯琳有些茫然,因为这些话里的含义很多是她现在还不能理解的,在这一刻,她似乎感受到令狐绝心里的苍老和无奈,这种苍老和无奈是种特殊的智慧,它可以让人很清醒的去面对将来,面对自己,甚至面对死亡。看着傲然**却略显寂寞的令狐绝,凯琳突然想起在战略课上布鲁尔老师说的一句话,“天才永远是寂寞的,因为他们的思想已经到了常人无法接触的层面上,当他们把这钟思想用在战场上的时候,无敌已经不再是神话,所以战神是存在的,他或许就在我们身边。”
这句话本来是学院教师刺激学生深度思维,全面考虑的一种方法,此刻,却成为凯琳了解令狐绝最直观的感触,“他应该就是布鲁尔老师嘴里描述的属于天才的那一类的人。”凯琳抬起眼来,如波的眸子流动着,有骑士对身具皇者风范的人特有的敬仰。
这时,刘铭策马追了上来,自从与雷鸣盗贼那一战后,他对令狐绝和猎鹰师团又有了重新的评价,他以前总认为是骁勇善战让猎鹰师团声名如日中天最基本的原因,但现在,他才意识到,猎鹰师团能够数次在逆境中取胜的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有一个非常有战略头脑,而又非常有冒险精神的师团长――――令狐绝,他以他特殊的凝聚力和号召力,用最直接的方法来突出猎鹰师团的战斗力,攻击敌人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弱点,静时如处子般寂然,动时又如狮子扑兔般凶猛,在这看似简单的一动一静间,却蕴涵了多少将的智,兵的勇。
就拿先前的一战来说,让最有攻击力的血鹰利用当时的恶劣天气,造成盗贼们的混乱,然后自己直接拿为首者开刀,接着有冲刺力最强的骑兵横扫军心涣散的盗贼,环环相叩,节节相连,别说乌合之众的盗贼,就是真正的军队在这样的攻击方式下,都很难有能力再组织强有力的反抗。可刘铭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令狐绝会在最后关头放那些盗贼一条生路,对一个真正的军人来说,仁慈是最大的敌人,他相信这点,令狐绝不会不知道。
搓搓手,马脖子的铃儿轻轻响了一下,刘铭对令狐绝以及凯琳微笑颔首道,“令狐将军,这俩天我有个疑问百思不得其解,想请教你一下?”
令狐绝刚从因凯琳的问题而产生的联想和回忆中回复过来,闻言笑道,“刘将军,请教不敢当,有什么事说出来我们可以相互探讨一下。”
刘铭急着想知道答案,对令狐绝的谦虚也没有多做客套,就问道,“令狐将军,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在最后关头你放了那些盗贼一马,而且把已经抓获的盗贼也放了一部分,难道你不怕他们会卷土重来吗?”
“是啊,令狐将军,我也想不明白?”凯琳显然对这个问题也很好奇,毕竟这些经验在书中是无法学到的。
“这个嘛。”令狐绝没有丝毫的犹豫,很泰然地道,“我放他们,除了不想看到更多的血腥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为了防止他们卷土重来。”
刘铭和凯琳显然没有领会令狐绝的意思,脸上露出迷惑的表情,这时,修斯和曼丝见他们说的热闹,也策骑赶了上来。令狐绝古怪的看了修斯一眼,然后才道,“那些侥幸逃生的盗贼,如果再回到雷鸣盗贼团,为了减轻自己的责任,一定会夸大我们的武力,这样就给福盖〈雷鸣盗贼团的首领〉造成一种错觉,他会以为,既然我们有气魄把这些盗贼给放了,那么就不怕他再找上门来。就算他不相信我们会一直守卫洛月镇,在进攻前,他也会先派人前来侦查一番,这样也留给洛月镇足够的时间来等到红月城的援兵。”
“原来如此。”每个人的心头都浮起这样的想法,尤其是刘铭,多日来困饶他的疑问如此轻松的被解答,心情也宽松了起来,眉宇舒展,对令狐绝的深谋远虑他现在只能用俩个字来形容“可怕。”
凯琳毕竟还嫩了点,不能像刘铭那样只要提了个头,其余的事情都会自己想,她还是稍微沉吟了一下问道,“那要是那个什么福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不管三七二十一,杀向洛月镇,那我爹他们不是很危险?”
“我说大小姐。”这次回答的可是修斯,他豁然大笑着,道:“你以为那个福盖跟你一样没头脑啊,他领导的盗贼团能称雄帕米平原这么多年,一定是个小心谨慎的人,所以,他一定会中计的。”
“你――――”凯琳这次是真的发怒了,柳眉倒立,花容变色,狠狠的瞪了修斯俩眼,心里偷骂道,“你个大笨牛,竟敢说本小姐笨,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骂归骂,凯琳心里对修斯还是有了另外一个想法,“看来这个大笨牛也不是很笨嘛。”其实她那里知道,这个问题修斯昨天就问过令狐绝,现在只是把令狐绝的回答一字不漏的复述给她听罢了。这不,知道此事始末的令狐绝和曼丝都忍俊不己,尤其是曼丝,看着修斯得意洋洋的样子,想努力忍住笑,但是,她失败了,不停抽动的唇角让从她怀里钻出脑袋的思思有点纳闷,“咦,这有什么好笑的?”
凯琳好象受不了修斯得意的嘴脸,重重的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抖缰驰向远处。马蹄的声音急促而清脆的敲在地上,在笑声中回荡,在暮色中缭绕,在无比的融洽中,令狐绝等人又朝克罗城挺近。
盘过陡峭的拉玛峰,穿过险峻的狐偃谷,听着马铃的轻响与苍凉有劲的蹄声,无数次风沙逆拂,无数次穿林涉水,嫣红的夕阳凝着落寞的眸子,一次又一次。终于,在离开红月城的第14天后,雄伟而聚集着血与汗的克罗城墙已经展现于眼前,看着旌旗密布的城头,令狐绝仿佛回到了那次城破的夜里,虽然当时的情景已经成为记忆,但斑驳老迈的城墙却仍然透露出强烈的韵意:战争永远不会过去!!!
离城越近,从各地避难而来的人就越多,亦使马队很难快速推进。看着一群一群将家当器具放在马车上,脸带惶然惊惧神色的平民。,以及充塞在耳内的小孩和女人哭喊的声音。令狐绝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他知道这些人才是战争最直接的受害者,因为帝国间最残酷的游戏――战争让他们失去了原本完整的家园,失去了欢笑,也失去了希望,他们是可怜的,无辜的,却又是最有资格活下去的。“为什么,为什么要让这些无辜的人背负战争所带来的恶果呢?”令狐绝自己并没意识到,就因为他有了这样的疑问,才把自己以后的命运跟这些人联系了起来。
令狐绝有些黯然,他回头看了看修斯,特法罗等人,按照他们的武技,连日不停的奔波,是不足以影响到他们的体魄。他们此刻应该是神采奕奕,没有丝毫疲困之状。可现在却并非令狐绝所料的,每个人都显得异常的疲惫,似乎他们的身心都被现场悲愤凄壮的气氛,压得透不过气来。尤其是特法罗,红月城和克罗城强烈的对比,已经让这个生性高傲善良的精灵人完全的沉默了,他把战争的可怕从战场的厮杀转移到眼前的景象时,他才真正的理解了令狐绝曾经对他说过的一句话,“杀戮并不残酷,残酷的是杀戮背后的意思,是死亡还是拯救。如果为了拯救的杀戮,那么我就绝不放下自己的兵器,哪怕是屠刀。”
“对,为了更好的活着,我们只能更加残酷的去杀。”特法罗从来没有这样对战争产生过渴求,他握紧了背后的长弓,很用力的摩挲着,白皙的皮肤下鼓起的青筋异常红艳。
令狐绝向后挥手,马背上的修斯等人已整齐划一的翻身下地,各自牵着坐骑,顺着人潮挪动着。愈近城门处,人便愈挤,到离城门百来步时,更不时要停下来等候。“克罗城每天都这么多人吗?”令狐绝朝挤到身前,准备上前打招呼的刘铭问道。
刘铭此时已有点兴奋,毕竟对他来说,是到家了。他压低声音解释道,“自从城门解禁后,每天都有数以万计的难民涌进克罗城,而且我刚才听有人说,科特鲁帝国的军队已经从攻占的各个城市里撤了出来,在多伦城的西面聚集,看来他们得知我们援军将至的消息,准备死守要塞了。”
“我想没有那么简单。”令狐绝摇了摇头说道,脸色平静但心里激荡,“从现在的局势变化来看,科特鲁帝国和流莱帝国有所勾结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可我应该怎么向奥拉将军提起呢?就算提起又能改变什么呢?如果真的是我设想的那样,我们应该怎么做呢?”他的思绪宛如急速奔驰的骏马,在各个可能和假使间做着最直接和有效的判断,毕竟对于战争来说,事实是唯一衡量结果的标准。
城门戒备的非常森严,近百名的全副武装的士兵除了对每个想进城的人除了必要的盘问外,对那些形迹可疑的人还要进行搜身。这也给了那些想发战争财的一部分士兵提供了混水摸鱼的机会。这不,现在就有那么一个,“军爷,这几枚银币是我全部的家当,你就行行好,还给我吧。”一个土布衣褂,背脊微偻的老人颤悠悠的拉着一名体格魁梧的军官泣道。
那名军官脸一板,露出满口的黄牙,目中凶光暴射,不耐烦地厉声道:“老不死的,还不快点进去,再罗嗦,我连城门都不让你进。”
那个老人还是不肯放手,老泪纵横,几乎是趴在地上的哀求道,“军爷,请你看在我儿子也是军人的份上,把钱还给我吧,这是他走之前留给我的,我还要靠这些钱生活,等他回来。”
那个军官听老头的儿子也是个军人,不由一楞,疑惑地问道,“老头,你别糊弄我,你儿子是那个师团的,要是老子认识的话,就把钱还给你,要是不认识,你还是趁早给我滚进去。”说完,还掂了掂手中的钱袋,这个钱袋很破,是蓝布做的,油花花的,上面还有点湿湿的,似乎粘着汗。
“好,好。”老头多皱的面孔起了一丝湛然而怪异的光彩、但仅仅一掠即逝,然后继续哀求道,“他是猎鹰师团的,具体是干什么的,我就不知道了。”
“猎鹰师团。”这四个字不啻是点燃了一堆火yao的引线,整个城门口顿时群清激昂,人声鼎沸,造成了小小的混乱。那个军官本来还在掂量要不要把钱袋还给这个老头,在这等形势下,恼羞成怒,竟一把把那个老头甩了开去,哭喊碰撞的声音顿时晌起。
“住手。”令狐绝虽然慢了一步,只扶住了老头摔出去的身躯,但说话的声音低沉,含蕴着无比的威严与冷厉,让周围的人,包括那名军官在内都心头微跳。尤其是看清楚令狐绝英俊的面孔,每个人便不由微感一震,在他们的直觉中,感到这张条线鲜明的面孔,好象听说过,却一时想不出来了。
那名军官看着白衣飘拂的令狐绝,和紧跟在他身后的修斯等人,一个个气度沉稳,目蕴锐光,便知这些人不好惹,但还是大声厉吼道,““你是什么人?”
“连队长,你连本将军都不认识了吗?”作为城卫军的千骑长,刘铭认识眼前的这位军官,他是城卫军步兵第四大队的大队长连力图。
连力图光顾着打量令狐绝等人,没注意到旁边还站有骑兵大队的刘铭将军,立时恭敬地向他施礼道,“属下见过刘将军。”
刘铭侧脸见到令狐绝那如霜的表情,也不由自内心感到一股寒惊,因为,他觉得这表情不单是冷厉,更含有一种无上的威严!他可不想给令狐绝发怒的机会,立刻接口道,“连皮图,我看你这个兵是白当了,你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谁吗?猎鹰师团的令狐将军,还不快见礼。”
“我的妈啊。”刘铭的提点让连力图吓出了一身冷汗,双腿发软,差点跪到地上,“猎鹰师团,令狐将军。”这八个字,仿佛是八只魔手,一下子猛然攫住了所有人的心弦,这些人呆呆的望着眼前的令狐绝,呼吸变得急促而翳重。
令狐绝不想在进城的第一天就闹出什么不愉快,他冷冷地看了连力图一眼,道,“把钱袋丢过来,你想留着也可以,那就用来买棺材吧。”
连皮图心腔猛跳,手中的钱袋好象已变成了响尾蛇狞笑的毒牙,怕挨咬似地,下意识的丢了过去。“我们走。”令狐绝接住钱袋,他见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无意久留,扶起那位老伯就朝城内走去。“你,你真的是令狐将军吗?”那个老头似乎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用一种激奋的强调重复的问道,泪眼里流露出来的是颤意的期待。
“是的,老伯。”令狐绝的平静和老头的激动呈强烈的对比,夕阳下,一个佝偻的背影和一个挺拔的身材也呈强烈的对比,可这俩种对比却又如此的和谐,仿佛应该是这样的,又仿佛不应该是这样的。
顺着城墙的溜下来的阳光,令狐绝和那个老头的背影融合成一团黑影,坚定厚实。如同这见证了历史的城墙――――――苍老的岁月,不变的脸。
这时,连力图才完全的清醒过来,他暗自庆幸自己吉人自有天相,庆幸自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他庆幸的太早了,一道闪亮的银虹在阳光下反射出千万道彩虹的光芒,擦着许多人的耳畔,唇角,发捎,那么准,又那么巧的射中了连力图刚才拿钱袋的手腕后消失不见。
连力图用力捏住手腕,哀号着,鲜血一滴滴地从他的指缝间渗透出来,,神态中顿时显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凄厉。
听到连力图杀猪似地哭喊声,令狐绝微微一笑,他知道是谁出的手,回过头,科法罗,这个优秀的精灵弓箭手,也正以微笑的神情注视着他,眼神中有诚挚的默契。
第一百六十三章 潜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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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进城后天色已晚,令狐绝没有去兵团的后勤部报名,而是在刘铭的安排下住进了一家叫“青园”的驿站,这驿站很大,除了层层的楼阁外,还有一座非常雅致的花园,几座花圃错落有秩,园内中央的还有座四角凉亭,小巧中更显玲珑巧雅之韵。四周还种植着常翠不凋的松柏修竹,时值秋末、放眼看去,却仍是一片青丝莹碧,沁心入神。
令狐绝等人现在就住在这座花园旁边的一座房宇内,这座房宇高两层,完全是以天然原木搭建而成,显得非常古朴。用罢晚膳,令狐绝把房间分配了一下后,大家都各自回房休息了,虽然连日的奔波对他们来说还算不了什么,但至少也有种肩酸体乏的感觉。
令狐绝住在楼上,他的右边一间住的是曼丝和凯琳,左边一间则是在城门外受惊过度现在还有点失神的鲁瓦泽大叔。此刻,夜色已深,房内亮起了橘黄色的魔晶灯,令狐绝独自站在窗前,凝视着黝黑的天际,窗前随风摇曳的树影,宛如丛丛的鬼手,触摸着眼前放有一列各式奇石盆晶的窗槛。
烈炎就睡着窗栏下,整个身子都卷了起来,浑身血红的毛发随着均匀的呼吸起伏着,还有隐隐的鼻鼾声。旁边曼丝和凯琳的房间传来沐浴声,中间还夹着思思的娇笑声。一切都是那么的宁静,安详。仿佛血腥的日子已经远去,;留在眼前的安逸。
可令狐绝的心并不平静,他隐隐的预感到奥拉将军这次叫他来并不是授奖这么简单。背后可能现在还隐藏着什么,不过他现在没有精力去猜测这件事,因为他还有另外一件等着他去办。
隔壁房间内已经没有什么声响了,看来曼丝等人也已经入睡了,这时,令狐绝忽然笑了,笑得异常深沉,面庞上鲜明的线条烘托出一幅令人惊颤的图案。“魔月。”他低声叫着,把右手举了起来,中指上已经燃起蓝幽幽的魔法火焰。半空中,已经盘旋了很久的魔月低低的嘶吼了一声,仿佛在告诉令狐绝,前几天交给它的任务完成了。
“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是何方神圣?”令狐绝喃喃地道,自从他感觉到背后有人跟踪时,他就偷偷的吩咐魔月远远的随着,在不惊扰任何人的情况下,盯住所有可疑的人。说罢,他就振臂飞跃而出,悄然无息的落在一条以白碎石砌就的石径上。
令狐绝的动作虽轻,但还是把烈炎惊醒了,它猛地直起身,血红的双眸流露出强烈的戒意。直到看清是令狐绝时,那种戒意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温顺和迷惑,它或许在想,“主人啊,你好好的不睡觉,起来干什么?”
令狐绝作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走到烈炎的身前,抚mo着油光滑亮的鬃毛,低声道,“烈炎,我和魔月去办点事,很快就回来,这里,你多盯着点,知道吗?”
烈炎并没有像平常一样钻进他的怀里又揉又搓,腻个不休,而是很凝重的点了点硕大的头颅,低鸣了一声,仿佛是在给令狐绝一个承诺,“放心吧,这里有我。”令狐绝笑了,自从离开迷幻森林的这些日子里,他和魔月,烈炎的默契已经到了心有灵犀的地步,很多时候,他只需要一个简单的手势,烈炎和魔月就会明白他们应该这么做,这让令狐绝很欣慰。
摩挲着烈炎的头颅,令狐绝把眼光投注到曼丝和思思所住的房间上,嘴角逐渐浮起一丝微笑来,仿佛在看一件非常令人赏心悦目的事物。整个房宇已经完全的安静下来,从楼下的房间里还飘起轻轻的鼾声。是啊,他们都累了,这十多天来,每天都身处荒野郊外,就连睡觉也是保持高度警觉,好不容易找了个安心的所在,是应该好好睡一觉了。这也是令狐绝决定单独行动的原因之一。
“好了,我们走了。”令狐绝拍了拍烈炎的脑袋,长长地吸入一口气,鹏飞鹰翔的连番疾跃,身形如电般奔向园外。半空中,魔月也扇动双翼,如黑夜里漂浮的幽灵冲霄而起,星光映着它闪烁的碧绿双瞳,是那么冷厉而萧煞。
几个起落已接近院门,令狐绝刚想翻墙而出,可偏偏这个时候,院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黑漆大门亦“呀”然启开,几名士兵举着魔法火把映入令狐绝的眼帘。躲闪不及的他有如一只狸猫,微微一闪,己贴身在院墙墙根的一株树后。
“谁啊?怎么晚了?”院门的第一排房舍的魔晶灯也倏而点亮,一个矮胖的中年人一闪而出,他的手里还牵着两条奇大的天狼犬,已龇着森森白牙做势欲扑。这个人令狐绝认识,叫格鲁,是这间驿站的驿站文官。不过看他手中的中级魔兽,看来他还是个饲养师。
一个军官打扮的人从门外走了进来,向四周看了看,狂傲的哼了一声道:“我们是将军府的,这里的守卫呢?这么就你一个人?”
格鲁赶忙堆上一副笑脸,婉和的解释道:“他们几个都去后院巡查了,今天我们这里住进了不少人,城卫军的刘将军吩咐了,叫我们多盯着点,所以,属下等也不敢怠慢。”
那名军官略感满意的一哼,道,“没有偷懒最好,今天晚上住进的那些人中有没有一个叫令狐绝的,快带我去见他。”
令狐绝隐在枝桠后的双目眨了一下,寒气闪射,他喃喃自语:“咦――――这么晚了,奥拉将军找我什么事?”
喝斥着手中牵的天狼犬坐下来,格鲁卑颜承笑道:“这个属下就不知道,刘将军只是交代属下好好的招待他们,并没有提及他们的姓名,不过听刘将军告辞时好象称呼其中一个白衣少年为令狐将军,莫非他就是大人要找的令狐绝?”
那名军官冷笑道,“就是他,连鼎鼎大名的猎鹰师团长猎人令狐绝都不认识,我看你这个官是白当了。”
“什么,他就是猎人?”格鲁张大了嘴,呼吸也在刹那间沉重了许多。他虽然不知道猎人的名字,但关于他的事迹却听的太多了。“怎――――――怎么可能?”
“好了,别磨蹭了,快点带我去见他。”那名军官有些不耐烦了,不满的道。
“是,是。”格鲁摇了摇头,让自己起伏激动的情绪尽量平静下来,然后领着这名军官朝令狐绝所住的后院走去。心里还暗想,“怪不得今天晚上入住的人看上去都这么厉害,原来是猎人和他的手下啊,难怪,难怪。”
令狐绝见今天晚上是出去不成了,朝空中盘旋的魔月做了个撤的手势,然后身形一溜,猝然沿着墙端滑出五丈,又似是一缕轻烟般,朝自己所住的房宇飘去,他要赶到这些人前面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令狐绝回到房间,稍微调息了一下,然后静静的坐着等那几个人到来。很快,那条以白碎石砌就的石径上就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他们就住在这里。”还有十几步远,格鲁就停下了脚步,指着那层房宇对身边的那名军官道。他侧着身,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一道高大的黑影已经慢慢的直起身,更没有注意到手里牵着的那俩只天狼犬正浑身发抖,平时狠厉的双瞳里也流露出强烈的惧意。
“队长,你看,那是什么?”一个手持火把的士兵看见了正缓步踱出,浑身散发着强烈霸气和兽意的烈炎,他惊叫着,心腔急烈的跳了起来,血腋宛如在奔腾一般。“唰”的一声,这几个士兵下意识的抽出腰间的佩刀。
这时,“嘭”的一声巨响倏起,跟着“哗啦啦”的门窗破碎声乱成一片,十数条人影,旋风般自一楼的门前、窗户中扑出,快速得似流光微闪后,已经把这几个士兵给围了起来。在二楼,也闪出几道人影,像是几个自冥寂中出现的幽魂,那么轻飘飘的挂着树梢……
“住手。”令狐绝的身形恍惚的飘着,似一片云,像一缕烟,那么轻灵的飘了下来,他没想到修斯等人的反应会如此的激烈和快捷,看来对于安逸的生活他们还是不太习惯。
而这些士兵也被这突然的变故给惊呆了,似骤然坠入了极北冰海,全身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凝冻住一般,面孔惨白而痉挛的看着令狐绝。
“原来是曼格大人,不知道深夜造访有何贵干?”令狐绝装作不知道,略感意外地道。这时,在周围巡查的守卫也闻声赶了过来,冷寂的院中,挑出五六只火把,火把的青蓝色光辉在夜风中摇摇伸缩,宛如鬼眼闪眨。
毕竟是上过战场的人,那名军官很快平静下来,他竭力保持语调平缓,恭敬而沉稳的道,“阁下恐怕就是令狐师团长吧,我们是奉奥拉将军的命令,前来恭请令狐师团长前往将军府一叙。”
“这――――――――”令狐绝故意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然后用眼冷冷的扫视着这几名士兵,悠悠举步,来到院角屋宇之前。
那名军官当然明白令狐绝这样看的意思,他从怀里掏出证明身份的魔晶卡递到了令狐绝的跟前,并轻声道,“令狐师团长,奥拉将军有令,命你即刻前去,不得有误。”他把有误这俩个字咬的特别重,似乎借此来增加紧迫感。
令狐绝看完魔晶卡后,才略带愧疚地道,“原来是德雷队长,刚才真是不好意思,这些都是跟我出生入死的兄弟,还望德雷队长海涵。”说完,朝修斯等人挥了挥手,于是,修斯等人立刻退了开去,站到墙角的阴影中,沉冥得似几座雕像,双瞳闪烁而冷厉,像数头伏在黑暗中待机扑噬的黑虎。
“德雷队长,那,我们走吧。”令狐绝欠身把魔晶卡还给了德雷,低沉而稳重的道。
“令狐师团长,请。”,德雷做了请的手势,身后的几个士兵也让开一条路来。“公子。”树梢上的曼丝的轻轻飘起,轻俏得像煞一片落叶飞到令狐绝的身边,幽幽地道,“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曼丝。”令狐绝微笑着道,“我去去就回。”
“老大。”修斯也走上前来,语声沉冷,“我看还是多带几个人去,小心为上。”
令狐绝冷酷地展出一丝微笑,他仰起头,对着空中的星辰道:“我如果连这样都需要人保护的话,我怎么配的起“猎人”这个称号?”说完,猛一甩身,黑发如瀑布般飘洒,整个人如行云流水那么洒脱,那么自然朝院门外走去,德雷等人也紧紧的跟了上去。
看着令狐绝孤傲的背影越走越远,曼丝悲哀至极的牵动了一下唇角,她明白令狐绝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触,自从上次宇文琴被挟持而去后,他就把责任完全的背在了自己身上。尤其是和神殿的一年之约,更让他对自身的武技提出了一个新的挑战。正如他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人总是要靠自己。”想着,想着,曼丝觉得一阵酸气自心中升起让她鼻端发算,眼角发涩,她激灵灵的一颤,心念道,“公子,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会在你身边,除非我死了。”
将军府,令狐绝上次从帝都回来后,曾经去过,所以也认得路,也知道离这个驿站并没有多少路。街道俩侧的屋檐下睡满了从各地来的逃难者,婴儿的啼哭,老人的呻吟,以及大多数人的祈祷充斥着令狐绝的耳朵。他深深的震栗了,他明白失去亲人的痛苦,,那将是不可磨灭,且永生永世也难以忘怀。他快步走着,仿佛这种悲哀对他来说是种泥泞,只要陷进去,想挣脱就没那么容易了,于是,黯影中,夜色与火光的搀揉里,几条人影迅速隐没,留下的,只是一大片等待战争和死亡的生灵。
进了城主府,令狐绝就被带到一间密室内,这间密室布置得异常简单严密,无论地面、墙壁、顶面,全和外边一样,都是采用修饰过的坚硬的花岗岩制成,顶上悬挂着一盏乳白色的魔晶灯,六把斑竹椅围绕着一张用大块玉白石刻成的黑色桌子,上面摆着一只香烟炉似的羊脂玉鼎,现在正冒着袅袅的青烟,隐有淡淡的草木芳香。
令狐绝有点奇怪,按理说,奥拉将军应该在会客室,或者书房接见自己,现在换在密室,看来这其中一定另有蹊跷。这时,密室的门再度打开,他的背后已响起一阵清朗而苍劲的敞笑,一个温润的声音随即传来:“令狐将军,别来无恙啊?”
“啊,怎么是他?”令狐绝仿佛霹雳击顶,这感受深刻强烈得几乎已使他的身心无法承受,无法负荷!更像煞一柄尖锐的利剑,直插入心!他迟缓的,近乎麻木的回过头,果然,映如他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令狐元帅,怎么是你?”令狐绝的惊讶已经不仅仅停留在内心里――――――――――。
第一百六十四章 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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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独身一人进来的令狐明呢,他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看着眼前这张酷似他的面孔,不由得真情激动,语声微颤地道,“令狐――将军,帝都一别,已有数月,闻将军红月血战,扬我军威,本帅实感安慰。好――――很好。”
令狐绝从令狐明的语声里听出他对自己的关切,心里有些感动,但这种感动对现在的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也没有心情再去研究他和令狐明之间的关系,现在,他只想好好珍惜自己身边的人。于是在躬身行礼后,令狐绝的心情已经平复,按照他在帝都学院进修时所学的礼仪,冷静地道,“元帅过奖了,作为帝国的军人,英勇作战是我等的天职。末将不敢居功。”
“说的好,令狐将军,整个帝国将以你为荣。”令狐明拍着令狐绝的双肩,仔细地端详着令狐绝,他双眼的光辉是柔和而亲切的,没有一点锋芒,反而有点慈爱。
令狐绝感到扶在他肩上的双手在微微颤抖,心弦一动。凝神望去,他直觉地发现,令狐明比帝都时显得有些苍老,清奇俊秀的面孔已隐见皱纹,肤色更没有以前白皙。令狐绝心里有些黯然,也有些伤感,他明白这场战争给这位令狐家族族长带来的压力有多大。有些细微的喘息,令狐绝问道,“元帅,奥拉将军呢?怎么不见他?不是他叫我来的吗?”
用疼爱的眼光看着令狐绝,令狐明的心还没有完全的从父子之情中脱离出来,自从他得知令狐绝和宇文吉有过争斗时,他明白神殿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失而忘记过去,也知道事情的发展将会把自己推到一个特殊的天平上,家族的利益,儿子的生命,这俩个筹码将等待他再次选择。
想到这里,令狐明吁了口气,但几十年来的修养和城府让他的心情很快的平复了下来,把自己的精神又灌注到眼前的这个难题上,放下双手,缓缓地道,“令狐将军,这么晚把你叫来其实是本帅的主意,现在事情已经到了此等地步,我想很多事应该让你知道。”
令狐明说得这般温惋与客气,倒反使令狐绝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暗暗想道,“怪不得奥拉将军这么急把我从红月城召来,原来是令狐元帅的命令,看来这次克罗之行正如我以前估计的没有那么简单了。”
把身子靠在圈椅的椅背上.令狐明以一种平缓而悠沉的语声开始了他的谈话,“令狐将军,本帅在告诉你要点之前,首先,想问问你,对这次战争你有什么看法?”
微微低下头去沉思,令狐绝没有立刻回答,他在猜度令狐元帅这样问他的目的,而令狐明也没有追问,垂眉低目,表情是无比的深沉加上无比的干练。密室内的空气虽然清新,在此刻,却宛似凝冻了,隐隐中,有一股压在人们心头上的窒闷……
思虑再三后,令狐绝躬下身,把自己这一个月来的疑虑完全的说了出来,“不瞒元帅说,末将对这次战争确实有几点想法,但事关重大,末将又职卑言轻,所以一直不敢多言。既然元帅问起,末将就斗胆说几句,以末将看,这次战争并没有表面如此简单。”
“哦?”令狐明有些愕然的微微一窒,惊异的看着令狐绝,微微将上身前倾道,“说下去,怎么个不简单法?”
令狐绝的的双瞳中闪耀着奇异的光彩,沉稳地道,“原因有三:其一,既然上次科特鲁帝国已经攻占了克罗城,如果艾森将军是他们的内线,那么帕米平原早就落入他们之手,又何必大费周折。其二,就算艾森将军是上次失败后才收买的,那么科特鲁帝国绝对不会如此草率的就使用这枚举足轻重的棋子,他们完全可以等更好的机会,然后一举拿下整个帕米平原。其三,就算科特鲁帝国没有耐心等下去,他们在占领要塞后,就应该直逼克罗城,以求速战速绝,绝对不会只摆出进攻的姿态,而实际上采取防御的战略。结合以上几点,末将以为这次战争其中一定别有内情。”
听完令狐绝简明扼要的解说,令狐明深深的震栗了,他没想到,真的没想到令狐绝会有如此缜密的心思,冷静的头脑,以及独特的见解。是人性的本能,也是对望子成龙的正常反应,让令狐明刚毅的面容上涌现着欣慰和高兴,他唇嘴的肌肉在不停地抽动着,激动地道,“绝――――”话音还没有出唇,他就发觉自己失口,硬生生的把紧跟的儿字吞下,赶紧地掩饰道,“绝――――――令狐将军果然绝,你估计的完全没有错,这次战争确实另有内情。”
令狐明慎重站起身,语声严肃继续地道,“根据确切情报,这次科特鲁帝国发动的战争完全是和流莱帝国合谋的。他们的目的并不在于一个克罗城,而是整个明思帝国。”
“果然不出我所料。”令狐绝心里苦笑,他并没有因为自己预测得到验证而高兴,反而紧锁眉宇,愁容满面,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道,“元帅,那帝国方面又有什么应付之法呢?”
“他们,他们会有什么办法,一群不学无术的阴谋者。”令狐明在心里暗骂着,当然,他骂的对象主要是南宫望,这位帝国的宰相,在闻说流莱帝国参战后,竟要随军而行的大殿下以身体欠佳的理由回转帝都,把这棵烫手的山芋完全扔给了自己。紧蹩着眉,令狐明有点愤然地道,“我是这次战争的直接领导人,如果战争失利,那对我,对整个令狐家族,甚至对整个帝国来讲,都将是一场大的灾难。”说完,令狐明忧戚的长叹了一声,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令狐绝说这些,也没有注意到自己说话时已经把本帅改成了我。
从令狐明的神色里令狐绝看出这位帝国元帅还有其他担心的东西,不免有些同情眼前这位身处高位的老人,心里也有所同感,“是啊,很多时候,一个人要背负的实在太多了。”于是他帅气的面容上浮现出一种湛然的光芒,断然道,“那元帅有什么计划吗?”
点了点头,令狐明的面色更加凝重起来,他严肃的道:“这也是我秘密来克罗城的原因,敌众我寡,必须出奇制胜。”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用探求的眼神看着令狐绝,意思很明白,让令狐绝说说自己的想法,看令狐绝所想到的和他所制定的计划是否一致。
令狐绝当然不是笨人,他老早从令狐明的举动中猜出他的计划,“元帅,莫非你想集中优势兵力先击溃流莱帝国。”
令狐明赞许似地点了点头,解释道,“只要我们击溃流莱帝国,那么科特鲁帝国将不战而退。”
这些道理令狐绝都明白,他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令狐元帅这么晚召见自己,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或者说让自己在这场战争中到底扮演什么样的角色。略微思索了一下,令狐绝十分平静的道,“元帅,你深夜召见末将,一定有什么任务,请明示。”
看着大义凛然,气宇喧昂的令狐绝,令狐明失声赞叹道,“好。”作为一名身经百战的老将,他最希望看到的部下就是像令狐绝这样能冷静的面对任何艰巨的任务的将领,“令狐将军,在我来之前,我已经命令奥拉将军挑选了四万精锐骑兵,这四万精锐骑兵将由你率领,直袭流莱帝国驻守在边界的大营。狂狮军团和刚从东面调过来的火凰军团将在战争开始后支援你。”
听令狐明这样一说,令狐绝对整个计划就有了大致的概念。这应该说是个非常不错的计划。成功的可能性很大,但如果流莱帝国有所察觉的话,那么令狐绝率领的四万骑兵的后果将不堪设想。战争本身就是赌博,不是你大就是我小,令狐绝很明白这个道理,于是他躬身行礼,坚定地道,“末将遵命,不知何时行动?”
“明天吧,我已经派一个叫雷斯的将军把四万骑兵带到克罗城东面五里外的一处山坞里,你可以直接去找他,关于流莱帝国的兵力分布图也在雷斯的身上,他这个人脾气有点怪,希望你多忍让一点。”令狐明说这些话的时候情绪有点落寞,可见他让令狐绝率领骑兵出战也是因情势所迫。毕竟,现在能让士兵誓死追随的将领不多,而令狐绝正好就是其中一个。所以,当奥拉将军提议由令狐绝担当此任的时候,他没有反对。
没有丝毫的停顿,令狐绝立刻沉声道,“元帅,事不亦迟,末将就先行告退了。”令狐明微微颔首,怔怔的看着令狐绝离去的背影,他的神态里显示着一股由衷的赞许怜爱之色,自从他和令狐绝认识以后,总觉的自己这位儿子有着和常人完全不同的气质,这一点,很像他娘――――。
靠在椅上,令狐明盯视着密室的石顶出神,他的思潮十分紊乱,十分汹涌,他在想着什么,又宛似什么都不想,他像在回忆什么,但是,如今他又哪里有情绪再去回忆啊?即临的战事,已将他的全部精神占据住了。
第二天凌晨,天阴沉沉的,有萧萧的秋风。在“青园“驿站后院楼上的小厅里,令狐绝背着手,站在窗前,意态凝重的遥望东方天际,此时,那里也是黑沉的一片,只有那么一点微露的曙光。厅里,屏息如寂的坐着,或站着这次跟他出来的所有人员,包括凯琳。
整个小厅里是一片沉寂,没有人说话,没有人移动,空气是紧张而毅间的,隐隐中,有一般不可言喻的肃穆意味。良久,令狐绝回过头来,双眸精光四射,低沉地道,“此行的任务我刚才已经跟大家说了,其中的危险我想大家也明白,科法罗兄弟,你们不是军人,就不要去了,如果你们担心思思,那我把思思也留下。”
特法罗还没有答话,思思已经飞到令狐绝的面前,抢先道,“不,阿绝哥哥,你要跟你走。”说到这里,她扭过头,小脸憋的通红,急促对特法罗等精灵人道,“我,我不用你们保护。”
在众人一片沉默中。特法罗平静的走上前来,他的面色随着脚步的移动而变得极为冷厉,缓缓的道:“虽然我们精灵人厌恶战争,痛恨杀戮,但正如你以前跟我说的,假如有人侵犯我们的亲人,家园,我们也会起来反抗。令狐将军,除非你不把我们当做朋友,否则的话,我们没有理由留下来。”
颖悟而感激的抱抱拳,令狐绝没有再说什么,但激荡在心怀间的那股铭感与怅然,是那么深沉,又是那么浓烈……。精灵人的问题已经解决,剩下的只是凯琳,他侧转身,表情是极其严肃的,对站在曼丝身边的凯琳道,“凯琳小姐,恐怕我不能派人护送你去铁堤城,这样吧,等会我和这里管事的人打个招呼,叫他派几个人送你前去,你看怎么样?”
“什么,要我回铁堤城?”凯琳正为自己这次有机会上战场而兴奋不己,听令狐绝这么一说,心里有些不乐意,不过她没有马上表现出来,而是装作思索了一下,才回答道,“令狐将军,这样未免太麻烦了,要不让我跟你们一起去,中途在离开,反正顺路。”
“不行。”这次拒绝的是修斯,他扳着双手手指,骨节在一阵阵的“咯嘣”脆响着,决然道,“现在战况复杂,随时会有变化,你还是自己回吧。”
“你。”凯琳憋着嘴,气呼呼地道。她用俩只眼睛狠狠的瞪了修斯一眼,然后悄悄的拉了拉曼丝的衣袖,意思是叫曼丝帮她说几句好话。
“修斯说的有道理。凯琳小姐。你就不要再多说了,按照我刚才说的办。”令狐绝用手势阻止凯琳再说下去,然后用目光在每张沉寂的脸孔上一瞥,肃穆地道,“好了,大家都去收拾一下,半个时辰后,我们出发。”
于是,厅内诸人都肃然无声的退了出去。凯琳走在最后,临出门前,她站住了,回过头深深的注视着这位年轻而又俊俏的将军。嘴唇张了张,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狠狠的跺了跺脚,走出门去。
把凯琳做了妥善的安排后,令狐绝等人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并骑离开了克罗城。数十铁蹄所扬起的烟尘,很快把雄伟的克罗城抛在了脑后。蹄音一阵一阵的传扬出去,急骤而强烈,似雨点连串洒落,隐隐中,似有一片无可掩饰的杀伐意味。
马驰得相当快,片刻间就到了四万骑兵藏身的山坞,这山坞,方圆约莫有七八里地。靠着一座形势险峻峭拔的大山,外面是起伏的平原,里面靠近山的地方顺着高坡生长着一片深莽松林。
令狐绝等人刚靠近那片松林,便听见蹄声有如阵雷般突然响起,数百铁骑夹着摇山撼岳之威从松林里蜂拥而出。领头的是个40左右的中年将军,身材修长,全身披甲,只见他单手握缰,头盔上的红缨迎风飞舞,看上去确有久经战阵的老手才有的狠厉。
“莫非他就是雷斯。”令狐绝看着迎面而来的中年将军,心里暗付。
第一百六十五章 紫心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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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绝猜的没有错,这个中年将军就是令狐明的爱将雷斯。别看他现在默默无闻,可曾经也是帝**界的风云人物,在16年前,他曾经三破流莱帝国的狂骑兵,大战有“血骑士”之称的狂骑兵师团长法兰克福少将,为帝国立下了赫赫战功。可奇怪的是,那次惨胜后,他没有升职,反而被调到了帝国兵部任少将军参〈闲职〉。这其中原因,恐怕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
令狐绝等一行人静静的驻骑原地,目注着那一行骑影渐渐移近,移近。在一片“唏聿聿”长嘶声中,一骑越众而出,马上骑士,正是全身盔甲,红樱飞舞的雷斯。他骑在马上,习惯性地摸摸颔下的短髭,凝视着白衣飘拂的令狐绝,低沉地道,“阁下可是猎鹰师团的令狐将军?”
令狐绝气定神闲的道:“不错,我就是令狐绝,不知道将军是――――――”
雷斯其实早从令狐绝的外貌,衣饰中猜出了对方的身份,“难怪有些人会乱传,这位令狐绝长的还真像令狐元帅。”他边想着,边快速的飘身落马,恭敬的弯身为礼道,“末将雷斯,奉元帅之命在此等候将军,。更请将军恕末将适才不敬之罪。”
“雷斯将军,你太客气了。”令狐绝挺欣赏雷斯这种干练磊落的军人风范,微笑着,翻身落马,迎了上去,心里还颇为愉快,“令狐元帅还说此人不好相处,我看还不错嘛。”走到雷斯的面前,令狐绝这才发现,雷斯除了身材雄伟,额下有须外,目光如两道冷电,两粒瞳仁,却似一对火钻般在眼眶中往来游动,令人有一股深刻的感觉。
“噫――――”已经幻化成能量钻进他体内的思思在他的脑海里写了个大大的问号。感觉到思思的惊诧,令狐绝好奇的在心里问道,“怎么了?思思。”
思思甜美的声音很清晰的传到他脑海里,“阿绝哥哥,这个将军是紫心族的族人。”“紫心族?”令狐绝好象有点印象,一时却又想不起,正想继续问思思。而这时,雷斯已来至令狐绝身旁,恭声道,“令狐将军,我们还是回营地吧。”
“当然。”令狐绝怔了一下,随即领悟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表情非常的自然。可雷斯早已注意到令狐绝的神态,如火钻般的瞳孔闪过一股奇异而炙热的光芒。
两人各自行礼后翻身上马,雷斯又忙着调度骑队,分成俩路,把令狐绝等一行人护在中间。开始飞快的向前行去。趁着这个间隙,令狐绝的思维又开始和思思讨论起刚才的那个问题来,“思思,什么是紫心族啊?”
“紫心族嘛。”思思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好象是在整理思绪,然后才轻轻地道,“其实我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紫心族曾经也是创世神阿修莫的忠实盟友之一,他们的族人善长排兵布阵,熟知天文地理,是创世战争中很有名的种族,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背离了创世神。”
令狐绝正听到津津有味,而思思却已经停止了说话,她知道的就这么多。“完了?”令狐绝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对这个雷斯也更感兴趣,“看来这个紫心族还挺神秘的,等会问问曼丝,看她是不是知道的多一点?”
思思从他的思维波动中,很轻易的得知他的想法,嘻嘻笑着道,“阿绝哥哥,你不用问的,曼丝姐姐不会知道。紫心族不属于神之遗族,也不属于魔之遗族,是非常奇特的种族,要不是我在精灵森林里没事干,整天躲在宫殿里翻那本精灵神典,我也不会知道。”
“那你怎么知道他是紫心族的?”令狐绝又想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很简单啊,你看他的瞳孔,好象俩颗火钻,这就是紫心族人最大的特征,还有他们的眉心有一块菱形的紫色胎记,平常看不到,只有他们完全发怒的时候才会浮现出来,而且头发也会变成紫色。”
“哇――――这么玄。”令狐绝有些诧异。这时,他们的骑队已经靠近了松林的边缘,眼前树木青幽,成林成荫,沿着山势的起伏,还筑有一条宽阔的山路。“令狐将军,我们的营地就在里面。”此时,雷斯已放缓马速,退到了令狐绝的身前。
牵动了一下唇角,令狐绝思索了片刻,道:“雷斯将军,此次任务我想你也已经知道,不但艰巨,而且关系重大,我想很坦率的问你一句,你认为我们的胜算有多大?”
雷斯没想到令狐绝竟会有如此一问,深深的看了令狐绝俩眼,然后才略一沉吟,道:“既然将军问起,我也只有实话实说,我们只能是尽人事,而听天命了。”
“为什么?”令狐绝没想到雷斯对这场战争竟如此悲观,有些茫然,脱口道。
嘴巴动了动,雷斯似是难以启齿,他窘迫的干咳了两声,道:“唉――――先别说敌人了,光我们自己,就很难――――――”说到这里,他用种很特殊的眼神看着令狐绝,嘴唇蠕动了几次,终于又将一肚子话咽了回去,眉宇之间泛起一层隐隐的,却极为浓重的忧郁。
令狐绝的心智虽然比常人要成熟的多,但很多东西,并不是聪明就能了解的。就好象这次,他就有点迷糊,“我们有什么问题?”心里带着这样的疑问,他看雷斯目光中似有所问似有所言。
“嫩啊。”心里轻叹了一声,雷斯望着两旁缓缓移后的景色,静静地道,“令狐将军,说句得罪你的话,凭你的资历你认为能担当此任吗?”
令狐绝心里咯噔一下,雷斯说的没有错,凭自己区区的少将军衔,又怎能服众呢?况且自己从军到现在才只有半年多,那些兵士还好管教,那些军官,尤其是跟自己一样军衔的师团长们,能心甘情愿的受自己管束吗?即便有令狐元帅的命令,他们就不会阳奉阴违吗?目光投注在路前,不知为什么,他的口气已经变的异常的冷漠,“雷斯将军,看来你应该感受到了什么,请不妨直言。”
“说就说。“雷斯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其实,不说别人,就他自己,对令狐元帅这样的安排也有异议,就甭提那几个的出身贵族的师团长了,润了润喉咙,他艰涩的道,“我们来这里已经有几天了,虽然名义上是我管制,可实际上―呵――――呵――――”用两声长笑掩盖里接下去的内容,但任谁都可以听出其中的苦涩。顿了顿,他指着俩边的骑兵继续道,“除了这些我从帝都带来的亲兵,其余的部队都隶属于西方兵团,说真的,我真不知道令狐元帅是怎么想的,还有奥拉将军,怎么派――――――”说到这里,雷斯的话锋又转,“令狐将军,我说这些并没有针对你的意思,还请你恕罪。”
“看来令狐元帅说此人脾气不好,还真有点道理。”令狐绝没想到雷斯竟然说的这么直接,心里还真有点发楞,“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他的顶头上司。敢当着自己上司的面掀自己上司短的人还真不多见。”心里不免觉得有点好笑,于是,嘴角竟出人意料的勾勒出一道温柔的笑意,神态也安详得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事。现在,他正在轻轻拂弹着破烂衣襟上的一小片尘土,懒洋洋的,却又那么洒逸。
雷斯也被令狐绝静逸的神情给迷惑了,“按理说,听到这个消息,他应该眉头紧缩,一筹莫展,可现在,他怎么?”静静的,马蹄声敲在地面上,声音是如此踏实清脆,就宛如敲在人们的心坎上一样
。不一会,他们就出了松林,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连绵延长,约有数里的谷地,它的俩侧是青翠的山峦,并不十分耸拔雄伟,但却有一股难言的清奇之秀。数以千计的营帐呈梅花形分布着谷地上,无数的士兵在草地做着各种各样的运动,有些人聚在一起摔交,鼓噪声此起彼伏。有些人则懒懒的躺在草地上,马儿也悠闲的躺,卧,或者散步在其中。只有数千的骑兵
肃立在营房的前面,他们没有骑马,胸前绣缕的铁甲皆闪幻出阵阵光彩,每人的面孔上俱流露出真挚的仰慕表情,他们注视着令狐绝等人飞速而至,在一片搀杂着哽咽的欢呼声中,那些人全然单膝跪拜于地。
还没有等烈炎的马蹄完全的落定,在背上,令狐绝高瘦的身躯倏而一蹲,身子像安有强力的弹簧一样猛射起,在空中一斜,挟着一团急劲的风声闪电般扑落。刚落地,他就扶上最前面那位士兵的双肘,这是个非常年轻的士兵,有一张异常清秀的脸,而此时,令狐绝从这张脸的双眸里看到了一种神情,那就是感恩和爱戴――――“,起来,都起来,你们是――――。”令狐绝有些诧异,按理说,迎接他的应该是各个师团的师团长。
第一个起来的士兵再度单膝跪下,他沉声启口道:“第七骑兵师团上士格兰古参见令狐将军。”他后面轰然如雷的声音随之应和,惊心动魄,在幽谷中往来回荡,历久不绝。让远处戏耍的士兵都停了下来,相互对视着,有些还在低语,而几个已经犹豫着挪动脚步走了过来。
“你起来说话。”令狐绝再次扶起格兰古,他眼角往四周瞟了瞟,很明显的感觉到原先的那些戏耍的士兵都是有人刻意安排给他看的。原因很简单,他们这些人虽然停止了活动,但几乎都把眼光投到有数的几个人身上,好象的请示什么,而那有数的几个人,正用狠厉的眼神阻止那些挪动脚步的士兵走过来。
格兰古站起身,他的脸色有些涨红,喘息也比平时急促,很显然,和自己心目中的偶像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已经让他非常紧张和兴奋。看着令狐绝英俊的面孔,他可以很清晰的感觉到有股温柔的视线在他的脸上,紧了紧心神,满脸敬仰的道:“令狐将军,我们都是红月城的人,感谢你誓死守卫了我们的家园,保护我们的亲人,虽然乌达德大队长叫――――――”说到这里,他停住了,知道自己说了不应该说的话,急忙调转话头道,“我代表我们从红月城出来的士兵们,感谢将军――――。”说着,说着,他的眼圈又渐自红润起来。
“原来你们的家都在红月城。”令狐绝真挚的望着格兰古以及他身后的所有人,以低沉的语声道了感谢,又简洁的概述了一下红月城的安定和发展,最后,他深刻地道,“不要感谢我,那些死去的战士才是帝国的骄傲,在这次大战胜利后,我将和你们一起带着你们的父母,你们的妻儿,把这些人的名字刻在红月城墙上,他们将永远是红月城的守护神。”
说完后,在令狐绝的带领下,黑鸦鸦的人群朝西面,红月城的方向,深深的鞠了一个躬。没有激动人心的欢呼,没有响彻云霄的狂笑,只有肃穆地,简单地,沉重的鞠躬。――――而弯下身的格兰古感到一股热流直冲顶门,全身微颤,眼眶中泪水盈溢,他此刻的感受,是太深,太深了。在红月城被围前夕,他和他的伙伴们彻夜不眠,日夜为家乡的父母妻儿祈福――――――他们辗转过,他们痛哭过,他们――――――――他们以为自己将永远的失去亲人,那种绝望的感觉如蛇蝎般吞噬着他们的心,就在他们即将崩溃的时候,就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带领着一群勇敢的战士创造了一个令人难以相信的神话。他傻傻的看着令狐绝的背影,情感自衷心流露无遗,信心自双目中展现,坚强而肯定,陌生的转为熟捻,遥远的变为贴切,这就是真挚的情感――――
而此时,在远处一个营帐外,第7骑兵师团的乌达德大队长正掀帘进去――――――
第一百六十六章 先下手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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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好象那几个师团长并不欢迎我们。”从一些士兵的言行神态中,曼丝也看出了点端倪,走到令狐绝的身边,压低声音道。
“是啊。”令狐绝苦涩地点点头,心里也颇为为难。他明白,要想让那些贵族将军心甘情愿的听从自己的命令,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要是处理不当,很可能把矛盾激化。
侧转脸,曼丝见雷斯正在吆喝那些红月城籍的士兵散开去,没注意他们的说话,于是,她把身子凑近了一点,语声冰冷,“公子,要不我去把他们――――――――。”
“不,曼丝。”令狐绝很断然地道,他明白曼丝的言下之意,虽然成大事者往往不拘小节,但至少他现在还做不到。不过曼丝的建议却给他提了个醒,必须当机立断,否则延误军机不说,更会把自己等人置于危险的境地。毕竟战争不等于打猎,它不允许太多人参与,很多时候,它只是俩个人的游戏,统帅和统帅之间的游戏。
略微沉吟了会,令狐绝把修斯叫了过来,“修斯,你带几个人去把那几位师团长给我请来。”说完,他又在修斯的耳旁低语了几句。然后,转过身,对已经朝他走过来的雷斯道,“雷斯将军,请你即刻下令,一刻后全军在营地外集合,延误者,军法从事。”
雷斯没想到令狐绝如此决然,竟一下没有领会过来,显得有些迟疑,“这――――――――。”“违令者斩。”令狐绝没有给他丝毫犹豫的余地,冷冷的语声如一根紧绷的琴弦,紧紧的,在念到斩字时蓦然中断,拔了一个尖音,飘向虚无―――
“是。”雷斯不敢怠慢,他感觉令狐绝在言谈之时,确有一股自然的威严与雍容流露语中。宛如一位不怒而威的绝世霸者,这样的感觉只有他见令狐元帅时才会有。
“还有,雷斯将军,至于那几位师团长,我会派人前去通禀,麻烦你带一下路。”这次令狐绝说话的时候,双眸凝视着天际悠然漂浮的白云,神色出奇的平静。
“是。”雷斯再次躬了躬身退了开去,在心里,他已经体会到眼前这位年轻人非凡的魄力,看他的举动,应该是准备拿那几个师团长开刀,老实说他对那几个师团长,也已经憋了一肚气,令狐绝要找他们麻烦,只要不要事情闹的太大,他是没有任何意见的。
“嘟――-嘟――。”悠长的号角声似来自天边,来自云端般飘然响起,在整个山林幽谷间回荡。刹那间,整个军营开始动荡起来,此起彼伏的马嘶声,杂乱无绪的铁蹄声汇聚成翻腾的海浪,目标营门外。
看着眼前万马奔腾的宏伟场面,令狐绝微笑着对身后的曼丝和特法罗两人道,“你们看看,这四万骑兵是不是如令狐元帅所言,称得上精锐二字。”特法罗今天和其他精灵人一样,都按令狐绝的提议穿上了土黄色的斗篷,长长的帽袋把代表身份的尖耳,金发都遮住了,远远看去,反而像是一群刚从寺院里出来的祭师〈1〉。
把帽沿朝上挺了挺,特发罗露出那张俊美的脸庞,微笑着,略带不屑地道,“精锐?依我看来,恐怕连幽灵骑兵三分之一的战斗力都没有。”
曼丝深有同感的点点头,从眼前这些骑兵骑马的姿势,奔跑的落点,以及流露出来的气势来看,这几万骑兵虽然不是菜鸟,但和真正的精锐相差甚远,更别说是经过特殊训练和改造的幽灵骑兵。
“咳――――”令狐绝长叹一声,道,“所谓的精锐是相比较而言,对于才组建半年的西方兵团来说,能选出这样的骑兵师团已经算是不错了。”
曼丝默立不动,深深忖思,她把眼前的部队跟需要完成的任务联系起来,最终得出个结论,那就是九死一生。
静静的凝视着,令狐绝明白曼丝在想些什么,可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选择什么就能给你什么的,作为军人,他有他无法拒绝的责任――那就是无条件的直面战争和死亡。于是,他忽然仰天长啸一声,豪气飞扬的道,“也许对很多的军人来说,战争是种制度,但对我来说,不是,它更多是种态度,我会用百分百的努力和热情去赢得战争的胜利,所以我不畏惧,来啊,曼丝,特法罗,让我们再轰轰烈烈的干上一场。”说完,他们几个人在阳光下,在热血中,迈开大步,昂然朝营外行去。
而这时,修斯等人也在雷斯的带领下来到了一顶宽大的营帐外,大约还有几十步的距离,几个亲卫装扮的士兵拦住了他们,其中一个为首的士兵朝雷斯躬身行了个礼,不过说话态度却有些傲慢,“雷斯将军,我们将军今天身体不太舒服,不见客――――。”
雷斯冷酷的面孔上泛起一丝令人寒懔的怒意,厉喝道,“现在是全军集合,就算卡洛斯将军身体不适,也必须向主帅请假,别忘记,这是军营。”
那几个亲卫神色倏变,自从成为卡洛斯将军的亲卫后,他们几乎就没有被人这样喝斥过。微微弓背,虎视眈眈的注视着修斯,一副随时动手的模样。“雷斯将军,有什么话你以后对我们将军说,今天我看你还是请回吧。”那个为首的亲卫说得斩钉截铁,毫无商量余地。
雷斯还想说什么,被修斯伸手拦住了,他走上前,神情木然,在他黑色的衣衫上,精工绣缕的猎鹰,那金色的丝线勾勒的血眼微微闪射着交错的光辉,令人有着炫目的感觉,好似有欲破胸而飞的气势。“我再跟你们说一遍,让开。”修斯的话很简练,却有股不容拒绝的霸气。
从修斯等人的服饰里,那几名亲卫都已经猜出对方的身份,心里有些踌躇,但毕竟平时骄横惯了,同时也不相信修斯等人真敢把他们怎么样,于是,胸脯一挺,大声地道,“别以为你是什么血鹰我就怕你,我偏不让。”
“很好。”修斯的话令人有一种寒冷的感觉,他双眼微微眯合著,但是,自那微开一线的眼中,却透露出一样冷酷的光芒。从修斯的眼神里那几名亲卫好象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的往后退,可惜还是慢了,几道黑影夹着银芒闪电般激射而来,其快无比,在他们还来不及抽刀的时候,几柄雪亮的刀尖已经笔直地抵住了他们的喉咙,森森的寒气刹那侵入了喉间的毛孔。
“不愧为大名鼎鼎的血鹰,好快的刀。”雷斯从几名血鹰的出手中已经查觉到修斯等人的强硬,心里竟有几分警惕。
收刀回鞘,修斯等人没有理会已经色变的那几个亲卫,径自朝营帐内走去,眼中的神色全是那样的冰寒及尖锐。
掀开门帘,眼中的景象让修斯等人大吃一惊。艳红的锦幕垂挂四周,角落里的俩盏用金色雕成龙形的魔晶灯架,正吐着淡淡的荧华。四个高矮不一,全身盔甲的帝国将军正坐在兽皮编制的坐垫上激烈的讨论着,他们每个人的身后静立的俩名亲卫,身前的案桌上还摆着几盏点心,灯光照在酒杯上,吐出乳白色的莹光,柔和极了,也悦目极了。
看到修斯等人进来,讨论自然结束,坐在对面的,第七重装骑兵师团的师团长,也是这顶营帐的主人――――――卡洛斯子爵,站了起来,唇角突的痉挛一下,急呼道,“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擅闯本将军的营帐,来人那,给我拿下。”
“等――等。”落后一步的雷斯适时的走了进来,略带惊讶地道,“原来几位将军都在,太好了,令狐将军已经到了,请诸位去一趟。”
第112轻骑兵师团的拿巴将军是个细眉小眼的胖子,从他微红的双颊来看,他已经喝了不少,他站起身,打量了修斯一会,然后回过头对卡洛斯等人道,“我原来还以为血鹰有什么特别之处,现在看来不过是一群不懂礼仪的野蛮人。”
修斯好象没有听见拿巴的话,眼神冷冷的一扫道,“我奉令狐将军的命令,前来恭请几位将军前去集合,如果几位将军有什么身体不适的话,可以跟我说。”
“你算什么东西,要本将军跟你说,去,把你们的那个什么令狐将军给我们叫来。”坐在拿巴旁边的一个青年将军拍着桌子吼道。他叫克洛,是第113轻骑兵师团的师团长,今年才28岁,也算年轻有为。不过他的年轻有为是建立在其特殊的身份上,他的父亲是东方兵团的克玛中将。
卡洛斯挥着手,阻止克洛再说下去,由于他的爵位和资历在这几个将军中最高,所以已经隐隐成为他们的头领,这不,自从得知令狐绝到的消息,拿巴,克洛以及第8重装骑兵师团的巴拉克就不约而同的来到他这里,商量该怎么办。因为给令狐绝下马威的主意就是他出的。
修斯沉稳的道:“各位将军从军已经有不少年头,慢军之罪应该比我更清楚,如果几位将军身体无恙,那么请随我前去。”
听修斯说的如此有条理,他身后的八名血鹰都犯了疑,“咦――――怎么今天修斯说起话来也这么有板有眼?”其实他们不知道,这些话都是令狐绝教的。要不,凭修斯的脑袋,要说出这样的话,最起码还要几年。
一直没有说话的巴拉克站起身来,黄僵僵的一张瘦脸,颧骨耸起,两眼无肉,典型的心黑手辣,薄情寡义那一类人!他走到修斯的面前,挑衅似地道,“我等不走,你又如何?”
修斯没有理会眼前的巴拉克,眼神顺着后者的肩膀观察着另外几位将军的神色,见他们一个个露着不屑的笑容,一派寻事启畔的模样。心里反而泰然了。他憨厚地露齿一笑,回头环顾其他血鹰,轻缓的,悠闲的踱了两步,右臂突举,石破天惊般大吼一声:“拿下。”随着这声令人胆战心惊的“拿下”两字,八条人影如八个魔鬼般猛扑而上。
卡洛斯反应最快,大吼一声,踢飞案桌,双掌急拍拼命护住全身,双脚已连续踢出四腿,招式之间,到也十分利落。
而巴拉克就慢了一步,而且他距离修斯也近。在修斯一个大旋身,诡异得令人目瞪口呆的忽然欺身而上后,就觉的左肋一疼,身子就软软的倒了下来。没有一发的缝隙,更没有一分的空间,几个挺身护主的亲卫都在还没有来得及抵抗前就连翻数滚,砰然落地。
“你们怎敢――――――”已经没空再继续说下去的拿巴目光中射出极度的惊恐,喉底发出宛如呜咽的响声,适才的倨傲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眼前直指额心的细长魔法剑和一张冷冷的脸。
在瞬息的瞬息里,如流光电掣般,修斯等人已经控制了营帐内的形势,除了还在顽抗的卡洛斯,其他人不是已经昏迷,就是在血鹰的挟持下。
此时,卡洛斯也已经被逼到营帐的一角,面部肌肉不停地抽搐,他想去拿挂在锦幕上的兵器,而眼前盘旋的冷电精芒让他再没有时间和思想却拿近在眼前的刺枪。雷斯也有些楞了,说实在的,这是他有生之年以来,见过最迅速与干净的打斗了。
和卡洛斯动手的不是别人,就是现在除修斯外的第二高手――图朋,他闪动着那双森冷得有如鬼眼似的眸子,嘴角拐成一丝残酷的微笑,右手闪电般击出,脚下蓦然上挑――这是他刚连就的绝招――――剑中腿。
连惨吼都是如此微弱,卡洛斯被一脚挑起空中,连转数圈,重重的摔落于四丈之外。雷斯虽已觉得过份,但却没有出声阻止,因为,他发觉这些人这样做很显然是得到令狐绝指使的,至于令狐绝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明白,也赞同,老实说,如果他有能力,或者他也会这样做。
“好了。”修斯见外面已经有人声传来,面孔倏寒,指了指已经昏迷的卡洛斯等人,冷然道:“把他们几个带上,去见老大。”
这时,营帐外已经聚集了近百亲卫,目光惊恐而愤怒的注视着刚掀帘出去的修斯等人。“不是说全军集合吗?”修斯嘴里咕哝着,却不料被身边的雷斯给听见了,他解释道,“亲卫并不隶属于军队,他们是――――――。”雷斯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些亲卫看见自己的主人都被擒获,不由哗然鼓躁,群情愤激。“你们快把将军放下,不然我们不客气了。”“将军,我来救你。”随着喊声,六名亲卫似六道急泻的虹光,暴迎而起。薄刃弯曲长刀,亦如雷电般绞合而出。
修斯朗朗长笑,身形微转,一抹皓月似的蒙蒙弧光闪处,又猝然间一颤,成为点点,有如银河密集的繁星,凌空扑来的那六位亲卫,那见过如此威猛的招式,都吓得惊呼一声,拼命跃落一旁。
趁这个间隙,修斯站前一步,冷漠的紧握着手中的猎刀,窄窄的刀刃闪泛着令人起惊的寒光,冷冷地道,“卡洛斯等人犯了慢军之罪,如果各位还要阻拦,别怪我们血鹰手下无情。”
修斯的这几句话,让空气仿佛在刹那间凝结,双方的无数对眼睛,皆在仇恨的互相瞪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出声。
“别听他们胡说,舍拉尔,佩登你们都还楞着干什么,快把这些野蛮人给我拿下。”被图朋夹起来的巴拉克目中凶光暴射,双肩使劲抖动着,厉烈的大吼,神态异常的狰狞。
巴拉克的这几句话,不啻是点燃了一堆火yao的引线。刹那时,号叫,怒叱,哀嗥,暴喝,乱成一片,近百的亲卫如隼鹰般掠空扑下,又似猛虎般狂冲而入。
这时,十几点寒星,已似数抹流光般带着青莹莹的曳尾飞来过来,那么准,也那么巧的落在那些亲卫和修斯等人的中间,硬生生的把双方准备交战的人隔离了开来。
那些亲卫下意识的移转目光,百步外,只见十数名身穿斗篷的人骑在马上,拉开如满月的弓上支支如鬼眼般的利箭闪着寒芒盯住了他们。没有人敢动。
骑在马上的特法罗很满意这样的效果,他轻轻的把帽袋掀下,那张英俊的面孔上竞浮起一丝奇异的微笑,淡淡地道,“修斯,还不快点,将军都等急了。”
修斯深沉的凝目四扫,将毫未沾染一丝血迹的猎刀缓缓入鞘,然后朝身后的其他人挥了挥手,在特法罗等人的掩护下,快速离去。
巴拉克还想说什么,但夹住他的图朋再也不会给他开口的机会了,狠狠的把他的右手碗朝后掰了几下,心里还直骂,“叫你他妈的使坏。”只听见“砰”“砰”数响中,骨骼的断折声清晰传出,疼得巴拉克蜡黄的面孔已扭曲得变了形,黄豆大的汗珠自他额角淌下,刚才营帐里的威风已经消失殆尽!
而此时,四万骑兵也已经在营房外集合完毕,按照不同的师团分成四个方阵,他们一律骑在马上,左手持枪,有些还背着牛筋檀木的强弓,一个个神态冷漠,不言不动。数万只眼睛好奇地打量着站在前面的令狐绝,尤其是令狐绝身边的烈炎。
“这就是猎人?好年轻,好帅啊。他真的有传言中那么厉害吗?”有些士兵这样想道。
“这就是那匹会喷火的马吧,果然剽悍霸气,不是传言说还有只会飞的魔兽吗?怎么没看见?”还有些消息灵通的士兵这样想道。
但更多的士兵想的是,“也不知道这次是什么任务,都出来好几天了,什么时候可以回城?”
令狐绝当然不会知道这些士兵在想什么,他现在思考的是如何跟这些士兵解释即将发生的事,又如何让这些士兵心甘情愿的跟随他。于是,除了马儿的喷鼻声,营房外一片沉默――每个人已沉溺于深深的感叹和浓厚的情感中。
第一百六十七章 沙漠之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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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透过山崖的漏缝,泄下几缕明朗而艳丽的阳光,幽谷里,双方静静的对峙着,离令狐绝最近的是两个重骑兵师团,中间只相隔20余丈的距离,俩米来长的锐利刺枪紧握在每个骑兵的胸前,和他们身上的青色盔甲一起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光芒。令狐绝冷漠地扫视着,虽然有曼丝和烈炎做伴,但在这样的对比下,他还是显得有点孤傲,隐隐中,还带点敢于天下争的霸气。气氛是静默和肃穆的,却好像又隐隐含有一股出奇的激奋,宛如溶岩迸溅前短暂的平静……
看着眼前鼎盛的军容,曼丝眼神里掠过一丝忧虑,她凑上前,压低声音对令狐绝道,“公子,我们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冒险?”
令狐绝的唇角掀动了几下,同样压低声音道,“只要在修斯把人带到前,震慑住那几个亲信,我想应该不会有问题。”
曼丝点了点头,顺着令狐绝的眼光把自己的眼神牢牢的锁住了驻骑前面的那十几个军官,瞳孔紧紧地缩了起来,杀意越发浓厚。
闭目静默刹那,令狐绝压地手朝曼丝做了个手势后,一声悠长,深远,浑厚的长啸声从他的口中飘出,迅速地飞向虚无。半空中,一个黑点急速的俯冲下来,立刻幻化成一道银虹,在所有的骑兵还没来的及看清飞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时,令狐绝已踩着啸声的尾音,双臂倏展,右脚尖一点左脚面,身形连升七丈,在空中一个盘折,那么准确无误的落在那道银虹上。那银虹不用说就是龙蜥魔月,它暴啸几声,双翼猛张,一支支银色的翼翎宛如一把把雪亮森寒的利刃,卷起的气流让前面几排的骑兵起了小小的骚动,坐下的战马更不安分的长嘶着,声音凄厉,有掩不住的恐惧。
那些骑兵那里看见过这样的出场,每个人的眼睛都瞪得大大的,特别是前几排的骑兵,更是连呼吸都暂时省略了,他们一个个迫不及待地仰起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令狐绝,当然也有少数人有不同的感触,譬如第七骑兵师团的克林千骑长就在心里不屑地想,“什么东西嘛?做什么秀?”
立于天地群峰间,俯视着数以万计的骑兵,令狐绝胸中豪气骤生,什么神殿天使,什么鬼忍盗贼,在此刻,都难及心怀热血一瓢。他将全身魔月真气遍布四肢百骸,随着真气的流动,淡淡金光萦绕全身,黑发长发无风飘舞,无比的威仪霸气在顷刻间笼罩了全场。受他气势的影响,骑士们仰起的眼神中也闪现出对他所展现出来的力量的强大自信,和对痛饮鲜血的热切渴望,肃穆的军容里首次流露出隐隐的沙场铁血之气。
深深的吸了口气,令狐绝发表了他从军后第一次真正的演说,他说话的声音不重,却很沉稳坚定,宛如磐石般重重的砸在每个骑兵的心上。“帝国的骑士们,我,令狐绝很高兴能和你们并肩作战,虽然这次任务异常艰巨,甚至可能全军覆没,但我不怕,我希望你们也不怕。作为男人,作为军人,我们都有义务和血性去保护我们的亲人和家园。我们不是英雄,但我们都会成为英雄,因为,在别人都在后退的时候,我们前进了――――。”
四万骑兵神色黯然,从令狐绝的话里他们感受到一种沉重的责任,眼前似乎出现这样一种景象,在尸横遍地的旷野中,几只秃鹫斜飞在草雾上,一杆长枪直直的插在地上,一缕血丝顺着枪杆缓缓的往下流,一匹战马凄厉的长嘶着,不时低首拉扯着骑士的尸首,远处隐隐传来若即若离的泣声。
“这就是我的下场吗?”一名骑兵鼻端酸楚,涩涩的感觉如微风轻拂水面,一个涟漪自然荡漾。
见所有的骑兵都流露出不同程度的静默,令狐绝笑了,唇角却依旧紧抿。他要的就是这种感觉,在绝望在感受希望,在静默中爆发力量。于是,他把黑龙枪斜指地面,缓缓的闭上眼,和体内传递着信息,“思思,我要召唤黑龙,你多注意点,千万别让我再晕到。”
思思传来的信息也异常坚定,“我知道了,阿绝哥哥。”
细细地摩挲着枪杆上宛如龙鳞般的花纹,冰冷的感觉宛如清凉的溪流缓缓的流过心间,熟悉,默契还有那么一点点期待。“来吧,黑龙。”令狐绝在心里坚定的喊道,一种澎湃的魔法感应从他身上的各个毛孔里吸取着魔法元素,顺着右手上的经络迅速汹涌的灌进掌中的黑龙枪,一种撕心烈肺的痛楚和无力宣泄的快感在他的体内交织,让令狐绝情不自禁的呐喊出来,“#¥%%…………―¥#**()黑龙现。”
刹那间,狂风毫无忌惮地向大地一遍又一遍地卷来,山林,草皮卷起无数落叶,乌云迅速的在令狐绝的上空密集起来,强烈的闪电照得整个军营俱在颤抖着,,一声声龙吟从一团黑雾中传出,充满了狰狞的兽意和狂妄的霸气――――――――
在场的四万骑兵都面露惊色,一边下意识地用力勒紧狂躁踢腿,人立而起的坐骑,一边用惊惧的眼神直盯盯的看着半空中的令狐绝,等待异变产生。
由于思思的魔力支持,令狐绝这次能清晰的感觉到事情的变化,黑龙枪活了,枪杆微微的颤动后,脱手飞出,紧接着,狂风,闪电而起,一团黑雾在他眼前弥漫,在一声声猛烈的龙吟中,一条身长五丈的黑龙破雾而出,双目如铜铃般血红,龙爪倏然又敛,盘旋中,乌森森的光芒猝映。它猛一转身,长长的龙须竟然碰到了令狐绝的衣襟,略带腥气的呼吸让他也禁不住狂乱心跳。魔月可能也怕了,身子在微微的颤抖起伏,要不是令狐绝在,恐怕它早就落荒而逃了。
当所有的人都臣服在黑龙强烈的兽意,霸气中。烈炎火了,作为圣兽,它绝对不会向任何一种生物低头,“#######”它清亮的长嘶中,浑身闪射出熊熊的火焰,宛如一团剧烈燃烧的火球,迅速的朝黑龙撞去。
面对烈炎的挑衅,黑龙迅速的做出了反应,它巨口一张,两道龙炎从森森的龙齿中飞出,温度之高,让近在几尺的令狐绝有种被火吞噬的感觉。“绽放吧,精灵之铠。”令狐绝下意识的吟唱着,快速凝结的魔法铠甲总算让令狐绝逃过了一劫。
见烈炎玄妙的转身,躲过龙炎,血目闪烁时,令狐绝就知道它要释放高级数的魔法。心里暗暗叫苦,嘴里却一刻不敢耽误的喊道,“烈炎,不要。”
烈炎顿了顿,整个马身极为流畅的一个变向,朝另外一侧落下。“吼――――――。”黑龙可还那么好说话,它一个巨吼,弯身吐气,头上的鳞甲呈扇形立起,一幅蓄势而发的摸样。
“别,别。”令狐绝叫苦不迭,他本来想以此确定自己士兵心中的位置,消除那些不安定的因素,真正的掌握这支部队。却没想到竟然会变成神兽和圣兽的战斗。他脚尖飞点,身如幽魂般飘出几尺,拦在了黑龙面前。
黑龙是神兽,它除了不会说话,智商绝对在一般人之上。它明白眼前这个全身银甲的年轻人就是自己的主人,心有不甘的低吼一声,破雾而飞,扭头的鳞尾卷起一阵劲风,张牙舞爪的在令狐绝的头顶盘旋,一双铜铃巨目牢牢的盯着烈炎,看它的样子,很明显的意思就是有机会我要教训教训你。
见烈炎和黑龙都已经乖乖听话,令狐绝这才放下心来,只觉得背脊凉嗖嗖的,看来刚才才短短的几个变化,已经让他吓出了一身冷汗来。这也难怪,要是黑龙和烈炎交上手,那结果不是用可怕就能形容的。
令狐绝是怕了,可所有的骑兵呢,却是傻了,他们想破脑袋都想不出刚才发生了什么事?黑龙,炎马,精灵盔甲,这些可遇不可求的神物竟然都在同一时间出现了,他们已经找不到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此时的感受,就如同跨下的坐骑一般,整个的神经都麻痹了,呆,僵硬。
因为已经有过烈炎和魔月的经历,令狐绝已经知道怎样和这些神兽交流,他闭了闭眼,尽量把自己全身放松下来,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和黑龙交流。
“你好,黑龙。”“你好,主人。”令狐绝的灵台传来这样的信息,很浑厚,很沉重,有点苍老的意味。
令狐绝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反而是黑龙先开了口,“主人,你的魔法能力还不能随心的召唤我,我马上就要消失了。希望我下次出现的时候,能多待会,我真的很久很久没有看见蓝天了。”
从黑龙的话里,令狐绝感觉到了它的孤单和落寞,还有那么点苍凉,于是,同情之心顿起,连传过去的信息也有点忧戚,“好的,黑龙,等你下次出现的时候,我们一定好好聊聊。”
“好的,主人。”说完,黑雾骤起,在令狐绝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右手又有了种冰凉的感觉,是,是黑龙枪。“走的怎么快干什么,我还有话没有说,以后出来的时候别和烈炎斗了。”再次摩挲着手中的黑龙枪,他已经有种熟悉的感觉,仿佛看见黑龙在温顺地点头。
这时,修斯,特法罗等人押着巴拉克等人也已经赶到了,刚才惊心动魄的一暮也已经映入了巴拉克等人的瞳孔,本来他们心存希望,毕竟这里还有不少他们的亲信属下,可现在,就算那些亲信敢救,他们也不敢反抗。
当然,感触最深的还是雷斯,虽然他亲眼看过黑龙的霸气,烈炎的狂意,但这些已经远远比不上令狐绝那浑身银甲,傲然摸样所给予他的惊恐。或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他注视令狐绝的同时,额心那块菱形的紫色胎记已经若隐若现。
有了黑龙如此霸野的出场,接下来的事情处理就变的异常的简单,巴拉克等四位师团长被令狐绝以慢军之罪押送回克罗城,四万骑兵被分成三路,中路由令狐绝亲自率领,下属2万重骑兵,右路由修斯率领,左路有雷斯率领,各率一万轻骑兵。
又经过两天的休整,整支军队都已进入常规,令狐绝对一切的人事安排,皆己熟悉得宛如对他自己身体上的各部分一样了。这两天来,他忙于策划和人事安排,发挥了他惊人的远见与组织能力,在他的努力下,整支军队已经流露出敢死铁血的意味――――――。
在帝国东部边境,有一片并不浩瀚的大漠,这就是明思帝国和流莱帝国自然分界线。这明思帝国这边,是雄伟不下克罗城的天海关和横山城,分别驻守着东方兵团的三个军团和帝国最有名的狂狮军团。而流莱帝国这边,虽然没有高大的城墙,却有以防守著称大陆的沙狐兵团,他们以独特的沙漠战术和奇怪的异术和明思帝国的名将斯图特分庭抗礼,整整20年,双方都没有突破边界,但在着漫漫的黄沙下,却埋葬了数以十万计的战士骸骨――――。
沙漠的气温变化是诡异而复杂的,在白天,温度高有如炙热的夏天,而一到夜晚,便寒冷得宛似严冬。此刻,已是过了黄昏,浩瀚的大漠留住了天际最后一抹阳光,那是凄凉而壮丽的,浑圆的夕阳是那么遥远,是那么凄艳,却又如此带着落寞的意味。
天色黯了,大地逐渐晦蒙,在一片突起的沙丘上,俩条瘦削的人影就这样静静的站着,双眸平视着,目光的尽头是隐隐可见的天海关,在他们的身后,也是旌旗密布的沙狐大营,万顶帐篷密密麻麻的衔接着,数十座高大的哨楼,箭塔给整座大营有特殊的立体感。无数削成笔尖的黑色滚原木斜插在营房外的50米处,宛如一根根从沙底上冒出来的地刺,上面有已经呈紫色的血斑。
那两个木雕似的人影中的后面一个终于动了,那是个不再年轻的将军,淡金色的盔甲微微闪射着交错的光辉,令人有着炫目的感觉,“父帅,天色不早了,我们回营吧?”
“天儿,这恐怕是为父最后一次机会了,我多想站在天海关的城头,为那些死在沙场上的战士洒下一杯酒,来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说话间,前面的人影转过身来,那是一个年约七旬,浓眉豹眼,须眉如雪的修伟老者,最令人注目的,是他的鼻子,很尖,很挺,如果见过狐狸的人都知道,这样的鼻子应该长在什么地方。不错,他就是沙狐兵团的兵团长,有沙漠之狐之称的南宫复,而跟在他身后的就是他的大儿子,第7重装骑兵军团的军团长南宫天。
南宫天能理解老父亲心里的感受,他又何尝不是呢?自从他跟随父亲的这数十年间,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这黄沙下埋的是什么?那不是别的,是森森的白骨和干枯的鲜血。安慰似地轻声道,“父帅,再过几天,我们的军旗就能飘扬的天海关头,到那时,我一定用斯图特的人头来祭天。”
“但愿吧。”南宫复轻声的祈祷着,他已仿佛不胜负荷般缓缓跪于地上,双目热泪如涌――――――――――――。
南宫天急忙抢前一步,双手扶住自己的父亲,惶声道,“父帅――――――――。”他是第一次看见父亲如此的软弱和感性,难道他对这次战争又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吗?
“咳――――。”南宫复长叹一声,缓缓的站起身来,在此刻,他不像一个征战多年的沙场老将,却更像是一个落魄无助的老人。当然,这样的无助是暂时的,很快,这位著名的沙漠之狐就变的理性起来,问道,“天儿,我要你办的事情你办好了吗?”
南宫天躬身道,“是的,父帅,我已经派三弟带领两个沙尘师团前去右翼支援。”沙尘师团是沙狐兵团里的异术兵团,它能潜伏在沙底里,等敌人从头顶经过时突然跳出来劫杀,令人防不胜防。这次父帅把如此精锐的部队调到右翼,令他很不明白。
好象明白南宫天心里的迷惑,南宫复自言自语般的解释道,“科特鲁帝国怕自己实力受损,没有按原来的计划进攻克罗城,恐怕明思的那群老家伙也已经看出了其中的名堂,我们不得不防啊。”
南宫复这么一说,南宫天就明白了,原来父亲是怕明思帝国从右侧攻击我方大营,所以先派人守住敌骑的来路,只有我方有准备,就算来个十万,八万的骑兵又能把我方怎么样?想到这里,南宫天不禁佩服自己父亲的稳妥和周密。
可事情真的如南宫复所料吗?谁也不知道。
第一百六十八章 阴差阳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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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令狐绝掌管军队的第3天了,天色已接近黄昏,灰蒙蒙的低云遮住了最后一缕斜阳的余辉。营帐里,几盏琉璃灯已经亮起,溢满一股柔软的暖意。令狐绝,修斯,雷斯三人围桌而坐,三双明亮的眸子都使劲地盯着桌上的那张长方形的帝国东部边境地图。这张地图是令狐元帅交给雷斯的,上面详细的描绘了敌军的兵力布置和周边的地形地貌。
伸出舌头在嘴唇上舔了一圈,修斯抬起头来,这该死的地图已经看的他两眼发涩,但结果还是两个字,不懂。呕呕嘴,解乏似地吁了口气:“老大,你都看了几十遍了,多看又不能看出花来,我看我们还是尽快出兵吧。”
轻轻地,令狐绝吁了口气,道:“兵者,诡道也,在这一方面,你应该向图苏多学学,你别看他平时大大咧咧的,可真上了战场,心细着呢。”
修斯最怕别人说自己不如图苏,连忙岔开这个想反驳却又找不到理由反驳的话题,找了个老问题问道,“老大,曼丝,特法罗他们呢?怎么还不回来,都去了两天了,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原来,两天前,曼丝和特法罗率领着血鹰小队和五百骑兵押送着巴拉克等人回克罗城,可到今天也不见他们回来。
若有所思地,雷斯也把眼光从地图移到令狐绝的身上,他深信,曼丝和特法罗等人的失踪一定别有内情。通过这俩天的接触,他已经深刻体会到了眼前这位年轻人身上所具备的卓越能力和超凡远见,以及那种斩钉截铁,铁血冷酷的的个性。
令狐绝并没有回答修斯的问题,而是用手指点了点地图,深沉地问,“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是从天狼山下的峡谷穿过去,直捣沙狐大营,另外一条是从正面进攻,攻占敌人的定海关后,再奔袭敌军。你们两人说说,我们到底应该走那条路。”
修斯把屁股从厚软的锦绣坐垫上挪了挪,双目中寒光暴射,狠辣的道:“当然是第一条,我们都是骑兵,讲的就是速度,从此地到天狼山直进沙漠,最慢也就七天,到时候,我们率领四万骑兵以狂雷撼山之势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用手指轻轻摩举着卷着身子在他腿上睡觉的思思,令狐绝把目光从修斯的脸上瞥过,落在了雷斯的脸上,淡淡一笑,道:“雷斯将军,你说呢?”
在心里稍微思量了会,雷斯颇为为难地摇了摇头,低咳了一声,道,“虽然我并不像修斯将军那么乐观,但我还是赞同他的意见,定海关虽然守军不多,可我们也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攻下的,何况只要我们一露面,定海关的守兵恐怕早就向沙狐大营求援了,到那时,恐怕是进退俩难了,为今之计,我们也只能搏一搏,以疾电炫目之速,在敌军还没有在天狼山附近布下伏兵时,直逼沙狐大营。”
令狐绝笑笑,那笑,包含了多少坚定与智慧,他低深的道:“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可有一点你们想过没有,雷斯,你记得吗?我第一天就问你,敌人的主帅是何人,带兵如何,你说敌军主帅是有沙漠之狐之称的南宫复,性格谨慎多疑,而且熟读兵书,手下更有沙尘师团一类的死士,你说这样的人会留如此漏洞给我们吗?”
颇有感触地点点头,雷斯道,“是啊,南宫复那个老狐狸确实有可能预测到了我们的行动。”
修斯闻言之下,心中急噪,激动的叫:“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们就这样待着?”
“修斯。”令狐绝的脸色沉了下来,严厉地道,“你怎么老改不了这个毛毛躁躁的脾气,跟你说了多少遍了,遇事要冷静,多转个弯想想,你就是不听。”
修斯涨红了脸,吞了口唾液,不再说话。只是使劲的捏着指骨,“噗噗”的骨节暴响声响起。
有些忐忑地,雷斯道,“修斯将军说得也有道理,不管有没有伏兵,我们总的试一试,难道将军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室中有一段短时间的寂静,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可以听见,修斯此时也已经停止了捏骨,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盯着令狐绝,脸庞上有着掩隐不住的焦灼关切之色。
用手拍了拍修斯的肩膀,令狐绝的眼神变的柔和起来,但表情依然肃穆,“既然明知山有虎,我们何必又向虎山行――――――。”
“难道将军――――――”雷斯掩不住心中的惊诧,插口道,可是话出口后他又觉得不太礼貌,所以就住口不言,剩下的话只是在心里想,“这怎么可以?定海关就算攻破了,奇兵之效也就失去了,那还有什么意义?”
明亮的双眸中闪泛着灼灿的光彩,令狐绝沉稳地道,“是的,我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攻占定海关。”
“怎怎么可能?”雷斯和修斯同时在心里想道。他们想说什么,但又忍着没有说出来,
笑了笑,令狐绝再次坦然道,“修斯,你不是一直问我曼丝她们呢?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她们现在已经在去定海关的路上。”
颤抖抖地看着令狐绝,修斯似乎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听觉了,他喃喃地道:“老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嘴唇抿了抿,令狐绝把他这次的计划完整的说了出来,“从我知道南宫复的心性,和他从军的经历后,我更加仔细的研究了地图,发现敌军的布置有个致命的漏洞。”说到这里,他点着地图上的定海关道,“此关虽然地处前沿,但因为它身后百里外就是流莱帝国有名的虎牢关,而且又不正面和我军接触,所以一直以来并没有被当作战略要地,守军也只有区区5千人。”
“虽然守军只要5千人,可此关身处平原,视眼辽阔,我军骑兵只要出现在十里之内,他们就能飞马向左侧的沙狐大营求援,沙狐离定海关只有俩天的路程,等我们攻下定海关时,沙狐大营应该早有准备。”雷斯冷静的提出了异议,抬起头,锐利的双眸中闪耀着一种特异的古怪光芒
“你说的很对。”令狐绝面容一整说了下去,“这就是我派曼丝前去的道理,他们化装成佣兵团提早混入定海关,除了帮助我们攻占此关外,另外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截杀前去报信的士兵。”
深通兵法的雷斯很快领悟了令狐绝的作战意图,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个非常有效而且简单的办法,“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偷袭,偷袭,真的是以偷为主,以袭为次。”他深思着,第一次对自己的作战思路产生了怀疑。是啊,正统的兵法总是会束缚一个人的思想,也容易让人钻牛角尖,就像这次,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往这方面想,以为偷袭就不能攻城掠池。
“好了。”令狐绝脸色凝重的继续道,“天色不早了,你们快点回去准备,今晚子时,全军开拔。”“是。”修斯和雷斯站起身来,躬身行礼后,迅速的退了开去。
在一片丘陵和平原之间,大地是一片刺目的金黄,深秋的阳光仍然明亮而炙热,照射着一丛丛的灰绿土堆、一片片的绿色植被,在这片平原尽头,隐隐可以看见定海关的影子。
令狐绝静静地站在一个黄土高坡上,他还是身穿一袭纯白色接着凸纹斜边的长衫,在他的身侧,是肌肉如栗,雄伟高大的烈炎。此刻,已是四天后,正是阳光略略自天空正中西移的时候,“老大。”后面的修斯边喊着,走了上来,他今天没有穿黑衣,而是披着明思帝国传统的青色骑士盔甲,肩铠上青色轮刺,在深秋的阳光下,闪闪生耀。
令狐绝顺着修斯的喊声扭头看去,天那,在高坡的后面是数以万计的骑兵,他们静静的挺立在马上,崭新的旗帜在扑面的强风中翻舞着,猎猎作响。
撩了撩眼皮,令狐绝带着坚定而冷硬的声音道:“修斯,你传令下去,全军原地休息。”
“是。”修斯朝跟随他的副手――第七骑兵师团副师团长夏尔将军示意了一下,后者点了点头,朝后面走去。
齐刷刷的落马身立刻响起,无数油光水滑,臀圆腰粗的战马开始被它的主人牵引着去右边不远处的一条小河喝水。
这时,雷斯也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全身盔甲的骑士,他们正以一种异常的期盼目光看着令狐绝,俊丑各异的面孔上流露出渴望战斗的激切神情。这些人都是原来各个师团的副师团长,现在也是修斯和雷斯的副手。
这几天,令狐绝对这些人都有过一番观察,发现除了夏尔外,还有个叫卡齐莫的颇有点真才实料,别看他是个蓄有大把黑胡子,双目炯然如刃的魁梧大汉,可心却细的很,有一次,令狐绝亲眼看见他往喝的水潭里以银针试毒。
“好了。”等这几个军官都行过礼后,令狐绝深沉地道,“修斯,等会把马借我一用,我先去定海城,和曼丝联络上,记住,一切按计划行事。”
“将军,要不是多派几个人和你一起去。”雷斯关切地道。
“不用了,你们也要多留神。提防敌军的斥候兵。”令狐绝边说着,边接过了修斯递过来的黑色皮索的缰绳,迅速的飘身上马,在一声长嘶后,这匹在长竖的两耳间长有一撮白色的鬃毛的骏马就奔驰起来。
马快速的奔行着,像飞,四周的景物在波浪般朝后掠退,刹那间,一人一骑已驰出了数百米远,狂风般卷向远处。半个时辰后,他就到了定海关外,7米高的城墙上只斜斜着插着几杆旌旗,数十个士兵也懒散的站在箭哚后,和城楼上的悠闲不同,城下却异常的繁荣,各种装载着农作物的马车,牲囗、卖买的人们,挤满了城门,其中还有几十骑快马飞驰而过,都是佣兵装束,马上挂着弓矢剑斧一类武器。城门口也有十几个守卫,不过他们从他们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的任务只是从那些外地来的商队里收取进城的费用。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个定海城虽然战略用处不大,却也是进出流莱帝国的门户,看来曼丝等人混进城应该没有问题。”令狐绝略带欣喜的想到,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他原有的一丝担忧都没有了。
进了城门,路上的人愈多了起来,各式装有各种货物的马车把并不宽敞的街道挤的满满地。客栈,饭庄,酒楼,规则的排在街道的俩侧,俩个平民还大声的吆喝着十多头不肯走路的白绵羊,形态异常狼狈,惹出无数笑声。
眼看这么多人,藏着令狐绝怀里的思思惶恐地低声道,“阿绝哥哥,我们去那里找曼丝姐姐他们?”
“我知道他们在那里。”令狐绝摸了摸思思的小脸,说实在的,他喜欢这样,胜过思思幻化成能量在他体内。思思觉的脸颊痒嗖嗖地,于是,缩起脑袋低声的笑着“呵呵――”。
令狐绝静静的闭上眼,用心去感受着身体内的黑暗元素,果然,他的左侧的不远处就传来熟悉的魔法感应。这个办法是曼丝教他的,今天还是他第一次用。
牵马左行,顺着感应令狐绝来到一间叫“随意轩”的客栈门口,“这位大爷,你要住店。”一名伙计麻利的迎了上来。
“我是来找人的,请问你这里有个瘦瘦的,脸白白的姑娘嘛,”令狐绝跳下马,顺手把马缰递了过去。
“有,有,是有两个,在后面的房间里。我带你去。”那名伙计很利落的把马交给了另外一个人,随口答道。
“两个?”令狐绝有点迷惑了,“怎么回事?明明是这里,难道错了。”他用魔法感应了一下,没错,就是这里。
按捺住心里的疑问,令狐绝跟着那名伙计朝后院走去,院子很小,没几步就到了。“姑娘,姑娘,有人找。”那名伙计轻扣着房门,朝里面喊道。
“谁?”房间里传来的声音非常冷然的,令狐绝一听就知道不是曼丝。他刚想解释,房门开了,一张秀丽的面庞的映入他的眼帘,弯细的眉,有如两钩新月,似白玉雕凿成的小巧而挺直的鼻子,柔软而殷红的菱唇,竟然和曼丝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那双眼,一样的冷清和寒意。
“你是谁?”两人同时开口问道。
第一百六十九章 月魔镰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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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有点尴尬,令狐绝欠了欠身,略带歉意地道,“对不起,姑娘,我找错人了。”
那少女冷冷的凝视着令狐绝,那神态,宛如被霜染后飘落的红叶,散发着孤寂落寞的悠悠之美,好一阵,才冷漠的道:“既然找错了,还不快走。”说完,把门一关。
令狐绝静静凝视了房门一会后,转身朝前院走去,刚走出廊道,他又停了下来,侧转身,把眼光再度停留在那雕着搂空细花的房门上。见令狐绝没有走的意思,思思便从他的怀里钻了出来,划出一道弧度落在他的肩膀上,压低声音道,“阿绝哥哥,她是鬼忍族的,我们还是快走吧。”
“我知道。”令狐绝左手食指一抹唇角,若有所思地道,“可她们来这里干什么?会不会是来对付我们的?”长长的睫毛上下翻了翻,思思惶恐地道,“那,那曼丝姐姐会不会已经落在了他们的手里。”
令狐绝不无忧虑地道,“这也就是我担心的。这样,思思,你先在外面盯着,有什么情况立刻通知我,我先把房内的那俩个女的给拿下,看能不能从她们的嘴里套出点什么?
思思顺从地点了点头,道,“阿绝哥哥,你自己小心点。”说完,莹洁的双翼扇动着,一溜银色的光晕闪后,她已经飞上了屋顶。
令狐绝再次走到房门前,敲敲门后,他上身微微略向右斜,全身的真气灌入右手的中指,在一条纤细窗窕的身影刚把门打开时,指影宛如一道夜空流星的曳尾飞出。
开门的就是先前那名少女,遭此惊变,身子猛然一震,发出半声喊叫。身手也异常灵活的朝后飞跃。令狐绝早料到她会有如此的反应,身躯在原地平射中打了一个美妙的旋转,有如一抹骤起的闪电,以那么快速冲进了房门,“气绳术,缚。”随着他轻声的吟唱,晶莹的气绳似微微流烁跳跃般,迅速的把那名惊魂未定的少女给绑了起来。
还没有令狐绝落定身影,―声阴冷的怒风起处,四点乌光猝然飞到,风潜势劲。令狐绝不敢有任何犹豫与思虑,因为他认识这暗器,也尝过它的滋味,于是,又猝而拔升,笔直攀上了房顶上那根精胶着饰纹的红木房梁,一个漂亮的倒钩,整个人宛如一只蝙蝠般挂在房梁上。
这是一间用洁白屏风和旁边寝居隔开的敞厅,光滑的杉木地面陪以银灰的颜色,厅顶吊垂着两盏擦的明亮的魔晶灯。厅内,除了一张摆有茶具的八仙桌,和两张椅子外,没有任何陈设。
除了已经被令狐绝用魔法绑住而摔倒在地上的那名少女外,厅内还有一位少女,她的年纪稍微大点,可也只有20几,外貌普通,脸色是那种没有血色的惨白,神态沉静中透露出无比阴狠。看她缓缓收势的摸样,刚才的鬼刺应该就是她的杰作。
凝视着下面那名冷冷卓立的少女,令狐绝的心里竟然也升起一种冰冷的感觉。太可怕了,这位少女的眼珠竟然是全黑的,宛如两颗乌黑的珠子,没有一点血丝和杂色。整个人的神韵更宛如古墓里飘出来的幽魂,浑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死意。她的手里还拿着一柄样式很像镰刀的兵器,长仅两迟,通体全黑,而柄却是洁白滑腻的象牙做的,一抹冷电似的寒光沿着刀身缓缓流动。
此刻,她已经抬起头,用那双简直不能称谓眼睛的双眸尖锐而深刻的注视着房梁上的令狐绝,生冷地道,“你是谁?为什么找我们的麻烦?”
令狐绝脑子里飞快一转,实在想不出这奇怪的女子在鬼忍族应该是什么样的人物,微微一扬披在脑后的长发,淡漠地道,“实在很抱歉,我只想找姑娘打听一个人。”
那名少女木然的看着令狐绝,面孔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冷冷地道,“不用打听了,你要找的人我们没有遇到。”她的声音略带磁性,只是语气过分冷漠。
“你知道我要找什么人?”令狐绝有点奇怪。
双眸闪射着冷沉与寡情的寒光,那名少女再次抬起头,道,“你姓令狐对吗?”
“我和她素未蒙面,她怎么会知道我的姓氏?”令狐绝更奇怪了,脚尖轻点,那么轻飘飘的,毫无声息的飘落下来,平静地道,“不错,既然姑娘知道我是谁,那么就请直言吧。”
“我只想奉劝你和你要找的那位朋友一句,找个地方远远地躲起来,这辈子不要再出来了。”那名少女直盯盯的看着令狐绝说道,漆黑的眼珠宛如无光的黑夜,有一股特别阴深与诡异的意味。
淡淡的笑意凝结在令狐绝薄薄的唇边,让原有的沉和平静的气质越发稳重,“既然如此,我也奉劝姑娘一句话,人,不要只为别人活着。”
那少女似是一震,但立刻恢复了过来,举起手中那把镰刀似的兵器,左手食指一抹刀沿,几滴滚珠般的血粒,正沿成一线自弯钩坠落,冷冷地道,“你可以走了,记住,下次不要让我遇见你。”
不知为什么,令狐绝竟对这名少女有一份莫名的信任,心里想道,“既然曼丝没有落入她们的手里,我也没有必要现在和她们起冲突,还是赶紧和曼丝会合要紧。”于是,躬了躬手道,“那好,姑娘,希望后会无期。”说完,他已大步迈了出去,连弯都不转,就这么笔直的,毫无戒备的直行出去。
就从这简单的一点上,那名少女就感受到了令狐绝磊落和豪迈的气势,因为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如此的信任自己的敌人,她静静的站着,宛如一池潭水,那么阴森,那么凉澈,可在这平静的水面下,却已经有丝丝的涟漪,“曼丝,你没有跟错人。”
和思思从随意轩出来,令狐绝顺着后巷朝城门口走去。他相信曼丝等人一定就隐藏在城门的附近,只是不知道具体在那儿。
现在,已经是近黄昏的时候,城门口已经没有很多人,那些小贩,商家已经开始收拾各自的货物准备收摊,来来往往的,与酒楼里喧嚷叫嚣之声互相衬映,倒也热闹。
令狐绝试了几次魔法感应,但都不能找到曼丝,心里不免有些烦躁。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他又不能老在城门口晃悠,只能牵着马顺着长街往前面走去。走了大概几百米的距离,在一片低矮破屋的屋舍傍,看见一家老旧的客栈,这家客栈年龄该很大了,门板上的漆色剥落。此刻,令狐绝心里的烦躁渐被担忧所取代,他知道,如果没出什么意外,曼丝一定不会把自己的元素气息完全的隐藏下来,“难道真出什么意外了?”他思索着,正准备和思思说几句,而恰在这个时候,从旁边的角落里穿出一条人影,是猎鹰小队的图鸣,他一身破旧的羊皮袍子,脑门上还有亮铮铮的油汗,那模样,似是他已在此等候令狐绝多时了,他快步走到令狐绝的身边,压低声音道,“老大,你可来了。”
醒悟似的站住,令狐绝低低地道:“出什么事了?其他人呢?”
机警的朝俩侧看了看,牵过令狐绝手中的马,指了指客栈,道,“没什么事,曼丝和特法罗等人都在里面,其他的士兵都化了装住进了城门口的几家客栈。”
点点头,令狐绝率先跨进了门槛,看见几个佣兵打扮的人正在洗涮那些挤在马厩中的数十匹俊马,这筑于客栈侧旁的简陋马厩,这时已是毫无空隙了。那几个人看见令狐绝进来,都下意识的站起身来。
令狐绝朝他们点了点头,在图鸣的带领下,径自朝最后一间的客房走去。“这里都是我们的人,曼丝为了避免引起他人的怀疑,把那个老板和几个伙计都给绑了起来,关在后面的柴房里。”图鸣见令狐绝朝四周打量,赶紧解释道。
这时,身穿一袭白色洒着几朵碎花衣的曼丝和特法罗等人走了出来,一见令狐绝驾到,当即大步迎上。“公子,你来了,我还怕你找不到这里。正准备多派几个人去找你。”
令狐绝深沉地道,“我们进去说。”
房内,令狐绝坐在椅子上,其他人站着,沉重凝结在他那双潭也似的幽邃眸子里,默默注视着室中的诸人,包括曼丝,特法罗,和猎鹰小队的成员。那张俊美而英挺面庞,更带着一股出奇的深沉意味。“曼丝,到底是怎么回事?”
悚然一惊,曼丝掩饰的低下头去,道,“公子,今天中午我感应到这里有我族人出现,我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才隐藏了自身的元素气息,幸好,公子没有感应到她们的气息,不然麻烦了。”
令狐绝知道曼丝在掩饰什么,她是不想让自己担心,才掩饰心中的不安,心里颇为感动地道,“曼丝,其实我已经会过她们了。”曼丝震骇的退了一步,语声微微抖索:“什么?公子,你已经见过她?”
从曼丝的语气里令狐绝再次感觉到那名手握镰刀兵器少女的可怕,“她到底是什么人?”令狐绝问。
曼丝的脸唰的变的青白,弯长的睫毛彷佛两片微微颤动的扇叶,这神情,那语气,除了不安外,还有那么一点点惭愧,“公子,她,她叫洛伊丝,是我们族长的干女儿,也是鬼后唯一的徒弟,我曾经在她的身边待过五年,她对我还不错。”
“鬼后,鬼后是谁?”令狐绝继续问道。
曼丝把最后的不安凝结在唇角,此刻,流露出来的已完全是恐惧,恐惧地有些木僵僵的愕然,像突然脑子里变成了一片空白般自言自语道,“我,我也不知道鬼后是谁?只知道她是我们族里最厉害的高手,在50年前,曾以一柄月魔镰刀在百招内杀死过神殿的三名翼天使。”
听完曼丝的话,令狐绝也倒吸了口冷气,他一直以为鬼忍族的实力根本不能和神殿相比,也没有真正的把鬼忍族放在心上,现在听到鬼忍族竟然还有如此的高手,心中的悲哀竟油然而生,有一阵朦胧的绝望与远渺的失落在心中荡漾“我连翼天使都打不过,还大言不惭的要保护曼丝,我,我――――――。
“阿绝哥哥,你怎么了?”思思的清脆的声音把他飘飞的思绪拉了回来,他低下头,怀里的思思正用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看着他,可爱的面庞上还浮着一抹甜蜜的微笑。那微笑是如此的快乐,里面包含着真挚的信任和坚强的跟随――――-这些意味,令狐绝平时是感触不到了,唯有现在,在他感觉无力的时候,这种微笑,这些意味就宛如熙日的光辉里每一个燃烧的信念,那么快的就融解了他心中的畏缩,“是啊,为了思思,为了曼丝,为了相信我和跟随我的每一个人,我应该更强大,更坚强的活着。”看着思思,令狐绝第一次对自己提出更明确,更坚定的要求。
“好了,曼丝,这个留到以后再说,先来说说这次的行动。”从犹豫的泥潭里把自己拉出来令狐绝,语气更加的坚定,他要把每一次的行动都当作对自己的磨练,以求积累更大的力量来保护自己和自己周围的人。而其他人也把目光都凝注在曼丝身上,没有人说话,他们都知道曼丝过去的遭遇,而他们更知道,团结的力量,是对这位曾经的冷血杀手最好的回答。
在令狐绝充满男性气息的言语和那每双目光中所透出的坚定与诚挚中,曼丝得到了无限的慰藉与温暖,,让她很快从过去的阴影和恐惧中摆脱出来,把思绪又放到眼前的战争中,“公子,我把500名骑兵分布在离城门最近的五家客栈内,只要我们一声令下,他们就能迅速的攻占城楼,坚持到大军赶来。”
令狐绝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的站起身来,自顾自的走了两圈,在座的人大多数都清楚他的性格,只有在深思的时候,他才会有这样的动作。
拍了拍椅背,令狐绝道,“我看还是这样,我和曼丝带领200名骑兵攻占城门,特法罗你带领猎鹰小队以及其他的精灵兄弟还有300名骑兵守住敌军的退路。记住,只要守住通向沙狐大营的西门就可以,绝对不能放出一兵一卒。”
特法罗点了点头,于是,气氛转为沉静,在沉静中过了半个时辰,在各人的精细研讨中,这次行动步骤才被完全的确定下来。
最后,令狐绝以炯然的目光瞥视左右,冷沉的道:“各位今天晚上充分休息,明日凌晨即时展开行动,整个环结必须配合无隙,尤其是思思,你去通知修斯时,一定要他在子时出发,切不可延误。大家都听清楚了吗?”
“是。”所有人轰然相应。
第二天,当旭阳尚未升起,大地仍是一片黑暗之际,定海关那高达两丈的城门正紧紧地关着,门内挑着两盏巨形的魔晶灯灯,十八名配刀持枪的士兵,直挺挺的站于两旁,在魔晶灯晕黄光辉下,流露出一夜未睡的疲乏和困倦。在城楼上,也有数排士兵队来回的巡视,只是从隐隐传来的嬉笑声中可以听出他们已经太平惯了。对他们来说,这即将又是个不错的早晨。
第一百七十章 黑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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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离城楼最近的房屋到城门口也只有百步左右的距离,由城楼上望过去,较为低矮的房屋那边是一片漆黑,寂静如死,没有半点声息。在街道俩侧的屋檐下,静静的蹲卧着曼丝带来的二百名骑兵。现在说他们是骑兵并不确切,因为他们没有骑马,也没有穿传统的骑兵盔甲。他们全是一袭的佣兵装饰,锋利的马刀,尖利的刺枪压在身下,以免刀身上的寒光被对面的敌人察觉。每个人都寒沉着脸默不做声,一双双眸子在黑暗中闪耀出激奋的光彩,宛如一群蓄势待发的魔豹,在黑暗里,正偷偷张开它的獠牙,利爪。
在一弧斜伸舒展的屋檐上,伏下身的令狐绝镇定而深沉的凝视着城楼那边的动静,在他的身旁,是一袭黑衣的曼丝。令狐绝看了看天色,又闭了闭眼,借着这短暂的时间调息着体内魔月真气。当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澄澈的眸子,却已隐隐闪射出狠煞的光彩,冷冷地道,“好了,曼丝,该行动了。”
“是。”曼丝低低的答应一声,身子宛如一只变异的壁虎般顺着瓦片异常滑溜的潜了下去,她右臂一招,屋檐下那些等待已久的骑兵们立刻分向两侧朝城门伏行而去。
近了,近了,更近了。就在不到50米的距离处,潜行的骑兵被城楼上执枪巡弋着的守卫发现了。其中一名守卫如雷殖般的一怔,又似火烧屁股般跳了起来,撕心裂肺的大叫:“不好,有敌人。”
负责今晚城防的罗马奥大队长也是个苛尽职守的军官,此刻也在城楼的另外一侧巡视,闻到惊叫便立刻凑到箭垛边往下看,果然,在昏黄的光晕里,数百名佣兵装饰的人正迅速朝城门逼近。没有丝毫的犹豫,罗马奥立刻回首狂叫:“快放箭,快,快……”随着他的这声喝叱,一片弓弦的“嘣”“嘣”震动声已起落不息的响起!刹时,凄怖的惨号撕破了寂静,毛发竦然的回荡在黑暗间……
见偷袭失败,令狐绝大喝一声,身影在屋檐上突地暴掠而出,他起势猛烈强劲,犹如一头蓦然展翅的巨鹏,一掠就是数丈。看见令狐绝腾起的身影,箭雨下的骑兵们都同时暴喊:“杀!”
“杀!”“杀!”。
距离实在太近了,几声裂帛般的杀喊后,那些骑兵已经和城门口的守卫交上手了,人影飞腾扑击,避闪奔掠,刀光刃芒凄寒如冰,暴叱与怒吼起落飞扬。片刻间,那十八名守卫已先后横尸当场。令狐绝和曼丝两人也不慢,足尖连点之下,已凌厉之极的冲上了城楼。城楼上正在放箭的敌人也有六十多个,见他们两人冲了上来,几个反应快的就放下弓箭,提起兵刃猛扑了过来,几把雪亮的马刀临头便劈。曼丝连眼皮子全不抬,鬼刺霍然暴闪,三个腰粗膀阔的守卫已倒仰了出去,个个咽喉间都开了个血口!
这些守卫在令狐绝两人眼里,和稻草人几乎没有两样,只几个照面后,城楼上已经多了三十几个不喘气的。罗马奥满身汗透的挥动着兵刃,面孔五官扭曲着瞪视着如魔神般的令狐绝,吼道,“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掌影连天斜挥,三名守卫又嚎叫着被震落城楼,令狐绝才转过身,冷冷的说了一句,“敌人。”
罗马奥虽然满脸的惊恐骇惧之色,但毕竟也不是个软蛋,颤动手腕,刺枪宛如一条流星的曳尾,朝令狐绝的背脊刺去。
令狐绝一翻一旋,巧妙之极的让开了罗马奥的抢影,双脚如电掣般伸缩,又踢翻了二名恐惧得连手中的刺枪也握不住的守卫。这时,城门已经被打开,骑兵们也已经登上了城楼,吼声沸腾,刀光如林,纷纷砍向仅剩的十几名守卫。
而这时,从城楼的另外一边,大约千米外,人声鼎沸,魔法火把连成一片,在火把的光芒照耀下,看得出约有两三千人正向这边迅速奔来。
看到援军已到,肋下挨了令狐绝一掌,命已垂危的罗马奥,狰狞的狂笑起来,蓦然嘶哑着大叫,“你们这些狗娘养的猪猡,援军来了,还不快弃刀投降,也好给你们留个全尸。”
还没有到令狐绝答话,身影飘忽的宛如鬼魂般曼丝的已飞掠而来,鬼刺霍然掠起一片黑流,暴旋之下,血雾蓬撒。令狐绝残酷的在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他神态,宛如魔神还未完全的噬血,又看到新的猎物那般自然,凝视着已经倒在血泊里,还有些抽动的罗马奥道,“你别走的太急,等会会有更多你认识的人来陪你,那么黄泉路上,你也不会太寂寞。”
此刻,在城楼上,已经没有流莱帝国的士兵,令狐绝毫无表情的朝身后黝黑的旷野看了一眼,似乎那里已有隐隐的马蹄声传来。然后转过身,凝视着敌人的援军,挥了挥手。只伤亡不到十人的骑兵迅速分向两边,拣起地上撒落的弓箭,行动虽然利落,但还稍显慌乱,从中,也可以看出他们现在的心情,紧张而激动。
魔法火把的光辉已接近在数十步之外,在闪耀的火光下,站在箭垛后的令狐绝清晰看出那群人的为首者――那是一个身穿黑色盔甲的骑士,襟前的前排护心镜却是银色的,异常明亮。
“放箭。”令狐绝异常平静的命令着,弓弦的“铮”“铮”之声随即响起,利箭便如被捅了窝的马蜂,在空气中呼啸着织射而去。敌军的阵势刹时大乱,悲吼,哀号交织在一起,几匹中了箭的马匹疯狂的朝城门冲来,其中有一匹,还斜斜地拖着它主人的尸体。
那名黑骑士显然怒了,飞弛中,单臂扬起手中的刺枪,倏然大吼,“帝国英勇的战士们,考验你们的时候到了,把这伙犯上作乱的佣兵给我全部杀了。”在他的率领下,几百名骑兵冒着城楼上并不稠密的箭雨,狂嚣的接近城门。后面紧跟的数千步兵,也同样高吼着,叫嚷着,冲了过来。
令狐绝静静的看着流莱帝国的士兵疯狂的争先恐后的挤上俩侧的楼道,双眸里已没有一丝代表感情的异彩,对于他来说,兴奋或者平静,激动或者冷漠,已没有质的区别。十几年的猎手生涯已经让他把生和死的战斗看得和呼吸一样平常。
一支支利箭穿透了流莱士兵的胸口,倾刻间,并不宽敞的楼底已经叠起了蒙古包一样的尸首堆。而进攻还在继续,仗着人数上的优势,流莱士兵已逐渐的接近楼顶。这时,原本在城楼下观望的那名黑骑士也动了,左手一拍马背,在悲戚的马嘶声中,整个身子宛如冲天而起的怒矢,以肉眼难以分辨的轨迹朝城顶射来。
“好功夫。”令狐绝心里惊讶的赞叹了一声,他没想到,一个偏僻小城的将领竟然会有如此的功力,当下左脚半摩一挑,右手凌空一抄,斜躺在他脚边的那支刺枪已带着破空的劲风,如影随形般朝那名黑骑士的胸口刺去。
那名黑骑士显然也没有想到这群犯上做乱的佣兵团里竟有这样的好手,瞳孔难以置信的放大了俩倍,然后死死的盯着那如虚无般刺来的枪影,朝左一扭腰,硬生生的晃开三尺,从另外一个方向跃上了城楼,迅速的一转身,诧异地道,“你们不是佣兵,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那你又是什么人?”令狐绝也不心急,右腕侧转,把刺枪隐在背后,斜指地面。
那名黑骑士是个非常年轻的俊小伙,脸白白的,剑眉入鬓,鼻梁高挺,尤其是那双眼睛,更是明亮的如黑夜里的北斗星,唯一不足的,就是身上那种傲气太重了点。他再度凝视着令狐绝,从他闪烁的眼神里不难明白,令狐绝的英俊已经让他有点惊讶或者妒忌。咬了咬嘴唇,以非常高傲的语气道,“我就是流莱帝国最优秀的骑士之一,黑骑士耿纳,想必你也听过?”
“黑骑士耿纳。”令狐绝很自然地摇了摇头,他是真的没有听过,从部落里出来还没有一年,对于流莱帝国,他所知道的可能要比普通人少的多的多。
耿纳以为令狐绝是故意这样说的,借此来贬低他,心里异常生气,冷冷地道,“好,今天就让你长点记性,到了地狱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你死的不冤。”说完,拿起刺枪,直指令狐绝的眉心,那极度膨胀的杀气就顺着那如冰点般跳动的枪尖朝令狐绝的面门涌来。
然而就在此时,一阵隐隐的铁蹄声从城外黝黑的旷野中传来,异常急促,宛如一声声有节奏的鼓点迅速的朝这个方向移来。耿纳虽然年轻,但也是个已经征战沙场数年的老将,从蹄声的声响,以及涵盖的范围,他已经推算出来骑的数量,那应该是万骑以上的骑兵师团。于是,他的脸色变了,略带疯狂地朝已经攻上城楼,正在混战的士兵喊道,“快,快关城门,敌军的大部队来了。”
他的声音虽大,但在这杀声震天的战场上却显得有点微弱,虽然也有不少士兵听到了马蹄声,听到他们的师团长的怒喊,但说实在,他们没有时间,也没有能力来执行这个命令。他们的身后是挤着要冲上来的同伴,前面是雪亮锋利的刀林,他们要是有一点的犹豫和退缩,那么等待他们的就只能是死亡。
他们不行,但下面还没有冲上楼道的士兵行,有几个反应快,脑子灵的老兵听到马蹄声,也意识到了什么事,面带惊恐地朝城门口奔去,嘴里还发出泣血般的长嘶,“城外有敌人,快――来关城门啊。”
“想关城门,下辈子吧。”城门的某个阴暗的角落里传来冷冷的语声,在那几个老兵还下意识伸着脑袋寻找声源的时候,一道乌光夹着丝丝的冷意和鬼气飞旋而来,喉咙就那么轻微的一疼,仿佛只是被蚊子轻轻的咬了一口,可那几个老兵的意识却马上模糊了,在他们的视线已经逐渐朦胧的时候,眼前仿佛多了一条人影,黑色的。“这就是鬼魂吗?”一个老兵在咽下最后一口气时,还犹豫的自问道。
曼丝当然不是鬼魂,但绝对比鬼魂更加可怕。面对着蜂拥而来的敌人,口中发出一声尖利的嘶叫后,轻声的咏唱着,“伟大的黑暗神啊,你忠实的子民在呼唤你,请赐予我无与伦比的魔力吧,黄泉鬼音――催############%¥…………%%%¥¥¥¥¥¥*―……%%”她吟唱的声音越来越重,越来越凄厉,越来越恐怖,仿佛无数的冤魂在油锅里浸泡时发出的悲惨呐喊,一声声,一下下的拉扯着每个人的心脏。距离远点的还好,那些距离她不到十米的流莱士兵一个个双手掩耳,全身颤抖在瘫到在地上,全身如浇了盐水的吸血虫极度夸张地伸缩着,整张面孔已经完全的扭曲,心好象被什么揪住了似地使劲的向外跳,疼,掉心似地疼。
而城楼上的令狐绝也已经和耿纳交上手了,两条枪影宛如从神界私自下凡的灵蛇,从各个刁钻角度舒展着自己柔软的身体,再展示美的同时显示了毒辣。当令狐绝白色的身影如一抹流光闪过,他身后必定跟着如萤尾般的枪影。同样,当耿纳连续数次巧妙的旋转和腾挪后,在他的周围,还是闪烁着冒着寒光的枪尖以及令狐绝那张冷静的脸。
在楼顶的各个地方,战斗也已经进入了白热化,曼丝带来的二百骑兵现在已经剩下不到五十名。他们每个人的衣衫都已经被鲜血染红,身上深可见骨的刀口就像一张张张开的婴儿嘴,娇嫩的肉瓣使劲地往外翻着,兹兹的冒着鲜血。一个骑兵把马刀捅进了流莱骑兵的胸口,然后绝望的,而又安详带着笑容的倒下,一支刺枪带着他生命的鲜血从他的背心出抽了出来,扬起在天空中,几滴带有余温的血珠滴在他还没有完全僵硬的脸上。
看着自己带来的人一个个地倒下,令狐绝的脸上没有丝毫神情上波动,但心里却有种被撕裂的疼。可眼前的耿纳却是个极为难缠的对手,他的技艺虽然还不如自己,但也并非三招俩式可以解决的。而耿纳却更加的吃惊,要知道,他可是曾经和名列十大年轻高手的帝国最年轻的狂战士托斯帝苦战三百招而不落败的人。可今天,和令狐绝交战,却让他感到比那次更大的压力。仿佛自己的每招每式都落在对方的计算里,而自己,总是要千方百计后才能摆脱。他心里很明白,要是这样下去,不出五十招自己就要落败。
连续的躲过令狐绝一番暴风骤雨的攻击后,耿纳的脑门处已经出现了隐隐的汗渍,“我该怎么办?战还是退?”他心里犹豫着,但手中的刺枪却更加的凶猛,如破日的海浪,卷起万层波涛,汹涌澎湃中,一朵朵跳跃的浪花就是那闪动的枪尖,并不耀眼,但足以致命。
这时,修斯率领的两万轻骑兵已经赶到,借着城楼上明亮的魔晶灯光,耿纳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城下,几十米处,漫地遍野的都是身穿明思帝国盔甲的骑兵,虽然他们没有震耳欲聋的杀喊声,但举起的枪林,刀海已经足够让城楼上的流莱士兵吓破胆。
但最先冲到的却是烈炎,它如黑夜里划出的红色闪电,用瞳孔难以追摄的速度冲进了城门,铁蹄踏在晕到在城门口的流莱士兵的身体上,一阵清晰的骨骼断裂声。此时,曼丝已经透支了魔法力,身体软软的靠在城门内的墙上,脸色宛如一张透明的白纸,没有一丁点的血丝,而在她身前的百米处,也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流莱士兵。
看着数以万计的敌人从黝黑的旷野里冲了出来,剩下的流莱士兵已经没有一点的斗志,不约而同的朝后跑去,有些起步晚的,可就没有这个机会了,修斯的猎刀就像从修罗殿里借来的催魂鬼刃,那么准确而又迅速的割断了他们的喉管。那不是战斗,而是屠杀,冲进城门的明思骑兵夹着难以抵挡着锐气尾随着那溃退的敌人冲去,每个漂亮的俯身,都会带起一溜的鲜血,和一个失去支撑的头颅。
再也不敢犹豫,城楼上的耿纳做了生平最明智的选择,他凌空的身形碎然横起,把刺枪卷起一条横旋的瀑布,飞流的枪气交织出一个准确的焦点,那就是令狐绝的咽喉。令狐绝虽然表情沉默,但心里早已经打出了真火,右手划过一道圆弧,在圆弧中,枪影破空飞斩,仿佛一条水龙,在闪过瞳孔的瞬息间,骤然喷射出一片斜落的暴雨,自右侧成排成股的急洒耿纳。这正是令狐绝最拿手的黑龙三式中的第一式龙之翼。耿纳脱口惊呼,挥枪急挡,在猝起的连串“叮当”撞击声中,“兹”的一声,右手腕被刺了一个双指大的血洞。忍着痛,耿纳猛一倾斜,身形出乎意料的射向城外,毫未迟延的奔逝于黑暗中。
令狐绝真的没有想到耿纳竟然会向城外逃跑,不禁有点懊悔,说实在的,如果刚才耿纳向城内撤退,自己已做了准备,完全有把握把他拿下。可现在,令狐绝苦笑着,对耿纳又多了一层新的了解,“看来这个叫耿纳的骑士还真不简单,假以时日,一定会成为我的大敌。”
这时,修斯已经率领着几个军官走了上来,看见令狐绝安然无恙的摸样,不禁惊喜的喊叫起来,“老大,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令狐绝挥手阻止了修斯等人的行礼,关切地急道,“下面怎么样了?曼丝呢?”
用手背抹了抹嘴,修斯一副还没有打痛快的摸样,大声地道,“没事,只是有点脱力,现在思思正在照看他呢。”
令狐绝平静地道,“你派人去西门看看,特法罗正守在那里,要确保没有一个人从那里漏过去。”
修斯连忙点头,道,“老大,我已经派夏尔去了。”
令狐绝坚定的一摆衣袖,决然地道,“那好,我们集合队伍,等雷斯到后,我们就连夜赶路,以求在敌人还没有弄清什么状况前,赶到沙狐大营。”
“是。”修斯等人都立刻躬身答应道,每张面孔上都露出饥渴的神情,看来对这些热血的年轻战士来说,刚才的战斗实在太多简单了。
可令狐绝的心里却有些悲哀,他明白在享受胜利带来的感官刺激时,曾经有多少同伴为之付出努力,包括生命。他永远不会忘记,有那么几张年轻稚气的脸出现在他的身边,又消失在他身边。
可作为一支部队的领导人,在这个非常时期是不允许他流露出任何伤感的,毕竟战争还刚刚开始,所以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祷告,“安息吧,陪伴在我身边的勇士们,你们的灵魂将永远和我同在,我会用胜利来延续你们的尊严,如果有一天,我也死了,我一定带着更多的荣耀来带你们的身边,到那时,我们在再把酒畅言。”
或许是幻觉,或许是碰巧,在令狐绝默默祈祷前,黝黑的苍穹是没有任何星体的,而就在他祈祷后,有一颗流星划破了天际,虽然并不明亮,虽然闪烁冷清,但还是往大地留下了深情的一瞥,那一瞥,仿佛是无数年轻的笑脸――――――。
第一百七十一章 四大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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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令狐绝带着修斯等人走下城楼的时候,后续部队也已经赶到,一排排,一队队的重骑兵,肃穆而快捷的涌进了城门,蹄声轻沉如阵阵的闷雷。策骑居中的雷斯一眼就看见了正在城门口询问曼丝伤势的令狐绝,他一个轻巧的翻身后,快步走到令狐绝跟前,躬身行礼后,嘴角痉孪了一下,急声问,“令狐将军,情况如何?”
令狐绝轻轻吁了口气,目光又坚定而冷漠的瞧向敌人的退路――西门,那里,此时,还有流淌着各种异彩的魔法箭在夜空中零星闪烁,也可以隐约听到那些败退的敌军在遭到阻击后慌乱的惊叫声。于是,他俊俏的面容上浮起一抹冷酷的的微笑,侧转脸道,“看这情形,这第一步我们是成功了。”
“令狐元帅果然没有看错人。”雷斯再一次对令狐绝周密的部署心生敬佩,作为紫心族人,他从小就认同一种思想:智慧永远是战场上最为凶悍的武器。他感慨似地长叹一声,道,“今天我才真正体会到兵书上那句话――善战者必须动如移山,守如磐石,进如狂风,伏如渊海。方能百战不殆。令狐将军,佩服,佩服。”
令狐绝很客气的推脱道,“雷斯将军你客气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只是尽我的本分而已。”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好象想起什么似地问,“雷斯将军,对流莱帝国你一定了解的比我多,我向你打听一个人,黑骑士耿纳,你听说过吗?”
仿佛被重拳在胸口猛击了一下,雷斯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他惊讶地道,“当然听说过,将军怎么会突然问起此人?”
从雷斯的表情里令狐绝已经明白这个黑骑士耿纳并不简单,于是,他把和耿纳交手的情况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最后又加了一句,“我还真没有想到,在这样的偏僻小城里,竟然会有如此的高手。”
雷斯静静的听令狐绝说完,脸上的神情也从原来的惊讶变的紧张,眼神有点呆滞,喘息略有些浑浊地道,“什么?你遇见耿纳了,这――――这怎么可能?”说到这里,雷斯停顿了一下,他察觉到自己这样说话的语气对令狐绝有点不尊重,于是,换了种比较低沉的语气继续道,“黑骑士耿纳可是流莱帝国将领中的后起之秀,别看他年纪轻,可出身传奇世家,他爷爷就是流莱帝国最有名的元帅――“黑帅”的耿塞,在这俩年,他也已经开始被流莱帝国的军方重用,一直在流莱帝国的皇家旋风骑兵军团任职,有几个年轻的好事者更把他和血骑士法兰克福,魔骑士奥兰多,神骑士雷阿伦并称流莱帝国四大骑士。你说,他――――――他怎么可能来这里?”
令狐绝也没想到这个黑骑士耿纳竟然会有这么大的来头,竟然能和法兰克福等人并起并坐,要知道这几个人,可都是明思帝国里挂上号的难缠人物。“先是鬼忍族的公主,现在又是流莱帝国的王牌骑士,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联系?”令狐绝的心底不禁升起一股如云雾般的忧虑及沉郁,他意识到,耿纳的出现一定会有什么特殊的原因,说不定还和眼前的战事有关。站在令狐绝身边一直没有说话,闭目养神的曼丝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睁开眼,比平时显然暗淡很多的眼神紧紧的盯着令狐绝,可就是没有开口发问。她知道,令狐绝现在需要的不是问题,而是答案。
雷斯很显然不如曼丝了解令狐绝的性格,他暗里吁了口气,轻声地问,“令狐将军,会不会军情有什么变化?”
令狐绝没有说话,但脑筋却在急快转动着: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耿纳出现在这里?难道流莱帝国还有其他的作战策略?沙狐大营会不会对我们的行动已经有所察觉?令狐绝深思着,杂乱无序的问题宛如杂草般在他的脑海里蔓生。可就是这么多问题,让他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必须更快的拿下沙狐大营。“这样,修斯,你传令下去,叫所有骑兵在半小时后在西门外集合,我和雷斯先过去。”
“是,老大,但不知道那些俘虏怎么办?”嘴角朝前面挪了挪,修斯的语气里还是充满了一往无前的味道。只见前面巷口,街道俩侧,一队接一队被解除了兵器捆绑在一起的流莱士兵被押解了出来,看他们垂头丧气的样子,恐怕到现在都还弄不明白这些明思帝国的骑兵是从那里冒出来的。
而这时,夏尔也带着一群骑兵从远处匆匆赶了过来,人人都难掩面上的兴奋与喜悦,这也难怪,从军这么多年来,他们还是第一次如此轻易的占领一个城市。
夏尔策骑来到令狐绝的跟前,一个翻身,朝令狐绝行礼道,“末将参见将军。定海关敌军的驻地已经被我们占领,那些想从西门撤退的士兵也已经被我们击溃,特法罗他们还守在那里,现在,整个定海关已经落在我们的手里。”
看着眼前这群英姿勃发的年轻人,令狐绝的唇线开始柔和起来,微笑着把他们都叫到自己的跟前,“好,很好,你们都做的非常出色,干净,利落,不愧为明思帝国的军人。”
每一个骑兵心里都乐开了花,没人想到平时不苟言笑的令狐绝竟然会如此平易近人地夸奖他们的功绩。尤其是夏尔,更是脸都红了,腼腆的说,“将军,你别说了,要说功绩,我看还是给特法罗他们,你没看他们的箭,那个准啊――――”说完,还摇了摇头,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呵呵――――――。”令狐绝笑着,那笑容宛如黑夜盛开昙花般自然,粲然。是啊,他是真的为自己身边能有像特法罗,修斯,包括眼前的夏尔这样的人而感到欣慰。“好了,我们先不说这个了,夏尔,在这些俘虏里面有没有职位比较高点的。”
“有,有一个,是敌军的千骑长,咳,这个家伙,我们冲进营地的时候,他还睡的挺香,看他那个样子,八成是喝多了,我出来的时候,正叫人给他浇冷水呢。”夏尔很干脆的回答道。
“好,把这个人弄醒后,带到西门外来见我。其余的俘虏都给我囚禁起来,多派些人严密看管,一天后,就把他们放了。”
“是。”夏尔坚定地应命,带着其他人上马而去,从他们骑马的姿势来看,他们要比先前更加的挺拔,从中也可以看出,从这次的战斗后,每一位战士都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信心,他们相信,自己心中的英雄能给他们带来鲜花和荣耀。
“老大,那些留下来看管俘虏的士兵怎么办?修斯充满了兴奋的脸上隐隐带着一丝忧色。
令狐绝很冷静的回答道,“没有关系,从虎牢关到这里最起码要两天。他们在这里待一天后,就护送这次受伤的战士直接回克罗城。”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雷斯显然要冷静地多。
“你们先集合部队,等我见过那位千骑长再说。”令狐绝神情又恢复一贯的冷漠,仿佛是冰山刚融化一角,又立刻把冰雪覆盖。
西门外,天已微亮,令狐绝一个人静静的坐在远离营地的一块石头上,他的右侧,是依旧黑沉的树林,树枝摇晃着,如重重的鬼手,带来丝丝晚秋的凉意。他俯身仔细研究着雷斯以前送给他的沙狐大营的营防地图和其附近的地形。
沙狐大营的营地并不是按照普通正规军的标准规格建造的,它的四面虽然都有防护。但正面更有几排以尖木为阻碍的壕沟,间隔约三米,以阻击重骑兵正面的冲刺。营门外更有两米高的土墙,墙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箭垛和枪刺孔。内层四角都是作为营房帐篷,中间是大片空地,供平常训练和紧急集合使用。
令狐绝用手指在地图上作着各种攻击的阵势,寻找最佳的切入点,希望以最小的兵力达到最佳的攻击效果。他喃喃自语道,“就是没有出任何的纰漏,火凰军团和狂狮军团最少也要两个时辰后才能赶到,我们能不能坚持到他们赶到呢?敌军可是有20万之众啊――――”
想着,想着,令狐绝又把眼光投注到另外一张地图上,那地图上,很明显的表明,在离沙狐大营大约八十里外有一处山谷,那是敌军的一处侧营,驻守着敌军刚调来不到两个月的一个骑兵军团,大约五万人。――――看着,看着,想着,想着,令狐绝的心里有了一个新的主意,可谁也没有想到,就是这个主意,改变了他的一生。
“公子。”曼丝轻悄悄的走了过来,梨白的肤色更加衬托出她的秀丽,“夏尔把那个千骑长带来了。”
令狐绝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怜惜和歉意,“曼丝,你又受累了。”
曼丝低垂着眼帘,透出睫毛还未完全闭合的缝隙,她看到了一张布满关切的脸。一刹那,她满足了,她知道自己从叛离族人的那天起,生命就和眼前的这张脸联系在了一起。阳光,空气,包括生命对她以后的日子来说,似乎都已经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自己能和他一起。可由于长时间修炼黑暗真气的缘故,曼丝明白自己的性情已经不可能有太大的改变,永远不能像一个普通人一样,也只有自己在他身边的时候,自己总有连自己都难以想象的温柔和羞涩。这难道都是神的安排?
曼丝不敢再想下去了,她已经感到心里丝丝的颤动,如轻风划出水面,荡起层层漓波般令人心醉。她只能压制住自己心里的荡漾,轻声地向已经站起身的令狐绝问,“公子,我怎么没有看见魔月啊?”
曼丝,你果然心细如发。令狐绝在心里赞许道。魔月从他赶来定海关的那天起,就受他的命令去一个特殊的地方,执行一个特殊的命令。这件事,谁都不知道,但令狐绝并不想对曼丝隐瞒,他轻轻地笑道,“魔月,它比我们早去了。”说完,就朝营地走去,他还没忘记,搀了曼丝一把。
对那名千骑长的审讯并没有给令狐绝的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耿纳是昨天上午一个人来定海关的,他一来就和山海关守将伯明翰少将嘀咕了好一会,下午,伯明翰少将就赶回了虎牢关。
“耿纳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举动,或者命令你们做些什么?”用眼神死死的盯着有眼前直冒冷汗,浑身颤抖的千骑长,令狐绝冷静的近乎威严地道――――
“没有――――没有――那个――――”令狐绝的眼神就象俩把利剑,狠狠地刺进了那名千骑长的心脏,让他开始有点语无伦次起来,这也难怪,一个刚醉醒的人,看见脖子上架着雪亮的刀刃,任谁的反应都不会自然。
“你再想想――――――。”令狐绝叮嘱了一句。
那名千骑兵用颤抖的手摸摸了唇角,这是他的习惯,然后用畏惧的眼神看了看令狐绝,和俩侧落座的雷斯,修斯等人,一副绞尽脑子的摸样,最后恍然大捂般叫了起来,“有――有――我想起来了,昨天我碰见弗朗西拿着一封信朝营外走去。我问他去给什么?他说帮耿纳将军送封信去一个地方。”
令狐绝的双眸一亮,追问道,“去什么地方?”
“我没问,他也没说。不过很快回来了,这个地方应该就在城里。”
“城里?”令狐绝敏感的意味到了什么,接着问,“还有吗?再想想。”
那名千骑长哭丧着脸,用异常无奈的语气道,“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令狐绝见实在问不出什么,就朝那两侧架刀的士兵挥挥手,把他带了出去。见那名千骑长被带出去,坐在一旁的修斯迫不及待地道,“老大,队伍已经集合了好长时间,我们是否可以出发了?”
令狐绝脸上的神色变得冷峻起来,他已经预感到,耿纳的到来只是某个计划的开始,但他是不是这个计划的猎物,暂时还不知道。指着身前案桌的地图,令狐绝招呼雷斯和修斯过来,道,“你们率领部队,俩天内,赶到这里等我。”说完,点着地图的一角,那是离沙狐大营不足20里的一处连名字都没有的小山。
“等你,令狐将军,你要去那里?”雷斯很敏感的问道。
“我要去――――。”令狐绝的手指又往地图上一点,异常的用力,充满了自信。
雷斯立刻没有话了,这个地方必须去,而且除了令狐绝,谁都没有办法去,因为他有烈炎。
“就这样决定了,你们立刻出发。”令狐绝的话令人不可抗拒。“是。”雷斯和修斯同样仪态严谨,充满自信的回答道。
夜,开始吐露曙光――――
第一百七十二章 天魔三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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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被满山龙柏的繁枝密叶给遮的严严实实,山风又起,连那仅有的一丝温暖也消失殆尽。在一条蜿蜒崎岖的山道上,烈炎宛如一道红色的闪电,在怪石,苔草,山涧间飞弛。令狐绝紧紧地半伏在烈炎的背上,今天,他穿着一件雪白裘袍,在弯领处,还有一圈淡淡的白色狐毛,很干净,清爽。随着烈炎全身肌肉波浪似的起伏,整个人也有规则的波动着。
这条山路,是去横山城和天海关的捷径。当然,这捷径只是对烈炎来讲,普通的马和人,别说在这条山路上跑,就连走,恐怕也寸步难行。
一阵轻轻的蠕动,从令狐绝的胸口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是思思。她朝四周的景色打量着,洁白的牙齿轻轻的咬着手指,抬起脸问,“阿绝哥哥,这是什么地方?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到那个什么城?”
令狐绝低下头,额前垂下几缕散发,微笑着,脸上有他特有的平和,“怎么?累了。”
“没有,我才不累,我只是随便问问。”用手指卷着令狐绝垂下的散发,思思的口气里,带着微微的温热,和淡淡的百合花香。
“呵呵――――。”令狐绝的嘴角牵起了自然的笑意,他最喜欢看思思娇羞的摸样,那让他从心底里感觉轻松和温馨。“快了,翻过前面的那两座山,就是帝国的边境,那里到天海关,还不到30里。”
令狐绝说话时呼出的气都吹到了思思的耳朵上,让她觉得痒痒地,像缕缕的柔丝在轻轻的绕,幽幽的,脉脉的。思思的小脸红了,红的像鲜艳欲滴的苹果,不,应该说比苹果更娇嫩,更白皙。她咯咯笑着,有点不好意思地道,“阿绝哥哥,你别对着我的耳朵说话,很痒的。”
“哈――哈。”看着思思扬起的秀脸,令狐绝笑声像冰珠子砸在玉盘上,爽朗而干净。再次抬起头,看着俩侧笔直挺立的龙柏,聆听着附近山涧那潺潺的流水声,心胸异常的开朗,似乎刚才还缠绕在他心头的战事已经随着那笑声远去,似乎想起了什么,令狐绝又低下头,凝视着思思那带着清纯可爱韵息的小脸,眼神格外专注,轻轻地道,”思思,等这场战争结束后,我和你一起去精灵森林好吗?看看你的母亲,还有你的伙伴?”
“真的?”思思明亮的双眸里亮出惊喜的光彩,兴奋地扬着小手道,“太好了,阿绝哥哥,我相信,我母亲她们一定会欢迎你的。到时候,我给你介绍我的朋友,呵呵。有个叫小木的,你一定会很喜欢,他很笨的,每天被我们玩――――还有,还有――――。”她叽叽喳喳的说着,仿佛要把自己的朋友一下子都告诉令狐绝认识。
令狐绝也静静的聆听着,脸上流淌着安详的笑意。只有,烈炎,还似一支脱弦之矢般长射着,去势急猛,落势却轻悄,连那些挂着枝头,摇摇欲坠的枯叶,也没有震落一片。
很快,他们已经越过了紫晶山,拐上了上雁荡山的山道,风,似乎有点小了,打了个旋转就从令狐绝的身边飘过。林子也没有开始那么密,熙暖的阳光透过光秃秃的枝头洒了下来,在茂密的草丛里,隐约还可以看见低级魔兽惊慌失措,快速掠过的身影。
“阿绝哥哥,你看,那是什么?”思思指着远处的一株秋枫树喊道。令狐绝顺着思思的手指看去,在满树鲜红如血的枫叶中,隐隐露出一条长仅一尺,却异常蓬松的毛尾巴,颜色深黄。
“那叫松尾鼠,是非常低级的魔兽,不过它却有个非常奇特的本领,就是能――――――”令狐绝本来想说放屁,可觉得有些不雅,所以就换了一种说法,道,“这种魔兽,没有什么攻击能力,每次它遇见强敌时,都会释放一种非常难闻的气味,以此来保护自己。”
“呵――――。”思思睁着那明亮且清澈的双眸,看着那条尾巴飞速的缩进枫叶里,娇笑着,点了点头,转头又问,“阿绝哥哥,你知道为什么魔兽森林的魔兽不但多,而且级数高嘛?”
令狐绝很老实的摇了摇头,他确实不知道,只是在小的时候,隐约听部落里的老猎人说起过一些关于魔兽森林的典故。但那些都和这个问题无关。
“我知道。”思思很得意的看着令狐绝,又顽皮把手指卷了卷,不过这次她卷的不是令狐绝的长发,而是烈炎的鬃毛。
“是嘛。说来听听。”令狐绝有些好奇,他把身子挺了挺,脸上的笑容却依旧细腻平和。
思思也换个了姿势,仰起头,如水晶般透明的脸颊上有一抹淡淡的玫瑰红,她想了想,道,“我也是从宝典里看来的,也不知道对不对。它是这样记载的,在创世大战的末期,创世神阿修莫率领的百族已经取得了实质性的胜利,但还是有不少部落在顽强抵抗。他们紧紧围绕在天魔三族的周围,在大陆的西部,也就是今天的迷丝达山脉附近,对创世神阿修莫发动了最后的攻击,在这些顽抗的部落中,有一支专门饲养和召唤魔兽的黑幽部落,它更是发动了数以十万计的魔兽来对付创世神阿修莫。但最后天魔三族和他们的追随者还是失败了,战争结束后,创世神阿修莫怕这些剩下来的魔兽继续作乱,就把它们全部赶进了迷丝达山脉的某个森林,用终极魔法设置了结界,从此后,那个森林就被称为魔兽森林。”
静静的听思思说着,令狐绝仿佛沉浸在远古的战场中,无数赤身**的族人手持长枪,弓箭在森林的边缘,和无数丑陋狰狞的魔兽进行着殊死搏斗。利箭飞来,一个身长三米,肌肉虬结的巨人倒下来,数十只张着獠牙,虎头牛身的魔兽闪着碧眼,吐着腥气从草丛里窜了出来,倾刻间,在碧绿的草地上,又多了一副带有血丝的白骨。
“咳――――――。”令狐绝长长的吐了口气,眉目间竟然有些前程往事的落寞和悲凉,战争,难道真是一个永远解不开的死结吗?人和人,人和兽,兽和兽,难道真的不能和平相处吗?不知道怎样回答自己的问题,令狐绝只能把眼光留给了远处重叠的山岭,那里已没有象征生命的绿色,只有深秋过后的一片光秃和枯黄,只有那几株深红色的枫树让他还有点欣慰――
拐进一片密集的白桦林,烈炎的速度放慢了,但姿势却更美,飘舞的红色鬃毛,充满了灵秀和飘逸,矫健的四蹄,更是力量和艺术的完美结合。落地,腾起,飞跃,轻踏,速度让这些动作完全的连贯起来,落叶,仿佛惊叹般悄悄飘下。
等自己的心情稍微有点好转,令狐绝又想起了一个问题,朝正挥手去抓那几片落叶的思思道,“对了,思思,你刚才说什么天魔三族,我好象小时候听别人说起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思思扭过头,带起的弧线和落叶一样优美,手指点了点唇角,道,“据宝典记载,天魔三族是由残月族,噬日族,还有飒星族组成,其中以残月族最为厉害,当时和创世神阿修莫决战的天魔郎立就是残月族的族长。他的那柄残月弯刀至少夺去了数百名百族联盟高手的性命。但最后还是死于创世神阿修莫的雷鸣爆弹下。”
“后来呢?那天魔三族还有没有再出现过?”令狐绝微微弯下身,让一抹沉重的笑意浮上嘴角。
“我也不是很清楚――应该没有吧。”思思的回答有些犹豫,可见她对自己这个回答并不肯定。
“好了,思思,我们不说这些了。你渴了吗?”令狐绝从悬挂在烈炎右侧装有黑龙枪的布袋里,掏出羊皮制成的水囊,问。思思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渴。令狐绝微微笑了笑,拿起水囊,自己先饮了饱。
时间和烈炎的铁蹄一样飞驰,很快,他们已经登上了雁荡山的山顶。出现在眼底的,是山下一片浩瀚无际的金黄色沙漠。天空是一片蔚蓝,偶而有两片飘浮的云彩,无数如波纹,又似小丘似的黄沙,以水面般的平静,只有隐约的绿色植物点缀其中。
景色是美丽的,可令狐绝实在没有心情欣赏,他以那双尖利如箭的眸子,已可遥遥望见在浩瀚的沙漠尽头,有一座高耸雄伟的城池。“烈炎,我们走。”令狐绝的双眸似乎闪射出一丝兴奋的光彩。他轻轻拍了拍烈炎的背,于是,烈炎又飞起来了,比开始时更快,白色的巨岩,黑色的断崖,遍布的荆棘都在长飘的鬃毛间一闪而过。
当日已偏西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沙漠的边缘,沙漠是寂静而没有半点声息的,但却已它辽阔,平坦,和说不清的意味深深吸引着令狐绝。当然,还有思思,她和令狐绝一样,也没有看见过沙漠,大睁着双目,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兴奋。
用舌尖舐了舐嘴唇,思思兴奋地看着在烈炎蹄下的黄沙被风吹成一个个旋涡,悄然消失,又骤然出现。“哈哈――――阿绝哥哥,你看,你看,真好玩。”思思指着十米外的一株沙兰大声的喊着,那里,正有两只小蜥蜴在玩耍,它们躲在沙兰的阴影下,相互嘶咬着,追逐着,间或还发出低低的嘶吼声。
“呵呵――――。”令狐绝也被那俩只蜥蜴的憨态给逗乐了,微笑道,“这是沙蜥,你别看他们现在小,等他们长大了,普通人还不是它的对手呢。”
思思的脸是微红的,洋溢出她发自内心的喜悦,扭过头,抿着嘴唇道,“阿绝哥哥,它们和魔月长的好像,是不是亲戚啊?”
“亲戚。”令狐绝感觉有点好笑,关爱似地敲了敲思思的脑袋,道,“亏你想的出来,魔月是翼龙蜥,是9级魔兽,而这俩个小家伙,才2级。”
“魔月呢,它去那里了,我好象有好几天没有看见它了。”思思这时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看见魔月了。
“魔月。”令狐绝的脑海中急速闪过一个念头:“也不知道它怎么样了?”想起魔月和自己在迷幻森林的那段日子,有一股深刻的感受在心中澎湃。
“阿绝哥哥,好象有人朝这边赶来。”一直面带微笑着思思突然面色凝聚,仿佛在倾听着什么声息。
令狐绝微微一怔,立刻从烈炎背上飘落下来,随即俯身下去,将耳朵紧贴沙土,果然,隔着远处一座沙丘,隐隐的蹄声朝这边快速的移近。
思思扇动双翅,银光划出弧线,飞上半空,“阿绝哥哥,是骑兵。”
如落叶般飘上已经止步的烈炎,令狐绝双眸里已经看不出一丝情感的波动。“我们走。”
白色的裘袍随风扬起,烈炎迅速的登上了沙丘。黑色长发飞舞,令狐绝已经看清,在数百米外,有一乘骑影迅速的移近,隐隐中,还回荡着清脆的驼铃声。
“是沙狐军团的骆驼骑兵。”令狐绝冷冷的凝望来骑,凝立不动。
银光微闪,思思可爱的小脸已经出现在他胸前,“阿绝哥哥,怎么办?我们还是走吧,他们追不上烈炎的。”
“不,我正想找人问问沙狐大营的情况,没想到,这么快就送上门来。”令狐绝摇了摇头,一抹冷酷的微笑从他的嘴角展开。
第一百七十三章 火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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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思很乖巧的点了点头,银晕微闪,流光四射,眨眼间,她已幻化成能量钻进了令狐绝的体内。令狐绝弯身解开布袋,抽出黑龙抢,倒提背后。抿了抿唇角,眼神里流露出冷漠孤傲的肃杀之气。
来的敌骑并不多,也就一个小队三十来骑吧,青一色的铁盔黑甲,手上,脸上的皮肤呈粗糙的龟裂状,一看就知道都是些久居沙漠的老兵。领先一骑的是个身材高大,面色阴沉的中年骑士,他很显然也注意到了令狐绝,在离沙丘不到20米的地方长啸一声,高举右臂作势,坐下骆驼也因他的用力勒带而发出一声凄楚的悲鸣。紧随他身后的其他骑兵则呈扇形分散开去,迅速地弯弓搭箭,一支支箭矢泛着森森寒芒对准了令狐绝。
那名为首的中年骑士面带疑惑的盯着令狐绝,目光冷厉的怕人。可当他的目光一接触烈炎时,双瞳深处的异彩变了,不信,贪婪,狂喜在短短的一秒种内先后出现。
“好神俊的马,要是把它献给丹皮尔将军,那以后――――-”美滋滋的在心里盘算的,他依依不舍的把眼神从烈炎的身上挪开,双腿微挟,坐下的那匹顶门有一搓白毛的杂花骆驼已越众而出,傲慢而警惕的扫了路前的令狐绝一眼,狂暴的道:“咳――小子,不管你是那里来的,留下你的马,赶快滚。”
令狐绝笑了,笑得有点同情,不是吗?这些人死到临头,竟然还惦记着他的烈炎。左手摸了摸烈炎那充满弹性的背肌,仿佛有一股异常的亲切与温暖感觉透过手指,流进他的心田。“我要是不呢。”令狐绝绝轻轻的回答后,唇角再次紧抿,如一把锋利的薄刃,缓缓出鞘。
中年骑士把眼光落在了令狐绝握在背后的黑龙枪上,嘴角不屑的轻撇,意态狂傲地道,“小子,别以为拿支破枪,就当自己是老大,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流莱帝国沙驼骑兵师团的莫布利队长,本队长今天有要事,不想跟你多废话,要命的,把马留下,快滚。”说完,用手掸了掸了护心镜右侧的束腰,那里,绣着一幅象征流莱帝国骄傲的天狼头像。
“是嘛。那就试试吧。”说完,令狐绝长笑一声,身形如怒矢般弹起数米后又忽然掠进,黑龙枪宛如夜空中狰狞的鬼眼,可以让人清晰地看到那颤抖的枪尖。
想躲已经来不及,莫布利也算机灵,双臂肌肉突起,猛击胸前驼峰,让自己跨下的坐骑吃疼长嘶着人立而起,恰好挡住了令狐绝突如其来的一击。
令狐绝本来就无意要他的命,顺势一挺直闪迎上,于是,一阵嘶叫出自那匹杂花骆驼的口中,热血暴溅。同一时间,周围的骑兵纷纷怒骂连声,响起一片“嗖”“嗖”的尖锐破空之声,闪电般的箭矢四射而来。
令狐绝身形半转,仿佛在空中有个明显的停顿后,如落叶般向右轻飘。几支白羽利箭斜斜地擦着他的脚底飞过。
连为自己死去的坐骑感觉一点悲哀的时间都没有,莫布利几个狼狈的继续翻滚后,正准备鱼跃而起。可面前黄沙飞舞,恍惚中,他看到一张微笑的脸。
那微笑似乎散发着一种隐隐的狠厉与冷漠气息。莫布利直觉的感到心里凉嗖嗖的,他想躲,想举起手中的刺抢施出生平最得意的那一招,却发现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了。一条淡淡的白色气绳宛如灵活的蟒蛇把他给缠了起来,“魔法。”莫布利下意识的在心里喊道。身子也失去重心般重重的摔落下来。其他的骑兵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满空的寒光闪飞,利箭有如群蝗刺蜂般自四面八方呼啸而来。
用魔法摆平莫布利后,令狐绝轻笑一声,蓦然掠起,锋利的黑龙抢荡起层层乌虹冷电,漫天飞舞般迎向箭雨。黄沙被凛锐的抢气拂扫得四散环飞,在团团的黄晕里,有残羽,有断杆,有铁矢。
这时,烈炎动了,红色的鬃毛扬起残酷的血色弧线,它迅速的冲进骑兵群,铁蹄飞扬,沙驼悲鸣,人影纷纷摔滚而出,如抛彩球似的四处抛射。
紧接着,令狐绝又似一缕轻烟般在沙雾里飘起,锋刃破空,枪气飞射,在一声声的惨号此起彼落里,这一小队的沙驼骑兵,已纷纷倒毙枪下,无一幸存。
终于,一切都平静了下来。令狐绝静静地有些孤单地站着,他的白衣上已经有几处沾上了血渍,枪顺着手臂笔者地平举着,支撑着一个被贯穿胸口,瞪着一双死鱼般浑浊眼睛的沙驼骑兵雕塑般站着,他手里还拿着枪,枪尖离令狐绝的脸颊只有几厘米。
沸腾的血液已经平息,沙漠里,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刮起了一阵冷风,吹的长发顺着风的方向胡乱的飘起。令狐绝感觉有点凉意,他不是嗜杀舐血的人,可有时候,他真得觉得自己有点残忍,还有那么点――――。
缓缓的抽出黑龙抢,啪的一声,遍地的尸骸里有多了一个死状狰狞的的冤魂。
看着缓缓朝自己走来的令狐绝,莫布利瞪着眼,裂着嘴,混身在不停的抖。他实在没想到跟随自己征战多年的手下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全部战亡。而对手,只是一个看上去还不到20岁的年轻人。“你。你这个魔鬼,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莫布利抽搐着,语声飘荡着,留下一片微弱的余韵。
令狐绝直盯盯的看着莫布利,脸上的表情非常僵硬,连说话的语气也不带一丝情感,“你没有必要知道我是谁?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如实回答了,你还有活命的可能。”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你这个魔鬼,杀了我吧。”莫布利闭着眼,吼道。可满脸的愤怒掩不住他听到活命后的那丝希望,他原本就不是个称职的军人,他的这个队长,也是用一些不光彩的手段才当上的。
从莫布利颤抖的唇角,似开似闭的眼帘里,令狐绝就知道躺在自己面前的这位看似勇敢的骑士其实只是个贪生怕死之悲。他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脸,冷冷地道,“我只给你10秒的考虑时间,如果你不接受,那么这10秒,将是你在这个世上的最后时间,好好想想,在心里,给你心爱的人写个遗言。”
莫布利迫不及待的睁开眼,盯着令狐绝,从对方僵硬的神情中,和冰冷的吐字中他感受到一股摄窒人心的沉重压力,“10、9、8、7――-”
“等――等。”莫布利再没有心思来讨价还价了,乞求似地道,“你,你想知道什么?”
“很简单,告诉我这几天沙狐大营有什么变化?”
“大营――――。”略微想了想,莫布利的眼神有些怀疑,他实在想不通令狐绝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可他又不能不回答,“也没有什么大变化,就是前几天,在大营十数里外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只魔兽,那只魔兽很厉害,已经连续袭击了我们好几支巡逻的骑兵队。”
“魔兽。”令狐绝的眼前立刻出现了魔月的摸样,他有些好笑,又有些温暖,他知道魔月正在不折不扣的执行着他的命令。“后来呢?令狐绝继续问道。
闭了闭眼,待心绪略微平静,莫布利回答道,“后来――――南宫元帅就加强了人手,可那魔兽实在太鬼了,人多了,它不出现,可人一少,它就又来了,最后,连南宫元帅也没办法了,只能派出铁血双卫去诱杀那只魔兽。”
令狐绝随手折了身旁一株沙兰的枝芽,在手中轻轻拗弄,深邃的双眸充满了杀气凝向莫布利惊恐未定的双瞳,沉声问,“铁血双卫是什么人?”
在令狐绝如刃的目光下,莫布利的面孔在轻轻痉挛,喘了几口气后道,“铁血双卫指的是铁手和血刃。他们俩是南宫元帅的贴身侍卫,武技极高,深得元帅器重。”
“你知道他们用什么方法诱杀那只魔兽吗?”令狐绝开始为魔月担心。
莫布利有些担忧的看着令狐绝,“这――――这我不知道。”
令狐绝咬着下唇,手指间,那株沙兰的枝芽呈粉末漏下,他这时的心情,是十分焦急与压抑的。恨不能立刻飞到魔月的身边,看个究竟。可现在不行,他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做,只能看着漫漫的黄沙,在心里,为魔月祈祷。
不想再浪费时间了,令狐绝站起身,脸上漾起一丝常见的残忍异色。“你,你想干什么?”莫布利本能的狂叫起来,他使劲的挣扎着,宛如蚯蚓般在沙地里做出各种丑陋的姿势。
令狐绝微微一笑,他很明白,生命对莫布利这样的人来说,实在是太珍贵了。这不得不让他想起自己身边的兄弟,朋友。想起那些飞过来的箭,以及挡住那些箭的武器――――那武器不是别的,而是修斯的憨笑,而是曼丝的眼神,而是图苏,凯诺等所有人滚烫的热血。
刹那间,一种荡气回肠的感觉在令心里萌发,看着面露企求,神情哀怜的莫布利,令狐绝真的为他感到一丝悲哀和可怜,“一个怕死的人,永远不会有不怕死的朋友。”令狐绝的心里突然冒出这样的一句话。
“我不会杀你的。”令狐绝的语声很冷,可在莫布利听来,却如三月春风般温暖。“但是――――能不能继续活下去,那还要看你的运气。”说完,手指轻弹,一道白光透进了莫布利的眉心处。
“祝你好运。”看着已经昏睡的莫布利,令狐绝有些歉意的喃喃道,刚才那个简单的催眠术,足够让莫布利熟熟的睡上两天。而在这两天里,就算魔兽把他生吞了,他也不会醒。
弹了弹裘袍上已经结疤的血渍,令狐绝捷如惊鸿般数度起落,以美妙的弧线落在烈炎背上的同时,烈炎发出一声龙吟似的长嘶,踏碎虚空般飞弛而去。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一脉青翠而灵秀的山峦在令狐绝的眼里逐渐清晰,在山脉和沙漠的连接处,一座雄伟的城池巍然矗立着,用磨平的巨石堆垒成的数里城墙以凛然的气势含蕴着不可抗拒的威严。城楼上旌旗飘舞,在每个箭垛的后面,都站着一个身穿金黄色盔甲的士兵,如林的枪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噬人的寒光。
看着高大的城墙,令狐绝生出一种渴望去接近,却又忐忑不安的感觉。因为,他马上要见到一个人,一个让他好奇,又心生敬佩的人――帝国的第一名将斯图特。
在帝都进修的那段时间里,令狐绝不至一次听到过这个人的名字,他的很多战役,已经编写进了教科书里。譬如魔法历209年,也就是8年前,斯图特在平息琼、巴里伯爵叛乱的那场著名战役中,用八千骑兵在一夜间击杀了叛军5万人,俘虏6万人,震惊了全大陆。当有人问他用什么战术取得如此大的胜利时,他的回答更加奇特:因为我有最好的士兵。
“是啊,好的士兵永远是胜利的基础。”想到这里,令狐绝不仅对斯图特的回答产生了共鸣。拍了拍烈炎的背,示意它放缓马速。因为他看见原本紧闭的城门已经缓缓的打开,十数乘红色骑影从城内飞快弛出,朝右侧,也就是天海关的方向飞弛而去。
领先一骑的是个身穿火红盔甲的女骑士,虽然只有侧影,但盔甲下,那高耸的胸部,纤细的柳腰和修长的双腿,都暗示出这是个美女将军。后面紧跟她的十几骑也都是女的,看她们的装饰,应该是前面那个美女将军的侍卫。
“咳――怪了。”看着扬尘而去的背影,令狐绝心里纳闷,“这怎么回事?没听说狂狮军团有女兵啊,难道她们是――。”脑内灵光一现,令狐绝明白了这些女骑士的身份,她们应该都是帝国唯一一个女子军团――火凰军团的骑士。
想起火凰军团,令狐绝不仅想起了另外一个帝**界的传奇人物――火凤凰上官柔。一个以冷血,铁面著称帝国的女将,说她传奇,除了她还是明思帝国陛下科罗三世的义妹外,还因为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把自己嫁出去,而今年,她已经43岁了。
“烈炎,我们走。”感觉到自己情绪上的波动,令狐绝长吁了口气。城楼上负责巡视的孟非拉大队长也早看见了飞驰而来的令狐绝,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发出一声惊心动魄的呐喊,“来者何人?”
第一百七十四章 夜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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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炎以一个非常漂亮的急旋变向在距离城门不到20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令狐绝抬起头,朝城楼上的孟非拉喊道,“我是从克罗城来的,有要事求见斯图特将军,烦劳通报。”说完,从怀里掏出证明自己身份的魔晶卡,朝城楼上晃了晃。
看见令狐绝手里的魔晶卡泛着暗紫色的流光,孟非拉脸色微变,“咦,这小子是师团长?”可惊讶归惊讶,他还是把头探出箭垛,略带戒备地问,“不知将军是那个军团的?”
翻身从烈炎的背上跳了下来,令狐绝上前几步,明亮的双眸宛如晨星般那么深邃地仰视着孟非拉,平和地道,“我是红月城猎鹰师团的师团长令狐绝,确要要事求见斯图特将军,还请快快通报。”
稍微沉吟了会,孟非拉朝身边的一名士兵挥手示意了一下,然后朝令狐绝喊道,“卑职已派人前去通报,请将军在城外稍安勿燥,”
令狐绝点了点头,心里对狂狮军团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一个守城的低级将领待人接物都能如此滴水不漏,难怪狂狮军团能稳据帝国五大军团之首。”
闲着无事,令狐绝又打量起眼前的横山城来,说是城,其实它更像是个堡垒,古色斑斓的几乎和黄沙一种颜色的城墙三面加起来也不足1000米,略呈梯形的城墙很高,也很厚,上面有点点片片的酱紫色,和坑坑洼洼的凹面,还有几处显然是修补过的,裸露的墙面呈青色,其中还有些石头的棱角没有被完全磨平。
把眼光投注到城头,在每一个箭垛的后面,都站着一个身穿金黄色盔甲的士兵,他们直挺挺的站着,目视前方,手里都握着挂着红樱的长矛。不过,最引令狐绝注目的还是那杆竖着角台上的军旗,旗帜子绣着一只雄壮威武的巨狮,它半蹲着,露出森森的獠牙,前肢弯举,利爪下是燃烧的熊熊烈火,流露出强烈的狂意和霸气。
令狐绝静静的看着这面在秋风中“猎猎”作响的旗帜,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这时,一种沉重的机簧齿轮声从城内传来,几乎同时,厚重的城门缓缓地打开,一个皮肤黝黑,全身披甲的军官带着几名侍卫快步迎出。“呵呵――――让令狐将军久等了,得罪之处,还请见谅。”他爽朗着笑着,双手抱拳,态度热情的让令狐绝差点误会他什么时候见过自己。“阁下是――――――”
一挽令狐绝的臂弯,那名军官再次笑道,“哈哈――――令狐将军,我叫姆拉克,是斯图特将军旗下的师团长,你可能不知道我的名字,可我对将军你的名字,却是早有耳闻。”见令狐绝还有些迷惑,姆拉克就开门见山地道,“猛扎,和你帝都一起进修的猛扎将军你总该认识吧?”
“猛扎。”令狐绝有些惊讶,他的脑海里也瞬时浮现出猛扎的模样,以及猛扎在克罗城外说的那句话:“战斗对某些人来说只是种游戏,可对那些身受其害的百姓来说,那可是一辈子的灾难。”感觉有点温暖,令狐绝说话的语气也变的亲切起来,“姆拉克将军,你认识猛扎?”
姆拉克黑的发亮的脸上露出真诚的微笑,道,“何止认识,我和他可是交心交命的好兄弟,他在帝都进修的那些日子里,经常给我来信,而且不止一次的提到老弟你,说老弟是他从军以来见过的最有天分,最有潜力的军人――――”他说的很快,也很热情,热情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将军改成了老弟。
说老实话,令狐绝很喜欢姆拉克这样的性格,热情,直爽,是个值得交往的朋友。对朋友的夸奖,尤其是陌生的朋友夸奖,令狐绝总有那么点羞涩,淡淡地笑了笑后,道,“姆拉克将军,你过奖了。”
“好了,好了,我们也不要站在这里说了,快请进城。”姆拉克适时的欠了欠身,做了个请的姿势。或许是角度的问题,他的眼光落在了烈炎的身上,全身明显的一震后,表情僵硬,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天哪,是圣兽。”
令狐绝刚好举步,他没有察觉姆拉克神情的变化,只是友好的侧了侧身,请姆拉克和他并肩而行。
为了按捺住心里海啸似的惊讶,以话多出名的姆拉克也沉默了,他是个一级饲养师,饲养过很多高级的魔兽,包括现在,在他的营房里,还养着三只七级的魔眼豹。所以他很明白,饲养圣兽那绝对是前无古人的事,可今天,在他意识里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却真的发生在他的眼前,一只圣兽极其温顺的跟在一个人的身后,而这个人,看上去,除了英俊外,还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进了城门,令狐绝的视眼一下子狭隘起来,无数的营房以一种特殊的顺序排列着,只留下一条宽约十米的沙道,这沙道很长,俩侧是连绵的士兵营帐,在营帐的后面,是一座座高有数米粮仓,它们像手指一样耸起且有次序,石头做基。蒲草当盖,四周还罩着厚厚的防火防雨用的蓬布。在远处,应该就是马厩,因为那里有此起彼伏的马嘶声传出。
“这那里是城,根本就是一个兵站。”令狐绝看着从他身边走过的巡逻小队,心里有些感叹。同时,对狂狮军团条件的艰苦也有些惊讶,“想不到横山城的条件比红月城更加艰苦。”想到这里,令狐绝朝身边扭着头,不知看什么的姆拉克道,“姆拉克将军,你们这里的条件怎么这么艰苦?”
姆拉克显然是心不在焉,他扭过脸,“哦哦”了几声后,才找回思绪回答道,“别看我们这里条件差,但我们的俸禄却是你们的几倍。而且,还有不定时的休息。”说完,他还暗昧的朝令狐绝挤了挤眼。
“哦?”令狐绝对姆拉克的回答并不意外,狂狮军团俸禄之高是整个帝国都众所周知,且无人异议的。只是有一点他想不明白,于是又问,“那你们休息的时候都干些什么?”
把偷瞄烈炎的目光再次收回来,姆拉克吞了吞唾沫,笑道,“哈,令狐将军,你好象忘记了,在我们的附近,不是还有座天海关吗?那里什么都有。女人,赌场,酒馆,只有你有钱,那里绝对不比那个大城市差。”
“斯图特将军呢?”见姆拉克拐上了去营房的小道,令狐绝就换了个话题。
总算把烈炎带来的惊骇放下,姆拉克又开始变的热情多话起来,称呼也随之变化,“将军刚会完客,有些事要斟酌,所以特吩咐我前来迎接老弟,哈哈。”
“会客。”令狐绝很敏感的从这俩个字眼里联想到刚才在城门口见到的那乘红色骑影。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一座并不起眼,但戒备森严的营房外,“到了。”姆拉克朝令狐绝点了点头,眼神滑过烈炎,有点为难。
令狐绝明白姆拉克的意思,很自然的朝烈炎那充满弹性却非常光滑的背脊上抚mo了一下,弯下身,凑上前,亲昵地说了两句,“烈炎,我进去,你在这里,别乱动。”
烈炎很温顺的点了点硕大的头颅,伸出舌头舔了舔令狐绝的脸颊,然后刨了刨沙地,低低的嘶吼了一声。烈炎的这一连串的动作让姆拉克更加的惊异,他实在想不出什么方法可以让一只身具王者气息的圣兽变的如此温顺。他真的有点羡慕,甚至妒忌令狐绝。
或许是他妒忌的目光刺激了烈炎,后者退了俩步,血红的双眸宛如俩颗愤怒的红宝石,那么凌厉而噬血的注视着姆拉克。在它的意识里,除了令狐绝,任何对它心存贪婪的人都是敌人。
姆拉克感受到了烈炎身上散发的敌意,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竟然也无意识的后撤了两步。
令狐绝把刚才一系列的变化都看在了眼里,心里微微一笑,道,“我们进去吧。”
“请,请。”姆拉克也察觉自己有点失态,忙不跌的招呼道。于是,两人并肩上了台阶,走进了这间看上去并不起眼的营房。
营房不大,布局却独具匠心,除了简单的摆设外,在房子的中央,竟然摆着一张长约5米,宽3米的沙盘。用细纱,碎石,小草点缀出山林,丘壑,河流,城池等各式地貌。
此时,斯图特,这位明思帝国的第一名将,正俯身仔细的查看着沙盘,他脸黑沉着,身形要比上次去克罗城时消瘦,双肩也就更加的宽大。
“将军,猎鹰师团的令狐师团长来了。”一进门,姆拉克就躬身道,看他说话的语气,显然比和令狐绝说话时恭敬严谨多了。
斯图特没有抬头,只是用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语气道,“你先出去。”
姆拉克出去了,整个房间只剩下两个人。很静。令狐绝站着没有说话,斯图特半俯着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就这样以不同的姿势抹灭了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芒。等,两个人都在等。
而在另外一个地方,另外一个人,他也在等。他就是在科特鲁帝国的迈克斯元帅。
案桌上的五龙玉鼎正吐着轻轻的烟雾,淡淡的玉荷花香在整间书房里弥漫。灯光是微黄的,为迈克斯元帅白净的脸庞涂上了一抹忧愁。
五天前,也是在这个时候,也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他正忙着给远在帝都的他最疼爱的小女儿写生日的祝贺信。一阵微风徐来,玉荷花香飘散,一条黑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他的眼前。他还清楚的记得自己当时的感受,可接下来,那个黑影说的话却让他更加难以忘记,“我叫夜蝠,是令狐元帅的侍卫,这封信是令狐元帅带给你的,你好好考虑考虑,我五天后再来。”说完,黑影再飘,在消失前,迈克斯元帅看见一弧黑色的膜翼。
他听说过夜蝠,是令狐明手下的两大高手之一。夜蝠绝杀,日蛛绝情。
想到这里,迈克斯元帅的忧愁更浓了,抬头看了看窗外映入的夜色,“到时间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偷天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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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同时,在克罗城的令狐明也面带忧色的坐在书房内,他更瘦了,隐含血丝的双眸盯着眼前这封昨天送来的战报,心里说不清是喜是忧。原来,自从他认识到这次战争的复杂性,经过几百次深思,他终于制定了一个名叫“偷天”的计划。派令狐绝偷袭沙狐大营,派绝杀私会迈克斯元帅,都只是这个计划的其中一个步骤。他真正的目的就是破坏流莱帝国和科特鲁帝国的合作关系。现在,这个计划已经流露出胜利的曙光。
这时,他身后唯一的黑影动了,是个非常俊朗的年轻人。他躬了躬身,双手缩在黑色的披风内,冷冷地道,“主公,绝杀此去,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他叫绝情,是令狐明手下两个高手中的另外一个。
令狐明摇了摇头,神情淡漠,“迈克斯虽然是敌国元帅,但他为人还算磊落,应该不会对绝杀有所行动,除非――。”
“除非什么?”绝情有点失态,绝杀虽然不是他的亲兄弟,但论感情,却绝对不比亲兄弟差。
令狐明沉默了,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实在有很多假设可以让绝杀一去不回。而真正让他担心的并不是这个,而是如果这个计划让帝国或者南宫望这个老狐狸知道的话,那么对他或者整个令狐家族来说,都是灭顶之灾。可他没有选择,因为除了这样,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办法来消除眼前这样的局面。要知道,光一个流莱帝国已经不是他们能从容应付的。
绝情见令狐明没有回答,也没有多问。安静的守在令狐明的身后,双眸中流露出一股冷冷地毫无情感的煞气。
多伦城,灯火阑珊,夜蝠绝杀还没有来,等在书房里的迈克斯元帅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他站起身,朝门外走去,准备叫人把晚膳送到这里来。
极其轻微地“啪”的一声,迈克斯警觉的回过头,绝杀那张僵硬的如尸体般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你好,迈克斯元帅。”
迈克斯不得不佩服绝杀的轻身功夫,在自己戒备森严的府邸里,他竟然能来去自如,微微地笑了笑,迈克斯朝自己的座位走去,手背负着,淡淡地道,“本帅很佩服你的功夫和勇气,难道你就不怕这个书房里早有埋伏吗?”
冷冷地,绝杀以一种非常肯定的语气道,“如果元帅要抓我,那还需要其他人吗?”
迈克斯显然没有料到绝杀的语锋会如此凌厉,有些惊诧似地看了绝杀一眼后,扶座坐下,略带遗憾地道,“实在很羡慕令狐元帅,有你这样的勇士在他身边。”
绝杀向前两步,背靠着窗栏,冷冷地道,“绝杀是草莽之人,配不上元帅的称赞,不知那件事。元帅考虑的怎么样了?”
“割让克罗城以外的所有土地和城池,令狐明有这么大的主意吗?”迈克斯也单刀直入的问。
绝杀早知道迈克斯会这么问,也早就准备了答案,“这次战争如果是这样打下去,真正得利的人是谁,迈克斯元帅恐怕比我清楚。说句实话,信上的条件确是我家主公的一相情愿,但如果迈克斯元帅能抛开眼前的利益,那么这合作的条件迟早会实现。”
“哈哈――你走吧,请你转告令狐明,别把本帅当三岁小孩,兵不厌诈这套把戏我从小玩到大。”迈克斯以狂笑和暴烈准备结束这次对话。
“是嘛。”绝杀还是冷漠平静的如一潭湖水,他从怀里掏出来之前令狐明交给他的那份战报,递了过去道,“元帅看看这个再说也不迟。”
略微迟疑着,迈克斯还是接过了那份战报,初一看,脸色大变,站起身惊道,“怎么,怎么会这样?”
“没错。”绝杀以肯定的语气道,“流莱帝国已经派罗德亲王亲率20万大军赶赴虎牢关,准备通过定海关,直逼克罗城。到那时,他要元帅和他合力拿下克罗城,然后――――――”
迈克斯元帅是聪明人,他当然知道然后会怎么样?他只是没想到,流莱帝国会背弃的这么快。喃喃地问,“这,这消息你们是怎么来的?“
绝杀轻瞄了迈克斯一眼,淡淡地道,”元帅,流莱帝国没有知会你,就采取这样的行动,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是明白人,知道应该怎么做?我要提醒你的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绝杀的话说到了迈克斯的心坎上,他非常明白流莱帝国秉承的是什么样的传统,也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是在与虎谋皮。可轻易占领要塞和多伦,底特两城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了,所有的帝国高层包括他在内都没有办法拒绝。
见迈克斯沉默了,绝杀唇角微掀,从进来到现在首次露出一丝笑容,可这笑容还没有绽放,就立刻凝结了。冷冷地道,“元帅,我想你应该有答案。”
迈克斯把那份战报缓缓地放到案桌上,愁绪更侬,“你们到底搞了什么鬼?”
想起底特城的艾森将军在偶然间获得令狐明和迈克斯暗地有协议的消息下那张惊慌的脸,绝杀双眸里流露出一丝自得的神色,这又是主公的杰作,他说,一个背叛别人的人也往往最提防别人的背叛。
似乎在减轻烦恼般,迈克斯长长地吁了口气,道,“令狐元帅还有什么话转告的?”
绝杀凑近了一步,在迈克斯的耳边轻轻的耳语了几句。迈克斯面色沉重的又极其缓慢地点了点头。
见迈克斯已经答应,绝杀就告辞般的抱了抱拳,双足轻旋,披风下扬起黑色的膜翼,整个人如同夜蝙蝠般从窗口一闪而出。
看着绝杀离去,迈克斯的双眸里却闪射出狠厉的光芒,“令狐明,你聪明反被聪明误了。”想着,他就摊开案前的笔纸,寥寥的写了几笔,然后把上次令狐明送来的那封信一起装进了一个大信封里,在红色的收信人一栏里迈克斯写下了三个字,“南宫望。”
就在迈克斯吩咐下人把这封信交给城内的某个人物时。远在横山城的令狐绝和斯图特两人开始了生平第一次对话。
“我听过你的名字,令狐绝。”在长时间的沉默后,首先说话的是斯图特,他直起身,面向令狐绝,整个人宛如刹那膨胀般,给人种特别高大的感觉。
令狐绝有点激动,真的,站在他眼前的斯图特是帝**队的象征,是无数军人心目中的偶像,更是整个帝国人民最热爱的保护神。可他也有点遗憾,从某种感应来说,他觉得斯图特身子缺少某种东西,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这种东西是什么,但他确确实实感觉到了。
或许这种遗憾,令狐绝很快平静下来,躬身行礼道,“末将见过斯图特将军。”
斯图特有点意外,因为很多将领,尤其是年轻的将领第一次见到他时都会特别的激奋,而令狐绝却没有。“你是从定海关过来的。”斯图特一言就点透了令狐绝的行动步骤。
“是的。”令狐绝并不意外,他上前几步,白色的裘袍在魔晶灯下散发着柔和的光。
斯图特没有邀请令狐绝坐下,反而转过身,手指以心跳似的频率敲着沙盘木制的边角,淡淡地道,“你遇敌了?”
令狐绝不得不佩服斯图特的目光锐利且观察细致,竟然能看见自己衣摆下角那几点并不起眼的血渍。他走到沙盘的旁边,道,“是的,斯图特将军,在沙漠的边缘,我和一队沙驼骑兵交过手。”
斯图特并不想知道这些,他这样等,这样问无非是在考察令狐绝的耐心,可他现在发现,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耐心竟然并不比自己差,很好奇地问,“在我们谈正题前,我先问你个问题,军情如此紧急,时间如此紧迫,你为什么还有如此耐心?”
“很简单。”令狐绝淡淡的一笑,道,“我不是不急,但我知道不能急,因为我曾经是个猎手。”
“猎手。”斯图特一下明白了,在心里,他对令狐绝又有了一番新的认识,“是的,面对只有简单思维的魔兽,耐心是最重要的。
“你准备时候进攻?”当斯图特进入正题时,他的话就变的简练起来。
“后天凌晨五时。”令狐绝的回答同样直接。
“火凰军团已到天海关,明天我派人联系一下,午夜出兵。”斯图特的手指在沙盘上画了一道线。令狐绝这才看清,原来这个沙盘竟然是帝国南部边境的地图,山脉,城池,包括一个个小村镇,都标的明明白白。
“那好,将军,我这就赶回去。”令狐绝见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就准备告辞。
斯图特依旧严肃,但严肃中却深藏着一种欣赏,轻轻地道,“令狐将军,不瞒你说,在你来之前,我还在怀疑,你是不是能顺利的完成任务,现在看来我是多虑了。”
令狐绝很明白斯图特为什么会这样说,信心,是你给别人的,而不是别人给你的,挺了挺身子,令狐绝傲然却又不做作地道,“谢谢将军关心,末将一定坚持到将军赶来。”
“能以一座孤城,一个师团的兵力,屡歼数倍于几的敌军,能有这样能力的将军,整个大陆也只有三五个。令狐将军,我相信你。”斯图特很肯定的道。
从斯图特的目光里,令狐绝才意识到,斯图特并没有像表面那么轻松,甚至还有那么点忧虑。“战神也是人。”令狐绝的心里有那么一丝恍然。
“好,祝我们胜利相会。”斯图特朝令狐绝举起了他厚实的右手,令狐绝抬手迎了上去,两只手在沉默的对视的紧紧相握。一刹那,一种感觉如溪流般流进了两个人的心田。对斯图特来说,这种感觉是欣赏。对令狐绝来说,这种感觉是激励。
于是,战争史上最有名的两名将领的第一次合作,也是最后一次合作就这样开始。
第一百七十六章 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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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幽黑的山岭在淡淡的月光下摇晃着斑斓的树影。在一株已经掉光树叶的白扬下,令狐绝静静的站着,手扶在树杆上,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忧色,“此地距沙狐大营已不足十里,按理说,魔月应该可以感受到自己的气息,可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赶来会合?难道真有什么不测?”
拍了拍树杆,令狐绝的思绪更加的凌乱。而这时,曼丝走了过来,一身黑衣让她的脸看上去更加的白皙,秀丽。
令狐绝下意识地转过身,眉角间竟有几分淡淡的倦意。这也难怪,从横山城回来到现在他一直没有休息。
明亮的双眸凝视着令狐绝,曼丝的眼神里有浓浓的心痛,“公子,你还是去眯会吧,反正时间还早。”
挺了挺胸,令狐绝舒缓了一下已经有点酸意的肌肉,然后微笑着说,“没事的,我挺的住。再说,我也睡不着。”
唇角微掀,曼丝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她知道自己,对令狐绝的任何举动都不会反对,就算这种举动是自己不愿看到的,也是如此。于是,她指了指树下的一块山石道,“公子,那你坐会,我给你敲敲背。”
点了点头,令狐绝坐了下来,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姿非常的标准,当然也有那么一点拘谨。。
“公子,放松点。”用手撩了撩散在耳边的鬓发后,曼丝那双娇美的双手搭上了令狐绝的肩膀,轻轻地的捏了起来。
令狐绝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他感觉到,从曼丝的十指里透出一股真气,顺着肩上的脉络朝身上的各个穴位流去。那股真气很冷,却很舒服,更有提神凝气的神效。
“曼丝,想不到你还有这么一手。”令狐绝由衷的赞叹道。他闭着眼,让这种舒适的感觉慢慢地把自己淹没。
感受着自己心仪男人身上肌肉的弹性和热度,曼丝的心也被一种感觉充实的。当然,这种感觉不叫舒服,而是叫幸福。她没有说话,只是让手法更加的柔软,轻缓。月光轻轻地洒在她的脸上,似乎和她一样,想把这一刻永远的挽留。
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远远地,雷斯和修斯交谈着朝这个方向走来,身后还跟着他们麾下的四名师团长。听到脚步声,令狐绝很自然的把眼睛睁开,在他站起来的同时,曼丝也把搭在他肩上的双手收了回去。
走到令狐绝的跟前,相互行礼后,雷斯恭谨地道。“令狐将军,一切都已经按照你的计划准备妥当了。”
“好。”令狐绝的双眸里抹过一缕寒意,他侧转身,对身后的曼丝道,“你带猎鹰小队立刻出发,沿途如有人发现你们的行踪,杀无赦。”
“是。”曼丝立刻调整好自己的心情,点了点头,朝另外一侧走去。“等等。”令狐绝似乎想起了什么,补充道,“不管什么情况,都不能轻举妄动,在营外百米处等我。”
“是。”曼丝恢复了一贯的冷漠,她躬了躬手,迅速的退了开去,用的是杀手特有的姿势。
“你们过来。”令狐绝招呼雷斯,修斯两人一起上前几步,从他们现在站的位置出发,可以比较清晰的看清沙狐大营的全貌。
指着大营中央右侧,悬挂着四盏红色魔晶灯的营房,令狐绝冷冷地道,“根据斯图特将军提供的情报,那座营房就是南宫复的帅帐,附近驻扎的是他的最信任的沙尘师团,雷斯,你率领一万重骑兵从右后角杀入后,就直切那里。记住,千万不可恋战。”
雷斯点了点头,神情肃穆。“那我呢,老大。”修斯迫不及待的追问道,黝黑的脸上涌起激奋的红潮,只是夜色太浓,看不清楚吧。
“你从左后角切入,直逼敌营右角,那里住的是敌人的一个千人魔法师团。行动要快,要狠,最好一击致命。”令狐绝知道此战关系着我方千万人的性命,已经抛弃了先前的仁慈,所颁布的命令一个比一个狠。
“我知道了,老大。”修斯猛的一点头,双眸露出噬血的狂意。
和修斯的豪迈相比,雷斯显然谨慎多了。单手轻按系在腰间的佩剑,提出了他心中考虑了很久的忧虑,“将军,根据你中午所说,狂狮军团和火凰军团最少要半个时辰才能赶到,我们这个先袭后伏的计划是不是有点冒险?万一我们被敌军缠住,不能及时支援特法罗,那岂不是很危险。再说,要是狂狮军团赶到,见不到我们的人,会不会怪我们为保存实力而没有完全的贯彻先前制定的作战计划呢?”
原来,令狐绝从横山城赶来和他们会合后,就制定了一个新的作战计划。由雷斯和修斯率领重骑兵攻击沙狐大营,令狐绝带领曼丝,猎鹰小队击杀南宫望,特法罗带领轻骑兵在敌军大营十里外的青河谷设伏,准备截击来援的侧营骑兵。
令狐绝点了点头,略有同感地道,“是啊,我们却有投机取巧之嫌,可只有这样做,我们才能让更多跟随我们的士兵活下去。”降低了语调,令狐绝又道,“好了,雷斯,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就不要再争论了,不管情况怎么样?你们和我一样,都要在一株香后撤出大营。尤其是你,修斯,一定要牢记这一点。”
“我知道了。老大。”修斯嘴笨,说来说去就这么一句话。
雷斯还想说什么,但看到令狐绝坚定的神色,又把话吞了回去。只是在心里用紫心族特有的方式暗暗祈祷,“伟大的智慧女神爱丽丝啊,请用你宝石般明亮的眼睛,为这浓郁的黑夜,送来幸福的黎明吧。#¥¥%。”
夜色更浓,在沙漠和山林的连接处,令狐绝飞速的穿行在蔓草夜雾间。为了更好的掩饰自己的身影,他换上他唯一的一件黑衫。
右足轻点,一个漂亮的鹰旋,令狐绝宛如飘舞在黑夜的精灵,那么轻灵,而又那么潇洒的一飞而起。今天,只有他一个。为了让雷斯和修斯的重骑兵的攻击更具侵略性,他把思思和烈炎分别留给了他们两人。
继续飞弛着,敌营越来越近。在一个沙丘的背面,令狐绝隐约看到十几具人体似的黑影横七竖八的躺着。心弦一动,令狐绝在空中鬼魅似的一个挪移,双足连点,片刻间,已到了那片倒卧的黑影处。果然,那片黑影是十几具死状安详的尸体,看他们身上的盔甲,应该是沙狐大营的士兵。
令狐绝微微一笑,这已经是他看到的第5处被曼丝等人拔掉的安哨了。拍了拍手,令狐绝很小心的摸了上去。他的动作很快,落脚很轻,几乎脚不沾尘。“公子。”一声很轻的叫声从他的右侧传来。是曼丝,令狐绝立刻改变方向,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潜去。
在一片看不清颜色的植物后,曼丝和其他的猎鹰小队成员围了上来。“老大。”这些从小跟令狐绝一起长大的年轻人从来没有因为他身份的变化而改变对他称呼。令狐绝点了点头,凝重地道,“怎么样?还顺利吗?”
曼丝用眼瞟了一下敌人的营门,那里正有一队士兵在换防。“很顺利,敌人留在这面的六处暗哨和两队巡逻骑兵都给我们干掉了,没留一个活口,连牲口也是。”她回答的很轻松,可这轻松里,任谁都可以感受到一种血腥。
“很好,有魔月的消息吗?”令狐绝忧虑的问。
“没有。”曼丝的回答同样忧虑。
这时,敌军的营门口传来一阵沉闷的马蹄声,十几乘骑影朝这个方向飞弛而来,高举的魔法火把照亮了眼前的那片沙地。“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上。”令狐绝知道这是换防的巡逻骑兵,手一举,整个人就像一支破土而出的黑矢,那么笔直的朝前飞去。
几乎同时,十几条人影像是幽灵从地狱里冒了出来,以肉眼难以分辨的速度朝营门飞去。
也许是那十几个骑兵还没有完全睡醒,也许是令狐绝和曼丝等人的速度实在太快,几乎没有什么反抗,那十几个骑兵已纷纷掉了马下,睁大的瞳孔里满是惊惧和不信。
凄厉的马嘶是进攻的序曲。黑暗里,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夹着开天辟地,排山倒海的气势朝这边涌来。“杀。”无数撕破喉咙的呐喊声,宛如汇聚成巨大的沙尘暴,那么惊心动魄的响起。
营门口的那些守卫傻了,慌乱了,一声声泣血般的长嚎随即飘起,“不好,有敌人。”
“关门,关门。”一个住在营楼上的军官手忙脚乱的穿着盔甲,探出头大声的吆喝着,声音大而颤抖。几十个士兵如一蜗被烧热的蚂蚁般下意识的准备把营门关起来。
一道黑虹飞来,几个推门的士兵便软软的倒了下来,无视那些士兵惊骇的面容,令狐绝一招凌厉的鹰击,再次夺去了四名士兵的性命。
“快放箭。”那名军官还没有完全穿整齐盔甲,半耷拉着膀子,手中的刺枪指着令狐绝,声色倨厉的呐喊着。
可他还是慢了,图鸣的身影和猎刀呈同一个角度朝楼顶飞去,在他刚想举枪抵抗的时候,一缕血花从他的咽喉处渗出,手也无力的垂下。
那些士兵乱了,四处逃散,一声声呼爹喊娘的声音在整个营房里流窜,格外的凄楚。没有丝毫的犹豫,令狐绝等人朝预定的目标扑去。
而这时,修斯也已经杀到,思思在他的肩头半尺处飞着,随着她的吟唱,一道道剧烈的闪电似乎夹着山摇地动的气势从半空中劈落,整个营地在摇晃。
“杀。”冲进营门的修斯像煞了地狱的魔王,整个人散发着浑厚的杀气,那些跌跌撞撞的从帐篷里冲出来的士兵还没来的及看清他的外貌就死在他的刀下。
随着修斯的怒吼,他身后的一万重骑兵再次齐声呐喊,“杀。”铁蹄蹂碎了血沫,刀枪夺去了灵魂,闪闪的寒光和熊熊的火焰映照出一张张狰狞的面孔。
大营的右侧,一声比闪电,比雷鸣更威仪,更霸气的嘶吼响起,一道接着一道的火舌喷射四溅,点燃了帐篷,刹时,热浪滚滚,火光冲天。杀喊声,兵器的交击声,马匹把火烧疼的悲鸣声在同一时间飘起。
“父帅。”几乎是跌跌撞撞的,南宫天闯进他父亲的帅帐。“慌什么?”站在床前,已经穿戴整齐的南宫复对自己儿子如此不成熟的表现深感失望,他走到兵器架边,提起了那把跟随他数十年的火龙剑。
南宫天刚想说什么,两条人影从外一闪而进。是他的贴身侍卫――铁手和血刃。
白须无风自动,南宫复面无表情,冷冷地问,“外面是什么情况?”
“主公,敌人分俩面进攻,都是重骑兵,人数都在万人左右,而且有精灵和魔兽助阵。”回答的是铁手,他身材不高,却很壮,尤其是两只手,更是奇怪,颜色就像渡了墨一般,乌黑乌黑的。
“传令下去,墨非将军率三个重装步兵师团围住右侧来敌。天儿,你带领你的部队也去支援,务必在半个时辰内全歼灭敌军。”
“是。”和南宫天离帐而去的是血刃,他很年轻,如果不是右脸颊有个铜钱大的红色胎记,还算得上是个英俊少年。
“铁手,叫沙尘师团去左侧,你告诉戴将军,一定要速战速绝。”南宫复口里的戴将军,是他的副帅,也是他的好友――戴唯中将。
“是。”铁手领命,刚要转身出帐,一阵激烈的兵刃交击声传了进来。“什么,敌军杀到这里了。”南宫复的眼皮一跳,面容失色。
第一百七十七章 我没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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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帐外,令狐绝等人已经陷入了重围中,数百名身穿沙黄色盔甲的士兵从四周的帐篷里蜂拥而出,一个个右手持刀,左手举盾,盾面上还刻有獠牙突出的狮面像,在红色魔晶光照耀下,更显狰狞兽意之感。
用枪挑飞一名冲上来的敌兵后,令狐绝后撤几步,手顺着枪杆往上滑,在离枪尖30公分处用力一握,横拦胸前,压低声音对跟在后面的曼丝和其他血鹰道,“这些都是南宫复的亲兵,大家不可轻敌。”
“杀了这些杂碎。”正面的四个敌兵狂吼着,把手中的刀举了起来,刀很弯,宛如一勾冰冷的下弦月,在后面伙伴海一样的杀声中狂卷而出。
“找死。”令狐绝的嘴唇紧抿着,左脚轻旋,荡起一片沙雾。在那几名士兵下意识的后撤中,黑龙枪宛如从虚无界里伸出的锁魂鬼手。穿过了盾阵的缝隙,蜻蜓点水般在那四名士兵的喉结处轻轻一抹后恢复了原来的姿势,动作快的仿佛他根本就没有动过。
“啪。”那四名士兵手中的弯刀仿佛约好了般同时掉了,随即人也软软地倒在沙地上,几滴血珠这时才从喉结处渗出。
“啊――――――”更多的敌兵似排山倒海般扑了上来,狂嚣着,刀气如勾勾冷月般飞舞,盾影似层层铁叶般回旋,可令狐绝他们也不是吃素的,枪气纵横如天河倒悬,刀芒闪烁似幽森鬼眼,尤其是曼丝的鬼刺,更是飘忽的没有一点轨迹,在一阵“叮叮啪啪”的金铁交击声后,数十个敌兵横尸当场,命丧黄泉。
没有一丝的停顿,新一轮的混战又开始了。近百个敌兵用手中的盾牌组成一个大的圆阵,把弯刀插入盾阵结合的缝隙,宛如刺猬毛皮上一根根突起来的刺,围着令狐绝等人旋转起来,而且越转越快。而其他的士兵则围在盾阵的后面,弯刀敲击着盾面上突出的獠牙,合着口中发出的诡异叫声,给人一阵惊心动魄的压力。
而血鹰呢,在令狐绝的暗示下,也摆出了有点残缺的魔蝎阵。背靠着背,刀尖朝外。每个人的双眸都是死死的盯着旋转的盾阵,一刻都不敢放松,
图鸣双手把刀斜举过胸前,肘往后移,唇轻吐着气,掠过刀面,轻声的问道,“老大,这是什么阵法?”
摇了摇头,令狐绝把他的全部心神都投入到眼前令人眼花缭乱的盾影中,他感觉到,在这旋转的盾影中,在这有规律的敲击声中,一定暗藏着某种杀机。
他在等这种杀机的出现。
果然,他眼前的纱土隆起几个小小的坡度,并飞速的朝他移近。“当下脚下。”令狐绝大吼一声,跃起五尺,黑龙枪猛着朝下一划,一股猛烈的枪气宛如快刀宰乱麻般割破了沙层。
几乎同时,圆形的盾阵如梅花落瓣猛然散开,一个个盾牌如飞舞的旋片般朝令狐绝等人飞来,原本平整的盾沿上已突起了一片片寒光闪闪的利刃。
敌人的动作实在变化的太快,快的让身经百战的血鹰们都没有反应过来,一个,两个,三个――在噗噗的割肉切骨声中,有几个血鹰倒下了。
一个血鹰想挣扎的站起来,“哗。”沙尘纷飞,一个人影从沙地里窜了出来,举着一把同样的弯刀,“唰”的一声刺进了那名血鹰的胸口。
离那个血鹰最近是图鸣,他刚刚躲过三面旋转飞来的盾牌,踢断两柄从沙地里刺出来的弯刀,刚回头,就看到了这种情形。“韦斯利。”图鸣大喊着,虎目含泪,他只觉得有一股热血从他的胸口直接冲上了他的脑门,让他的意识只停留在刚才那名敌兵刺中韦斯利的那一刻。
疯了,他是有点疯了,悍不畏死的扑了上去。猎刀划出一道残忍含泪的圆弧,用胸口那一股澎湃的悲愤大吼道,“拿命来。”
那名刺中韦斯利的士兵可没有那么傻,身影在半空中一顿,猛的扑向沙地,刹眼间,就消失不见。
“这下我可立功了。”那名躲入沙地的士兵心中暗喜,他吸了口气,准备往另外一个方向潜去。可他高兴的实在太早了,一杆枪,一杆黑色的枪直插而下,把他死死的钉在了沙底。
看着顺着枪杆冒出来的血花,令狐绝的脸更冷了,他侧转身,挑起几面飞来的盾牌,大吼道,“我们撤。”
“想走,没那么容易,”一直隐在帐帘后,观察事态变化的南宫复在心里冷冷地想道。“铁手,把那个为首的年轻人给我留下。”他朝身边蓄势保护他的铁手命令道。
“是。主公。”铁手一躬身,飞身而出。
在这危难的时刻,令狐绝终于完全的爆发了,黑龙枪左挑飞射,右挡暗旋,在眨眼间,已夺去了数十个敌兵的性命。剩下的没有负伤的血鹰也出离愤怒了,看着自己的兄弟倒卧在地下,生死不知,那份感觉,那份心情,只有真正上过战场的上才能体会。
手中的猎刀也似乎感染了主人悲怆的心情,每一次劈中敌兵的身体,都会施劲的一拉,似乎只有让敌人的伤口更深一点,血流的更多一点,叫得更悲惨一点,才能稍稍减缓心内的那份颤抖。
见敌兵有些畏惧似的稍稍退了开去,令狐绝朝身后的血鹰和曼丝喊道,“快,快退。”而同时,右侧传来隐隐的铁蹄声,但倾刻间被一片杀喊声给拦了下来。而左边,同样的杀声震天,但和右侧不一样的是,那里还有绚丽的魔法攻击,闪电,冰箭,气锥在夜空中相互交织,莹莹发亮。
见己方的士兵有些面露惊骇的后撤,铁手的脸黑了,但比他脸更黑的是他的手,他举着他那双手,猛地朝令狐绝扑去,同时大喊,“元帅有令,全歼来犯之敌,后退者,杀。”
用枪直戳飞来的黑色巨掌,只听见“乒”的一声,令狐绝后撤,他想起了一个人,于是,冷冷地问,“你是铁手?”
铁手没有想到眼前这个非常年轻的对手竟然会知道他的名字,后续的招数微微的一顿,留下了一个非常小的破绽。
令狐绝抓住了他这个破绽,黑龙枪从他的双手间一插而进,同时吟唱道,“水幕天成,护。”一层淡蓝色的水结界宛如有形的薄膜挡在了两个人之间。
趁这这个间隙,令狐绝猛往后跃,夹起已被图鸣扶起来的韦斯利,杀出一条血路,领着其他血鹰朝原路退了回去。
用铁拳击碎结界,铁手正要率领士兵追上去,两支乌黑的鬼刺已出现在他的眼前,寒意直透眉心。
心中一凛,铁手双拳护面,又是“乒”的两声。等他在想举步时,南宫复元帅冷冷的语调已经传了过来,“好了,别追了。”
铁手面无表情的朝令狐绝退时的方向看了一眼,在他的心中,已经把和令狐绝的这次交手看作是一次耻辱。
又不知道杀了多少个敌兵,令狐绝等人终于一个不拉的退出了沙狐大营。他们没有丝毫的犹豫,和逗留,一直朝特法罗设伏的清河谷退去。
直到他们离开沙漠,走进一片低矮的树林。令狐绝才把背上的韦斯利给放了下来,借着东方淡淡的黎明曙光,可以看清韦斯利的脸是惨白的,白的就像一张纸,没有半点的血色。
令狐绝跪在韦斯利的身边,闭着眼,一边用最快的速度聚集着身体内的魔法元素,一边朝后面的人命令道,““图鸣,阿牛,格莱斯特。你们几个去负责警戒,其余的人都把伤口包扎一下。”
“是。”虽然有点难以割舍,有点勉强,但图鸣等人还是执行了令狐绝的命令,只是在离去前,用一种充满着特殊情感的眼神看了看韦斯利。“活下去,兄弟。”“活下去。”每个人的心都在无声的呐喊。尤其是图鸣,更是抹了抹微湿的眼角,边走,边在心里祈祷,“神啊,你忠实的子民在呼唤你,用你的神力,让韦斯利活下去。只要他能活,我情愿用我一半的生命来换取。求求你,求求你。”
把手放在离韦斯利伤口约2公分的地方,令狐绝轻轻的吟唱,“伟大的光系女神啊,请赐予我力量吧,生命的辉煌――疗。”这是令狐绝所会的最高级的医疗魔法,随着他的吟唱,一股浓厚的白色光晕从令狐绝的手心透出,顺着胸口破裂的血洞,朝韦斯利的心脉游去。
当接触到韦斯利的心脉,令狐绝的心宛如掉进了千年冰洞般麻木了。心脉断了,就算神也救不了。但令狐绝还是尽最大的努力,用魔法扶持着心脉,希望奇迹发生。
魔法的作用让卫斯利醒了,他慢慢的撩开眼帘,那双平时老实的眼睛直盯盯地看着令狐绝,嘴角轻翘,一丝淡淡地,含蓄的笑意爬上了他的面庞。
“醒了,韦斯利醒了。”围在令狐绝身后的已经包扎完伤口的血鹰们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呐喊,“什么,什么?”负责警戒的图鸣等人闻声跑了过来,完全忘记了他们的任务。
可有一个人,她却知道,韦斯利能够睁开眼,只是回光返照的表现罢了,那就是曼丝。眼角涩涩地,她把痛惜的眼神投注到了令狐绝近乎僵硬的脸上,因为她明白,对韦斯利的人来说,死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可对令狐绝和图鸣等人来说,韦斯利的死却是种永远的枷锁。
“老大,韦斯利怎么样了?”兴奋地,图鸣的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可当他的眼神一接触到令狐绝脸上的表情时,笑容一下子凝结了。他明白这种表情代表什么,他身后的血鹰也一下子沉默了。
“老___大。”艰难的张了张口,韦斯利笑了,没有人比他更明白自己的伤势,看了看图鸣等人,眼神里的情感是那样的真挚,似乎是种鼓励,但更像是种告别。
“韦斯利。”令狐绝没有睁开眼,他怕自己的眼泪会不争气的流下。整个牙床都在颤抖,让他叫了一声后,再也说不出别的话。
韦斯利还是笑着,但却比哭更让人心碎,断断续续地道,“老____大,我恐怕___不行了。”
“不,不。”令狐绝握紧了韦斯利的手,眼泪也终于流下来了,一滴滴,一颗颗的滴在韦斯利的手上,冰凉冰凉的。
“老__大,你哭了。”韦斯利依旧笑着,可这笑里任谁都可以看出蕴涵了多少不舍,多少苦涩。他添了添嘴唇,轻微地道,“老___大,你还_记得吗?小_时候,我和__图鸣等人__老是欺负你,你那时没这么厉害,老是被___我们揍的鼻青脸肿,可你一次______没有哭过。”
听韦斯利说起往事,图鸣和其他血鹰的眼泪掉的更快了。可为了怕韦斯利难受,他们还都是强忍着没有出声,只是唇角抖的更加厉害了。
“好了。”韦斯利脸上的笑消失了,却流露出异样的光彩,他以一种非常平和和泰然的语气道,“能跟___着老大__征战__沙场,我这悲子_没有白活,只是――――――”他长吁了口气,道,“只是没有__碰过女人____的身体,还___真有点遗憾。”
令狐绝和在场的人都明白韦斯利为什么会这样说,他是为了安慰他们,为了不让他们太难受,才想以一个玩笑结束他的生命。
“韦――――――。”令狐绝已经不说说话,他的嘴里,他的心里,都已经被吞下去的眼泪给塞满了。
而这时,曼丝动了,她慢慢地站起身,脸上平静的像一潭清冽的湖水,她轻轻的解开了衣领上的纽扣,一颗,俩颗,黑色的山林里,淡淡的曙光下,曼丝褪下了她身上的那件黑色紧身衣,露出黑色的肚兜。
每个人都楞了,都傻了,可没有人想去阻止她。静静的,曼丝又把她那件黑色肚兜解下,露出高耸的胸部和纤细的柳腰,洁白的玉体在黑色长发的衬托下,更显得高贵和美丽。
她轻轻的蹲下身,抓起韦斯利的右手,朝自己乳峰的那点嫣红摸去。韦斯利的手向后缩,但曼丝却抓的更紧,直到韦斯利的手按上自己的乳峰。
曼丝仰起头,黑发瀑布般滑下,图鸣,和其他的血鹰〈包括那些受伤的〉都站了起来,把令狐绝,韦斯利,和曼丝围了起来,拔出腰间的猎刀,斜指半空。
韦斯利的手终于无力的从曼丝的乳峰上滑了下来,令狐绝仰天发出一声充满悲意和凄凉的长啸――――
群雁乱飞,狂鸦悲鸣,
在明暗交际的天地间,又有谁会相信,有一群热血汉子含泪站着,拔刀问天。
有一个年轻人仰天长啸,泪水流过了他的脸庞,点点入土。
有一个女人**的上身,在浓浓的秋意中,以霜洗身。
更有一只手无力的低垂着,手指间似乎还留着淡淡的处子芳香――――――飘啊,飘啊――――――――――――――――――――――
第一百七十八章 晨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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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耳畔泣血般长啸,曼丝的脸更白了,她默默把自己的衣服穿好,站起身,嘴角有一丝痛苦的抽筋。图鸣和其他的血鹰用一种很特殊的眼神看着曼丝。他们没有说话,可从他们充血的双眸里可以看出,这些野性的热血汉子,已经被曼丝这种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折服了,眼神里,有燃烧的敬佩和深沉的理解。
“公子。”曼丝把手轻轻的按上令狐绝的肩膀,有点凉意,她轻声的提醒道,“天快亮了。”
令狐绝回过头,那是一张充满悲戚和忧伤的脸,牙齿紧咬着殷红的下唇,似乎要滴出血来。他看着曼丝,眼神里有一种宛如夜雾般浓郁的悲哀,“谢谢你,曼丝。”他的语声很低,低地让人无法理解对曼丝刚才的举动他是感谢多一点,还是悲哀多一点。
曼丝的心是苦涩的,她有点后悔自己刚才的举动了。她完全可以不这样做,可不知道为什么,到她看到韦斯利临死前嘴角那缕平静而又欣慰的笑容时,有一种冲动,有一种豪气,让她几乎没有思考的在这么多人面前裸露了自己。“或许这也是对我的一种解脱吧,让我对他再没有什么幻想。”看着令狐绝那双充满着悲意的双眸,曼丝的心在苦涩的同时竟还一点点的释然。
令狐绝可没有曼丝想的这么多,他现在的思绪里还都是韦斯利微笑离去时的眼神。缓缓地转过头,把韦斯利慢慢冷却的手拉到自己的胸口,喃喃地道,“韦斯利,我的好兄弟,如果你有灵,就别走远。白天和我们一起上战场,晚上睡觉时就来我们的梦里,我,图鸣,修斯,我们所有人都在梦里等你。”说着,说着,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低地似乎可以让人听见他的心跳声。
秋风刮起满地的落叶,飘飘洒洒,血鹰们还是第一次看见令狐绝如此的忧伤,心里的酸楚简直无法用语言来表达。他们用悲壮的眼神看着韦斯利,看着他唇角那缕已经僵硬的微笑,有一种静默的感觉宛如夕阳下飘起的炊烟般在心里默默流淌。
“好了。”令狐绝在心里给自己找了个坚强的依靠,他站起身,抹了抹眼角,然后用一种极其沉重的语气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快点赶去清河谷,格莱特,克来斯帝,你们几个还撑的住吗?”
眼圈有点发红,格莱特挺了挺身子,虽然腿肚子上的那两刀还在隐隐作痛,可他还是满不在乎地说,“没事,老大。”
“我也没事。”克来斯帝踏前一步,五指反握刀柄,一副拼命三郎的样子。要不是他肩膀,和腿上绑的绷带,根本看不出他是个受伤的人。
“那好。”令狐绝坚毅地点了点头,道,“图鸣,你把韦斯利背上,等这次战斗结束后,我们带他回部落。”,
“是。”血鹰们齐声吼道,言语中充满了风萧萧亦水寒的意味。虽然他们是头一次看着一起长大的兄弟在自己眼前死去,可他们毕竟看惯了刀光血影,见多了生死离别,在强烈的悲愤后,一个个的又恢复了先前的强硬。
“好。我们出发。”令狐绝的神情也变得冷漠起来,他拔起插在地上的黑龙枪,大步流星的朝林外走去。
见令狐绝的发丝间夹着一片枯叶,紧跟在他身后的曼丝急赶俩步,伸出玉手,轻轻的夹了下来。
可她轻微的动作还是惊动了令狐绝,后者微微的侧转脸,整个脸颊呈一弧雕塑似的线条。在这线条里,有最令女人动心的气质――忧郁,“谢谢,曼丝。”令狐绝又一句谢谢,可从语气来讲,和前一句的谢谢有完全的不同。
曼丝感受到这句谢谢里蕴涵的谦意,舌尖竟有些涩涩地,道,“公子,如果为了刚才的举动,你就不用说了。”顿了顿,她把那片枯叶举到眼前,双眸雾一样的看着它,继续道,“公子,作为杀手,身体对我来说只是一件工具,我,我不会在意的。”
令狐绝知道曼丝心里并不像她说的那样轻松,但也不想再说下去,毕竟很多事只能放在心里,而不能含于口中。他点了点头,双足猛点,身影如鹰隼般怒射而起。
紧接着,曼丝,图鸣等也都纷纷拔地而起,以飞快的速度朝清河谷赶去。
而此时,在沙狐大营的帅帐里,南宫复静静的坐在案桌后,一双寒利的双眸带着某种意味似地打量着站在他面前的几位大将。而他的副手,戴唯中将就站在他的右侧,对刚才发生的战斗做着最后地陈述,“元帅,敌军撤退的很快,而且很坚决,可以推测他们在袭击我们大营前就已经做了准备。”
“是啊。末将也是这样认为的。”墨非将军也躬了躬身接口道。他很瘦,是那种不带一点肉末的瘦,可奇怪的是,他看上去却给人一种很强有力的感觉,这应该跟他练的武学有关,他修炼的霸天真气,是一种很霸道,很奇怪的功夫。
用眼睛看了一下挂在兵器架上的火龙剑,南宫复以一种低沉的语气问,“我军的伤亡如何?”
“这――――――。”戴唯迟疑了一下,没有开口。
“血刃,还是你说。”南宫复连头也没有回。
“是。”站在他身后的血刃躬了躬身,脸色平静的宛如没有一丝光线的黑夜,而那块红色胎记就如同黑夜里无光的血月。他和铁手除了武技厉害外,还各有一项异能。铁手的耳朵很灵,能根据轻重骑兵的蹄声,判断出来骑的数目。而他的眼睛很亮,能从死者的伤口分析出行凶者的武技到了何种程度。而南宫复也根据了他俩的这种异能,分配给了他俩不同的任务,铁手负责侦察,他负责善后。
“主公,各骑兵师团,步兵师团都伤亡不多。可魔法师团,和沙尘师团却死伤惨重。具体数目,还在统计当中。”
听完血刃地回答,南宫复没有任何的反应。现在他的整个思绪沉浸在了另外一个问题中,“这些明思帝国的骑兵辛辛苦苦,绕了个大圈,难道只为了这么一次攻击。这不太可能。难道――”
脑内的灵光一现,他刚准备说话,这时,从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身穿盔甲的军官满脸焦急的跑了进来,不,应该说是撞了进来,眉毛上还沾满了黄沙,单膝跪地,惶恐地道,“元帅――――――不――好了,狂狮军团――已经朝我们这边冲来。”
“什么?”见心中的担忧已经成事实,南宫复眉梢立刻跳了两下,站起身,厉喝道,“快说,他们到了什么位置?”
结结巴巴地,那名军官低着头不敢抬起来,“已不――――足两里,而且还有一支穿红色盔甲的骑兵,人数也不少。”
“红色盔甲的骑兵,难道是火凰军团。”戴唯中将的心也被揪紧了,他和火凰军团曾经打过交道,知道那个半老徐娘的火凤凰有多可怕。于是,急忙道,“元帅,怎么办?”
见自己的属下,包括戴唯,墨非在内都面露惊恐,南宫复一拍案桌,大吼道,“慌什么,各将听令。”各种抵御的方法在脑子里飞速的一转,条件反射似的发布命令道,“现在我军刚受偷袭,士气低落,伤员甚多,恐怕想守住大营是不太可能。戴将军,命你率第7,第8沙驼师团掩护大军往虎牢关撤。墨将军,命你率本部人马随同本帅断后。”
“是。”帐下各将领命后纷纷退出帐外。而此时,隐隐的铁蹄声已从帐外传来,似一场卷起的沙尘暴般朝这个方向涌来。
接过铁手递过来的黑色披风,南宫复的脸色愈发凝重,他冷冷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铁手和血刃道,“你们俩记住,要是本帅此战败亡,你们俩一定要杀了刚才的那个明思小子,此人迟早会成为我朝的心腹大患。”
“主公。”铁手和血刃同时出声,却被南宫复摆手拦住,他摘下火龙剑,系在腰间,自言自语地道,“魔兽,精灵,想不到明思帝国竟有如此人物,时也,命也。”
“罢了,罢了。”南宫复狠狠的一跺脚,朝帐外走去。而帐外,已静静的驻着数以万计的骑兵,他们以千骑为一横队排开,一个个神情肃穆,气势威严,可这肃穆和威严中却好象藏着某种不安,不安的让一些坐骑开始不安分的长嘶着。
远处,更是纷乱一片,兵帐营篷七斜八弯,粮草兵器散落一地。来来往往的都是身穿盔甲的士兵,骑马的军官在高声的叫喊,跑步的士兵在低声的咒骂,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景象。
看到不远处一面被火烧的只剩漆黑半面的军旗在寒冷的晨风中微微飘拂时,南宫复不仅心里有些感慨,“――想不到我南宫复也有兵败如山倒的一天。”
跨上亲兵牵来的坐骑,南宫复心情复杂的摸了摸马的脊背,然后厉吼,“流莱帝国的骑士们,让我们手中的刺枪再次痛饮敌人的鲜血,胜利一定属于我们。”随着他的喊声,数以万计的骑兵一个个举起刺枪,齐声大喝,一时间,倒也斗志昂扬。
人生就是这样,在同一个时间段,可以发生很多不一样的事。在南宫复紧急备战的时候,令狐绝等人也已经赶到了清河谷。
清河谷是一处方圆数十里的湿地,枯黄的芦苇丛一块块,一方方的散落在俩侧。中间是一条宽约长满植被的路,可由于到了秋季,大部分的草已经枯萎,露出丑陋的泥地。
令狐绝就在其中最茂密的芦苇丛中见到了特法罗,已经比他们先赶到的修斯,雷斯等人。
看见令狐绝,修斯的黑脸立刻亮了起来,双眸中原有的忧色也一扫而空,搓着那双长满老疖的手,兴奋地喊,“老大,你可回来了,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雷斯本来是坐着的,看见令狐绝来了,就站了起来,可身子却有点摇晃。
“雷斯,你受伤了。”令狐绝颇为紧张地问。
“谢将军关心,末将只是受了点小伤,不碍事。”雷斯感激地躬了躬手。
和特法罗握了握手后,令狐绝问,”都安排好了吗?”特法罗点了点头,英俊的脸上由不亚于修斯的豪气,“我已经派人盯在敌人营门外,只要敌人一动,马上就会有消息传来。”
令狐绝知道精灵人有很多特殊的传讯方法,也就没再问,只是转过脸对修斯和雷斯道,“先说说你们的伤亡?”虽然他很想知道修斯的好消息指的是什么,但他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军队有没有再这次战斗中受搓。
提起战斗,修斯的心情就更加好了,憨笑着说,“呵呵――――伤亡不大,老大,要不是你规定了撤退的时间,我手下的那些骑兵最起码还能杀个万把人。”
“你呢?”见雷斯有些难以回答,令狐绝知道他可能遇到了麻烦。
雷斯有些羞愧地道,“将军,我按照你的吩咐直突中营,可半道上却给重装步兵师团给围住了,领兵的是个瘦子,功夫却很霸道,我军的伤亡不小。”
令狐绝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后道,“不是你的错,是我们对敌人的实力估计不足。”
见令狐绝的面色不善,再加上他回来的时间也晚,雷斯猜测出令狐绝的这次行动可能不太顺利。于是,他静静地点了点头,坐了下来。
芦苇叶轻晃,曼丝也走了进来。“修斯,现在可以说你的好消息了?”令狐绝摘下一片叶子,放在手指间一搓,碎末落下。
总觉得老大今天有点奇怪,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修斯朝曼丝看了一眼,连说好消息的语声也没有刚才那么欣喜了,“老大,我在来路上遇见魔月了。”
令狐绝大喜,忙问,“它,它怎么样了?”
“它受伤了,伤的还不轻,现在就在左边那个芦苇丛里,思思在为了疗伤。”
“一定是铁血双卫干的。”令狐绝心里狠狠的想道,他侧转身,对曼丝道,“走,我们去看看它。”
而这时,一条黑色的人影一闪而进,是身穿斗蓬的精灵弓箭手。他朝特法罗看了看,然后朝令狐绝压低声音道,“前面传来信号,敌人已经出营了。”
“好。”令狐绝打消了去看魔月的念头,他转过身,对雷斯,和修斯道,“你们两人立刻率本部人马埋伏退后一里埋伏,只要这里箭矢一发,你们立刻冲过来。”
修斯和雷斯点了点头,一同离去。
此时,天已大亮。,
第一百七十九章 情动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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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淡淡的晨雾寒露中飘逝――
骤然,地表震动了起来,密集的马蹄声隐隐从山谷的另外一端传了过来,无数的苇叶摇晃着,掀起一阵阵起伏的波浪。
“来了。”令狐绝的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他半蹲着,用手指拨开几株挡在身前的芦苇杆,透过苇叶的间隙,朝远处望去。
“哗―――――。”数以万计的流莱骑兵宛如从地底下冒出来的恐怖骑士,出现在令狐绝的视线内。风驰电掣的骏马伴随着一声声凄厉的长嘶夹着排山倒海的气势朝这片涌来。当然,他们的目标不是这里,而是杀声震天的沙狐大营。
看着已经拉长成一条直线的敌骑,曼丝的嘴角牵起一缕冷冷地笑。“公子――――都是些轻骑兵。”令狐绝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依这样的地势和安排,再来一倍的轻骑也不会对己方勾成什么威胁。
敌骑来的很快,领先的骑士已宛如离弦利箭一般擦过了令狐绝等人藏身的芦苇丛,速度产生的旋风让芦苇丛又荡起了一阵波浪。
令狐绝冷漠的看着一乘乘的铁骑从眼前飞弛而过。他静静的闭上眼,用最快的速度感应着周围的魔法元素,和着胸口惊涛骇浪似的杀意,轻轻的吟唱着,“伟大的气系女神啊,请赐予我力量吧#%……*(”
在令狐绝吟唱的同时,特法罗也举起了精灵人特有的长弓,右手稳如磐石地在弓弦上架上了一支墨绿色的木箭。这箭也是精灵人特有的,有个非常好听的名字“木魂。”
眼看敌骑已经过了一大半,令狐绝终于动了,几个冰冷的吐字带着霸道冷酷的意味和他的身影一起在芦苇丛上飘起,“苍穹箭爆――――――射。”
刹那间,如飞蝗般淡白色的气箭凭空出现,带着一种奇异的色彩,数以千计的连环射出。急速奔驰中的敌骑立刻失控,几十匹中箭后哀嘶倒下去的坐骑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有些收不住势,狠狠的撞了上去,骨断筋折的刺耳碎裂声不断传来。
敌骑立刻乱了,惨叫声和马匹的哀鸣声不绝于耳。但很快就销声匿迹了,因为第二批数量更多的箭矢又如秋后密雨中飞洒的雨点般飞来,这次不是气箭,而是货真价实的狼牙箭。
“前队冲击两翼,后队下马放箭,快。”一声冰冷寒厉的女声在敌骑中恕然飘起,随着她的这声令下,原本纷乱的敌骑也开始安静下来,几百乘铁骑率先端起骑士枪,怒吼着朝俩侧冲去,而后面的骑兵也开始下马搭箭,一支支箭矢也相继射向茂密的芦苇丛,只是没有目标,这些箭矢大部分都落空。
“不错,有点意思。”藏身在芦苇丛的令狐绝也被敌将的机智给折服了,尤其对方还是女的。他握紧手中的黑龙枪,一股噬血无数的霸道无比的杀意顺着手指朝他的胸口涌来,有点熟悉。最近,令狐绝越来越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和黑龙枪已经建立了某种默契,而这种默契也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他的性格。
特法罗的箭真准,真快,在普通人只能射出3箭的时间里,他已经射出了八箭,而且箭箭都命中敌人的要害――眉心、喉咙、心脏。
可敌人毕竟有数万之众,而且又拉的很开,很快,他们就组织起了一次强有力的反攻。近万名的骑兵在箭雨的掩护下朝俩侧的芦苇丛冲来。
眼看一场激烈的肉搏战就要开始,一阵更猛烈的铁蹄声从另外一侧传来。是修斯和雷斯率领的重骑兵赶到了,高举的泛着寒光的刺枪,反射着妖异光芒的青色厚甲,还有那一声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刹时淹没了敌人的阵营。
“上。”令狐绝跃起后,脚踏芦间,在空中翻了个潇洒至极的空心筋斗,鬼魅般腾空挪移数丈,一脚恶狠狠地踢在正准备后撤的敌骑肩头。“嘭!”那个骑士哼也不哼就被遥遥地踹出数丈,空中传来清晰的骨折碎裂声。
一条条如鬼魅般人影从各个芦苇丛里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宛如利锥戳耳般尖锐地响起,不用看,令狐绝就知道,这些扑出的人影就是他最亲密的兄弟――――血鹰。
战斗是一面倒的情景,修斯的重骑兵以强大的攻击力让敌骑溃不成军,在战马此起彼伏的嘶鸣声中,敌军开始后撤,开始慌不择路的逃跑。
“杀。”修斯的猎刀迅捷无比地刺入一名敌骑的头盔。“嗤!”强大的冲击力让并不锋利的猎刀变成了斩金截铁的宝刃,毫不费力的又抽了出来,只留下一张惨白的脸和一道难以置信的眼神。
“畜生。”一声很冷的语丝飘起,一道匹练似地寒光从左到右朝修斯的腰间扫来,很快。
修斯一仰身,让身子紧紧的贴住坐骑的脊背,看着这道剑光擦着他的鼻梁飞过,惊出一声冷汗。“妈的。”修斯有点愤怒地朝这位偷袭者看去,当他看清楚那位偷袭者的外貌后,飞出起的刀影竟然有一丝明显的停顿。
这也不怪修斯,要怪,只怪这位偷袭者长的实在太那个了――在明亮的战盔下,是一张美丽绝伦的脸。肤色如婴儿般白皙嫩滑,五官小巧精致,身上穿着一件套式的骑士盔甲,勾勒出粉红色的小衣。她脸上的神情很冷,看上去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感觉。
那名美丽的女将见修斯那副憨厚地有点傻楞的摸样,更加气恼,手腕轻颤,飘起几朵冷艳的剑花,朝修斯的胸口飞去。
剑气的寒意让修斯立刻清醒了过来,猎刀划出几道漂亮的弧线,在间隙间撩碎了那几朵剑花,一瓣残碎的剑气顺着猎刀的弧线飘下。
贝齿轻咬,那名女将又策骑而上,在几声低低的娇呲后,和修斯缠斗在一起。这名女将的功夫不错,但还不至于和修斯相提并论,可现在打了如此难解难分,除了修斯不忍痛下杀手外,恐怕就再没有什么好的解释了。这也难怪,越是心里简单的人,越是珍惜他所喜欢的一切,包括敌人。
和修斯不同,令狐绝可真的是铁了心了,他的嘴角紧抿着,浑身散发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气,这种杀气不是他刻意流露出来的,而是从他骨头缝里一点一点渗透出来的。
黑龙枪左挑右射,前旋后转,在以秒计算的时间里,又有三名敌骑倒在了他的枪下。而他周围,重骑兵也以压迫性的气势屠杀着流莱骑兵,在近距离的作战中,重骑兵的装备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厚厚的盔甲让他们不必太担心敌人射过来的箭矢,只管用锋利的刺枪狠狠的刺进敌人的胸膛。
敌人的最后一点抵抗在重骑兵的冲刺很快瓦解,那些还没有把围起来的敌骑凭借着速度上的优势,尽力摆脱重骑兵的纠缠,在一声声只有撤退时才发出的呼啸声中如一群被猛虎追赶的麋鹿般慌不择路的向后退去。
“不用追了。”令狐绝以一声呐喊阻止了准备衔尾追去的重骑兵,然后把眼光留在还在缠斗的修斯身上。“修斯今天怎么了,怎么有点缩手缩脚的。”带着这种疑问,令狐绝朝修斯走去。双方此刻都已经从马上跳了下来,剑气刀光荡起层层草舞叶末。俩个人的攻守都很快,快的让令狐绝都看不清和修斯交战的那个女将的外貌。
周围零星的激战还在继续,不过已经尾声,几倍于敌的重骑兵围住了那些还不及后撤的敌骑,刺枪马刀划出一道道弧线,快速的让那些想投降的士兵都来不及放下枪就命丧黄泉。
图鸣等其他血鹰也结束了各自的战斗走到了令狐绝的身后,寒暄了几句后,图鸣带着暗昧的笑容问,“老大,修斯今天是怎么了?好象手下留情了。”
用眼神阻止图鸣再说下去,令狐绝转过头,看着修斯左躲右闪的样子,心里还真有点好笑。可这丝笑意还没有爬上唇角,就凝结了。他想起了另外一个人,一个时常在梦里出现的倩影――――宇文琴,“好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令狐绝的心里有一丝苦涩和失落,不为别的,只为那双明亮如水,入人心扉的眸子。
长长地吁了口气,令狐绝尽量冲淡胸口的忧郁,喊,“修斯,停手。”
在令狐绝喊话之前,修斯还真到了俩难的地步,看着大家都围着他看,杀,不舍得,活捉,又没那么容易。令狐绝的喊话正好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他顺势用猎刀如孔雀开屏般在胸前一抹,急退5步。
站稳身影后,他朝令狐绝笑了笑,这笑容里竟然有几分羞涩,惹的图鸣一直朝他挤眉弄眼。
令狐绝没有搭理修斯,他上前一步,冷冷的凝视着眼前的这位女将。说实在的,他并没有修斯那种惊艳的感觉。这并不是说那位女将不漂亮,而是美丽有时候也是种缘分,只有有感觉的人才能看懂。
踏前几步,令狐绝冰冷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的轻柔,“你是谁?”
那名女将的玉脸残留着激战后的嫣红,她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令狐绝,心里想,“难道他就是这些人的统帅。”
对任何眼神,令狐绝都已经习惯,他很平静的再上前几步,道,“放下你的剑,跟我们走。”
“哼――。”把剑横在胸前,那名女将冷冷一哼,嘴角的寒意并不比令狐绝少,“既然落在你们的手里,要杀,要剐,本将军绝不多言,要想让我投降,我劝你们别白费功夫了。”
令狐绝脸色一变,这一变让修斯可把心抽紧了,他知道自己老大的性格,只要上了战场,他从来不会因为你是女人而怜悯你,在他的心里,只有自己人和敌人的区别,没有男人和女人的区别。
不过,还好,令狐绝的脸色缓和了下来,他抬起眼,淡淡的看着远方,似乎那里有他放不下的牵挂,然后淡淡地道,“老实说,本来我决定今天不想留一个活口的,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还没有等令狐绝说完,那名女将已经变的激动起来,连说话也刻薄了,“你――――你以为你是谁?噬血的魔鬼、缺乏教养的狂徒,神惩罚你的,会让你失去所有的亲人――”
“住口。”修斯怒了,他好象一只疯狂的狮子般猛地冲到那名女将的身前,毫不犹豫的举起了手,狠狠的抽了下去。“啪。”头盔飞了出去,满头的青丝洒下,白嫩的脸颊上清晰的印着5个手指印。
那个女将被打蒙了,她捂着脸,豆大的泪珠从她的眼角处滑下。那神态,却是惹人怜爱。
修斯也楞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傻傻的站着,那只手还留在半空不肯放下。
几名士兵在令狐绝的暗示下,把那个女将给绑了起来。奇怪的是,那名女将竟出奇的安静,她冷冷的看着修斯,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我会杀了你的。”是啊,她不怕死,但这几耳光,对从小娇生惯养的她来说,将是个难以磨灭的侮辱。
迎着那名女将的目光,修斯的心里有三分的愧疚,三分的歉意,三分的怜惜和一分的后悔。“我――――”他的心里反复的问自己,又反复的看自己的手,似乎那里有他一个永远难以解释的遗憾。
所有的士兵已经从芦苇丛里钻了出来,他们配合重骑兵打扫着战场。“传令下去,休整20分钟,20分钟后,重回沙狐大营。”在令狐绝一声很清晰的命令后,嘈杂的战场开始安静下来,青河谷又开始流淌淡淡地凉意,只是在这凉意中多点了刺鼻的血腥味。
此时,在红月城猛虎铁血营的训练场上,秋意更浓,几十株载在场地四周的铁梧桐,也悄悄的飘落了几片宽大的树叶。
和这秋意截然相反的是那数千名正在场地上训练的战士,他们一个个**着上身,汗水让黝黑的皮肤,突起的肌肉看上去有种热气腾腾的感觉。
“杀。”数千柄明亮的利斧整齐划一的掠出一道惊虹后,这些士兵都收住了势,把这柄重达150斤的战斧持在身前,一双双蕴涵着狂热的眸子都盯着场地前面的一个人――他们的营长米兰。
和他的战士一样,米兰也没有穿上衣,两块胸肌高高鼓起,如两座小山丘般惊人。腹部肌肉的曲线更加的明显,一道道,一块块,就好象刻出来的一样。最令人注目的还是他身上数十道疤痕,狰狞中流露出雄性特有的美感和野性。
虎目带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冷冷的扫视着每一个战士,米兰开了口,“很好,最近大家的力量和速度都有很大的提高。但是,千万不能自满,说句泄气的话,凭你们现在的战力只能和牛战士相提并论,和熊战士,虎战士相比,那就差的太多了。所以,我们还要加紧苦练,散开以后,大家把平时擦身的药水的剂量再加大一倍,听明白了没有?”
“是。”战士回答的声音和他们的身体一样雄壮。
米兰满意的点了点头,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每一个铁血营的战士,都能抵10个左右的黑龙长枪兵。当然,能有这样的成绩,除了战士们的刻苦训练外,和他那副增强力量和改善体质的虎族秘方有很大关联。可是这副秘方只适合那些先天底子好的人,要不然,他早就让每个猎鹰战士都擦洗这种药水,也免得西素整天开微笑似地说他自私。
“好了,大家都散了。”米兰说完后,抓起挂在旁边拄子上的外衣,朝外走去。他还有一个任务没有完成,就是当索非亚鬼狐斥候士兵的陪练。
鬼狐斥侯营的训练地在后山,那里除了有茂密的森林外,还人为的开辟了许多险恶的地貌――比如说断崖,山涧,泥沼――――等等
进了后山,首先遇到的是半山腰处那一大片长可及腰的茅草。踏入草丛,米兰开始戒备起来,虎王真气急速的运转着,全身的骨骼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脚轻踏着,每一步都非常的小心。原因很简单,在这个草丛里,他已经遇到过37次伏击。可今天有点反常,快过了这片草丛,竟然还没有人出来阻击。“看你搞什么鬼?”米兰心里微笑着,可手底下却不敢有一点点的放松,因为他知道,这些鬼狐士兵已经没有开始时那么好对付。
草丛已过,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茂密的森林,几株红枫夹在一大片乌松里面,越发娇艳。米兰松了口气,可这时,几道剑气从身后的草丛里一闪而出,虽然剑是木制的,但因为速度快,还是带着很强烈的破空之声。
没有丝毫的犹豫,米兰半身一个飞旋,脚呈45度角飞快的踢出,“啪啪”连声,脚影踢开木剑。可这木剑一击不中后,立刻消失。草丛又恢复了安静。“鬼忍的闭气术果然精妙,自己已经用气息探索过,没有任何的异常,想不到还是被骗过去了。”米兰对曼丝走之前传授的鬼忍异术感到由衷的赞叹。
脚步还是那么的轻悄,就连踩在厚厚的落叶上,也那么一点的声息。可这时,异变又来了,几株铁松如按了zha药般在米兰的俩侧爆裂,树硝,残皮,叶末模糊了米兰的视线,可他依稀还是看见几个身影从爆炸中的树杆里飞出,每个人都如狐狸一般弓着身子,五指弯曲,朝他的四指锁来,用的正是索非亚亲传的“狐缚手。”
米兰知道狐缚手的厉害,要是被它缠住,就是再高明的功夫也施不出。情急之下,他呼气开声,虎王真气贯满全身各个要穴,骤然外发,形成一弧赤红色的斗气,硬生生的把那几只鬼魅一样的手挡在了一尺之外。
然后双脚一蹬,身子如怒矢般窜起,脚尖在一株黎树上一点,人如怒鹰般盘旋而下。可就是怎么奇怪,明明在眼前的人,可就在一晃间消失了。“潜影术。”米兰早就见识过这种功夫的奇妙,只是没想到这些鬼狐士兵会领悟的这么快,也不知道索非亚是怎么教的。
“唰唰。”几支没有削尖的竹箭从另外一侧射出,可能是机关制作的过于仓促,速度不是很快,米兰很容易的就一一化解。
立稳身子,米兰的双眸流露出一种充满激情光芒,他呵呵笑着,朝前面的方向喊道,“好,好,一日不见,刮目相看,见识了鬼忍族的潜影,再让我看看你们的换踪,是不是也大有长进。”
“呵呵――――”一阵娇笑从对面的树梢传了过来,顺着笑声望去,只见一身黑色紧衣打扮的索非亚紧紧的贴在树杆上,深陷在里面的指甲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更像一只黑色的小狐狸。美丽而且狡猾。
米兰放松了自己,站直身,静静的欣赏着索非亚的娇态和美态。
“呵呵――――”索非亚笑着从树干上滑了下来,在离地面不到3米的地方,一个漂亮的倒空翻,落到了米兰的面前,用手指遥指着米兰的鼻端,道,“今天出糗了吧,堂堂的猛虎营长要靠斗气才能脱身。”
米兰似乎被索非亚孩子气的动作给诱惑,一个箭步,在索非亚还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把脸凑到了她的面前,深情地道,“在你面前,我永远不是什么猛虎。”
鼻端感受到了热气让索非亚羞红了脸,她低下头,压低声音道,“要死了,我那些战士都还看着呢。”
“哈哈――就让他们看看,他们的营长是怎么给人俘虏的。”米兰豪放的道,满头的金发在此刻看上去更加的有男人味。他一弯身,猛地把索非亚给抱了起来。
索非亚只感觉自己整个人一轻,一种温暖的感觉夹杂着一股特殊的气息把她整个了包了起来。她含羞了,细巧的脸如熟透的苹果般娇艳,朱唇红了,仿佛要滴出水来,心里那种甜蜜让她身体上的每个部位都变的酥软起来,说抗拒的话说起来都像是撒娇,“你,你――放我下来,我有事要告诉你。”
美人在怀,米兰那肯轻易放下,他低下头,眼睛的深情温柔足可以把任何坚硬的东西融化。“不,除非我抱不动了,否则我不会放下。”
索非亚再次陷进了米兰的深情话语里,双眸如水般泛着痴迷的涟漪。“这是我的米兰哥哥吗?是,是我的米兰哥哥。”索非亚在心里泛起了无数甜美的记忆和憧憬,她凝视着米兰那双深情的眼睛,静静的闭上眼,小嘴微微的翘起,吐露出淡淡的芬芳和几个令米兰发狂的字,“吻我,我的爱人。”
这句话是任何男人都难以抗拒的,何况是血液里还流淌着兽性的米兰。他应该发狂,应该猛的吻下去。可他没有,他只是很细心的低下头,用自己的唇角轻轻地碰触了一下索非亚的双唇,一阵让心都酥软,都摇晃的感觉立刻爬上了他的心头。
感受到了索非亚唇角的颤栗,米兰的心里产生了一种特有zhan有yu望。他猛地把嘴唇笼罩住了索非亚那带有芳香的双唇,在舌尖和舌尖接触的一刹那,对他们两个人来说,时间似乎都已经停顿,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不停的缠mian――――――――那是心和心的交流,那是身体和身体的对话――那是一种只有彼此相爱才能完全领悟的感受――美妙――心动――诱惑――――
激情是很难褪去了,当两个人的嘴唇已近乎停顿的速度离开时,眼神和眼神的汇聚成为情感最大的容器,里面盛满对彼此的依恋。――良久,良久――
终于,米兰开口了,“索非亚,你刚才说,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
“啊,我忘记了,是西亚大哥叫我们去开会,说落月镇可能有麻烦。”
“啊,迟到了。”
“都是你。”索非亚掐了掐米兰的胳膊。
“啊――――。”山林里回荡着米兰幸福的惨叫声。
第一百八十章 怨怨相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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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令狐将军,你总算出现了。”在原南宫复的帅帐内,斯图特搀起刚刚赶到,正准备行礼的令狐绝,微笑着,把他引到右侧。那里有一位身穿红色骑士盔甲的女将军,正背着身,用手指摩挲着悬挂在蓬壁的一弧弯弓。
应该是斯图特的语声惊动了她,她回过头来,秀美的脸上有不惑的风韵,她的鼻子很挺,略有些鹰勾,看上去给人一种坚定,沉稳的气质。
“来,上官将军,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昨天晚上跟你说起过的,猎鹰师团的令狐少将。”斯图特手扬到胸前,做个一个标准的骑士手势。
“末将见过上官将军。”令狐绝赶紧躬身行礼,白色的肩头上有一处殷红的血渍。
上官柔用眼神略微的瞄了一下令狐绝的肩头,她的眉头轻微的一皱,她不喜欢不穿盔甲上战场的士兵。心里虽然不悦,可嘴上还是很客气地道,“辛苦了,令狐将军,这次我们能如此顺利的击溃沙狐兵团,击杀南宫复这个老贼,将军实在功不可没。”
“南宫复死了。”令狐绝的心里有点意外,他舔了舔嘴唇,直起身,谦和地道,“末将奉命行事,那敢居功,只是不敢偷懒而已。”
“居功?”上官柔的嘴角浮起一缕冷冷的笑意,她转过身,背对着令狐绝,换了一种非常生硬的语气道,“令狐将军,本座问你,你们冲入敌营后去了那里?”
令狐绝早知道会有这样一问,但没想到问他的不是斯图特而是上官柔,于是再次抱拳欠身,把自己的作战计划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听令狐绝说完,上官柔的双眸里流露出赞许的神色,但马上被冷意所取代,她转过身,脸上有一股慑人的寒意,“是吗?本座可认为将军有保存实力,擅改军命之嫌?”
令狐绝闻言,刚要反驳,旁边的斯图特将军已经插口道,“好了,好了,上官将军,不要争吵了,些许误会,就让它过去吧。”他说话的口气非常的温柔,可这温柔中,也隐藏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你――――。”上官柔有点生气,可她没有继续说话,只是用一种很特殊的眼神看着斯图特。斯图特只是微微笑了笑,似乎在表示歉意。
令狐绝察觉到俩人之间的微妙,有点疑虑的眨了眨眼。于是,帐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这时,帐外,传来沉闷的马蹄声,随着一声清脆的喝斥“律――――”,帐帘猛翻,一道倩影宛如一朵盛开的红莲,夹着一片黄沙就飞了进来。
”噫――这不是我在横山城门口看见的那位女将军吗?”令狐绝单凭那天看到的侧影就认出了眼前之人。那名女将军也用狐疑的眼光看了看令狐绝。
她长得很漂亮,五官和上官柔有点相似,或许是军人的缘故,她的身材和一般的女孩不同,是属于那种健美,修长,凹凸有秩型的。
“蜜儿,你回来了?”上官柔的眼线开始柔和起来,嘴角的笑意也有点甜,可不知为什么,她又突然看了令狐绝一眼,眼神里竟然掠过一丝冰冷的恨意。
“是的,母帅。”她朝上官柔点了点头,然后侧转身,朝斯图特行礼道,“禀告将军,敌军残部已经退出二十里之外。各师团也已经停止追击,正在返回途中。”
斯图特点了点头,棱角分明的脸上并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他知道这次的胜利,对整个战局来讲,是没有什么转折性的意义的。他略微沉吟了一下,问,“令狐将军,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不知道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是跟我们回横山城休整几天,还是直接回克罗城?”
“将军,末将打算明天一早,就回克罗城。”这样的选择对归心似箭的令狐绝来说简直是废话一句。
“令狐将军,克罗城。”旁边的上官蜜儿低着头,双眸迷离般喃喃自语道。突然,她的脸色变了,白皙的脸上涌上一股激奋的潮红,目光也犀利起来,直盯盯地看着令狐绝,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你――――你是――令狐绝?”
令狐绝有点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眼前这位叫蜜儿的女将军,让她对自己如此的怒目相视。
斯图特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他看了看令狐绝,又看了看上官蜜儿,然后把眼光移到上官柔的身上。
”咝――――――――。”缓慢且冰凉的兵器出鞘声,从上官蜜儿的腰间响起,锋利的剑刃和她的目光一样,流淌着森厉的寒光。
令狐绝下意识的微一撤步,“住手,蜜儿,这里是军营,别胡闹。”上官柔上前几步,用手按住上官蜜儿缓缓抽出的剑柄,然后转过头,对令狐绝道,“你可以出去了。”
令狐绝真的有点蒙了,他很想开口问问这到底是为什么,可当他看见上官蜜儿眼眶里那晶莹的泪珠如泉水般涌了出来,刹那间,连问的勇气也没有了,只能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斯图特,然后欠了欠身,退了出去。
斯图特实在憋不住了,他用爱怜的眼光看着上官蜜儿,然后朝上官柔问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感觉到上官蜜儿的手在颤抖,上官柔的心里也不好受,虽然她只是自己的义女,可从某种程度上讲,却比亲女儿还要亲。长长的吁了口气,她刚要说话。
只听见“唰”的一声响,上官蜜儿就好象疯了般朝帐外冲去。“蜜儿。”上官柔刚想追出来,一只张满老茧的手按住了肩头,“别追了,柔妹,蜜儿是个乖孩子,她知道什么时候不应该做什么事。”
“柔妹,他叫我柔妹。”上官柔的身体僵硬了,她微微地低下头,看见一滴冰冷的泪珠滑过她的脸颊,轻轻地坠入沙地里。
见令狐绝从帐篷里出来,等候在外的曼丝和修斯就迎了上来。“公子――――――”曼丝很敏感的察觉到令狐绝的神色有点不善。“我没事。”令狐绝以唇角那一末浅浅的微笑阻止曼丝再问下去。
“老大,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克罗城?”修斯的语气有点黯然。
令狐绝看着修斯微红的眼眶,心里也非常难受,他拍了拍修斯的肩膀,低声道,“明天吧,晚上我们找个地方把韦斯利的遗体安葬了。”修斯点了点头,憨厚的脸上流淌着一种从毛孔里渗透出来的悲哀。
三个人一起静默的朝自己的营地走去,沿途的四周,到处是身穿金黄色盔甲的狂狮士兵和身穿红色盔甲的火凰女兵。曼丝侧身避开一座倒塌的箭楼,再绕到令狐绝的身边轻声的问道,“公子,那名被我们俘虏的女将怎么办?”
令狐绝用眼瞄了一下修斯,见修斯也正偷瞧自己。俩人目光刚一接触,修斯的眼神就立刻闪开,扭过头,黝黑的脸上还有几许微红。令狐绝心里暗暗好笑,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我并没有向斯图特将军提起,我看我们还是把她带回去。”
曼丝知道令狐绝的用意,“扑哧”一笑,修斯的脸可就更红了。
拐过几座营房,他们的临时驻地就出现在眼前,数以千计的士兵正忙碌着搭建帐篷,整理营地,时不时的还传来轰然的笑声。
“也不知道魔月好了点没?”令狐绝脚步加快,他心里还惦记着重伤的魔月,它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由魔月联想到铁血双卫,令狐绝的心一凛,“也不知道那俩个家伙怎么样了?要是和南宫复一起死了,当也太平。”
这时,马蹄声在身后急速响起,“律!”马上的骑士以一个漂亮的半弧圈,在令狐绝等人的面前停了下来。
“是你。”令狐绝有点意外――-因为马上的骑士正是那个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过的上官蜜儿。
用冷冷的眼神牢牢地锁住令狐绝的面庞,上官蜜儿手中的鞭梢在微微地颤抖。
“让开。”曼丝跨前一步,她的语气同样冰冷,因为她讨厌眼前这个女人用这样的眼光看待自己心爱和敬仰的人。
上官蜜儿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站在马前的曼丝,猛的一抽马臀,跨下的坐骑长嘶着窜出三丈,扬起满天的风沙,还有冷冷的一句话,“令狐绝,今晚子时我在西营一里外等你,记住,一个人来。”
令狐绝真的有点糊涂了,可修斯比他还糊涂,他扭过头,朝绝尘而去的骑影,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白痴像,喃喃地道,“她是不是吃错药了?”说完,他扭过头朝令狐绝问道,“老大,她是谁啊?看她的摸样,好象要把你吃了似的。”
“是啊,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得罪他了,刚才在斯图特将军的帐篷里,她就差点和我动手。”
“公子,会不会她有什么亲人朋友和你有过节?”作为杀手,曼丝很明白这个仇字是怎么写的。
“有可能,我们先不要去理她,进去看看魔月怎么样了?”
“那老大,你晚上还要去吗?”“去,当然去。”
“那我也去。”
“你去干什么,你们都别去,我一个人去。”
夜,格外的凉爽,一轮明亮的上弦月漂浮在半空,星辰都仿佛被洗过般洁净。沙漠也失去了白天的灼热,细软的黄沙在夜风中圈起一个个美丽的旋涡。
此刻,已经是子时。
上官蜜儿静静的坐在一株沙兰的旁边,右手轻轻的举了起来,那是一柄长仅一尺半,通体血红的弯刀,这刀弯的很奇异,从刀和柄的结合处就开始钩出弧线,在距离刀尖五寸的地方还开了一排小小的齿轮,非常的精致,可以看出是用手工一个个磨出来的。她把刀平举到胸前,左掌轻托刀面,唇角急速抽搐,眼中泪水满盈,顺颊流淌。
一阵轻微的风飘起又落下,令狐绝已站在离她不足五米的地方,带着冷酷与深沉的表情,深深的注视着眼前这位美丽的女孩。
上官蜜儿知道令狐绝来了,但没有说话,姿势依然不变,只是把眼紧闭了起来。
令狐绝有点茫然,他干咳了一声,呐呐的道:“上官姑娘,你约我来这里到底是所为何事?如果我曾经得罪过姑娘的什么人,也请见谅。”
上官蜜儿仰起那张美丽无比的面靥,泪水像珍珠断了线一样,成串的往下落。她缓缓的睁开眼,沉默了一会,语声空洞而飘渺,宛似山谷中不见人影的回音:“好一句见谅,令狐绝,你可知道你的这一句见谅已经毁了俩个人的幸福。”
令狐绝牵强的一笑,他的牙齿很白,象牙质的闪光在黑暗中起了微微的一丝晃幻,使他看上去有点忧郁,他深挚而柔和的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生存的角度,和处事的方法。上官姑娘,如果你要替你的亲友报仇,我没有话说,但你必须让我知道究竟是所为何事?如果是误会,我也可以向姑娘解释。”
一抹强烈又深刻的杀气在泪痕中融开,上官蜜儿站起身,血色弯刀前指令狐绝眉心,合着她苍白的秀脸,竟然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误会,呵呵――――”上官蜜儿苦涩的冷笑了几声后,继续说,“奥卡,你应该记得这个名字吧?”
“奥卡。”令狐绝觉得心口在跳,血液流循加速,他长长的呼吸了一次,平淡地道,“他是你什么人?”
激灵灵的悚栗了一下,上官蜜儿的神色更加的凄厉,“他是我的未婚夫,令狐绝,这下子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令狐绝毫无表情的望向上官蜜儿,语气异常坦诚,“我无话可说,姑娘,你动手吧。”
“令狐绝,看你还像个男人,我今天也只要你一只手。”说完,血色弯刀在空气中闪过一片寒芒,攻势倏出。
偏身,令狐绝猛的暴旋,也不见他伸手作势,他的黑暗之剑已经飞到上官蜜儿的面前。
极快的,两人已较斗了二十招左右,招式越来越快,攻击越来越狠,左奔有挪,前翻后跃,穿插奔掠,快捷绝伦!
“上官姑娘,如果你技止如此,那今天我们就到此为止,以后再说。”
上官蜜儿没有搭理令狐绝,手中的弯刀泛着股股的血焰,以普通人的瞳孔难及追摄的快速旋闪飞扬,纵横飞舞。可速度是因人而异的,在令狐绝的眼里,这样的速度跟老牛拖车没有什么区别。他唯一忌讳的是上官蜜儿手中的弯刀。
令狐绝直觉的感到每次只要他接近弯刀的时候,体内的真气都似乎被牵引,运转的很慢,五脏六腑也有种失重的感觉。
上官蜜儿也没想到令狐绝的功力已经到了如此的地步,要知道她手中的刀可是“魔兵谱”排名第四的血魂弯刀,能在无形中吸取对手的真气。
“奥卡哥哥,看来今夜是难以给你报仇了。”上官蜜儿心想着,毫不稍瞬的瞪视着身如鸿雁的令狐绝,两只眸子里,包含着强烈的愤怒。可手中的弯刀,带着破空之风,梢着一线的掠过令狐绝的身侧统统落空。
令狐绝行动宛如是一片飘忽的风,只是那么一晃,整个身体就已经避开了血魄刀影。他并不想伤害上官蜜儿,只是希望她知难而退。可这上官蜜儿就好象是铁了心般,明知道打不过他,就是死缠着不放。
就在令狐绝暗暗叫苦的时候,俩个如鬼魅似的人影宛如从地底下冒出来一般,左边一个,右边一个,像是两个睡梦的冤魂般在距离令狐绝不到10米的地方出现。
“令狐绝,果真是你。”随着有如来自九幽之境的语声,缓缓的,左边那人向前移了过来,他的脸孔似是才自地狱中转回了人世般的冷厉。
令狐绝下意识的侧脸望去,冷漠得不带一丝儿情感意识的眸子露出明显的诧异,“是你,铁手。”
第一百八十一章 夜寒如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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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不到十米处铁手停了下来,他把目光投注在令狐绝的脸上,仍然是那么冷冷的,没有一丁点除了杀气以外的表情。而上官蜜儿,也在令狐绝叫出铁手之名后,后撤三尺,她面色苍白,胸口急速的起伏着,自她长长的呼吸中,可以觉出她在竭力的保持平静与从容。
铁手死死的盯了令狐绝一会,那眼神,仿佛就是一匹回来复仇的孤狼,散发着令人恐惧的杀气。他慢慢地朝令狐绝走来,脸上还有一缕诡异的微笑。
近了,只有五步。令狐绝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将思维与心绪蕴含入极度的冷静中,同时微微侧身,左手拇指平伸,四指蜷曲,魔月真气直贯指尖。
可这时,铁手却停止了靠近的脚步,脸上的笑容倏地收敛,就宛如突然冻结了一样,而就在这抹微笑冻结的一刹,他仰起头,爆炸似的怒吼因为过分的压抑,而带着一段无形的余韵悲意,在夜色里飘起,“主公,属下等今天就完成你的遗愿,用这狗贼的头颅来祭奠你的英魂。”
“别磨蹭了,大哥,动手吧。”右侧的血刃好像飘浮在空气里一样冉冉掠来,看去似是不快,但眨眼之间已到了面前。他淡漠的注现着令狐绝,好象在看一个死人般,然后把眼光移了过去,落在上官蜜儿的手上,明显的一顿后,缓缓地道:“血魄弯刀,你是上官蜜儿?”
刺人的目光让上官蜜儿机伶伶的一颤,可她并没有退缩,反而冷静下来,表情沉幽得有如一泓清洌而寒冷的潭水,淡淡地道,“败军之将,不找个地方躲命,反而赶来送死,可笑。”
血刃对上官蜜儿的回答似乎感到有趣,脸上露出一抹带有讽刺意味的笑容,他道,“我们兄弟俩留在这里,就是找机会对付令狐绝的,没想到――――呵呵――我看赶着找死的是姑娘,不过我还要谢谢姑娘,这把血魂弯刀我可是思念已久。”
“麻烦。”令狐绝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有个同伴,他下意识双脚交互错移,飞速地退到上官蜜儿的身前,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血刃射向上官蜜儿的视线。
上官蜜儿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拦在她面前,摆明了保护她的人竟然是她刚才最想杀死的人。她的眼神有点朦胧,甚至有点怀疑,摆在她眼前的一身白衣,正随着夜风飘拂飞舞,形韵洒逸超脱,几有乘风而去的模样。
“走开,我不需要你保护。”上官蜜儿并没有因为这样而放弃对令狐绝应有的立场,但是,自她隐隐抽搐的唇角,还是可以察觉出她内心的一丝激荡。
“我只是怕自己回去没法向斯图特将军交代。”令狐绝的回答异常干脆。
血刃收起了他讽刺般的笑容,转眼看了铁手一眼,好象要说什么,却在侧身的一刹已到了令狐绝眼前,一道匹炼似地刀芒快得难以言喻的倏缩倏伸,一个时间,一个动作,已直点令狐绝的眉心,咽喉,胸口。
幸亏令狐绝早有准备,不退反进,“呜”的一声荡心怪响,宛如幼龙凌霄般,左手的穿云指已经迅捷无匹点了出去,很凑巧,又非常难得的,点在飞过来刀芒的芒尖上,剩下来的刀势立刻就土崩瓦解。
“好个令狐绝,不仅应变迅速,反击及时,而且功力精湛,招式诡异。”血刃心知自己遇到了劲敌,再也没有一丝的放松,手中的缅刃飞如狂暴倒悬,在一片片光彩,一股股流芒,一**金彩的渗合而出,抖手之间,已有三七二十一刀。
令狐绝如踏云般在空中拾级而上,黑暗剑如黑色短虹般在纵横的刀气中一闪再闪,令人目眩神迷,拍案叫绝!
铁手显然也有些吃惊了,他那一双寒亮的眸子射着寒光盯住了如飞鸿般的令狐绝。在他的印象里,令狐绝应该没有这么厉害。习惯性地,两手已微微提起,斜飞的铁眉也在无意间扬起。
“原来他刚才根本没有施出真功夫。”上官蜜儿有些呆了,她为自己的武技感到悲哀,因为她曾经是这样的自信,自信到认为自己可以轻易将他拿下。于是,她笑了,因为知道为什么她的奥卡哥哥只会闷着头红着眼喝酒了。那笑,有如一朵凋谢的清兰迎着夜风,那两粒浅浅的梨涡就犹如兰花瓣上滚动晶艳的露珠,有点苦涩和凄艳。
而此刻,见血刃已经落入下风的铁手动了,他的那双手宛如从地狱突然冒出的修罗鬼手般,自不同的方向,不同的角度,不同的位置朝令狐绝狂卷而去。
“来的好。”令狐绝口中叫着,十层的魔月真气在他的身上汇聚成淡金色的斗气,让他整个人在夜色中看上去格外的威猛。剑挑,指飞,动作是快速无比,稍沾即出,让人有种目不暇接的感觉。
令狐绝的威猛同样激起了铁手和血刃的斗志。“血色长河――――。”随着血刃的嘶喊,他脸上的红色胎记涌出一片湛明得出奇的异彩,透明的似乎要滴出血来。那原本白色的刀芒片刻间布成了一个尺许方圆的血弧,来势强劲而急速,待到令狐绝察觉,几乎已经罩到他的头顶。
黑暗剑在这生死一发的关头猛然“嗡”的长鸣,剑身然颤舞,只见成千上万个金线翻撞浮沉,然后幻化成一只若隐若现的巨大龙头,那剑芒仿佛是龙嘴里吐出了无数龙吟,在风啸如泣,如吼般排荡如浪。是啊,随只令狐绝功力的递增,黑龙三式已经越来越具有霸者之气,皇者之威。
满空纵掠的金蛇血影映出一圈美丽而奇目的景像后,像漫天燃起的风暴,像宇宙的豪光紧集在此的焦点,在“轰”的一声巨响后,在目光和耳朵短暂的失灵后。三条人影骤合骤分,令狐绝黑发披散,退了四步,他的左臂,右胸,正有大量殷红的鲜血突突涌冒。而血刃则左肘撑着地面,以使他的身躯不至完全躺下,他那袭黑衣已裂开了十几条长短不一的缝口,将入地下黄沙染成猩赤一片。
并没有受到龙之怒正面攻击的铁手怒了,他已经顾不得自己的啸声会不会引来敌人的援军,长嘶中,真气在手腕上一转,快速得只有人们眨眼间的千分之一时间里,他的拳带着土黄色的斗气突然暴射,一圈一绕之下飞向令狐绝的胸口。
体内沸腾的真气还没有完全平复,浑身是血的令狐绝只能选择后退,而这次后退并不是向以前那样只是种战术,而是真的没有能力抵挡。他现在才明白,为什么魔月会受这么重的伤,这铁血双卫真的不是盖的。
伤口还是火辣辣的疼,可这疼对令狐绝来说并不算什么,他现在最需要的时间,那怕就是吸口气的时间,那么他的魔月真气就会从逆流中回复过来。可是,铁手会给他这个时间嘛,不会。
铁手的攻击就像是一场龙卷风,把他整个的卷了进去,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在风的旋涡中寻找力的薄弱点,然后闪过去。
可令狐绝并不是那种需要别人给他机会的人,他自己会寻找机会。他半闭着眼,感受中身侧四周纵横的拳气,澄心静虑,抱元守一,等待着拳风的间隙来施展魔法。
“住手。”两个身处战圈,心无旁思的人突然听到有第三个人的声音,很清脆。铁手和令狐绝下意识的望去,只见一弧血色的弯刀夹在血刃的脖子上,而血刃却一动不动,看样子是晕过去了。
兄弟情深,铁手再怎么想杀了令狐绝,也不敢拿血刃的性命开玩笑。他翻身一退,拳影在半空中拐弯,像极西的电闪,有如一点来自虚渺,不可捉摸的幽灵之拳,飘到上官蜜儿的脑门前。
上官蜜儿没有想到铁手的反应会这么的快,快的连她动一下手指到来不及。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飞来的拳气,然后想象自己的头如西瓜般爆裂的摸样。
“土之盾,护。”还是令狐绝,在这个紧要的关头,用一个三级魔法护住了上官蜜儿。
一击不中,铁手立刻飞身后退,他知道,再进攻,只会白白送了自己兄弟的性命。站稳身影后,他迅速的转过身来,沉沉地道,“放开他,不然我杀了你。”
上官蜜儿长长地吁了口气,她自己明白,她的鬓角鼻洼,已经因为刚才的一击而微微见汗了。“我看该投降的是你。”经历过不少次战争的她很明白在这样的情况下应该怎么做,用刀锋擦着血刃的背颈处抹了一下,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
“是吗?那我只好让你们俩个给我兄弟陪葬了。”城府极深的铁手并没有妥协,他冷厉的笑容和口中单刀直入的隼厉话十分相衬。
“等等――。”令狐绝冷冷卓立,黑暗剑倒提手上,平淡的注视着铁手,道,“你把你的兄弟带走,来日方长,只要我不死,就静待俩位的光临。”
“不――――。”上官蜜儿不想这样就轻易的放过铁手和血刃,他们俩个可是敌营中的重要人物。令狐绝侧脸看了上官蜜儿一眼,犀利的眼光和浑身的鲜血让上官蜜儿下意识的把口中阻止的话给咽了回去。
铁手在心里把利害关系想了想,一双眸子冷沉的还注令狐绝,语声沙哑,“好,令狐绝,错过今日,我兄弟必拿你人头祭我千万将士战败之耻,丧命之仇。”
令狐绝披肩的黑发轻轻飘拂着,看着上官蜜儿慢慢的退到他的身后,冷沉的道,“你还是快点走吧,等会巡逻的士兵赶过来,我可不敢保证我刚才说的话。”
铁手黑色的面庞起了一丝痉挛,他没有说话,只是夹起血刃的躯体,飞一样的朝黑夜的深处弛去。“就这样放他们走了?”上官蜜儿的语声如冰般寒冷。
转过身,令狐绝面对着上官蜜儿,冷静地道,“铁手的功力还要在血刃之上,现在的我,恐怕还不是他的对手。”
上官蜜儿的个子虽然不矮,但和令狐绝比起来,却也只能到令狐绝的肩头,她平视着令狐绝胸前的伤口,表情冷硬得就像是一张塑的面具,只剩下口气还有点温度,“刚才你挡在我的身前,就不怕我给你一剑?”
又是那么悠然的一笑,令狐绝转过身,朝营房的灯火处走去,夜色里,飘落他淡淡的一句话,“如果你后悔刚才没有刺我一剑,那么我现在再给你个机会。”
不知是夜寒如水,或是令狐绝的话中豪气壮烈,上官蜜儿竟然机伶伶的打了个冷颤,在此刻,她看者令狐绝的背影,似乎没有像开始的时候那么恨了。她傻傻的看着令狐绝远去的背影,似乎在这短促的时刻里,那白色的背影已经印入脑海。
终于,她那一双弯弯的眉儿一扬,纵身朝自己的营地飞去。夜色迷蒙,夜空中有星光数点,眨着孤伶含泪的眼,有凄冷的风吹扬着,几十乘骑影在上官蜜儿离开后出现在这里,那是听到声响赶过来的巡逻兵。
一百八十二章 后院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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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很快过去了,一抹明艳又形质动荡的霞照,在东方的天际染出了一片沁人心脾的红。营地内,令狐绝快步走着,风吹起颊边那缕未被发带绑起的长发,意态十分潇洒。
他走到斯图特将军的营房前,几名身穿金黄色盔甲的亲卫拦住了他。他们显然认识令狐绝,说话非常的客气,“将军,这么早,你有什么事吗?”
笑笑,令狐绝道,“我是来向将军辞行的,不知道将军起了没有?”
还是那位面目清秀的亲卫躬身回答道,“将军早就起来了,现在正和火凰军团的上官将军商讨事情,将军稍等片刻,我这就去通报。”
“不用了,你让他进来吧。”随着清脆的语音,十米外的帐帘轻轻地掀开,上官蜜儿从蓬内走了出来,这位明艳照人的少女,身上穿的还是一袭红色的盔甲,一头秀发高高挽起,神态干练,只是眉目间,显得有点疲惫,看来昨天晚上是没有睡好。
看着神情冷漠的上官蜜儿,令狐绝的心里竟然有那么一丝悲凉――铁血恩仇,真得是身不由己。自己明明没有做错,却让这么一个少女对自己恨之入骨。时也,命也。
上官蜜儿走了过来,仿佛不认识般,她并没有多看令狐绝一眼。目光深沉的凝视着天边的那抹朝霞,似乎神智已飞融向朝阳的深处。她擦着令狐绝的肩膀走了过去,一种特异的,清幽又温馨香气也从令狐绝的鼻端掠过。
令狐绝苦笑着摇了摇头,刚要转身举步。上官蜜儿停了下来,似乎犹豫了一会,转过身,那两只冷静明丽的眼睛,开始凝视着令狐绝。声音是冰冷坚硬地,“令狐绝,你记住,我不会因为昨天晚上的事而改变对你的任何看法,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还会找你报仇。”
令狐绝无可奈何地道,“上官姑娘,我是真的不想和你结仇,虽然我也知道这已经不太可能。我只是希望如果有那么一天,姑娘能手下留情。”
上官蜜儿没想到令狐绝竟会说出如此服软的话,一下子怔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令狐绝告辞似地微微欠了欠身,朝帐内走去。
正和上官柔在低声交谈的斯图特见令狐绝进来,便转过身,朗声笑着上前几步道,“令狐将军,昨夜睡的可好?沙漠可不比平原,夜里凉着呢。”
令狐绝极为庄重地躬身行礼后,诚挚地道,“多谢俩位将军关心,一切都好。”
“将军是来辞行的?”上官柔眼神微斜,那么深刻的望着令狐绝,眸子里,有非常复杂和强烈的情感。
“是的,上官将军,现在克罗城形式微妙,末将已经归心似箭。”
“令狐将军言之有理,那本座也就不挽留你了。等战事结束,本座一定请将军到横山城做客,到时候我们再把酒畅饮。”斯图特将军双手拍了拍令狐绝的肩膀,亲切而真挚的笑声充满了整个帐篷。
令狐绝还想客套几句,旁边的上官柔也已经走上前来,恨意的阴影明显的布在她那张雍容的面容上,冷冷地道,“到时候恐怕不仅仅是请将军喝酒吧。”
令狐绝当然知道上官柔这句话里面的含义,心里有些不爽。说话的语气也变的坚定起来,“到时还请上官将军多多赐教。”
“你――”
“好了,好了。”斯图特赶紧打圆场,“令狐将军,你还是下去准备吧,回到克罗城,替我们俩向令狐元帅问好,祝他马到功成,无往不利。”
令狐绝点了点头,眸子里的光芒深刻而有力,“那末将就告辞了,俩位将军,后会有期。”说完,抱了抱拳,退了出去。
“大哥。你看他――”上官柔狠狠的瞪门帘,气咻咻的道。
“年轻人嘛,总归有些锋芒。”斯图特用指头在额角轻轻揉了一会,平静的替令狐绝解释道。
“大哥――。”上官柔玉指轻戮斯图特额角,气道,“我昨天不是跟你说过,就是这个令狐绝砍了奥卡的一只手。我知道你很欣赏他,可这个仇我们不能不为蜜儿报吧。”
“恐怕这个仇轮不到我们报了。”斯图特在帐中来回蹀踱,眉宇间,有着精悍中的忧虑。
“此话怎讲?”上官柔有点不太明白。
“咳――――。”斯图特长叹了口气,似乎在替令狐绝惋惜,“这个年轻人得罪的人实在太多,柔妹,你知道吗?据帝都传来的可靠消息,神殿已经公开说,要取他的性命。看来令狐绝这次是在劫难逃了,只可惜,帝国又少了一位帅才。”
低着头,上官柔的眸子里浮起了一片梦也似的光芒,她喃喃地道,“奇怪,神殿从不插手帝国之事,这次怎么会因为这个令狐绝而破例呢?”
坐了下来,斯图特神色已转为凝重,他慢慢的靠椅背上,目光注视着自己双手,严肃地道,“这也是我担心的地方,这个令狐绝一定有他的棘手之处,否则神殿早就偷偷处理了。”
“你说会不会是令狐家族有关?”上官柔很敏感把俩者联系了起来,她知道,神殿所担心的不会是令狐绝本身的力量,而是他身后的支持者。
斯图特凝重的点了点头道,“有这个可能。如果是这样,那局势就更微妙了,南宫望一定会趁机拔了令狐家族。”
“看来我要回趟帝都面见皇兄了,如果任由南宫家族壮大,则后患无穷啊。”说着,上官柔的脸恢复了平时作战时的肃穆,她对南宫望一直有成见,认为这个人的野心实在太大。
斯图特摇了摇头,反驳道,“不,你去反而会让事情更复杂,现在,南宫望的势力已经空前强大,已经不是一个人可以改变的了。”
“那我们就看着帝国这样一步步的落入这个小人之手。”上官柔的火暴脾气又上来了,她对南宫望前些日子重组黑狼军团的事还耿耿与怀。
斯图特看着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道,“你以为令狐家族,包括这个令狐绝在内是这么好对付的吗?”说到这里,他站起身,摇了摇头道,“我只是有一点想不明白,神殿和南宫望之间到底有什么交易?”
身为火凰军团最高首领的上官柔当然知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个道理,也明白眼前这位自己相交数十年的男人和自己一样只忠于皇室。她静静的看着斯图特瘦削的侧影,一种感触慢慢的爬上心头,“20年了,都快20年了,他为什么――――难道他不知道我在等他吗?”
帐内一下安静下来,斯图特并不习惯这种安静,他下意识的回过头,看见上官柔正迷惘的望着他,眸瞳里的神色带着哀怨。
“柔妹,你怎么了?”他上前几步,右手抚在上官柔的面颊上,他感到眼前这个以脾气火暴出名的人儿的脸孔一片冰凉。
上官柔闭闭眼睛,使在眼眶中流转的泪水不致淌出来,她喃喃的道:“怎么了,你说我怎么了?”
斯图特凝视着上官柔,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知道上官柔这20年来对自己的感情。20年,对一个女人来说,这意味着什么?他的心里一阵刺痛。可痛又怎么样呢?自己是不能爱她的,是没有资格爱她的。
闭了闭眼,斯图特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20年的血战已经把他的性格磨练成钢铁一块。
上官柔也从感性的往事中挣脱出来,她知道眼前的男人永远不会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要是能给,20年前早就给了。她只是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铁了心的不接受自己呢。曾经无数次的询问也没有得到一个解释,她已经死心了。
帐内的气氛有点沉重,空气似乎被这沉重凝结了。帐外,阳光的晨辉斜斜照入,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也连绵不断的响起,那是令狐绝的骑兵队在撤离。
在帝都皇宫的后花园,有一片广阔幽邃的桃林,一条清浅的河流围绕在这片广大的桃林之外。在小河的四角,都修筑着四座不同形状的石拱桥,这些桥都是由洁白的玉石所造,看上去晶莹剔透,别有一番文静高雅的气息。
现在的时节正是深秋,桃花没有开放,但是,只要看眼前的景象,便可知道在春来之际,小桥一定是处在摈纷绚烂的花海之中的,桥下流淌的将是一瓣瓣美丽的落花,那时,站在桥上的人就算不是神仙,也胜似神仙。
可今天,面对着如此的景色,曾经的神仙中人――明思帝国的陛下科罗三世却再也没有以前那种悠闲的心情了,他挽着手站着东边的桥上,脸色憔悴,略泛苍白,眉宇间有一股久病后的虚弱。
长长的叹了口气,科罗转过身,用一种忧虑多于威仪的目光凝视着眼前这几位帝国的中流砥柱――宰相南宫望,首席魔导师宇文吉,以及帝国的三位元帅之一,也是他的哥哥,恭南王科斯。
再次回过身,科罗露出一抹涩涩的笑意,这笑意让他脸上的皱纹更加的深刻。顿了顿,他平静的开了口,“南宫卿家,寡人身体不适,暂时还不能上朝,帝国的事就多劳爱卿费心了”
南宫望还是那副从容安详,高华自见的样子,他上前一步,谨慎地道,“为陛下分忧,是微臣份内之事,怎敢当劳烦二字?还是陛下,一定要多注意龙体。”
“是啊。”宇文吉也躬身道,“陛下的气色比以前已大有好转,真是可喜可贺啊。
对自己的身体科罗是很清楚的,他知道自己想要真正康复那只不过是痴人说梦,不过他还是很乐意听到这些话。于是,微笑着转过身,摆摆手道,“说起来,寡人还要多谢谢宇文卿家,你上次给寡人带的药很管用。”
抹过一缕谦虚的笑容,宇文吉温和地道,“这是殿主亲自为陛下调配的,微臣不敢居功。”
微笑着点点头,科罗扶着石桥上的扶拦朝下走去,边走,边对身边的恭南王科斯道,“皇兄,前些日子你不是去格亚城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微臣昨天才回来,听说陛下身体已有好转,就会同南宫,宇文俩位大人一早前来探视。”科斯欠着身子回答道,他虽然比科罗年长俩岁,但看上去却比科罗要年轻的多,身体魁梧,方面大耳,站在那里,就宛似一座雄峙不移的山岳。
下了台阶,科罗停了下来,一双虎目虽然隐透忧色,却仍掩不住那股作为皇者的威仪。他淡淡地道,“皇兄和俩位卿家联袂而来,恐怕不会只是请安那么简单吧。”
用自己的衣袖拂了拂桥边的石凳,南宫望服侍科罗坐下,然后看了看科斯和宇文吉,苦笑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到科罗的面前,面露难色地道,“陛下,你还是看了这封信再说。”
这封信就是令狐明给科特鲁帝国迈克斯元帅的那封信。看完信中的内容,科罗就像一下子被钉在椅子上一样,全身僵硬,动也不能动弹,他的脸孔在这一刹那间,不但,泛了灰白,更怪异的扯歪扭斜了。他彷佛是陷入一个不敢置信的梦魇中,要不是他认识令狐明的字迹,怎么说,他都不会相信这个事实――他认为自己最忠诚的臣子竟然背着自己和敌国的将帅有这样一笔交易。
经过长久而极度的惊讶后,科罗沉静下来,他把手中的信纸用力的揉成一个团,准备朝桥下扔去。他这个动作立刻遭到了南宫望等人的反对,“陛下,你怎么?这可是令狐明谋反的证据啊。”
南宫望的话让科罗举起的手又放了下来,表情僵硬,神韵之间,自有一股威猛慑人之概。“南宫卿家,这封信是怎么来的?”
南宫望早料到会有这么一问,很坦然地就道,“军机部有几个高手潜伏在多伦城,这封信是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的。”
站起身,科罗的脸色已经没有开始那么难看,确切的说,应该是有点轻松,他再次细细的看了信的内容,然后平静地道,“如果真的可以让科特鲁帝国放弃和流莱帝国的同盟,那,给他一个要塞又如何。”
“皇者毕竟是皇者,病了这么久,竟然还有如此气度。”南宫望的心里不仅对科罗,不,应该说是对今天的科罗有了一份敬畏,不过,他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令狐明的。再次躬身道,“陛下,话虽然是这样说,可令狐明是在没有知会陛下和帝国的情况下,私自和敌国的元帅有这样割城的交易,这不能不让人怀疑他的用心,和他对自己位置的认识?”
“是啊。”科斯那如金铁交击般的声音也忽而铿锵响起:“陛下,南宫大人说的有道理,令狐明只是帝国元帅,根本没有资格谈这样的交易,以微臣看,他可能见陛下身体抱恙,而暗生谋反之心。”
科罗知道他这个兄长一直和令狐明有矛盾,可想想,科斯说的也不无道理,尤其是那句令狐明因他身体抱恙而心生谋反的话,更是深深的刺疼了他。让他开始怀疑,是不是令狐明真的有谋反之意。
南宫望见科斯的话打动了科罗,就紧接着道,“陛下,这种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鼻翅急速嗡合着,科罗那微微下垂的唇角,痉挛了几下,他有些茫然,也带点儿迷意味地抬起头问,“那依几位卿家的意思,这件事应该怎么处理?”
用眼神和南宫望做了个交流后,科斯狠狠地道,“为了我们科氏家族的千秋基业着想,陛下,你不能再心慈手软,应该尽早做决断,依微臣之见――。”说到这里,他用手横切了一下,做了个杀的手势。
并没有感到太大的意外,但科罗心里还是觉得有点不妥,毕竟令狐家族也是开创帝国的功臣,再说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令狐明这样做,也有他的一些道理。科罗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嘶哑的道:“不行,如果单凭这个就灭了令狐家族,恐怕难以服众。”
南宫望原本就没指望科罗能判令狐明一个宰立决,他要的其实就是让科罗从此后不再信任令狐家族。现在,这个目的已经达到,他就顺着科罗的意思往下爬,缓缓地道,“既然陛下宅心仁厚,那以微臣之见,不如这样,等此次战争结束后,就撤了令狐明一等伯爵的称号,并降职三级,让他以后就算有谋反的心,也没这个实力。”
“这个,寡人还要考虑,考虑。”科罗并没有立刻表示赞同,他其实也在担心如果令狐家族沉下去了,以后还有谁能制约南宫家族。
科斯还想说什么,却被科罗堵住了,“这件事今天就说到这里,寡人累了,你们都先退下去吧。”
“是。”科斯和南宫望见陛下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也就不再说什么,躬身退了下去。
见宇文吉没走,科罗有点奇怪,问,“宇文卿家,难道你还有什么事?”
点了点头,宇文吉郑重地道,“我受殿主的吩咐,向陛下恳求一件事?”
“说吧。”见宇文吉提出的事和神殿有关,科罗不得不打起精神来,虽然他已经感到体内的疲乏感一阵阵的朝自己涌来。
“是这样的,那个令狐明可能和神殿18年前的一件旧案有关。殿主希望陛下能削减令狐家族的势力,以避免令狐明动用帝国的力量和神殿对抗。”
“什么?”科罗像似蛇咬了一口似的猛的抖了一下,他没想到令狐明竟然会惹上神殿,而且竟然到了势不俩立的地步。吸了口气问,“这,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个。”宇文吉摇摇头,苦笑道,“陛下,恕微臣不能说,这关系到神殿的颜面。”
呆呆的站在那里,科罗感触万千,说不出心中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他知道,这次就算他想给令狐明一个机会,也不行了。
唯一令他愧怍不安的就是――――这次掌控他臣子生死的不是他这个皇帝。
第一百八十三章 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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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米平原的秋夜是异常美丽的,满天的星辰眨着狡黠的眼,草浪卷起丝丝的凉意。这里是离喀木要塞不足俩里的一处灌木丛,周围的荒野里各种低级魔兽在黝暗中闪幻着淡淡的微光,不时响起,相互嘶咬的低吼声。
在一株已经快掉光叶子的铁萨树下,令狐明静静的站着,他的脸已是多日未曾好好梳洗,颔上已生出一片黑黑的胡须。晚风卷起满天的落叶飞舞,其中一片似乎飞累了,悄悄地落到了令狐明的肩头。令狐明轻轻的摘下那片落叶,仔细的端详着,然后轻轻的吹了口气。那落叶再次旋转的飞舞起来,那么优美的脱离了他的视线。
“主公,绝心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有回来,会不会情况有变?”躬身说话的是紧跟在令狐明身后的一位年轻人,他就是日蛛绝情,令狐明麾下的第一高手。
令狐明摇了摇头,虽然他今天是一身便服,但举手投足间,仍然掩不住他那令人在直觉上便可以感受得到的威严气度。“应该不会,迈克斯这个人我曾经和他打过交道,此人心计很深,而且颇有远见,要不然我也不会冒险来这里和他会面。”
绝情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撤身退到令狐明的身后,黑色的披风下,隐约可以看到丝丝的银光在闪烁。
“来了。”令狐明转过身,他听到从要塞的方向传来一阵急速如密雷骤雨般的马蹄声,并且迅速地向这边移来。他身后的绝情也迅速的换了个站的姿势,抬过头,那双阴沉冷酷的眼睛里闪过一缕浓厚的杀气。
风似乎变大了,几片摇摇欲坠的落叶终于摆脱不了命运的轮回,从树枝间飘落下来。就在这树叶飘落的一刹那,一条黑影自灌木丛上越过,而就在他跃起的那一刹那,我们还可以看到一张闪着淡淡磷光的薄翼从他的黑色披风下猛着张开,整个人宛如一只巨大的蝙蝠般一飘而落,而他身后,那几片落叶还在继续飞舞。
“主公。”落地的黑影是夜蝠绝心,他单膝跪地道,“迈克斯已经带着他手下的六大高手朝这边赶来。”令狐明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他并没有多问,绝心办事,他是绝对放心的。
骑影已经越来越近,凭借着淡淡的星光,令狐明已经看清那批骑影中领头的骑士就是他今夜要等的客人――科特鲁帝国的迈克斯元帅。
百米外的迈克斯同样的看到了站在一片稀疏的灌木树林外的令狐明,他微微一笑,将手微举,身后的六骑立时停了下来,整齐划一的在马背上一个翻身,仿佛一片落叶般轻悄地飘落在地上。
“哈哈――――。”远远地,令狐明笑着迎了上来,那笑声在清幽的夜色里显的格外爽朗。迈克斯元帅也翻身落马,用手指掸掸了骑士披风上刚刚粘上的尘土,也面带微笑的迎了上去。
相互寒暄了几句后,俩人就沿着这片灌木林漫无目的的散起步来。走到一个凸起的草坡前,令狐明停下了脚步,脸朝要塞的方向,深邃的双眸里映出城楼上点点的灯光。他有些感触,于是,长叹了口气道,“迈克斯元帅,你说,我们俩能站在一起看喀木要塞是不是也算是种缘分?”
“是啊。”迈克斯也若有所思的回答着,他转过身,同样遥视着喀木要塞,那要塞就像一头正在酣睡的巨兽,让他那双明亮的瞳孔中,透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畏惧之色,但是,他又在一阵新的警惕中恢复了自然,回过头来,略带戒备地问,“令狐元帅千里跋涉,约我来这里会面恐怕不会是叙旧那么简单吧?”
嘴角牵起一缕苦涩的微笑,令狐明转过脸,深深的凝视着迈克斯那双明亮的眸子,在他的眼神里,他并不掩饰眼前战局给自己造成的忧心。“迈克斯元帅,我想,我军在南部击溃沙狐军团的消息你大概已经知道了。”
“等等。”迈克斯不想让令狐明再说下去,用手一拽扯住被风吹起的长衫下摆,微笑着道,“令狐元帅,在开始我们谈话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令狐明做了请的手势,示意迈克斯继续说下去。
迈克斯再次转过身,宽厚的背影流露出强烈的霸气,“令狐元帅,老实说,我很敬佩你的勇气,在这个时候,你还能亲自来见我。难道你就不怕我趁机拿下你吗?要知道,你对我们科特鲁帝国来说,可是另外一个喀木要塞。”
走前几步,令狐明再次和迈克斯肩并肩,目视远方,淡淡地道,“我能不来吗?明思帝国的命运现在就掌握在你的手里,迈克斯元帅。”
迈克斯没有想到令狐明说的如此直接,这让他有些惊讶,侧转脸道,“令狐元帅,你这样说未免太抬举我了吧。”
再次把眼神毫不掩饰的和迈克斯的目光接触,令狐明很自然地说,“元帅是聪明人,很多话不需要说的太明白。老实说,我国根本无力抵抗贵国和流莱帝国的合击,战败亡国只是个时间问题。”
迈克斯很理解令狐明的伤感,在这一刹那,他心里竟然有些愧疚。可这愧疚马上被斗争的理智给取代,冷冷地道,“如此沮丧的话竟然从令狐元帅口中说出,真的让人有点不敢相信。”
“是吗?”令狐明的目光和他的语锋一样锐利,“我想,迈克斯元帅很快也会有一天和我今天一样的心情。。”
令狐明的话掀起了迈克斯心里深藏的那份忧虑,他知道,在令狐明面前,再多的掩饰也是没有用的,于是,他没有反对,而是静静的听令狐明说下去。
“迈克斯元帅能来这里和我会面,说明你已经意识到贵国的处境其实并不比我国好多少,流莱帝国的狼子野心恐怕我不说元帅也知道,它灭了我国后,会放过贵国吗?飞鸟尽,良弓藏,这个道理我想迈克斯元帅应该明白。”
迈克斯笑了笑,他没有直接回答令狐明的问题,而是换个种口气道,“我们先不说这个,我想问问令狐元帅,你说的话可以代表贵国陛下的意思嘛。”
“不能,不过只要你给我时间,三个月内,我一定兑现我曾经给你的承诺,割让喀木要塞及附近俩城给贵国。”
令狐明的坦率让迈克斯觉得很有诚意,其实从战争的一开始,他和他的帝国就没有想过要占领克罗城,和流莱帝国的联盟,也只是为了不费力气的占领喀木要塞。现在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他要做的仅仅是争取更多的利益。“令狐元帅的话很有道理,可退不退兵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况且,我国为这次战争动用了大量的财力,物力,就这样收场,恐怕我在陛下面前很难交代。”
令狐明当然明白迈克斯的言外之意,无非就是想要钱。可这钱令狐明并不想给,他不能为了抵抗一只虎,而养肥一只狼。于是他坚定地道,“在我的印象里,底特,多伦两城的库存好象并不少,迈克斯元帅,做人可不要太贪心。”
见令狐明态度强硬起来,迈克斯有些尴尬,他笑了笑,道,“令狐元帅,别急嘛。刚才就算我没说,可还有一个问题,却必须解决。”
“你说的是那个黑狼军团的叛徒艾森?”提起这个名字,令狐明的眼光里透出一丝杀机。
“是的,底特城还有他的三万多士兵,要是他不除,我和元帅的交易恐怕――――――”迈克斯习惯性的停止了说话,把眼光投注到了令狐明的脸上。
“现在流莱帝国因为沙狐军团的战败,大军都停留在虎牢关,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收拾艾森。”令狐明很巧妙的用我们俩个字把自己和迈克斯联系了起来。
迈克斯当然知道令狐明的用意,不过他没有在意。说老实话,他很佩服令狐明的急智和魄力,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击溃沙狐军团,从而赢得时间和自己做交易。
“这是我俩个贴身侍卫,对付艾森的事就交给他们办,至于那三万叛兵,迈克斯元帅,你就看着办。”令狐明指着跟在身后不远处的绝情和绝心道。
“只要把艾森干掉,什么都好办。”迈克斯见识过艾森的实力,此人已经有狂战士以上的水准,加上手中那柄有魔法加持的天狼剑,在他现在的军队里,还真找不出一个人,可以对付艾森的。
“那好,就这样说定了。”令狐明的脸上浮起诚挚的笑容,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战争强人,他这样的笑是非常有感染力的。
从令狐明的笑容里,迈克斯还是很敏感的感受到一丝担忧,这份担忧让他想起一个人,一个可以置令狐明死地的人。那就是明思帝国的宰相南宫望。
“也不知道那封信他收到了没有?”
“老大,老大。”在令狐绝露宿的野外营帐里,修斯兴冲冲的掀帘冲了进来,打断了令狐绝和精灵思思的谈话。
思思显然有些不高兴了,她张开美丽的双翼。飞到修斯的身前,屈起手指,使劲地弹了弹修斯的脑门,“你这个大块头,跟你说过好几次了,进来的时候先说一声,不要老是吓人一跳。”
“你又不是人。”修斯咕哝着,手摸了摸被弹疼的脑门,心想,“个子不大,劲还不小。
看着思思叉腰,瞪眼,嘟嘴的泼辣样,令狐绝暗暗发笑,他伸手招呼修斯到对面的座垫坐下问,“出什么事了?看把你高兴的那个样,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红着脸,修斯偷看了令狐绝一眼,然后又不好意思地傻笑了一下,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就又给咽了下去。俩只手相互交错着,不停的换着姿势。
看修斯这个摸样,令狐绝一下就明白了,准和那个被俘虏的流莱女骑士有关。回撤的这俩天里,他就听说,修斯经常去后队看那个女骑士。
“她,她把名字告诉我了。”修斯说着,脸都红到耳根了。
“谁,那个她啊?”令狐绝故意装出一副茫然的样子。
“就是,就是那个独孤琼。”见令狐绝还是不明白,修斯也不知道那里来的勇气,一股溜的全给抖露了出来,“也就是那个被我们俘虏的流莱女将。”
“是她啊。”令狐绝那胳膊肘放在地上,半撑着身子,懒洋洋地问,“这俩天我还真没有空提审她,没想到修斯你,可以啊,连名字都知道了,是不是有什么企图啊?”
迎着令狐绝含有笑意的眼神,修斯仿佛被人脱guang了衣服般,浑身不自在,连说话也开始结巴起来,“没――――有――的事。我只是――――。”
“好了。”令狐绝见修斯这么尴尬,也不好意思再作弄下去,坐直身子,然后深深的凝视着修斯,显然是在等他回答,“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修斯的思维真的很简单,根本就没有往别处想,他只是感觉自己这几天会非常想见那个女骑士的面,想和她说话,想看她看自己那种冷冷的眼神。说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那种眼神一看到自己,心就好象被什么吸引一样,使劲的望外蹦。
令狐绝从修斯的憨厚中再次感受到他的可爱,看着修斯那张充满正气的脸,他真的很庆幸自己能拥有这样的兄弟。
修斯被令狐绝看糊涂了,以为自己这边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坐看看,右看看,见没有什么,就回过头,疑惑的盯着令狐绝。“老大,你怎么了?”
“没什么?”令狐绝习惯性的微笑让他看上去更加的俊朗,“修斯,你喜欢那个独孤琼是吗?”
“说什么呢。老大。”修斯想要抵赖,可当他接触到令狐绝坦然的眼神时,这种低赖明显的一顿,略微犹豫了一下,修斯的身上散发出那种上战场时的豪气,连看令狐绝的眼神也变的格外的凝重和诚实,“是的,我喜欢她。”
“那她喜欢你吗?愿意跟你吗?”
“我不知道。不过我这俩天劝过她投降,可她说什么也不答应,还赏了我几口吐沫。”
“这该怎么办?从那天交战的情形来看,这个独孤琼的性格很倔强,让她投降确实很难,更别说――”令狐绝有点犯愁,他用手指在下巴上划了几个来回后,看了看身边用手托着小脸的思思,突然有了主意“有了,修斯,我想到个办法,不妨试试,说不定能说服她投降。”
“什么办法?”修斯情绪空前高涨。
“来。”令狐绝手指拨了拨,把脑袋凑了上去,在修斯的耳边轻轻的耳语着,于是,一个绝妙的泡妞计划就这样形成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百人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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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天有点阴。在一声悠长的号角声后,整支部队又开始往克罗城的方向进发。中午时分,他们已经过了天狼山的峡谷。极目望去,是绿浪起伏的大草原,间或点缀着野林疏树和萦绕而过的河流小溪,美得使人神往。
令狐绝可没有心思欣赏眼前的美景,他还在想着昨天和修斯说过的那个计划,现在想来,这个计划成功的可能性不是很大。见令狐绝神色不善,骑在他身边的曼丝开口询问道,“公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知道,我知道。”一直在令狐绝怀里伸着脑袋,四处张望的思思接口道。她是元素精灵,不怕冷,所以在这个深秋的时节还是穿着她那件粉红色的沙裙,露出一双粉藕般雪白的手臂。她仰起瓜子般的精致脸庞,嬉嬉笑着道,“阿绝哥哥想当媒人了?”
“是嘛?那准新郎倌是谁啊?”曼丝也笑了,她挪了挪有点发麻的丰臀,眼神里散发着夺人神魂的艳光。
“你听她胡说。”令狐绝伸手捏了捏思思的鼻子,然后把眼光落到的曼丝的俏脸上,和她秋波盈盈的俏目一触,心儿竟有些感动。他是个男人,当然能感觉到曼丝对自己的那种异样而复杂的情感。这种情感和普通的爱情又有所不同,它的内涵只有付出,而没有zhan有。这让令狐绝在感动之余又有些惭愧。他很想和曼丝好好聊聊,可又怕说的不好伤了曼丝,毕竟现在的曼丝离普通人,离普通人的心情还有那么一段距离。
就在令狐绝胡思乱想的时候,前队的雷斯策马赶了过来,刚刚擦过的骑士盔甲让他充满了男性的魅力,“令狐将军,侦骑在前面的开阔地里发现有军队驻扎过的痕迹,还很新。你看,是不是先让队伍停下来。”
令狐绝微微笑了笑,道,“我看不用,这支军队很可能就是原来在天狼山设伏的敌军,得到消息知道我们击溃沙狐军团后,就向定海关的方向撤退。再说,也没有什么伏军可以逃过天上魔月的眼睛。”
雷斯想了想,也是,天底下,那里再去找比魔月更好的侦察兵。
这时,一乘骑影飞弛而来,是令狐绝派到右侧的斥候骑兵中的一位。“禀告俩位将军,右侧有一座村落受敌军侵扰,村民死伤残重。看见我们的到来,有一些老人孩童就跪在我们的面前,乞求我们给他们报仇。”
这些狗娘养的,连平民也杀。令狐绝心里有气,也问话的口气也变得严肃起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禀告将军,是昨天半夜时分,据那些村民讲,那些流莱士兵的胳膊上一个个都还缠着黑布,神色悲戚,一进村,就杀了近百名的壮汉,砍下他们的头颅,堆在一起,好象还进行了什么仪式。”
“是流莱帝国的百人祭。”从军多年的雷斯知道这个风俗,他向令狐绝解释道,“在流莱帝国的军营,流行着一种很可怕的风俗,每个将领战死后,他的后人就要杀一百个敌国的俘虏或者平民来祭奠他的先人。说这样可以让战魂永远不熄。”
“放他妈的狗屁。”令狐绝真的有些怒了,两唇紧合成线,有着说不出的威严和霸气,“有本事战场上泣血复仇,拿平民开刀,算那们子军人。一群猪猡。”雷斯等人包括思思在内都没有见过令狐绝说粗话,一下子都有点楞了。
“雷斯,你带部队先原地休息,我去看看。”令狐绝的双眸因为愤怒而变成俩颗毫不感情的黑宝石,他调转头,对那位斥候兵道,“你立刻回去,叫那些村民先不要动那些头颅,我要让有些人看看,看看他们帝国是这样进行战争的。还有,曼丝,你去后队通知修斯,叫他带上猎鹰小队和那个被我们俘虏的女将立刻赶去那个村落,不得有误。”
“是。”令狐绝言语中流露出来的英雄气概让周围的人深深的折服。
见他们各自按照自己的命令去执行,令狐绝沉默了,把眼前的美景和韦斯利的离去以及战争的残酷联系起来,让他的心里强烈的意识到,这个充满战争的大陆和遍布魔兽的森林一样,强权武力就是生命,就是一切。如果你不想做任人宰割的猎物,那么你就要做最好最优秀的猎人。
抚mo着跨下烈炎充满弹性和力量的肌肉,感受着胸口思思冰凉而温馨的小脸,令狐绝胸中那片刻的意识终于汇聚成一股冲天的豪气,“烈炎,思思,为了你们,为了所有和我站在一起的兄弟,我一定会成为这个大陆上最后的猎人。”
誓言让令狐绝心中的热血仿佛在一刹那间从身体的每个毛孔里渗透出来,心也似乎在渴望强大般剧烈的膨胀。这种膨胀让他的每个神经都充满了力量。身侧的黑龙枪也似乎感染到这种力量,不甘束缚般发出声声龙吟。
烈炎也感染了这种豪气,它长嘶着,迈开四蹄朝右侧飞奔,速度让它全身的鬃毛都飘了起来,远远看去,就像一团急速飘拂的火焰。
思思也从周围的气息波动中抬起头,她看到世界上最美的一幅景象。一个如太阳神般的少年,双眸里,燃烧着梦一样的坚强。飘起的黑发下,映入眼帘的是他嘴角处的最后一缕潇洒。
“这,这就我的阿绝哥哥!!”思思静静的闭上眼,任凭自豪把自己的全身淹没。
令狐绝赶到那个村落时,一小队斥候骑兵和近千名这个村落的居民已经等在村口,村里的哭声还很重,每一声都伤心得好象要挖掉自己心肝似地,可以想象哭的人是如何的悲痛欲绝。见令狐绝到来,所有的士兵都持枪举过胸前,大声地道,“第四骑兵小队全体队员参见令狐将军。”
从士兵的反应中那些村民知道是大官来了,一阵哄动,哭的哭,跪的跪,拥了过来,形势混乱。令狐绝忙不跌的从烈炎的背上跳了下来,而思思也早已经化作能量钻进了他的体内。
扶起离他最近,跪在他面前的一个老人,令狐绝略带惶恐地道,“老人家,快点起来,这,这怎么使的?”搀着这位麻布葛衣的老人颤悠悠地起来,他又向后面跪成一片的喊道,“起来,大家都起来,有话起来再说。”
那个老人抬起头,他的容貌古朴,神色悲戚,仔细看,眼角间还有隐隐的泪珠,“大人那,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那些天杀的流莱人,杀了我们村里一百多个年轻人,这,这叫我们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他的话引起了那些正站起来的村民的同鸣,哭声,抽泣声,连成一片。
老人的哭诉让令狐绝的心里也有些发酸,他搀着老人,朝村里走去,边走边安慰道,“老人家,不要太难过了,这笔血仇,我们一定帮你们讨回来。”
老人点了点头,失去俩个儿子的巨大的悲痛已经让他麻木了,根本没有意识到,一个军官搀着一个普通平民走路对等级森严的明思帝国来说是一件多么不伦不类的事了。俩边的人群也有点呆了,他们下意识地让出一条道,默默地看着这位年轻的大人搀扶着他们的村长朝村里走去。
这个村落不小,有几百幢泥屋、茅寮、石屋不规则的排作而成,村口种着一棵大树,树叶已差不多掉光了,只剩下那么几片还孤零零的在微风中挣扎。
走到这里,令狐绝惊呆了,不是因为树下还跪着几百名老弱妇儒,也不是因为那一声声嘶哑的泣血般的哭泣,而是因为在树下,沿着树杆,密密麻麻的摆满了人头,不错,是人头,整整一百个。
令狐绝明显的感觉到臂弯处的一阵颤栗。他可以想象这位老人此刻心中的感受,别说是他,就算是作为军人的自己,看到眼前这幅景象,心种的那份黯然和悲痛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何况这也人头里还有他的亲人。
“老人家。知道是谁干的吗?”令狐绝自己没有意识到,他说话的口气已经变的非常冰冷。
抹了抹眼角渗出了老泪,那老人回过头来,那脸上的表情是非常,非常复杂的,或者不能只有简单的恨和悲来形容。他颤着身子,仿佛连舌尖都在抖动,“大人,我们怎么知道?只是有人听到过,那些士兵称呼一个军官叫南宫将军。”
“南宫将军,难道是南宫复的儿子?”令狐绝在心里暗思,他知道南宫复有俩个儿子在沙狐军团里任职,大儿子南宫天,是第七重装师团的的师团长,三儿子南宫海,是其中一个沙尘师团的师团长。这俩个儿子据说都不简单,深得南宫复的真传。
“都怪我!都怪我。”那个老人看着树下那些熟悉的人头,老泪纵横,抖动着唇角,几乎可以听到牙齿和牙齿的交击声,“孩子们,要是我不拦着你们,让你们去参加猎鹰师团,或许你们今天都不会死。是我错了,孩子们,大叔对不起你们。”
“村长,你别这样说。你也是为了村子,要是这么多年轻人参军了,我们村的日子也就没法过了。”一个走在这个老人身边的中年村民呜咽着安慰道。
“老人家,那你们以后打算怎么办?”令狐绝询问道,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个主意。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要饭,买身为奴?反正这个村子是待不了。”老人的话里明显有对帝国制度和现实生活的不满。
“这样吧,老人家,你们跟我走,我送你们去红月城,你们安心在那里定居,会有人给你们报仇的。”
“红月城?我听我儿子说起过,好象那个什么猎鹰师团就在那里。有人说去那里的,不管是什么人,都可以分到土地是吗?”老人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亮光,在悲痛中,这丝亮光难能可贵。
“是的。”令狐绝刚要回答,村口传来了一阵马蹄声。是修斯等人到了。“修斯,把那个独孤琼给带过来。”还没有等修斯走过来,令狐绝已经寒着脸喊道。
修斯只能把刚要问的话又给吞了回去,心里还有点怕,深怕自己的老大一上火,让独孤琼吃不了兜着走。
独孤琼身上穿的还是那套被俘前的黑色盔甲,黑白分明但又似蒙上一层迷雾的动人眸子冷冷打量着令狐绝。也许是双肩被绑的缘故吧,挺茁的酥胸把圆圆的胸铠撑的更加挺拔。令狐绝走到她的身边,双眸中的寒光好象可以刺穿人心般直入她的心底。
绕着独孤琼走了一圈,令狐绝猛的伸出手,拉住她背后的绳子,往前一拽,厉声道,“看,看看这些人头,这就是你们流莱帝国的高贵血统?”
“啊――”独孤琼毕竟是女孩子,眼前诡异恐怖的景象着实吓了她一跳。
令狐绝笑着,只是这笑充满了讽刺。“看见吧,这就是你们流莱帝**人的杰作,我鄙视你,鄙视所有的流莱军人。”
“住口。”强烈的羞耻心让独孤琼也变的不冷静,“不许你侮辱我们流莱帝国的军人。”
“侮辱,我用的着侮辱吗?你自己睁眼开开吧,他们都是些平民,平民。”
“不――――。”令狐绝的话和周围村民的目光就像箭一样深深的刺进了独孤琼的心里。她曾经自傲的军人身份在刹那间被批判的体无完肤。她闭上眼,任凭一种软弱的感觉爬上她的心头,喃喃地道,“你们杀了我吧。”
“杀了现在没有抵抗能力的你,我们岂不是和你们流莱帝国的军人一样的卑鄙。”令狐绝的话很巧妙的堵住了周围一种刚刚起来的声音,那就是村民要求杀了独孤琼。
“那你想要干什么?”作为从小倔强的她,独孤琼从来没有这么无力过。
“我只要你意识到你们流莱帝**人的低劣。”令狐绝见自己已经成功的撕开了独孤琼心里最坚硬的盔甲,对留住独孤琼有多了几分把握。他转过头,对站在他身边的修斯道,“你们都留下来,帮忙安排一下后事,然后护送他们去克罗城,我在那里等你。”
“是,老大。”修斯点了点头,充满了自信和力量的英姿。可当他的目光接触到独孤琼的时候,就变了的唯唯诺诺,“老大,她,她怎么办?”
“跟你们一起留下,让她亲眼看着这些无辜的生命是如何消失的。我想她应该为自己好好想想了。”令狐绝的话,让独孤琼的心里再度起了一阵涟漪。
她扭过头,看着令狐绝离去的背影,看着这个轩昂和充满英雄气概的男子,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爬上心头。她父母早亡,一直由一个嫁给侯爵做小妾的小姨抚养长大。长大后,为了躲避那个被她称为姨夫的人的纠缠,她报考了流莱帝国最有名的骑士学院。
可不管是在学院里,还是军营里,她接触的男人基本上都是一副色迷迷的嘴脸。她知道这些人看中的仅仅是她美丽的容貌和**。于是,她更刻苦的训练,成为一个真正的军人,成了她唯一的信念。
而这种信念,此刻却在逐渐崩溃!!
第一百八十五章 猎鹰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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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漆黑的夜,在一座乱石嶙峋的悬崖上空,斜斜地挂着一轮血红色的月。月光泛红,淡淡地映在一个站在悬崖边,半身**的长发男子身上,他手提着一柄黑色的双刃斧,那么孤傲而有力地站着,他的身后到处是死状恐怖的尸体,血还在流,顺着山崖的石缝一点点的渗透下来。一声凄厉鹰鸣响起,那个男人猛的回过头来,还没有等令狐绝看清他的外貌,一道血红色的半弧就朝令狐绝的面前飞来。
“啊!”令狐绝被吓醒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脑门,一手的冷汗。怎么会这样?他掀开盖在身上的军被,从兽毛褥毯上站了起来。这几天是他六天来第三次做这样的梦。
喝了口水,令狐绝略微定定了心神,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就掀开帐帘朝外走去。
此时,天才刚蒙蒙亮,东边微红的天际映着远处绵延的山脉高耸入云,一直向灰茫的极处延伸而去。近处,一顶顶印有明思帝国标记的帐篷极其有序的排列着,一些早起的士兵正在帐篷外的空地上做着各种舒展活动。他们相互攀谈着,笑着,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意,那笑意充满了对家的眷恋――――
是啊,明天就可以到克罗城了。令狐绝的心有点兴奋,“也不知道西亚他们怎么样了?”
就在令狐绝为红月城描绘宏伟蓝图的时候,一身盔甲的雷斯来了,身后还跟着夏尔,卡齐莫等几个军中的青年将领。“将军,好消息,好消息。”雷斯的嘴角带着笑意,可眼神却比以前更加的深邃。
“难道是科特鲁帝国退兵了。”令狐绝边掀帘边问。
“不是。”雷斯跟进了帐篷,见令狐绝正在收拾地上的被褥,就忙着赶上前去,想凑个手。“我来,我来。”
把收拾好的被褥简单的打了包,令狐绝坐了下来,雷斯和其他的军官也按照位置一个个的坐了下来,脸上都有些许笑容。
“这个好消息和将军的猎鹰师团有关。”不等令狐绝发问,雷斯就开门见山道。
猎鹰师团?难道是西亚又有什么大动作?令狐绝眼带疑惑的听雷斯说下去。
“根据我们前方的斥侯骑兵回报,这几天,有件事已经在帕米平原上沸腾了。”说到这里,雷斯顿了顿,嘴角的笑意也逐渐消失,说话的语气也严谨起来,“猎鹰师团趁雷鸣盗贼团倾巢而出,准备抢占一座叫落月镇的小镇时,突然攻击雷鸣盗贼的老巢,一举把这个为祸帕米平原数十载的盗贼团连根拔起。”
令狐绝笑了笑,脸上并没有出现雷斯等人相象中的震惊和喜悦。而是以一种非常平和的语气问,“那股倾巢而出的雷鸣盗贼怎么样了?”
雷斯有点奇怪令狐绝的反应,可还是很恭谨的回答道,“消息是这么传的,那股盗贼在离落月镇还有几十里的地方收到老巢被灭的消息后,就急急往回赶,可是,可将军的猎鹰师团早在离落月镇大约60里的,一处叫小洞凹的地方设了埋伏,近万人马不是战死就是被俘,只有他们的大当家雷鸣带着数十名亲信突出了重围,据说伤的还不轻。”
“好。”令狐绝猛着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站起身,全身宛如破云而出的太阳,透射出一股令上折服的霸气,喃喃地道,“这些混蛋,早该死了,西亚,干的好。”
雷斯等人当然不知道猎鹰师团和雷鸣盗贼团的恩怨,他们只是单纯的为猎鹰师团能这么快,这么迅速的歼灭雷鸣盗贼而震惊,而兴奋。他们基本上都是久居帕米平原的老兵,当然知道雷鸣盗贼的难缠之处,对他们来说,想要这么干净的歼灭雷鸣盗贼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将军。”雷斯凝视着令狐绝,眼神里的内容有点复杂,“冒昧的问一句,这次战斗是谁指挥的?好大的手笔啊!”
“西亚,我同一部落的兄弟,现在是猎鹰师团的副师团长。”
“部落兄弟?”雷斯摇了摇头,脸上流露出费解的神情,有些自嘲地道,“不瞒将军说,我真的有点意外,为什么你们部落出来都的人好象天生会打仗?你看,我们这几位都是从正规军事学院毕业的,可是,凭心而论,这样的作战计划,我们是制定不出来的。”
令狐绝笑了笑,他没有正面回答雷斯的问题,反而问道,“各位,你们打过猎吗?”
雷斯等人都不明白令狐绝问这几话的含义,一个个面带疑惑的点了点头,其中夏尔还回答道,“当然,将军,去年我还参加过南方兵团举行的狩猎大会。
|令狐绝笑着摇了摇头,上前几步,留给雷斯他们一个挺拔的背影。“打猎,对你们来说,可能只是消遣,只是游戏。可对我们猎人来说,却是生存,却是战争。你们无法想象当一个人面对数百只,甚至数千只魔狼时的心情,更无法体会那些嗜血的畜生把它的利爪刺进你身体的感觉。”说到这里令狐绝的语速更慢了,慢了可以让听的人人体会出他话里描述的那种血腥场景。
|“十多年了,这样的生活让我们早已经习惯了流血,习惯了想尽一切办法去杀死对手,这就是我们为什么善于打仗的原因。说句实话,和那些狡猾的魔兽比起来,人的计谋还有点稚嫩。”
转过身,令狐绝的眼神透射出一股难以描述的坚强,他继续道,“你们别不信,就拿这次战斗计划来说,我们部落里的老猎手在对付黑夜血狼的时候就使用过。这黑夜血狼虽然只是四级魔兽,但非常的聪明。它们出来觅食时往往是成千上百只,遇见人少时候它们的就上,遇见比它们人多就逃回老巢,我们部落里的猎手吃过不少的亏。为了消灭的这伙魔兽,修达族长,也就是修斯的父亲可是想尽了办法,最后他找了几个追踪能力强的族人,花了一个月的工夫摸清了那群血狼的老巢,然后带领部落里的猎手埋伏在老巢的周围,等那群血狼回来,杀了个片甲不留。”
夏尔等人静静的听着,从令狐绝平静的话里,他们感受到一种原始的战争所散发出来的独特魅力,在那样的战争里,没有正义和侵略,只有生存和死亡。“原来是这样。”身为紫心族人的雷斯有些明白了,他明白为什么令狐绝等人能这么清醒,这么坚决的面对每一次战争,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因为他们的生命早已经习惯了战斗!
听令狐绝说完,夏尔站了起来,年轻的脸上流淌着激奋的异彩,拱了拱手道,“将军,末将有个请求,还望将军成全。”
轻轻的吁了口气,令狐绝把自己的思绪从往事的回忆中拉了回来,扭过头,点了点手指,示意夏尔坐下说。
夏尔把眼光往其他几个同僚的脸上一扫,又看了看雷斯,犹豫了一下,牙齿一咬道,“将军,昨天晚上我和卡齐莫他们商量了一下,想明天回城后,我们几个就去后勤部申请调到猎鹰师团,还望将军批准。”
雷斯有些惊讶,要知道,根据帝**法的规定,凡自动申请调离的联队长以上军官,调任后需自动降级。
令狐绝当然也知道这个军规,有些不解,这些年纪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年轻军官怎么会要到红月城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要知道,在克罗城,升职的机会要比在猎鹰师团多的多。
令狐绝和善地笑了笑,摇头拒绝道,“不是我不欢迎各位,可是,猎鹰师团早已经满编,我不能委屈各位。”
卡齐莫也有些激动的站了起来,棱角分明的脸上布满了军人特有的粗旷,“将军,能跟着你,就算给我个中队长也不委屈。”
“是啊。”“是啊。”其他几个在坐的年轻军官也喊着站了起来,除了雷斯。
“这,这。”令狐绝对眼前的状况可是一点准备也没有,摆着手,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雷斯也站了起来,神色平静地道,“各位,就算令狐将军答应也没有用,我在西方兵团的后勤部有个朋友,上个月他回帝都的时候曾给我说过一个奇事,说兵团内申请调去猎鹰师团的军官,竟达到百余人,其中还包括俩个师团长,和十多个联队长。这可是帝国成立以来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事情。当然,这些申请调任的军官也被后勤部压了下来。”
“那怎么办?”卡齐莫有些焦急,更有些遗憾。
令狐绝相信雷斯说的这个消息是真的,看着卡齐莫等人,心里有些感动。这说明他们在红月城的血没有白流,帝国的大多数军人还是有血性的。
“我有个主意。”低头沉思的夏尔突然抬起头来。
“什么?”一个叫克里斯蒂的年轻军官追问道。
“以前,我们在学院的时候不是经常有人组织什么社,什么团嘛,为什么我们现在不组成一个猎鹰社,由令狐将军当社长,那样就算我们去不成猎鹰师团,我们也可以跟随令狐将军。”
“好。”卡齐莫高兴的拍了一下夏尔肩膀上的铠甲,发出啪的一声,“我就知道你鬼主意多,这个办法好。”
“不行。”令狐绝的神情有点严肃,要知道,在军队里组团设党可不是件小事,说严重了,有谋反的嫌疑。
雷斯毕竟上了年纪,没有夏尔他们那样冲动,也寒着脸道,“胡闹,这样的话要是传出去,令狐将军的麻烦就大了,切记,以后这样的话可不要乱说。”
“你说不说,我们就不干嘛,你算老几。”一直对雷斯的老成有点成见的卡齐莫心里有点反感,他没有明言,朝夏尔看了看。而夏尔也朝他眨了眨眼。
就这样,猎鹰社虽然没有公开成立,却在西方兵团的各个师团慢慢的蔓延开了。
就在令狐绝等人再度启程赶往克罗城的时候,在帝都,一个关于他的讨论却刚刚开始。
这是一个宽敞,黝黑的大殿。数十根巨大的石柱撑起一个半弧形的穹顶,中间,是一条用白玉石铺成的大道,沿道有几十个铁支架,上面摆着油锅,火,燃烧着,发出淡淡的烟雾和浓浓的松香味。
大殿的最里面是层黑色的石壁,上面刻满了奇怪的符号和各式的浮雕,在石壁中央的前面,是一座巨大的雕像,一个长眉慈目的老者穿着一件白色的魔法师袍,他的头顶,有一轮刚刚升起的太阳。
在这个雕像的下面,有一把巨大的石椅,椅子上面也刻满了各式的浮雕,在石椅的右边把手处,还插着一根洁白透明的魔法杖,杖顶的魔法晶石此刻正闪烁在夺目的异光,缤纷的异彩流动着,给整座大殿增添了智慧的光芒。
一只手朝这根奇异的魔法杖伸了过来,苍白的手指被光芒投射出一条条的血脉。这只手的主人,也是这个大殿的主人,光明神殿的殿主帕瓦就这样轻轻的这根代表无上权利的光明神杖握在了手里。
他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流动着魔晶的异光,和他的眼眸一样,闪射出令人膜拜的光芒。他已经70岁了,这支魔杖也已经伴随他度过了25年的岁月。他已经把这支魔杖当作他生命的一部分。
仔细的摩挲着,只到他的眼光移到站在台阶下的另外一个人身上,这个大殿只有他们俩个人。“宇文长老,事情办的怎么样?”
站在台阶下的就是皇家魔法学院的院长宇文吉,他躬着手,宽大的魔法师袍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更加的瘦小,“禀告殿主,陛下已经同意消弱令狐家族的兵权,可对我们对付令狐明好象有所怨言,您看,是不是把事情的原由告诉他。”
“哼。”帕瓦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口气冰冷,“你是不是想让全帝国的人都来嘲笑神殿?”
“不,不――”宇文吉惶恐的后退了俩步,他知道,自从自己的孙女宇文琴背叛神殿被擒后,自己的在神殿的位置已经朝不保夕。
“那你打算怎么对付令狐绝?”帕瓦面无表情的看着宇文吉。
宇文吉在帕瓦的逼视下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他把身子弯得更低道,“斯库和那个令狐绝曾有一年之约,依属下对他的了解,他一定会准时赴约,到时――――――”宇文吉没有说下去,这是他的习惯,说任何话,做任何事,总要留点余地给别人。
“听斯库说,令狐绝身边不仅有魔兽,精灵,甚至还有圣兽,再加上他那班功夫不错的手下,你有必胜的把握?”
“殿主放心,属下已经有安排,南宫望已经派人去克罗城了,猎鹰师团即日就要解散,他的那些手下也各有安排。”
“猎鹰。”帕瓦仔细的念了俩句,然后郑重地问,“你知道这个大陆上那一种兽类最厉害嘛?”
宇文吉摇了摇头。帕瓦眼望着深邃的穹顶,淡淡地道,“我想就是猎鹰。鹰天性残忍,有一双可以直飞云霄的翅膀,爪利,速度快,可这些还都是表面现象。你知道吗?鹰的寿命一般的70岁左右,可到了40岁的时候,鹰的羽毛就变硬了,爪也不利了,掾也钝了。于是,鹰为了生存,就飞高最高的悬崖边上,用石头磨它嘴上的掾,脚下的爪,一天,俩天,磨的皮破血流。等他的爪磨尖了,它就用爪把它的羽毛连肉带皮一片片的撕下来,直到全身都换上新的羽毛,你说,这样的兽类是不是最可怕了?”
宇文吉听得有点毛骨悚然,这是他联想到令狐绝那张沾血凛然的英俊面孔,令狐绝不就是这样的性格吗?
帕瓦手指轻轻地点了点,对宇文吉道,“好了,知道这些我想应该对你有所帮助了,别让我再失望,下去吧。”
“是。”宇文吉本来还想问问囚禁在神殿内的宇文琴的近况,可见殿主心情不好,也就没敢多问,退了下去。
第一百八十六章 天狼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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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绝率领部队抵达克罗城时,已经是入夜时分。宽阔的西门大街早已经没有往日的繁华,萧飒的秋风吹起满地的落叶,一种近乎悲意的凄凉在整个城中蔓延。街上没有几个行人,却时常可以看见全身盔甲的士兵一队队的从身边经过。
由于天色已晚,安顿好部队,令狐绝并没有直接去兵团总部复命,而是和雷斯一起准备入住了那间叫“青园”的驿站,当然,随行的还有曼丝和特法罗等精灵弓箭手。
说来也巧,今夜在驿站负责接待的就是令狐绝上次遇见过的格鲁文官,他看见令狐绝等人进来,忙不迭的从长长的柜台后面走出来,满脸的肥肉抖动着,泛起惊喜的微笑,“是令狐将军,这,这――――下官在此有礼了。”说着,他朝令狐绝和后面的雷斯等人鞠了鞠躬。
“别客气,我们又不是第一次来。还有房间吗?”令狐绝的嘴角逸出一丝笑意,的确,格鲁真挚地问候让他感到一阵温暖。
“有,有。”格鲁下意识的回答,可仿佛又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神情立刻变的为难起来,他抬起头看了看令狐绝,一脸的歉意,“真不好意思,令狐将军,今天本站接待了几位从帝都来的大人,他们要求本站在他们入住的这段时间内,不要再接待其他的客人。”
“是谁,好大的谱?”雷斯嘲笑似地问,要知道,驿站是免费接待各地来的军政要员,除了陛下亲临,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封闭的。
格鲁为难似搓了搓手,道,“这恐怕下官不能说,说了将军也可能认识,这样吧,我去跟那几位大人说一下,希望可以通融。”
令狐绝也不想这么晚再找别的驿站投宿,于是,点了点头道,“那就麻烦你了。”、
格鲁受宠若惊地躬了躬身道,“那几位大人就稍等片刻,下官去去就回。”
看着格鲁急步离去的身影,雷斯面带疑惑地喃喃道,“奇怪,这个时候什么人会来这里?”
令狐绝也深有同感点点头道,“是啊,看这个架势,来者不善啊。”
“阿绝哥哥,我们快点进去了吧。”思思从他的怀里飞了出来,美丽的双翼在他的鼻端扇动着,小手捏住鼻子,娇声道,“你都好久没有洗澡了,臭死了。”
“哈哈。”在场的其他人都哄笑起来,连日的车马劳顿似乎在这长笑中得到了一丝的缓解,思思也被这笑声羞红了脸,全身泛起奇异的银晕,“唰”的一声扑到了曼丝的怀里。
“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打扰本少侯休息啊?”随着一声蛮横的厉喝,一个贵族装扮的青年,在几名侍卫的陪同下,跨进了门厅,身后,还跟着满头大汗的格鲁。
那名青年进门后,细长的双目朝身穿斗篷的特法罗等人扫了扫,然后把目光停留在令狐绝身上,眼神里充满了挑衅和鄙视,冷冷地道,“你就是那个和钟离浪决斗的令狐绝?见了本少候还不施礼!”
“我不认识你。”令狐绝的口气很冷,这也难怪,他一向就最讨厌这些以势欺人的贵族子弟。
“原来是乔伯,乔少候,末将雷斯,在令狐元帅的宴会上曾见过少侯一面。”雷斯怕令狐绝的不明底细,再树强敌,赶紧跨前一步道,他明着是给这位乔少侯施礼,暗地可是给令狐绝提点,让他明白眼前的人是大有来头的。
乔伯斜着眼看了看雷斯,不认识,于是语带不屑地道,“想不到这里还有一个长眼的。就看在这个份上,本少候就放你们一马,立刻滚,要是惊扰了本少侯的爹,那可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是吗?”令狐绝不信邪的上前一步,双眸中射出的寒光带着一种压迫似的气势让站在他面前的乔伯不由自主的后撤了一步。
雷斯赶紧上前拉了拉令狐绝的右手,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然后躬了躬身道,“想不到乔爵爷也来了,那我们就不打扰他老人家休息了,告辞。”说完,他使劲的拽着令狐绝的右手,硬拖着走出了门厅。
“雷斯将军,你杀敌时的那种豪气去那里了?哼!”令狐绝显然不太满意雷斯刚才懦弱的表现,猛地甩开手,大步流星的朝台阶下的烈炎走去。
见其他人都纷纷上马,雷斯楞了一下,也赶紧上马,策骑来到令狐绝的身边,道,“令狐将军,你听我解释。”
令狐绝没有说话,只是摸了摸烈炎摇晃的头颅,于是烈炎一个漂亮的回环,踏着碎步,朝城东方向慢弛而去。
雷斯追上令狐绝,侧着脸道,“令狐将军,你先听我把话说完。这个乔少侯虽然是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可他的爹却是帝国有名的高手,兵部侍郎乔顿,乔候爵。”
令狐绝的脸色稍缓,他并不是那种不识大体的人,只是那位乔少侯的语气太让他生气了。他转过脸,略带歉意地道,“雷斯将军,原谅我刚才的冒犯之语,我也是被那小子气昏头了。”
雷斯很欣赏令狐绝这种有错就改的修养,微笑着道,“年轻人嘛,血性是必不可少的,可要懂地把握,该忍的时候还是要忍。不过说句实话,就刚才乔伯那副嘴脸,我都想凑上前揍他几拳。”
“哈哈。”两人同时笑了起来,刚才的那点不愉快也在笑声中很快过去。
“对了,那个乔侯爵的名字我在帝都的时候听人说起过,好象是天流道的高手,外号叫天狼剑。”一边说,令狐绝一边用手抚mo着烈炎充满弹性的背肌,他几乎可以感觉到其中蕴涵的爆炸性的力量。
“是的。”雷斯脸色凝重地道,“天流道是帝国有名的剑术流派之一,出了不少的高手,其中以魔狼剑斯图亚特,天狼剑乔顿最为出色。你知道我刚才拉住你,最主要的原因是什么吗?那就是这个乔顿是南宫望的人,你想,在这个时候,南宫望能把他手下最得力的人派到克罗城,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在还没有弄清楚情况以前,我想,我们还是暂时不要去惹他。”
令狐绝是何等聪慧的人,立刻明白其中的奥妙,也更为刚才对雷斯的言语觉得愧疚,不好意思地道,“看来我确实太鲁莽了。”
雷斯也语气沉重地道,“上次和将军的交谈,让我明白了一些事情,将军包括你的部下之所以能在战场上百战百胜。最重要的就是你们把十几年来的猎手生涯所养成的习惯转化成了个性本能,快,准,狠这些性格的特点让你们比普通人更加明白速度,力量的重要性,也更加果断,更加有侵略性。可离开了战场,你们个性中的缺陷也流露了出来,说句冒犯将军的话,兽性,你们的血液里有兽性,任何侵犯你们的人在你们的眼里都是不可饶恕的,都必须立刻付出代价的,可有时候这样是不行的。所以,我个人认为你们只是勇敢的战士,不败的将领,而不是一个能运筹帷幄,掌控全局的元帅。”
这些话就如同雷神的巨锤重重地敲击的令狐绝的灵台。让他感受到一种从内心渗透出来的膨胀,这种膨胀让他的灵台无限地扩张,让他的思绪也进入了一个更加宽广的领域。这些话是令狐绝自己以前没有分析过的,可他不得不承认雷斯说的很有道理,西亚、修斯、图苏、包括他自己,那一个人身上不是这样的性格?
抬头望着黝黑的苍穹,隐约只看见几颗暗淡的星座。令狐角的嘴角擒起一缕淡淡地笑意,这笑意充满了智慧的光芒,也流露出一种无法琢磨的无奈和迷茫。他侧转脸,迎着雷斯成熟的目光,缓缓地道,“谢谢。”
雷斯点了点头,郑重地道,“做人,为将,封王,万变不离其中。令狐将军,只要你能正确的认识自己,坚持走下去。我相信,有朝一日,必成大气。”
令狐绝也点了点头,但没有说话,只是修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看上去更加坚挺。于是,整个街道除了飘起的蹄声外,异常静寂。
烈炎的长嘶是在秋日拱破晨雾时飘起来的,此时令狐绝的梦中正滑过一片急促的马蹄声。他睁开眼,舒缓了一下筋骨,连日的征战带来的劳累早已经在昨夜的浓睡中消退,现在,只残留那么一点点懈懒。
“醒了吗?公子。”门外响起曼丝轻柔的声音。
换上一套干净的白衣,令狐绝似乎嗅到一丝淡淡的幽香。他有点感动,这些衣服都是曼丝帮他洗净,晒干的。“进来吧,曼丝,外面是怎么回事?”刚洗好脸的他一边问,一边把自己的长发整整齐齐的梳到了脑后,系上一根白色的发带,让整个人看上去更加的清爽,俊朗。
门轻轻地被推开,一袭深蓝的曼丝走了进来。她一边整理令狐绝的床铺,一边回答道,“没什么事,刚才几个驿站的卫士在花园逗弄烈炎,被烈炎稍稍的整治了一下。”
“是嘛?”令狐绝扩了扩胸,捏了捏手,传出一连串骨骼的爆响。他并不担心那些卫士,因为没有他的命令,烈炎现在是不会随便伤人,除非是那些卫士自己找死。
曼丝整理好床铺,一双秀目就开始打量起令狐绝来,说来也怪,她在令狐绝面前,和在别人面前,就好象是完全两个不同的人。一个杀气凌厉,英气逼人;一个娇弱温柔,楚楚动人。这两种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性格却同时在一个人身上体现,让人不得不深感情感的魔力。
“有什么不对吗?”见曼丝在打量自己,令狐绝下意识低头看了看服饰,白衣黑靴,没错啊。
曼丝被令狐绝的神情给逗笑了,嘴角流露出一丝难得灿烂。“不是啦,你今天要去见令狐元帅,怎么说也应该穿军服啊?”
令狐绝挠了挠脑门,有点不好意思地笑道,“太久没有穿了,我都忘记了。”
“我给你去拿。”曼丝莲步轻移,跨出门去,令狐绝的衣服都是由她保管的。很快,曼丝就拿了一套便式军服走了回来,由于一直没有怎么穿,看上去这套军服跟新的没有什么区别。
“对了,曼丝,我们现在住的这间驿站叫什么?”令狐绝一边换衣,一边问。
“好象叫蓝园。”曼丝帮着令狐绝扯了扯衣服的下摆,然后又用手拉了拉肩膀的俩侧,真宽。令狐绝穿好军服后,又被曼丝逼着在她面前转了一圈,这才出门。
门外,是一个小小的花园,不大,可也有假山,鱼池,花榭,凉亭。在花园的西北角,有一片稀疏的树林,此时,烈炎正半卧在一株树下,意态阑珊地打着哈欠,看来刚才它是被那几个卫士给惊扰了美梦。“思思呢?”令狐绝想起了他最疼爱的小宝贝,转过身问跟在身后的曼丝。
“她睡得可香了。”曼丝想起了思思睡觉时那副可爱的姿势,嘴角很自然逸出一丝笑意,这笑意,让原本已经足够美丽的曼丝更增添几分魅力。
令狐绝直觉性的眼前一亮,宛如眼前正盛开一朵美丽的玉兰花。他刚要说什么,从右侧的廊道里传来特法罗的喊声,“你们俩起得挺早的嘛。”
披着绿色披风的特法罗今天穿着精灵人特有的绿色丝质紧身衣,腰间缠着一条金黄色的皮带,金发同样梳到脑后,露出一双尖尖的长耳。一柄墨绿色的长弓斜斜地背在他的身上,俊秀的简直可以让人窒息。
“你今天怎么不穿斗篷了?”令狐绝迎了上去,脸上露出兄弟间才有的笑容。
“穿了那么多天,还不脏啊,我过来就是要跟你说这件事,等会你出去办事,顺便给我们带几套衣服。”
“说的也是,穿这么帅实在太惹眼,这样吧,曼丝,你等会出去一下,多买几套回来。”令狐绝开玩笑似地扯了扯特法罗的披风。
“你穿这个也不赖啊,比我们精灵人还俊秀,不会是吸血鬼族的吧?”特法罗也随性起来,手指勾了勾令狐绝肩膀上的银星,啧啧地赞叹了几声。
“好了,不跟你们说了,我去找雷斯,办正事要紧。”令狐绝整了整衣服,然后吹了声口哨,刹那间,一阵狂风卷来,鬃毛长飘的烈炎已英姿勃发的站在令狐绝的身后。
“对了,曼丝,你别忘记,等会去兵营找夏尔,叫他派人到西门去守着,说不定修斯,魔月他们今晚就能回来。”临出门前,令狐绝又嘱咐了曼丝一句。
“我知道了。”在有其他人的情况下,曼丝又恢复了以前的摸样,冷静的宛如一潭波澜不惊的池水,而且还有那么一点点杀气。
第一百八十七章 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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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兵团总部的后花园,令狐绝和雷斯见到了一身素服的令狐明,他坐在凉亭内的石凳上,双眸凝视着碧绿的池水,仿佛在想些什么。
“你们来了。”令狐明听到他们两人的脚步声,缓缓地抬起头,很复杂的眼神。
“是,元帅。”刚踏进亭内的令狐绝边回答,边行礼。
令狐明嘴角流露出慈祥的微笑,他满意地点了点头,指着旁边的石凳道,“坐,你们都坐。”
看着两人坐下,令狐明又温和地道,“这次行动的经过我已经知道了,你们做的很好,连斯图特将军在加急军报里也对你们是大加赞扬,要知道,他可是不轻易称赞别人的。”
雷斯站起身,恭谨地道,“元帅,这都是令狐将军指挥得当,末将不敢居功。”
“坐下,坐下。”令狐明点了点手指,然后转过脸,看令狐绝的眼神开始变的沉重起来,他没有说话,这瞬间的沉默让人感觉特别的压抑。
令狐明站起身,凝视着涟漪荡漾的水面,面无表情地道,“你们两都不算外人,我也不瞒你们,就在昨天,陛下派人送来密报,限我7日内返回帝都。”
令狐绝和雷斯也跟着站了起来,“怎么会这样?临阵换将,可是兵家大忌。陛下怎么会?”雷斯略显激动,说话的语调也高亢起来。
这怎么可能?令狐绝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震惊了,要知道,在这个关键时期,己方的任何一次人事变更都可能导致这次战争的失败,这个陛下也实在太糊涂了。
令狐明笑了笑,没有说话。从侧面看去,他眼角的皱纹很深,深地似乎可以让人感觉他内心的苍老。是啊,这次陛下把自己召回帝都,摆明了是南宫望从中在动手脚,可陛下为什么会同意呢?他实在想不通。
雷斯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元帅,那接替你的人是不是兵部侍郎乔顿?”
“你怎么知道?”令狐明也面露惊容的反问。
雷斯把昨晚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乔家那位少侯会如此的猖狂,原来他爹马上就是帝国南部最高的指挥官。
双手扶着玉白石砌成的护拦,令狐明双眉紧皱,换了一个话题道,“令狐将军,要是有人要解散猎鹰师团,你有什么打算?”
令狐绝还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反问道,“元帅是不是听说了什么,还请明言。”
令狐明长吁了口气道,“乔侍郎将代表帝国和科特鲁帝国谈判,其中涉及一个条件,那就是割让要塞和多伦,底特两城,以及附近的各小城镇,红月城也在其中。驻守红月城的猎鹰师团则撤消番号,所属士兵分散编入西方兵团的其他军团。”
“什么?”令狐绝仿佛被雷电击中般,浑身僵硬,那眼神里的惊诧也仿佛在这一刹那间凝固。红月城,这个凝聚了他和所有兄弟梦想的城市,仿佛就在他的眼前突然轰然倒塌。
雷斯用同情的眼光看着令狐绝,他能理解令狐绝此时的感受,他很想安慰几句,可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只能再把嘴闭上。
相对于令狐绝和雷斯,令狐明则考虑的更加长远。他知道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神殿对付自己和自己家族的开始,后面还有更多,更危险的事情会发生,只要稍不注意,那么令狐绝,自己这个想认却不能认的儿子将会死无葬身之地,而自己,和自己的家族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该怎么办呢?令狐明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忧虑过,神殿,再加上那个野心勃勃的南宫望,自己家族的下场似乎已经可以预见。
就在令狐明杂念丛生的时候,令狐绝反而清醒过来。他弯下身,拣起一块小碎石,在手里掂了掂,神态恢复了平静,“我从军本来就只是为了找一个人,也没想过当什么将军。撤了也好,有时间和修斯他们到处走走,累了,就回部落,反正我们从生下来的那天起,就注定一辈子都是猎人,只是有些遗憾罢了。”说完,他长吁了口气,用力的把小碎石扔了出去,碎石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落入池中,荡起一层层的涟漪。
他的话让令狐明再次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愧疚,是啊,是自己对不起孩子,对不起孩子的母亲。令狐明的这种感触让他脸上涌起一种特殊的神情,让站在他身侧的雷斯心弦微微一动。
令狐明知道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用一种很平静的语调道,“你想的太简单了,你、包括你的那班手下都已经入了军籍,除非你们战死,你们这一辈子都要受到军法的约束。你和神殿的过节我也略有耳闻,这很可能就是神殿对付你的一种手段,如果不出我的设想,撤番后,你的那班手下一般会被军部给冷藏起来,那时候神殿再对付你,就不用费什么周折了。”
“那该怎么办?”令狐绝确实有点慌了,他没想到情势的演变会如此的微妙和诡诈,这也难怪,不管他如何的天资聪慧,毕竟年龄只有18岁,很多现实生活里的勾心斗角,尔谀我诈是他一时很难理解的。
“咳――――――”令狐明没有说话,而是长叹了口气,双手背负,慢慢的走出凉亭,沿着池沿漫无目的散起步来。秋风吹起几片枯黄的落叶,在空中飞舞出缭乱的弧线,又在风歇时悄然落下,有一片刚好落在他的肩头。
极其沉重的摘起那片落叶,攥入掌心,令狐明朝身后紧跟的两人问,“雷斯,说说你的看法?”
苦笑地摇了摇头,雷斯道,“在明思帝国,只要和神殿有仇的人都活得不会太久,30年前的哥斯达家族就是一个很好例子。不过,我这里当有一个方法,可以供令狐将军参考?”
令狐绝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听雷斯说下去。“令狐将军和精灵族的关系不错,我看,不妨去精灵森林,那时就算神殿的势力再大,也不敢进精灵森林找将军的麻烦。”
“你要我在精灵森林里待一辈子?”令狐绝对雷斯的提议很不爽,连说话时的语气也带着一股不肯服输的倔气。
可令狐明却眉宇稍缓,流露出一丝欣喜之色,可见他对令狐绝的事有多么的关心,侧转身,面朝令狐绝,赞同道,“为今之计,恐怕也只能如此,令狐将军,你好好考虑考虑。”
“神殿的势力真的有如此之大?”令狐绝从令狐明的反应中再次感受到神殿的强大,虽然他见识过翼天使超凡的武技,可内心却还有那么点怀疑,毕竟武技和势力是不能划等号的。
令狐明的脸色立刻阴暗了起来,他扭过头,双手情不自禁的注入了真气,那原本攥在掌心的落叶立刻化成灰烬,他在心里说,“孩子,要不是神殿的势力太大,我们也不会分离,你的母亲更不会死。”可这样的心里话,他是不会流露在脸上的,他摊开手心,看着风把仅剩的叶末吹走,然后轻轻地道,“你还是考虑一下雷斯的提议,离开神殿的势力范围,或者――――――”他没有说下去,言外之意就是要是令狐绝不这么做,那么很可能连一线生机都没有。
令狐明的话强烈地刺激着令狐绝那根孤傲的神经,不服输,信自己的原始兽性又开始在他的血液里沸腾,“不。”令狐绝冷冷的吐出了一个字后,眼神也开始变的坚强起来,仿佛在燃烧什么东西,“我不会去精灵森林,神殿不是要我的命吗?那就叫他们来好了,于其坐以待毙,不过放手一博,死也要死个痛快。”
令狐明再次用一种特殊的眼神看着令狐绝,对于他这个儿子,他知道自己了解的实在太少了。雷斯也暗生敬佩,他相信在这个帝国内,能如此和神殿叫板的绝不会超过三个。
“那你有什么打算?”令狐明关切的问完后,又加了一句,“我还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略微想了想,令狐绝躬手道,“元帅,在回来的路上,我们收留了一批难民,现在看来我是没有时间安置他们了,这件事恐怕就要麻烦元帅了,他们最迟今天晚上可以到,我已经派人在西门等候。”
令狐明点了点头,“你放心好了,这件事就交给雷斯去办!”
“这样最好。”令狐绝顿了顿又问,“敢问元帅一句,和科特鲁帝国的谈判什么时候开始?”他知道只要和谈一结束,解散猎鹰师团的命令就会传到红月城,他必须在这个命令到达前,和西亚他们做一个最后的决定。
“我已经派人去对付黑狼军团的叛将艾森了,只要他的人头一到,谈判就可以开始了,如果不出意外,最多5天内可以结束。”
“看来时间不多了。”令狐绝的心里着急,再也没有心情继续在这里待下去,躬躬手道,“既然如此,末将就先行告辞了,不管以后事态发展如何,我先谢谢元帅的提点之恩。”
“等等。”令狐明脱口而出,看着令狐绝转过来的年轻,英俊的脸,他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心中的某种情感顷刻间被点燃,可又不知道如何表达,只能简简单单地说了句,“保重。”
从他的眼神中,令狐绝也感受到了一种东西,他很直接把这种感受和他以前的设想联系起来,心潮更是澎湃起伏,可就因为这样,他更希望自己坚强,至少在某些人面前坚强。
目送着令狐绝离去,令狐明的心里沉甸甸地,他知道自己又错过了一次机会。
“元帅,二殿下那边没有消息来吗?”雷斯因为刚才令狐绝在,所以不方便问这个问题。
努力把自己的思绪放在眼前的局面中来,令狐明冷冷地道,“这也是我最担心的地方!这么大的事情,二殿下却没有派人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也被软禁了。看来这次陛下是真的要向我们令狐家动手了。”
“可陛下一直对南宫家族深怀戒心的,这样一来,大权不是都落在了南宫老贼的手里吗?”雷斯对南宫望一直心存芥蒂,所以说起话来一点都不客气。
令狐明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其实这个答案他从接到消息后就联想到了,那就是神殿已经知道,他才是18年前拉美肚子里那个孩子真正的父亲。
从兵团总部出来,令狐绝就直接回到了驿站。还没有进院门,就听见思思噼里啪啦的声音,“你说,你说,阿绝哥哥,曼丝姐姐他们去那里办事了,还有烈炎那头大笨马,他们为什么不带上我?”
令狐绝情不自禁地笑了,思思的声音对他来说仿佛就是阴晦的天空里最后一缕阳光,总让他感受生命的可爱,同时也充满对未来的希望。他加快脚步,拐过一个廊道,就看见思思在一个精灵弓箭手的身边不停的飞舞着,嘴里更是叽里呱啦的说个不停。
“思思,我回来了。”令狐绝一边说,一边站住身子,他知道马上就有一个热烈的拥抱。
果然,一声惊喜的娇呼后,一道银虹裹着一个娇小的人影朝他的怀里飞来,冰冷的小手搭上了他的脖子,“阿绝哥哥,你怎么走了都不说一声,人家都担心死了。”
“我去办正事。看你睡得正香,就没有叫醒你。”令狐绝拍着思思玲珑的身躯道。思思扬起可爱的小脸,用手指抹了抹玉雕般细巧的鼻端,然后点了点他的胸口道,“以后不许这样了,知道吗?阿绝哥哥,不管你去那里,我都要跟着你。”
“好了,我知道了。曼丝姐姐还没有回来吗?”见思思摇了摇头,令狐绝朝四周看了看,没有曼丝的人影,“怪了,她早应该回来了,会不会出事。”想到这里,令狐绝的心一紧,就立刻返身朝门口走去,而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哈哈,也不知道老大回来了没有?”
令狐绝的脚步立刻僵硬了,脸上涌起一种很复杂的神情,有喜悦,有犹豫,还有些略微的不信。因为这个声音对他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他最好的兄弟之一,图苏。
第一百八十八章 平民议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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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绝急走几步,见图苏正绕过院前的石径,朝自己这边快步走来。“图苏,真的是你。”令狐绝喜出望外,方才的忧虑早被兄弟间重逢的喜悦给冲洗的一干二净。
“老大。”神采飞扬的图苏同样兴奋异常,他欢呼了一声,一个漂亮的速滑,落在令狐绝的面前。他瘦了,但给人感觉却更加的精悍,看来他这段日子修为的确进步了不少。
两人双手互搭肩膀,四目沉默似的微笑凝视,让彼此的心里都倍感温馨的涟漪,幸福地翻开过去珍藏的记忆,阅读里面那份超脱生死友谊的点点滴滴。
“你怎么来了?”令狐绝再次拍了一下图苏的肩膀后,微笑地掸去粘在他身上的灰尘。
“我――”图苏刚说了一个字,他的身后就传来如琴音般悦耳悠邃的声音,这声音包含了几分喜悦,几分亲切,几分相逢前的思念,“令狐大哥。”
“小月,你也来了。”令狐绝高兴的招呼着。和曼丝并肩而立的小月今天披着一件鹅黄色的斗篷披风,蓬沿低垂,露出那张清秀白皙的脸,她同样微笑着,浅浅的梨涡里填满了羞涩的淡红,宛如一朵盛开的黄色康乃馨,吐露的淡淡的芬芳。
“啊,小月姐姐,图苏哥哥,你们都来了。”思思拍着手,从空中掠过,留下一道美丽的虹影。
小月接住飞过来的思思,双手举高,笑着问,“思思,想姐姐了吗?姐姐可想死你了。”
思思身子一扭,从小月的手里飞了出来,划过一道弧线,“啪”的一声,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嗲嗲地道,“我也想你啊,小月姐姐。”
“那我呢?”图苏把脸凑了过去。
“我呸。”思思躲了开去,飞地远远的,娇嫩的小脸上布满了红霞,仿佛来滴出水来般,轻轻地骂,“人家又没有说要亲你。真是的。”
“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笑谈中,也相继走进了令狐绝的厢房。
各自落座后,又相互寒暄了几句,谈话就开始进入了正题,“图苏,你们怎么会来克罗城,又怎么会和曼丝遇上?”
放下手中的茶杯,图苏用手指擦了擦唇角,香茗的淡香似乎还在齿间弥散。“是这样的,为了防止雷鸣盗贼死灰复燃,侍机报仇,西亚的黑龙长枪营就一直驻守在落月镇没走。那我就趁这个机会带小月去找她姐姐,我们是今天早上才进的城,一进城,我就去兵团总部打探你们的消息,没想到去的路上刚好遇见曼丝在买衣服。真是太巧了。”
令狐绝这才想起小月曾经和他说过的关于她姐姐的事,点了点头,却又立刻想起另外一个问题,禁不住地问,“你们就两个人去?”
“是的。”图苏看了小月一眼后,嘴角翘了翘,调皮似地道,“小月说,现在是战争时期,人多反而不方便,进城,出城的麻烦,再说,又不是去打仗。”
令狐绝想想小月说的也有道理,可心里还是有点放心不下,“这样不行,等修斯他们回来后,叫他们几个陪你们去。”
“那老大你呢?”图苏是个爱热闹的人,他巴不得大伙都去。
“我。”令狐绝笑了笑,嘴角牵起一缕苦涩。那些烦心的事又像毛毛虫一样粘了上来,让他感到既恶心,又无奈。
在座的,包括图苏在内,那个不是心思缜密的人,尤其是小月,从令狐绝神色的变化中,她已经感觉到一定有什么事发生,而且这件事非常的棘手。
“公子,是不是令狐元帅那边有什么变化?”曼丝很小心地问,她的双眸里溢满了柔情背后的坚强。
令狐绝摇了摇头,把目光移向小月,表情格外的凝重,“今天早上令狐元帅透露了一个消息,他说红月城即将割让给科特鲁帝国,猎鹰师团也要解散。”
“什么?”神情亢奋的图苏没等令狐绝说完,就激动了跳了起来,吼道,“去他妈的,什么人敢解散猎鹰师团,老子和他拼了。”
“你先坐下,听我把话说完。”令狐绝的眼神很冷,但面部表情却非常的平静,好象他刚才说的那两件事和他无关一样。
“是啊,你就知道吼,听令狐大哥把话说完嘛。”小月白了图苏一眼。图苏只好乖乖的坐了下来,就是嘴里还轻声地,不干不净的说着,看他脸上愤愤的表情,那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令狐绝现在可没心情看他们两人的儿女情态,继续道,“他还说,这可能是神殿对付我们的手段,目的就是削弱我们的实力,找机会名正言顺的对付我们。”
又是那个什么破神殿。图苏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再度站起身,牙齿咬着唇沿,冷冷地道,“老大,我看我们还是直接上帝都找那个宇文老头,痛痛快快地干他一场,叫他知道,咱们不是属柿子的。”
令狐绝没有理会图苏,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小月,他相信眼前这个文静女孩的智慧一定对他会有所帮助。
果然,小月垂下她那双美丽细长的睫毛后,开始分析道,“如果那位令狐元帅所说的消息都是真的,那么现在的情况是,帝国的军令和包括猎鹰师团在内的红月城的数十万居民,俩者之间,我们只能选择其中一者,如果选择前者,很简单,我们就会被一步一步牵着走进神殿设下的圈套,如果选择后者,那就意味着――――――”
说到这里,小月停住了,她抬起双眸,眼神里洋溢着一种特殊的光彩。令狐绝从这种光彩里感受到一种野性的叛逆,他没想到,真没有想到,平常娇弱的小月竟然会有如此的眼神。
“我担心的也就是这个。”令狐绝深感小月看问题的洞察力,简单的几句话就说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如果我们违抗军令,那么红月城的数十万百姓和猎鹰师团的弟兄同样将背负叛乱的骂名,这----------”
小月笑了,宛如晨露中的花瓣般鲜艳,“令狐大哥,所以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也不应该问自己,应该去问红月城的百姓和猎鹰师团的士兵,看他们怎么回答你?”
令狐绝苦笑着,一副无奈的模样,“怎么问?难道你叫我上街随便找几个,这未免草率了点。”
“哈哈――――”图苏笑着,抬了抬右手,无意中露出套在小臂上的一个比手镯略微大点的臂环,隐隐流烁着一种暗紫色的异彩。“老大,你这就不知道了,现在红月城已经成立了平民议会,每次政务会议,都会有平民代表参加,到时候你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我保证不出一天,整个红月城的居民都会知道这件事。”
令狐绝本来想问问图苏手臂上套的是什么,现在却被这个提议给吸引住了,高兴地问,“好办法,不会又是小月你的主意吧?”他转过头看着小月,嘴角浮起的那缕充满男性魅力的笑容让后者下意识地开始脸红。
“不是了,是西亚大哥的主意,他说在你们部落里,就连族长都是全村人推举的。”小月一边说,一边站起身,双手自然下垂,交叉相握,拇指互抵,好一副端庄雍容的模样。
令狐绝点了点头,确实,在红月部落,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只有好的猎手才能得到大家的拥护。“对了,图苏,你手臂上套的是什么啊?”他忽然想起了刚才的那个问题。
“你说这个。”图苏平举右手,并拉了拉衣袖,露出那只臂环。令狐绝凑上前,仔细的打量着,这应该是只普通的臂环,宽约5寸,全部是由上等的紫铜打磨而成。不过特别的是在臂环的上面,刻着图苏的名字,名字的两侧,各凸现出一只敛翼俯冲的猎鹰浮雕,非常的精致。
“你是怎么来的?脱下来让我看看仔细。”令狐绝对这只臂环产生了莫名的好感。
“脱不下来的,老大。”图苏抖抖右脚,略带点嚣张地道,“现在天气冷了,打仗的时候敌人就看不到我们的图腾,我就叫落月镇最好的铁匠帮我打造了这个臂环,呵呵,漂亮吧。”他笑着,见令狐绝使劲往外拽他的那只臂环,赶紧手往回缩,解释道,“这个是烧红的时候戴上去的,根本摘不下来。”
令狐绝见他手上确有几处被烫伤的痕迹,心痛地道,“你个笨蛋,那你可以打大一点,只要平常不会掉下来就可以。”
“不。”图苏放下撩起的衣袖,双眸飞过男人特有的豪气,严肃地道,“老大,除非有人砍下我的手臂,否则我绝不辱没猎鹰的威名。”
他的这句话让在场的人都眼前一亮,尤其是小月,翦水的双瞳里浮起水样的柔情,顷刻间,就在她的双眸里形成淡淡的情雾。她为自己能有这样的男人托付终身而自豪,也为自己柔情的付出而欣慰。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吃饭,你们也可以详细的跟我说说红月城和落月镇的情况。”令狐绝拍了拍图苏的肩膀,招呼众人后,又悄声地对他道,“记住,下次我和修斯他们去落月镇的时候,你要带路。”
图苏当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兴奋地点了点头,并捶了捶他的胸口,兄弟间地默契情义在此刻流露无疑。
吃完饭,曼丝带着小月,还有思思去她的厢房沐浴更衣,而令狐绝则陪着图苏来到他厢房前的那座小花园,秋风萧瑟,吹起落叶无数,有些在空中旋转飞舞,而有些则飘落在碧绿的池面上,随着荡起的涟漪,起伏波动。
“别难过了。”令狐绝拍着图苏的肩膀,长吁了口气后安慰道,“韦斯利走了,但我们还要活下去。而且要活得更坚强!别忘了,你还有小月。”图苏低下头,没有说话。可令狐绝却清晰的听到一阵牙齿交击声。
令狐绝感觉到图苏的身体在自己的臂弯剧烈颤抖,心情更加的悲怆。他知道,自己这位兄弟,虽然平常嬉皮笑脸,可内心对感情的真挚却并输于任何一个人。更加用力地搂紧图苏,令狐绝用自己的力量来发泄两人心里的悲痛。终于,在他怀里的图苏发出了一声近乎狼嚎般的悲嘶,紧接着是一阵痛苦的呜咽,他的手用力的抓着令狐绝的手臂,一阵钻心似的痛。
这时,从头顶传来熟悉的鸣吼声,一团黑影以飞快的速度从空中落了下来。是魔月,它在快接近地面的时候,双翼半旋,巨大的气流卷起层层的落叶,在一个非常优美的盘旋后,落在了令狐绝的身旁。它那双碧绿的眸子凝视着令狐绝,流露出一种特殊的情感,这种情感绝对不是一只兽类所可以拥有的。它低低的吼叫着,仿佛是在诉说,但更像是在撒娇。
令狐绝拍了拍图苏的后背,然后放开了他。“魔月。”令狐绝的双眸因为刚才的忧郁而更显温柔,他摸着魔月三角形的头颅,感受着鳞片的光滑,动作轻巧而自然。
魔月似乎很享受这种被宠爱的感觉,它闭起了双眼,用脸摩挲着令狐绝的手,间或又伸出猩红的舌头,温顺地舔着他的掌心。
“好了,图苏,修斯他们也该到了,我们去前厅等他们。”令狐绝提醒在旁边一直发呆的图苏。
图苏那双微红的眸子凝视着池里的落叶,看着它在水波里慢慢的沉下去,然后长吁了口气,猛地甩了甩头,转过身,面对着令狐绝,用力的挤出一丝笑容,道,“我没事了,老大,走,我们去等他们,我当要见见你说的那个流莱女将,她是不是配得上我们修斯。”
第一百八十九章 飞来横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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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绝和图苏两人来到驿站的院外,等了许久,也没见修斯等人到来.此时,已近黄昏,阳光的余辉斜斜照人,让人无由的生出许多感触.图苏站得有点累了,他坐在台阶上,双眸凝视着手臂上的铜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令狐绝也没有说话,他知道图苏是在以他的方式悼念韦斯利,只是静静的转过身,凝视着来路.这时,街道那头,蹄声响起,那马蹄飞踏青石板面发出的清脆声音,似是在人的心尖上飘后每一起落间又都踏在人们的心坎上.图苏站了起来,似是可以和令狐绝心灵相同般一起展开了一丝湛然而充满了喜悦的笑容。
来骑果然是修斯他们,他们在距离驿站院门十丈之外缓缓停住,整齐划一的落马后,朝令狐绝和图苏急步走来.“老大.”修斯脸上的微笑依然豪放,可仍有一丝明显的惊喜掠过他的瞳孔,“图苏,你小子怎么来了?”
“没想到吧.”图苏同样喜悦,他抿着唇,嘴角浮出一抹惯常的,带有几分吊儿锒铛的微笑.他的眼角往上抬了抬,很自然的落在并没有下马的独孤琼的身上.然后勾了勾手指,压低声音声道,“你先过来,我有事问你.”
端坐在马背上的独孤琼也感觉到了图苏的目光,眸瞳里的神色里流露出一丝羞恼,她转过头看着和其他猎鹰队员打招呼的令狐绝,不知道自己是应该下,还是继续坐着.令狐绝显然也注意到了她,走到她的马前,手摩挲着马脸,注视着她,低沉地道,“独孤姑娘,你先下马,有什么话,我们进去再说.”
“你们明思帝国,就是这样对待俘虏的吗?”孤独琼的话里有一丝的挑衅,她冷冷地看着令狐绝,这位年轻的敌军将领,从这个角度看去,轮廓更加的坚毅而英挺,更有着说不出的,给人一种安定的意味.
“如果你一定坚持要我把你交给军法处沦为军奴的话,我没有意见.”令狐绝放开手,斩钉截铁地道,瞳仁中那股杀伐前的冷光,让孤独琼不得不相信他会这么做.
“可以.”独孤琼的语气依然强硬,但任谁都可以听出其中的几分软弱,这也难怪,作为军人,她比谁都明白,女军奴最大的可能就是成为军妓,成为那些军,师团长们的玩物.
一直在旁边和图苏嘀嘀咕咕的修斯有些急了,他可不愿孤独琼把老大给真得惹急了,走上前,急忙又带点怯怯地道,“我们不是前几天已经说好了嘛,只有你能打的过我们猎鹰小队中的任何一个,我们就立马放你走.”令狐绝见修斯已经用上了自己教给他的方法,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独孤琼也不敢太过分,要是真的被送到军法处,那可是求死都不能.她哼了哼,一个漂亮的燕子翻身,从马背上跃了下来.看着孤独琼进门的背影,图苏扑哧一笑,扯了扯修斯的披风,深感同情地道,“脾气还挺大的,修斯,你以后有的受了.”
“你还说.”修斯气地轮起了拳头,而其他的猎鹰队员则笑了起来,很快,亲切而和善的笑声就把整座驿站包围了起来。
夜晚,在克罗城有名的佣兵酒馆的最大一个厢房内,令狐绝等人围着一张长方形的木桌坐着,除了不喜欢热闹的特法罗等精灵人,以及名义上被他们看管的孤独琼以外,所有的人都来了,当然,还要除了魔月和烈炎..
窗外,寒风凌厉,月凉如冰.可房内却是晶光如昼,温煦如春.桌上摆满了刚刚烤熟的兽肉,水果,换有一坛一坛的美酒.兄弟间的谈笑声,说话声,打闹声此起彼伏,单从这些声音里,就可以知道令狐绝等人的心情都是浸融在欢欣之中的。
思思飞舞着,小手捧着一只精致的酒壶,从桌子的这头,飞到桌子的那头,忙着给图苏他们倒酒.
“干.”令狐绝和图朋又干了一杯,这已经是第八杯了,很久没有痛饮的他脸上已经泛起了一缕嫣红.图苏,小月,修斯他们明天就要启程去格亚城,今晚是他为他们饯行.“令狐大哥,我敬你一杯.”小月站了起来,微笑着,掩藏不住的灵秀之气扑面飞来,.
“我不行了,小月.”令狐绝摇了摇手,明亮的双眸因淡淡的醉意而充满了野性的魅力,他微笑着,唇角有一点苦涩,“要是韦斯利在,那该多好.”他心想着,韦斯利微笑的影子仿佛化成手中的美酒,再一次的涌入了他的心扉.
小月浅浅地抿了一口后,笑着坐下,梨窝微现.“曼丝,我也敬你一杯.”令狐绝把酒杯举到了一直低头不语的曼丝面前.曼丝有点受宠若惊的抬起头来,那双平常杀气逼人的眸子里,此时只留下飘飞的媚丝,“公子,我,我不会喝酒.”
“那算了.,给你这个..”令狐绝从身前的水果盆里挑了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在手里抛了抛,放在了曼丝面前.这时,坐在那边的修斯和图苏,以及另外几个猎鹰队员已经摇头晃脑地轻唱起来,“我们没有翅膀,却可以飞的最高,”.
“我们没有财富,却可以换来希望.”
“我们的生命在丛林里歌唱.”
“然后像花一样静静的绽放.”
“我们是山的儿子______”
听着,听着,令狐绝也情不自禁的唱了起来,这首熟悉的部落山歌仿佛又把他带回了过去的生活,熟悉的森林.
那飘浮的瘴气晨雾,那盛开的烂漫山花,那潺潺的小溪山涧,那悦耳的虫鸣鸟啼,仿佛在这歌声中一一浮现在他的眼前,过去的真实在记忆的虚拟中渐渐凝固,然后沉淀出原始的感情.
“我们是山的儿子.”
“我们有神的力量.”
“箭,是我们的眼睛.”
“我们用它挽起光明.”
酒精沸腾了原始的野性,歌声在不知不觉中越来越高亢!!!!
“什么人,在这里鬼叫鬼叫的,扫了本少侯的酒兴.”一声狂妄的怒吼后,房门被“啪”的一声踢开,十几个武士装扮的人簇拥着一个贵族青年冲了进来.
“是你!”令狐绝站了起来,看清来人竟是昨天晚上他们在“青园”遇见过乔伯,乔少侯,他今天穿着一身黄色绵袍,系着一条嵌有十数颗明珠的腰带,奢华贵气,俗不可耐.
“怎么又是你?”乔伯那双被酒色泡肿的眼珠里,射出两道狠毒的目光,落在令狐绝身上,趾高气扬地道:“我说令狐绝,你是不是活得太滋润了,找死啊.不知道本少候就在隔壁招待朋友嘛?鬼叫鬼叫的,还不快带着你的手下滚.”
“放屁!”一声暴喝从修斯的口中发出,他红着眼,和其他猎鹰队员冲了过来,逼得乔伯那方的人都退到门口去,形成两方势力对峙之局。
“反了你们.”退了两步的乔伯厉声大喝,在这个阶层等级分明的年代里,下等士兵怎么敢公然对他这个少候爷无礼.
小月怕再惹麻烦,于是,走到令狐绝的身边,躬身行礼道,“这位候爷,他们几个都喝多了,你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们计较了,我们这就走.”说完,还拉了拉令狐绝的衣角,让他不要动气.
乔伯显然被小月的美貌给迷住了,瞪大眼睛,贪婪看着她秀丽明艳的面孔,和裹在衣袍里峰峦起伏的胜景.
小月被他的眼光给看怕了,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旁边的图苏见状,,怒火溶岩般升腾起来。三指环扣,中指轻弹,一道凌厉的指风弹在了乔伯的脚面上.“啊.”正在意淫的乔伯立即惨叫倒地,翘起的脚面上已经映出鲜红的血迹.
既然已经动手,修斯和另外两个猎鹰队员就不客气了,冲入那些武士中,肘击膝撞,手擒力搏,那些武士何曾遇过这么快,这么直接的打法,纷纷腰脚中拳,飞仆跌倒.
外面的客人也已经乱了,令狐绝不想把梁子结的太深,,挥了挥手道,“够了,我们走.”
修斯朝躺在地上的哀号不已的其中一个武士踢了一脚后,领头朝门外走去,刚出门,一道暗红色的剑影就朝他的面门飞来.
修斯没想到门外还有敌人,而且剑气又这么凌厉,不得已朝门内退了退,避开这道诡异的剑影.等他想再扑出去的时候,那道剑影的主人已经堵在了门外.这是一个身穿黑色华服,脚踏黑色武士皮靴的英伟青年,虽然高度比修斯矮了许多,但体形极佳,虎背熊腰,充满了男性的魅力.
“怎么,打了人就想走.”他微笑着,嘴角逸出的笑意潇洒中带着几分不屑.他把手背撑在身后的扶栏,一弧暗红的光影从的袖口一闪而过.
“你是谁?”令狐绝很自然的越众而出.两唇紧合成线,有股说不出的傲气和威严.
那名青年很明显的眼神一亮,仰天一笑道:“我,我就是来找你的人,令狐绝!”
第一百九十章 我主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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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绝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青年,确信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他.那个青年仿佛也知道他在想什么,站直身,笑了笑,双眸掠过一缕痛苦的哀意后道,“不用想了,令狐绝,你没有见过我,但她你总该认识吧?.”
说完,双眸微闭,右手极其玄妙地在胸前划了一个圈,随着微翘的中指,一弧白虹掠过,凭空出现一道如水纹般的镜面,微微波动.“镜像**.”令狐绝心里暗惊,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魔武双xiu已经到如此地步,竟然能不念咒语而施出5级气系魔法.
令狐绝静静的看着镜面,他想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到底在搞什么鬼.镜面如水纹般荡起涟漪,一圈圈的波纹过后,一个熟悉的影子慢慢地浮现出来.“宇文琴.”令狐绝的眼神一震,心神如遭雷击般发麻.
镜面渐渐清晰,可以看清四周的景象.这是一间牢房,三面都是石壁,通风的木珊栏上挂着照明用的魔晶灯.一身黑色魔法师袍的宇文琴盘腿坐在石床上,眼帘低垂,双手在胸口互抵,.她瘦了,神情有点落寞,但那种高贵圣洁的气质却更加的醒目了,或许是正在修炼的缘故吧,她看上去就像一个女神,浑身散发着凛然不可侵犯的脱俗意味.
令狐绝有些惘然了,整个心神被镜面上的景象给深深吸引住了,他似乎已经听到宇文琴长长的吐气声,也感受到那微翘的唇角后面隐藏的那一缕安静的笑.他也笑了,同样在心里.图象很快模糊了,镜面就像旋涡一样把图象给吸了进去,迅速的消失.
“你到底是谁?”令狐绝的口气更加严厉,虽然他的眼角还残留着一丝黯然.
冷冷地看着令狐绝,那名青年依旧高傲地道,“我叫盖茨海德,是宇文小姐的仰慕者之一,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杀了你.”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用一种沉默似地眼光打量着群情激奋的修斯等人,挽起手臂道,“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为什么?”令狐绝并不意外,从这个叫海德的青年身上他感觉不到一丁点的杀意.不过他还是好奇,到底是什么让这个高傲倔强的年轻人改变了主意.
海德没有理睬令狐绝,竟自顾自地侧身朝楼下走去,走了三步,快接近楼梯口的时候才稍微的停顿了一下,道,“来的路上,我听了很多关于你的故事,你是一个有趣的人,这就是我改变主意的理由.”
“那你不把你的朋友带走?”令狐绝竟然对这个初次想见的海德生出了少许好感,觉得他有些地方跟自己很像.
楼梯下飘来清晰的语声,“他只是一个请我吃饭的人,并不是我的朋友,我是不会让朋友受一点委屈的,希望你也一样,令狐绝.”令狐绝当然听出他话里的深意,微微笑了笑,这也是个有趣的人.
出了酒馆的大门,冷风吹醒了众人身上的酒意,方才的不快早已抛在脑后,气氛再度热烈起来,只有令狐绝等少数几个人心里还有那么一点的担心,毕竟他们刚才得罪的是新任元帅的公子,帝国的少候.
“老大,你说邪门不邪门.每次来酒馆,总要和他妈谁的谁干上一架,怪了.”修斯扯住走在前面的令狐绝,粗大的嗓门惊动了栖息在附近塔尖上的乌雀,扑楞楞,飘起一阵掠翅声.
暂时放下心中的暗忧,令狐绝笑着回答,“那以后就别来了,省的花钱.”
“别的,老大,我只是随口说说的.”修斯怕再说下去,以后真的不能来酒馆,赶紧放开手,转身问跟在后面的图苏道,“你说,我们刚才喝的酒都是我们猎鹰酒坊酿的,你也有份,真的假的?”
图苏把身上的披风解下来,披在小月的肩上,两人对视温馨地一笑后,他转过脸,脸上的温柔已经消失不见,撇着唇角回答道,“本将军从不骗人.不信,你问小月,这些酒都是我们在猎鹰山庄的时候酿的.你忘记了,上次我还送酒去过帝都.”
修斯还是不相信,图苏这个猴性子会去酿酒,他转过脸,迷惑地看着小月.小月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特别的温暖,说,“是这样的,修斯大哥,开始的时候,图苏确实在酒坊里帮了几天忙,不过_____”
“不过什么?”修斯伸长了脖子.
“小月,别说.”图苏赶紧用手挡住了小月的嘴唇,要是让修斯知道他就是因为酿的酒实在不敢恭维而被无情的开除话,他,还有的混嘛.
就在两个缠着小月说和不说的时候,漆黑的街道拐角处闪出一道骑影,飞似的来到他们身边后,落下马来.
“雷斯将军,怎么是你?”看清来人,令狐绝有点吃惊,他知道,凭雷斯的性格,要是没有急事,是不会半夜策马急奔的.
“令狐将军,我可找到你了,快,赶紧,令狐元帅,和刚来的乔大人,奥拉将军都在兵团总部等着见你.”
“不会吧?这么快.”令狐绝以为刚才伤乔伯的事情犯了,他那个即将上任的乔老爹找他算帐来了.
“什么这么快,那么快..”雷斯催促道,要知道,他刚才去了驿站,然后找到这里,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恐怕那个性急的乔大人已经在骂娘.
令狐绝忙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雷斯的脸色更难看了,不无责怪地道,“令狐将军,叫我怎么说你?乔顿护短是出了名的,这个时候,你实在不应该再惹这种麻烦。”
“是吗?”令狐绝大感头疼,也有点为刚才的行为后悔了,。“先不说这个,你还是快点跟我回去复命,刺杀艾森的行动失败了,这次找你,恐怕是为了这件事。”雷斯压低声音,细心的嘱托道。
“什么?”令狐绝剧震道,要知道,暗杀这种事,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刺杀方是不会主动出击的,因为如果第一次失败了,那么第二次就会更加的困难。
“咳――――――”雷斯松了松手中的缰绳,叹道,“日蛛和夜蝠这次算栽了,一行30人,就他们两个负伤而退。”
“怎么会这样?”令狐绝追问道,他虽然没有见过日蛛和夜蝠,但令狐元帅能派这两个人去执行这项非常重要的任务,一定有绝对的把握。“是不是出了意外?”
“我们边走边说。”雷斯不敢再耽搁。令狐绝点了点头,身后的修斯和图苏就抢先一句道,“老大,我陪你去。”“好吧。”令狐绝转过身,对曼丝道,“你们先回去,路上小心点。”“放心吧,公子,你自己也小心点.”曼丝虽然心里也想跟去,但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点了点头,眼神里充满了关切。
一路上,雷斯把刚刚得到的消息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令狐绝:日蛛和夜蝠摸清情况后,在三天前的深夜动了手,地点,就选在艾森的府邸。开始,非常的顺利,他们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抵抗就摸到了艾森的寝室外。可情况就在他们接触那扇房门后改变,一群人,就像一群幽灵一样出现在他们的周围,领头的是一个脸上蒙着黑沙的女子。也就是这个女子,让这次日蛛等人几乎全军覆没,也让这次行动功亏一篑。
听完雷斯的话后,令狐绝沉默了,他已经完全可以肯定这次深夜叫他过来的目的。又是一个艰巨而且根本不能推辞的任务。
很快,他们来到了西方兵团的总部,这所大院看来正在修整,墙壁上,回廊中,到处可见粉刷的痕迹,一些盆景也换了位置,最为醒目的是,在议事厅的门口,摆了两座狼形的石雕,意态狂野,兽味十足,确有几分横扫天下之感.
就在这间议事厅外,修斯、图苏被戒备森严的守卫给拦了下来,只允许雷斯带令狐绝进去。刚进大厅,令狐绝就感受到一种压抑到近乎沉重的气氛,令狐明面朝墙站着,静静地凝视着悬挂在墙上的那张克罗城附近的地形图。奥拉将军站在他的身后,一手收于身后,一手握在腰间的剑上,脸上露出深思的神情。
而另外一个外罩披风,腰配长剑,头顶束发冠冕的陌生人则靠窗站着,从这里看去,刚好可以看见他轮廓分明的左脸。
“元帅,令狐将军来了。”雷斯躬身行礼后退到一旁。“见过令狐元帅,奥拉将军。”令狐绝走前几步,施礼后,挺立如山。他故意没有向那个陌生人施礼,虽然他已经肯定这个人就是兵部侍郎乔顿。
“你来了。”令狐明微笑地转过身,他的姿态很潇洒,但声音却有点苍老。“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帝都来的乔顿,乔大人。”
“你就是令狐绝。”乔顿边说边侧转身,映入令狐绝眼帘的是一张威严而又带有几分狂意的脸,他的眼睛很亮,而且泛着奇异的光芒,很像某种魔兽,被这种目光凝视的人,很容易产生畏惧的心理.
“是,乔大人.”令狐绝表面上不卑不亢地回答,.
他细细地打量着令狐绝,然后转过头,笑着对站在身边的令狐明道,“我好象听什么人说过,说这个令狐绝和元帅您有几分想象,今日一见,果然此言非虚。.”
“乔大人.”令狐明拉长了声音喊道,他知道乔顿这样说的用意,,拂袖冷冷地道,“人有相似,名有相重,这又何足为奇.我不久前还见过一个和大人非常相似的年轻人。.”
乔顿的脸色微变,虽然他有南宫家族撑腰,但还是不敢太过分,要知道,百足之虫,僵而不死,更何况令狐明现在的官衔还是比他要高一级.只能笑了笑,掩饰心中的不忿,道,“令狐元帅说的是,卑职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并无其他意思.”说完,侧转身,面对令狐绝,笑了笑,眼光一瞥,眼神里抹过一缕比蛇芒更加狠毒的光芒。
令狐绝心如明镜,从两个人刚才的对话中已经可以看出,这个新来的乔大人已经和令狐元帅势成水火。令狐明把眼光深深地落进他的双眸,表情变的既严肃又温和,正容道,“来的路上,雷斯将军已经把情况跟你说了吧,我想你也已经猜到,深夜叫你来,就是想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你。怎么样?有信心完成吗?”
虽然早有预料,但真正要接过这个烫手的山芋,令狐绝还是有点犹豫,他并不是怕,而是有点不甘,要知道完成这个任务就意味要割让红月城,解散猎鹰师团。
令狐明知道他心中的矛盾和不甘,脸上露出茫然的神色,轻轻地道,“我们时间不多了,刚刚接到线报,流莱帝国已经开始行动,停留在虎牢关的大军已经兵分两路,一路开往沙狐大营,一路则直逼克罗城。要是我们不能在敌军到达之前,解决艾森,那么我们就要受到流莱帝国和克特鲁帝国的两面夹击,令狐将军,你应该知道这样的后果是什么?为了明思,这次行动,必须成功。”
令狐明不说还好,一说反而加重了令狐绝心里的怨气,自己和兄弟们辛辛苦苦为帝国征战,到最后,还不是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尤其是眼前这些人,口口声声为了明思帝国,却甘愿让数以万计的百姓沦为他国的奴隶。而乔伯这样的贵族子弟,神殿这样的贵族阶层却依旧随意控制别人的生死,这是什么道理?
令狐绝有点怒了,心中的对比让他感觉自己被愚弄了,抬起眼,双眸透射出一股激奋的目光,讽刺地道,“明思?我不认识他,他还有亲人吗?他还有土地吗?”
一直没有说话的乔顿怒了,吼道,“放肆,你竟然敢这样说话,不怕本大人先治你个叛逆之罪吗?”
令狐绝潇洒一笑,说不出的自信自负,“好啊,治了我,明思又少了一个为他买命的人。”
“你――――――”乔顿被他灼灼的目光,迫人的气度,一步不让的言词一下子给弄闷了,停顿片刻,才清醒过来,厉声大喝,“来人那,把这个犯上的小人给我拖下去。”
“慢着。”令狐明寒脸阻止道,“乔大人,虽然令狐将军言辞有点过分,但还没有到治罪的地步,令狐将军,还不快给乔大人道歉?”
令狐绝知道应适可而止,再说下去,恐怕真地出不了这个门,躬身道歉道,“多有得罪,还请将军见谅。”
“哼。”乔顿生生的吞下了这个哑巴亏。
“好了,令狐将军,你下去准备吧,明天早上就出发,记住,只许成功。”令狐明恢复了一贯的大将风度,说话的语气不容置疑。
“是。”令狐绝只能领命,龙行虎步般退出了大厅。
厅外,夜寒如冰,冷风吹来,更觉清冷。看着花圃里在风中颤抖的小花,那花瓣一瓣一瓣的,非常不舍,却又无可奈何的落下。令狐绝停了下来,心中顿生唏嘘,通过今天一连串的事情,他终于想透彻一个道理:想控制自己的命运,想保护自己身边的人,绝对不用仰仗别人的鼻息,否则就像这小花一样,被风一吹,迟早凋谢。
思想坚定了,心中的忧虑就如同烟云般飘散,令狐绝感觉自己好象换了一个人似地,浑身充满了力量,“好,神殿,帝国,既然你们给我死路一条,那我也无从选择,就搏一次。”
“老大怎么回事?”不远处,看见令狐绝出来,又停下的修斯心生疑窦,问旁边的图苏。
“我怎么知道,自己去问。”图苏边回答,边迎了过来,“老大,怎么样?”
令狐绝摇了摇头,露出可使任何女人迷醉的微笑,还伸了一个腰,然后歉意地道,“对不起,图苏,你们去格亚城的事情要先耽搁了,我们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说完,径自朝外走去,每一步都非常的塌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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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深入敌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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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驿站,令狐绝把等候已久的曼丝等人叫到了一起,把令狐元帅的话复述了一遍,一番激烈的争论后,在他的坚持下终于达成一致:此次刺杀任务,他只带图苏、修斯、曼丝三人同去,当然,还有魔月和思思。至于烈炎,则毛色太过醒目,也只能跟随其他人回转红月城。
数天昼夜不停的赶路后,令狐绝等人已经来到了离底特城不足十里的平原上,也许是真得有点累了,也许是怕速度太快惊扰了附近的客商。于是,马速逐渐地慢了下来,跨下的坐骑踏着小碎步悠闲地沿着道路朝前走,蹄声极富韵律的响动着。
帕米平原的冬日天气,也似有几分女人心,不大稳定。昨天还是寒风夹着小雪,而今日的阳光,却别有几分温柔,暖洋洋、轻绵绵的,晒在人身上别有一股畅酣的感受。令狐绝吁了口气,长长的伸了个懒腰,一边思付着,该如何混进城去?据刚才从底特城出来的客商说,底特城现在是戒备森严,除了一些大的贩卖奴隶的集团外,连普通的客旅都是只许出不许进。
就在他心生忧虑的时候,前面道路弯角处的灌木丛,已蓦地现出一条人影,正吃力狂奔却速度不快的往这边冲来。虽说距离尚远,令狐绝也看得出来人年纪尚轻,一头棕色的长发随着他奔跑的势子丝丝飞扬,隐隐可听见喘气声。
那人近了,果然是个16、7岁的少年,一张清秀脸孔上满溢汗水,嘴角处,还有一缕凝固的血渍,他衣衫破旧,隐约可见一道道鞭打后的血痕。他也看见了令狐绝等人,微微一楞后,双足一蹬,人,凌空飞起,右脚舒卷飞闪,竟朝令狐绝的右肩踢来。
令狐绝没想到这个少年竟然话都不说一句,就要踢人夺马,心里微微一笑,身子猝然斜偏,右手极其快速的套住飞过来的腿影,顺势往后一甩。而骑在他身后的图苏则轻拍马背,飘身而起,擒住了甩过来的人影,落地后,又稍微使了点劲,疼的那个少年轻哼了一声。
“你是谁?怎么动不动就伤人?”令狐绝骗腿下马,而修斯和曼丝则本能的把马头圈向俩侧,挡住了那个少年可能突破的路线。
那个少年稍微的挣扎了一下,很快,便明智的放弃了抵抗,抬起头,眼神里有股藏不住的愤怒和憎恨,哑着喉咙回答道,“我只是想借你的马一用。”
“借,你说的好听,抢,抢你知道吗?”话还没有说完,图苏已倏而住口,因为他发觉他抵在少年背心上的手掌已触摸到一些什么,一些粘湿的、稠腻的什么,赶紧抽回手,入目的赫然是满掌的鲜血。
应该是他的手触动了少年的的伤处,那名少年微哼了一声,他没有说话,只是频频回头朝后探望,一副惊魂未定,心急如焚的模样。
“有人追杀你?”令狐绝的话刚一出口,好象回答他似地,几乘骑影亦从道路的拐角处蓦然闪现,已惊人的速度飞快的朝这边接近。同时,一个刚烈的嗓音同时叱呼:“妈的,小子,这下看你往那儿跑?”来骑一共六位,都身穿简易护甲,外罩披风,刚一现身,即已围拢,六个人在顷刻下所占取的方向与角度,恰是可以相互呼应,彼此支持的位置,看得出,都是些久经战场的汉子。
那名少年瞪视着对方,十分的咬牙切齿,不过恨归根,说话时的语气也非常的淡漠,“要不是本少爷内伤未愈,凭你们几个畜生能伤的了我?”
“那是,那是。”方才说话的那个大汉显然是个领头的,说话时,脸上的横肉一颤一颤的,还带有点讽刺,“要是你家老头子还活着,你现在还是黑狼军团的大少爷。”说完,和其他几个人狂笑起来。
令狐绝和曼丝对望了一眼,此刻,他已经明白这个少年的身份,竟是犹丹老将军的独子犹子寒,他在做雇佣兵的时候曾经听其他人说起过。
“闭嘴,你们这些畜生,不配提我爹爹。”犹子寒激动了,图苏松了松手,可以感觉他的身体在不住的摇晃。
那名大汉并没有回答,而是打量了令狐绝等人一会后,拱拱手道,“几位,请把这个小子交给我们,野狼团将不胜感激。”
令狐绝潇洒地弹了弹衣袖,不愠不火地道,“要是我说不呢?”
嘿嘿一笑,那名大汉把披风往胸口一拉,露出绣在上面的一只红色狼头,颇为狂妄地道,“这位兄弟,在这个地面上,它说一,你千万别说二。”
“那我就不说二。”令狐绝冷冷的话音刚落,一个旋身,一道淡淡的掌刃划出半弧月牙抹向那名大汉的咽喉。“你!”这个字还没有出口,他斜举的手已停顿了,一道血丝从他喉咙的皮肤里慢慢的渗了出来,整个人一下软软的倒了下来。
剩下的人脸色立刻变了,不是为了他们头领的死去,而是飞舞在他们眼前的刺光刀影,曼丝转动的身形仿佛魂影,略一晃移,鬼刺已“嗡”声颤震着刺进了一名大汉的鼻尖,血砰溅出来。其他几个拼命挫腰拋肩,人往侧扭,好不容易算是避过修斯的猎刀之危,然而锐风刮脸,令狐绝的掌刃如雪似絮,弥漫错落,几个人只感觉腰胁腹背等处倏然一凉,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突兀变化,让犹子寒傻了眼,脸上的惊窒表情,皆似猛古丁里吞下了一枚火烫栗子,看着正在收拾场地的众人,颤声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令狐绝刚想回答,却看见修斯正抱着两具尸体朝草丛走去,赶紧喊道,“修斯,先把那两人的衣服先剥了。”
“干嘛?”修斯有些不解。已经开始动手剥的图苏直起身,赏了修斯一个爆抄栗子后道,“你个笨蛋,这不是现成混进城的办法吗?”
修斯摸了摸被敲疼的脑袋,狠狠的盯了图苏一眼,没办法,谁叫自己总是慢一拍呢。这时,思思已经从坐骑右侧的布囊里飞来出来,很乖巧的帮犹子寒疗起伤来。
犹子寒看着一道白光从思思的手心飞出,射入自己背心的伤口。暖暖得,痒痒得,胃部开始不适,胸脯间彷佛受到挤压,一阵阵的血气往上冒升。他知道,自己的内伤在渐渐恢复,心中的感激之情又多了几分。
收拾停当,令狐绝等人也换上了野狼团的服饰后,几个人牵着马钻进了道路右侧的灌木丛,沿着一条弯曲的小河,走了大约十分钟,然后在一个枯萎的找不到一点绿色的草堆旁坐了下来。
刚一坐下,犹子寒就迫不及待地问,“几位到底是什么人?”
相互注视了一下,微微笑了笑,令狐绝道,“既然你是犹丹将军的公子,那我们也没什么好瞒你的,我就是猎鹰师团的令狐绝。”
“什么?”犹子寒感觉自己两边的太阳穴开始连续鼓跳,唇角不停抽搐,又惊又喜地道,“阁下就是令狐师团长,帕米平原上盛传的白衣猎人,我,犹子寒这里多谢将军救命之恩。”说完,站起身,深深的鞠了一个躬,等直起身时,双眸已蒙上了泪雾。
令狐绝颇生感慨地道:“犹公子无须多礼,我们等会还有事要麻烦公子呢?”
犹子寒也是个爽快的人,虽然从小家教颇多礼节,但经过这几个月的磨难,什么事都看淡了,心中最重的反而是情义二字。“将军别一口一个公子的,请直呼我子寒就行。有什么用的上子寒的,将军请直言,子寒万死不辞。”
事情紧急,令狐绝也没时间客套,开门见山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子寒,这个野狼团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抓你?”
又想起这几个月的生活,心里有些不是味。犹子寒一屁股坐到地上,喃喃道,“自从要塞失陷后,我和近万不肯叛变的士兵就成了艾森这个叛徒的俘虏,他把我们当作奴隶,卖给了几个大的贩卖奴隶的集团。其中就包括买我的奴隶贩子,科特鲁帝国的木村拓野,我不甘心,就找了个机会逃了出来,那野狼团就是看管我们的佣兵团,他们的头领就是科特鲁帝国有名的高手野狼流川。”
总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理清楚了,令狐绝心里有点高兴,以野狼佣兵的身份混进底特城,是最好不过了。他站起身,拍拍屁股,微笑着道,“好了,我们现在就混进城,子寒,还要委屈你一下。”
犹子寒也是个聪慧的人,从令狐绝等人换衣服他就猜出他们要干什么,点了点头,刹那间,年轻的面孔上流露出了诡异的愤怒和奇突的怨恨,“艾森,你这个恶魔,你的末日到了。”
进城很顺利,那些守卫城门的士兵只偷偷地瞄了搭在马匹上,头发散乱的犹子寒几眼,就挥挥手放他们进去了。进城时,令狐绝还听到几个士兵在轻微的交谈,“看,犹公子又被抓回来了。”
底特城内,远比他们想象的要热闹,一个立有几尊高大骑士雕塑的广场上,到处是川流不息的人群,其中很大一部分是被绳索捆绑后穿起来的奴隶,一个个衣不遮体,面黄肌瘦,神情悲戚。而与之相反的是那些贩卖奴隶的人,黑色的皮鞭似乎沾上了满嘴的酒气,不时的“啪啪”响起,厉喝怒吼和低泣呻吟充斥着整个广场。
令狐绝等人怕遇见野狼团的人,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久留。在犹子寒的指领下,他们弯进了一个非常偏僻的小巷,左拐右弯,来到一幢普通的民居前,枯黄的黎草铺满屋檐,门没有关,一只小小的蜘蛛正顺着一条蛛丝来回上下,补着已经破了一半的蛛网。
放下犹子寒,几个人把马匹远远地栓在那一看上去比较气派的房屋后墙的那几株银衫树下,又飞快的回转过来,进了开始那间结有蛛网的房屋。
房里的摆设很简单,看不出什么特别,只有靠墙的衣柜稍微新点。犹子寒从另外一个房间里找出几条凳子,拂去上面厚厚的尘土,请令狐绝等人坐了下来。
“这是那里?”令狐绝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边开口询问。
犹子寒打开后窗,阳光顺着他的手指爬了进来,照在他年轻的脸上。他苦笑着回答道,“不瞒将军说,这里本来是黑狼军团汇聚情报的地方,这里有条暗道,可以直接通到城外,我就是靠这条暗道才脱身的,可是却在城外碰见野狼团的那几个佣兵,要不是碰见将军——”
令狐绝没有让他再说下去,走过去,拍着他的肩膀道,“好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人总是要试着往前看,你说呢?”犹子寒抬起头看着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却明显比自己成熟许多的令狐绝,红着眼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学习的榜样。
似乎想起了什么,犹子寒双眸里泛起一缕杀气,悄声地问,“将军,你们这次来是对付艾森那个叛徒的吗?”
“你怎么知道?”令狐绝对他的聪慧有点意外。
“前几天我听人说,有人来刺杀艾森这个叛徒,但却失败了,我想将军一定是为了此事而来。”犹子寒说话的语气带着那么一点兴奋。
令狐绝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习惯性地微笑了一下,转过身,背负着,问,“你对艾森住所附近的地形了解吗?”
眉梢儿微挑,犹子寒回答道,“当然,他就住在原底特城的城守府,我去过几次,对那里非常熟悉。”
“那好,今晚你就和我们一起去。”
“就我们几个人?”犹子寒偷瞄了正轻掀窗栏望外瞅的修斯一眼,显得有些信心不足,“艾森身边可有数百亲卫,再加上上次受袭,他一定加强了防备,这——————”
令狐绝并不担心那数百的亲卫,只是对那个神秘的女人和她的手下心存顾及,可箭已上弦,已不得不发,只能暗暗希望这次行动,能顺顺利利,不要出什么纰漏。
第一百九十二章 难破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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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温度骤降,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已开始飘雪了,断断续续,层层片片,每一张小小的雪花,都仿佛带着一声奴隶黯然的叹息,都仿佛带着难民一抹苍白的泪痕,自底特城的夜空悠悠忽忽的飘落下来,凄然笼罩了整个城市。
在靠近艾森住所的围墙外的某个拐角,令狐绝他们伏下身来,一小队执戈的巡逻骑兵从他们的眼前走过,眼神还警戒似地朝他们隐身的角落望了望。令狐绝还是白天的打扮,只是手里多了杆平时不太拿的黑龙枪。
听蹄声渐渐远去,令狐绝侧转身,朝窝在身后的犹子寒低沉地道,“子寒,你现在立刻回去,从暗道出城,在去红月城的路上等我们,如果一切顺利,我们会很快和你会合。”
眉毛微翳,犹子寒赶紧道:“令狐将军,我不走,要亲手杀了艾森那个狗贼。”
唇角浮着一抹冷酷的杀意,令狐绝毫不客气地道,“你父亲是个军人,他应该教过你什么叫服从命令,立刻按照我的话去做,沿途,注意隐蔽。”
犹子寒知道自己的武技不行,留下来也会拖累他们,只能迟疑了一下后,朝原路退了回去,在转身的那一刻,他看令狐绝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种难舍留恋的意味。
挥了挥手,几个人的头凑到了一起,“修斯,图苏,你们两个从这边进去。曼丝和我从右边进去,在原城守的寝居会合,如途中发生危机,以长啸为号,魔月会赶来接应,记住,动作要快,就是不能完全任务,也要保证自身安全。”
修斯一转手腕,粗糙的木制刀柄在他手上打了个转,刀光泛起眼眸中的寒影,冷酷的,他道,“老大,放心好了,我们猎鹰出马,还没有失败过。”
令狐绝点点头,黑暗中目光如电:“好了,我们进去。”说完,又和身体内的思思交流起来,“思思,你多感应一下,附近的魔法元素有没有什么异常,我估计那个神秘的女人有可能是那个魔族的高手。”
思思在他的脑海里乖巧的“恩”了一声,修斯和图苏两人也朝他点了点头,同时身形突起,单掌突挥,随着回旋的掌风,两人飞跃而起,顺着翘起的飞檐朝院内扑去。
令狐绝和曼丝也没有迟疑,人似极西的长虹般平射而出,顺着半弧形的围墙,绕到了院落的右侧,略一停顿,就翻身而起,如鬼魅般落入院内。虽是第一次来到此处,而且又在夜间,但令狐绝却早就记熟犹子寒白天给他说过的地形。他知道自己落脚的地方是花园,飞快地隐入一片翠绿的雪竹丛中,令狐绝放眼望去。
眼前的那栋楼房是近乎黑暗,只有几盏警戒用的魔晶灯还在回廊处亮着,十多个卫兵手持长枪站在那里象征性地监视着周围的动静。令狐绝朝后面的那幢看去,灯火通明,隐约似乎可以听到嬉笑,吵闹声,还有断断续续的丝竹弹唱。
“难道今天晚上他有客人?”令狐绝心想,按照常理,艾森应该住在那幢灯火通明的地方,因为那以前就是城守的寝居。
“公子怎么办?”曼丝压低了嗓门。
微微一偏黑龙枪的枪尖,令狐绝低低地道,“我们先过去看看。”于是,两个人全不说话,闷着声,以捷如狸猫般的轻灵速度,飞扑向后面那栋二层楼阁而去,速度之快,就算睁着眼看,也只有两条淡淡地黑影。
飞弛中,两人如凌空的身形猝然一变,昂头,探臂下按,整个人刹间沉了下来,令狐绝依着矮墙一猫,而曼丝更绝,在落地的阴暗处一蹲,把身上的黑色披风反面一罩,整个人立刻消失在虚无中。
原来在这撞楼阁前竟地站了许多人,除了挺立不动的士兵外,还有些佣兵装饰的人等候在外,令狐绝两人的就紧急变向,就和其中的一个佣兵有关,因为他那时正好扭头朝这边看来。
伏着不动,这不是畏惧,令狐绝毫不畏惧,他只是不想承担原本不需要承担的危险。黑暗中,他打量起眼前的楼阁来,楼只两层,檐飞角垂,画栋雕梁,尤其被楼中的灯火与楼外门角的斗大魔晶纱灯一泱,便更幽幻似梦似真样的蒙胧。
这时,旁边的曼丝动了动,以指比唇,右手朝屋上面指了一指。令狐绝深深了解自己身边这位美女杀手在体能官感上的超异常人处,凝神听去,于是他也听见了,屋面上有轻微的,极轻极微的“咯吱”声传来,那声音是极为熟悉而又明确的,恩,是人踩在瓦面上的声音!
令狐绝知道是谁,他决定不再等待,在灯影婆娑的绰约夜色里,令狐绝飞起的身形有如一抹鸿翼横空的掠影,只是微微一闪,他已攀上了大厅右侧窗檐的外面。
窗子只是掩上,并未下栓。令狐绝轻轻一掀,目光顺着微微掀起的窗缝爬了进去。
里面还真热闹,顺着长长的宴会桌坐的最起码有十数人,有几个穿军服的,但大多数是裘衣锦袍的商人,在他们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个身穿各式佣兵服的大汉。偏厅,从雕着暗花的玉黄色横梁上上垂挂下来几重如梦如幻的纱幔里,传出旖ni娇慵的幽柔丝竹声,又有几个身穿薄纱的少女在里面翩翩起舞,令人心荡气促,色授魂与。
“艾森将军,来,我再敬你一杯,祝你早日踏破克罗城。”一个矮胖子喷着酒气,晃着身子就站起来,朝坐在主人位的那个中年将军走了过去。
“他就是艾森。”令狐绝死盯着那个坐在上首的将军,那是个不到50的中年人,岁月的漫长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明显的衰老痕迹,反而在他清瘦的面孔上增添了几分成熟的魅力和稳重。他没有令狐绝想象中的冷酷,看上去当有一种文士的飘逸和淡雅。要不是亲眼所见,令狐绝还真难相信眼前的人竟然是这次战争的始作俑者,艾森将军。
“呵呵――――――木村先生,本将军还要多谢你,要不是有你和几位的帮忙,这么多的奴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艾森说着站了起来,他的身材很高,再加上背直,看上去很像一炳出鞘的剑。
这时,曼丝也找准机会从隐蔽处飞了过来,身上的披风兜风飘扬,人在空中倏闪,眨眼工夫,已到了令狐绝不远处的另外一个窗檐。她把面孔隐在窗拦的后面,视线跟着频频碰杯的艾森移动。她从怀里掏出几枚鬼刺,细细地刺尖在屋内晶光的照耀下披上黝黑而又迷蒙的光彩。
她朝令狐绝点了点头,令狐绝明白她要干什么?虽然一种本能告诉他不会这么轻易得手,但还是默许了曼丝的行动,只是悄然移动了身子,上身微微上倾,那是一个适于朝下方突起发难的姿势。
杀机已现,曼丝的面孔肌肉立即僵硬,双眸闪泛着血红的光彩,她右手微扬,六道刺芒有如六道条流虹般俨然飞射屋内艾森上半身的六大要穴!而屋内的艾森显然不知死神逼近,还微笑着和一个胖子碰着杯。
简直是匪夷所思的,就在那六枚鬼刺流淌着黝黑的光芒射出的一刹,比它们更快、更疾、更犀利的一溜闪电似的莹莹寒光,幻眩着一种淡淡的蓝与森森的白,以不可比拟的快速从纱幔中暴掠而出。只见细微的叮叮几声,光华倏映,那几枚鬼刺无一例外的被撞飞开去。而撞飞这些鬼刺的竟然是一根白蓝相间的玉笛!
“有刺客!”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屋内的人刹时乱成一团,不好。令狐绝心知不秒,“曼丝,撤。”说完他长啸一声,身形突起,单掌突挥,门外两盏银灯已在回旋的掌风下应手而熄,他身影凌空一旋,已到了台阶前!而曼丝的顺势踢破窗栏,在哗啦啦的暴响声中,左手一翻一甩,又是几枚鬼刺射向屋外几个闻声而动的士兵。
对方显然有过精心的部署,令狐绝落地后,刚准备转身,一片晶亮泛蓝的箭矢已飞蝗似的从房屋左右俩侧的阴暗处朝他射来。
“水荷千叶――护”令狐绝边退边吟,一道淡蓝色的水幕随着他手指划出的那道弧线,翻出一片片的荷叶,在挡住箭矢后破裂成一块块水蓝色的薄片,在夜色中分外妖艳。
没有丝毫的停顿,令狐绝又吼出一个厉烈的嗓音:“土之盾――护”随着这个简短的叱声,他的胸前出现一只半弧形有园桌大小的紫黄色土盾。毫厘不差的恰好挡住击碎荷叶后,余势不改的箭矢。
由于箭矢的目标是令狐绝,刚落地的曼丝反而轻松,只见她猝然笔直飞起,鬼刺割破空气的尖锐厉啸声后,另一种人类的嘶号声亦不分先后的跟着接上,台阶下,一个粗壮的人影已翻转着滚了下来。
紧贴在屋顶瓦面上的修斯,和图苏刚想做出反应,一溜冷烁烁的流电己“削”的一声怒冲而上,屋瓦的碎裂声与修斯的怒吼声,混合在一起。图苏只觉得胸前一麻,赶紧吸气缩胸,收腹一个反跃。他的行动已经够快了,然而那流电竟于修斯对了一刀后,反折而上,朝他的咽喉抹来。
一种十数年的猎手生涯养成的本能告诉他,不能再退!他举起刀,顺着那抹流电旋转飞磨,呲呲擦擦的交击摩擦声后,他终于看清,眼前的这抹流电竟是一柄通体全黑,很像镰刀的兵器。
先落地的修斯几个威猛的闪劈后,和令狐绝,曼丝靠在了一起。“你受伤了?”令狐绝感觉背后修斯的背肌的一阵阵的抽动。“没事,老大,”修斯的胸口有一道窄窄细细地利锋痕印,而浓稠的鲜血正溢满了那小小的痕印,一滴滴的坠落下来,他冲前几步,挡开飞来的箭矢,掩护飞过来的图苏退如阵中。
而那些佣兵和卫士也趁着这个机会,把令狐绝四人团团围了起来,而俩侧的弓箭手好象也得到什么指示后,停止了放箭。
气氛异常的沉重压抑,令狐绝却感到一种熟悉的魔法波动从那间楼阁的屋顶传了过来。“鬼忍族。”令狐绝和曼丝几乎同时在心里呐喊,对望一眼,两人意随心动,脚步一错后,把修斯和曼丝掩在了身后。
那样轻悄悄的,小心翼翼的,还有点长畏怯怯的细碎脚步声出现在楼阁的二层,紧接着,阁门轻锨,一个纤细瘦小的身影出现。
第一百九十三章 落入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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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丝,好久不见?”那位少女一边说,一边缓缓地低下头,把目光投注在曼丝的脸上,是那么的冰冷,没有一丁点人类应该有的表情。
“公主!”在刹那的僵窒之后,曼丝的喉咙里倒抽了一口凉气,一双本来充满杀气的凤眼中透露出不该有惊恐之色,玉也似的莹白的脸庞便更加透白了。虽然早在脚步声响起的时候,她就有种熟悉而惴惴不安的感应,可没想到,来人竟然是她跟随五年的鬼忍公主洛伊丝。
这时,艾森率领众人走了出来,数十位卫士沿在台阶在他的面前依次排开。“你们是什么人?”艾森看来很有点大将风度,如此的突变并没有让他有一丝的惊慌之意,只是一边说,一边静静地盯着令狐绝等人,彷佛他要在这短促的时刻里将这些人的影像摄入脑中,然后在心中做个比对。
令狐绝淡淡的瞄了一眼周围,每个人脸上严肃、紧张、局促的表情全变成一只只无形的小精灵钻进了他的心房。他喜欢这种感觉,喜欢这种捕猎和被捕的感觉,这让他自然!他仰起头,轻松中带点威严,“阁下应该是艾森将军吧,我,就是猎鹰师团的令狐绝,至于我来这里的目的,我想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艾森的身后响起一片嗡嗡之声,显然这些人对他的大名早有耳闻。而艾森似乎还是对他身处这样的环境还能如此的轻松感到有点惊讶和佩服,消瘦的面庞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原来是令狐将军,久仰久仰。在就听说令狐将军是明思帝国年轻将领中的佼佼者,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呵呵――――――”令狐绝长笑后,老实的摇摇头后道,“这恐怕应该会是我听到的最后一次称赞吧。”艾森收起他那有着惯有的笑容,语声也变得冷厉起来,“明思帝国离亡国已经不远,将军既然是明白人,那为何不做点明白事呢?”
吁了口气,令狐绝好象根本没有听到什么一样,他平静的道,“你应该听说过,我们这几个人以前都是猎手,向那些魔兽谈条件投降,就算我想那也不可能,你说对吗?艾森将军。”
艾森脸色一变,他当然听得出令狐绝在骂他畜生不如,心里有些羞恼和痛恨,重重哼了一声,面色铁青地道:“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那本将军只好得罪了。来人那!”
“等等!”不知什么时候,洛伊丝已经从二楼走了下来,随着避开的人群,出现在艾森的身旁,那双乌黑的眼眸,以一种带点局外人的悲悯与惋惜眼光瞧着曼丝,冷冷地道,“曼丝,你想问你一句,你到底有没有后悔过?”
“后悔?”曼丝下意识的转过脸看了看令狐绝,而后者也正好侧眼望她。浓浓的眉毛投下两片柔和的影子,在令狐绝深沉的双眸中,她看到两种神情,一种是微笑,一种是坚强。微笑让她感觉温暖,坚强让她感觉振作,刹时,她身上那原来因恐惧而快凝固的血液开始流动,泛寒的身体也有了点暖意。于是,她笑了,从未如此的灿烂,连原本眼中的惶恐和迷茫也在这灿烂的微笑中融化,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仰起头,用毫不畏惧的眼光注视着洛伊丝――这个以前她从来不敢正视的人,“谢谢你,洛伊丝,你的问题终于让我找回来自己。”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要知道,在鬼忍族,服从和畏惧是跟武技和魔法同时根植于每个人的心里,很少人可以摆脱服从,更从来没有人能摆脱畏惧,可曼丝做到了。这让洛伊丝非常惊异,她定定的看着曼丝,两腮的肌肉连连抽搐,唇角也忍不住在一下又一下的勾动。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些人到底对曼丝施了什么魔法,让她好象完全换了一个人。
艾森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虽然身边的人是上面派来保护他的,可这里,还是他说了算。“来人那,把这几个刺客给我拿下。”话音刚落,台阶前,冲出七个士兵,七个人分成七个不同的角度,又狠又快又矫健的一拥而上,七件锋利的兵刃却集向一个焦点――令狐绝的身上。
令狐绝身形急闪飞翻,黑龙枪在半空凌虚旋滚,恍同光流伸缩如电,“吭”“吭”两响,那两个冲在最前的士兵喉间血标似箭,翻滚着挑飞过去。修斯和图苏也齐声大吼,猎刀抖起连串的弧芒,石火般掣挥,四个人影叫都来不及叫,便立时翻仆出去--其中两个还是佣兵!
怒泉般的鲜血,紧随着枪尖的拔出而喷溅,人影飞戳。混战中,令狐绝几人有意识地引领着围着他们的士兵朝围墙那个方向退去。作为曾经的猎手,他们早已经习惯被围困的局面,只是现在对象变了,从魔兽变成了和他们一样的人类。
往这个方向退,令狐绝并不是为了逃跑,而是为了逼那几个令他心生顾忌的人出手,一个是冷眼肃立的洛伊丝,一个是手负身后,眉宇微簇的艾森,还有一个就是站在被艾森称为木村先生后面的那个佣兵装饰的中年人,看他神情,气度,风范,应该是个一等一的高手。
果然,就在他们靠近小花坛的时候,那个中年佣兵在木村先生的暗示下动了,他人在空中一个盘旋,解下的披风宛如一朵旋转的乌云朝令狐绝的头顶罩下,一把衔满鱼鳞的弯刀泛着慑人的光彩,照面之下,便是狂风剧雨般的三十三刀。
“你是野狼流川?”令狐绝看见披风角上的红色狼头,边问,边挥枪闪截拦架,听得一连串的铿锵震响,对方那三十三刀已完全被挡了出去。
野狼流川狞笑着,微勾的鼻子下面有一张削薄的嘴,看起来充满了精悍与暴戾之气!“我要宰了你们替我兄弟偿命。”他显然也看清了令狐绝等人身上的服饰,刀风更紧,脚步也倏旋后掠了上来。他的武技确实强悍,刀风中,已经隐隐可以感觉到灼热的温度――那是隐而不发的斗气。
为了尽快逼艾森出手,令狐绝已经用上了斗气,淡淡的金光闪幌着一股出奇冷森而迷幻的异彩。黑龙枪的尖突处也在这金光的照耀下,旋映出紫红色的光晕,这光晕就这样一闪而过,就有一名士兵血飞命溅。野狼刘川根本没料到对方俱有如此强悍的武功,吃惊之下,便施出了轻易不用的绝招“狼网!”
“让开。”随着他的怒吼,流淌灿烂的刀光混合着骤然而出的火红斗气,有如一面纯金色的罗网,“唰”的一声张开,丝毫不留一丁点空隙地卷了过来!一侧,令狐绝往右倏滚,枪招又变,“龙之怒”如群山崩散,如海涛排空般倏飞而起,一条条的枪影就如同一条条翻滚的黑龙,硬生生地撕开流川的刀网。
一声惨怖的号嚎响起,野狼流川跌跌撞撞的退后五尺,迸溅的鲜血染上了花坛上早已枯萎的花茎,盛开出一朵朵娇艳余滴的花。艾森沉默了,他把头转向洛伊丝,淡淡地道,“该你了。”洛伊丝站在那里,她的一双眼睛已经不在冰冷,乌黑的珠子竟流淌出一泓秋水般的晶莹。
一枚碗大的,彷佛闪射着冷电精芒的乌黑光球,从她的手中射出,在半空中暴裂,刹时,那些士兵都畏惧似地退了开去,一群神秘的人从楼阁的各个地方飘了出来,隐动中,似有一层无形的血雾在飘漾……。
“是血影。”曼丝喘着气,略有惊恐地提醒身前的几个人,她有些累了,胸口的剧烈起伏让她胸前的双峰不停的波动着,要是换了别的时候,那应该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啊。令狐绝的心更紧了,他曾经听曼丝说过,血影是鬼忍族里高级人物的侍卫,武技和魔法比幽魂还要高。
时间是如此间不容发,还没有等令狐绝悄声问个明白,那些神秘的血影已经扑了上来,他们没有兵器,双掌却出奇的巨大,在手指和手指间,竟然连着淡淡的薄膜,隐隐有条条的血丝。他们舞起手掌,玄妙而诡异,很快便扩展成一片血幕,血幕甫现,又突而散碎,幻成了一天血雨射落。
这是连曼丝都不知道的诡异功夫,令狐绝等几个人更是不敢掉以轻心。枪、刀、刺、这三种兵刃混合在一起,在合着身上散发出来的各色斗气,在夜色里形成了独特的风景。尤其是令狐绝的黑龙抢,在血雾中幻为千百浮动的影刃,每一抢都挑落几朵血花。斜刺里,一条浑黑的影子有如来自虚无,似流光一道,电射而来!
令狐绝看清来人后猝翻倒旋,一溜刀影如惊鸿般从他的脚下一闪而过。根本没有停顿,那柄月魔镰刀又幻化出层层的刀弧,看不清那是虚、那是实的有若浪潮般蓦然包卷过来。
令狐绝再躲,而同时,修斯也又中了一掌,在割断了对手的咽喉后,他忍住巨痛,左手食指沿着刀刃一抹,将刀刃上的血液弹向另外一个血影,紧接着,他将原来三十八刀的刀势融为一击,直劈对手的脑门。
洛伊丝也被这几个人超强的战斗力给折服了,要知道,这些血影施展出来的血雾是药物和魔法的合剂,能很快让人昏睡过去。而眼前这几个人,竟然到现在好象一点感觉都没有。她横身平着逸出,如带镰刀映起一抹水伶伶的光华,避开令狐绝飞来的一枪。
可人毕竟是人,最先感觉不秒的是图苏,他感觉浑身力量好象被什么抽出了般,逐渐的脱力。开始他以为是失血的缘故,可直到他眼神模糊,头旋身转时,才意识到反常。“老大,有问题,快用魔法。”还没有完全说完,他的嘴唇就只能蠕动,而发不出声音,舌头肿涨,喉咙焦乾,紧接着,眼前一黑,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图苏!”动作已经缓慢的修斯刚想去扶,背脊出就中了一掌,脑袋晕沉,胸腔沉闷,有种强烈的昏睡感让他躺了下去,“这难道就是死的感觉?”修斯在心里问着自己,可很快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突然的变故让令狐绝都来不及呼唤魔月,他觉得自己心腔在收缩,血液奔流加快,脸上那抹寒酷的笑意也被惊讶所取代。“这是怎么了?”反旋中,他喘着气问自己。曼丝也倒下了,那张白净美丽的面孔上,仅剩下嘴角残留的那抹嫣红。
心腔急速收缩,令狐绝全身冒出了冷汗,他想起了蒲龄坡一战,知道一定是这些血影的掌风中有问题,因为自己的身体特殊,所以才没有出问题。走。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就立刻被否定。不是他走不了,他要走的后,这里恐怕没人留的住。可修斯他们怎么办?再想营救就难了。
“不如――――――”令狐绝经过零点零几秒的考虑后,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直起身,就似一只玄鸟般飞起,看似要撤退。
洛伊丝那会这样轻易放他走,身形微晃,刀影已经拦住了他的去路。
好象使不上力突不出这招刀势似地,令狐绝翻身落在了花坛上一株花上--那么细弱的花茎承受住他整个的重量,脚一点,人没有飞起,但花已经折断,人也猛地摔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洛伊丝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死板的脸上也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她朝剩下的血影挥了挥手,后者立刻躬身行礼后,消失不见。
艾森和他身后的人也走了过来,他显然对令狐绝特别地有兴趣,走到他的身前,用脚尖翻过令狐绝的身子后,看着他那张倔强而傲倨的脸,略有些兴奋地道,“怎么会这样?伊丝公主,你到底用了什么魔法?”
洛伊丝没有任何表情地说,“这不是魔法!将军,我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了,这几个人就让我带*里去吧。”
“不行!!”艾森怎么肯轻易把令狐绝让出去,这样的人,不杀留着始终是个后患。
“将军,这些人中了血影**,要是没有本族高手施救,就算醒了,也是一个白痴。”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那几具血影的尸体,道,“过不了几月,这几个人都会成为血影,将军不需要担心,何况,这里还有一个我族的叛徒。”
艾森知道自己能几次脱险,也多亏了眼前之人,再说,他也不敢得罪鬼忍族,只好万分不情愿地道,“那就依公主所言。”说完,还心有不甘的看了令狐绝一眼,愤愤而去。
而此时,令狐绝的心里又在想什么呢?
第一百九十四章 鬼忍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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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沉重的石门“轰”的一声合拢,令狐绝睁开了眼睛,守卫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他坐了起来,身体流离出七彩的流光后,思思扇动着翅膀飞舞在他的面前。
“他们怎么了?”等思思检查完修斯等人的身体后,令狐绝轻轻的问道。他微微地挪了挪曼丝的身体,让她躺得更舒服一点。
小指含在嘴角,思思眨了眨大眼睛,露出令人费解的神情,道,“除了有些失血和内伤,他们一切都很正常,就好象睡着了一样,可就是不醒。”
“试试这个!”令狐绝举起手指,指尖正聚起一颗晶莹剔透,水光涟漪的小水球,轻轻的一抖,小水球飞到修斯的鼻尖,“砰”的一声,给修斯洗了把冷水脸。
见没有反应,令狐绝站起身,有些焦躁,他凝视着墙右上角的通风口,暗想,“难得真如她说的,只有鬼忍族的高手才能解开吗?”
“有了,有了。”一直试着用各种方法救治的思思划出道美丽的弧线,落到他的眼前,兴奋地道,“我知道谁可以救他们了?阿绝哥哥,我们回精灵森林,我妈妈可以,她――――――”她还没有说完,就听见石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没有丝毫的犹豫,令狐绝立刻躺了下来,就在门缝开启的那一刹那,思思也化为能量钻进了他的身体。
进来的竟然是洛伊丝,还有那个他曾经见过的侍女。“公主,这么晚了,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洛伊丝没有回答,她静静地站着,宛如一池潭水,那么孤冷,又那么凉澈,良久,才道,“你先出去。”那名侍女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洛伊丝,她实在想不明白,这几个人已经中了本族的血影**,还有什么好看的。可她不敢问,只能躬躬身,退了出去。
她侧转身,直盯盯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令狐绝,漆黑的眼珠宛如无光的黑夜,看不到半点的星光,自言自语地道,“上次我就跟你说过,有多远,你就要躲多远,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见令狐绝还是没动,她竟微微一笑,就是这一笑,让她原本再普通不过的外貌在瞬间绽放出独特的魅力,仿佛深藏在土壤里的钻石很偶然的散射出它独有的光芒,微微一闪后,就消失不见,语气又恢复了开始时的冰冷,“别装了,令狐绝,我知道你没事,起来吧,我有话想跟你说。”
从洛伊丝进来的那一刻,令狐绝就有种感觉,她知道自己是装的。果不其然,令狐绝自嘲似地笑了笑,站了起来,一贯沉和平静的气质在此刻看来却有几分尴尬,“果然瞒不过公主的眼睛,说吧,要怎么处置我们?”
嘴唇,应该是洛伊丝脸上最性感,最美丽的部位,可惜,现在却挂在了薄薄的秋霜――那是从心底发出来的冷意。她凝视着令狐绝,黑色的眼珠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淡淡地道,“我想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自愿把曼丝交给我,我就放了你,包括你那俩位手下。”
“那不可能。”令狐绝摇了摇头,他放弃了心中对洛伊丝用意的各种猜测和想法,包括出奇不意的擒住她,眼神里流露出坚定到不容置疑的光芒,然后缓缓地道,“我不会拿曼丝做交易,永远不会。”
“那你们都要死!包括曼丝和你。”她的话里带着那么一点点的威胁。
令狐绝左手食指一抹唇沿后,浅浅一笑,这笑,很灿烂,充满了阳光,“一个如果连朋友和亲人都不要,那么他还要生命干什么?”
洛伊丝楞了,从令狐绝的话里,她明显的感受到一种力量,可她却不明白这种力量叫什么?她有些妒忌,冷冷地略有些讽刺地道,“光嘴上说得好听有什么用,如果你真的想救他们,我还可以给你指条路,就看你敢不敢走了?”
眉梢儿微挑,令狐绝平静地道,“你先说,看我有没有这个胆?”
洛伊丝点了点头,道,“东琳大陆有三大禁地,其中有一个就是离这里不到千里的死神谷,如果你可以在10天内摘到谷内的月萝花交给我,我可以放了这几个人。”
“又是三大禁地。”令狐绝在心里苦笑,在迷幻森林,他已经吃够了苦头,现在,又来了个死神谷。可他没有办法拒绝,也不会拒绝,谁叫他们几个人的性命还捏在眼前这位公主的手里。只能洒脱地笑了笑,道,“成交。不过摘到花后,我去那里找你们?”
“就在这里。明天艾森将军就要出兵克罗城,我会找办法留下,只要你在10天内回来,我保证这几人不会少一根头发。”
“那我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
当夕阳的光辉带着悲凉的血红映照着这座饱受战火的底特城时,令狐绝悄悄地潜出了艾森的府邸,街上已没有几个人,到处是破碎的瓶瓶罐罐,只有肆无忌惮的马蹄声,还此起彼伏的响起。艾森的军队已经开拔了!可现在,他已经没有心情再来担心克罗城的战事,在他的脑海里,只有出门时,洛伊丝那几句冷冰冰的话,“10天,我只等你10天。”
很容易就出了城,晚风合着暮霭弥漾在大地,帕米平原是一片罩在薄薄烟雾中的灰蓝。抬起头,他看见有几只孤单的鸟零星地点缀在灰暗的天空,一声声的鸣叫传来。快步的走到无人处,令狐绝仰天长啸,很悠长。很快,底特城的上空出现了一个黑点,飞快的朝他移近。是,魔月!!
魔月的双翼扇动出的气流卷起土坡上的尘土,思思也从他的身体内透射出来,形成了一副令人望而生畏的景象,一个手握长枪,黑发长飘的少年,肩头飞舞着一只银光闪闪的美丽精灵,脚边,还有一只丑陋,却充满霸气和兽意的魔兽。
千里的距离,对魔月来说,不过是半天的功夫。可遗憾的是,由于天色已暗,加上洛伊丝描述的并不详细,他们竟走错了方向,来到了死神谷东北侧的栝苍山。
高耸的山峰在黝黑的夜色里显得有些狰狞,蓊郁的林木也在山风的吹拂下,伸缩着重重的魔爪,这分深遽的寂静里,令狐绝隐约听到一声声凄厉的兽鸣。
在一块耸起的崖石上,令狐绝从魔月的背上跳了下来。思思施放出一个小小的光球,悬浮在他的头顶,一小块明亮的光线逐渐扩大,照射出方圆几丈的景物。
见附近的山岭和洛伊丝口中描述的完全不一样,令狐绝摸了摸魔月的蜥头,苦笑着道,“看来我们真得是走错方向了。”魔月低低的吼叫一声,身子往后缩了缩,头还带点自责的地擦了擦他的手背。
思思显然对周围阴暗的环境有点害怕,娇小的身躯伏到了令狐绝的胸前,双手环着他的脖子道,“阿绝哥哥,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没事,我们先找点吃的,睡一晚,等天亮后再说。”令狐绝安慰似地摸了摸了思思的背,这样的夜晚,对他来说是最熟悉不过了。
顺着光球散发出来的白光,令狐绝抱着思思朝山林走去,一些野草,枯枝肆无忌惮的勾划着他那双皮靴,“沙沙”的脚步声让静寂的山林多了几分诡异和阴森。
走了大约几分钟,来到一个相对比较开阔的空地,令狐绝生起了火,找食物的事情,就交给了魔月。跳跃的火苗让山林开始有了点暖意,冷风吹来了潺潺的流水声。砍了一株墨竹,做了个简易的木罐,令狐绝和思思边说边笑地朝水声传来的方向走去,思思也早已消除了心中那一点点的畏惧,飞舞着,粉嫩的小脸在光球的照耀下越发的晶莹剔透。
溪流,在山涧的弯石处垂挂下来,在令狐绝的眼前汇成一弯小小水潭,又沿着一条浅溪往低处蜿蜓流去,令狐绝弯下身,刚准备打水。水潭的右边,传来轻轻地谈话声,和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都已经好几天了,也没看见鬼眸红狐的影子,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说的是,放着好好的大小姐不做,非要带着我们来这里捉什么红狐,真是吃饱了撑的。”
令狐绝没有想到在这样的夜里,这样的山林里,竟然会遇到人。想躲,可已经来不及了,那两个人中显然有一个已远远地看见悬浮在小溪上空的光球,发出一声惊呼,“快看,那是什么?”
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烦,令狐绝直起身,提早回应道,“几位,我是进山的猎手,来弄点水喝。”说完,朝思思努了努嘴,思思会意地化为能量钻进了他的身体。
那两个人显然犹豫了一会,才走出林丛,走了过来。一样的灰衫右胸前锈着相同的一匹怒啸扬鬃,生若翅膀的神骏黑马!那两人的年龄不大,也就20来岁的模样,其中一个提着照明用的魔晶灯,另外一个手持倒勾矛;两人都略有戒备地看了令狐绝一会后,狐疑地问,“你是那里的猎手,寒冬腊月的出来打那门子猎。”
令狐绝早在他们问话前就已经想好了对策,微笑着道,“不瞒两位大哥说,我是听人家说这里有鬼眸红狐出没,才老远的赶来这里,想碰碰运气。”
“凭你,也想捉鬼眸红狐?”那个手持倒勾矛的青年面露不屑,语带嘲讽地道,“我看还是省省吧。”
令狐绝无意和这几个人斗嘴,拱拱手,准备告辞。这时,从那两个人来的方向传来魔月粗暴的,显然是极度愤怒的吼叫声。
“不好!”三个人几乎同时惊叫出来。
第一百九十五章 鹰马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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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令狐绝的反应却远比这俩个年轻人快得多,左脚一点旁边的溪石,人已如怒矢般射出,只在身后两双惊恐的瞳孔中留下一道浅浅的幻影。
夜色里,魔月愤怒的长嘶再一次响彻山林,其中还夹杂着魔法爆破的“噼啪”声。令狐绝的心情也越发着急,他并不担心魔月会受到什么伤害,而是怕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再次加速,只见他身子凌空,双肩却宛如带风似的,看着快要落地,却在微微转身之间,又那么美妙而准确的自眼前两株枯树之中掠了进去。
这是一片经过人工开伐修整后的山林,有一块非常大的空地,十数顶皮帐篷以一种奇怪的顺序排列散开,在其中几堆烧得很旺的营火的照耀下,闪射出点点的荧光。而此时,在帐篷的前面,十数个手持倒勾矛的青年,正仰着头,紧张的围在几名少女的周围,其中几个,已经在弯弓搭箭。
就在他们头顶的上方,近十个同样装饰的年轻人各骑着一只体型似马,却生有双翼的奇怪魔兽在上下飞舞,其中几个还甩着黑色的长索,奇幻无匹的进套晃掠。而他们的对手――魔月却长嘶着,在一片震耳欲聋的嗡然回声里,双翼卷起气流成为一圈圈巨大的波纹往外推压,让那些套过去的绳索,那么险的稍差一线地隔着它的鳞甲滑过。
令狐绝心情稍定,他知道到现在为止,魔月还没有破坏他定下的不能随便伤人的规矩,它愤怒的长嘶,只是为了通知自己,要不然,凭这些人,那里是魔月的对手。
这时,如泉水般清灵透彻的声音从场中某个少女的唇角吟起,“伟大的水系女神啊,请赐予我力量吧。”目光瞥处,令狐绝却不由心头一跳,只见淡蓝色的水雾从其中一名少女扬起的双手间弥漫,其中闪烁着点点的水光。“不好。”这是个高级的束缚魔法,令狐绝不敢犹豫,双臂倏振,人已“呼”的直飞下去。
可能是他出现的太突然,或者是那些灰衫武士根本没有防备,在那名少女最后一个锁字还在喉咙里打转的时候,一只手,一只有微微的汗渍的手捂紧了她的嘴唇。
“你―――――。”站在那名少女旁边的另外几个少女刚想出声,令狐绝已微笑着,摇摇头,先说道,“都给我住手。”他的声音不重,却非常清楚的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小姐。”几个灰衫武士下意识的侧身扑了过来,令狐绝右手倏扬猝翻,弹手间,黑龙枪尖已经抵住了其中一个武士的咽喉,让他不得不像触了电一样僵在那里。“住手。”令人心旌儿动荡的声音再次响起,令狐绝侧转脸,眼前,是一张清秀绝俗的脸蛋儿,虽然这张脸靥上有些惊恐,但却掩不住那可人的神韵。
“嗷――――――――”半空中的魔月显然看见令狐绝了,兴奋的长嘶一声,空中一个转折,已快逾闪电般扑落下来,让那几个围上来的灰衫武士情不自禁的后退了几步。令狐绝刚想和身边蓄势的魔月打个招呼,身边那个女子毫不客气地道,“拿开你的手。”
令狐绝笑笑,这笑,浮在他英俊帅气的脸上,感觉特别的真诚。他很自然地松开手,低沉地道,“得罪了。”那些会飞的魔兽也纷纷的敛翼落下地来,由于令狐绝没有见过这种魔兽,所以情不自禁地看了几眼。“这是鹰马。”思思在他的脑海里解释道,“这些人应该都是鹰马族的。”
“鹰马族?”令狐绝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是啊,就是鹰马族,它也属于神之遗族,在创世大战中,他们专门为百族提供这种会飞的魔兽。”思思还想继续说下去,可那名少女的话却打断了他们的交流。
“你是什么人?你和这只翼龙蜥到底是什么关系?”那名少女已经侧转身,古怪而深沉的盯视令狐绝,她的目光是那么直接,那么的毫无保留,就算令狐绝这样洒脱坦率的人,却也有些承受不了,竟有些的微微侧过脸去,指着魔月,道:“它叫魔月,是我的伙伴,至于我是谁,我想这并不重要,我当想问问姑娘,为什么要找它麻烦?”
一丝歉意的微笑浮现在那名少女的唇角,她挥了挥手,示意那些武士退下,道,“不好意思,我的那些手下在巡视的时候遇见你的――你的这位伙伴,以为是无主之物,所以――――”
缓缓地收起黑龙枪,令狐绝由衷地笑了笑道,“是误会最好,这位姑娘,那我就告辞了。”
“别急着走啊。”那名少女的双眸中流露出一抹娇刁的神态,却又一闪而过。她欠了欠身,做了请的手势,两串珠坠在她的耳下轻轻摇幌,柔柔地道,“深山相逢,也是缘分,公子不如坐下来喝杯茶,也算小女子为刚才的事表示歉意。”
有些窘迫的搓搓手,令狐绝苦笑道,“多谢姑娘的好意,我看喝茶就免了,我和魔月现在还空着肚子呢。”
那名少女浅浅地一笑,明亮的双哞凝视着令狐绝,宛如冬夜的寒星闪烁着神秘的光芒,柔柔地道,“些许小事,有何劳公子动手。”说完,侧转身,朝身后环手伺立两名少女的其中一个道,“灵儿,叫徐伯快些弄几个好吃的,给这位公子送来,别忘记,多准备一些生肉。”
“是,小姐。”那名叫灵儿的丫鬟乖巧地应声退了下去。令狐绝刚想说话拒绝,那名少女已经转过脸,优雅地抬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笑吟吟地道,“公子,这边请。”
事已至此,再推脱,就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令狐绝洒脱地笑了笑道,“那就有劳小姐了。”那名少女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朝最中间的那座帐篷走去。风姿绰约的背影让跟着后面的令狐绝不禁想起了一个人,那个让他时常想起,又心生愧疚的女人――宇文琴。细细想来,这两个人还真有点像,那眼,那眉,那嘴角不时流露的浅浅笑意,都非常的相似,还有――――――令狐绝的心有些乱了。
而走在前面的那名少女虽然表面上微笑湛然,其实一颗心也在跳个不停。她不是没有看见过帅哥,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一见身后这个男人,体内却有一股兴奋的潮流在奔循。这种感觉对她来说是陌生的,新奇的,却也是忐忑而惶恐的。
就在这微妙的感觉里,令狐绝来到了那顶皮帐篷外,随着掀起的皮幔,橘黄色的魔晶灯光透射出来,这一看就是女孩子住的帐篷,里外俩层,中间用细孔的白色纱幔隔开,隐隐可以看见里面粉红色的罗帐垂挂。外边,地上铺着厚厚的兽毛毯,中间,摆着一张黑漆桌子,几只锈有各种花卉的皮坐垫散落四周,桌上精致的玉香炉已经燃起,帐内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公子,请。”见令狐绝有些犹豫,那名少女抿嘴轻笑,她的声音真的很好听,就如同空谷的黄鹂鸣,清脆中带有那么点空灵。
令狐绝确实有些惶恐,对于他来说,跟几个高手决斗远比进一个陌生女孩子的闺房要来的轻松,可既然已经到了门前,总不能再转过身吧,只能掩饰地笑了笑,走到桌子的旁边,坐了下来。
那名少女也没有说话,只是盯了令狐绝一会,那一双水盈盈的眸瞳里,却似乎已倾诉了许多。她略微顿了顿,在令狐绝对面坐了下来,顺手接过后面丫鬟递过来的汗巾,擦了擦额角后问,“还未请教公子大名?”
微微笑了一笑,令狐绝坦诚地道,“小姐客气了,在下令狐绝,不知小姐如何称呼?”。
素白的脸蛋上闪过一抹羞涩的光彩,那名少女轻轻地道,“我叫舒衍。”
“舒姑娘,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应该是鹰马族的对吗?”令狐绝和悦地道,他这样说有他自己的目的,思思对死神谷了解不多,那个鬼忍公主又不肯多说,他想从眼前这个女子的口中套出点什么,好多几分把握。
舒衍楞了楞,眼带疑惑地道,“我族已经隐居数百年,公子竟然能一眼看出,看来,公子定然是个博学多才之人。”
“那里,只是我这个人天生喜欢追寻神迹,所以对以前的百族大战也了解颇多。不瞒小姐说,这次我本来想去死神谷看看,没想到却走叉路了。”令狐绝笑着回答,他的回答很巧妙,不显水,不露水,就把彼此的话题往死神谷上引。
“什么,你要去死神谷?”舒衍的眼眸里闪漾着极度的惊骇,她有点失态地看着令狐绝,刚想说话,灵儿端着托盘弯身走了进来,双手呈奉着让另外一个丫鬟把菜肴一盘盘地摆在桌上。菜不错,一盘风干的犀牛肉片,半只烤得细软金黄的乳猪,当然还有一壶酒和一盘水果。
舒衍已经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不可避免地对令狐绝的身份产生了怀疑,“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去死神谷?”她略微想了想,微笑道,“公子饿了吧,先用餐,等会再聊。”
令狐绝真的饿了,他点了点头,左手拿起插在乳猪上的银制小刀,片了一块肉送到嘴里后轻抿了一口酒,那酒明显的烫过的,一口下去,胸腹间就有一股热气往上串。“爽。”令狐绝在心里暗暗叫了一声。
注视着令狐绝,舒衍发觉,眼前这个男人的吃相很怪,说粗野还有那么点优雅,说从容也有些急迫,举手弹指间,流露出来的气质里,豪放和高贵并存。很快,令狐绝已经吃完了,他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毛巾后,擦了擦嘴角的油腻并道了声谢。
舒衍盯着令狐绝,神情有点肃穆,问,“令狐公子,我冒昧的问一句,你此行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仅仅是好奇,那么我就劝公子打消这个念头。”
“我是去找月萝花。”令狐绝很坦然地道。
“月萝花。”舒衍的眸瞳里掀起奇异的波纹,微微荡漾后,消失不见。她相信令狐绝现在所说的,要知道死神谷里唯一值得人冒险的,就只有这神奇的月萝花。她笑了笑,嘴角流露出一丝苦涩,同情似地道,“看来我和公子还真是有缘。不瞒公子说,我此次率众来括苍山捉鬼眸红狐,也是为了家母的伤。鬼眸红狐的魔晶的疗效虽然不及月萝花,可至少――――――。”她没有说下去,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眼圈微红。
“原来月萝花是疗伤圣药。”令狐绝总算弄清楚心底的一个问题,来的时候,洛伊丝只告诉他月萝花的形状,却没有告诉他月萝花的真正用途。擦了擦眼角隐约的泪光,舒衍露出幽怨的微笑,她这个笑容很美,尽现女性的温柔和缠mian。“令狐公子,千百年来,死神谷有进无出,其中的凶险并不是道听途说,子虚乌有。我知道你的武技很高,又有翼龙蜥助阵,但――。”她顿了顿,继续道,“有些话我不能说的太明了,令狐公子,你就听我一句,不要去了。等我抓住鬼眸红狐后我把魔晶分你一点,你也算尽了心了。”
令狐绝猛地长吁一口气,站起身来,微笑中,流露男性原始的豪情和洒脱,俯视着道,“多谢姑娘的关心,死神谷我想我是非去不可了。如果我有幸不死,一定会多采几株月萝花,让姑娘的母亲早日复原。时候不早了,我也应该告辞了。”
舒衍忙站起身,看着卓然而立的令狐绝,从他那傲然的气质,和沉默的微笑中,她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也不能拦住眼前这个男人。自己能做的仅仅是把知道的告诉他,为他,也为了他说的那个如果。心意已定,她道,“既然如此,公子,那我就告诉你,不过你要答应我,此事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
从她凝重的表情中,令狐绝知道死神谷一定有什么平常人所不知道的秘密,他郑重地点了点头,坐了下来。舒衍却转过身,她的侧影很漂亮,身材在柔和的光线下诚诱人的曲线,缓缓地道,“令狐公子既然对百族了解颇多,那么一定知道天魔三族了。如果我告诉你天魔三族之一飒星族就居住在死神谷内,你还敢去吗?”
“什么?”令狐绝和体内的思思同时在心里惊叫。尤其是思思,令狐绝可以感应到她心里的恐惧和震惊。舒衍转过身来,她看着令狐绝,似乎想出他的脸上找出点什么来。可她失望了,在令狐绝的脸上,除了少许的惊讶外,有的,还是嘴角那缕高深莫测的笑。
“公子不要以为我在说笑,飒星族居住在死神谷的事情,除了少数几个魔族外,百族中,没有几个知道。创世大战战败后,天魔三族也起了内讧,残月族、噬日族为了争取时间躲开百族的追兵,故意设计向百族透露飒星族逃跑的路线。于是,创世神阿修莫带领我族,修罗族,还有龙族在死神谷附近截住了飒星族人,一番恶战后,剩下来的飒星族人被迫投降,以黑暗神的名义起誓:全族世世代代不能离谷一步,除非――――――――。”
令狐绝正听到津津有味,见舒衍突然停止不语,下意识的追问道,“除非什么?”舒衍笑了笑,道,“这个我恐怕不能告诉你,再说,你知道了也没有什么用。”
把心中散碎游离的各种意念聚成了形,令狐绝再次站起身,抱了抱拳,感激地道,“多谢舒姑娘实言相告,我如果有幸生还,将来一定登门道谢。”
“咳――――――――”舒衍叹了一声,眉目间,渗透出点点的忧郁,“令狐公子,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
“舒小姐,那我就先告辞了,谢谢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再会。”怀着一种复杂又沉重的心情,令狐绝走出了帐篷,他现在知道为什么洛伊丝不亲自来采月萝花的原因了。也更明白明天死神谷之行将是一桩如何危险的事,但他却没有选择的余地,这也算是一种无奈。
“魔月,我们走了。”令狐绝朝伏在营火旁边的魔月喊了一声,那里正有几个武士以奇怪的眼光打量他。
“等等,令狐公子。”舒衍快步走了过来,她见令狐绝转身看着自己,羞涩的一笑,偶见小家儿女的妩媚之态。走上前,轻轻地道,“令狐公子,你可别忘记,你答应过我,要送我几株月萝花的。”
凭他的聪慧,令狐绝怎么会不知道舒衍这句话的含义,她是希望自己平安回来。心里不免有些感动,挚诚地道,“我只是担心,我回来的时候不知道把花送到什么地方?”
舒衍不禁笑了,而这笑容,却让她的心里更加的酸楚,她不知道自己还没有机会再见到眼前之人,心中掀起的涟漪,一圈一圈的荡漾。
和舒衍不同,令狐绝却有种预感,他会在以后的日子里再见到眼前这位可爱的姑娘。挺了挺了身子,似乎在挡住那阵刚刚刮过来的山风,正容道,“这样吧,舒姑娘,十天后的黄昏,你派人到底特城外找我取花,只要我不死,我一定在。”
舒衍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在这一刹那,她强烈地感受到一种叫做自信的魅力。
令狐绝转身,走了,带着他那股从鲜血,生命,情感中培育出来的自信走了,只留下一道融入黑夜的背影,和一泓因离别而忍不住哭泣的深情!!!,
第一百九十六章 飒星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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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雪了,雪花柔软而轻灵的自空中飘落,缤缤纷纷,绵绵密密,如飘洒的纯白花瓣,又似空中飞舞的小精灵。令狐绝站在山顶,任冰冷的雪花洒落在他的毛发和衣服上,就如同一座坚硬的石雕,一动不动。现在他的整个心神,已完全的在他脚下――那是一座正被白雪覆盖的山谷。
这座山谷的谷形非常奇特,中间深陷于山中,四周一层层重叠的山岩顺着山势往上耸升,险峻异常而又节次分明。从令狐绝站的这个角度看去,整个山谷树木密茂,苍郁宽广,白雪把茂密的树冠连成了一片,偶有几只飞禽惊叫的掠过,
依旧静静地站着,思思在他的肩侧滞空飞舞,魔月也慢慢地探出头朝下望去,不小心,蜥爪踩碎了一块耸起的山石,石头顺着陡险的山崖滚了下去,突然的响声让魔月又猛地缩回了头,那双碧绿的蜥眼看了看令狐绝,发出一声低低的嘶吼。
这就是死神谷嘛?凝视着脚下的山谷,令狐绝说不出是紧张还是担心,这种感觉,就像他八岁那年独自面对魔狼群时的反应。昨夜,思思已经把飒星族的可怕告诉了他,让他心存的那么一点侥幸都消失了。他不怕死,更有挑战死亡的勇气。可现在,他的生命已经不属于他一个人,还属于修斯,西亚和曼丝。
“为了他们,我一定要活着回去。”令狐绝在心里坚定着自己的信念,他不再犹豫,,微微一闪,整个人已跨上魔月的背脊,抚mo着冰凉的鳞片,令狐绝似乎可以感受到鳞片下面的温度和力量,这让他豪气骤生,甩了甩头,黑发卷起白雪。
“思思,魔月,我们走。”
“哎呀!”魔月的冲势过猛,在落地时撞断了几根树枝,让在令狐绝怀里的思思发出了一声惊叫。这是山谷的中央,地面是厚厚的腐烂落叶,随处可见枯萎的藤蔓攀护着形态各异的古树。林中的光线很暗,腐浊的气息更浓,还隐隐带着死亡和诡异的意味。只有那些侥幸从头顶树缝里漏出来,落在枯叶上的雪花,才让人感觉一点温暖。
令狐绝戒备地打量着四周,这里一切都是那么的原始。树,藤,萝,草等等各种草本植物好象千百年来未曾改变过它们生命的状态,或舒展,或卷曲,或横卧,或微耸。安静,太安静了,安静的似乎让时间都停止。
踩在松软的落叶上,令狐绝一步一步的走着,他的视线,尽可能得远一点,而心里,却在默念洛伊丝告诉他的关于月萝花的描述:白色,花朵很小,丛生,没有香气,枝杆上还略有小刺。
思思也不像平常那样贪玩,扇动着双翅在令狐绝头顶不要一米处滑行,她也抬起视线四顾,卷翘的睫毛下是一双明亮滚圆的大眼睛,只是眼神里,略有些紧张。轻轻地问,“阿绝哥哥,那个舒小姐会不会骗我们,我看这个地方好象很久都没有人来了。”
令狐绝也有同感,但他不相信是舒衍骗了自己,反而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拨开挡着身前的枯蔓,压低声音道,“思思,你说,创世大战到现在已经不知多少年了,会不会飒星族已经灭亡了。”
咬着手指想了想,思思怯怯地道,“这好象不太可能,每个族都有延续自己血统的方法,更何况是飒星族,如果那个舒姑娘没有骗我们的话,阿绝哥哥,我们还是小心点好。”
赞同似地点了点头,令狐绝放弃对飒星族的任何猜测,专心的找寻起月萝花来。可这个死神谷实在太大,一直找到天黑,他们还只是找了山谷中央的一个还不算太大的角落。夜色再度光临,谷中更是幽暗的难以视物。找了一处背靠一株高大的雪松树的空地,令狐绝点起了篝火,火光让靠近它的人有了一丝暖意,也让四周密密的林木看起来如鬼影幢幢。
可能是山谷,这里几乎没什么风,格外的安静。令狐绝用枝条做了一个简易的木叉,坐在篝火的旁边,烤起刚刚魔月抓来的靡鹿。而思思,则忙着采摘树上一颗颗硕大的雪松果,“格格”笑着扔向伸着蜥头的魔月。
很快,鹿肉那诱人的香味飘了出来。令狐绝仰躺在草地上,双手抱头枕着树根,一只腿曲着,嘴里咬着刚从烤鹿身上撕下来的肉片,嘴巴有一下没一下的嚼着。透过头顶茂盛的树叶,依稀看见漆黑夜空中的寒星,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思念的情怀。〈也不知道小月他们到了红月城没有?还有西亚,西素他们?真得很久没有见到他们了!〉
令狐绝正在专心的想着自己的心事,本来吃包了,匍匐在他脚外侧的魔月突然警惕起来,直起身,朝一个方向低声怒吼。令狐绝猛的直起身,抄起黑龙枪,握在手上,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方向。树没有动,草没有晃,可其中的一些微妙的演变,还是很清楚的落入了他的脑海。“有人!”他缓缓地站起身,思思也飞落在他的肩膀,小脸紧绷着,看的出,她也感应到了某种危险。
“敖――――――――――――”魔月发出一声雷鸣似地吼叫,全身的鳞片浮动出奇异的光纹,双翼缓缓地张开,轻轻地扇动了一下,然后又是一声急剧威慑力的吼叫。“呵呵――――――。”幽黑的密林里,传出一声冷森的轻笑。令狐绝的心一紧,他是个明白人,当然听的出这一笑包含了多少藐视与不屑。
“什么人?”令狐绝把枪尖握到胸前,全身肌肉紧绷着,眼神凝定不动,煞气外溢,仿佛一只猛虎在舍命一搏前的刹那,猛厉而狠暴。
又是一声轻笑,而这次却没有那么含蓄,充满了讥讽的味道。“你以为凭你这只魔兽和你肩膀上的精灵,就能活着出死神谷吗?”
“姐,好不容易来了个人,这次你可不能再把他给杀了。”另外一种语声从另外一个方向响起。这个声音要比刚才的声音来的清脆,就好象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在说话。
“你们是飒星族人?”令狐绝明知故问道,他换了个姿势,以便随时应付俩侧来的袭击。
先前开始说话的那个女人显然有些惊讶,她没有说话,反而从隐身的地方走了出来。透过跳跃的火光,令狐绝隐约看清站在十米外的是个很奇怪的少女。20多岁的摸样,红色的短发,美丽的脸庞,健美的身体曲线夸张而充满媚惑的力量,一件短短的黑色皮制的胸罩裹住了她高挺的**,一条同样皮制的短裙下是笔直修长的小腿。几乎同时,在相隔不远的一株树下,另外一个女孩也现出身来,怪了,她和先前的那个女孩除了服饰一样外,长的也几乎一样,就是头发稍微长了点,刚刚披到肩上。
“你是那个族的?”那个被叫做姐姐的少女一边冷森森地问,一边走近了几步,她每近一步,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重了几分。
令狐绝漆黑的眼眸中闪动着勇士的光彩,静静的审视着对方,现在,他反而冷静下来了,方才的忧虑和担心已完全抛在了脑后,平静地道,“俩位姑娘,我不是什么族的。我只是来找月萝花,希望俩位姑娘行个方便。”
“哈哈――――――”那个姑娘冷森森的一笑,那阴气似乎就吹着你的耳梢,令人起懔的幽幽说道,“死神谷,千百年来,有进无出,方便,那里来的方便?你还是准备受死吧。”
“不要!”另外一个少女喊道,她双肩微闪,整个人就如同轻风吹拂的柳絮一般,脚不沾尘的来到了她姐姐的身边,声如银铃般道,“姐姐,你成天不说话,我闷都闷死了,好不容易来了一个人,你不要把他杀了,留下他陪我玩,陪我说话好不好?”她一边说话,一边摇着她姐姐的手臂,蓝汪汪的大眼睛里透出无限幽怨,语气中更带着几分哀求。
“不行。”那名叫姐姐的少女甩开妹妹的手,薄薄的嘴唇有种毫无血色的冷感,冷冷地道,“这个男人必须要死,我把这只精灵给你留下,让她陪你说话。”说完,她指了指思思,她的指甲很长,还泛着一种奇异的蓝幽幽的光芒。
“你以为你是谁啊?说杀就杀,就留就留,做梦去吧。”思思不高兴了地嚷道,她对飒星族的恐惧仅仅是因为精灵宝典的记载,没有亲身经历过的可怕总难让人信服。嘟起小嘴,随着扇动的双翅,从她的背后升起一圈淡淡的光轮,瞬间笼罩了全身。她翻了翻手腕,几个如拳头大的光球从她的手心飞出,极速的朝那名少女飞去。
“黑暗之盾――护”那名少女收敛起泄露在嘴角的那丝冷意,随着手指甲水纹似地波动,一面黑色的盾牌出现在她的身前,那几个光球一接触这盾牌,闪出几道明亮的光线后,消失不见。令狐绝暗自心惊,从刚才的对招中,他已经体会到飒星族的可怕,虽然她们的魔法感应力要稍逊于纯能量体的精灵,但凝聚力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思思急了,全身的白光骤然加强,白色的光波开始一圈圈的向外扩展,最后形成一道弧线的白色光带,这光带很玄妙,其中还闪烁着点点的星光,让人目旋神迷。“•;#¥#¥…………”随着思思轻微的吟唱声,对面那名少女的脸色也开始凝重起来,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浩瀚的星系中,周围是空旷的,强绝无伦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朝她涌来。身体感觉好象下一刻钟就会被压爆变成碎片。
她不敢怠慢,双手绕体而升,划了个圆弧,最后缓缓结印于胸前,嘴角不停的抖动着,心中默默的祈祷。
“银河飞旋――――――没。”随着思思最后几个吐字,那条白色光带极其奥妙的旋转起来,其中的每一个星芒都在跳跃,而且越来越大,在飞速前面的途中,已经幻化成匹练似的光幕。眼看着这光幕就要吞没这个少女,几个冷冷的吐字适时的响起,“黑暗火焰戟――――破。”
一柄黑色的长戟带着熊熊的烈炎,从那名少女的手印中穿起,带着死亡的气息,刺破了思思的光幕,烈火燃烧着银光,光元素和黑暗元素急速磨擦,空气的波震更形剧烈,刺耳的巨响连续不断。四溅的气流卷起了满天的落叶,散落的火星点燃了附近的枯树,燃起点点的星火,生起丛丛的黑烟。
一条人影倏而如炸开的碎石般朝前飞射落下,在灰尘碎叶迷漫中又卓立不动。是那名少女,她没有一丝表情的面孔上,有着不可言喻的肃煞之气,可仔细听,还能听到她略微粗重的呼吸声。而思思,显然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粉嫩的小脸白皙而如玉石般透明,全身的白光也略显黯淡。一直注视着战况的演变的令狐绝动了,缓缓的,缓缓的……带有那么一点沉重的气味。
“别动。”这次说话的那个妹妹,她身宛如鬼魅般电射而出,挡在她姐姐的面前,和她姐姐的冷漠不同,她的神情就算沉着脸,也给人一种娇俏可人的感觉,连恶狠狠地说起话来都有种聪颖的调皮味,“想不到你们这么坏,闯进死神谷,还要打我姐姐,我不要你们陪了,我要杀了你们。”
令狐绝并没有因为眼前少女的可爱而稍有放松,他缓缓的举起枪,凝眸看着眼前的少女,从刚才的对话中,他已经知道飒星族虽然没有灭亡,但也只剩下这对姐妹,这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眼前这俩位少女的武技,魔法虽然可怕,但还不足以抵挡他和思思、魔月的联手。低微的道:“我们只要月萝花,并无意伤害你们,如果你们一定要阻止的话,那么明天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飒星族了。”他的的话一半是恐吓,一半是劝告,其实,说句心里话,他不想和眼前这俩位少女为敌,就算明知可以胜利的情况下。
魔月也适时的走了过来,一阵好似牛鸣般粗重的吼声随着响起,全身的鳞片也带起了轻微的铿锵声。
“你以为凭你们几个就能胜的了我姐妹。”那个姐姐悄声地掩了过来,她的眼球是蓝色的,和她的指甲一样,流离着奇异的光泽。“那我们就试试。”令狐绝并不是个慈悲的人,他在凝视中已透露杀机,气氛,也在静默中再度趋向紧张。
第一百九十七章 地狱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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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试就试试。”说着,那名少女凝重地举起了她的右手,并微微地张开,像兰花的花瓣,均匀洁白得如半透明的象牙骨。在她柔软而白皙的中指上,套着一枚黑色的戒指,此刻,正散发出一丝丝黑幽幽的光芒。
.cmfu发布令狐绝还在掂量着要不要抢先动手,思思已激灵灵的一颤,蓦地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惊叫道,“阿绝哥哥,快点动手,魔戒,是魔戒。”早在思思警告前,令狐绝已经感觉到,周围异样的魔法流动,非常浓厚的黑暗元素竟宛如一片黑雾朝那枚戒指汇聚,那名少女那张娇俏的面庞上,也浮起一抹苍白里的黑气。
.cmfu发布不敢犹豫,令狐绝暴叱一声,身形半侧,黑龙枪在空中闪幻成千百条流转的黑色光带,紫黑色的枪尖直取少女的咽喉。还是那位姐姐,身如闪电般挡在她妹妹的身前,双掌连环击出,蓝色的指影搅乱了令狐绝的枪影,左掌奇异的穿过了他的枪芒,神鬼莫测的拍向他的胸前。
.cmfu发布令狐绝的左手也在刹那间运足一口魔月真气猛击而上,就在两人掌击的同时,思思和魔月也先后动手,“三元光箭,射。”几道白光的光箭以不同的角度以不同的去势向那位正嘴里念念有词的妹妹狂袭而去。紧跟着,魔月沿着左侧向右的怪异路线,双爪划起幻影似的流光,朝同一个目标的头顶抓去。
.cmfu发布眼看着那名少女就要丧身在思思的魔法和魔月的利爪下,情势突变,在一团浓雾中,在一片呼啸里,在一种令人目眩神迷的闪旋,和一声令人心神剧震的鸟鸣中,那名少女的童音也似乎变成了死神的诅咒,“出来吧,魔界的圣灵,地狱的使者,让敌人的鲜血燃起你不灭的圣火,阿%#%%%%%¥¥。”
.cmfu发布随着她的吟唱,黑雾与光影在空气中倏忽变幻,一团熊熊的烈火冲天而起,在空中舒展成巨大而模糊的鸟影,长喙微张,一声清脆的鸟鸣伴着烈火朝魔月飞起,烈焰火星像蝴蝶翩翩飞舞,散落周遭。魔月也没有示弱,双翼猛扇,俩条影子在空中像两条捉对儿纠缠的蟒蛇,在寻找着彼此间微乎其微的空隙钻进。
.cmfu发布很快,魔月就败下阵来,悲嘶着落下地。它的身上已有多处被烧伤,尤其是背部的那道血槽,似一张贪婪张开的大口,令人触目惊心。令狐绝没想到这只怪鸟这么厉害,也停了手,后撤四步,黑龙抢斜插入地,目光死死的盯着眼前十米外,悬浮在半空的那只怪鸟。那是一只通体都被烈火包裹的大鸟,它的喙很长,很尖,双翼张开着,足有四米。它的眼睛很小,却很亮,像一缕烈阳的光辉,投射出强烈的生命力,也给其他人一种难以言语的震摄力。
.cmfu发布“思思,这只怪鸟是什么?”令狐绝低沉地问,他没有转头,眼神牢牢地锁住眼前那俩位缓缓逼近的姐妹。立在令狐绝的肩头,思思有些余悸地说,“它不是鸟,是地狱凤凰,也是上古的神兽之一。那个女孩手上戴的就是可以召唤它的魔灵戒。”
.cmfu发布“怎么样?还要不要试试?”那个姐姐的话里充满了讽刺的意味,她已经走近了,离令狐绝不过几米远,几缕发丝,斜斜垂在她那白嫩而又微有汗迹的额边,看的出刚才和令狐绝的一战,她也已经有点脱力了。
.cmfu发布那个妹妹也走了过来,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令狐绝的眼。很奇怪,在这双眼睛里,她只看到慌乱和镇静过后的残影,剩下的都是冷静。这让她很意外,在她的印象里,这个时候,人的眼神应该只留下绝望和悲凉,最多也是疯狂。“难道他还另有所持?”她很敏感的联想起来。
.cmfu发布“那就再试试。”令狐绝可没有给她继续思索的时间,他朝思思点了点头。思思会意的化为能量钻进了他的身体里。那个姐姐笑了,属于那种放肆而又狂妄地笑,曲线的诱惑再度膨胀,“哈哈,笑话。你以为凭你和精灵的力量能抵挡神兽。”“姐姐,不是,他――――――”那个妹妹明显的感觉到令狐绝的眼神变了,从刚才一潭冷静的秋水变成了此刻一缕冬日的初阳,又明又亮。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周围的魔法元素再次出现异动,气流卷起落叶,漫天飞舞。地狱凤凰似乎也感觉到了不祥,浑身的火焰一涨再涨,尖利的鸟鸣也响彻了整个山谷。
.cmfu发布“怎么会这样?”稳住被气流扯动的身体,那个姐姐骄傲的哞子里第一次浮现出了惊慌。
.cmfu发布于此同时,令狐绝已极强的韧性忍受着身体内因血管膨胀,毛孔收缩带来的阵阵酸楚疼痛,他举起了黑龙枪,在凤凰火光的映照下,枪尖反射出蒙蒙的光影,奇幻的映着他那张渐渐冷酷的面孔,“黑龙――――――现。”高亢而又充满霸气语调拖出长长的尾音,仿佛带着狂风中千年古树几世纪的坚强,在瞬间,和狂风落叶飞舞在一起。
.cmfu发布半空中,黑雾再度升起,只是这次从黑雾里飞出来的是那条曾经在红月城出现过的黑龙,它盘旋着,如俩颗巨大晨星般的龙眸充满挑衅般看着不远处的凤凰,隐隐透出一丝怒意。站在地上的两姐妹呆住了,尤其是姐姐,微微张开的樱唇,呆滞的眼神,无不暗示着她此刻心中极度的惊诧,她的妹妹也在极度的惊诧后,流露出与刚才截然不同的兴奋,“姐,黑龙,是黑龙。”
.cmfu发布令狐绝现在可没精力再来分散他的注意力,他只感觉一股噬心的痛苦向自己袭来,把他身体内部的魔法元素一点一点蚕食得精光,仿佛马上就要剩下空空的躯体。“阿绝哥哥,快。”思思在他的体内催道,从她的语气中,也可以听出她现在也承受着同样的痛苦。
.cmfu发布“黑龙,消灭眼前的敌人。”令狐绝冷静的说,他试着朝烈焰高数倍的凤凰指了指,心里却没什么把握。
.cmfu发布“不――――――。”那名妹妹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却刚刚说了不字。就被黑龙的怒吟给打断了,空气似乎发生了异样的扭曲,像水波一样晃动,一股如白昼般的火龙朝凤凰飞去,附近被热浪席卷的大树顷刻化作焦黑的碎末。
.cmfu发布地狱凤凰也毫不示弱,双翼急速的扇合,尖尖在长喙在一声尖利的鸣叫后,吐出一连串如太阳灼热的火球,整个身子迅速的朝黑龙靠近,看来是准备肉搏。
.cmfu发布火龙和火球连环的相撞,剧烈的爆炸声卷起强烈的气流,把站在地上的三个人猛的朝三个方向甩了开去。令狐绝只觉得眼前一黑,失重的感觉和模糊的记忆,就如同梦中无数人的嘴脸交织重叠,有西亚,有修罗,有令狐明,有宇文琴等等,许许多多的表情和眼神好象把他抛入了思维的长河中,在短暂的停留和挣扎后,他毫无意识的昏了过去。
.cmfu发布而此时,在红月城内,在一座祭祀用的神庙面前,西亚静静的站着,那飞起的檐角上有十数只刚刚敛翼的寒鸽,它们迎着寒风,咕咕的叫着,顺着它们仰起的喙角望去,在空中,在夜色里,还有一只寒鸽在展翅飞翔――――――
.cmfu发布他的左眼皮又开始跳了,这个在很多人看来,不好的预兆已经跟随他好几天了。“神啊,保佑阿绝他们平安回来吧。”西亚的心里在暗暗祈祷,前些日子,他就收到了阿绝他们攻破沙狐大营的消息,算算日子,也应该回来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总有那么点担心,是啊,从出部落到现在,一切似乎都太顺了,但命运,是不可能一直眷恋一个人的,这点他很明白。
.cmfu发布夜色有点浓了,空旷的庙门前只有他还是独自站立的,今天,真是有点怪,大冷的天手心里似乎有点汗,他不太喜欢粘粘的感觉,刚想拉起衣袍擦试,身后传来了快速的脚步声。
.cmfu发布“谁?”西亚面容严峻的转过身。
.cmfu发布“是我,西亚将军。”答话的是负责今夜巡查的中队长卡卡,这个有着不错外表和功夫的年轻人,是猎鹰军团的后起之秀之一。
.cmfu发布“什么事?”西亚把手汗抹拭干净,却还是感觉有点粘。
.cmfu发布卡卡一脸的严谨,虽然附近没人,他还是非常小心的压低声音道,“前方的哨卡抓了一名形迹可疑的人,此人自称有重要的事情要向将军禀告,而且隐隐透露和令狐师团长有关。”
.cmfu发布西亚的眉梢一翘,颇有些意外,问,“人呢?”
.cmfu发布“卑职已经把他带到师团的总部!”
.cmfu发布“走。”西亚心里泛起了一丝的忧虑,他有一种直觉,这个关于阿绝的消息可能预示着一场非常大的灾难。
.cmfu发布在师团总部的一个秘密会议室里,已经喝了五杯茶的犹子寒目光焦虑的望着门的方向,他的身上满是尘土,凌乱的发角更是沾着几片细小的碎叶。他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双眸早已经布满血丝,可他不觉得累,真的,一点都不觉得。
.cmfu发布门外的脚步声终于响起来了,随着轻微的开门声,神情肃穆的西亚走了进来。他细细地打量了犹子寒一番,然后在屏风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淡淡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cmfu发布从来人的风范和气度,以及脸上那道淡淡的疤痕上,犹子寒已经猜出了眼前男子的身份,他极为恭敬施了一个贵族的礼仪,躬身道,“已故的犹丹将军是我的父亲,我叫犹子寒,西亚将军,有礼了。”
.cmfu发布西亚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上去异常落魄潦倒的少年,竟然是犹丹将军的公子。他站起身,扶起犹子寒的身子,托着他的手臂道,“犹公子,不必多礼,令尊的事迹我早已经听说,一代名将竟然死于叛徒之手,实在令人痛心。”
.cmfu发布犹子寒倍感安慰地点点头,虽然这样的话,很多都是客套,但至少,让他觉得还有许许多多的人记得他的父亲,这对他来说,也算是种寄托。
.cmfu发布“犹公子,既然都是自己人,那我也不客套了,听说你带来了有关令狐师团长的消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cmfu发布犹子寒也振作精神,把事情的始末原愿本本的说了一遍。原来,他按照令狐绝的吩咐在来红月城的路上等,可等了一夜,等来的却是艾森将军出兵克罗城的消息。这让他焦虑万分,很显然,令狐师团长他们的任务失败了,而且下落不明。他很想进城去打听,可细一想,就算自己打听到了又怎么样?于是他就赶紧来红月城求援了,这一路,他连一分钟都没休息过。西亚静静的听着,只是偶尔因为某个细节问题才打断犹子寒的发话,更多时候,他都在认真的思索,毕竟这个消息带来的影响,是足以影响数以万计的人的生命历程,他必须非常再非常的严肃和认真。
.cmfu发布
第一百九十八章 箭上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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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犹子丹,西亚立刻吩咐卫兵把已经睡下的嗒那等几位猎鹰师团的高级将领叫了过来。气氛有点压抑,先到的乌修和多梭看着西亚那张阴沉而又坚硬的脸,相互对视了一下,没敢多问,静静的坐了下来。
紧跟他俩进来的是米兰和索非亚,或许是两人刚刚亲热过的缘故,米兰浑身散发着一种雄性动物才有的味道和气息,而索非亚那眼角似乎还未消散的春意,则让这位狐族美女看上去更加的妩媚动人。“西亚,是不是令狐兄弟他们有消息了?”米兰一进门,就赶紧问道,他虽然莽撞,但绝不笨,能让西亚深夜如此劳师动众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最敬重和感谢的兄弟――令狐绝。
西亚点了点头,脸上的愁云未散,却更添忧郁。他过来按住米兰的肩膀,刚想说话。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这脚步声似乎带有浓浓的醉意,给人以踉跄感。果然,在一声“不要扶我”后,响起了花盆摔裂的”啪啦“声。
双眸里的寒意更盛,西亚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过身,特意不去看手扶在门框,身子却不住摇晃的嗒那。“你又喝多了。”西亚的语锋很冷,似乎还带点尖利的菱角。
在西亚冰冷的话里,嗒那的酒意似乎有点退了,整整了衣服,略感抱歉地打着哈哈道,“明特城前几天来的那几个皮货商人,非拉着我去喝几杯,这不,一喝就多了,咳――――年纪大了,连酒量也不行了。”
西亚也没心情和嗒那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他只是有种预感,嗒那变了。“好了。”他挥挥手,等其他人都落座后,道,“这么晚叫大家过来,确实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和大家商议,阿绝他们可能有危险――――――”他把刚刚得到的消息源源本本的说了一遍。
“什么?”米兰按捺不住心中的激愤,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吼道,“那我们还磨蹭什么,快带人去救令狐兄弟他们。”
看着如怒狮般爱人,索非亚的心里一阵的抽痛,她知道令狐绝在米兰心中的位置,也能理解他此时的感觉,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她拉了拉米兰的手,以女性特有的温柔语气道,“别着急,令狐大哥他们都是好人,神会保佑他们的。”
“是啊,米兰兄弟,别激动。”嗒那接过了话茬,老实说,对于这个消息他也很意外,甚至有点震惊,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是没有令狐绝的猎鹰师团会是什么样子?不过,他很快的镇静下来,恢复的速度让自己都有点惊诧,他侧转脸,腮边的酒红已消失,冷静地道,“这个消息可靠吗?”
“应该是真的。犹公子他说的合情合理,而且描述的也非常仔细。”西亚很有把握的点了点头,紧皱的眉宇映射出他内心的焦躁,他继续道,“阿绝他们虽然只有四个人,但个个都是高手,再加上魔月,别说一个艾森,就算是圣战士,也不应该失手啊。这其中一定有蹊跷。”
“那我们该怎么办?”嗒那有些慌乱。西亚瞄了一眼,他知道眼前这个嗒那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同生共死的鬼狐,而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副师团长大人。人真的都会变吗?有些感喟地苦笑了一下,然后又振作精神向在座的众人道,“既然师团长他们是在底特城失踪的,那我们就算把底特城掘地三尺也要那他们找回来。”
好大的气魄!乌修和多梭对视了一眼,彼此感受着对方双眸中沸腾的血液。在敌人的城中掘地三尺,傻子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好,要干就干大的,可要是――――――”米兰捶了捶桌子,满脸的豪气掩盖不住内心的担忧,和那个他不敢想象的后果,要是找不到他们怎么办?
西亚淡然地笑了笑,双眸中的杀气在这豪无生机的笑容中毫不掩饰的弥漫开来,让在座的每个人刹那都仿佛明白,要是他们死了,自己该怎么办?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沉重酸痛和极度乏力的侵迫下,令狐绝悠悠的醒来,映入眼帘的是挂满白灰色钟乳石的洞顶,千奇的姿态在一缕光线的影射下,闪出五彩的氤氲。耳边传来“滴答滴答”的滴水声,淡淡的水雾在山洞中弥漫。“这是那里?”令狐绝一边回忆,一边用左臂做支点,艰难地挪动身子,体内散乱的真气刺激着经脉,忍不住痛哼了一声。
或许是这轻微的声音,惊动了洞外的人。“别乱动。”轻柔的声音后,一双手,带着几许脉脉的清香,扶着令狐绝的手臂让他靠上了洞壁。
“是你。”令狐绝抬起头,眼神触及的是那个能召唤地狱凤凰的少女那张清秀可人的脸。或许是从来没有被其他人这样看过的缘故吧,这张玉一般的脸上升起霞一样红。
也就是这张脸让令狐绝从模糊的意识中完全的清醒过来,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最后是被强烈的魔法撞击产生的气流给撞飞了。“思思,思思呢?”令狐绝猛得抓住了那个少女扶着自己的手臂,迫不及待地问道。
“哎――――――”少女痛哼出声。令狐绝下意识地放开手,歉意地道,“对不起。”
揉着手臂上隐隐的红印,少女的心里没有一丝的恼怒,反而有点羞涩的喜悦。她抬起头,迎着令狐绝的目光,唇边的那一缕笑意如春水般轻轻地荡漾开来,“你说的是那只精灵吧,她没事,它和你一样透支了太多的魔法力,昏了过去。只是她醒的比你快,不过我又让她睡过去了,呵呵――――对了,还有那只魔兽,也被我用魔法困住了,谁叫它不让我带你来这里?哼――――――”
从少女叽叽喳喳的话里,令狐绝感受到了属于某种年纪的烂漫,他笑了笑,努力让自己再坐高一点。看着少女天真的微笑,他实在很难把她和飒星族、天魔三族这些字眼联系起来。“你笑什么?”少女显然对他的笑感觉莫名其妙,弯着脑袋问道。
“你们为什么不杀我?”令狐绝很坦然的提起心中的疑问,这种坦然就好象问朋友为什么去玩把自己丢下一样自然,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的做作。
“这个――――――”少女很显然受到过某个人的叮嘱,脸上的表情有些忸怩和不自然,不过她很快找到了答案,“这个问题你等会问我姐姐吧,你饿了吧?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有点。”令狐绝点了点头,回答道。说句实话,他现在不是有点饿,是非常饿。“呵呵,要是我是你,三天没吃东西,早就饿的咕咕叫了。”女孩边说,边直起身,短短的黑色皮胸罩似乎裹不住她高挺的**,深陷白皙的乳沟就这样充满诱惑的呈现在令狐绝的眼前,让他不仅面红心跳,还情不自禁的闭上眼。
“三天。”他似乎意识到什么,立刻又睁开眼道,“三天,你是说我睡了三天。”
“是啊。”一直活在森林的女孩显然不知道春guang乍现是什么玩意,在弯身回答时,鼓鼓的**仿佛要挣脱束缚般勾引令狐绝的视线,“我姐姐说要不是你的体质好,你还说不准醒不过来呢。”
她再次直起身,刚要走,仿佛想起了什么,又转过脸,明亮的双眸里洋溢着幸福的喜悦和憧憬,快乐地道,“忘了告诉你,今天我很高兴,因为加上你,我已经认识了五个人。”说完,就一蹦一跳的向外走去。
令狐绝看着少女拐进又一个被阳光遗忘的小洞,心里暗暗感触,同样的作为人类,难道她们就只能生活暗无天日在森林里,与那些魔兽,藤树做伴。更可笑的是,赋予这种生活,仅仅是这样一个理由,那就是她们身上流着是魔族的血,这公平吗?令狐绝苦笑着,他没有想下去,因为他还有一个更加现实的问题需要面对,他在这里睡了三天,这样算来,今天应该是他离开底特城的第五天,五天里,修斯他们还好吗?令狐绝的思绪仿佛又回到了遥远的底特城。
这是一片长满卢草的山野,一镞镞的荆棘丛把这片山野划成了几个部分。烟雾仿佛是有人在作法般从幽黑的天际生起,那里竟残留了一丝破碎的阳光。没有雪,空气却冰一样的冷,冷的让先前的鸟鸣,兽吼都消声匿迹了,只留下一片沉重的幽静。谁也没想到,在这样的天气里,在这样的原野上,竟然藏着一支数以万计的军队――猎鹰师团。
在一个土坡的坳后,西亚、米兰、索非亚、犹子寒四人正凑在一起,商量晚上攻打底特城的细节。“索非亚,你带领200名鬼狐战士跟着子寒从暗道进入,务必在破晓时分占领城门。”
“是。”两人同时答应道,尤其是犹子寒,他格外的激动,回答后头微微向上,眼帘低垂,心里在暗暗祈祷:“父亲,保佑孩儿吧,我会用叛军的头颅来祭奠你的在天之灵。”
转过脸,西亚指着用草和石块垒成的地图,对米兰道,“索非亚打开城门后,我会带领骑兵团在最快速度内占领西门和军营,而你,则率你的猛虎营,直接攻击城守府,阿绝他们最有可能被囚禁在那里,所以,动作一定要快,搜查一定要仔细。”
“这个我知道,”米兰脸色低沉,整个人散发着刀锋一般的锐气,“我担心的是,艾森会不会已经把令狐兄弟他们转移走了?”
“有这个可能。”西亚点了点头,心情繁重却又不得不镇定的他下意识的流露出内心的忐忑,继续道,“说实话,阿绝他们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在什么地方,我们不知道,也没有时间去知道。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占领底特城,能找到阿绝他们最好,找不到,也可以用底特城作为菜码和艾森或者是流莱帝国交换。”
米兰想想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点点头,站起身,看着一望无际的平原,内心的焦虑顺着他的目光使劲的蔓延。他很遗憾,为什么令狐绝有难的时候自己不能在他身边,那样,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担心。
西亚也站起身,深有同感地揽住米兰的肩膀,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远远地,远远地,仿佛在他们目光的交错地方,出现了令狐绝他们的身影。
不知为什么,面对着灰沉沉的平原,西亚心里又泛起了另外一种忧愁,红月城,嗒那。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天下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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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了几口送过来的水果,令狐绝口齿有些模糊朝坐在不远处,使劲地盯着自己看的那个女孩问,“对了,还不知道姑娘尊姓大名呢?”
“尊姓大名?”少女咬着自己的手指,一头雾水的反问道。
“就是你的名字?”
少女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很久没有人叫我名字了,我都忘记了,我叫小静,我姐姐叫小叶。”
擦了擦另外一种看上去很漂亮的果子,令狐绝放到了嘴边,满嘴的甘甜。他好奇地道,“这里真的只有你和你姐姐两个人?”
“是啊。”小静的语气有些黯然,她挪了挪身子,靠洞壁坐着,曲着腿道,“自从一年前阿野被姐姐杀了以后,这里就剩下我和姐姐两个人。”
“阿野是谁?”令狐绝很好奇,他放下唇边的水果,侧过脸问。
“他是我们的族人,比我们大两岁,因为受不了这里的寂寞,想逃出去,被我姐姐发现,他――――――――。”说到这里,小静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转过脸,擦了擦已经湿润的眼角。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你姐姐?”令狐绝从小静的言语里可以感受到小静心里的悲意,也可以想像那个叫阿野的族人曾经留给她很多的美好的记忆。
“我姐姐是族里的护法尊者,别说是阿野,就算是我,如果我想逃离神谷,她也会杀了我。”
“为什么?”令狐绝有些愤怒,这个姐姐也太不近人情了。
“不为什么。”这次回答他的不是小静,而是小静的姐姐小叶,她寒着脸,从洞口走了进来,背影挡了仅有的那么一点光线,让人看不清她的脸。“姐姐。”小静站了起来,从她局促的表情来看,对于她这个姐姐,她是非常害怕的。
令狐绝不屑的转过脸,对于这种没有血性而且残忍的女人,他是没有好脸色的。小叶走近了,她的五官和小静长的几乎一样,可气质却截然不同。一个如春天的柳絮,有阳光的轻柔。一个却如黑夜的荆棘,有残酷的尖锐。而现在,她正用这种残酷而又尖利的眼光注视着令狐绝,冷冷地道,“任何想违背族训的人都得死。小静,你记住了。”
“是。姐姐。”小静低着头,轻轻地回答道。
“你叫令狐绝?”小叶凝视着,她的眼神变了,从尖利变的虚无起来,仿佛是极昼的黑夜,没有一丝情感的残影。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令狐绝有些愕然,他记得和她交手的时候没有提起过自己的名字啊。
小叶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是在趁他昏迷的时候,悄悄地在他身上施了一些包括搜神术在内的魔法。而是转过身,背对着令狐绝道,“你不需要奇怪,我知道的很多,包括你为什么来这里。我可以让你走,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你就可以带着月箩花去救你的兄弟。”
凭令狐绝的聪明他当然想到小叶一定是在他昏睡的时候用了黑暗系的心理魔法来获取自己的资料,这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到底是什么条件让眼前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如此轻易的放过自己,他想听听。“既然姑娘如此客气,那就说说你的条件吧?”
小叶转过身,脸上露出如鬼魅般的笑容,这个笑容很冷,冷的让普通人看到,都可以做恶梦。“我要你帮我找到另外四件阿修莫的装备。”
“阿修莫,不是创世神嘛,他的装备我到那里去找?”令狐决有些茫然。
“创世神。呵呵,他也配。”小叶狂笑着,这笑声仿佛蕴涵着数千年的仇怨和屈辱,是如此悚人。良久,才停了下来,继续道,“黑龙之枪既然已经落入你手,那么其他四件装备也一定已经出世,我要你在三年内找到它们,然后把它们送来这里。”
“你是说黑龙枪是创世神阿修莫的装备。”令狐绝这才明白其中的关系,原来大陆上流传的五大神器是当年创世神在百族大战时的装备,兵刃,难怪具有如此大的力量。
“怎么样?只要你答应,你可以立即带着你的精灵和魔兽离开这里,当然,还有这个。”小叶抖了抖身上黑色的披风,很诡异地从中取出几株白色的花,花朵很小,茎秆处还有细细的小刺,令狐绝一看就知道,这就是他要找的月箩花。
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突然降临在自己身上,令狐绝还真有点不敢相信,他怀疑地道,“你就不怕我一去不回来?”
小叶很老实的回答道,“老实说吧,我在你的身上动了些手脚,除非你死了,否则你一定会回来,就算你没有找到,你也会回来,不过你不要担心,在三年这个期限没有到之前,你不会感觉到任何的不适。”
令狐绝默默地接过小叶递过来的月箩花,就如同上次他和鬼忍公主之间的交易,他没得选择,只有答应。“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要找到那五件装备吗?”令狐绝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因为它能让我们离开这里。”说这话的时候,小叶已经和小静站在了一起,她们肩并着肩,看着洞外,外面是一个洞口大的黑夜。
令狐绝同样看着外面的黑夜,不知为什么,听了小叶的这句话,他对自己这次要完成的任务第一次有了那么点把握。
战斗进展的远比预想的要顺利,从攻克城门到现在,不过半个时辰的工夫,西亚带领的烈炎骑兵团已经控制了大半个底特城,现在,他们攻占的目标是由重兵把守的监牢,据说,这里关押着数以千计的奴隶,当然,这些奴隶大部分都是被俘虏的黑狼军团的士兵。
此时,西亚已经下了马,萧瑟的北风吹动他身上的黑色披风,给人一个孤独和坚强的背影。缓缓地举起手,随着他的动作,身后数百名已经落马的烈炎骑兵迅速地排成一个十人一排的方阵,一个个用套在左臂上的皮盾护住身上的要害部位,高举刺枪,枪尖折射着东边天际投射来的那一缕光线,闪烁着一片令人头晕目眩的寒光。等到从监牢箭孔里射出来的箭明显的稀疏了,西亚的手一挥,那几百名烈炎士兵便蜂拥而上,黑色的皮甲卷起一层层黑色的波浪,也卷起一片震耳欲聋地喊杀声。
西亚也准备上了,这时,多梭的喊声伴随着马蹄从背后传来,“将军,将军。”
“什么事?”西亚转过身,握着他手里的还是那把断剑。
一个漂亮的半旋,多梭从飞弛的马上落了下来,有点气喘吁吁地道,“有消息了。”使劲的咽了咽口水,继续道,“有师团长他们的消息了。”
西亚眼神明显的一亮,精神抖擞地道,“快点说。”
“是!”多梭赶紧道,“我们在军营抓了几个联队长,其中有一个前几天参加过艾森的宴会,据他交代,师团长他们确实被一群神秘的人给俘虏了,而且现在可能就关在艾森的府邸。”
“走。”西亚想都不想,翻身上马,朝艾森府邸急弛而去。
而此时,负责攻占艾森府邸的米兰却遇到了意想不到的情况。
“喀擦”一个想要偷袭他的守卫硬生生被米兰掰成了两半,脊椎骨的断裂声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感觉舒服。他知道,令狐绝的失踪已经激起了他血液中兽性,他需要用行动来宣泄他的疯狂。
金发一甩,右手一擒半拿,米兰的左臂已经扣住了另外一名守卫的咽喉。很自然的一扭,“咯”的一声,颈骨折断的守卫随着米兰松开的手臂,软绵绵地倒了下来。“营长。”从他背后跑过来喊他的是他手下的中队长克莱。
克莱抹了抹面子的血债,他已经杀了十八个敌兵了。“营长,我们在大厅遇到了两个奇怪的女人,她们的功夫很厉害,我们不是她们的对手,奇怪的是她们也没有下死手,只说要见我们的头领。”
“快带我去。”米兰很明锐的察觉到这几个女人可能跟令狐兄弟他们失踪有关联。
踢飞劈过来的长刀,穿过乱战的人群,拐上一条长廊。米兰和克莱朝大厅快步走去。就在廊道的尽头,他们两人碰见了同样急冲冲而来的西亚和多梭。
“米兰,阿绝他们很可能就被囚禁在这个地方。”西亚抹了抹了嘴角,那里有几点的猩红,那是敌人的血迹,进门后,他也干掉了两个不张眼,撞上来的敌兵。
“是啊,大厅里有两个武技很高但行为怪异的女人,可能阿绝兄弟他们就是落在她们的手里。”米兰把得知的情况和西亚说了一遍,一边说,四个人一边朝大厅的方向走去。
“一定是她们。”西亚肯定地道。
大厅外,除了一地的尸体外,还围着不少的猛虎营战士,一个个身上都挂着彩,他们警惕而又有些畏惧的看着大厅那两扇朝外开启的大门,仿佛在这大门的里面,有什么让他们无人力敌的危险。
果然是高手。西亚和米兰停了下来,相互对视了一眼。现在他们所站的位置离大厅还有十步的距离,却已经能感觉大厅里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你们留下。”西亚朝多梭和克莱两人吩咐道。然后朝米兰点了点头,,两人同时把真气调整到最佳状态,然后举步朝厅内走去。
宽敞到几乎可以同时容纳千人的大厅内,此时只静静的站在两个女人,不,确切地说,应该是两个女孩,因为她们都不过是20左右的年龄。要不是亲眼所见,西亚和米兰都很难相信这强大而充满力量的气场就是从其中那个更为年轻的女孩身上散发出来的。
他们俩把目光对准了那个女孩,不可否认,这是个漂亮而且诡异的女孩。尤其是那双眼珠,竟然是纯黑色的,流淌其中的黑芒仿佛蕴涵把握世界的力量,和洞察所有的智慧,这是怎样的一双眼眸啊。
而现在,这双眼眸的主人,已经盯着西亚,开了口,语气冰冷。“我叫洛伊丝,你应该是西亚,你旁边的应该是虎族的米兰,对吗?”
感觉对方身上的气场开始减弱了,西亚知道,刚才是无非是这个叫洛伊丝的诡异女孩在显示力量。他上前一步,脸上那道浅浅疤痕在这样的氛围里更有一种说不出的男人魅力,微笑地道,“既然姑娘把我们了解的这么清楚,那请把你的同伴都叫出来吧。”
“什么?”洛伊丝有点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西亚收起了他的笑,嘴角勾勒出一道强硬的弧线,“你们两个根本不是阿绝他们的对手,其他人呢?”
就这几句简短的对话,洛伊丝感受到了眼前这个男人的优秀。她点了点头,并不隐瞒地道,“其他人已经离开了,现在这里,就我和她两个人。”说完,她指了指身边的侍女。确实,她没有说谎,跟她一起出来的那十几个血影侍卫已经在她的强制命令下,先行*了。
西亚感觉整个人骤然轻了一些,他相信洛伊丝没有骗他。“既然这样,姑娘,我们做个交易,只要你把阿绝他们几个还给我们,有什么条件你尽管开口,只要我们能办到。”
洛伊丝显然对西亚的提议不感兴趣,没有任何表情地道,“令狐绝现在不在这里。”
“什么?”西亚和米兰同时惊叫,要是令狐绝他们被转移到别的地方,那这结果就不好说了。
洛伊丝对西亚和米兰的表情好像挺感兴趣,转着弯地看了几眼道,“不过,如果他运气好的话,这几天就会回来。我找你们来,只是想通知你们,最好别来打扰我,否则我改变主意,那一切后果可由你们两个负责。”
西亚和米兰是越听越糊涂,刚想发问,洛伊丝已经转过身,带着她的侍女朝大厅的后门走去,似乎想起了什么,她停住了脚步道,“今天是第七天了,还有三天,等着吧。”说完,弯身穿过侍女掀起的门帘。
看着消失的人影,看着晃动的珠帘,西亚和米兰又对视了一眼,此刻,他们的心里被许多疑问给充斥。
几乎在同时,在离克罗城还有十里远的一处叫翠罗湖的地方,两个人影出现在了湖边,见面的双方竟然是科特鲁帝国的迈克斯元帅和明思帝国刚刚接替令狐明上任的乔顿乔侍郎。
“元帅!这是南宫宰相叫卑职带给你的信。”乔顿从贴身的衣兜里掏出一封信件,躬身送到迈克斯的身前,他迈克斯面前,他全然没有往日的狂妄和傲气,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人的分量,也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
迈克斯没有去接递过来的信件,而是把视线投入到眼前的美景,深冬的清晨是美丽的,深冬清晨下的湖更是充满诗情画意的,薄薄的水雾笼罩着清澈的湖面,泠泠波动的是随风摇晃的芦苇,鸟儿穿破薄雾,贴近湖面,踏出几溜水花后,留下清脆的鸣叫。
“乔将军,这样的美景让我们两个这样身份的人欣赏是不是有些可笑?”迈克斯很泰然的转过身,从他的神情里看不出是讽刺还是感叹。
乔顿不知道怎样回答,只能尴尬地笑了笑。迈克斯接过信件,揣进怀里,继续说下去,“信我会尽快转交给主上,说吧,还要我怎么配合?”
“装做与我们和谈成功,消灭艾森,然后撤回要塞。”
到此时,迈克斯不得不佩服主上的这个计划,在这个计划里,他,南宫望,令狐明,包括流莱帝国都只是他手中的棋子,他的每一步都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利益。得到了要塞,削弱了令狐明的势力,消灭了艾森这个流莱帝国在明思的最大潜力。不过这一切都只是方法,下棋的最后一步就是将军,主上要通过南宫望控制整个明思帝国,从而达到和流莱帝国分庭抗礼的局面。这是一个多么复杂的计划,可就是这么庞大的计划,正一步一步朝胜利的方向靠拢。
不过有一点迈克斯还是没有想明白,流莱帝国为什么会如此快的牵扯进来,难道在流莱帝国主上也安排了一个像南宫望这样有势力的人,这可能吗?
第二百章 重回底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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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死神谷永远笼罩着薄薄的白雾,“嗷―――――”魔月的长嘶穿透了山林的宁静,随着双翼由缓变快的摆动,它那庞大的身躯载着令狐绝离开了地面,撞断几根树枝后,飞速地朝谷顶飞去。看着魔月的影子在自己的视线里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小静秀丽的双哞里泛起淡淡的惆怅,她有些无力地依偎在姐姐小叶的肩头,看着消失的方向,轻轻地道,“姐姐,他会回来吗?”
小叶更像一个男人一样站着,风吹起她的发髻,露出剑一般的眼神。虽然她同样的迷茫和忐忑,但她的脸上却依然平静和坚定。就像当年她杀小野一样,剑刺进胸膛后平静的眼神留给她的痛苦,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他和小野真像。小叶的心里充斥着悲凉。可她还是安慰道,“会的,他会回来的。”小静点了点头,依旧望着,眼神从忧郁变成了憧憬,她似乎看见,有那么一天,她也这样望着,而天上的出现了黑点,快速地朝她飞来――――――――――――――――
骑在魔月背上的令狐绝可没有怎么多想法,他只想尽快地赶回底特城,用怀里的月萝花换回修斯等人。魔月飞得很低、很稳,山岭、河川、森林,就像一幅幅逼真的山水画擦着令狐绝的视线飞过。魔月的飞行,惊动了几只正在悬崖边觅食的狂狼,它们惊恐地逃穿着,折断了雪地里仅存的黄色寒ju花。
这时,一直藏着令狐绝怀里的思思露出了她可爱的脑袋,睁着那双晶莹剔透地大眼睛问,“阿绝哥哥,我怎么都想不明白,那个凶巴巴的女人怎么这么好心把我们放了,还送我们月萝花。”
“好心。”令狐绝有些苦不堪言地道,“她要我在三年内找到另外四件神器送到死神谷,你说,我上哪里去找?”说完,他把提着黑龙枪的手摆在了眼前,一脸的苦笑。
“找不到我们就不回去啊。反正她们也活不了几年。”思思对自己被小静的魔法所困还耿耿于怀,说话时的神态也有些刁蛮。
“活不过几年,这什么意思?”令狐绝有些惊鄂,他记得上次思思跟他说起天魔三族时,曾提起过,有魔族,神族血统的人的寿命往往要比普通人长,一般在150岁左右。
“呵呵――――――!”思思似乎有些解气地解释道,“昨天,就是我被困住的时候,听到她们俩姐妹在说话,原来自从飒星族人躲进死神谷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寿命竟然大减,很少有人活过三十岁的,而且好像女人也不太会生孩子,哎呀,我也没听太清楚,好像就是这些。”
令狐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里想,“难怪飒星族现在只剩下她们俩姐妹,原来是这样。”他想了想,没有把俩姐妹在自己身上动手脚的事告诉思思,他坚定了一个想法,就是一定要回去,而且是带着全部五件神器回去。
就在令狐绝感怀小叶、小静俩姐妹命运的同时,身处底特城的西亚可是忙的焦头烂额。,这不,刚刚送走几个底特城商会的代表,又有几个奴隶贩子在门外求见。
“不见。”西亚讨厌这些喝人血的家伙,更没空见他们。他和米兰约好,再去见见那位神秘的女孩,虽说他办公的地点也在艾森府邸的前院,但他却一直遵守约定,一直没去打扰。
米兰和犹子寒走了进来,他们俩一早就被西亚派去安抚那批昨天从监牢里解救出来的原黑狼军团士兵的俘虏,再检查一下城内的粮仓,军库。
西亚收起刚刚查阅的文书、信件,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怎么样?”
“将军,这批士兵一共有3000多人,具体数目还在统计,其中包括一名师团长,三名联队长,十九名大队长,那名师团长的名字叫卡西利亚,有高级骑士的称号,是我父亲最得力的部下,这是其他联队长和大队长的详细名册。”回答的是犹子寒,昨日的激战,并没有给他带来一丝的疲态,反而更加精神奕奕。
西亚看了看名册,上面写的很详细,除了每个人名字,年纪外,连出身,有无成婚,家庭住址都一一注明。“子寒,你以前在军队里是干什么的?”西亚有些好奇。
犹子寒双脚一并,挺直腰、仰起头;肩不耸、眼不斜地回答道,“将军阁下,卑职曾经担任黑狼军团后勤部供需副官两年。”
“别,你这样说话,我头都晕了。”西亚和令狐绝一样,对正统的礼仪都有点感冒,“你父亲是有名的将帅,为什么不把你带在身边熟悉兵法,而把你安排在后勤部门。”
提起父亲,犹子寒的心里就充满了崇敬和悲意,就是这个问题,他也曾经问过父亲,现在他把这个答案重新复述了一遍。“父帅说,一场想要取得胜利的战争,必须有后勤的保障,一个合格优秀的将军,首先要学会后勤的用作。”
西亚有同感的点了点头,这次,他少了小月,在出征的时候,就遇到了不少麻烦。看来有一个好的后勤官真的很必要。西亚把眼睛瞄上了犹子寒,心里已经有了盘算。
“西亚。我查过城里三座军仓,发现只有少量粮食和军械。”米兰的回答和他的性格一样,简单,直接。
西亚习惯性的把手发在下额,这是他思考的方式。然后道,“守军只有区区的两千老弱残兵,而且军饷,粮草都搬运一空,看来艾森是不打算回来了。”
“那我们怎么办?”米兰担心的是令狐绝,至于其他东西,他还没考虑那么多。
“走。我们再去会会那个神秘女孩,希望正如她所说的,阿绝他们现在还在她的手里。”西亚的语气非常坚定,但心里却非常焦急,要是这个女孩是艾森留下来拖延他们的,那结果就太可怕了。
“你们怎么来了。不是告诉过你们,最好不要来打扰我了。”洛伊丝端坐着,她换了一身衣服,纯黑绒毛的长袍把她的脸衬托的更加白皙,也把她那双如黑宝石一样的眼眸调配的更加诡异。
在这样的眼眸里想寻找一丝破绽是不太可能,西亚只能开门见山地道,“姑娘,你总要给我们一个相信的理由吧,我们怎么知道姑娘是不是在拖延我们?”
“哼。”鼻端轻轻地一哼,洛伊丝朝旁边的侍女示意了一下,后者转身离去,然后道,“看你们还挺受规矩,没有在昨晚派人搜查后院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们一个相信的理由。”
“装神弄鬼。”米兰嘴里咕哝着。
洛伊丝听见了,她把眼神移到米兰的身上,对于米兰,她对他的了解要比西亚多得多,在鬼忍族里,有个资料库,对各族杰出的高手和后起之秀都有详细的记载。所以,她知道眼前这个虎族的年轻人,并不好惹。可她不怕他,于是,冷笑地道,“米兰,你信不信我把你的舌头割下来,这么多话。“
米兰刚要发火,西亚把他拦住了。要动手,也最少在看过那个所谓的理由以后。
侍女走了进来,臂弯还夹着一个人。“图苏。”西亚等人对这个身影再熟悉不过,抢在那名侍女把他扔在地上之前,把他抱了过来。
躺在西亚臂弯里的图苏双眸紧闭,嘴唇惨白无血色,只有鼻端还有微弱的呼吸声。“图苏,图苏。”西亚下意识地拍着图苏的脸,轻声的叫着,语调低沉,充满了悲痛。
“妈的。”米兰急了,直起身,双脚交错盘旋,右拳直击洛伊丝的面门。“住手。”西亚站了起来,眼神开始变得坚定。他没有问为什么,只是朝已收住势的米兰道,“我们走。”
米兰也知道现在不是动手的时机,只能狠狠地跺了跺脚,跟着已放下图苏的西亚出门。
洛伊丝站起身,她对西亚的反应表示惊鄂,也对西亚有了一个重新的定位。这个人很可怕。
“西亚,我们为什么不把图苏带来?”米兰有些抱怨。
西亚头也不回继续走道,“图苏一定中了什么魔法或者药物一类的,我们把他带回来有什么用,再说,修斯他们还在她的手里。”
米兰想想是这个道理,西亚停下脚步,转过脸到他说,“你等一下去找索非亚,叫她亲自带几个机灵,功夫好的士兵,把后院给我盯严实了。”
米兰点了点头,转身去找正在城外布置斥候,巡哨的索非亚。
西亚也带着犹子寒朝另外一侧的府门走去,他要去见见那位叫卡西利亚的师团长,毕竟几千名士兵的吃喝拉撒也是个大问题。
当夕阳最后的余光拉长魔月的身影,令狐绝他〈她、它〉们已经飞到离底特城不足2里的地方。这一路,他们基本没什么休息,只是中午的时候,停下来,吃了点野果,喝了点溪水。
“咦!怎么城头上插的好像是我们的军旗。”思思有点惊诧地指着远处的底特城道。她的视力本来就好,再加上现在飞在天上,更是一目了然。
“啊――――――”令狐绝也惊讶了,他刚才还在盘算是不是等天黑了再进城。
思思很肯定的点了点头,道:“一定是西亚哥哥他们找来了?”
“糟了。”令狐绝心里暗暗发急,“要是那个叫洛什么丝的鬼忍公主带着修斯等人逃了,那可难办了。”他伏下身,对低头飞行的魔月喊道,“魔月,快点,我们直接进城。”
魔月虽然不会说话,但它却能听懂令狐绝话里的意思。蜥头高高仰起,肌肉地抽动让全身的鲮片如波纹般颤动,双翼猛振,冲天而起,随之发出一声怒吼,“嗷――――――”
城守府,刚刚切下一片须鹿肉,准备往嘴里送的米兰好像也听到了这声怒吼,肉在嘴边停下了,他看着同样停止动作的西亚和索非亚,喃喃地道,“你们有什么听到――――――――”
索非亚若有所思地道,“这个声音很熟悉,好像是――――――”
“是魔月。”三个本来木雕似的人同时叫了出来,扔下了手中的刀叉,跑了出去。
果然,在不远的天际,魔月扬起的双翼,仿佛带着无穷的灵力,在暮色中,迅速的飞近。
“是,是令狐兄弟。”米兰隐隐约约地看见魔月的背上坐着一个人影。虽然他看不清楚外貌,更他很肯定那个人就是令狐绝,因为他感觉有种亲切正随着那巨大黑影的接近而接近。
已经飞过城墙的令狐绝也看到了站在院内的西亚,米兰和索非亚,看着喜悦,雀跃的他们,令狐绝的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这些天受的苦、累仿佛在刹那被抹去,留下的只有感动和欣慰。
是啊,只有能为兄弟和朋友去死的人才配拥有能为自己死的兄弟和朋友,这就是情感。
落了地,西亚和米兰就跑了过来,没说话,只是一人一个结实的拥抱,而思思则一头扎进了索非亚的怀里。
“阿绝!”
“西亚!”
“令狐兄弟!”
“米兰!”
第二百零一章 情窦初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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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伊丝站在窗前,窗外是一眼寒肃的冬意,她静静地凝视着那些光秃秃的树枝,思绪如茂盛的藤萝般蔓延――――――不知道为什么,随着约定时间越来越近,她的心情也越来越烦躁,她已经暗暗后悔让令狐绝去死神谷了。
小乔――她的侍女整理好床铺后,轻轻地来到她的身边,看着她若有所思的表情,微微皱眉后道,“公主,时间不早,该休息了。”
洛伊丝转过脸,微微一笑,娇艳的唇瓣绽放出苦涩的意味。“小乔,你说,他还能回来吗?”小乔虽然名义上是个侍女,但其实两人情同姐妹,所以在没有旁人的时候,两人说话还比较随便,“公主,你不会是又在想他了?这可不行,你别忘记,他可是我族的仇人。”
“我当然知道。”洛伊丝边回答,边转过身,莲步轻移,朝里屋走去,“我只是奇怪,这两天为什么老是会想起他?”
紧跟着,小乔好气又好笑地道,“我的傻公主,我看你是喜欢上他了,这要是让族长知道,那可――――――――咳。”她有点着急,在感情方面,她可不像洛伊丝那样是张白纸,她知道其中的轻重,也明白随之而来的麻烦。此刻,她还真希望令狐绝死在死神谷,那样,就会少很多麻烦。
“我喜欢他?不!小乔,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奇怪,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身上到底藏了多少秘密?”洛伊丝一边说,一边在靠近碳盆的地方,找个软凳坐了下来,手臂支在桌上,撑着头,一副心有所思的摸样。
“我看他啊,就是个傻冒,为了一个叛族的女人,竟然杀了我族数十名族人,我看他真是活腻味了。”在床沿整理衣服的小乔不失时机的尽量贬低令狐绝,希望自己的公主能迷途知返。
洛伊丝的眼神落在墙上的魔晶灯上,棱角折射的出橘黄色光线让她的双眸变的朴簌迷离,在刹那,浮现在她眼前的是令狐绝的双眸,坚定、顽强,而且有股说不出的力量。这让她在心里反驳:不,他不傻。
小乔还想说什么,这时,门外的廊道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洛伊丝也注意到了,其实按她的功力,她应该更早察觉到。“小乔,出去看看,没什么事,告诉他们不要再来打扰。”她站起身,脸上的神情又恢复了以往冷漠和平静。
小乔点点头,刚准备出门,门外已经传来令狐绝清朗的声音,“洛伊丝公主,令狐绝求见。”
他,他回来了。洛伊丝的心就像平静的水面,被一片飞旋的瓦片掠过,掀起了朵朵的水漂。她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服饰,然后,闭了闭眼,用深呼吸来调整自己的心情和气息,等一切妥当了,才带着小乔打开门,跨了出去。
廊道上,站了不少人,可洛伊丝的眼里,却只有一个令狐绝。她有种错觉,在她眼神接触到他的时候,时间仿佛停止了,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一种画面,那就是他的微笑。
令狐绝可没想那么多,他以为洛伊丝短暂的发呆,是因为惊诧于他能活着从死神谷回来,于是他微笑,可他不知道,就是这个微笑,让他以后拥有和失去了很多。
洛伊丝毕竟不是普通的女人,她强大的精神力让她很快恢复过来,让她的思维连同说法方式一起都会回到原来的轨道上来。“令狐绝,你果然命大,我要的花呢?”
“拿去。”令狐绝从怀里掏出其中的两朵,双指一夹,轻轻的一飞,花朵宛如被线拉着似的,直直朝洛伊丝飞去。洛伊丝单手一抹,再松开时,手中已经多了那两朵月萝花。神草就是神草,只是皮肤间轻轻地接触,洛伊丝已经感受到其中蕴涵的灵力。看来师傅的伤有救了,她的心里暗喜,可说话的语气却依然拒人千里,“不错,果然是月萝花。”
“花,既然你已经拿到,曼丝和我的那两个兄弟呢?”令狐绝并没有因为对面只站了两个女人而放松警惕,反而更加小心,他知道,要是洛伊丝不顾一切的想逃走,能留下的恐怕也只有她身边的侍女。
把花交给身后的小乔,又低声嘱托了几句,洛伊丝回答道,“放心,令狐绝,我鬼忍族人虽多为杀手,但也知道诚信两字,你叫你身边的那几个手下跟她走,她会完好无损的把你要的人交还给你们,至于你,我想和你单独谈谈,不知可否?”
单独谈谈?令狐绝的心里一嘀咕,可嘴上还是立马答应,“当然。”他的话一出口,米兰就扯着他的袖子,压低声音道,“阿绝兄弟,我留下来陪你,这个女人鬼的很――――”
“怎么?怕了?”洛伊丝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话出奇得多。
令狐绝抬手制止了米兰的好意,朝西亚等人点点头,示意自己没事,让他们跟着去。然后转过身,朝前几步道,“我有什么好怕的,我们是在这里聊,还是另外找个地方。”
见小乔已经带人离去,长长的廊道只有自己和他两个人,洛伊丝的心里反而有一丝的惊慌,当然这一丝的无措是影响不了她整个情绪的,她理了理被风吹起的鬓发,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小凉亭道,“就那里吧。”
两个人缓慢地走着,洛伊丝在前,令狐绝在后,两个人一开始都没说话,夜色里,只有脚踩落叶的沙沙声。
这是个非常典雅古朴的凉亭,亭内的四个石柱都是用谈红漆漆过的,上面写有黑字的诗句。中间有张方石桌,桌面搂刻着一幅精致的棋盘。几盆盆栽错落有秩的放在亭内的四角,可能是天冷,或者是疏于照顾的缘故,盆内的植物已经枯萎凋谢了。
令狐绝一只脚踏在柱与柱相连的长椅上,迎着冷风,迎着夜色,冷冷地道,“洛伊丝公主,我实在想不出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聊的?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洛伊丝站着,相反的方向,同样看着夜色,唯一不同的,只是她的夜色里,没有星星。“令狐将军,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她说话的语气客气起来,如果不是夜色浓郁,还可以发现她唇角的微笑。
“什么交易?”
“只是你告诉我飒星族的情况,我可以帮你在我父亲面前求情,把你的名字从黑榜里撤下来。”黑榜是鬼忍族要杀的人的名单,只要上了黑榜的人,没几个能活得长久的。
“很让我心动,真的。”令狐绝很诚恳地说出了心中的感受,“没有人会喜欢被一群讨厌的杀手惦记,我也不例外,不过,抱歉,我不能告诉你你想知道的情况。”
“为什么?”洛伊丝对令狐绝的不识抬举有些生气,要知道,她需要编造很多很多的谎言才有可能帮他脱罪。
“因为我答应她们绝不吐露死神谷的情况,她们才放我回来。”令狐绝找了个最基本的理由,其实他是怕鬼忍族知道飒星族只剩俩姐妹的情况下,作出不利于俩姐妹的举动。
洛伊丝从令狐绝的话里听出了一些端倪,放回来的,那说明――――――――――――她旁敲侧击地问,“不会没有条件吧?”
“你说呢?”令狐绝也开始耍滑头,他相信,飒星族和鬼忍族存在着某种联系,“你想知道的话,你可以自己去看看嘛?风景不错的。”
“你!”洛伊丝有点恼怒,她突然发现,站在眼前的令狐绝是个非常聪明而且敏感的人,他看似无意的调侃,不但给自己解了套,还给她挖了个坑。
这时,廊道拐角那边已经传来了修斯的喊声,“老大,老大。”令狐绝笑了,他再没兴趣说下去,转过身,朝洛伊丝拱了拱双手道,“看来我们是话不投机,那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我先走了。”
说完,一躬身,人如苍鹰般飘起,几个起伏,已经到了廊道口。
“等――――――”洛伊丝的话还在舌尖打转,留给她的只有夜色里,一个男人潇洒的背影。
第二天清早,在前院的议事厅里,气氛可热烈了。令狐绝、西亚、米兰包括几个高级军官在内的许多人全部围坐在一张长长的会议桌前,轻松且温馨的聊着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不过这种轻松的气氛随着话题的深入而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和严肃,尤其是在听完西亚对这次行动的陈述以后,每个人都开始思索起将要面对的问题和即将要采取的行动。
“我们必须尽快撤离底特城。”在反复权衡下,令狐绝说出了他的结论。“很明显,从城中的储备和兵力布置情况来看,艾森这个老奸巨滑的东西是不准备回来了,也就是说,底特城其实已经被柯特鲁帝国接管。根据斥候传来的情报,要塞和多伦城已经有调集大军的迹象,我想他们很快就会来攻打底特城。”
西亚赞同地道,“师团长说的很有道理,从昨天晚上开始,从要塞过来的敌军斥候骑兵已经由开始的一个小队,变成了一个中队,并实施了几次对我军斥候骑兵的突袭,看来他们是准备行动了。”
“他们的大部队不是已经开拔了吗?来了更好,正好杀杀他们的锐气。”说话的是修斯,他可不想撤,稀里糊涂地当了一回俘虏,怎么说,也要杀几个不长眼的冲冲晦气。“根据我们的情报,在要塞和多伦城的敌军最起码有五万人。”西亚的话堵住了很多和修斯一样想法的人的嘴。
令狐绝见大家没有其他意见,就发布了命令,由西亚和米兰带领猛虎营护送获救的黑狼军团的士兵以及缴获的钱粮先行一步回红月城。而他带领烈炎骑兵营则留在底特城迷惑敌人,直到西亚等人脱离敌人的追击区域。
安排好一切后,令狐绝想起了一个人,他问西亚,“那个洛伊丝公主还在吗?”
“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
第二百零二章 刀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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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盏巨大的魔晶灯把夜色中的克罗城楼照耀的宛如白昼一般,数以万计的士兵沿着城墙站立着,腰杆和手中的长枪几乎平行,风卷起城墙上林立的军旗,猎猎作响。各类工程兵宛如蚂蚁似地从城楼一直延伸到城墙的各个角落,数十架巨大的投石机就在他们的震耳欲聋的吆喝声中被推上了城楼。自从科特鲁帝国和艾森的联军在二十里外扎营后,这些各师团隶属的工程兵就没怎么休息。
看着眼前嘈杂且略有些混乱的场面,前来视察的乔顿有些不屑,要不是为了和西方兵团的几个高级将领拉近关系,笼络人心,他才懒的凑这份热闹。可就算是装样子,他装的比真还要真。每到一个地方,他都面容凝重,气宇轩昂的来几句慷慨陈词:“明思帝国的勇士们,现在敌人就在我们的面前,为了我们的父母,为了我们的妻儿,为了我们的家园,我们誓于克罗城共存亡。”“嗷――――――――――”在一次次士兵的举枪呐喊声中,他满足了。
踏上正楼,映入他眼帘的是远处一字横开的连绵灯火,冷风徐来,隐约可听见此起彼伏的马嘶声。乔顿闭了闭眼,享受着风过耳尖的冰凉感觉,和他身后心情凝重的将领们不同,他现在的心情是平静的,而且还有那么点愉悦,因为他知道,摆在他眼前的战争其实离他很远。
战争,真是个有趣的东西。他在心里发出这样的感慨。
而此时,同样站在城楼上的令狐绝可没这样好的心情。西亚和米兰已经带领猛虎营在傍晚时分出发了,在他们走之前的半个小时内,令狐绝已经下令放掉所有被扣押的商人,佣兵,以及城中所有的居民、奴隶。可以这样说,在现在的底特城里,可能只剩下令狐绝和他麾下约5000名的烈炎骑兵。
今晚的夜色很浓,没有半点的星光。可令狐绝的双眸却紧紧地注视着黝黑的苍穹,他在等。终于,他看到那巨大而熟悉的身影,在他的眼神中骤然出现,并迅速的接近。迎着从魔月背上落下来的曼丝和思思,令狐绝快步走了过去。
“怎么样?”
曼丝略有些兴奋地点了点头道,“乱了,要塞和多伦城的敌军都乱了,那些被释放的商人、奴隶贩子都堵在要塞的城门口哭喊呢,到处都是人,那些巡逻的骑兵开始还以为怎么了,都吓地缩回城里了。”
“是啊,是啊。阿绝哥哥,你没看见那些人的样子好好笑。”思思在令狐绝的身前一个漂亮的滑翔,然后落在他的肩膀上,如真丝般透明光亮的翅膀在夜色里留下下点点的荧光。
令狐绝用手指摸了摸背上的光脚丫,继续和曼丝道,“西亚他们没和敌军遭遇吧?”
曼丝非常肯定地说,“没有,我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绕到那边去了。”
“那就好,猛虎营的战士虽然彪悍善战,可真要是在平原上遇到骑兵,恐怕也难讨好。”
曼丝点了点头,眼神里有水一样的温柔。自从这次获救后,她的功力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那是因为她迈过了一道心坎,畏惧,对鬼忍族高手一种条件反射下的畏惧。
“公子,我们也准备撤了吗?”
“不,等西亚它们进山了再说。”令狐绝看着远方,那里的山路通向红月城。
“那修斯哥哥和图苏哥哥呢,他们怎么没有跟着你?我还以为他们去准备了呢?”思思从令狐绝的肩膀上滑落下来,展开双翅轻轻挥舞,让自己的身体在空中保持一个不动的姿势。
“他们?”令狐绝的唇角抹过一缕清晰的笑意,伸出手,朝城楼下不远处一个不能直接看见的角落指了指,“两个人在那里打架呢。”
“打架!为什么?”曼丝和思思异口同声的惊诧道。
“大概是图苏手痒找的借口,说什么昨夜做梦领悟了几式新招,厉害的很,想找个人切磋切磋,修斯自然不信,这不,打上了。”
“啊?????????”思思张大了嘴巴,可爱夸张的表情充分地体现了她现在的心情,都什么时候了,这样也行。
下雪了,无数的雪花从天空中飘然落下,美丽的如同一片片洁白的花瓣。整个底特城被蒙上了一层浅浅的白色。可能是因为城市里没人的缘故,今天清晨的雪显得格外安静,漂亮。
魔月似乎不太喜欢雪天,往常这个时候,它早就晨飞回来了,可现在,还躺在*院一株大雪松的下面,伸长了脖子,臃懒地打着哈欠。
“你这个丑魔月,懒魔月,还睡。”早起的思思再也受不了魔月那令人不敢恭维的哈欠声,举起一个比她人还大的雪球,猛地扔了过去。“砰”,雪球虽然因为魔月的闪躲而只砸中了树杆,但飞起的雪沫还是溅了魔月一身。“哈哈,哈哈。”在另一侧晨练的令狐绝等人都笑出声来,这也难怪,魔月那无辜的表情和委屈的眼神实在太有趣了。
“图苏,你这招姿势不对,右手应该再高一点,这样,对手在闪躲后,你右手的攻击才能更快,更有力量。”令狐绝很不客气的指出了图苏的破绽,并用手抬起他的右腕,摆出最精确的攻击位置。
图苏试了试新的姿势,果然,速度和力量都有所加强,于是心悦诚服地道,“老大,我还真奇了怪了,在部落的时候,你的武技比我高不了多少,可现在,我就是骑着烈炎也追不上。”
令狐绝笑了笑,他知道这主要是因为自己体质的关系,被各系元素扩充修补的筋脉就像一个永远无法填满的黑洞,每天的修炼所得都被完全的吸收转化,再加上魔月真气的特殊性,才造就今天的他。
“是啊,老大,我自信自己不比你练的少,可为什么进展如此缓慢,现在,别说是你,恐怕我连曼丝都打不过。”收住势的修斯有些沮丧,他刚才看了曼丝出招收势时的动作,他知道自己现在恐怕已经不是曼丝的对手了,这让他有点气馁。
“修斯。”除了对令狐绝,曼丝对其他人的称呼都很简单。她收起鬼刺,经过运功后的她,更添了一份凌厉、飒爽的气势。“小时候,我就听部落里的师傅说过,神、魔遗族的人练武技、练魔法都要比普通的人类起步快,增幅大,普通人类要练3年的,我们可能1年就能完成,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其实,你们的天赋已经很好很好了,真的,我族绝大部分的族人练到死还没有到你们这个水准。”
图苏也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带点酸意地道,“难怪那个破神殿有这么多的高手,原来是这样。”令狐绝想安慰几句,却又不知道怎么说,他知道自己兄弟都是些心高气傲,不肯服输的人,让他们接受这个可能永远不如他人的事实实在很难。
修斯火了,图苏那几句酸溜溜的话反而激起了他心中那股原始的豪气,他把刀狠狠的往雪地里一插,刀尖只穿青石地面,刀身“嗡”的连声颤抖不息,双手握拳,左右沿胸分开,他对着天,对着满天的雪花,用生平最雄厚的声音吼道,“我修斯,今与刀共誓,今生以战为名,什么神殿,什么,将统统臣服于我红月部落,修斯刀下。呀――――――――――――”
他的怒吼洋溢着天地间舍我其谁的气势,合着全身骨节的暴响,以及斗气的外泄,使他整个人,整个气质都刹那得到了一种洗礼,一种雪与刀的洗礼。
这是以前那个修斯吗?令狐绝看着高大的背影,看着满天颤栗的雪花,心情的激动和震撼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这才是我的兄弟。
想到兄弟,令狐绝下意识地扭过头去看图苏。和修斯不同,图苏是安静,他低着头,握剑的手却越来越紧,眼神仿佛在阅读冰冷的剑锋,在剑光折射的一刹那,图苏抬起了头,那是什么眼神?
不,那不是眼神,那是燃烧的火山、那是愤怒的海洋,那是沉默中蕴涵的毁天灭地的力量。就在这强大的气势下,图苏笑了,就是那么一丁点的笑,凝聚成一个无可比拟的太阳,“老大,有一天我会打败你。”
兄弟,这是我的兄弟。令狐绝的眼角湿润了,在修斯和图苏身上,他感受到一种力量,一种因自信而萌芽,因挫折而坚强,因失败而成长的力量。这是什么样的力量?
“报――――――――”随着斥候兵拉长的尾音,已经聚在一起研究心得的令狐绝等人抬起了头。
“怎么了?”
“回禀师团长,二十里外要塞方向发现敌军踪迹,有4万余众,其中轻重骑兵约占一半。”
“多梭副营长呢?”
这个斥候兵显然非常精干,说起话来条理清楚,滴水不漏,“多梭营长集合完队伍后,在城门外恭候师团长。”
“我知道了,你去通知多梭营长,说我马上就到。”
“嘿嘿,总算有仗打了。”修斯摩拳擦掌,雀跃的神情和刚才那个向天怒问的修斯简直有天壤之别。令狐绝当头给他了一盆冷水,“谁说要打了?”
“不是,老大,这?”
“别磨蹭,快点去收拾一下,我们准备撤。”
“撤?”这次反问的是曼丝,她惊诧地道,“不是说等西亚他们进山以后吗?算算时间,最快也要傍晚时分。”
令狐绝笑了笑,道,“要塞的守军一定是从那些奴隶贩子口中得知我们的底细,所以才来的这么快,这么猛。你们想,要塞和多伦城的守军加起来不过5、6万人,现在来了4万,他们还拿什么追西亚他们。”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修斯一副恍然大捂的模样。
“好了,本来我还担心西亚他们,现在没事了。我们也该走了。”
“是。”
第二百零三章 彩虹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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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下越大,整个帕米平原早已经让冰雪给覆盖,放眼望去,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令狐绝和他的5000烈炎骑兵就像这白色世界里两条拉长的铁线,顺着马尼河的支流飞速的朝去红月城的山区靠近。
由于积雪太深,整支部队的行程开始慢了下来,肚子早就抗议的图苏再也憋不住了,抹去眉梢的雪花,有些诉苦似地朝领先他才几步之遥的令狐绝喊道,“老大,我们已经整整跑了三个时辰了,那些科特鲁的笨蛋们恐怕想追都追不上了,要不我们歇会?”
令狐绝也正有此意,这一路飞驰,连口水都没喝,别说是普通士兵,就算是他,也感到有些疲乏和饥渴。“好,传令下去,原地休息半个时辰。”他一边说,一边跳下马,牵着坐骑朝河边走去,积雪很深,每一次举步都发出“咯吱”声。
“公子。”曼丝紧跟着。
“你叫多梭多烧些开水,天这么冷,给士兵们暖暖身子。”令狐绝拭去河边石头上的浮雪,坐了下来,松开缰绳,让这匹已经跑累的马自己找点水喝。
“阿绝哥哥,我们这是到那儿了?”思思从他的怀里探出头来,睁着睡意朦胧的双眸,打着哈欠道。
“我的小姑奶奶,你可醒了,做了什么好梦,给你图苏哥哥说说?“图苏一边调侃,一边走了过来,扔了一块腊肉给令狐绝。
“我梦见你给修斯哥哥揍。”思思从令狐绝的怀里飞到修斯的肩上,挽着手,一本正经地道。“真的?”修斯高兴了,咧着嘴,放在嘴边的腊肉都没空咬。
图苏可没胆量和思思斗嘴,赶紧转移话题,抬起头,望着天道,“咳――――――这雪下起来没个完,要是我们的马像魔月一样能飞就好了。”发出这样的一声感叹后,图苏转过脸问,“老大,你上次说什么鹰马,它真的能飞?”
糟了。令狐绝的心里咯噔一下。怪不得这一路上他总觉得好象有什么东西落在底特城,原来是这么回事。
见令狐绝的脸色一变,图苏赶紧凑过来问,“怎么了?老大。”
令狐绝微微笑了笑,道,“我恐怕还要回趟底特城?”
“为什么?”修斯和图苏同时问道。
令狐绝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朝思思问道,“思思,你还记得上次我曾经答应过那个叫舒――――――什么,对舒衍的鹰马族女孩什么事吗?”
思思唇角轻咬指尖,凝神想了想,一字一句道,“你好象说只要你不死,十天后的黄昏,在底特城外,你送她们月萝花。”
“对。”令狐绝有些兴奋地道,“要不是图苏说起鹰马族我还真忘了,十天后的黄昏,算算日子,就在今天。”
“什么就在今天?”曼丝拿着几杯热水过来。
令狐绝接过其中的一杯,轻轻地抿了口,然后把自己要重回底特城的理由复述了一遍。“老大,不就是送朵花吗?我替你跑一趟。”图苏把仅剩的腊肉一股脑地咽下,然后拍拍手自告奋勇地道。
“算了,你都不认识,我看我还是自己走一趟。你们按原来的计划进山,凭魔月的速度,我想我很快会追上你们。”
“公子――――――”曼丝本想说我也要去,但想了想后,换了个笑容道,“小心点。”
令狐绝点了点头,从曼丝的眼眸里,他看到了浓厚的幽怨和不舍,这让他有点伤感。
黄昏,雪已经停了,北风呼号,冷气透骨。在底特城外一个显眼的土坡上,令狐绝静静地坐着,就在刚才,还有一队斥候骑兵从这里经过,要不是他早有准备,恐怕现在这里已经是尸横遍地,血满荒野了。
“阿绝哥哥,怎么还没来?”思思有些不满意地嘟起了嘴,
“再等会。”令狐绝安慰着,强自浮起―抹笑容在脸上。大冷天,谁愿意在荒郊野外待着。
“好吧。”思思很乖巧地在令狐绝身边曲腿坐下,仰着头,期盼着鹰马族的人快掉来。
这时,从空中传来魔月的长嘶声,“来了。”令狐绝站了起来。果然,一匹鹰马从空中飞落下来,在几声敛翅的轻鸣中,一个人影从马背上弹射出来。
“是你?”令狐绝有些奇怪,来人竟然不是舒衍,而是她身边曾经见过的那个叫灵儿的侍女。
“谢天谢地,你果然在,令狐公子。”灵儿有些气喘吁吁地道。她的白色斗篷已披落肩头,前额的发梢上还沾着雪花,而有的雪花已化成了水,一滴一滴顺着她的双颊颊流淌。
“怎么了?”令狐绝预感有事发生。
深深的注视着令狐绝,以一种热切,期盼的目光。灵儿道,“令狐公子,帮帮我们小姐。”
“到底怎么回事?”令狐绝的心情同样迫切,对舒衍这个只见过一面的鹰马族少女,他心里不仅仅是感激,就像哥哥对妹妹一样,还有种深切的关怀。
一抹厌恶的神情浮现在苍白的面颊上,灵儿咬牙切齿地道,“都是那个该死的。”可能意识到令狐绝可能听不明白,立刻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小姐回去前,一个叫楚生原的人前来提亲,我们老爷同意了。我们小姐回去后,说什么也要老爷退掉这门亲事,老爷不同意,反而把小姐给关了起来。所以小姐不能亲自来赴约,公子,你就帮帮我们小姐。”
觉得还是有些纳闷,令狐绝不明白这件事和他有什么关系,只能继续问道,“这个,我怎么帮?”
灵儿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重要的问题,赶紧问,“对了,你找到月萝花了吗?”
令狐绝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朵月萝花,递到灵儿的眼前。从死神谷出来,他一共带了五朵月萝花,除了给洛伊丝的两朵,和现在给灵儿的一朵外,他的怀里还有两朵,以备以后不时之需。
“找到就好,找到就好。”灵儿松了口气,她没有接花,而是把花又推了过来道,“你拿这花给我们老爷,说是小姐的男朋友,老爷看在这花的份上,一定会推掉小姐的婚约。”
令狐绝有些不安,这件事怎么听起来有点玄乎。他试探地问,“这是谁的主意?”
“当然是――――――――你就别管是谁的主意,令狐公子,你就帮帮我们小姐?”灵儿急了,盈眶泪水珍珠断了线滚滚沿腮淌落。“你不知道,那个楚生原是个混蛋,仗着自己是彩虹族的少主,老是来纠缠我们小姐,还有,还有其他女人。”
彩虹族?令狐绝听思思提起过,它和光明族一样,是神之遗族中的大族,族里的彩虹战士,曾经是大战中的中坚力量,只是不知道,怎么和鹰马族扯上了关系。
“令狐公子?”仰起泪痕斑斑,有若梨花带雨也似的姣美面庞,灵儿有期盼地忐忑,她哽噎着道,“你难道不知道,要是一个女人嫁给的是自己讨厌的男人,那以后的生活一定会非常悲惨。”
“灵儿姑娘,这个――――――――――”。令狐绝又些难以启齿,他真的不是很想管这件事,可是,他也不忍心舒衍这么一个善良美丽的女人就这样毁了。犹豫踌躇中,他把求助的眼光投给了思思。
可思思此时却被灵儿的眼泪给打动,她飞了过去,怜惜的伸手为灵儿抹去泪痕,安慰似地道,“别哭,别哭,阿绝哥哥会帮你们的。”
“思思?”令狐绝声音中略含有责备。“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你西亚大哥还等着我们呢?”
思思高高的仰起头,浑圆细致的小下巴勇敢的向前挺出,坚定地道,“可我们也不能看着她们受欺负啊,再说上次她们也帮过我们不少忙。”她指的是上次舒衍告诉过他们死神谷里情况的事。
灵儿哭的更伤心了,她知道,令狐公子和眼前的精灵一样,都心软的很。
令狐绝一时无言以对,他苦笑对灵儿道“好了,好了。我就跟你走一趟,不过做完你刚才所说的,我可要马上回来。”
怀着感恩的激动,灵儿抹了泪水道,“一定,只要令狐公子愿意帮忙,成不成,小姐和我都会感激你的。”
“那还等什么,我们走。”令狐绝正色道,说完,他一声清啸,魔月从空中俯冲而下。这时,马蹄声再次响起,科特鲁的巡逻骑兵又来了。他们远远地发现了魔月的身影,发出一片嘈杂喊声,“看――――――――那是什么?”
“龙,好象是飞龙?”
令狐绝坐上后,魔月再次盘旋飞起,这次喊声里又多了一句,“快看,那个东西的旁边好象还有一匹会飞的马。”
“哪里?哪里?”
入夜,帐篷外,有水的地方都已经结了冰。连篷沿边融化的雪水,也凝结成参差不齐的冰针。艾森背着手,站在自己帐篷的门口默默的注视着整个军营,他显然不是在观察哨兵的巡逻情况,他的眼睛有些迷朦,双眉也微微嚷着,似有无尽的心事……
“将军,不好了。”他的心腹,跟随他一起叛变的副将流川延带着十几个卫士,从右营急步而来。
心脏竟奇异的一抽,艾森怔仲的立定帐前,他觉得有些莫名的恍惚。不过这只是一刹那的感觉,他很快清醒过来问,“怎么了?”
流川延凑上前,压低声音道,“科特鲁的骑兵已经把我们包围了。”
“什么?”惊然一机伶,艾森握紧身后的剑把,色变道,”他们想干什么?”
“他们想――――――――”流川延眼皮撩了一下,右臂倏沉蓦翻,手中暗藏的短剑芒如流星曳尾般刺进了艾森的腹背部。
刹那,艾森整个面孔扭曲,他张大嘴巴想叫,却发现满嘴都是鲜血。他倒退几步,提住一口气,断断续续地道,“你,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用手一抹染血的剑锋,流川延把沾血的手指放在唇边闻了闻,如眼镜蛇一般微笑道,“千丝雪的味道好受了,我的艾森大人,你别试图反抗了,你听,你还是仔细的听吧――――――。”
艾森捂着胸口,千丝雪的剧毒已经在体内发作,他那张脸孔已经变为纸似的枯干惨白,他听到了,听到了四周骤然响起的马蹄声和撕杀声。“为什么?你为什么?”艾森努力地想站稳身子,对科特鲁他不是没有防备,可没想到,最终要他命的竟然是他最为信任的人。
“艾森将军,你要问我为什么以前救了你两次,而今天却要你的命对吗?”流川延依然像以前那样微笑着,看上去忠心耿耿,“我可以告诉你,我是科特鲁人,和你一样,我是奉命潜伏在黑狼军团,这个理由,我想应该够了吧。”
不待艾森有任何表示,握剑的流川延立即把手中的剑很大力的刺进他的胸口,于是,鲜血飞溅,艾森立刻歪曲了脸孔,他伸直双臂,两眼凸突,似是想说什么,他却连一个字也没有说来,就那么直挺挺的往前仆倒。
流川延踢了踢艾森的尸身,然后拣起他的佩剑,这柄有魔法加持的天狼剑,他已经向往很久了。
轻轻的抽出剑锋,血红的剑身就像燃烧的火焰,在流川延的瞳孔中跳跃,“哈哈――――――――――哈哈。”他的狂笑在整个军营的上空飘荡。
第二百零四章 四级三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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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岭山脉,坐落于科特鲁帝国境内,离明思帝国边境也只有百余里。层峰叠峦间,有险峰峻岭无数。而此时,令狐绝就站在其中一座形似碗状的山谷前,这山谷很奇怪,谷顶云层沉氲,气流交错,与附近天际的暮霭完全不同。—条十丈多宽的河流,蜿蜒流注,横过谷口。而谷口,又长满松柏,别说现在已经入夜,就是白天,也看不清谷内的情况。
灵儿搓了搓已经有些冻红的小手,略有些兴奋地指着前面的山谷道,“到了。”
令狐绝勉强地点了点头,他的心思不在这里。说实话,他一开始就后悔来这里。思思从他的怀里飞了出来,双翅在逐渐浓郁的夜色中,闪出漂亮的银晕,脆脆地道,“那快点进去啊,我们还赶着回去呢。”
“它?”灵儿指了指魔月,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令狐绝明白她的意思,看看不远处那匹窘促中带有畏惧的鹰马,令狐绝朝魔月示意了一下,意思它自己找地方去溜一圈。
看着魔月飞去的身影,灵儿吐了吐舌头,女孩子嘛,对体形巨大的魔兽总有那么点畏惧。他从怀中摸出了一管四寸长带孔的小巧竹笛来,含在口中用力吹起,一边以手指轻按笛孔,发出一种类似于某种禽类的鸣叫声,声音并不响亮,但却异常尖利。
很快,对面的松柏林也响起了几处相同的回应,跟着,谷内亦传出了一样的声音,几团黑影从谷内飞起,迅速的向这边飞来。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令狐绝也同时让思思化为能量钻进了自己的体内。
黑影落下,是三匹鹰马。三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翻身落下,喜盈盈地迎了上来。“灵儿,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目光瞥处,三个人又停住了身影,警惕地道,“你是谁?”
“这是我请来的客人,舒朋,还不赶紧让我们进去。”灵儿双手叉腰,小巧精致的鼻翅儿急速翕动,她显然对同伴的不礼貌有点生气。
“客人,什么客人?灵儿,你知道族里的规矩,没有令牌的陌生人是不得入谷的。”舒朋冷冷地道,看着眼前比他俊秀英挺十倍的年轻人,心里涌起一阵醋意,要知道,他想和灵儿好可不是一天俩天的事了。
“舒朋,你过来,我跟你说。”灵儿招了招手,见舒朋还在犹豫,就凑上前去,在他耳边轻轻低语了几句。
“这————————”舒朋看着令狐绝,有点迟疑。
“你这点忙都不肯帮,以后不要来找我了。”灵儿撇了撇唇角,一张美丽的面庞刹时变成了铁青。
见爱人生气,舒朋窘迫的打了个哈哈,忙道:“好,好,我们这就回谷。不过要是族长怪罪下来,你可要让小姐帮我多担着点。”
灵儿白了他一眼,转身,热情地招呼道,“令狐公子,我们进谷吧,估计有些人已经等急了。”说完,还暗昧的眨了眨眼。令狐绝点了点头,他巴不得赶紧办完事,走人。
舒朋跨上鹰马,瞅着令狐绝吆喝道,“上来。”令狐绝笑了笑,还没等他坐稳,鹰马就冲天而起,他下意识的拉住了舒朋的衣襟。没用的家伙。舒朋的在心里已经给令狐绝下了个定义。
几十丈的距离,眨眼就到。跳下马的令狐绝静静地观察着,这是一个非常奇特而且安静的山谷,一株株如蘑菇般的巨树呈一种特殊的形状,载满一条石板路的俩旁,路很宽,可以同时允许数十匹马在上面奔驰。树下,都种满了一种奇特的植物,散发着淡淡地辛辣味。路的尽头,隐约可见的是一座古堡,点点的灯光,点缀其中,给人一种静默肃穆的沉重感。
舒朋显然不肯放过这个讨好灵儿的机会,朝另外两个人摆了摆手,殷勤地道“灵儿,要不要我陪你进去,今天堡中的守卫头领是我哥。”
“那好吧。”灵儿没拒绝他的好意,心里暗暗好笑,其实,今夜舒朋的巡班就是小姐和他特意安排的。
很顺利的进了堡,告别舒朋,灵儿领着他朝堡侧的一条小路拐了进去,顺着一条条曲折的巷道,来到了一座刻满奇异怪兽的石门旁,门很高,但看的出,这并不是正门。灵儿凑到门前,用力的拍了拍巴掌,三下,一慢两轻。
“灵儿,你总算回来了,小姐都来问了好几次了。”随着吱噶的滑轮转动声,一个脑袋从开启的门缝中伸了出来。
“是我,小敏姐。”灵儿侧身钻了进去,回头看到令狐绝还傻傻地站着,伸手一拉,悄声道,“令狐公子,进来啊。”我这是做贼啊!令狐绝有些好笑,却不得不顺着灵儿的脚步跨进了石门。
门后,除了灵儿,还有一个很她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装扮也一样,只是没灵儿漂亮,不过那双眼哞却非常的亮。“这就是小姐说的那个令狐公子啊,长的可真俊。”那个被灵儿称为小敏姐的侍女,显然是个心直口快的人,一个俊字就直接把她对令狐绝的第一印象给说出来了。
“别说了,快点去请小姐和老夫人,说令狐公子把东西带来了,我带令狐公子去西厅。”灵儿推了她一把。
令狐绝跟着灵儿上了回廊,他很郁闷,整个晚上,他就像一个木偶,被灵儿牵着鼻子走,却又不能说什么。
西厅不大,淡紫色的魔晶灯光,给整个客厅蒙上了一层高贵而且神秘的光影,客厅的右侧,是一扇檀香木雕刻成的屏风,左边的墙壁上挂着一弦弯弓,弓很小,却隐隐散发出魔法能量,是把价值不菲的女式弓。
灵儿出去倒茶了,闲着没事,令狐绝坐了下来,暗暗运转着体内的魔月真气。这并不是他刻苦,而是他感觉自从进了这个堡,体内的真气好像有感应似地不规则的浮动。果然,刚一运转真气,四周的天地灵气都似乎迫不及待超他涌了过来,每一次吐纳,吸收的灵气几乎是平时的三倍,一个周天下来,积累的真元也几乎是平时的一倍。
就在他暗自纳闷的时候,灵儿捧着茶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就是舒洐,几天不见,她似乎瘦了不少,也憔悴了许多,不过见了令狐绝,那白皙得有点病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红晕,另外一个是她搀扶的老太太,面容跟她有几分相像,气色不好,但气度不凡,有股不怒而威的神采。而此刻,这神采中隐隐透露出几分惊喜和期待。
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令狐绝,舒洐突然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只能施礼后,轻声地道,“令狐公子,有劳了。”
令狐绝从这两人一进门,就从椅子上了站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对眼前这位跟舒洐相像的老太太,他本能地感觉到一种压力,可眼前的人明明没有任何魔法和斗气的波动。这难道就是境界的差距?令狐绝突然想起了在帝国学院进修时从一本诠释斗气原理的书上看到的一句话:境界是高阶武者突破时领悟的一种天赋,对低阶武者有气势上的压迫。
那位老太太盯着令狐绝,眼神锐利,然后在舒洐地搀扶下坐了下来,又直视着他,冷冷地道,“这位公子,我是洐儿的母亲,恕老身直言,以你四级三阶的实力,竟然能安然出入死神谷,并采到月萝花,这?”
四级三阶?这什么区分的?令狐绝有点奇怪,也有点好笑,说实在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斗气已经到了何种程度,只知道到了狂战士的水准,因为对猎人出身的他来说,资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实力,那些魔兽不会因为是你几级战士而投降。
不过对于舒洐母亲的质疑他没有感觉到不快,因为这是强者应有的权利。他微笑着从怀里掏出两朵月萝花,恭恭敬敬地放在了桌上,淡淡地说,“老夫人,我只能回答你两个字,运气。”
看着桌上的月萝花,老夫人的神情变了,眼神也柔和起来,似乎有点迷离,手举了起来,想去抚摸,却又停了下来,凝滞在半空,略有些颤抖,声音也一样,“月萝花,真是月萝花!”
“母亲,你可以痊愈了,你不用再——”舒洐喜极而泣,从一开始她对令狐绝的许诺没有抱什么希望,只是希望他平安归来,或者着说是希望再看一眼,包括进门前,她还是有点忐忑。可当希望变成现实时,那种心情,那种对他的心情,只有自己心里知道。
略微平复了一下,老夫人看令狐绝的眼神变了,从锐利到感激,轻声地道,“令狐公子,这月萝花老身愧领了。”然后转过头吩咐道,“洐儿,替妈跪谢令狐公子大恩。”
“是!”“不要。”舒洐和令狐绝的话音同时响起,眼神交集,跪都没跪下去。灵儿在旁噗的一笑,羞地舒洐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
老夫人当然明白自己女儿的心态,看令狐绝的眼神也变得古怪其来,说实话,虽然见眼前的年青人才短短几分钟,可凭她几十年来阅人的眼光,她知道眼前的年青人非常的出色,无论是性格和修为上,都远超同龄人,和那些部族秘密培养的年青人也并不逊色。
人逢喜事精神爽,老夫人似乎也变得和蔼起来,笑了笑道,“好了,老身看令狐公子也是个脱俗的人,洐儿,就免了吧。”
令狐绝看着舒洐那含情脉脉的双眸,还真有些尴尬,赶紧转过问题道,“老夫人,我有一事不明想请教?”
“公子但说无妨?”老夫人含有深意地看着他道。
“老夫人刚才说我四级三阶?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难怪你不知道,我说的不是现在大陆上什么中级,高级。是我们部落流传下来,也是古时候划分战士等级的方法。现在什么巅峰圣战士,也不过是五级而已。”
“什么?难道圣战士上面还有更高阶的?”令狐绝有点忐忑,他想起了和神殿的约定,要是有比圣战士更厉害的存在,那他去了,根本就是找死。
“圣战士算什么?百族大战时,那是叠底的存在。”老夫人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开始扑朔起来——————————
第二百零五章 谢谢,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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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朋友,叫小哥,是个说一不二的真汉子,前几天和他喝酒的时候,说起一件往事。说他在看守所的时候,看过一本书,觉得很好看。推荐我去看看,我问他叫什么?他说忘了,只记得主人公的名字叫令狐绝,还有什么猎鹰部落。我笑了,告诉他,这本书就是我写的。他不信,还说了对这本书曾经的痴迷程度,令我很感动。我没想到,我无意的随笔,会给一个人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于是,我决定,从今天开始,这本书恢复更新,不为别的,为他,为所有曾经喜欢过这本书的人。
浙江舟山的朋友,如果曾喜欢过这本书,找个时间,一起喝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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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古族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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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绝一下被雷到了,他原以为圣战士就算不是巅峰所在,也应该是顶层的战力,没想到,居然是炮灰。
舒老夫人似乎意识到了他的忐忑,笑着解释到,“老身说的是千年前的事,现在,呵呵―――4级已经算是很不错了,我族年轻一辈达到你这种境界的估计也就那么一俩个。”
微微放松一下刚才紧绷的身子,令狐绝问道|,“老夫人,你所说的4级到底是怎么划分的?”
轻轻抿了口舒衍递过来的香茗,又缓缓地放下。舒老夫人道,“过去,包括现在隐世的古族中,一般把战士或魔法师分为9级。从低到高分为士、校、将、帅、侯、爵、王、皇、帝。每级从低到巅峰又分为四阶。像你这样4级三阶的战士,被称为高级战帅,如果是魔法师的话,就被称为高级魔帅。”
不是吧!令狐绝的汗都出来了,竟然有9级。他原本还以为自己算是不错了,没想到,居然――――――看来,自己真是在坐井观天。
按捺住心中的惊诧和惶恐,令狐绝提出了一个一直隐藏在心里的问题,“冒昧地问一句,老夫人现在到了什么境界?”
略微笑了笑,舒老夫人流露出一种淡淡的光彩,那是专属于强者的雍容和高贵。“几年前,我已经达到战爵颠峰,不过冲击战王时出了点问题。不瞒令狐公子,你送来的月萝花正是治疗我旧疾的一味主药。这里,我还是要谢谢令狐公子。”
战爵!令狐绝无语了,他现在才意识到这些古族的可怕。那神殿呢?他不敢想下去,原本以为凭自己现在拥有的实力和神殿有一拼,现在看来,是多么的可笑。
轻微咳嗽了几下,舒老夫人挥手阻止来揉背的舒衍,继续道,“令狐公子,恕老身直言,你入死神谷找月箩花,应该有什么内情在里面。老身不想问,只能给你一个忠告,千万别和古族为敌。他们都有你想象不到的强大。近几年,天地灵气在逐渐恢复,整个大陆估计已太平不了几年,千年前的诅咒和预言将一一灵验,咳――――。”说到这里,老夫人叹了口气,脸色也开始变的凝重,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难道这一切都跟天地灵气有关?”令狐绝隐约的抓到了其中的关键,下意识地问。
舒老夫人看了他一眼,那种眼神充满了对他聪慧的赞赏。“不错,百族大战后,天地灵气不知道什么原因,开始逐渐稀薄起来,各族的高阶战士越来越少,突破也越来越难。不得已才各自寻找灵地隐居起来。而现在,灵气在逐渐恢复,各族恐怕在不久之后都会一一现世。”
“为什么?”令狐绝问
“灵气影响的不仅仅是人的修炼,对魔兽,对灵药影响更大。以前灵气稀薄,大陆其他地方上根本没什么灵药,也什么厉害的魔兽。可将来不同,谁控制了大陆,谁就控制了灵药,控制了魔晶。一个氏族要强大,需要的是大量的高阶战士,而丹药,魔晶,就是造就高阶战士必不可少的条件,你说,各族会放弃吗?”
“灵药我不清楚,但魔兽?”令狐绝想起了他的烈炎,那可是神兽,怎么能说没有厉害的魔兽。
“我听衍儿说过,你有一只高阶的魔兽,但你有没有发现,它虽然阶数很高,但好象并不怎么厉害。”舒老夫人解释道,她对令狐绝的无知表示理解,因为没有古族千年的传承,普通人根本接触不到这个层面。
“是啊,难道这也跟天地灵气有关系?”令狐绝点了点头,他曾经也有过这样的疑问,烈炎好象没有传说中那么强。”
|“当然,魔兽是最受灵气约束的,他们的**强横,魔法威力都取决于天地灵气。打个比方说吧,9级的魔兽是个水桶,3级的魔兽是个水杯,他们容纳天地灵气差距很大,但如果四周的灵气只有水杯那么多,那么,这种差别还会大吗?”
听了这个解释,令狐绝的脑海如同划过一道闪电,把他所有的疑问都劈开了,不是烈炎、魔月不强,是它们受灵气的约束强不起来。这个发现让他兴奋起来,不是说灵气逐渐在恢复,那么烈炎,魔月不是也会逐渐的强大起来。
又咳嗽了几声,舒老夫人的神态比进来时差了一些。站在旁边的舒衍微微皱了下眉,她知道,这样的谈话对他来说很重要,但还是开口阻止道,“母亲,你应该休息了。”
令狐绝刹时也感觉到自己的不礼貌,拖了一个病人聊了这么久,有点汗颜地道,“老夫人,真不好意思,让你陪着聊了这么久。”
似乎也感受到身体上的一些不适,舒老夫人并没有拒绝舒衍搀扶过来的手,缓缓地站起身,微笑着对令狐绝道,“令狐公子,老身也很久没有这样跟人聊过,这样,你多留几天,让衍儿陪你四处逛逛,等老身恢复了,再跟公子好好聊聊。”
“不了,舒老夫人,我还有些事,这次我过来,只是为了――――――”令狐绝也站起身,看着低头垂立,有点含羞的舒衍,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衍儿的事我知道,都是我那个不争气的老家伙给惹的,我会解决。”舒老夫人的双眸微闭,一股上位者的威严不经意间就流露出来。“这样,令狐公子,现在天色已晚,你就休息一个晚上,如果你真有事,明天走也来的及。”
见老夫人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令狐绝也只能按捺住自己迫切回去的心,更何况,他对这个鹰马族也充满了不小的好奇,于是,点点头应承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打扰了。”
“灵儿,等一下送公子去西厢的甲子号房。”舒老夫人吩咐了一句,朝令狐绝点了点头,在舒衍的搀扶下,缓步走了出去。而后者却偷偷的转了下脸,看了令狐绝一眼,那抹惹人的羞红也立刻爬上了她的脸。
见老夫人走了,一直低头垂立的灵儿立刻变的活泼起来,长长的嘘了口气,斜瞧着令狐绝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老夫人跟别人说这么多的话,看来――――――”灵儿没说下去,却吃吃地笑起来。
“灵儿,那事?”令狐绝被灵儿笑得有点不好意思,虽无插柳心,却见落花意,舒衍对他的那点意思,他还是有点明白的。
“老夫人发话了,当然没事了,你要知道,老夫人没受伤前,可是我族第一高手,连族长,呵呵。”她想到了族长看到老夫人的那个样子,又轻笑起来。
就在令狐绝跟着灵儿去客房的时候,在克罗城城主府的会议厅里,正在进行的一场激烈的军事会议。在亮晃晃的魔晶灯光下,脸上泛着酒红的乔顿正在慷慨激昂地道,“诸位大人,科特鲁帝国已经派人送来和谈公文的草本,估计再过几天,正式谈判代表就会到达,这场战争终于要结束了。"
“什么?”
“怎么会这样?”
除少数几个已经知道内情的将军外,其他在座的人都惊呼起来,这也难怪,几个月来的担惊受怕让这些原本养尊处优的贵族大人们已经成了惊弓之鸟,现在听到战争马上要结束了,反而有点不敢相信。
“安静。”奥拉将军冷冷地扫了会场一眼,他的脸上没有丝毫喜色,双眸微眯,神色中蕴藏这一种仿佛受到某种屈辱后的压抑。
“乔顿大人,科特鲁帝国为什么会突然答应和谈,他们都有什么条件?”从长方形的会议桌靠右边角的站起一个人,白面无须,身形消瘦,正是克罗城负责财税的艾斯男爵。
“割让克罗城外的所有土地。”数万公顷的土地,数百万百姓,就这样被乔顿很轻巧的一句带过。
在座的每个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科特鲁帝国的胃口可真不小。可每个人心里也很清楚,这场战争如果继续下去,那么明思帝国失去的将不仅仅是帕米平原这片土地,可能是整个国家。
乔顿对其他在座的人小声议论视若无睹,朗声道,“和谈的事就不劳各位大人费心了,这次把各位大人请过来,主要是请各位大人做好移交前的统计工作,还有对普通民众的解释工作。不要搞的人心惶惶的。艾斯大人,你抓紧把几处隐秘的粮仓全部的转移过来。对了,奥拉将军,听说我们还有一只军队在红月城,也请你下令立刻撤回来。”
“是!”
鹰马族,甲子号客房内。令狐绝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悬挂在屋顶的那盏橘黄色魔晶灯。脑海里不断反复出现舒老夫人的话。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自己是多么的幼稚和无知。神殿,就好象黑夜中矗立在他面前的巨兽一般,让他充分的意识到了自己的渺小。
你需要变的更强大,令狐绝。自己给自己的鼓励,让令狐绝的体内又升起一种斗志,这种不屈的斗志就是多年来猎手生涯养成的习惯。因为面对那些魔兽,你任何的退缩,逃避都是死亡的前奏,实力和智慧才是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静静地闭上眼,感受着房间里的天地灵气。果然,这里的灵气要比他去过的任何地方都要浓厚的多。下意识的运转真气,那灵气仿佛要灵性般从他身体上的各个毛孔钻了进来,沿着经脉运行,速度和浓度几乎是平时的一倍,几个呼吸间,就运行了一周天。
爽啊!这种修炼时游刃有余的感觉让他整个身心都沉浸中一种极度的愉悦中,可惜令狐绝不能看到自己体内的情况,不然他会发现,原本淡金色的魔月真气不但金色更加的浓郁,而且隐隐透射出一种彩光。
第二百零七章 红月城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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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大清早,一阵动人的笛声把令狐绝从睡梦中惊醒。起身,推开窗,映如眼帘是个美丽的庭院,庭院的中央是个半椭圆形的人工小湖,四周种满了各种奇异的花卉,有几种在这大冷天里还傲立霜雪,鲜艳动人。一座小小的拱桥连接湖的两岸,桥的中央是座六角形的青石凉亭。而此时一个美丽的背影就站在亭子的中央,低首垂肩,手指扶着一支翠绿色的短笛,那令人如痴如醉的笛音就是从那笛孔中袅袅传出。
令狐绝简单梳洗了一下,推开门,朝这个背影走了过去,他没有说话,走到桥边就停了下来,静静地听着这笛音,他不是太懂音律,但却很懂那笛音中透露出来的那丝丝哀愁。
一曲终了,令狐绝轻轻地鼓掌,掌声很轻,但足以让笛声的主人转过身来。一袭淡黄色的长裙,外罩白色的狐皮裘袍,让舒衍整个人看去来宛如晚秋时盛开的雏菊,美丽中带点清雅和淡漠。“不好意思,打扰公子了。”轻轻地收起笛子,舒衍婉言一笑,她对令狐绝的出现根本就不意外,或者可以这样说,今天的打扮和吹奏的曲调都是她昨天晚上精心挑选过的。
快步走了上去,令狐绝站到了舒衍的身边,虽然对舒衍他没有心思,但不得不承认,今天的舒衍看上去特别的美丽。“舒小姐,你来的正好,我正打算去向你和舒老夫人辞行。‘
舒衍微微一笑,但这笑容明显带有点勉强。她知道他有事,留是肯定留不住,但好不容易见一面,她也不想这么快就让他走。手腕轻轻一晃,她的手中出现了两样东西。一只黑漆漆的戒指,上面刻着奇怪的魔纹,还带有点轻微的能量波动。另外是一只翠绿色的手镯,上面镶有几颗鲜红如血的钻石,也带有奇怪的能量波动。“这是我母亲叫我交给你的,她已经闭关,不能送你,还叫你以后有空常来这里做客。”
“这是什么?”令狐绝拿起戒指,手指摩挲着上面的魔纹,他感受到一种奇异的元素波动。他确信这种魔法元素是他以前没接触过的。
这时,体内的思思在一阵光彩流离后出现在令狐绝的肩膀上,粉嫩的小脸上欣喜之情难以言表,“空间戒指,这是空间戒指。”
“元素精灵。”舒衍惊呼道,她听灵儿说起过,令狐绝身边有只精灵,可亲眼看到,还是有点惊诧,尤其是看到思思那可爱粉嫩的模样,勾动了女性特有的一种情感。
不过良好的修养还是让她把注意力转移到令狐绝的问题上,介绍道,“不错,这就是空间戒指,它是空间系魔王级以上炼金师才能制作的空间物品,你戴上后,滴滴血,试着用精神力感应一下。”
这个戒指有点小,令狐绝套到尾指上才刚刚好,咬了一下指尖,滴了滴血在上面,刹那,他似乎和这个戒指产生了一种血肉相连的感觉,稍微集中下精神,他很快感应到了戒指里面的情况,那是一个虚拟的空间,不大,最多6平方,不过放放随手物品应该是足够了。太好了,令狐绝还一直愁黑龙枪携带不方便,这下好了,问题解决了。
“这是魔兽手镯,可以把魔兽当作物品一样存储起来,使用方法和空间戒指一样。”
啊――――――令狐绝真有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小小的手镯竟然会如此的神奇,而且这俩件礼物对他来说,仿佛是量身打造的,不仅珍贵,而且重要的让他拒绝都说不出口。
“这?”令狐绝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在和思思刚才偷偷的交流中,他知道眼前这俩件东西有多么的珍贵。在精灵族,也只有女皇和几个长老才能拥有这样的物品。
“公子,你就别推辞了,这些东西虽然珍稀,但对我母亲来说,远远比不过那几朵月箩花。”舒衍不是为了安慰令狐绝才故意这样说,确实,对舒老夫人来说,月萝花绝对要比眼前这俩样东西重要的多。
“那我就愧领了。”令狐绝不是迂腐的人,换做别的,他可能会拒绝,但这俩样东西对他来说,太重要了。只能把这份情谊记在心里,希望以后能有所报答。
看着眼前这张曾经在她梦里悄然出现的脸,舒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时,一尾红鲤跳出水面,又咚一声掉了下去,在湖面上荡起细细的涟漪。
令狐绝踌躇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虽然此刻他已经是归心似箭。“你走了,还会来吗?”舒衍侧转脸,看着湖面上还未平静的涟漪,心里也是一阵阵的波动。她可能自己也没意识到,她刚才叫的是你,而不是令狐公子。
“我当然会来,等舒老夫人身体复原了,我还有很多事要请教她。”令狐绝没有说假话,真的,他确实有很多修炼方面的问题要请教老夫人。最近,他发现自己的真气进展缓慢了,仿佛遇到了某种瓶颈,但昨天晚上在这里的修炼,却没有发生这种情况。
就为了请教吗?舒衍没有说话,但心里却浮起了一个问题。轻咬的唇角流露出淡淡的笑意,这笑意很浅,但却包含了许多少女的风情。“那好,我叫灵儿送你出去。”
令狐绝刚走,舒衍的心情和视线一样,还没来得及调整过来,一声怒吼从院外的廊道上传来,“把那个小子给我揪出来。”
这么是他。舒衍眉角微皱,果然,从院门外,走进一群人,全部都是黑色的皮装,胸口处都秀着一道彩虹。但颜色不一样,有些是三色的,有些是四色的。领头的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虽然也长着一张俊脸,但看上去油头粉面,尤其是眼角,隐隐投射出几分邪意。
“楚生原,你来这里干什么?”舒衍玉脸一寒,紧抿的唇角竟也流露出几分森然。
“哈――――――听说昨天来了个小白脸,我来看看。”楚生原是刚刚才收到消息,为了得到舒衍,他可是没少下功夫,内院的丫鬟几乎都给他买通了。
“放肆,楚生原,这里可不是彩虹族,你嘴巴放干净点。”舒衍冷冷地看着楚生原,后面的几个字,都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有人敢做,我就敢说,鹰马族怎么了?老子还真不怕。”楚生原一改往日的殷勤,气急败坏的他流露出往日的嚣张跋扈。
“你――――――”舒衍是有羞又怒,一张玉脸涨得通红。这时,一个同样穿着的男子走了进来,在楚生原耳边低估了几句。刹时,楚生原暴跳如雷,指着舒衍就骂,“妈的,把给老子的嫁妆都送人了。兄弟们,走,把那个小白脸给我剁了。”
看着这群人匆匆地来,又匆匆地走,舒衍哭了,眼泪顺着深陷的眼窝打着转的往外流,看来她把事情想简单了。怕令狐绝出事,舒衍还是跟了上去,直到半路遇见灵儿,才知道俩边没碰上,楚生原到的时候,令狐绝已经骑着魔月走了,舒衍这才放下心来。
一路急行,很快横穿过帕米平原,进入了山区。令狐绝坐在魔月的背上,一层淡淡的魔法罩帮他挡住了犀利的寒风。放下望去,除了几处的没有落叶的山林外,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令狐绝叫魔月放慢速度,查探着西罗等人经过的痕迹。这样的地形,就是再精锐的骑兵估计速度也快不到那里去。
很快,在一个山凹处,令狐绝发现了西罗等人。显然这些人也发现了他,部队安静有序的停了下来。
“老大,是不是彻夜不归成习惯了啊。”修斯狠狠地擦掉因魔月降落时激流卷起而沾到脸上的雪花。有些懊恼,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是唯一一个怎么狼狈的人,其余的不是用斗气阻挡,就是后退几步,只有他,弄的有点狼狈。
令狐绝没说话,只有笑着看了一眼魔月,点点头后右手身前一晃,魔月庞大的身影就如此诡异的消失了。
“不,老大,你这个什么魔法?怎么一下没了?”修斯睁大了双眼,一幅白天见鬼的模样。其他也一样,图苏还在魔月消失的地方踩了俩脚。
而其中知道原因的米兰则豪笑着上前几步,拍着令狐绝的肩膀道,“兄弟,好像这次收获不小嘛,连魔兽手镯这样的稀罕物也被你得到了。”
“什么?魔兽手镯,让我看看。”西罗也难得地露出和他年龄相符的好奇。
趁着修斯和图苏俩个人还抢着谁先看的时候,其他的人都自然而然的围到了令狐绝的身边,西罗说出了一个令令狐绝非常震惊的消息。“科特鲁帝国准备仪和了。”
“什么?这个消息可靠吗?”令狐绝一时反应不过来,下意识地问。
“是我安排断后的斥候打听到了,绝对可靠。据他说,连原本准备追击我们的部队都已经朝克罗城开拔了。还有个消息,但是否正确还没得到证实,科特鲁帝国停战的前提是帝国割让克罗城所有土地和城池。”
西罗的话让令狐绝震惊,也让他陷入深深的思虑中,他开始相信舒老夫人的话,这个大陆将不再安静。
“立刻回红月城,我想那里也应该不太安静了。”
令狐绝站起身,神情安静而肃穆,身后的其他人也一样,只是多了份执着和倔强的意味在里面。白雪皑皑,形成了一副充满格调的画。
红月城,总部。
一个黑影躲过巡查的士兵,来到了一间厢房前。他左右打量了一下,轻轻地扣着门,“谁?”里面传来一声惊问。
“是我,塔那师团长。”
黑影的声音很低,一边回答,一边还左右看了看。
门吱噶一声开了,“你这么来了?”
第二百零八章 不屈战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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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滚滚的铁骑弛进红月城门的时候,已经是五天后的晌午。雪还在小,只是比前几天小了点。
“通知小月,塔那来开会。”跨下马的令狐绝寒着脸,对身后曼丝吩咐道。这几天,斥候送来的信息已经确认,帝国和科特鲁帝国的和谈已成定局,红月城已成弃子,当日令狐元帅在克罗城的话已经实现。
十几分钟后,在师团总部的会议室里,一个小型的军事会议悄然召开,参加的人不多,除了令狐绝外,只有三个人,西罗、小月、塔那。考虑到小月身体单薄,会议室还点起了火炉,沸腾的热气让整个会议室温暖如春,四个人就围着火炉坐着,表情凝重。
“各位,帝国和谈的消息相信大家都已经知道,红月城,猎鹰师团何去何从,你们作为政务,军事的长官,都谈谈自己的看法?”
小月和西亚对看了一眼,没有说话,而塔那也抿着嘴角,保持沉默。除了火炉里偶尔发出的劈啪声,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怎么?都不说话?”令狐绝也没有了往日的淡然,说话的语气也沉重了许多。
“我说!”西亚朝火炉里添了一块木碳,站起身,双眸凝视着地图上那代表红月城的一个红点,略有点激动地道,“几个月前,数以万计的弟兄为了保卫这座城市,而永远的离开了我们。现在,让我把这座城市躬手送给科特鲁帝国的那些畜生,我做不到。”
“西亚,我理解你的心情,可别忘记,我们是帝国的军人。”西亚轻描淡写地道。
“塔那,我看你是当官当上瘾了,狗屁的帝国,我们为这座城市流血的时候,他们在那里?”西亚的情绪一下子上来了,上次战役,他来晚了,看着遍地的尸体,看着那些曾经熟悉的身影一个个化为灰烬,他偷偷哭过,也暗暗发誓永远不让任何敌人登上红月城的城楼。
“西亚!”塔那也激动的站起身,西亚这几句尖锐而直接的话触动了他心内那条敏感的神经。“红月城,包括猎鹰师团,不是我们在座那一个人的,而是属于陛下,属于帝国的。”
“塔那,我想你已经忘记你曾经发的誓言。”西亚转过身,“啪”的一声扯开军衣,露出半身的伤疤和那被鲜血清洗过却依旧栩栩如生的猎鹰图腾。
看着图腾上猎鹰那双血眸,塔那浑身发寒,他还清晰的记得,在他带领森林之盗投降时,所发的誓言;我会我的忠诚和鲜血刺上黑色的猎鹰图腾。
“好了,都不要吵了,小月,你来说。”令狐绝挥挥手,阻止道。他在回来的路上,听西亚说过,塔那可能变了。现在看来,西亚的话没错。
“令狐大哥,这个问题我好象回答过你。”小月笑了笑,黑色的皮裘让她的脸看上去越发的细白。
“你回答过我?”有点纳闷的令狐绝在回忆里找了找,很快,他就有了答案,“是啊,在克罗城,你是跟我说过,不过,我有点记不清楚了,你再说一遍。”
小月捋了捋垂下来的鬓发,用一种极其平静的语调道,“红月城,是不属于我们,但既然帝国抛弃了它,那么它也不属于帝国,它属于在这里生活的每一个人。我建议,立即召开平民议会,让他们决定红月城的去留。”
“那猎鹰师团呢?根据线报,让我们撤回克罗城的命令已经在路上。”塔那并不关心红月城,他关心的是猎鹰师团,因为曾经有人答应过他,如果猎鹰师团完整的撤回克罗城,那么师团长的位置就是他的。
“你的消息很灵通啊!”西亚冷冷地道,他用是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塔那,那眼神里透露出来的韵味让后者不寒而栗。
“好了,先按小月说的办。”令狐绝站起身,摆手阻止了刚要说话的塔那。然后转身朝门外走去,他知道,帝国的战争结束了,可属于他的战争却刚刚开始。
夜,漆黑的夜,令狐绝站在窗口,遥望的天穹,那里是北斗七星的位置,可今夜却没有一点星光。
“的、的。”轻轻的叩门声后是曼丝的声音,“公子!”。
“进来。”令狐绝转过身,看着进来掩门的曼丝,唇角流露出一丝微笑,这笑很淡,却很暖。“思思呢?”
“她睡了。”曼丝站的很挺,多年的杀手生涯已经让她不知道怎么叫放松。“今晚,有十多人去了塔那那里,其中,有四个大队长,其余的都是中队长,小队长。我查过,这些人都是以前跟随塔那一起过来的。”
“有些人,就不能让他吃肉,因为他本来就是禽兽。”令狐绝的语气也变得尖锐起来,作为曾经的猎手,他知道团结有多么重要。再勇敢的猎手,你能无惧正面的獠牙和利爪,但永远躲不开背后的暗刃。
“做了他们?”曼丝的话里含里丝丝的杀气,在她的心里,任何妄图背叛公子的人都应该死。
“不!”令狐绝长长的吁了口气,这一年多来,塔那确实为猎鹰的发展做了不少贡献,尤其是上次守卫红月城的战役中,更是身先士卒,血洒城楼。“我去找他谈一谈。”
曼丝显然对令狐绝的仁慈有所意见,刚想说什么,令狐绝已经拉开门走了出去。“是你们。”令狐绝在门口停住了脚步,因为门口站着俩个人,图苏和小月。
“令狐大哥。”小月俏生生地道,“外面冷,不请我们进去坐会。”
令狐绝当然明白小月站在这里,一定有事情,而且很可能跟塔那有关。点了点头,三个人又进了门。“令狐大哥,你想去找塔那?”小月刚坐下,就来了这么一句。
“你怎么知道?”令狐绝从来不怀疑小月的聪慧,对她接下来的话很感兴趣。
“有句话,叫强扭的瓜不甜!你既然把红月城交给百姓自己选择,你为什么不能把猎鹰师团交给士兵们自己选择呢?”
小月的话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令狐绝的思绪,是啊,猎鹰师团不是令狐绝他一个人的产物。是无数个有血有肉,有家有业的普通士兵组成的。当初他们来参军,也是因为帝国的号召,并不是他个人的招募,他没有理由去控制别人应该这么做。是我自私了。令狐绝放下了心中的包袱,他一直不想舍弃猎鹰师团,最主要的原因是想凭借它和神殿抗争。
“小月你说,应该怎么办?”一旦想通,令狐绝便少了许多顾忌,连说话也变得直接起来。
“明天平民会议如果大家都不愿意放弃红月城的话,我想大哥以城守和师团长的名义出张告示,把情况写明,让所有军民自己选择,走的走,留的留。同时,最主要的是写明我们留下来的理由,以个人的名义留住帝国在帕米平原的最后一块土地,是为了明思帝国所有人的尊严,绝不向科特鲁帝国投降。”
妙啊!令狐绝被小月的计划给打动了,这样做,即不和明思帝国整面冲突,又树起了抗敌不屈的大旗,不管结果怎么样?他们永远站到了正义的一面。
看着令狐绝面露欣喜的表情,小月也异常兴奋,从克罗城令狐绝跟她说完后,她就一直为这个事情谋划。
用很包含深意的眼神看了小月一眼,又把眼神转过图苏身上,让后者有点不知所措的回答,“老大,你怎么用这样的眼神看我,这个主意可不是我想不来的。”
“我知道不是你想出来的。”令狐绝显然心情大好,唇角勾勒出一道性感的弧线,故作严肃地道,“图苏,我命令你,把小月给我看好了,她可是我们的宝贝。”
“是。”图苏很配合的立正,敬礼,而小月则羞涩地捶了一下他的腰。“曼丝,你找点酒来,随便把那几个没睡的都叫过来,今天,我们来个不醉不归。”
“哈哈――――――――”一阵笑声划破了漆黑的天际,连原本黝黑的天穹也露出点微弱的星光。
第二天,平民议会如期举行,43对9票通过,不放弃红月城。
下午,几张红色的告示就贴到了红月城的各个城门:
我,令狐绝,最后一次以红月城城守和猎鹰师团长的名义宣布,帝国已经放弃红月城,所有百姓可以自由选择撤或者留。而我,将以个人名义留下,守卫我们的红月城,守卫我们明思帝国在帕米平原的最后一块土地。守卫我们明思人的尊严,守卫我们曾经为这座城市流过血的英魂,绝不向科特鲁帝国投降。
告示一出,整个红月城都沸腾,有痛哭流涕骂帝国的,有摩拳擦掌要参军的。有问神灵的,有企求上天的,当然也有不少卷铺盖走路的。现在,在红月城,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走不走?”
于此同时,塔那带着一群人闯进了令狐绝在师团的办公室,把一张告示猛地往桌子上一拍,气势汹汹地道,“令狐师团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令狐绝笑了笑,那笑容带有那么一点轻松,他站起身,不紧不慢地道,“我什么意思,上面不是写的很明白。”
“明白?”塔那有些气急败坏地道,“你这是背叛。”
令狐绝的脸也黑了下来,对于志不同,道不合,背后动小刀的人他可一直没什么好脾气。他冷冷地扫了跟在塔那背后却一直缩着头不敢说话的那群人道,“塔那,如果你想带着部队走,你请,不过从此以后,我们不再是朋友。”
“你?”塔那刚要说话,外面的哨卫就跑了进来。“报告师团长,外面有一群受伤退役的老兵要见你。人很多,所以――――――”
“我出去。”
营房外,密密麻麻地站着几千人,当然还有一些是躺着的,一些是靠人搀扶着的,全部都是在红月城守卫战受伤后退下来的老兵,其中有以前是佣兵团的老人,也有一些是克罗城新招收的新人。他们就这样静静的站着,躺着,没有人说话,只是用一种很特殊的眼神看着从营房里走出来的令狐绝等人。
“师团长。”一个老兵拄着拐杖迎了上去,他的右腿齐根断了,空荡荡的裤腿在所有人的眼睛里飘。
没等令狐绝扶上去,那个老兵用拐杖当做腿,“啪”的一声立正,尽了一个极其标准的军礼。“烈炎骑兵营第三小队退役士兵夏候名向你报到。”
“你这是?”令狐绝认识眼前的夏侯名,他们有一次还比赛过骑术。
“师团长,我要求重新加入部队。”他的话引起了身后所有老兵的共鸣,一声整齐的立正声后,所有都敬礼,“我们要求归队。”
声音非常洪亮,配合着那残缺的军姿,在此刻,却给人一种特别的震撼。夕阳如血,那最后一抹阳光照在这些人的身上,从他们的身上,有挺直的脊梁,有隐含的泪光,有作为军人绝不投降的骄傲。
“师团长,虽然我们残了,但我们绝不投降。”夏侯名用一种很高亢,却异常坚定的语气道。
“我们绝不投降。”所有站在后面的老兵都异口同声的道。
令狐绝震撼了,他发现这个世界是多么的美好,或许有背叛,或者有放弃,但更多的是坚持,更多的是热血。在他看来,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群受伤或者退役的老兵,是一腔热血浇灌的军魂。
泪水在令狐绝的眼眶里打转,但他没有让它流下来,流泪,对这样的军人来说,那是耻辱。
“没有退役的兵,没有残缺的魂,你们永远都是翱翔在红月城上空的鹰!”令狐绝大声喊道,他的声音很大,仿佛要撕破喉咙般沙哑,但这沙哑却充满了令人热血沸腾的意味。
夕阳把最少一缕阳光都没留下,但所有人的身影在这一刻都已经僵化。
第二百零九章 精灵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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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令狐绝可忙的够呛,各营报上来要离开红月城的战士不少,这些人的家基本都在明思帝国境内,令狐绝也很干脆,把这些人都交给了塔那,组成了名义上的猎鹰师团,这也算对帝国有个交代。又过了几天,帝国撤退的命令到了,塔那率着近3000的战士离开了红月城,小月也当之无愧的取代了塔那成为红月城的政务官。
明思帝国和科特鲁帝国的谈判还在扯皮,令狐绝可等不住了,他和神殿一年的约会已经过了快一小半,他决定去一趟精灵森林。因为,思思告诉他,在精灵森林里,蕴含的灵气比鹰马族的驻地还要浓厚许多,这让他欣喜如狂。
在征得小月,西罗等人同意后,令狐绝带着思思和曼丝出发了,而特法罗和其他的精灵弓箭手却留了下来,因为思思告诉他,她还是要回来的。特法罗没有反对,因为他知道,小公主是离不开这个叫令狐绝的年轻人,而且,他对红月城的生活也非常满意,虽然他也非常想念那属于他们的森林。
就在令狐绝等人千里迢迢赶往精灵森林的时候,在格亚城一幢明显带有帝国西部建筑风格的庄园内,雷诺侯爵正翘着二郎腿躺在一张名贵的摇椅上,几个明眸皓齿的美丽婢女在他周围侍候着,其中俩个高挑身材的婢女不但容貌艳丽,而且长有一双尖尖的耳朵,一看就知道是精灵族人
咬了口婢女削好递过来的黄金瓜,雷偌同时把手从底下悄悄地伸了过去,捏了捏精灵美女那充满弹性的丰臀,一股邪火从丹田直接冲上大脑,就在他准备把这个花了大价钱买来的美女就地正法的时候,一种很特殊的感应让他体内的欲火立刻烟消云散。挥了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通知守卫,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准靠近。”
看着房间的门被轻轻地掩上后,雷诺站起身,朝虚空躬身行礼,语态恭敬,全然没有平时的嚣张,“恭迎上使大人。”
面前的虚空如同水面般竟起了波折,在点点飘散的空间元素中,走出一个身穿黑色魔法斗篷的神秘人,宽大的帽檐遮住了他微微垂下来的脸,只能看见那尖尖的下巴,“雷诺,半年不见,你的元素感应进步了不少,估计突破魔侯,指日可待。”
雷诺的神情更加恭敬,那肥得几乎可以滴出油的胖脸上露出充满奉承意味的笑,“这还不是大人的功劳,要不是有大人的指点,小人估计现在还是个三阶魔帅、”
神秘人显然对雷偌的恭敬非常满意,选了一张靠背椅坐了下来,缓缓地道,“半年时间从三阶突破到巅峰,看来你的资质不错,这样,等你完成这次任务,我就把大隐匿术传给你。”
“谢谢大人栽培。”雷偌一听,喜出望外。大隐匿术可是空间系中最实用的魔法,能得到传授的都是族里最精英的份子。
“好了,先谈正事,科特鲁已经背叛我们,和明思已经达成停战协议,我国也将在近日内撤兵。”神秘人抬起了头,宽大的帽檐再也遮不住他的脸,一块淡紫色的刺青出现在他的左脸颊,给人一种很妖异的感觉。
“怎么会这样?”雷诺大惊失色,他知道族里为这次战争可是下了血本的。
“我们太小看他们了。”神秘人说起话来总有那么点冷飕飕的意味,“雷诺,你这次的任务是尽可能的收购粮食,并秘密运到我族在海月城的基地。”
“收购粮食?”雷诺有点纳闷,按理说,战争已经结束,没理由再囤积粮食。难道?雷诺多年的生意经在此刻发挥了作用,他似乎有点明白族里的用意,这让他不得不佩服族里那些人的高瞻远瞩。
“对我们来说,好戏才刚刚开始。”神秘人稍微的抬高了头,一双闪着寒芒的双眸微微一现后,又隐入帽檐中。“雷诺,前几年你不是吞并了一个姓柳的做矿产和粮食生意的家族嘛。而且你还收了那个商人的大女儿做小妾,这次收购粮食就让这个已经消失的家族重新出现,你明白我们的意思吗?”
“我懂!”雷诺是个聪明人,刚想顺秆子说几句讨好的话,那个神秘人冷冷地吐出俩个字“有人。”
而这时,脚步声从外面远远传来,,一声娇呼随之响起,“候爷,你在哪里?”
精灵森林在大陆的东北部,与流莱帝国接壤,同时又毗邻最北部的兽人帝国。经过魔月近半个月的飞行,令狐绝等人终于到了这片充满神秘色彩的森林。
令狐绝坐在魔月背上俯视下去,映入眼帘的是遍地参天的古树,虽然已是冬末,但这些古树依旧枝繁叶茂,郁郁苍苍。浓厚的天地灵气和晨雾一起朝令狐绝迎面扑来。降低高度,魔月在古树中穿梭,羽翼掠过的气流,让缠绕在古树上的巨大藤条如丝带般飘动。近距离的观察,令狐绝更觉得这种古树的巨大,浓厚的自然元素从这些古树的枝条中散发出来,让人在惊叹的同时心灵也受到了洗礼。
古树群中虽然有不少魔兽,但由于魔月的缘故,都老早避开了。他们很快穿过巨大的古木树群,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片人间仙境般的景象,一泓如玉带般的瀑布顺着一座并不高的断崖上飞悬而下,形成一个很大的湖泊,湖水呈天蓝色,湖边长满了幽兰色的星星草。几只叫不出名字的鸟类魔兽正在湖边栖息,魔月的到来显然惊动了它们,鸣叫着冲天而起,转瞬间又消失在天际。
“阿绝哥哥,过了星星湖,再进去就有我族的部落,我们还是叫魔月停下来把。”思思飞舞着,眼神里充满了回家的喜悦,上一次她就是来星星湖玩的时候被抓走的,所以对这里印象非常深刻。
“好吧。”令狐绝也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很爽快的吩咐魔月停了下来。见魔月对周围的灵气似乎特别享受,所以他没有把它装回灵兽手镯,反而把烈炎也放了出来。已经在灵兽手镯待厌倦的烈炎似乎也格外兴奋,一身艳红的鬃毛在此刻仿佛沸腾的火焰,让它在这青山小湖边看上去格外的高贵和威严。
这可真是好东西。令狐绝摩挲着灵兽手镯上镂空的神秘花纹,心里在感叹的同时也浮起了一道倩影。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舒衍对他的好感,就连他这个在感情上几乎就是一张白纸的人也感受的到。可就是在倩影似乎变清晰的时候,另外一张似水娇颜从他的脑海浮现。不知道她现在这么样了?
就在令狐绝浮想联翩的时候,烈炎仰首发出了一声长嘶,随着这声长嘶,它身上的气势在不断的攀升,宛如一个落难的帝皇又重新掌握了权利般,气息和威压在瞬间达到了顶点。原本已经习惯烈炎气息的魔月此刻也感受到了压迫,这种压迫不是有形的,也不是烈炎故意的,而是因为血脉差距而引起的,魔月不服,自从在迷幻森林它克服烈炎的威压,挺身而出后,它就相信,实力不代表一切,意志更为重要。于是,在烈炎的嘶声还未落的时候,魔月扇动双翼发出了一声的长嘶,嘶声直上云霄,很有穿透力,充满了不屈的意志。它的气息也在攀升,虽然幅度没有烈炎那么大。
令狐绝欣慰的看着自己这两个最亲密的伙伴,从它们的啸声中,他似乎感受到了不同的人生。烈炎是天生皇者,充满了高贵和威严,有藐视一切的王气,而魔月更像草根出身,却拥有更强意志的将军,充满了倔强和坚硬,有谁与争锋的霸气。
令狐绝很喜欢它们俩个身上的这种气质,似乎有种特别的熟悉感,这种感觉很舒服。这是令狐绝自己的感觉,如果让小月来评价,就一句话,你本身的性格就具有烈炎和魔月身上的特质。
不好。本来想带曼丝去星星湖洗刷一下的思思听到嘶声,一下楞住了,她想起了一件事。
“阿绝哥哥,你快点把魔月和烈炎收回灵兽手镯,快点。”思思喊着飞到令狐绝身旁,急速地飞行让半空中留下了点点银色的残影。
“这么了。”令狐绝心里纳闷,手自然就慢了一拍,这都到家门口了,还有什么好紧张的,他确实有点想不明白。
还没等思思回答,远处天际也传来了一声长嘶,这嘶声很尖,穿透力很强,仿佛响在天际,却顷刻落在耳边。随着这声嘶叫,一道虚影出现在遥远的天际,这虚影的速度快若闪电,在令狐绝还没调整好视角看个究竟时,那道虚影在半空中露出实影。天那,是独角圣兽。令狐绝看清楚了飞速接近的身影,那是一匹浑身雪白,长有双翼,头有独角的马形魔兽。随着它的临近,一股爆裂似地威压从天地的四周聚拢过来。
烈炎和魔月早已经做出了反应,身上的气势也再度攀升,和刚才的无意识不同,烈炎和魔月也把自身的气息汇聚成一种意境和压力,朝独角圣兽涌了过去。气势上的比拼,境界上的对抗,让旁观的令狐绝和曼丝都感觉到胸口发闷,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俩步。
“烈炎和魔月怎么变得如此厉害?”曼丝压住胸口的不适感,靠近令狐绝身边轻声道。她见过魔月和烈炎的实力,根本就没这么强,可现在不一样,她感觉自己在它们面前,就好像一只蝼蚁,连反抗都需要勇气。
“灵气,是天地灵气。”令狐绝解释道,他现在对舒老夫人的话深信不疑,同时也相信,现在还不是烈炎和魔月的真正实力。
灵气。曼丝有些迷惑,她虽然出身鬼忍族,尽管天赋不错,但身份却很低微,对这些上古秘事知道的还不如思思多。
这时,独角圣兽已经飞到了离他们数百丈远的半空中停了下来,双眸非常人性化地打量着令狐绝等人,当它把目光投注到思思身上时,眼神里出现了些异色。但它很快把目光聚集到了烈炎身上,眼神逐渐变得冰冷起来,几道细小的闪电凭空出现在它的独角上,周围的灵气也朝它身上汇集过去。魔月腾空,烈炎蓄势,在升腾的战意中一道小小的身影飞了出来,“不要,银翼,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思思飞到了魔月和独角圣兽的中间,急切的叫道,她可不想令狐绝还没进族,就跟族里的圣兽起冲突。
而这时,森林里也响起了窸窣声,几十只闪着绿色光晕的搭上弯弓蓄势待发的箭矢从树枝处,草丛里显露出来,随即一声清脆而冰冷的语音响起,“什么人?竟然敢闯精灵森林?”
第二百十章 血瞳碧花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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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一个年轻的女性精灵从树丛中走了出来,她很漂亮,眉目如画,肌肤似雪,只是眉宇间呈现着那种浓浓的冷洁神韵让她少了很多风情。她手握长柄精灵弓,身背翠绿长箭筒,目光冷冷地从令狐绝和曼丝身上扫过,然后也停留在烈炎身上。
“丽雅姐姐。”半空中的思思划出一道淡淡的光晕,边喊,边朝那个美丽精灵一个俯冲。
由于魔月挡住视线的缘故,这个被思思称为丽雅的精灵开始没有注意到思思,不过听到熟悉的喊声,她还是下意识朝空中望去,这一看不要紧,一阵从心里发出的狂喜让她眉宇间的冰山在顷刻融化,无比的惊讶和难以言喻的欣喜同时蕴孕在那双美丽的眸子里,失声惊呼道,“小公主,是你。”
“丽雅姐姐,我想死你了。”思思也强忍住心里的酸楚,投入了丽雅的怀抱,她低着小脑袋,一边说,一边用小脸摩挲着丽雅高耸的胸部。在精灵族,除了她母亲外,跟她最好的就是眼前丽雅,这位她被绑架前的侍卫长。“小公主,你终于回来了。丽雅该死,没有保护好你。”丽雅双眼中泪珠盈盈。
那些隐藏起来的精灵族人也不是傻子,一看是小公主,也都收起了弓箭,从树影间,草丛里纷纷现身,围了过来。只有那只独角圣兽和烈炎,魔月对峙着,这种对峙不是敌对,而是血脉上的挑衅。
思思和丽雅又寒暄了几句,然后在思思的指引下,丽雅朝令狐绝走了过来,此刻,她的脸上已经恢复了开始时的冷漠,只是白嫩的面容上浮起一抹红晕。她走到令狐绝跟前,凝视着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很有礼貌地道,“令狐公子,谢谢你送小公主回来,我这就带你去见我皇。”
点点头,令狐绝见烈炎还在对峙,便走了过去,在它耳边说了几句,烈炎似乎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四蹄腾空,长嘶了一声,表示同意。于是,令狐绝用灵兽手镯把烈炎和魔月收了进去。那只独角圣兽见对手莫名其妙的消失,把目光缓缓地移到了令狐绝的面庞上,那是一双多么清澈和纯净的目光啊!!这样的目光没有在他身上停留太久,独角圣兽如一抹冷电般猝闪于瞬息,转眼已经是百米之外。
遣散其他的精灵族人后,丽雅引领着令狐绝和曼丝朝森林的深处走去,森林中,到处是各种珍稀的树木,遍地的荆棘丛,散发着古老气息的长藤。令狐绝行走在这样的环境里,似这样平静的心情,他已经有好久不曾有过了……用长弓挑开脚下绊路的荆棘,丽雅有些感激地道,“令狐公子,谢谢你救了小公主。”
替曼丝拨开从古树上垂下来的藤蔓,等她弯身过去后,放下手来的令狐绝微笑着地道,“我照顾她?应该是他照顾我才对,要是没有思思,我想我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他说的是实话,要是没有思思,在他遇到双头蛇的那一次他就死了,那还有现在。
在前面飞舞着,忙着采集各种野果的思思好像听到了令狐绝说到了她的名字,转过身,朝他吐了吐舌头,一幅小可爱的模样。几个人在森林里边走边聊,又有思思不时打趣,当别有一番风味。
倏地,令狐绝感觉心里一阵阴冷,一股劲风夹杂着若有若无的腥臭从他头顶古树的树枝间落下。令狐绝下意识的抱住曼丝朝右侧飞旋而起,而原本走在最前面的丽雅在飞身后撤的同时弯弓搭箭。劲风落下,是一条粗逾儿臂,通体碧绿并泛着美丽斑点的毒蛇。这条蛇一击不中,整个**业已高高昂立,三角形的头部微微摇晃,鲜红的舌信伸缩不定,发出那种可怖的“嘘”“嘘”怪声来,它的一双细小狭长的血红眼睛,在闪射着恶毒且戒备的寒酷光芒。
“大家小心,是血瞳碧花蛇!”丽雅看清蛇的模样,立刻惊呼道。
令狐绝在空中的身形不及沾地,而他怀里的曼丝早已做出反应,一抹冷电从她的口中飞出,那怪蛇身躯奇异的一阵滑动,在闪过曼丝的鬼刺后,立刻朝旁边的草丛里游去,速度之快让丽雅的箭矢只钉在了怪蛇刚刚消失的地方。落下地的令狐绝立刻运转全身的魔月真气,凝耳听去,怪了,草丛里竟然没有一点气息。怪蛇竟然消失了。
丽雅并没有因为怪蛇的消失而放松警惕,而是悸怖仍在似的箭指四周。直到肯定怪蛇已经离去。
已经不敢斜依在树上的思思以手捂嘴,心有余悸地道,“丽雅姐姐,这到底是这么回事?森林里什么时候多了这种魔兽?”
丽雅凝视着怪蛇消失的地方,表情凝重,“这种双瞳碧花蛇是上古高级魔兽,也是最近几个月才出现在森林里,此蛇奇毒无比,被咬中的族人被咬后几乎没有一个活过半个时辰的。”
“那为什么不找高手铲除它?”令狐绝也感觉到了此蛇的可怕,要知道,平常的魔兽只要靠近他百米之内,他就会有感应,可现在,当他感应到的时候,蛇已经做出了攻击。
丽雅看着令狐绝,冷静地道,“女皇陛下派了几位长老连续一个月在森林里搜捕,可这魔兽仿佛未卜先知般竟然躲了起来,有一次,好不容易围上了,可此兽还是凭借着天赋空间魔法,逃了出去。我这次调来巡查,多半也是为了这只魔兽。”
令狐绝听着丽雅的叙述,从中感觉到一点意味。根据他和烈炎,魔月相处的经验,这只魔兽十有**是有人控制。
因为血瞳碧花蛇的出现,接下来的路,大家安静了许多,连行进的速度也比开始的时候快了不少。一路无语,直到一副奇秀景色出现在大家面前。茂密的青翠树木突然向两侧分开,展露出一片花团锦簇,灵气逼人的谷地来。一座座小巧玲珑的木屋建在那为数不多的树上,在谷地的四周或者中央,有七座有白玉雕刻成的小型魔法塔,塔高不过八米,在阳光下,闪耀着七色光芒,把周围的景色都添上了彩虹的颜色。在谷地的最后,沿着俩侧的山崖,层层的树木向高升处,形成斜坡,坡顶却似刀削斧凿般急泻向下,而一座美丽的宫殿就建立在着崖顶之上,宫殿是圆顶长尖,四周围绕着郁郁苍苍的树木,和宫殿一起,隐隐散发着那种如雾般的柔和莹白,有着那种孤挺的、高贵,难以承受地美感。
而就在这种宫殿里,令狐绝见到了精灵女皇,也就是思思的母亲,一个美丽得让人可以窒息的女人,新月般弯长的眉毛,挺直端秀的鼻子,菱形红润的樱唇长在仿佛挤得出水,吹弹得破的脸上,再配上高贵的气质,挺拔的身材。令狐绝绝对相信,她是天地下最漂亮的女人。
思思已经被接进了**,现在,在宫殿里,除了几个精灵侍女外,只有精灵女皇,曼丝和令狐绝三人。
用一种属于长者的眼光看了令狐绝一会,见他异常拘束,精灵女皇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笑着道:“令狐公子,不要太拘束,对你来说,我可能非常陌生,但对我来说,你很熟悉。”
令狐绝知道女皇的意思,谁家父母把女儿放在你的身边,不摸一下你的底啊。于是,略有些紧张解释地道,“女皇陛下,当初和思思缔结契约,也是――――――。”
“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思思能和你认识,也算缘分不小。”精灵女皇收起了笑容,那难以言语得高贵气质又浮现在她身上,静静地道,“你的麻烦来了,你知道吗?”
“你说的是神殿?”令狐绝的仇敌不少,但能被精灵女皇称为麻烦的也只有神殿和鬼忍俩族。
“光明族的强大不是你现在可以想象的,不过还好,现在要对付你只是他的外围组织,也就是你所说的神殿。不过你既然招惹了神殿,和光明族一战在所难免,所以你要团结一切你身边的力量。”女皇看着令狐绝,对这个年轻人知道的越多,就越对他感兴趣,这也是没有用武力强迫把思思带回来的原因。
“您的意思是?”令狐绝有些不明白
“有些事情我不能说的太明白,你的来意我知道了,你就和你的伙伴在这里好好修炼,管好它们,别给我惹麻烦。”女皇的话虽然有些模糊,但令狐绝还是领会了。
而就在令狐绝和精灵女皇交谈的时候,在帝都的令狐家族府邸的密室,令狐明也收到了刚刚获取的情报。神殿已经插手军政事务,令狐家族的势力被打压,另外有数名神殿高手前去克罗城,准备对付红月城。
看来神殿是不准备放过绝儿,也不准备放过令狐家族了。令狐明看着悬挂在密室中央的自己亲手画地画,一种豪气从胸口喷涌而出。
19年前,我为了家族放弃了自己最心爱的人,我整整内疚了19年。而今天,我不会再退缩,绝儿,坚持住,爹来了。
第二百十一章 突破战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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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个月,令狐绝和曼丝一直在精灵皇宫的密室里修炼。这里的灵气果然浓厚,短短的一个月,就让令狐绝触摸到了战候的门槛,离突破仅仅是一步之遥。而曼丝则顺利的提升了一个级别,成为中级战帅。期间,除了思思来探视过几次外,没有人来打扰他们。
时间在刻苦的修炼中飞快的流逝,直到半个月后的一天,令狐绝感觉运行的真气宛如脱僵的野马般不受控制的朝丹田涌去,全身的经脉在顷刻间膨胀,剧烈的疼痛让令狐绝几乎昏迷过去。
舌尖顶住上颚,一股津液顺着喉管淌下,令狐绝努力保持着清醒,他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结果只有俩个,要嘛顺利突破,要嘛是走火入魔。一直以来,令狐绝的修炼都走的是野路子,没有师傅来专门指导,完全靠自己摸索。这种摸索在初级阶段并没有什么不妥,而在此刻,这种修炼方式的弊端就凸现出来,没有前人的经验,一切只能靠自己。
忍受着经脉在一次次扩张中带来剧烈酸疼,而丹田宛如完全晒干的海绵,极度饥渴的吸纳着奔涌过来的真气,形成一种半漩涡状的混沌状态。这时,周围环境灵气浓厚的优点就凸显出来,快速凝聚的灵气呈雾状把令狐绝紧紧的包围起来,顺着他的呼吸急速的涌入。
灵气的变化惊动了在同一间密室修炼的曼丝,她睁开眼,身影如鬼魅般一晃,就出现在令狐绝的身旁,双眸紧紧地盯着令狐绝脸上的神情,一旦发现不对,准备立刻出手阻止。
大量灵气的涌入,让真气的运转更加的快速,流畅。经脉在灵气的滋润下,也恢复了平时的弹性,只是经过刚才的扩张,经脉都粗大了不少。经脉粗大带来的效果是明显的,更加庞大的真气仿佛飞蛾扑火般一次次的涌入漩涡状的丹田,丹田的旋转开始变缓,还未完全容纳的真气开始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紫金色。令狐绝的神色变缓,他知道最危险的时刻已经过去。
灵气还在疯狂的涌入,体内的真气变得更加粗大,漩涡状的丹田仿佛不堪重负般在真气的压迫下停止旋转。令狐绝只觉得体内仿佛什么东西破裂般啪的一声传来,百窍齐开,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舒畅感从身上的每一个毛孔传来。刹那,令狐绝有种自己即将踏破虚空,乘风而去的感觉。
感受着突破境界后带来的身心愉悦,令狐绝缓缓地睁开眼,嘴角流露出一丝安静淡然的笑意。现在他才知道,当初从神殿翼天使手底下逃生,是多么的幸运,要知道,初级战侯的真气浓厚度,运转速度要比巅峰战帅强几倍。
曼丝也放下了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唇角也流露出真诚欣慰的笑意,愉悦地道,“恭喜公子。”
令狐绝注视着曼丝,突破时那种感悟让他对生命又有了一种新的领悟,这种领悟让他对曼丝产生了更强烈的愧疚。曼丝,我一定给你一个完整的人生。凝视着曼丝那张清瘦美丽的脸,令狐绝在心里许下了一个誓言。
曼丝的脸红了,这个在死亡面前都无所畏惧的女人,在自己崇拜和爱慕的男人面前终于流露出丝丝的羞怯,她讨厌这样的感觉,于是,转换话题道,“公子,我去准备澡盆。”说完,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令狐绝这时才发现,自己不但出了一身大汗,而且在皮肤的表面还有一层黑色的油脂,散发出淡淡的腥味。
洗了澡,一身轻松。心情大好的令狐绝带着曼丝朝皇宫的前花园走去,他没来这个花园,却知道思思吩咐那里的侍女为他准备了上等的天雾灵茶。此茶是十年天雾草泡就而成,具有稳固境界的效用。“好几天没看到魔月和烈炎,等喝完茶我们去找找它们。”令狐绝拐过青灵石铺就的廊道,朝身后的曼丝道。自从他们进密室闭关修炼后,烈炎和魔月就被精灵女皇安排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精灵皇宫的花园和其他花园不同,这里只种了一种叫紫荆仙的花。满园紫色的花瓣并没有因为深冬的来临而憔悴凋谢,反而更加的娇艳欲滴。就在这紫色的花海中,令狐绝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而这身影的主人也注意到了令狐绝的到来,朝他微微地点头示意。
令狐绝和曼丝走了过去,躬身行礼道,“见过女皇陛下。”
精灵女皇今天的打扮比那天隆重多了,不但手握一根精致,闪耀着淡淡银光的魔法杖,头上还戴了一个浅金色的皇冠,皇冠异常别致,再配上一袭白色溜银的魔法师袍,让她成为这花海里最靓丽的风景。
“你是思思的契约签订者,也算我的晚辈,以后就不要叫我女皇,叫我泓姨吧”精灵女皇和颜悦色地道。她看了令狐绝一眼,带点讶异地道,“这么快就突破了。”
“侥幸而已。”令狐绝很难把泓姨俩个字叫出口,只能全部省略。
“好的天赋并不一定会有大的成就,你这次突破最大的感受是什么?”因为思思的缘故,精灵女皇真的把令狐绝当成了自己的晚辈,所以说话很直接,而且充满了提醒的意味。
“要想在修炼的途中比人快一步,除了自身条件外,环境和客观因素都很重要。女――――”令狐绝说了一半,习惯性的称呼又出来了,见女皇微微皱眉,立刻转换称呼道,“泓姨,要不是这里天地灵气浓厚,我这次突破想要成功那是不太可能。”他说得是实话,现在他知道为什么大陆上圣战士为什么会这么少,不是因为天赋不够,而是灵气太薄。
“你说的很对,但境界和实际战斗力也不成比例。我听说过你以往的战例,你很多次能以顺利脱险,主要是因为你战斗经验丰富。所以,我劝你,稳固境界后,最好去实战历练一下。”
精灵女皇很明显是属于巅峰类的强者,所以她的建议令狐绝很乐意接受,闭关都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红月城怎么样了?”
红月城,此刻已经站在了整个大陆的风口浪尖。自从明思和科特鲁俩个帝国和谈成功,流莱帝国退兵回国后。各大帝国朝野流言四起,尤其是明思帝国,一片拒绝和谈,收回要塞的呼声,而此时,关于红月城绝不投降,反抗到底的言论也悄悄的在各个阶层流传开来。于是,朝野震动,舆论喧哗,很多热血青年千里迢迢赶赴克罗城,想通过关口前去投奔红月城。克罗城的守卫当然是不同意放行,于是冲突一次次的爆发,最大一次,共有上千人参与。一个受了镇压的年轻人气不过,喊出了一句口号,“宁做红月鬼,不做明思人。”
此口号一出,半个月不到立刻席卷了明思帝国的角角落落,老老少少。猎鹰师团成立后的战绩也被所有人所熟知。尤其是红月城的守城那战,以孤城之力,歼灭数万敌军,怎能不让深感割地屈辱的明思人热血沸腾呢?更有熟知内情的人,说当战局焦灼的时候,是猎鹰师团的师团长令狐绝大人身跨火焰般的宝驹,带着一头会飞的恐怖魔兽,最后还放出了一条龙,一条黑色的巨龙,拯救了红月城,全歼了科特鲁的骑兵。这种说话一出,为红月城,猎鹰师团,令狐绝都披上了一层神秘的外衣。而这种神秘也带给了不少人一种信仰和崇拜。
明思帝国急了,可城已经割让给了科特鲁,而科特鲁帝国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继续挂起的态度,他们要利用红月城来加深明思帝国的内部矛盾。而正是这微妙的局势,又让红月城多了不少喘息之机。
但平静中永远不缺乏危险的存在,尤其是令狐绝召唤黑龙的说法一出,很多隐秘的目光已经投注到了红月城,令狐绝身上。
而身在精灵森林的令狐绝并不知情,他只是带着曼丝,烈炎,魔月,当然少不了调皮捣蛋的思思,开始了他的历练之旅。
第二百十二章 黑夜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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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随着黑龙枪急速的抽出,猩红的血液在半空中撒下,暴烈魔犬那硕大的身体重重地摔在了三米之外。
令狐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把黑龙枪收进了空间戒指,开始解剖起魔犬的尸体来。他进这个困兽谷历练已经有半个月了,同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这里的魔兽如精灵女皇所说的一样,因为天地灵气的缘故,虽然都只有5,6级,却异常难缠,有好几次他都受了伤。可也正是这生死间的搏斗,让他的境界迅速的稳固下来,
思思在旁边飞舞着,她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帮令狐绝处理伤势。开始时她还不愿意,不过看着令狐绝一天天的进步,她嘟起的嘴才慢慢的恢复原状。
熟练的切肉剥皮,令狐绝低头忙活着,有了这个空间戒指真的方便很多,要不然这么多天的收获可要白白扔掉了。“对了,思思,同样是元素精灵,为什么女皇如常人一般,你却这么小。”
思思朝令狐绝蹲下的背影白了一眼,如百灵般清脆可爱的声音响起,“早知道你会问这个问题,我们元素精灵一族,只有突破魔爵,身体才会变的跟常人一般。”
突破魔爵,那不是魔王?令狐绝微微惊诧,虽然他早就知道精灵女皇绝对是巅峰强者,可没想到已经到了王级级别。
“傻了吧。"思思飞到令狐绝的头顶处,半转身,她讨厌魔兽的血腥味,有些得意地道,“阿绝哥哥,这次回去,我帮你求求母皇,指点一下你的魔法,下次杀魔兽的时候,就不会弄的这样血淋淋的。”
麻利地收拾干净,令狐绝站起身,他微笑着点点头,自从得到黑龙枪后,他的修炼一直以斗气为主,这次回去,是该好好修炼一下魔法。
“走,我们回去了。”令狐绝摘了片树叶,擦了擦染上血渍的双手,拨开树条,朝丛林的深处走去。
他们的驻地离这次战斗的地方并不远,越过一道山岭,就到了。这是一个靠近溪流的小山坳,有一个天然山洞。而魔月则匍匐在山洞外的空地上,浓郁的天地灵气在它的身边汇集,看的出它也正在修炼。自从进入精灵森林后,它的实力大增,它似乎也很享受这样的感觉,连修炼也变得积极起来。
其实魔兽除了天生的血脉外,也有一套自己的修炼方式,来提高自己突破界限。低级的魔兽一般是吸收能量,而高阶的也像人一样,开始吸收天地灵气来洗涤筋骨,强化肉身。
附近传来的窸窣声,显然惊动了魔月,它半挺身子,不过立刻放松下来,因为空气中有它熟悉的味道。它低低地嘶吼了一下,发泄着对看门任务的不满。
自从来到这个驻地后,曼丝白天就在洞内修炼,晚上才出去。她是刺客,只有在黑夜里才能最大可能的发挥她的战力。于是,魔月就很不幸的成为曼丝的保镖,和曼丝一起昼伏夜出。这当不是欺负魔月,因为烈炎那一身火红的鬃毛太过明显。
“烈炎呢?”走到魔月身边的令狐绝似乎知道它委屈,摸了摸它的脑袋,安慰似地问道。
“嗷——”魔月朝东面的森林嘶吼了一下,令狐绝知道,烈炎估计又和那只独角圣兽切磋去了。只从十多天前烈炎带着一身焦黑的鬃毛回来,隔三岔五的,烈炎总要跑回精灵森林去。幸好这里离精灵森林并不远,凭烈炎的速度,这一来一去也不费多少时间。而且每次回来时,伤势也不太重,所以令狐绝并没有阻止,何况,血脉的强大并不代表实力的强大,烈炎想要真正拥有神兽的实力,这样的战斗必不可少。
“公子,你回来了。”曼丝从山洞里走了出来,她很快朝令狐绝的身上扫了一眼,在确定没有受伤后,才放下心来。
从戒指里取出一些新鲜地兽肉,令狐绝叮嘱道,“曼丝,今天晚上出去的时候,小心点,我回来的时候,看见好像有人经过的痕迹。”
接过兽肉,曼丝点点头,转身去准备晚餐。这里是附近精灵各族的历练之处,有人迹并不奇怪。
初春的夜依旧是充满凉意的,而且还下起了小雨。听着雨滴从洞外的山崖青苔处滴落的滴答声,洞内盘腿而坐的令狐绝整个人却陷入了一种空灵的状态中,今夜,他修炼的是魔法。
思海安静而空灵,点点的魔法元素一改往日的颓废,充满喜悦的跳动着。精神力延伸,令狐绝感受着空气中那五颜六色的魔法元素,果然,和天地灵气一样,这里的魔法元素不但浓厚,而且纯净,令狐绝的精神力一接触这些魔法元素,这些魔法元素就立刻朝他汇聚过来。这次,他专门挑选的是蓝色的水元素。
自从上次在迷幻森林里凭借夜星项链释放出冰河倒悬这个7级魔法后,令狐绝对水系魔法的威力有了新的认识,再说,今天下雨,水元素要比其他元素浓厚得多。
天蓝色的水元素被令狐绝的精神力牵引着,从他身上的各个毛孔渗入,汇入魔月真气中,朝他的灵台要穴涌去。魔法修炼和斗气修炼是俩种完全不同的方式,令狐绝虽然机缘巧合之一,把元素和灵气混为一体,但最后的冲击的穴位是不同的。斗气是灵气囤积丹田,而魔法则是元素充斥灵海。
随着水元素的涌入,魔月真气原来紫金色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蓝,在流经灵台要穴处后,又消失不见。一个循环,俩个循环——————令狐绝在体内思思的配合下,极其贪婪的吸取着水元素。
而这时,洞外远处传来魔月凄厉的嘶吼。令狐绝的心神一惊,他模糊地感觉到曼丝的危机。
“唰”令狐绝没有丝毫的犹豫,魔法元素的反噬让他的嘴角牵起一丝血丝,但他已经管不了这么多。
雨丝飘飞,令狐绝的身影在漆黑的丛林里飞跃,每一个脚尖的点地,都杨起旋转的水花。凭借着和曼丝的感应,令狐绝迅速的接近。
“你们是谁?”曼丝胸口急速的起伏着,在魔月的支援下,她终于脱离了伏击圈,而站在她面前的是八个体型矮小的黑衣人,他们全部蒙着面,只有手中那如月轮般奇怪的兵器在淡淡的月光下泛着奇异的流光。
没有说话,那八个黑衣人分出五个缠住了魔月,而另外三个朝曼丝扑了过来,银光流转如冰河倒悬,三道寒光从上中下三路锁住了曼丝可以躲避的各个位置。
曼丝轻咬嘴唇,在电光火石间,她选择从中间突破,鬼刺双错再分,暗影如水般挡住寒光,身子在刹那间想从这个缝隙中突出。而另外俩道寒光却远比曼丝估计的要厉害,劲风如潮,寒光如网,封住了那仅有的空隙。“哦。”曼丝再退几步,一道血痕从她的左肋处渗透出来,随即弥漫半身。
而旁边的魔月显然也陷入了苦斗,这八个黑衣人每个都有中级战帅的水准,一对五,就算魔月实力大增,想要轻易取胜也是不太可能。
曼丝脸色一寒,身子如鬼魅般飘忽而起,在树弯处一伏,整个人倏然消失。
“雕虫小技。”其中一个黑衣人含着冷意的自言自语。随即从胸口处掏出一颗流转着奇异光彩的黑色珠子,随着黑衣人真气的注入,黑色珠子投射出一道光芒,几个照射后,曼丝的身影被显露在树下草丛处。
而此时,令狐绝已经赶到,目睹着奇异的黑光,思思在他的脑海道,“不好,是黑夜精灵。”
令狐绝没有听说过什么黑夜精灵。但既然是冲他们来的,那绝对是敌人令狐绝对敌人从来都是全力以赴的,。“绽放吧,精灵之铠。”还没等穿上思思幻变的精灵铠甲,一个前突,黑龙枪如骤然喷射出的蛇信,极其刁钻的朝其中一个黑衣人飞去。
被偷袭的黑衣人绝对不是个弱者,但可惜他估计错误了黑龙枪在令狐绝全力使出时所产生的破坏力,他仓促的格挡,只是让他拣回了条命,左肋处疯狂喷射出来的血液,让他整个人软软地倒下。
精灵之铠,就是他。黑衣人的双眸泛出了浓烈的杀气,他的嘴唇半卷,一种如鸟兽鸣叫般的声音传出。
“阿绝哥哥,这是他们族里召唤同伴的方式,我们快走。”思思的语速非常快,可见她现在是非常焦急。
见自己全力的一击都没有杀死对方,令狐绝知道这绝对是场硬仗。单手一搀,整个人的身影带着曼丝弹射而起,半空中大喊,“魔月。”
魔月尾巴卷起层层的波浪,抽开它和黑衣人的距离,双翼一张猛扇,卷起强烈的气流后,腾空而起,身子接住了刚要落下来的令狐绝和曼丝。
“回精灵森林。”令狐绝当机立断,他知道,眼前这些人所属的势力绝对不是他可以抵挡的,可他们为什么会找上他呢?令狐绝有点不明白,他只有隐隐感觉,和思思有关。
第二百十三章 变故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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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月仰起头,又是一声愤怒之极的嘶吼,双翼半敛,一个漂亮的俯冲,朝那些黑衣人喷出一道炽热的火龙,在这些黑衣人闪身躲避时,又振翼而起,朝精灵森林飞去。
这些黑衣人显然是有备而来,并没有因为魔月的离去而放弃,而是顺着魔月飞行的线路追了下来。
令狐绝半跪在魔月背上,一手搀扶着曼丝,关切地道,“你怎么样?”
经过思思简单的治疗,伤口已经愈合,但失血后的虚弱让曼丝的脸色看起来有点苍白,她摇摇头,嘴角牵起一丝淡然的笑意道,“我没事,公子,那些是什么人?会不会――?”曼丝话还没说完,魔月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飞行的速度刹那间慢了下来,仿佛有一根强而有力的绳子在后面拽着它。魔月使劲扇动双翼,想挣脱这无形的束缚,可这束缚的力量已经远远的超过了它所能承受的极限,不但没有挣脱,反而整个身子在这种力量的束缚下,慢慢的朝下坠落。
与之坠落的还有令狐绝的心,能够束缚魔月的魔法绝不是他和思思能够化解的。只有这样了,他下定决心,猛一咬牙,一掌把准备起身的曼丝击昏过去,然后整个人如流星般朝下方魔法元素汇集的地方扑去,半空中,留下他淡淡的几句话,“思思,我去拦住那个魔法师,你回精灵森林找人救我。”
思思显然被突然的变故给怔住了,等她反应过来,令狐绝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森林里。“阿绝哥哥。”她的心仿佛被一种莫名的情绪给填满了,她知道阿绝哥哥这样说,只是为了阻止她跟下去。
在树梢处一个轻微的旋转化去下坠的冲力,令狐绝一踏树枝,整个人又如怒矢般冲天而起,他的目标很明确,前方几百米处,黑暗元素最浓厚。
可还没等他靠近那个地方,十几个同样装扮的黑衣人已经从各个方向围了上来。他们没有说话,只有用一种充满杀意的眼神凝视着令狐绝,手上如月轮般的兵刃泛着点点的寒光朝他飞来。
令狐绝豁出去了,此刻,他已经把自己当作必死的人。他现在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阻止那个魔法师。黑龙抢横档速点,避开几处要害后,无视其他的寒光,在发出一声闷哼后,整个人加速朝前面冲去,半空中,鲜血混着雨丝洒下。
那些黑衣人的反应很快,月轮再闪,如银河倒悬般闪出璀璨的寒光,但还是慢了一步,只击碎了令狐绝留在半空中的幻影。
没空料理伤口,令狐绝的身影更加快捷。可这时,一股庞大的气势已经把他锁定,他只觉得体内真气流转的速度顷刻间变的缓慢。
来了。令狐绝面色一紧,脚步急退,背靠一株参天古树,抢尖垂地,双眸死死的盯着前方。
淡淡的黑气升起,瞬间凝聚成一团黑雾,一个人影从黑雾中缓缓地走了出来,一袭黑色的魔法斗篷把他整个人和周围的黑雾融合在一起,显得格外诡异和神秘。追上来的黑衣人在他身后站成半弧线的攻击阵型,其中一个走到那个神秘魔法师的身边,低语了几句,然后躬身退了下去。
那个神秘的魔法师抬头看了令狐绝一眼,那阴冷的眼神,如一根寒刺般狠狠地刺进了令狐绝的心神,让他不寒而栗。“年轻人,回去给精灵女皇带个口信,半个月后去黑森林拿东西换回她的女儿,她知道我们要什么?”
思思。令狐绝心神一惊,他猜的没有错,这些人果然是冲思思而来。热血冲脑,“你们放了她。”令狐绝大吼一声,枪尖一划,挑起一团湿土后,整个人如离弓怒矢般朝那个魔法师飞去。
“不自量力。”那个魔法师冷冷的一哼,一根黑色的魔杖从袖口滑出,一道黑色的光束从魔杖顶端镶嵌的魔晶上射出。来不及躲闪,黑光入体,一种强烈的麻痹和晕昏感让他的身体立刻摔到在地上,意识弥留间,他隐隐看到那群人快速的离去――――
就在令狐绝晕倒之时,在红月城也发生了一场变故。
月光如水,如情人的手轻软的抚摸着大地,在红月城有名的望夫崖下,独孤琼抱膝坐在小溪边的岩石上,溪水清澈淋漓,倒映出她英气而又不缺乏秀美的脸。修斯站在她身后,凝视着水中美丽的倒影,心境平静而满足。这段时间,和独孤琼的接触,让自己成为了她在这里唯一的朋友。老大,谢谢你。修斯心里感谢着,如果没有老大的玉成,他怎么会如此心安理得的待在伊人的身边。
“怎么?想家了?”修斯也盘腿坐了下来,把刀横摆在膝盖处,他面容憨厚正直,说的话让人听起来异常真诚。
孤独琼转脸微微一笑,那笑容充满了深深的忧郁。“要不等老大回来,我跟他说说,放你回去,不用胜过我。”修斯被这种笑容所感染,情不自禁的说出了其实很违背他心意的话。打赢他,就放她回去,就是老大为他制定的泡妞计划。
回去,我能回哪里去?独孤琼心里充满了浓浓的苦涩,开始时,她非常想战胜修斯,可在这里待得越久,这种迫切的心情却越来越淡。修斯他们平时嬉笑打闹时的浓浓亲情给了她很多的感触,她觉得生活应该是这样。她想过这样的生活,可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始。
修斯绝对不是心思细腻的人,他当然不知道独孤琼心里在想些什么,但看着她眉梢处那无法融解的愁绪,心里也顷刻间变得低沉。他不知道能安慰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可以让她开心。只能静静地陪在她身边,和她一起分享着今夜的孤寂。
看着身边这个沉默却异常踏实的男人,独孤琼的心里却有那么一点点的遗憾,如果是他那应该多好。她的心里浮起了一张俊秀却同样阳刚充满男人意味的脸。
“修斯,你说令狐师团长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孤独琼小心地道,深怕修斯看出她心里的那点小秘密。
“老大,男人,真正的男人,你知道吗?我们第一次遇到曼丝的时候―______‘说起令狐绝,修斯的眉角一下子开了,意气奋发,滔滔不绝。
当修斯说到令狐绝在山道孤身抵抗盗贼那种血腥的场面时,独孤琼也深深地被感染了,她似乎看到,狭窄的山道上,一件染血的白衣,在刀光剑影中飘舞,在如深秋枫叶般飞溅的鲜血中,有一双清澈而不带任何神情的双眸。她的心在微微悸动。
“那令狐师团长和曼丝是不是很好?”独孤琼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心情忐忑而又有些期待。
“好,他们俩个形影不离。”修斯当然不会往深处想,很直接的回答。
感受着心里淡淡的失落,独孤琼轻轻的站起身,“太晚了,修斯,我们回去吧。”
看着西沉的斜月,修斯有点奇怪,今天的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虽然心里舍不得,但他还是长身而起,而这时,他的左眼角一跳,一种不详的预感顷刻间笼罩了他全身,猎人的本能立刻让他跨前一步,挡在孤独琼的面前,横刀而立。
”哈,还挺警觉的,十三,十四,我们别躲了,人家已经发现我们了。”话音未落,三道人影从望夫崖的不同阴影处扑出,在修斯三丈外呈品字形站立。
“你们一直跟着我们?”修斯虽然头脑简单,但绝不是笨蛋,从三个人被露水浸湿的黑衣上就看出这三个人绝对是有备而来。
“不错,你们从校练场一出来,我们就跟上来了,本来想再晚点动手,想不到你们这么快就聊完情话,一点激情戏都没有。”站在最前面,一脸麻子的人极其猥琐地道,他的年纪和后面俩个人都差不多,也就二十多点,三十不到。
“你们是什么人?”这次问话的是孤独琼,她也抽出了随手的佩剑,上前一步,和修斯并肩而立。
“我们是什么人,告诉你们也不知道,大块头你跟我们走一趟,至于你嘛,回去告诉那个令狐绝,叫他带他的枪来换他的兄弟。”那个麻子一边说,一边还朝孤独琼的身上打转,眼神淫邪。
“想带我走,那就要问问我手中的刀。”见对方已经表明来意,修斯也没有多废话,说完,就卷起刀浪,朝三人扑了过去。
那个麻子收起淫亵的笑容,面色一紧,对神后俩个人吩咐道,“这个大块头我对付,你们先擒下那个小妮子,速战速决。”说完,抽出背后的长剑,迎了上来,这剑很怪,通体泛绿,竟然是用最坚硬的绿母石制成的石剑。
石剑无锋,“啪。”修斯一挡之下,只感觉一股巨力从手腕出传来,手臂一阵酸麻。好大的力量,同样的惊诧在那个麻子心里浮起。他是高级战帅,而眼前的大块头明明只有低级战帅的实力,但在力量上却不输给从小就力量加持的自己,这让他很奇怪。
刀影如潮,剑影如浪,在潮翻浪卷间,俩个人已交手数十招。而就在他们交手的同时,独孤琼早已受伤被擒,这也难怪,俩个中级战帅对付一个高级战将,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见独孤琼被俘,修斯急退几步,把刀狠狠地往地上一插,刀身仿佛他的心情般嗡嗡的颤抖不息。“放了她,我跟你们走。”修斯大吼着,无力保护自己心爱女人的屈辱感让他说话的声音都带带丝丝的颤意。
“不要。”独孤琼怯弱的阻止道,刚才其中一名黑衣人的斗气已经伤了她的内脏。她知道,凭修斯的功夫和狠劲想要突围不是不可能的事。
为首的麻脸汉子显然也清楚这一点,顺势收起石剑,阴笑着道,“早该如此,听说那个令狐绝很重兄弟之情,有你在手,还怕他不乖乖的听话。”
“放了她。”修斯上前一步,脸色沉凝如铁,一股如山般巍峨的气势喷涌而出。
”只要你主动废了你右手,我就放了她。”麻脸汉子一脸奸笑。
“修斯,不要。”独孤琼花容变色,她使劲挣扎着,想努力挣脱束缚。
双眸如寒潭般冷厉,修斯紧紧的盯着麻脸汉子,一字一句地道,“希望你遵守诺言,否则的话,我修斯有生之年,将灭你满门。”说完,左手拔出地上的猎刀。
“不要。不要。”独孤琼泣血般的呼叫没有让修斯有丝毫的停顿,刀锋一闪,右手手筋便已经挑断,血喷涌而出。而修斯脸色却未有丝毫变化,如果不是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还以为割的是别人的手腕。
那麻脸汉子没想到这个世上竟然有人对自己也这么狠,明显的一楞后,朝夹持独孤琼的黑衣人摆了摆手。
松开束缚的独孤琼步履蹒跚的跑到修斯的身旁,一双秀眸里充满了泪水,那泪水仿佛是晨露般晶莹剔透,滚动着,却不下落。抚摸着修斯无力垂下来的右手,似喃喃自语又仿佛轻声疑问,“你怎么这么傻?”
按住流血的伤口,修斯憨厚的一笑,那笑容,仿佛是冬天里最后的一缕阳光,那么温暖,又那么直接的映如孤独琼的心房,“对不起,是我没用。”
“不。”孤独琼用手掩住了修斯的嘴唇,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她不知道说些什么,却知道自己的心里多了点什么。
“好了,别婆婆妈妈的,只要那个令狐绝乖乖的把枪交出来,我想你们还有见面的机会。”麻脸汉子对修斯的狠厉和果断也非常佩服,也说话的语气也没开始时候的跋扈。
修斯被带走了,只留下一道宽大厚实的背影,而这离去的背影,却让独孤琼第一次有了依靠的感觉。
第二百十四章 动我兄弟,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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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如血
红月城下。
一幅大战过后的惨烈景象,遍地的尸骸中,有一个伟岸的身影手扶猎鹰战旗站立着,突然,一只箭矢从远处向那个身影的背部飞去,已经躲闪不及。那个身影转过头来,竟然是修斯,他的嘴角竟然还带着几许欣喜的笑容,“老大。”他轻声的呼喊着,而箭已经离他的眉心不足三寸。
“不要。”令狐绝大喊着坐起身,额头上已经冷汗淋淋。原来是做梦,他放松了下心情,回顾四周,发现他竟然已回到精灵皇宫的寝居内。昏迷前那残缺的记忆开始拼凑起来,不好,思思。令狐绝整个人倏然一抖,准备翻身下床。
门“吱嘎”一声开了,精灵女皇在俩名侍女的引领下,走了进来,秀眉紧簇,面色凝重。“你醒了?”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却蕴含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泓姨,我怎么会在这里?思思她们怎么样了?”令狐绝此刻意识已经完全清醒,内心的焦虑压的他胸口几乎有窒息的感觉。
女皇侧脸,漂亮的双瞳竟抹过一道凌厉的杀气。“在你的昏迷的不远处,我们找到了你的同伴,那只魔兽虽然伤势很重,但并无大碍,只是那个女孩有点麻烦。”
“曼丝怎么了?”令狐绝心里一疼,连说话的语气都有些颤抖,虽然曼丝跟随他的时间不长,但无疑已经成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他不允许她出事。
女皇没有接话,只是用一种很深刻的眼神注视着令狐绝,人类她见过不少,能令她欣赏的绝对不多,但眼前的年轻人绝对算其中一个。“这件事我们等会再说,你先说说到时发生的情况。”
令狐绝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包括那个神秘魔法师最后说的几句话。女皇听完后,脸上的神情愈发得凝重,对令狐绝最后的道歉摆摆手,转过身,似乎在考虑什么问题道,“这不能怪你,是我疏忽了。”
趁女皇转身时,令狐绝赶紧下床穿好鞋子,站起身来问,“那些到底是什么人?”
女皇略微踌躇了一下,完美的唇瓣在轻启时却挂着冷冷的寒意,“既然你是思思的契约者,很多事我想你也应该知道,30年前,夜精灵族在噬日族的利诱下,全族叛离精灵森林。你看到的那个魔法师就是夜精灵族的三长老夜灵,30年前他已经是中级魔爵,想不到这次出手的竟然是他。”
中级魔爵。令狐绝倒吸了一口冷气,除了眼前的女皇和鹰马族的老夫人外,他绝对是自己遇到的最强者。可对手的强大,并没有打击令狐绝的信心,反而让他的心里充满了斗志,魔爵又怎么样?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躺在我的枪下。想到枪,令狐绝的心倏然一惊,对啊,我的黑龙枪呢?
看着眼神四顾,似乎再找什么东西的令狐绝,女皇微微一笑,银光一闪,漆黑如墨的黑龙枪出现在她的手上,轻抬手腕,流露出来的如雪肌肤在黑龙枪乌光的衬托下更显晶莹如玉,“果然是黑龙枪,令狐公子,这次真是不幸中的大幸,此枪没有落在夜灵的手里。”
令狐绝想伸手去接,可银光再闪,精灵女皇把枪已经收了起来,脸色雍容而充满威严.
“泓姨,你这是?”令狐绝有些不解。
“红月城黑龙现,这件事已经在明思帝国传开了,如果夜灵知道这个消息,恐怕就不会放了你。你现在实力太弱,不但不能发挥这枪的威力,而且对你的修炼还有所阻碍,况且这枪又关系重大,我想,这枪暂时还是留在精灵族,等你达到战爵的水准,我再交给你。”
令狐绝并不怀疑女皇的用心,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点点头。
女皇显然对令狐绝的坦然很是满意,点了点头道,“令狐公子,你以前看到的这个世界和你将来所要看到的世界是完全不同的,将来的路会更难走。要想保护你身边的人不受伤害,你现在的实力是远远不够的。这样吧,等你解决了你同伴的事,再回精灵森林,我指点你魔法。”
“曼丝到底怎么样了?”令狐绝噎在喉咙里已经很久的话终于问出来了,在他心里,黑龙枪远远不及他身边的任何一个朋友重要。
“我现在带你去看。”女皇转过身,长长的裙摆勾勒出一道美丽的背影。
好冷。这是令狐绝走进这个冰窟最直接的感受。冰窟很深,顺着凿出来的冰阶而下,俩侧都是形态各异的冰塑,冰墙。窟顶,冰棱呈钟乳石状,一根根冰刺凸突而出,如一把把锋利的剑充满了凌厉的意味。
越往里,寒意越重,一层淡淡的光弧围在了女皇和他的身前,耳边传来女皇清冷的言语,“这是万年冰窟,就算魔爵级的强者待久了也会被寒意所伤,你把真气运行到足底,免得寒意入侵。”
令狐绝依言而行,果然,身上的寒意去了很多。这时,冰阶已尽,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冰洞,数十具晶莹剔透的冰棺挂在冰墙上,有些是空的,有些则躺着精灵。而唯一躺着的人,就是曼丝。
满头的秀发整整齐齐地梳在耳后,曼丝秀丽的面容在此刻看来是如此的安详和坦然,这种表情是令狐绝从来没有见过的。是不是只有在睡梦中,曼丝才是最自然的。令狐绝脑海里突然出现了这种想法,这种想法
精灵女皇安静地解释道,“根据我的判断,这个女孩应该是强行催行某种黑暗秘法让她身上的黑暗元素反噬,本来应该当场毙命的,而奇怪的是,她身上有股很纯正的黑暗元素护住她的心脉,让她活了下来,却陷入了昏迷。”和眼前的曼丝一样令他心痛。
很纯正的黑暗元素,令狐绝立刻联想到那柄让曼丝吞噬的黑暗之剑。他隐隐察觉到俩者的联系,可还是下意识的问,“泓姨,怎么样曼丝才能醒过来?”
“我已经找到救她的办法,只是还缺少俩种主药,一是月萝花,二是九幽草,这俩种主药。”女皇的话音未落,令狐绝则惊喜的叫起来,“月萝花我有。”说完,从手镯里拿出那朵剩下的月萝花。
看着令狐绝手里的月萝花,女皇的脸上露出了令人难以寻味的表情,眼前的年轻人身上到底有多少的秘密,她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无法看透的心情。“这花是怎么来的?”
从女皇的表情里,令狐绝就知道思思没有把死神谷之行告诉女皇,只好把花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但对死神谷里面的事却是遵守诺言一字未提。
女皇阅历无数,当然明白其中的奥妙,也没细问,只是沉吟了一下道,“我知道什么地方有九幽草,但能否得到,就要看你的机缘。”
“在哪里?”令狐绝的语气坚决如铁,他已经想明白事情始末,一定是曼丝为了救他,不惜拿生命做赌注,强行催行秘法,才落得如此下场。
从令狐绝的身上,女皇感受到一种热血沸腾后的强硬,这种强硬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受到。“魔兽森林深处有个黑水潭,据说潭边长有九幽草,你去碰一下运气,不过一定要小心,这种异草旁边一定有厉害的魔兽守护。”
魔兽森林,令狐绝楞了,绕了一圈,他要回家了。
红月城猎鹰师团总部会议室。
每个人的脸都是黑沉的,就连一直坐不住的图苏也老老实实的坐着,只是眼眸里燃烧着狂野的怒火。
“琼姑娘说的话大家都听清楚了,下面我们讨论一下怎么办?”西亚的语气虽然安静,但双眸里蕴含的噬人杀气却是在座的每个人都感受的到。
“还能怎么办?找出那些狗东西,把修斯给救出来。”图苏一下子站了起来,要不是小月开始的时候拦着,他早就第一个冲出去了,还开什么狗屁会。
“找,怎么找?”说话的是凯偌,俊秀的脸上布满了杀气,作为优秀的猎手,他知道愤怒的时候更需要冷静。
和其他人嗜血的神态相比,小月显得冷静许多,她分析道,“这群人目标明确,而且知道令狐大哥不在红月城,说等他回来自然会跟我们联系,想必在城里有眼线,我想,我们一边试着找出眼线,一边通知令狐大哥。”
“小月,老大在精灵森林,等他收到消息,估计修斯――”想起修斯可能受到折磨甚至_,图苏的心里一种种地抽搐。
小月没有搭话,只是把眼神投注到特法罗的身上,后者本来没有参加这个会的权利,是她提议的。
果然是个聪慧的女子。特法罗从小月的眼神里感受到了某种意味,道,“我有办法,让女皇在很短的时间内,收到消息。”
“那好,我们就按小月说的办,在阿绝还没回来前,先找出那个眼线。”西亚的眼神越发寒冷。
看着所有人那凌厉的眼神和不断燃烧的战意,小月的心在刹那也变得残忍起来,“等着吧,等着猎鹰的报复吧,”
第二百十五章 武技卷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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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精灵女皇在书房召见了令狐绝。“伤势恢复的怎么样?”女皇微笑着道,她从书案后站起身,明亮的双瞳充满了一尘不染的纯净,仿佛空旷蔚蓝的天际,有着一望无际的悠远。
“好的差不多了,谢谢泓姨关心。”令狐绝躬身回礼道,和女皇相处久了,他已经不像开始时候那样拘谨,言谈举止也恢复了一贯的自然。
“这件衣服还挺合身的。”女皇用女性特有的目光审视着令狐绝今天穿着这件银白色鎏金长袍,这件衣服是她叫宫里的女工连夜赶制的,材料用的是五级魔兽冰燕的羽毛和精灵森林特产的鹫尾丝,不但质地柔软,不沾尘土,而且还有免疫低级水系魔法的功用。
“谢谢泓姨。”令狐绝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他带来的衣服在困兽谷这么多天的历练中,早就用完了,最后一件也破旧的不成样子,本来昨天他是叫侍女找点针线来缝补一下,却没想到今天早上就送来了这件新衣服。
女皇摆了摆手,笑容在摆手间流逝,淡淡地道,“既然你伤势已经好了差不多了,我看你还是尽快动身,早上我去看了一下你那个同伴,她情况有点不妙,如果三个月内没有找到九幽草,我怕会有所变化。”
“那思思怎么办?”令狐绝下意识地问,他本来打算处理好思思的事情再动身。
女皇显然被令狐绝顷刻间流露出来的真诚所感染,不带丝毫人间烟火的双眸里飘起几许柔情,轻声道,“思思的事我会解决,你放心。”
“既然如此,那泓姨,我立刻动身。”令狐绝的性格就是做事从来不拖泥带水,既然决定了,就立刻去做,这也是多年来的猎人生涯带给他性格上众多好处之一,毕竟在缺少智慧的魔兽面前,任何的犹豫都是致命的。
“说走就走,你这孩子,性格还真急。”女皇嗔怪道,银晕一闪,玉手里多了俩幅卷轴,光彩流离,晕光朦胧,一看就知是非凡之物。“我们精灵族以魔法为主,收藏的武技不多,这是我找出来的两册古武技,适合你现在的境界修炼。”
接过卷轴,令狐绝刚想道谢,银晕又闪,一柄眼熟的黑色长枪出现在女皇的手上。令狐绝有些诧异,这黑龙枪不是说好了交给她保管,难道?
女皇是何人,当然看出了令狐绝心里的迷惑,嘴角微翘,一丝淡淡的笑容浮现。“这是我命人用深海精铁特意仿造的,样式,重量和黑龙枪一模一样,你带着身上,估计有用。”
把卷轴放进储物手镯,令狐绝接过长枪,用手掂了掂,又仔细观察了一下,果然重量和样式是分毫不差,连枪杆上浮凸的魔纹也几乎一样。和真的黑龙枪比,只是少了那种血肉相连的感觉。令狐绝正愁没有趁手的兵器,眉宇轻舒,笑言道,“泓姨,你要不说,我还以为这是真的呢?”
女皇解释道,“黑龙枪并不是你现在看到的那么简单,等你境界到了,你自然会明白。”
说起境界,令狐绝还真有点沮丧,困兽谷的一招落败,固然有各种因素影响,但他和真正强者的差距还是显而易见的。
“你下去准备吧,记住,那俩册古武技你要勤加练习,会对你有非常大的帮助。”女皇叮嘱道,这段时间的接触,她已经不知不觉地把眼前的年轻人当成自己的晚辈,拳拳之心从她这一系列的举动中就可以看的出来,这其中大部分是因为思思,但也有令狐绝个人的魅力所在。
魔月的伤势也没有完全痊愈,但简单的飞行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收拾好一切,令狐绝坐在魔月的背上离开了精灵森林。送行的,除了女皇外,还有那只独角圣兽,当然,它不是来送令狐绝的,它是来送烈炎的。那天,要不是烈炎中途退出比拼,狂嘶着冲向困兽谷,精灵族人还没这么快找到令狐绝等人。
时间在流逝,精灵森林那充满神奇的广惄绿色在峰峦叠嶂间,在魔月的飞行中悄然的后退。如一层层退去的记忆片段在令狐绝的心里荡漾起阵阵涟漪。思思和曼丝那熟悉的身影仿佛就在他的身边,他似乎还听到来的时候思思的嬉笑,曼丝的轻嗔。可这一切,仿佛就如同脚下的山水,悄然的流逝。
静静地,令狐绝闭上眼,他似乎看到了曼丝躺在冰棺里那张恬静而安详的脸。
几天后,魔月已经飞出了森林的边缘,已经看到辽阔的田地,静静地河流,以及错落有致的丘陵。为了避免惊愚骇俗,令狐绝让魔月在一个隐蔽的山林里停了下来。在回魔兽森林前,他还有件事要办。
从灵兽袋里出来的烈炎显然心情大好,一声类似龙吟般的长嘶从它的口中传出,声浪如翻腾的潮水般朝四周散开,原本熙攘的山林顷刻间鸦雀无声。而魔月则心不甘,情不愿的钻进了灵兽袋。
“烈炎,我们走。”令狐绝轻声一飘,烈炎如离弦的怒矢般一穿而出,几个腾跃,已消失在山林的深处,说实话,烈炎的速度并不比魔月慢多少,尤其是这俩个月,实力大增,速度更是呈几何增加,血红的鬃毛被极限的速度拉成一道起伏的曲线,让坐在它背上的令狐绝都有一种几乎窒息的感觉。
出了山林,上了官道,烈炎的速度明显放慢了许多,这当不是它累了,是它背上的那个人吩咐的。
可慢也是相对了,再慢的兔子也比蜗牛快,和同样在官道上奔驰的各种兽类相比,烈炎的速度无异是惊世骇俗的,在旁人侧目的同时,烈炎如同红色的龙卷风,一卷儿而过,且几乎不带起一点尘土。
要不是时间紧,心里急,令狐绝也不想这样招摇,如此的烈炎落在那些心存不善的人眼里,恐怕又是一场麻烦。可能是运气不错,也可能是烈炎的速度实在太快,快得让别人心存歹意的念头都来不及起,这一路竟平平安安到了格亚城的东城门外。
估计是午膳时分,城门口的行人并不多,连守城的士兵也没有像早上起来时站的笔挺,东倒西歪的站在那里聊天,等着换班去吃饭。不过,令狐绝的出现一下子吸引了他们的眼球,“妈的,谁家的娃,杂长的如此俊法。”一个年老的士兵刚想抽出他的旱烟袋想抽偷懒抽几口,看着缓缓而来的令狐绝,顷刻间,张大了嘴巴,连烟都忘记点上。
这也难怪,消瘦了一些的令狐绝看上去比原来更加的英挺,剑眉斜飞,鼻梁高挺,在那件精灵族手织的银色长袍衬托下,更有一股高贵潇洒的意味。再加上跨下神骏无比的烈炎,如此佳公子别说这些平时没什么见识的士兵,就算是高贵脱俗如精灵女皇般的人物也要楞上一楞。
“打扰一下,请问雷诺侯爵的府邸怎么走?”
那个年老的士兵在令狐绝的问话后,才醒过神来,手忙脚乱地把旱烟袋藏好,情不自禁地躬身道,“回公子的话,雷诺侯爵的府邸在西城,进城后,沿大道一直向前,看见一家挂有如意坊匾额的店铺朝左拐,就到了。”
“谢了。”令狐绝很诚恳的道,随后,就进了城门,连城门税都忘了交,而那几个守城的士兵压根也没想过要交税这件事。
按守卫的指点,令狐绝很快找到了地方。那是一个气势恢宏的大宅院,梯形的高大青色围墙把整个大院牢牢的护在里面,从外面看去,只能在墙内参天大树的树缝间看见几瓦挑飞的檐角。门口,有四个守卫,一个个膀大腰粗,孔武有力,几乎可以和摆在他们身边护宅石狮相媲美。
在离大门口不远的一个僻静之处,令狐绝把烈炎收回来灵兽袋,一路而来,那些行人看他和烈炎的异样目光让他倍感不安,现在是非常时期,他可不想节外生枝。
缓步走到大门口,对那几名守卫朗声道,“烦劳几位,请问燕子夫人在吗?”燕子是小月的姐姐,他顺路来这里,也是红月城出发前,受小月所托,来看她姐姐现在怎么样?如果可能,则把她姐姐带回红月城。不过现在看来,带回去,基本是不太可能。
令狐绝身上那天然的贵族气息此刻依然起作用,那几名守卫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道,“这位公子,请问高姓大名,我等也好通报。”
“你就说小月来访.”令狐绝嘴角微微一挑,他相信小月的姐姐一听到小月这个名字,一定会接见他。
小月。那个守门的汉子略带鄙视的瘪了瘪嘴,在他印象里,有个娘们名字的男人都好不到哪里去。可鄙视归鄙视,他还是进门去通报了。
不多会,门内就传来一阵小跑声。
第二百十六章 燕子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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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除了刚才通报的守卫外,还有一个风姿绰约的年轻少妇,二十三、四的年纪,一身紫色贵族长裙勾勒出可以绝大多数男人流鼻血的动人线条,皮肤白皙,黛眉如画,水灵的眼睛闪烁着诱人的妩媚。
而此刻,这妩媚的目光则肆无忌惮的审视着令狐绝。短短几个呼吸,那名妖艳少妇则面如寒冰,厉声道,“这位公子,本夫人不认识什么小月,你恐怕找错人了?”
还没等令狐绝反应过来,开口说话,那名少妇已经转身朝院内走去。令狐绝上前几步,刚想说话,几名守卫已经围堵了上来,此刻,在他们眼里,令狐绝已经成了乱攀亲戚的小白脸。“夫人已经说了,还不快走,想找揍是不?”一个守卫捋着衣袖,嘴角牵起的笑容带着几分狰狞。
依令狐绝以前的性格,就那守卫那副狗仗人势的摸样,恐怕一巴掌早就甩过去了。可现在,他已经没有这个冲动,这并不表示他少了以前的那份热血,而是经过这么多事,他变得成熟了,人比魔兽复杂得多,两者相遇,并不是简单的你死我活。
他拱了拱手,脸颊浮起一抹歉意淡然的笑容,“不好意思,各位,可能我找错人了。”说完,径自转身,就在他转身的刹那,他看见院门隐蔽处,有双明亮的眸子一闪而过。
看来没找错。令狐绝心里恍然,刚才心存的那点疑惑立刻烟消云散。
离开侯爵府,令狐绝在附近找了个偏僻的客栈住了下来。他有种直觉,他要找的人,自己会找上门来。
盘腿坐在床榻上,令狐绝拿出了精灵女皇送的那俩册古武技。从出发到现在,他只看过几眼,还没真正修炼过。第一册卷轴记载的是一套名曰“天皇决”的皇级练体口诀,共分十层,前四层只是引天地灵气洗涤肉身,练得是经脉骨骼,而后六层,则要配合特殊的药物,练的是精气血液,根据卷轴内记载,练成前四层,普通刀剑已经难伤**分毫。至于后六层,每练成一层,不但能大幅度的提高肉身强度,连真气都会有不小的提升。
第二册记载的是一套王级枪法,共七招,名曰北斗七式。令狐绝虽然不明白这皇级王级代表什么,但用脚底想想,也明白这俩册古武技的珍贵之处。天皇决先不说,这北斗七式的枪法精妙之处比黑龙三式有过之而无不极。当然,令狐绝心里也明白,这黑龙三式绝对不会像他现在掌握的那么简单。
静闭双眸,气沉丹田。双手双足相抵,引天地灵气入百会穴,经十二主经脉,灵气入脚部的至阴、窾阴俩穴,又循环而起。周尔复始,十六次循环后,令狐绝已感觉全身经脉酸麻如虫蚁咬,他能感觉筋脉里有一点点的杂质随着这酸麻从全身的毛孔排出。随着灵气的循环贯注,至阴、窾阴俩穴竟渐渐凝聚成豆粒般大小的灵气团,如同会呼吸般一胀一缩,颜色也成刚刚开始时的白色转化成淡金色。
成了。完成了四十八次循环的令狐绝猛地争开眼,一道寒芒从他的双眸中一闪而过。天皇决的第一层他已经练成,这当不是他天赋有多好,要知道,这一层本来就是士级别的武者修炼的,他一个战侯,普通经脉里的杂质已经剔的差不多,有口诀修炼,当然是一簇而就。
跳下床,令狐绝用足尖尖点了点,感觉脚趾部不但比以前更灵活,更有力,而且发力更快。果然是好东西。令狐绝欣喜如狂,有了这份口诀,西亚,修斯等人一定会有个大的飞跃,此刻,他对部族的传承有了新的认识,同时,对神殿又多了份忌惮。要知道,像那种悠来已久的部族,这样的武技会少的了吗?
在令狐绝的吩咐下,店小二送来了热水和桶。脱掉衣服,令狐绝把自己整个泡在了热水里,那浑身酥软的舒畅让他长嘘一声。
把头靠在桶沿上,洗涤用的毛巾盖在脸上,热气腾腾的感觉让他整个人放松下来。而这放松的感觉没有持续多久,一阵轻盈的脚步在他的房门口停了下来。吱嘎一声,门没锁!令狐绝心里一紧,可再想起来已经来不及了,透过木制简陋的屏风缝隙,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来人正是刚才侯爵府的那名贵族少妇,她可能也意识到现在令狐绝的状态,秀美的脸颊一红,但随即恢复了自然,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眸底抹过一缕狡黠的光芒,语气慵懒而妩媚,“我说公子,大白天的你洗的什么澡?”
令狐绝俊脸一红,不管他心智怎么成熟,但毕竟还是不到20的童男子,被一个美女堵在澡桶里,那感觉实在有点怪。按住心中那份奇怪的感受,令狐绝冷静地道,“夫人,你先出去一下,等我穿好衣服。”
“不用,这样挺好。”燕子耸了耸肩,媚眼如丝,但随即想起了什么,眸底添了些阴沉,冷冷地道,“你到底是谁?”
既然不能出去,令狐绝索性做正身子,把毛巾往肩膀上一搭,很自然地道,“我是小月的朋友,现在可以称呼你燕子夫人了吧?”
小月。燕子的眼睛一亮,连说话的声调都带点颤意,“小月,她,她现在怎么样?”
“她很好,不过——————。”燕子也意识到这样谈话似乎有点不妥,立刻接口道,“我先出去。”
门吱嘎一声关了,令狐绝立刻穿戴整齐,速度之快,也是平生仅见。再次进来的燕子盯着眼前用完美线条勾勒出来的清俊脸容的男人,芳心也暗跳,抿着唇瓣道,“刚才在府门前多有得罪,请公子见谅。”
令狐绝看着这张眉宇间和小月多有相似的脸庞,心里有点嘀咕,这俩姐妹怎么性格有这么大的差别,小月文静含蓄,而眼前这位,明显是红颜祸水。可嘀咕归嘀咕,还是很客气的邀请坐下后道,“没什么,我想燕子夫人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燕子笑了笑,笑容淡而苦涩,不过这种苦涩很快被兴奋和期许替代,忙不迭地问,“小月现在在那?你们怎么认识的?”
令狐绝把他们相识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临末还加了句,“小月知道夫人嫁给仇敌,一定有所图谋,她不希望夫人有事,还想接夫人过去。”
燕子静静地听完,明媚的双眸里层层的泪雾,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刚才她给人的感觉是热情泼辣,而现在,却如同雨后的芭蕉般,清纯且楚楚动人。她侧转脸,那隐含泪光的双瞳直视这令狐绝,猛的起身跪下,泣声道,“多谢公子为我岳家留了份清白。”
事出突然,令狐绝有点手忙脚乱,忙不迭站起身双手不知道该怎么搀扶地道,“燕子夫人,你这是干什么,快点起来。”
燕子站了起来,此时,她的脸上没有一点的轻佻,反而有股雨后的清新意味。她看着令狐绝,轻声道,“劳烦公子回去后告诉小妹,说我的事不用她担心,如果神有眼,我们姐妹会有见面的一天。”
“燕子夫人如果想杀了那个害你们家族的人,我可以代劳。”令狐绝双瞳里浮起浓厚的杀气。
燕子笑了笑,那唇瓣流露出来的苦涩更加浓郁,“没那么简单,那个混蛋是某个部族派到明思帝国的奸细,是个很厉害的魔法师。”
“什么?”部族这个敏感的字眼立刻刺激了令狐绝的神经,他没想到,在他想来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竟然会牵扯出如此多的东西。
“是的,他们正在进行的某个阴谋。”燕子眸子略沉,她把那天无意中听到的情况说了一遍。
仔细的听完对话中的每个细节,令狐绝嗅到了一种味道,这个雷诺背后的部族不简单,很可能就是那个能操控黑夜精灵绑架思思的噬日族。
“既然如此,燕子夫人,你就先待在那个雷诺的身边,不过千万要注意安全,”令狐绝知道现在不是杀雷诺的最好时机。
燕子明显误会了令狐绝的意思,她以为令狐绝怕了,失望爬了泪雾未干的双眸,但立刻被坚强所替代,静静地道,“还请公子照顾好小月。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说完,欠身施礼后,朝门外走去。
令狐绝看到了燕子眼眸里的失望,他想说些什么,但却不知道怎么说不口,心情沉重。着这种沉重的心情,令狐绝离开了格亚城,郊外,他又坐上了魔月,一路朝西,目标红月城。他想把见到燕子的消息先告诉小月,再说红月城依魔兽森林而建,虽然有点饶路,但凭魔月的速度,也就半天的工夫。而此时,红月城已经乱成一团糟,修斯的事毫无头绪,而科特鲁帝国限期投降的征文却已送到,限红月城7日内开门投降,不然将兵临城下。
在多伦城,元帅府
“元帅,不是暂时不动红月城吗?”一个刚刚接到指令的将军冲进了迈克斯元帅的书房。刚刚写好信函的迈克斯元帅抬起头,连年的征战已经让年入花甲的他有点神情疲惫,他看着眼前的爱将,只简单的说了一句,“大乱已起。”
第二百十七章 幽灵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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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后,驮鸟岭下,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初春的暖风吹醒来被冷冬关了几个月的草皮,浅绿色的草芽争先恐后的疯长着,一眼望去,是令人心旷神怡的嫩绿。原本应该是春意盎然的好天气,可一支军队的出现,却让这整个平原充满了肃杀之气。六千多的骑兵分成三列呈一字形展开,如同三条黑色的直线,如此坚定,又如此安静的矗立着。
队伍前,一身皮甲的西亚面无表情的挺立着,胯下的骏马似乎被这森严的气氛所刺激,鼻孔喷着白气,前蹄不停地刨着地。
“都准备好了吗?”西亚侧脸望着策马来到他身边的特法罗道。特法罗还是一贯的装扮,绿色的精灵劲装外套黑色斗篷,只是今天帽沿被掀起,露出那张秀美绝伦的俊脸。
“准备好了,我说西亚,你拿来的那个东西真的有效吗?特法罗还是有点担心,要知道,他们等会面对的将是近十万的科特鲁士兵。
“你就瞧好吧。”西亚唇角牵起的那一丝微笑充满了残忍血腥的意味,这是个疯狂的计划,如果成功,幽灵骑兵的名声将震惊整个大陆。这时,一名侦骑旋风来报,“报告副师团长,敌军的前锋据我们20里处速度慢了下来,他们的中军正在急速靠拢。”
“特法罗,看你们的了。”西亚凝视着特法罗,他的目光山一般的坚定。特法罗点了点头,他同样直视着西亚,这种男人之间最直接的对视,让他一贯的冷静唇线也勾勒出残酷的意味。
转过身,西亚面朝着背后的骑兵,举起握有刺枪的手,脖子上青筋崩起,厉吼道,“勇士们,我们的敌人就要来了。握紧你们手中的刺枪,记住,就算是死,也不要松开,因为在地狱里,我还要带着你们冲锋。”他的吼声宛如从喉咙里喷射出来的岩浆,炽热、雄厚而坚定,每一字,每一句,都带有快要撕破声带的沙哑,而这种充满热血的沙哑,让所有骑兵的热血开始沸腾,男人,只有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才能迸发出嗜血的雄性。在有些时候,男人不需要温柔和文明的,需要的仅仅是**裸的野性。
整个队伍齐声举枪高喝回应,这吼声,就好像平地的惊雷,杀气冲天。吼声过后,也不知道谁开始唱了起来,“天地间,谁能阻我翱翔,沙场上,谁能挡我利爪。兮兮猎鹰,意气飞扬,啾啾白衣,血战天下。呜呼红月,魂回故乡――――”这首歌是一个流浪诗人所写,传到红月城,立刻风靡了整个军营,就连平时不苟言笑的西亚,都能哼唱。不为别的,就为其中蕴含那一份悲壮和霸气。
一个,俩个,不一会,所有的士兵都唱了起来,这歌声,仿佛是战神的祈祷,祭祀的祝福,让每一个人身上都充满了战意,让其中原本有些害怕哆嗦的士兵也安静下来,他们静静地唱着,感受着身边战友传递过来的支持和祝福。害怕,是人的天性,但噬血,却是人的兽性。当体内的兽性多过天性时,那么一切都变得不太可怕。
歌声遥遥传开。而此时,科特鲁帝国的中军和前锋已经汇合在一起,听着歌声,这些帝国的高级军官有点迷茫,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唱歌。
“你们说他们想干嘛?”遥望着对面这支人数不足一万的队伍,耿纳发话了,他是第五军团的军团长,也是这次对红月城的总指挥官。三十年的戎马经历让他见多了沙场上的各种场面,而今天这一出,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参加过上次攻打红月城的卡法罗显然对上次的失利耿耿于怀,面带不屑地道,“我看他们只是唱唱哀歌助个士气。就这么点人。”
“法罗将军,你可别忘记红月城下的那数万英魂。”耿纳的话让卡法罗一阵脸红。
“大将军,依我看,那猎鹰师团估计守不住红月城,想战一场后,体面解散。这样,也算对不起他们曾经说过要死守红月城的话。”说话的是耿纳的心腹,第三轻骑兵师团的师团长村上铭。他30多岁,是科特鲁帝**界冉冉升起的新星。
耿纳点了点头,他承认村上的话很有道理。捋着额下花白的长须,对身边的将领们吩咐道,“让随军的魔法师查探一下,是否有什么陷阱,如果没有的话,村上的轻骑兵师团俩翼展开,重骑兵师团和骠骑兵师团正面突破,我率大军跟上,大家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众将领命退下。
目视着敌军俩翼展开了轻骑兵,以及已经冲锋过来的重骑兵,在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喊杀声中,西亚缓缓地举起手,随着这只举起的手,分散在俩侧的精灵弓箭手拉开了手中的弓弦,令人奇怪的是,那一支支碧绿的木箭上都悬挂着一袋袋小小的布囊。虽然布囊不大,但加上里面的东西,分量也不轻,要不是精灵弓箭手臂力超强,射程会有很大影响。
5里,4里,3里,只在敌军的重骑兵快接近2里的距离,西亚的手一挥,那翠绿色的箭矢整齐划一的朝敌军飞去。望着凌空飞来的箭矢,重骑兵师团根本连头都懒的抬,他们的眼里只有一个目标,眼前那一群待宰的羔羊。他们似乎已经看到对手那绝望的眼神,和临死前的哀号,这些想象让他们更加兴奋和疯狂的往前冲。
1000米,对普通人类的弓箭手来说,那绝对是个奇迹,但对精灵弓箭手来说,那不过是小菜一碟。第一批箭矢还没落下,第二批已经飞到。而这些箭矢还显然没有什么杀伤力,射到重骑兵的盔甲上,除了留下一个个白印外,只把箭上悬挂的小布囊撞破或者摔破了,一股强烈的气味,随着洒出的黑色粉末弥漫开来,开始还好,但随着掉落摔破的布囊越多,气味越浓。
这时,异变产生,嗅到这种气味的马匹好像受了什么刺激般,变得疯狂起来,到处乱窜,完全不受骑士的控制,阵型一下子被打乱,整整两个师团的骑兵队伍顷刻间变成了斗兽场,嘶吼声,怒骂声,再加上被马匹摔落马下的骑兵被践踏而死时发出的惨烈叫声,活脱脱的一副人间地狱图。
“杀。”西亚一马当先,图苏紧跟其后,细心的人可以发现,他们胯下的马匹和身后的骑兵一样,在马的鼻孔处都帖着一副膏药,用细铁链紧紧的固住。身穿黑色皮甲,高举刺枪的幽灵骑兵在他们身后,宛如一把死神的镰刀,那么无情,又那么残忍的朝敌军已经溃散的阵型杀去。
这不是战争,这是屠杀,已经完全乱了阵脚的重骑兵们此刻变成了羔羊,在幽灵骑兵的刺枪下,纷纷落马。
在后压阵的耿纳察觉到前方的异变,立刻命令魔法师团净化,但疯狂了马匹还是在本能的反应下,向后方的重装步兵军团冲了过来。
手持铁盾的重装步兵傻眼了,他们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只到红了眼眸的马蹄踏在他们身上,才醒悟过来,可那时,他们已经到了自己骨裂的声音。
“撤。”耿纳知道败局已定,果断的下达了命令,而此时,冲过来的马群距他也不过百米远。一匹匹疯狂的马匹被人群淹没,但紧跟在后面的幽灵骑兵像毒蛇悄然露出的毒牙般,悄无声息的收割着生命。
卡法罗麾下的轻骑兵师团看到这种情况,也不敢冒然来救援,因为气味还未完全消散,只能掩护着向后撤,整整9万的士兵,都已经被6000多幽灵骑兵赶鸭子似的,朝后方狂奔。
“唰。”的一声,很清脆,西亚的刺枪又夺去了一个科特鲁士兵的生命,这已经是第23个倒在他抢下的敌兵了。图苏比他更疯狂,修斯的被绑已经让他的心里憋了一股邪火,趁这个机会,他全部发泄了出来,枪影暴闪,在把一个骑兵抽下马后,又刺穿了一个骑兵的喉咙,看着对方缓缓倒下去的身子,他没有丝毫的怜悯,在此刻,敌人在他的眼里,就如同森林里围上来的魔兽,只有杀光了,才可以歇息。
耿纳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头盔已经斜了,他也没有时间护,只能策马狂奔。一直以来他都向别人夸耀自己这匹爱马的速度快,可今天他才发现,发了狂的马就算再普通。也有惊人的速度。整整掩杀了俩个时辰,几乎可以看到多伦城的城墙时,西亚才收了兵。
看着沿途遍布的尸体,和喘着粗气的骑兵,西亚仿佛做了一场梦,胜利来的那么突然,又那么直接。在开始制定这个计划时,他就没想过后果。只到胜利了,他才感受到,如果不成功的话,那结果会怎么样?
“我们胜利了,我们胜利了。”一个年轻的骑兵发泄着朝天大吼,身体上的疲乏在此刻已完全被抛弃,有的,只是热血洗礼后的疯狂。
是的,我们胜利了,阿绝。看着远处还在继续逃穿的敌军,西亚的双瞳浮起了悠长的思念。
第二百十八章 猎鹰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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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绝到达克罗城已经是五天以后的晌午,原本他想直接回红月城的,可这么久没有回红月部落了,这次回去当然要给族人带点礼物。也不知道凯木老爹的身体怎么样?令狐绝带着回家的憧憬来到了克罗城的城门口。
自从明思帝国把整个帕米平原割让给科特鲁帝国后,克罗城就成了帝国在西方的最后一道防线,所以,城门的检查要比以前严格很多,人群一个个的排查,轮到令狐绝的时候,那个年轻的守卫很严谨地道,“请出示你的通行证明。”
“通行证明,什么东西。”令狐绝有些疑惑地问,这也难怪,他每次来克罗城,不是自己身穿帝国的军服,就是身边有人陪伴,连税都没交过,别说是最近才兴出来的通行证明。
俩人的交谈引起了城门口一位军官的注意,他看见令狐绝,眼神一亮,那兴奋喜悦之情不言而喻。三步并作俩步,快步走到俩个人的身边,他努力地控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摆出一副官架子对那个守卫道,“让这位公子进去,有什么事我担着。”
“是。”那名守卫躬身领命检查下一位,而令狐绝则面带疑惑地朝那位军官拱了拱手,在他的印象里,他并不认识这个军官。而这位军官则忙不迭地拱手回礼,任谁都可以看出他深瞳里蕴藏的灼热。
凝视着令狐绝进城的背影,这位军官没有丝毫的犹豫,朝身边的士兵吩咐了几句,也跟了上去,不过他和令狐绝走的不是同一条路。
把在困兽谷历练时收获的魔兽和兽皮卖掉,令狐绝又在商铺里买了大量的盐和布,直到把刚刚幐空的储物手镯给装满,他这一卖一买不要紧,,突然出现和消失的货物,把那几个店铺老板给吓的够呛。要不是眼前的年轻人一身正气,高贵脱俗,他们早就以为自己见鬼了,不过回家后,还是给自己祖宗的灵位多上了几株香。
出城时路过小巷的一家小食肆,感觉有点肚饿,令狐绝走了进去,人还挺多,可能是聊的话题太多吸引,这些人对他的进来也没有多做留意。“小二,来碗素菜混沌。”令狐绝在里面选了个位置坐下,这一路,尽是野味了,想吃点清淡清清肠子。
混沌还没上来,但这些人聊的话题却引起了他的注意。“你们知道吗?前几天,猎鹰师团又打了场大胜仗,几十万的科特鲁德杂碎都给他们活刮了,真他妈的解气。”
“真的?假的?几十万?刀疤,你就吹吧,猎鹰师团又那么神?”
“俺吹————。”那个叫刀疤的佣兵明显有些激动和气愤,声音提高了八度,口沫横飞,“俺说猴子,你不相信俺可以,但你绝对不能侮辱猎鹰师团,要知道,他们每个人在俺心里都是铁铮铮的汉子,你要是再说一句侮辱猎鹰师团的话,俺跟你决斗。”他的话引起了其他人的共鸣,那个叫猴子的佣兵被大伙一阵指责。这也难怪,现在的猎鹰师团已经成为明思帝国大部分人心中的骄傲和象征,不管真假,侮辱猎鹰师团就不行。
“不过刀疤,猎鹰师团不是撤回来吗?我家隔壁的二小子就是猎鹰师团的,都回来快俩个月了。”说话的是一个平民装饰的中年汉子,面容坚毅,看的出,年轻曾经也应该有所经历。
“对啊,以前聚在城门口闹事的那群年轻人不是都消停了嘛,听说都加入了猎鹰师团。”
刀疤显然是这里消息最灵通的人士,他压低声音道,“你们都不知道了吧?撤回来的只是一部分,但大多数的人都跟随令狐师团长死守红月城,俺说老胡,你家隔壁那个二小子是个孬种,要是俺,打死俺都不回来。”
听到这里,令狐绝站起身,他现在狠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飞到红月城,但还是按捺住澎湃的心情,此时,混沌已经上来,但他也没了食欲,站起身道,“这位大哥,请问猎鹰师团是怎么打败那几十万敌军的。”
那个刀疤被人群围着,只听见有人问话,也没细瞧,就立刻接口,眉飞色舞的,好像消灭那几十万军队的是他。“说了你们估计都不信,那猎鹰师团有种很厉害的武器,据说是个小布囊,能散发出令马匹发狂的气味——————”这个刀疤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说的还真**不离十。而且还天生是个做流浪诗人的料,那原本乏味的战争场面被他说的荡气回肠,血腥十足。
是精血莲,一定是精血莲。令狐绝的思绪澎湃,没想到他离开的这段日子,红月城竟发生了这样大的事,他在心里暗暗感激西亚,他知道,用精血莲这个计划绝对出自他的手。
等刀疤说完,所有人脸上的兴奋激动之情却没有任何的消褪,在此刻,他们心中民族爱国之情得到了最大的诠释和释放。有几个虔诚的还低声祈祷,显然在感谢神赐予了他们猎鹰师团这个骄傲。
这时,刀疤已经回过神来,他看见了正在出门的令狐绝,整个人的身子好像被魔法束缚般定住了,张大了嘴,口里的唾液毫无意识的流出。他望着令狐绝已经离去的背影,唇角颤抖,牙齿敲击声清晰可闻,失神般,“他是——————”
旁边的人察觉到了刀疤的异样,用手臂撞了撞了他。这一撞,仿佛把他从梦魇中了回来,跳着脚叫道,这叫声仿佛九天下来的惊雷,在所有的人耳边爆裂开来,“是令狐师团长,是令狐师团长。”
“哪个令狐师团长?”旁边的人明显都没愣过来神来,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刀疤。
“还有那个,当然是猎鹰师团的令狐师团长,我在上次他从帝都回来的城门口见过他。”刀疤情绪已经失控,说话的语气都有点歇斯底里。
“你不会认错吧,令狐师团长这么会来这里?”刚才一直没说话的猴子有些怀疑,虽然他刚才质疑刀疤的时候说错了话,其实,猎鹰师团也是他心里的骄傲。
“俺就算是认错老娘,也不会认错令狐师团长。”他狂叫着,冲了出去,后面的人也紧跟了出去,让巷口的行人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了般,纷纷躲避。疯跑了几条街,可还是没有看见令狐绝的踪迹,这些人停下了脚步,双瞳里带有着浓浓的失落和遗憾,有几个还责怪起刀疤来。而刀疤则对这些指责没有任何的回应,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般失魂落魄,突然,他轻声地问身边的人,“你刚才听见令狐师团长叫俺啥吗?”
众人霎时无语,在双眸里还是充满了妒忌和羡慕,是啊,这个大陆上,能有几个被令狐师团长叫一声大哥的。而这声大哥,则成为刀疤短暂人生里最值得炫耀的一件事。
在克罗城的某个府第,一间充满书卷气息的房间内,十几个年轻人济济一堂。有穿军装的,有穿便衣的,高矮俊丑不一,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右手无名指上戴的那枚戒指,那是枚普通的戒指,只是浮雕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黑色猎鹰,手工和质地都不是太好,可以看出和他们身上的衣着并不相配,但从他们一直摩挲这一点上看,这枚戒指在他们的心里异常珍贵。
“我得到萨尔的消息后,就立刻派人去找,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师团长已经出城了。”说话的是夏尔,这个跟随令狐绝经历沙狐大营战役的年轻军官已经成为新建立的黑狼军团的一名师团长,而他口中的萨尔则是遇到令狐绝的那个守城军官。
“夏尔,你的办事效率太低了,好不容易有师团长的消息,还擦肩而过。”卡莫齐略有些责怪地道,自从沙狐大营胜利回来分手后,他已经无数次想象和师团长重聚的场面,而这样的场面本来可以今晚就实现,却被眼前故作深沉的夏尔被耽误了,怎能叫他心里舒服。
“卡莫齐,亏你还是个副师团长,现在帝国对红月城和师团长什么态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能大张旗鼓的去找吗?”夏尔的心也不好受,他对令狐绝的想念并不比卡莫齐少。
“你就孬吧,大不了,跟师团长回红月城,我还巴不得呢?”卡莫齐棱角分明的脸上露出期许的笑,在得到猎鹰师团大败科特鲁的大军后,他恨不得立刻披上盔甲,和他崇拜的人一起血战沙场。
夏尔的深瞳里闪过一抹深沉的笑意,他知道卡莫齐打仗是把好手,但对政治却是个门外汉,要不是他一直暗中铺路,卡莫齐想要调进黑狼军团任副师团长,根本没戏。他想了想,对所有人道,“根据帝都方面传来的消息,帝国已经派人准备暗杀师团长。我现在找到了合适的人选,把这个消息送出去。”
“谁?”说话的是身穿便衣、面容俊秀的年轻人。他叫哈格,今年25岁,是第一批加入猎鹰社的成员,任克罗城财政司书记员。别看他文质彬彬,手无缚鸡之力,但在猎鹰社却有不小的威信,是除夏尔,卡莫齐外,猎鹰社第三号人物。
“就是那个小食肆的佣兵,他是我们社一个成员的亲戚,他认识师团长,而且忠于师团长,是最佳人选。”夏尔虽然没有劫住令狐绝,却也把他进城的情况给摸清楚了。
见大家没有异议,众人又商量了一下社里的事,包括对新进成员的考察。然后就散了,在散之前,夏尔又提醒大家把戒指摘下,这戒指他们平时不带,只有成员之间联系,表明身份,或者开会的适合才允许戴。
等大家都散了,夏尔凝视着手指上的戒指,眼神炽热。驮鸟岭一役,把他心里潜伏的热血再起勾引出来。师团长,你到底要给我们多少的奇迹。
而此时,令狐绝正坐着魔月披星戴月的朝红月城飞去。
第一百十九章 圣皇血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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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兽森林的边缘,一座陡峭的山峰中,有几间简陋的木屋建在丛林空隙处,在中间的一间木屋内,修斯静静地盘腿坐在地上,双眸紧闭,从他额头渗出的豆大汗珠可以看出他正在受着极大的痛苦。良久,修斯才睁开眼,他有点欣喜,被封住的穴道在他几天来连续的冲击下,已经开始松动。微微地摆了下右手,一种无力感让他的嘴角流露出几许苦涩的微笑,这只手算是废了。
侧身躺下,聆听着木屋外细碎的雨声。修斯在心里完善着自己逃跑的计划。木屋外就是广饶的森林,自要能顺利从这个木屋出去,他就有很大的把握逃出去。可看守他的那三个人也非常的谨慎,总有一个在他门前守卫。
脚步声响起,木门推开,放着一些肉食的篮子丢到他的身前。“起来,吃饭了,你倒是舒服,害我们兄弟在这里受虫咬蚁叮的。”今天负责看守他的是三个人里年纪最小的那个,瘦长脸,嘴角还有颗黑痔。
修斯懒懒地起身,眉宇间浓浓得沮丧让他整个人看过去缺乏一种活力。右手去提篮子,却因无力又掉了下来,腊肉撒了出来,沾满了草灰。
“废物。”那个守卫不屑的骂了声后,顺手关门。
那个曾经和修斯交过手的领头汉子正站在门外不远处的树下,见年轻的守卫骂着出来,嘴里咀嚼着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说九哥,我们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啊?”年轻的守卫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等少主的消息吧。”那个被称作九哥的汉子也是一脸无奈,难得出趟部族,却碰上这样的差事,他心里也很是不爽。
入夜,雨声渐停,侧躺的修斯坐起身来,双眸里闪过一抹寒光,和中午的他判若两人。他轻微地活动着筋骨,经过一个下午的努力,被封的穴道已经完全冲开了。
时间静静地流逝,隔壁的木屋传出清晰的鼾声。是时候了,修斯慢慢地站起身,急速运转的真气让他身上每块肌肉都绷紧,整个人宛如猎食的豹子般弓了起来。
双足猛蹬,整个人就这样猛地冲了出去,“啪”木门应声而裂,在门前坐着守夜的守卫显然被骤起的变故给惊呆了,只见一团黑影从他的身前越过,朝前面的丛林扑去。
“想跑。”那名守卫不愧为隐世部族的精英弟子,虽然心有分神,但手却不慢,一道寒光夹着凌厉的劲风朝修斯的背部刺去。没有丝毫的犹豫,修斯一咬牙,硬生生的抗了这一击。他知道,只要一被缠住,那他想跑进森林就比登天还难。
强忍住内腑震动的剧烈不适,修斯朝右一挪,整个人半卷,顺着斜坡朝下滚去。而此时,另外一间木屋也飘起俩道身影,朝他飞弛而来。
脚步再错,站起身的修斯全力朝前飞奔,丛林,离他不过十几米远。如换平时,他早就已经到了,可是,他忘记了右手被废后会给他全身带来不协调,他现在的全力,只是平时的八分。
可就是这两分,让他在离丛林一步之遥的时候被赶上了,头顶劲风呼啸,俩道寒光直劈而下。可惜,修斯一咬牙,奋力一挪,整个人朝右飞去。
见修斯朝右突围,紧跟的三个人反而慢下了脚步,相对一笑,分散开去,紧紧的围了上去。
此时,月色皎洁,修斯整个人无所遁形,只能奋力的往前奔。突然,他止住了脚步,在他前方脚下,是一道悬崖,雾浪翻滚,寒意逼人。
“跑,你再跑啊,哈哈。”那个叫九哥的狂笑着缓步跟了上来,他早观察过附近的地形,知道这里是悬崖,所以也不着急。
修斯转过身,表情凝重而肃穆,他握紧右拳,想冲过去,拼个你死我活。但他也知道,这样做,无非是自取其辱。缓缓地松开手,唇角流露出淡淡的笑意,这笑意很诡异,让围上来的三人都有点毛骨悚然。
目光在三人身上一一扫过,修斯的笑意更浓,“哈哈,你们还能抓住我吗?”
体会到修斯话里的意思,九哥的脸一下僵硬了,他赶紧道,“你可千万别做傻事,你知道,我们要的只是令狐绝手里的枪。”
修斯继续用眼神扫视着三人,脚步后撤,做好了往下跳的准备。他抬起头,遥望着红月城的方向,眼前闪过一张张熟悉的笑容,最后定格在令狐绝那张俊秀的脸上,心里黯然又有即将解脱的舒畅,情不自禁地仰天大喊,“老大,我走了,下辈子我们还做兄弟。”
“不要。”九哥此时感觉自己的手心都冒汗了,他可是知道少主脾气的,修斯真死了,他可吃不了兜着走。
已经面朝悬崖的修斯闻声转过头来,他的双瞳里,闪烁着不是刻毒的怨恨,而是一种悲怜,一种从心里发出的悲怜。他就用这种悲怜的眼神看着这三人,淡淡地道,|“你们很快会来陪我,我不会等很久。”
“陪你,就凭你那几个什么猎鹰兄弟。”那个年轻的守卫显然不把修斯的生死放在心上,收起剑,双手交叉在胸前,心里还在嘀咕,死了更好,省的自己在这个鬼地方待着,反正有什么事,有九哥担着。
“你会看见猎鹰复仇的眼睛。”修斯喃喃自语,他仿佛看到兄弟们听到自己死讯的那种表情,这种表情让他的心如刀割。再见了,兄弟们,我不会弱了猎鹰之名。他缓缓地闭上眼,感受着山风从耳边刮过的清凉。然后双臂一张,如一只中箭的巨鹰一般朝前面扑去。
急速坠落的感觉让修斯整个人都产生了一种幻觉,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愉悦,触摸死亡的愉悦。模糊中,他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卷起,重重地撞在了崖壁上,锋利的石角拉破了他的脊背,剧烈的疼痛让他从眩晕中的愉悦中脱离出来。
身体还在下坠,但时不时从崖底卷起的气流却让他下坠的速度变缓了许多。这让他看到了生的希望,而也是这种希望,让他体内的潜力被开发出来,在一次碰撞中,他左手抓住了生在崖壁上的植物。
植物连根拔起,下坠的速度再次变缓,这让他有机会抓住了另外一棵长在崖壁上的小树。树枝像绳子一样被拉直,而他体内的力气也在刹那间耗尽。
在死亡面前,修斯再次爆发了他的潜力,他用嘴咬住了垂直的树条,那么死死的咬住,血从他的牙根处渗出,整个人宛如一条被风干的鱼这样悬挂着。
静寂的夜,黝黑的悬崖,就这样,一个人静静的被悬挂着,血一滴滴的落下。
“不要。”独孤琼从噩梦中惊醒,她下意识地叫着,在梦里,她看见了修斯血淋淋地站在她身边。抱膝坐着,眼泪从她长长的睫毛下流出,晶莹剔透。
而同时,在来克罗城的官道上,一辆四辑马车在疾驰,车厢内,燕姿和她手下的天香四婢则玉眉深锁,面色凝重。
“小姐,都三天了,我们还是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你的身体要紧。"四婢中的燕兰开了口,她们从小和燕姿一起长大,知道燕姿体质一直不太好,如此赶路,那里吃的消。
燕姿笑了笑,把腰后的软垫往后推了推,眉宇间的倦容却未因笑容而消褪半分,淡淡地道,“时间紧迫,等到了克罗城再休息不迟。”
“小姐,那个令狐公子真的那么重要?”说话的是燕梅,软声细语,别有一股风味。
燕姿没有接话,眉宇间的愁意却更浓,嘴里却轻声念叨,“一弯红月玲珑血,天地复苏圣皇现。”四婢面面相觑,不知道小姐在说些什么。
眉角一弯,燕姿继续道,“你们四个虽然从小在我族长大,但很多事情并不知道,如果令狐绝真是预言中的圣皇,我天机族复兴有望。”
“圣皇,你说那个令狐公子是族里预言中的圣皇?”燕兰一脸讶异,要知道,她们周游大陆,结交权贵,就是为了寻找传说中的圣皇。
“我也不确定。”燕姿从纷乱的思绪中把自己给拉了回来,喃喃地道,“红月城,红月。”她摇了摇头,嘴角流露出苦涩的笑意。
“小姐,那令狐公子到底有什么难,一定要你大老远的跑来。”心直口快的燕兰终于憋不住了,问出了她老早想问的问题。
“我为他驳了一卦,卦中带血,隐要成煞,而且就在眼前。”燕姿似水般的双瞳又流露出浓浓的愁意。自从令狐绝离开帝都后,她的心里就多了点牵挂。
第一百二十章 小小猎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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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曙光让天际染上了一片金黄,体力有所恢复的修斯努力地向上攀登,右手被废,单靠左手,其中的艰苦可想而知。小心翼翼地踩稳凸出来的岩石锥,修斯奋力的朝上一扑,锋利的石尖在他的手掌上又划出了一道深深的血槽,舔了舔顺着手臂流下来的血液,然后混合着唾沫又吐了出去,修斯的眼神里闪过不屈的光芒。我一定要活着回去。
口中发出低吼,宛如一只野兽般他再次艰难的往上挪动着,每一块他抓过的石棱都被鲜血所染红,宛如盛开在悬崖上最诡异最诱惑的血莲花。每次力竭休息的时候,他都会望着红月城的方向,那眼神里的柔情,在他一脸的血污下,勾勒出一幅令人震撼的图画。
一米,俩米,修斯就像一只断的爪的壁虎,把自己死死的贴在悬崖上,疼痛他早就麻木了,此刻,他的身体里,燃烧着是不屈的意志。在距离崖顶不到10米的地方,他终于支持不住了,体力透志,失血过多带来的眩晕就像罩在他头顶的催眠术让他整个人昏昏欲睡。
意识模糊渐渐模糊,我不能睡,我不能睡。修斯努力保持着灵台最后一缕清明,并用头猛地往岩石上撞,血流了出来,模糊了他的双眼,他发出一声凄厉的低吼,奋尽余力朝上攀登,十米,短短的十米,但对他来说,却是一生的距离。“老大。”“图苏”“西亚。”每朝上前一点,修斯就在嘴里念一个人的名字,然后想着这个人,努力再上去一点。”“独孤琼”当他在心里念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手触摸到了崖顶。他笑了,他似乎看到被绑那天那双挂满泪痕的双眸,和流淌在脸颊上的泪滴。那串流进他心里的泪滴。他伸出舌头想要去舔,舔到的却是自己的血,血,原来是那么甜。
夜是孤寂的,特别是没有月色,没有星光的夜,令狐绝静静的坐着,这是他回到红月城的第一个晚上,可陪伴他的却是得知修斯被绑后的焦灼和寂寥。
曼丝,思思,修斯这三个他身边最亲近的人,却几乎在同一个时间遭遇到了不幸,这让他心情灰暗到了极点。我难道真是不祥之人。他想起了自己的身世。检了片树叶,放在嘴里,低沉的乐声从他的唇边流出,静默的传了开去。
图苏、和西亚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在他们的双瞳里,流淌的也是对修斯等人的思念。
而这时,负责今天巡查的凯诺冲了进来,他脸上的神情只能用俩只字来形容,狂喜。“老大,老大,修斯回来了。”
什么。三个人同时转身,尤其是图苏,一个箭步,双手扶住凯诺的肩膀,语带颤声地道,“你再说一遍。”
“是的,老大,修斯回来了,西罗陪他走回来的,我先――――――”凯诺的话还没说完,三条人影就从他的身前急驰而过。
在离师团驻地不远的街道上,令狐绝看到被西罗搀扶的修斯。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修斯吗?一身破的都挂成布条衣服,满身的血污,左手搭在西罗肩上,右手无力的垂下,低着头,一瘸一拐。
令狐绝的眼眶湿润了,他此刻恨自己无能,让自己身边的人遭受如此的折磨。他努力让自己的牙齿不再颤抖,但喊出去的话还是带点泣声,“修斯。”
闻声,修斯抬起头来,他松开手,想努力自己站直点,却因疼痛眉心紧蹙,只能试图笑一下,而这丝微笑也牵动了早已崩裂的牙根,使他的笑容又点扭曲,他哆嗦着回应,“老大。”
令狐绝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前去,抱成一团,而其他人也围了上去,没有眼泪,没有低泣,却深切的悲痛却流淌在每一个人心中。
一直不见踪影的弯月此时也探出了头,清冷的月光洒下,拉长了每个人的背影,悄悄的抱成了团。
几天后,悲痛渐渐褪去,修斯的伤势也已经有所好转,只是被废的右手,却已经不是单凭魔法可以治疗的,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他不知不觉已经突破到战帅的境界,也算不幸中的大幸。
“我决定明天回部落。”在会议室内,令狐绝向众人说出了他的决定。由于大家都知道他回部落的目的,所以也没人反对。
“我也想回去。”图苏站了起来,他红着脸,刚想说什么,却发出一声惨叫“啊哟。”坐在小月旁边的索非亚掩嘴偷笑,她看见,小月的手在图苏的腿上狠狠地拧了一把。
“你回去干嘛?”令狐绝有点纳闷,前天去小月那里告诉她姐姐事的时候,也没听图苏说起过要回部落啊。
“我――――”图苏抓了抓脑袋,却把眼神投注到小月的身上,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而小月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低下头,诱人的羞红爬上了她的双颊。
而这羞红似乎给了图苏很大的勇气,他的嘴角露出笑意,看着大家道,“我先陪老大去找九幽草,回来的顺便把我父母给接来,因为我要结婚了。”
结婚,大家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到小月的身上,而小月则羞得连脖颈都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个时间结婚?”令狐绝有些踌躇,他不是反对,可毕竟一切都还不安定。
“老大,小月有了,我要当爹了。”图苏见令狐绝有点犹豫,豁出去,把小月嘱托他的话全部都到了脑后。
这下好了,会议室炸开了,有恭喜小月的,有调侃图苏的。尤其是被图苏一直用挑衅眼光盯着瞧的修斯,更是直接跑过去,捶了他一拳。“有你的,小子。”
“你也要加油。”图苏挺了挺胸膛,要眼角的余光看了看坐在斜对面的独孤琼,眼角包含深意地挑了挑。修斯回来后,一直是由独孤琼照顾的,修斯的那点小心事也被大家知道,所以,很自然地,他们也把独孤琼归纳进自己人的圈子,开会也叫上了她。
“好了,别闹了。”坐在令狐绝身侧的西亚摆着手道,“我们即将有第一个小猎鹰,图苏,我记你一功。”
西亚一本正经的玩笑又让大家哄堂大笑。“妹妹,几个月了?”索菲亚抚摸着小月的肚子,语气除了欣喜外,还有点失落。兽人和人类相比,受孕的概率要小的多,尤其是兽人族中的皇族。
“快俩个月了。”小月的声音低的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
“那好,图苏就跟我回去。”令狐绝心里也异常欣喜,没有比自己兄弟得到幸福更让他感觉温暖的事了。银光一闪,假的黑龙枪出现在他的手上,“我们回去了,大家要加紧戒备。西亚,这枪你先拿着,我想绑修斯的那伙人一定不会死心,如果他们来了,你就直接给他们,等我们解决了曼丝的事,再好好跟他们算这笔账。”令狐绝的话越说越冷,最后一个账字几乎是咬着吐出来的,也是,要不是有曼丝这档事,他一定跟那伙绑了修斯的人不死不休。
“我知道了,阿绝,你放心去吧。”西亚不温不火地道,可心里,却同样充斥着怒火。
第二天一早,令狐绝和图苏就坐在魔月飞进了魔兽森林。其实,红月部落和红月城如果算直线距离的话并不远,按魔月的速度,也就一俩天的工夫。
果然,一天后的傍晚,他们已经远远的俯视到红月部落袅袅升起的炊烟。一年多过去了,骤然看见,别有一番滋味在心里。俩人相对一笑,内心中充满了回家的兴奋和期许。
在离部落不到一里的地方,魔月停了下来,它显然对这个陌生的地方很感兴趣,却还是被令狐绝收进了灵兽袋。俩人说笑朝前走。景色依旧,只是路旁被图苏离开时刻了名字的那株青霖树却长高了许多,枝繁叶茂的。
“图苏,你别动。”在前面不远的树丛里传来清脆的童音。“是,老大。”回话的也是一个童音,却装出一副老成的样子。
令狐绝和图苏相对一笑,童心大起,俩人分俩路摸了过去。在树丛里宽阔的草地上,俩排孩子对峙,有男有女,都是十岁左右的年纪,手拿木弓木剑,小脸都崩得紧紧的。
“不玩了,卢卡斯,每次都是你扮令狐叔叔,我不玩了。”一个梳着冲天辫的小孩扔掉了手中的木剑,嘟着小嘴坐下。
“法思,你准备投降是吗?”扮演令狐绝的卢卡斯用手中的木枪指着坐在地上扮演法思的孩子,一本正经地道。坐在树杈上,翘着腿的图苏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老大,卢家的大小子演的还真像。”
令狐绝有点发窘,还别说,那个小子说话时冷冰冰的样子,和自己还真有几分神似。
“谁,谁在树上?”孩子们闻声都跑了过来。被孩子围观的感觉可不太好,令狐绝和图苏跳了下来,卢卡斯的眼最尖,他一下子就认出来了,“是令狐叔叔。”
“令狐叔叔。”孩子们欢喜雀跃,围着他们俩又蹦又跳。“等等,刚才谁演我的。”图苏试图在人群里找出演自己的那个孩子,但看来看去好像没一个像。
“他。”孩子们把手一起指向其中一个最瘦最小的孩子,拖了俩条鼻涕,但明亮的双瞳里,却泛着狡黠的光芒。
“不是吧。”图苏悲呼着,抱起那个孩子跟大家一起朝部落走去。
部落还是老样子,破旧的木楼下是一张张熟悉热情的脸庞。沿着小时候走过无数次的石径路,他们发现,一路打招呼的几乎都是些老人,妇孺。“村里发生什么事了嘛?”令狐绝问怀里的卢卡斯。
“令狐叔叔,你忘了啊,族长他们都去参加四族大赛了,走了好几天了。”
啊――――令狐绝这才意识到,一年一度的四族大赛又开始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旧敌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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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郁,在四族大赛辛晶部落的宿营地,一个人影拱膝坐着,在他的右手边,插着一把寒光似水的刀,刀柄呈龙吞珠形,把弯处镶嵌着一颗硕大的魔晶,隐隐游离着奇异的青色光芒。光芒映出了人影俊秀的脸庞,竟然是法思。他静静地坐着,但双瞳里流露出来的却是浓烈的杀意。一年了,令狐绝,当初你从我手里夺去的我要你加倍还给我。
而此时,令狐绝和图苏则披星戴月的往这里赶,本来他们不准备来四族大赛的,可是问遍了部落里所有的老猎手,都不知道黑水潭的具体位置,只能来四族大赛请教其他部落的猎手,希望有所收获。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下,参加大赛的各部落猎手在修达族长宣布开始后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依次进入了魔兽森林。今年,来观摩四族大赛的人要比去年多了许多,除了各个小部落,收购魔核的商户外,还有很多的佣兵,这些人都是冲一个名字而来,不过这些人显然失望了,有些性急的早在昨天就离开了。
原本拥挤的人群在逐渐分散,修达族长脸带笑容的走下了高台,他的心情很好,因为从很多人的眼神中他看到了俩个字,那就是崇拜。虽然他知道这崇拜并不是给他的。“修达族长,请等一下。”好不容易谢绝了那些商人殷勤的邀请,几个人影挡在了他的身前。
“米克摩族长,有什么事吗?”修达有些奇怪地道,自从来到这个地方,这个米克摩就鬼鬼祟祟地老躲着自己,没想到今天却自己找上门来了。
米克摩朝身后其他俩个部落的族长点头示意了一下道,“我们有些事想找修达族长商议,请。”他侧身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昨天才开过会,有什么事。修达族长心里有些狐疑,但还是点了点头。
来到辛晶部落的驻地,进了帐篷,几个人分座坐下。米克摩族长微笑着开了口,“修达族长,我们昨天不是说过,最近森林的魔兽好像有点异常。刚好,我昨天族里来了几个朋友,大致知道是什么原因。”
“是什么原因?”修达族长也很好奇,最近森林里的魔兽比以前难对付了许多,过去一个好点的猎手对付3,4级魔兽没有问题,但现在,却有点困难,部落里已因此死伤了不少猎手。
“具体的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森林里的魔兽会越来越厉害,这是肯定的。”米克摩族长笑意盈盈,但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意味却有点高深莫测。
受这种眼神的感染,修达族长也变得有些忐忑,他不知道米克摩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直觉告诉他,绝对没好事。
果然,米克摩族长继续道,“我和墨非,易多俩位族长私下商议了一下,为了保证族人的安全,我想我们四族可以合并,以这次四族大赛的获胜部落为首。”
“不行。”修达族长听不下去了,站起身厉声阻止道。他很清楚这次来参加比赛族里猎手的实力,别说夺冠,恐怕连蓝纳部落都比不上。他现在已经完全清楚米克摩族长的用意,无非是想让红月部落成为他辛晶部落的分支。
“修达族长,难道你忘了当时的约定。”米克摩族长脸上的笑意凝结,双瞳里流露出深冷的寒意。在四族大赛成立后,就有过约定。重大事情有四大族长投票决定,当年大赛冠军的族长一人俩票,其他族长一人一票,现在形式很明显,是三对二。
修达族长无力在这一点上反驳,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来之前他以为就算这次比赛落后,也不会改变影响红月部落在迷丝达山脉所有人心里的位置。因为每个人都知道,最好的猎手在他的红月部落。可没想到,辛克摩这个老狐狸会来这么一手,而且借口还冠冕堂皇,为了猎手的安全。
看着脖子发红、青筋暴露却说不出话的修达族长,辛克摩心里暗暗发笑,同时对法思也心存感激,要不是他,自己别说制定这个计划,就连收买蓝纳部落和卡德部落的钱都没有。
“这是阴谋,辛克摩,你知道我族的好猎手都不在,所以才。”修达气地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点颤意。
“所以什么?”随着一声清冷的语音,帐帘掀开。
“你是,法思?”看清来人,修达族长更加惊愕,这位曾经迷丝达最优秀的猎手跟一年前完全不一样了,外貌上虽然没有太多变化,但气质上,却相差太多,现在他整个人看上去就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霸气十足。
“不错,是我。一个月前我刚回部落,为了这次大赛公正,我也没参加。”法思眯着眼,但森冷的寒意还是从他的眼神中射出来。“如果修达族长能把令狐绝给叫回来,我不介意跟他再斗一场,如果他胜了,四族还是以红月部落为首。”
不可。辛克摩想出言反对,却被法思冰冷的目光硬生生的把话给吞了回去。现在的法思,已经不是他这个族长所能控制的。
“这?”修达族长一下子愣住了,现在,他已经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反驳了。可令狐绝,叫他到那里去找?就算找到了,恐怕木已成舟了。
三天后,四族大赛结束,结果,不出任何人意外,辛晶部落拔得头筹。红月部落虽只名列第三,但所收到的欢呼却不比辛晶部落少。而当所有人都认为比赛已经结束的时候,辛克摩族长上台了,他环视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意气风发地道,“从今天开始,我们四大部落将以辛晶部落为首合并。”
他的话宛如投进湖中的巨石,在人群中掀起了一阵阵的声浪。“什么?”“四大部落要合并?”
噪杂的人声影响不了辛克摩兴奋的心情,他微笑着,接受着蓝纳部落和卡德部落的道贺,而修达族长则面似寒水,一声不响的站在台上。
红月部落的族人显然被这个消息给惊呆了,看到族长没有反应后,群情激昂,挤着望前面冲。“族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不同意。”而站在台上的修达族长和部落里的几个长老面带尴尬,不敢低头看激奋的族人。
“谁不同意?”法思从高台的一侧飘起,刀影半闪,一道巨大的刀芒凌空劈落,“轰”的一声,在高台的前方形成一个长长的刀坑。
红月部落年轻的猎手们一下子站住了脚步,喧闹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而这时,后面的一个人叫了起来,“快看,那是什么?”随着他的叫声,他身旁的人扭头望后看,紧接着,几乎所有的人全部望后看。
一个黑影从遥远的天际朝这边快速的飞来。”是魔兽。”场面立刻混乱起来,人群四下散开,猎手们则一个个弯弓搭箭,蓄势待发。
黑影越来越近,已经能模糊到看到它的外貌。巨大的双翼给所有的人一种视觉上的冲击和气势上的压迫。
“是魔月,令狐大人来了。”一个聪慧的佣兵在记忆里找到了某种熟悉的感觉,他下意识地叫了出来。
他身边的同伴和他一样都是白衣猎人的崇拜者,这种片段在他们的思海里已经出现了无数次,一个巨大的双翼,载着一个身穿白衣的猎人。“是令狐大人。”“是令狐大人。”
场面比开始的时候更混乱了,那些佣兵发狂似的朝前狂奔,他们双手挥舞着,叫嚣着,脸上的神情如同服食了某种春药般激亢。站在台上的辛克摩等人显然楞住了,他们盯着飞速接近的魔月,每个人都感受都不一样。
“是阿绝。是阿绝回来了。”红月部落的人群里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喊声,刚刚在法思那一刀前的挫败感荡然无存。
“老大,怎么回事啊。”刚刚修炼完天皇决才睁开眼不久的图苏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望着远处黑压压欢喜雀跃的人群,有点摸不着头脑。
令狐绝也是一头雾水,他吩咐魔月降了下去。刚刚落地,跑得快的人已经离他们不到百米。被人潮拥挤着,令狐绝和图苏朝前面走去,这时,高台上的人也已经迎了过来。只有法思,静静地站在台上,而他的眼神却同样注射到缓缓而来的令狐绝身上。
“族长,这是怎么回事?”令狐绝的手被修达族长紧紧的握着,他可以看到族长眼里那隐现的泪光。
“阿绝。”修达族长包含深情的叫了一声,然后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法思吗?令狐绝把目光投向了高台,而迎接他的是森冷的目光和斜指他的刀尖。
第二百二十二章 恶灵召唤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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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的一跃,如柳絮般飘落在台上,黑发微微扬起,潇洒而飘逸,“好久不见,法思。”
“是很久不见。”法思微微侧身,刀尖横移,依然直指令狐绝的眉心。
从法思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令狐绝感受的一丝危险。“看来这一年,你进步不小。”
法思嘴角轻抽,过去一年的痛苦记忆如同长满刺的野草在心中滋长,双瞳深处的冷厉在此刻完全的迸发出来。“令狐绝,去年的耻辱我要你加倍偿还。”
银晕微闪,一把刺枪出现在令狐绝的手中,这把枪是他从红月城带来的,寒铁所制,只比平常的刺枪沉重许多。“那就别废话了。”
话音刚落,法思双足猛蹬,刀尖在真气的灌注下发出“嗡嗡”的颤声,一道青色的刀芒如倒卷的瀑布般朝令狐绝卷了过来。枪尖轻点地面,令狐绝向后飘飞几尺,他注意到法思手中的刀,绝对不是他手中的枪可以挡的住的。
冷森森的阴笑着,法思手中的刀挥霍扫劈,一时只见刀影飞旋,刀芒纵横。令狐绝左躲又闪,看上去是落了下风,但如果有高手在场,一定会发现令狐绝躲的非常轻松,而且巧妙,好像预计到了法思刀式的变化,总在刀芒未到时,已抢前闪开。
而台下围观的不是普通的猎手,都是低级的佣兵,那里知道其中的奥妙,一个个神情紧张。当然,辛克摩族长却是一脸笑意,频频向修答族长投去鄙视、嘲笑的眼神。
“图苏大哥,这怎么办?”一个红月部落的年轻猎手拉着图苏的手,浑然不知自己的手心里已全都是汗。
图苏可是见过大风大浪的,露出洁白的牙齿微笑,笑吟吟的道:“放心,就法思那小子,在老大手里蹦达不了几下。”
这就是境界上的差距。台上,令狐绝轻松的闪过后,心里微吟。法思虽然进步不小,但和他还是有不小的差距。眉梢轻弯,北斗七式中的第一式天枢灭随即施出,场上情势立刻变化,枪尖闪出点点星光,如漫天星辰坠落般,挟断山裂脾之势,含捣狱掀鼎之威朝法思扑去。
铺天盖地的枪影让法思一下子象连全身血液都凝结了,不禁颊由痉孪,心脏收缩,他鼻孔噏合着,全身的真气在刹那间外放,刀上的魔晶在真气的作用下,发散发出青色的光芒,只听见“噗”的一声,法思急退数步,一团嫣红的血迹出现在他的左肋处。
场下立刻安静了,一招,除去躲闪的不算,仅仅一招,刚才气势如虹的法思就受伤败退。
“还要继续吗?”令狐绝收枪而立,说实话,对法思的天赋他也是从心里赞赏的,短短一年,就已经达到了中级战帅的境界。
法思双目如火,握指透掌,连面孔五官也因为过度的愤怒而微微扭曲着。一年的苦练,加上恩师赐的极品魔晶武器,竟然连一招都挡不过。唇角暗咬,准备再上。
而此时,台下的角落里传来一声轻叱,“八师弟,你不是他的对手,我来。”话音未落,俩道人影飘落台上。一袭月色长袍,其中一个消瘦修长,一个却是五短身材。
“俩位师兄。”法思躬身行礼,但阴冷悲愤的眼神却依然落在令狐绝身上,不用说,在心里对令狐绝有无尽的仇,至极的恨。
“令狐绝,我跟你斗一场,如果我赢了,四族还是以辛晶部落为首,如果我输了,我们立马走人。”身材修长的中年人上前一步,微黑的脸上没有任何的神情流露。
“这算什么?”台下的修达族长可是不满意了,厉声朝身边的辛克摩吼道。而辛克摩却悻悻地低下头,现在,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们是谁?迷丝达山脉的事好像轮不到你们做主。”令狐绝抿着唇,平静地道。
他的话引起了台下人的共鸣,“是啊,什么玩意,我们部落要你做主。”“滚下来吧。你也配和令狐大人交手。”
“那你要怎样?”中年人不为所动,双眸里闪过一丝狠毒。
心神一动,令狐绝好像扑捉到什么,下意识地道,“如果你输了,告诉我黑水潭的位置?”
眉角微耸,中年人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讶异,“黑水潭,你知道黑水潭?”
果然。令狐绝心里暗喜,从法思叫这俩个人师兄的时候,他就有种直觉,这俩个人应该是盘踞在魔兽森林附近的某个门派或者部族,他们知道黑水潭的位置可能性极大。
“只要你告诉我黑水潭的位置,我代表红月部落和你一战。”令狐绝朝修达族长看了看,见他点了点头后道。
“好,不过那只魔兽不能参战。”中年人对盘旋在半空中的魔月也有点忌惮。
令狐绝点了点头,等法思等下台后,他急速的运转真气,眼前的中年人应该也达到了战候的境界,他不敢掉以轻心。同样,那名中年人也凝神静气,眼神也从刚才的平静无波变得冷厉起来。
双手呈半爪形,中年人如旋风般斜扑而上,令狐绝没有考虑,刺枪猝然展现,向左斜前方的角度猛点。
中年人如陀螺般轻旋,爪影划裂空气,那种咽位搀合着呼号般的破空之声让人情不自禁的心神晃荡。令狐绝左挑右刺,在十几招后俩人平分秋色。
“裂空十字爪。”中年人冷冷的吐了俩个字,双爪半挥,猝而凝形成一个滚荡黑耀的十字,一朵灰云般罩向令狐绝。
“天枢灭。”令狐绝也毫不犹豫的使出绝招,枪影如星辰闪电,两响金铁撞击之声融为一声,中年人侧旋三尺。他没想到自己还是小看了眼前的年轻人,对方的境界不但不在他之下,连招式比自己更加玄妙。
一刹间,中年人有如一抹淡淡的鬼影飘起,双手拈出一个奇怪的手势,嘴里更是喃喃自语。一个奇特的六角光影在身前凭空出现,一声巨大的兽吼从符影中传出。
令狐绝在中年人跃起时已心存警觉,一式黑龙翼夹着浑厚的真气,就那么凌厉的连续直击而上。可为时已晚,一个巨大的魔兽在六角光影消逝后显现出来,这是一只半腐烂的生物,三米开外,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双足直立,前肢短小却长有白骨般的利爪,丑陋的兽头上爬满了白色的疥虫,碧绿色的粘液从的兽嘴里滴下。
台下一片哗然,这些生活在森林周围的人那里见过这样的怪物。难道是恶灵族?令狐绝记起了思思跟他提起过了一个神秘部族。这个部族人数不多,但个个精通武技,而且专门收集刚死亡的魔兽尸体,然后研制成恶兽,在战斗中召唤出来。
巨兽怒吼一声,朝令狐绝扑了过来,要不是楼台是用最坚硬的原木所搭,恐怕早被踩塌。中年人则双手划爪,又是一招犀利的裂空十字爪。
枪影再闪,枪尖指刺巨兽心脏。而巨兽浑然不觉,在利枪入体后,双爪扣住枪杆,巨口一张,一股带着强烈腐臭腥味的毒液喷射出来。
令狐绝瞬时后撤,脚步轻晃,躲过毒液后硬接了一爪。强大的冲击力让他后退几步。
远处半空中的魔月看到了台上的怪兽,嘶吼着从空中俯冲而下,双翼卷起强大的气浪,台上的怪兽也感应到了,扬起头,朝魔月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
“令狐绝,你不会忘记你刚才答应过什么吧?”中年人阴森森地笑道。
令狐绝扫了他一眼,那眼神,充满了不屑。左手轻扶腰间,一阵清光微波,烈炎出现在台上。血红的眸子,如火焰般长飘的鬃毛,散发出的威压让正准备冲过来的中年人楞在了台中。这是?一直和魔兽打交道的他当然很清楚站在的是什么生物,眼神中流露出极度的震惊和狂热。
“住手,我认输。”中年人急切地道,并迅速收回了那只怪兽,这只托尔兽可是他最大的依仗,如果有什么不测,那么他在族里的地位可岌岌可危。
安抚住魔月和烈炎,令狐绝上前一步,嘴角牵起的微笑如阳光般灿烂,他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像恶灵族这样的敌人他也不想招惹,当然是在不侵犯他的情况下。
“现在可以告诉我,黑水潭的位置了吗?”
中年人用一种特殊的眼神看了令狐绝一会,指着东边道,“这个方向500里左右,有一座悬崖,崖下就是你要找的黑水潭。”
俩个人在台上交谈,而台下的人却有傻了眼,别说那些佣兵了,就是魔兽森林的猎手,那里见过如此的魔兽,在此刻,令狐绝在他们的心里,已经不是迷丝达山脉最优秀的猎手,而是迷丝达山脉的森林之神。
台下的法思看着傲然而立的令狐绝,他真的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心中的屈辱和愤怒如野草般疯长。
令狐绝,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躺在我的脚下。
第一百二十三章 兰心玉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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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如浪潮般的欢呼声中,令狐绝和图苏告别红月部落的族人,前往黑水潭。500里,对魔月来说,就是几个时辰的工夫。可事情并没有他们像的那么顺利,在中途,他们遇到了数以千计的火鸦群,在一番争斗后,躲进了森林,此时,天色已晚。
双双盘腿坐在远离地面的树杈上,令狐绝和图苏嚼着腊肉,而魔月和烈炎早就各自去寻找食物,在森林里,它们才是真正的主人。
拔出木塞,喝了几口后,图苏把水囊递了过来,他望着眼前黝黑一片充满神秘气息的丛林,嘴角牵起淡淡的笑容,“老大,真的很怀念以前的日子。”以前,他和修斯每次去狩猎,就跟在令狐绝的后面,晚上宿营三个人也在一起。
“是啊。”令狐绝也目视着这熟悉的景象,心中不无感叹,以前的日子虽然单调,贫苦,但内心却是平静而安逸,每天只要面对魔兽就可以,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有那么多的麻烦事。“图苏,有时候我在想,要是我们一直待在部落,那现在生活会是怎么样?”
“别,老大,要是一直待在部落,我就不能认识小月了。”图苏嬉笑着,站起身来,森林深处的树真的不是普通的大,顺便找一棵,树杈都宽的足以搭个帐篷。
“你不后悔?”令狐绝也跟着站起身来,俯眼望去,远处有一闪而过的绿芒,那是魔兽的眼珠。
“后悔,老大,你怎么这么说?”图苏有点奇怪,在他的印象里,这俩字不应该出自令狐绝的口中。
“以后的日子会更加的危险。”令狐绝长叹一声,说出了心中的忧虑。知道的越多,他对自己以后要做的事更加的没有把握,尤其是这次修斯被虏,更让他怕自己会害了这群兄弟,会失去这群兄弟。
“危险,老大,我们还怕危险?”图苏的双瞳深处抹过一丝异彩,平时嬉笑玩闹的神情荡然无存。“老大,从小我就佩服你,你知道为什么吗?不是因为你比我强,而是因为你总能杀死比你更强的魔兽。老大,我不傻,最近发生那么多的事情,我知道,我们要面对的敌人比我们强大得多,可那又怎么样?大不了,我们兄弟一起死,说不定,在地狱里,还能找到韦斯利,我们兄弟在地狱里再轰轰烈烈的干一场。”
注视着图苏坚定狂热的眼神,令狐绝只觉得鼻子发酸,他知道,图苏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可就因为这样,他更愧疚,为了自己,拖着这些好兄弟去死,这样,值得吗?
把手轻轻的搭上令狐绝的肩膀,图苏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他轻轻地道,似乎在自言自语,“小月有了,我有孩子了,我不想让我的孩子像我小时候一样,每天为了吃饱,要面对那些丑陋的魔兽。我要让她上最好的学校,穿最漂亮的衣服,我要让她每天都快快乐乐的。老大,我都帮他取好名了,如果是男的,就叫图鹰,如果是女的,就叫图画。“说到这里,图苏用力的一扳,双手用力的扶住令狐绝的肩膀,语气严肃而庄重,“所以,老大,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只有你,才能让我的孩子,不,是我们的孩子过上那样的生活,去他娘的危险,为了我们的孩子,老子死都不怕。”最后几个字,图苏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吼出来的,震的树叶都“簌簌”作响。
为了孩子。令狐绝心中的压抑仿佛找到一个缺口般狂泻而出,整个人变得轻松起来,长久以来,他一直认为自己拖累了这群兄弟,却没想过,他们也有自己的追求。而自己,给了他们危险的同时,也给了他们寻找幸福的舞台。
图苏目视着令狐绝,双眸深处那复杂而炙热的情感在此刻一览无遗,“老大,我以前一直以为自己配不上小月,直到红月城战后的一天,小月告诉我,她为我骄傲,她说在你带领下,整个大陆将会是我们的狩猎场,我们会是东琳大陆最后的猎人。”
感受着肩膀上传递过来的力度,以及话里那振奋人心的凌云大志,令狐绝的胸口也涌起了一阵热浪,这热浪一经产生,便席卷了他的全身,让他身上每个细胞都开始沸腾。。心中的斗志宛如浇了油的火焰般开始燃烧!
整个大陆是我们的狩猎场,我们是东琳大陆最后的猎人!黑夜里,俩个男人就这样对视着,可任谁都可以感受到,从他们身上升腾起的强烈战意。
清晨,阳光斜着照进森林,浅浅地。薄雾还在升起,朦朦胧胧,弥弥漫漫,仿佛给森林披上了一件薄纱,似真似幻。
静修了一夜的令狐绝和图苏从树上飘了下来,认准方向,朝前飞跃而去,昨天和火鸦群的一战,让令狐绝放弃了让魔月直接飞去黑水潭的想法,太危险,那数以千计喷射过来的火球现在想起来都有点后怕。
烈炎和魔月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不过没关系,境界的提升让令狐绝和魔月、烈炎的心神联系紧密了许多,只要不是太远的距离,只要一有危险,都会有感应。
森林里,充满了蛮荒的气息,空中,不时有巨大的禽影掠过,草丛里,也时不时的窜出几只相互撕咬的魔兽,但显然,它们对急速掠过的令狐绝和图苏不感兴趣,只顾着相互争斗。
空气是清新的,弥漫着草木的芳香。而此时,飞驰在前的令狐绝却从在芳香的空气中闻到一丝丝不同的异味,这异味仿佛兰花未开时般清幽,淡却沁人心鼻,细细嗅着,更有种心旷神怡的舒坦。
他停下了脚步,闭上眼,用力抽动着鼻翅,寻找着淡香味飘来的方向。作为猎手,他知道这种香味一定出自某种刚刚成熟的药材。
“怎么了?老大.”图苏稳住身形,手下意识的按住刀柄。
“在那里。”令狐绝一指东边,身影随之飘起,如风驰电掣般扑去。图苏有点茫然,但也紧跟了上去。
几声巨大的兽吼夹杂着树木倒地的轰鸣声传来。令狐绝的身影更快,他感觉到,烈炎就在前面。
越过小溪,窜过一片茂密的草丛,一泓小小的湖泊映入他的眼帘。湖面不宽,波光淋漓,在微微颤动的湖面上,一朵仿佛白玉般的莲花盛开着,在阳光的照耀下,闪射出七彩炫目的光芒,没有莲叶,那香味从玉白的莲花中散发出来,愈发浓郁。
在小湖一侧,烈炎耸立着,浑身的血红鬃毛飘起,在微风中,荡起细腻的波浪,说不尽的潇洒飘逸。
而距离它不到10米的对面,有七八只形状各异,大小不一的魔兽,其中还有几具魔兽的尸体,这群魔兽显然刚刚经过内斗,其中几只身上还带有斑斑的血迹。“嗷。”其中一只蝎尾狮嘶叫着朝烈炎慢慢的踱步过去,看它小心谨慎的样子,显然对烈炎深有忌惮。
烈炎也感应到了令狐绝的到来,血红的眸子朝俩人隐身的方向望了一眼。目光非常的人性化,似乎在提醒他们不要过去。
潜在暗处的令狐绝暗暗奇怪,他记得第一次见到烈炎的时候,魔月是吓得不敢动弹,而这里的魔兽虽然有些惧怕,但看得出,还是有一战的勇气。这是为什么?难道?他把目光投到了湖中的玉莲上,说实话,令狐绝虽然从小在森林里长大,但很少见过什么珍稀的药材,更别说眼前这样的天材地宝。
烈炎长嘶一声,那穿破云层,直上云霄的嘶声让几只境界稍微低的魔兽转身而跑,毕竟血脉上的压力不是每只魔兽都能抵抗的。现在,湖边,只剩下那只躬身做势的蝎尾狮和一只身高五六米的巨猿。
令狐绝突然觉得这只蝎尾狮有点熟悉的感觉,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而此时,烈炎的攻击开始了,一条粗如儿臂的火柱从它的口中喷出,四蹄周围也燃起熊熊的火焰,迅速的朝前蔓延过去。
蝎尾狮怒吼一声,奋力跃起,在空中掠出一道浮影后,几道闪电从空中劈落,正是这几道闪电,掀开了令狐绝的记忆,让他整个人如怒矢般飞出。
第二百二十四章 水灵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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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空中漂亮的折旋后,令狐绝落在了场中,那头蝎尾狮则翻滚后,低首伏身,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兽瞳深处流露出深深的戒备。“摩可。”令狐绝喊着,眼眸深处浮出是对往事淡淡的回忆。眼前的蝎尾狮正是当年带他找到黑龙枪的摩可,一年不见,它整个身形都大了一圈,要不是刚才跃起时露出腹部的那处伤痕,令狐绝还真想不起来。
摩可的双眸里流露出些许的迟疑,在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类身上,它感受到熟悉的气味,低声地吼叫着,似乎在努力地回忆什么。倏地,双眸里闪过神色变得热烈起来,身子前扑,宛如幼童看见亲人般,把硕大的脑袋往令狐绝的怀里凑,嘴里还发出细微的吼声,仿佛在倾诉着什么。
已经跟过来的图苏也被眼前的场面给弄迷糊了,心中偷偷嘀咕,什么时候老大的兽缘变得这么好,碰到了魔兽就好像遇到个亲戚。
抚摸着摩可颈部柔软而又具有光泽的鬃毛,令狐绝心中也被一种温情填满。虽然他和摩可相处的时间很短,但他的一切机遇都是从遇到摩可开始。轻轻地蹲下身子,双手摩挲着,双眸凝视着摩可的兽目,眼神温柔而亲切。跟在后面的巨猿却在烈炎那充满霸气的眼神中,悄然的离去了。
此时,湖面上的莲状植物也起了变化,玉白的花瓣完全的绽放开了,瓣肉晶莹剔透,光彩琉璃,隐含其中的脉络则呈血丝状,四周还升腾起淡淡的雾气,香气愈发浓厚。
令狐绝虽然不知道这莲状的植物叫什么,但也知道,很多奇花异草采摘的时刻就在成熟的那一刹那。于是,枪芒一闪,整株莲花被挑起,朝他飞来。
用手一接,一股冰冷的寒气顺着他手部的经络涌入,让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仔细打量着,整株莲花宛如白玉雕刻而成,花分五瓣,除了血红的脉络外,没有一丁点的杂色,雾气缭绕,灵气逼人,连嗅一口散发出来的香味,体内都有真气浮动的感觉。
俩人俩兽八只眸子同时盯着这朵奇异的莲花,令狐绝和图苏还好,而烈炎和摩可的双瞳中则浮现出狂热迷醉的神色。
就在他们打量的短短一会,花瓣竟开始萎缩,周遭的灵雾翻滚着卷了回去,而且速度惊人。不好,令狐绝知道有些天材地宝都有自己独特的采摘储藏方式。当机立断,掰断花瓣,自己口中含住一片,俩片飞向烈炎,一片塞进摩可的嘴巴,一片递给图苏。这当不是令狐绝偏爱烈炎,在精灵森林这段日子,他也看了不少古籍,知道这类药草不是随便乱吃的,当然,像烈炎这类具有特殊血脉地神兽却是多多益善。
吞下花瓣后,令狐绝和图苏立刻盘腿而坐,双眸紧闭,各自用真气来吸收花瓣内蕴含的醇厚天地灵气。
花瓣入喉,立刻化为庞大的灵气,如卷起浪潮的江水,汹涌澎湃地顺着食道朝丹田涌去。刹那,令狐绝感觉原本漩涡状的丹田在吸收灵气后,金光大放,液态似的丹田仿佛呈半实质化,旋转的速度也加快了几倍,一吐一吸之间,全身真气流转加速,体内各个要穴都如嗷嗷待哺的鸟雀般,贪婪的吸收着这股天地见最纯净的灵气。也不知过了多久,真气的循环才趋于平静,全身涌起了一阵奇异的舒畅感,这种感觉是他在突破战候时曾经有过的。
静静地睁开双眸,湖还是原来的湖,但落在他眼里,却和原先有不同样的感受,他似乎能感应到湖面那轻微波皱,和引起这波皱那细小的风。令狐绝微笑着,心里的愉悦是不言而喻的,小小的一株莲瓣,竟然让他从初级战侯突破到了高级战侯的境界。
这时,耳边传来一声闷哼,转头一看,图苏的嘴角渗出一丝鲜血,神情极其痛苦。令狐绝立刻站起身,坐到图苏背后,手按背心要穴,用真气护住其心脉,然后慢慢疏导。
狂躁的灵气慢慢的平复下来。良久,图苏才睁开眼睛。他试着调息了一下,立刻欣喜若狂地蹦了起来,“老大,我突破了,我突破了。”
看着意气风发的图苏,令狐绝欣慰得笑着,同样的一朵莲瓣,也让图苏顺利跨过战帅这个门槛,从高级战将,突破到中级战帅的境界。不过其中的过程也极为凶险,要不是最后关头有他护着,恐怕早就走火入魔了。
烈炎和摩可先后醒来,烈炎暂时看不出什么变化,但摩可的体型却又大了一圈,颈部和肩部那棕褐色的鬃毛光芒更甚,尤其是那条耸立而起的蝎尾,更是宛如铁浇般油滑黑亮,泛着森森的寒芒。
脱掉衣服,跳进湖水,令狐绝和图苏痛痛快快洗涤着身上的污垢。“老大,这水杂怎么冷?”一个猛子扎下去的图苏露出头来,哆嗦着,顷刻间,嘴唇都有点青紫!
令狐绝也觉得有点古怪,按理说,普通的寒意对他们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影响。联想到那朵无根的奇异莲花,他愈发觉得这小湖有古怪。
“你先上去,我下去看看。”令狐绝小心翼翼地潜了下去,湖水很清,但很深,越往下潜,寒意更甚,而且也越来越宽阔,这个小湖,就像一只倒转的漏斗,上面小,下面却大的离谱。令狐绝自诩水性不错,但潜下几十米后,也感觉有点吃力。
他正打算放弃,黝黑的湖底闪过一丝银光,如无边际的苍穹中亮起的一颗星辰,璀璨夺目。
咬了咬牙,令狐绝朝亮光游了过去,水压霎时变强,周围的水宛如罩在他身上般,每一次的划动都变得异常艰难。
银光越来越盛,仿佛是透明的水囊里装满无数的钻石,一涨一缩在湖底轻轻的滑动,几条如触手般的银光也有灵性般的轻抚。水灵母,竟然是水灵母。令狐绝的心立刻变得灼热起来,根据精灵森林所阅读的古籍记载,这种秉天地灵气而生的奇特生物,它和元素精灵一样,能成为人类的契约伙伴,虽然不能单独作战,但它的辅助功能却是极为强大,是水系魔法师梦寐以求的至宝。
水灵母在湖底浮沉,它的每次划动都宛如水中舞蹈般让人赏心悦目。令狐绝闭住气,让整个身子悬浮在水中,一动不动。根据古籍记载,水灵母一般都生活在很深的湖底,虽然游速不快,但却极其灵敏,而且据有一种天赋神通,能短距离空间转移,在水压极强的湖底,想要抓住它也是非常困难。
令狐绝只能等,他在等运气,如果水灵母朝别的方向游去,他只能放弃。
运气似乎不错,氤氲闪烁,水灵母的触角伸缩间,竟然朝他这个方向游来。令狐绝完全的屏住呼吸,身上的每个毛孔都闭了起来,就好像一个没有生气的水生物,静静地漂浮着。
十米,八米,六米。在水灵母距离他不到5米的时候,令狐绝气沉丹田,全身斗气外放,刹时破开水压,双手形成一个斗气护罩,套住了还没反应过来的水灵母,咬破舌尖,一口精血朝水灵母喷了出去。
水灵母的形体已成朦胧,但一只触角还是被令狐绝的精血给喷到,刹时,本体又显现出来。令狐绝单手捏印,“&&&&水神的契约。”随着他轻声的吟唱,一个奇异的六星符芒罩出了还在争扎的水灵母。
符光闪烁,一阵奇异的元素波动后,水灵母消失不见。而令狐绝则感觉自己的右手臂似乎多了点东西。没有细察,令狐绝朝水面游去,而此时,他感觉周围的水压好像轻了不少,双足轻微摆动,整个人就如同剑鱼般朝前游去。
“哗。”湖面破开,令狐绝一个翻身,落在了岸上。“老大。”在岸上已经等的有点不耐烦的图苏一个箭步,冲到他身边。
双手把湿漉漉的长发梳到脑后,令狐绝兴奋地道,“图苏,我拣到宝了。”
“宝,什么东西?”刚刚尝到甜头的图苏对宝这个字特别敏感,雀跃之情不下于令狐绝,
闭上眼,让自己的精神力蔓延到右手臂,倏地,他的脑海里出现水灵母的形体,还有无数奇怪的符文,这些符文化作庞大的信息,让他的脑袋像炸开似的产生一阵剧烈的痛疼。
“怎么了,老大。”图苏赶紧扶住令狐绝踉跄的身子,一脸关切。
令狐绝坐了下来,静静地体会着这些符文里所蕴含的奥义,一条,俩条,渐渐地,他的眉宇舒展开了,脸上也浮现出淡淡的喜意。缓缓地睁开眼,把右手举到自己的眼前,在手背上,有一个清晰的水灵母的图像。
“老大,到底杂了?”图苏关切地道。
“图苏,我真的拣到宝了。”令狐绝一字一字地道!
第二百二十五章 焉知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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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图苏狐疑目光的注视下,令狐绝伸直右手,随着他轻声的吟唱,五只手指竟然在顷刻间变成水波一样的触角,荧光琉璃,如风吹杨柳般轻轻摆动着。手臂在胸前一挥,一个半弧形的水系魔法盾在他身前形成。
“图苏,你用力劈一下。”
图苏拔出刀,用力的朝魔法盾劈去。只见水盾晃动,被劈中的地方荡起一阵涟漪后,又恢复原样。“图苏,用全力。”
图苏真气入刀,一股红色的刀芒夹着劲风朝魔法盾直劈而下。“噗”的一声,魔法水盾剧烈的晃动着,点点水光飘散,但最终还是挡住了。
“老大,怎么会这样?”图苏有点纳闷,在如此近的距离下,魔法盾对物理攻击的防御力是很低的,可现在,他全力一劈,竟然还破不开这个水盾。
收起聚在手臂上的魔法元素,令狐绝的嘴角流露出淡淡的笑意。按理说,水系魔法的防御力在各系魔法中只属中等,可有了水灵母,他水系魔法的防御力却强了数倍,而这还仅仅是水灵母带给他的其中一项好处。
站起身,令狐绝拍了拍图苏的肩膀,道,“我们该走了。”
“老大,你给我说说,你的手到底是怎么回事?”图苏追在令狐绝屁股后面,一个劲的唠叨。
可回答他的却是令狐绝那爽朗的笑声,在这个森林的小湖边长久的回荡。
夕阳斜照,把残存的余晖投到平静的湖面上,几片落叶静静地漂浮着.令狐明站在小桥上,眼神注视着那一浮一沉的落叶,心情也随之起伏.今天在朝堂上,陛下竟然默许南宫望和大殿下联手向他施压,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他心里明白,这其中一定是神殿在推波助澜.
长长地吁了口气,他为家族的以后感到忧心,而更让他感到忧心的是远在红月城的令狐绝.从他知道有这么一个儿子起,他内心的愧疚就与日俱增,有时候他甚至想冲动的去红月城,去向他的儿子忏悔.可这种冲动往往在他刚跨出门槛的那一刹消失.
想着令狐绝临走时那清澈深邃的眼神,他的心就仿佛被蛇狠狠的咬了一口,一片空白,痛到近乎麻痹.
“父帅。”一身白衣,黑发披肩的令狐潇走了过来,他长相随母亲,有种柔和的秀美.可跟他交过手的人都知道,他手中的银枪有多么的可怕.
“你来了.”令狐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缓步走下台阶.
“父帅,今天朝堂上的事我听二殿下说了,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令狐潇跟在令狐明背后,双瞳深处有一抹浓厚的杀气.最近,他父亲的一些老部下不是被调就是被降,一些风言风语也开始在朝堂上流传.
“潇儿,你是家族内定的接班人,我想,很多事情我是应该告诉你.‘令狐明在心里权衡了一下,转过身道,“现在,我们令狐家已经到了悬崖边缘,恐怕在劫难逃.”
令狐潇没想到父亲会说出这样的话,楞了.“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陛下已经选定大殿下继承大统.”
眉宇轻蔟,令狐明摇摇头轻叹道,“都是为父的错.潇儿,你听过令狐绝这个名字吗?‘
“令狐绝”不就是那个红月城的师团长,被那些市井之徒传的神乎其神的人吗?‘令狐潇狐疑地接口道,最近几个月,这个名字都快把他的耳朵磨出茧来,有些流言竟然还涉及到他们家族的**.
“他是你弟弟.”令狐明面无表情地道,但从他颤抖的双唇可以看出,他此刻的心情是如何的复杂和纠结.
令狐潇惊呆了,他没想到,流言竟然是真的.刹那,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他的心头,他凝视着父亲的双眸,语声颤栗,“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时候,你已经俩岁了,你母亲还是我的侍妾.我认识了一个女孩_____________”令狐明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静静的听完父亲的叙述,令狐潇从开始时的震惊中慢慢的脱离出来.他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冷静的分析后道,“父帅,你的意思是神殿知道了你就是当年令圣女怀孕的人,已经着手对付我们家族.”
令狐明点了点头,虽然他看惯了人世间,朝堂上的荣辱风云,但在自己儿子面前说自己的**,还是有些尴尬.
“父帅,那你准备怎么办?难道我们就坐以待毙?”令狐潇也是少年老成,心志坚毅之辈,怎么肯束手就缚.
“帝国这边我当不怕,这么多年,为父还是有一定根基的,不是他们一时三刻想要对付就能拿下的.我只是怕神殿,他们的势力太强,要是他们直接插手,我令狐家危亦.”令狐明身居高位多年,其中的牵扯心知肚明,他畏惧的只是神殿那恐怖的武力,至于其他,还在其次.
“干脆,父帅,我们趁这次大败,国基不稳,民心浮动,直接助二殿下继承大统,破釜沉舟,在此一搏.”令狐潇双眸如水,语气斩钉截铁.
“不行,陛下待我令狐家不薄,如此大逆不道的事会令天下人耻笑.”令狐明开口拒绝.
能在朝堂上叱咤风云这么多年,令狐明当然不是什么愚忠之人,他有更深的考虑,先别说此事能不能成,就算能成,没有了牵绊的神殿会做出怎样的举动,他不用想都知道.这个后果是他现在没有能力承担的.
“父帅.”令狐潇知道这只是父亲的搪塞之语.来之前,他见过二殿下,从二殿下的言语里,好像也有这种意思.于是,想继续道.
而这时,门卫来报,慕容家族的慕容傲求见.
“快请.”令狐明一边整理朝服,一边心里暗思,这个老狐狸最近怎么来的这么勤.
前院会客厅,慕容傲一本正经地坐着,全无平日的笑意,微抿了口茶道,“令狐贤弟,为兄就不拐弯抹角了,今天朝堂的事我想大家心里都明白,你想怎么办?”
令狐明没想到慕容傲一来就单刀直入,心里有些忐忑,轻笑道,“慕容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慕容傲也是见惯了庙堂上的腥风血雨,他知道,想要对方说真话,首先自己要拿出点诚意,于是,淡淡地道,“不瞒贤弟,我慕容家也是危在旦夕.”
“此话怎讲?”令狐明举着茶杯的手明显的停顿了一下,四大家族中,就数慕容家族最高深莫测,如今一句危在旦夕,让他好生迷惑.
“年前,小女深夜被绑的事想必贤弟也听过,现在我证实是何人所为,说来惭愧,正是我那俩个不成材的弟弟.”
家族里争权夺位的事那一天少过,令狐明只是淡淡笑了笑.
吐了口气,慕容傲身体前倾道,“我那俩个不成材的弟弟要不是受人教唆,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至于背后之人,我想我不说贤弟心里也有数,我此次来,就想你我俩家联手,解决这背后之人,我想这对我们俩家都有好处.”
令狐明明白慕容傲的来意后,心中的迷惑更深.按理说,他应该很清楚现在令狐家的处境,现在来联手,这个赌注未免大了点.
似乎明白令狐明心中所想,慕容傲笑了笑,他的笑在令狐明看来,充满了某种特殊的意味,“令狐贤弟,说穿了,我是个生意人.我下这么大的赌注,只为了一个人.”
“谁?”令狐明很好奇,他比谁都清楚慕容傲的性格,此人做事,只有认准了,那么就会一赌到底.
“令狐绝.”慕容傲把眼神凝聚在令狐明的脸上,一字一字的吐出这个名字.
什么.令狐绝心神大惊,虽然他知道,他和令狐绝的关系是瞒不了多久,但如此直接在他面前提起,还是让他方寸大乱.
“塞翁失马,焉知祸福.令狐贤弟,我慕容傲一生最遗憾的就是没有儿子,从我见到令狐绝的那天起,就知道此子绝非池中之物,是有大气运之人.不瞒贤弟,从他离开帝都那一天起,我就收集所有关于他的消息,现在我慕容傲就把身家性命都压在他身上,就算输,也比落到那些狼子野心的人手里好.”慕容傲说这话时虽然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但双眸深处闪射的光芒还是让人感觉到他的不甘屈服的坚毅.
“可他?”令狐明此时已经方寸大乱,令狐绝绝对是他心里最不可触摸的一个禁地.
血浓于水,令狐贤弟.‘慕容傲旁敲侧击地道.
而此时,令狐绝和图苏已经到了黑水潭.
第二百二十六章 死亡凝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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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悬崖下,是一片笼罩方圆数里的黑色浓雾,看不清里面的景色.雾浪仿佛有灵性般的翻滚,但好像又受什么束缚般,集中在一起,不向四周的森林蔓延,浓郁的黑雾弥漫在苍翠的森林中,显得异常诡异和阴森.
令狐绝他们走到离雾浪不到五步的距离停下,图苏的脸色开始变了,他感觉胸膈之间好像梗胀着什么东西,总是消化不了,精神也有些儿恍惚.“老大,这里好诡谲.”他的声调竟有些怯忌。不单是他,连烈炎,魔可的兽眸中也流露出了深深的惧意。
和他们的感受不同,令狐绝感觉灵台内的黑暗元素竟然异常兴奋,不,应该是亢奋,跳跃着,仿佛在催促他快点进去。
“图苏,你和烈炎守在这里,我进去。”令狐绝凝视着黑雾,一股阴郁熟悉的感触如黑网一股悄然覆上心头,他不但不觉得沉窒,反而异常安定。
“老大,你可要小心。”图苏叮嘱道,他知道自己就算进去,也帮不到什么忙,反而可能会成为累赘,所以也没有强求。
令狐绝点了点头,走了进去。顷刻间,天地宛如换了一种颜色,黑,墨一样的黑,隐冥间更有一种森寒的肃煞之气聚结于四周,仿佛有无数只鬼眼在黑暗里瞪着他,无数个幽灵在虚幻中浮沉飘荡。
手握刺枪的令狐绝凝黑暗元素聚于双眸,眼前隐约明朗,依稀可以看到黑色的岩石。他缓步前进,这时,他的右前方几米处“唰”的掠过一道劲风。令狐绝骤觉一阵冰冷,连后颈窝的汗毛都竖起来。
这不是害怕,而是人类对黑暗,对未知的一种莫名生理恐惧。
脚步放的更轻,令狐绝朝黑雾的中心摸去,一路上,有不少腐烂的魔兽骸骨,也是通体黝黑。“咔”的一声,他踩断了一根踝骨。而就是这轻微的声音,宛似暮起焦雷,惊得他心旌动荡,呼吸急促。
“唰”“唰”连声,几团黑影从远处向他扑来,令狐绝暗中咬了咬牙,是生不是死,是死躲不过,管他娘的!他豁出去了,真气运转,如猎鹰般飞起,朝黑雾的中心射去。
离中心越近,灵台里的黑暗元素更加亢奋,全身毛孔都张开,贪婪的吸取着黑雾里的黑暗元素,令狐绝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宛如投入了一张黑色巨网中,而自己,也是网中的一部分。
片刻后,他看到了黑色的潭水,在黑水的四周,长满了他此次要找的九幽草。茎长九寸,通体黝黑,半弧形细长的草叶闪烁着点点的荧光。怎么这么多?令狐绝心里起了迷雾,在精灵女皇的描述中,就算是有,那也不会有很多。
不管了。令狐绝拔了起来,手指接触到草叶,指尖就有种熟悉的感觉。而这时,黑色的潭水起了变化,一个巨大的漩涡无声而起,一只体高俩米,生有双翼,龙头马身的魔兽浮了出来,只见它凌波踏水,如履平地,宛如兽皇降临般的霸气一览无遗,它鼻翅微微一动,一股强大极具侵略性的威压朝令狐绝涌了过来.
令狐绝后撤几步,只觉得胸膈翳闷,一阵窒息感逼来,使他忍不住大口大口的拼命呼吸。墨麒麟,竟然是墨麒麟。令狐绝握枪的右手指节凸突,微微颤抖。为了研究烈炎,在精灵森林的时候他曾经仔细研读过上古兽谱,在黑暗生物中,墨麒麟是除黑龙外,最顶尖的神兽。
微微地闭上眼,在此刻,令狐绝想到了远在万里之外的曼丝,那张睡在冰棺里秀美而略带忧郁的脸。浑然不知,在墨麒麟的威压下,他的额头浮现出一个奇特的符号,那是一团黑色的火焰。
墨麒麟那双原本平静无波的黑红眸子起了那么点变化,它凝视着令狐绝,双瞳深处射出俩道黑光。令狐绝想躲,但黑光来的太快,刹那把他全身笼罩,令狐绝只觉得自己全身乏力,流淌在全身的真气仿佛雪遇阳光般迅速消融,每个关节都仿佛上了枷锁般极其僵硬。
墨麒麟双翼一展,朝令狐绝扑来。就在这危急时刻,令狐绝心念一动,水灵母的虚影在他百会处一闪而没,整个人刹时变成一道虚影后消失不见。
墨麒麟凌空飞来的身影明显一缓,就在这一缓间,凌厉的枪影从它的左侧飞起。中了,夹杂着令狐绝全身真气的枪尖刺进了墨麒麟的左肋。怎么会这样?枪尖毫无阻碍的刺了进去,仿佛刺到的不是实体,而是虚无缥缈的空气。
一股强大的吞噬力顺着枪杆朝令狐绝传来。令狐绝立刻撒手,身影一闪,飘飞几尺。但已经来不及了,这巨大的吞噬力就像一个无形的黑洞,硬生生的把他吸了过去。
此刻,他可以清晰的看到墨麒麟的外貌。这那里是有生命体的神兽,而是无数黑暗元素汇聚成的虚影,只是太多栩栩如生罢了。
被浓厚到几乎实质的黑暗元素给包围,令狐绝觉得自己就像一只撞上蜘蛛网的昆虫,全身的真气在顷刻间被抽的干干净净,每个细胞,每个毛孔,每条经脉都仿佛要被分离开来,只留下清醒地意识和清晰的心跳声。
这时,他的眼前出现一团拳头大的火焰,森白色的光芒极其诡异的跳跃着,不知为什么,他竟然感受到火焰里的喜悦和兴奋。同时,他的头好像炸开了似地一阵剧烈的疼痛,意识随这巨疼慢慢的沉沦,在隐约间,他看见那奇异的火焰冲他飞来,“轰”的一声,意识丧失,整个人昏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令狐绝醒了过来,他发现自己竟然成了一团火焰,漂浮在一个黑色的混沌空间中。这是那里?在他愕然自己的变化时,一股强大而又邪恶的意识朝他扑来,这股意识在吞噬着他的灵识,让他的意识逐渐的迷失,他想反抗,却不知道这么反抗,只能被动的接受,一些他没经历过的繁杂得,纷乱得一一浮现,各种各样奇特的生物,奇怪的种族一闪而过。
渐渐地,一些属于他的记忆片段被抹去,他整个意识逐渐空洞起来,他似乎忘记了自己是谁。而这时,一道亮光出现。思思可爱的身影浮现出来,她全身闪着光芒,一道道的光晕如银环一样荡漾开来。
原本平静的黑暗空间开始变得动荡,那股强大的邪恶意识似乎也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如潮水般退了下去。
令狐绝的意识开始恢复,他顺着退去的意识追了过去。他吞噬着,咀嚼着,虽然这股意识要比他强了不知多少倍,但却极其杂乱,原没有他意识的纯正。
在吞噬的过程中,令狐绝渐渐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来,他之前所看到墨麒麟是一种黑暗系远古魔兽死后未曾消散的黑暗灵火吞噬黑暗元素汇聚而成,它没有意识,只是简单的吞噬然后变得强大。令狐绝身上的黑暗元素吸引了它,可它没想到,令狐绝身上的黑暗元素是比它更纯正的黑暗灵火洗礼后产生的,而且还有思思留下的心灵契约,就是这光明系的契约成为了整个争夺意识的关键。
意识在吞噬争夺是漫长而又缓慢地,直到最后一缕邪恶意识被吞噬。意识回归**,令狐绝醒了过来,他盘腿坐下,让心神沉浸于灵台。他发现,原本散乱在灵台的各系魔法元素在刚才吞噬的过程中已经汇聚蜕变成一颗珠形的圆球,其中一面是黑的,而另外一面,则有红蓝银黄等各色辉映,在他的灵台中央滴溜溜的旋转。
令狐绝睁开眼,双瞳深处有一抹不敢置信的神采。元素成珠,真气成丹,是古籍中记载的达到爵级境界强者所具备的条件。难道我?令狐绝不敢想象,从巅峰魔将直接到魔爵,这种速度的提升,已经超过了他可以想象的范畴。
慢慢的梳理着意识里残留的不属于他的记忆,他发现了一道奇怪的符文,心神侵入,解开。竟然是墨麒麟的本命神通,“死亡凝视。”这死亡凝视最高等级的辅助魔法,可以无视防御,直接降低对方的防御力和攻击力,境界相差多的话,可以直接凝固甚至秒杀。
令狐绝缓缓地站起身,他笑了,却泪眼朦胧。虽然一直以来,在兄弟面前他都没有露出一丝的怯弱,,但其实心里,对神殿,对光明族有很深的忌惮。这种忌惮不仅是为了他自己,更是为了他身边的人。而现在,他终于觉得自己有能力去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所以他笑了,可想起曾经无数个因为担忧而不眠的夜,他哭了。
洛月镇外不到十里的山坳处,一个宽厚的背影倚树而立,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响起,一个彪悍的壮汉跑了过来,朝这个背影一躬身道,“大当家的,兄弟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背影转了过来,那是一张充满杀气的脸,额宽嘴厚,一道细长如蚯蚓的疤痕从耳际贯穿右脸到唇角,开了个豁口。“派进去的内应有消息吗?”
“据内应传来地消息,过几天就是凯特老家伙的六十寿辰,现在城里都忙着准备给他庆祝。”
“庆祝?”被称为大当家的壮汉眼角露出森冷的寒意,语气冰冷地道,“我今晚要拿他和西素的人头祭奠我们死去的兄弟。吩咐下去,屠光全城,连一只畜生都不要给我留。”
“是。”
转过身,他凝视着远处被夜色笼罩的洛月镇,脸上的疤痕要极度的愤怒变得狰狞。
猎鹰师团,我雷鸣回来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洛月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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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朗星稀,西素巡查完城防后,回到了军营他在洛月镇已经待了大半年了,感觉自己都已经成了这里的一份子,这不,在回营的路上,还有几个好客的镇民邀请他喝几杯。
顺着营房往右拐,那是他和西罗、图朋所居住的院落。刚跨进院门,就看见西罗和凯琳嬉笑着关门走了出来。
“都这么晚了,你们还去那里?”西素嘴角流露出一丝浅笑,自从西罗和凯琳认识后,凯琳就黏上了西罗,看着弟弟一天比一天开朗,他打心眼里高兴。
“大哥,凯琳说帮我准备了给她爹的礼物,我去看看。”西罗笑着,转脸看着满脸娇羞的凯琳,仅剩的眸子深处洋溢着年轻的笑意。
“早去早回,对了,凯琳,过完你爹生日,我们可能要回趟红月城,你跟我们一起去吧。”西素喊住了牵手想要快点跑出去的倆人。
“大哥,红月城有什么事吗?”西罗站住了脚,他并不是个儿女情长的人,从大哥的话里,他感受到了一点弦外之音。
“呵呵,喜事,西亚带信来说图苏那个家伙准备和小月结婚了。”西素微笑着,他是由衷的高兴,在他们一群人里,他的年纪是最大的,在心里,他一直把所有人当作亲弟弟,包括他从心里尊敬和佩服的令狐绝。
“是嘛,这小子下手够快的,好久没有见到老大了,真挺想他的。”西罗的眸子里浮起深深的思念,半年了,他都半年没跟大伙在一起了。
“所以,西罗,你小子也要抓紧了。”西素一边说,一边瞅着凯琳,表情严肃,但眼角的笑意还是把他心里真实的意图给出卖了。让一贯泼辣的凯琳都情不自禁地剁着脚娇声道,“大哥,你——————。”
西素还想调笑几句,但眼角却瞅见镇楼口冲天而起的火光。紧接着,一阵隐隐约约的马匹奔驰声从黑暗的远处传来,从声音的大小和连绵程度来听,数量不少于千匹。
不好.西素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内心深处的那个弦还是绷紧了.语气急促地道,“你们俩立刻集合队伍,我去城门口看看。”
说完,身影一飞,急速的朝城门口射去。此刻,街上已经乱了,鸡飞狗跳的,几队巡街的长**营士兵正朝城门口聚集。兵器的碰撞声,厉喝怒骂声已经清晰的传来。
没有丝毫的犹豫,西素朝城门口狂奔,眼眸过处,那里,已经聚集了数百人,基本上都是长箭佣兵团的弟兄,他们占据了城楼口的各个要点,张弓搭箭,封锁住了街口。哀号声,惨叫声,不时从城楼上响起,很显然,长箭佣兵团叛变了,他们正在屠杀城楼上的猎鹰士兵。
“给我冲。”半空中,西素狂叫,双眸几乎喷出火来,他一个翻身,落到已经聚集地猎鹰士兵队伍前,边喊,边带头朝城楼口冲去。箭如秋天的细雨般落下,西素左档右劈,好几次那带有寒意的箭头就从他的脖颈处飞过。跟在他后面的士兵们,在第一轮箭雨中,冲在前面的几十名**落血溅,但是后头的士兵们却又毫不退缩的挺身迎上,脚步踏过自己伙伴的尸体,疯狂般往前冲!
此时,城门已打开,黑压压的旷野就像一个不知道深浅的黑洞,传来逐渐清晰的马蹄声。
一定要在骑兵到之前把城门堵上。西素挡飞箭矢,环眼四望,他看见西罗和凯琳已经带着队伍冲了过来。真气流转,西素身形凌空腾起,在空中厉喝道,“西罗,占领城门。”说完,整个人如巨鸟般在半空中翻转横斜,朝城楼飞去。
“是。大哥。”西罗遥相呼应,他手下的士兵也双目带血,咬牙切齿,冒着箭雨,准备硬攻。西素跳上城楼,在连续急响的“碰”“吭”声中,几个佣兵团弟兄的躯体已骨碎肉溅的被挑上了半天!
脚步没有丝毫停留,顺着地上所遗留的尸首方向找去,果然,在一个转角处,看见了被团团围起来的图朋,此时,散落在他身边的士兵已经不足十人,一个个衣甲破裂,血迹斑斑,被数十名佣兵分割包围,眨眼间,又战死俩个。
抽冷挑飞几个敌人,西素冲进了包围圈,和图朋依背而立,“图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挡飞迎面劈来的马刀急促地道,站在他面前的这伙人都面生的很,看穿着也不是长箭佣兵团的人。
“是卡剌,他被雷鸣盗贼团的那帮畜生收买,杀了哈雷顿,叛变了。”图朋气喘吁吁的回答道,看他说话中气不足的样子,内伤不轻。
西素心里一沉,宛如掉进冰窖般浑身冰凉,不用说,外面的骑兵一定是赶来接应的雷鸣盗贼团。“呃”不远处,最后一个猎鹰士兵胸口中刀,双眼一翻,身子软软的倒下。
“刷”“刷”刺**如江河翻滚,荡开四周闪着寒光的兵刃。“我们走。”西素搀起图朋的手臂,俩人朝城门口跃去。围在他们身边的贼众虽然彪悍,但却没有真正的高手,也只能眼睁睁的看者俩人顺利突围。
与西罗会合,而此时,城外的马蹄声已经震耳欲聋,仿佛要揉碎黑夜,踏破大地般传来。
“第一大队,第二大队,跟我留下断后。西罗,图朋,你们带其他的人从镇后的山道撤离,记住,千万不可恋战。”西素大声吼着,他知道,守是守不住了。
“不,哥,我留下,你走。”西罗的头发散开,半露的黑色眼罩在另外一只眼眸噬血的目光下,显得尤其狰狞。
“啪”一几清脆的耳光过后,西罗楞了,长这么大,哥还是第一次打他。“快走,带上凯琳。”西素的眼神里有不可抗拒的威严。
西罗用一种很特殊的眼神凝视着自己的大哥,然后,猛一转身,朝后跃去。黑夜里,没人看见他的泪痕,但他自己却知道,在此刻,他的眼泪是没有温度的。从小,进山打猎,哥就一直站在他身后,他那时还以为是哥胆小,一直嘲笑他。直到有一天,一只魔兽偷袭他,哥从后面冲上来把他扑倒,他没事,哥却被硬生生地挖掉了俩块肉,那时,他才明白,站在背后的意义。那是种爱,一种去了骨头连着筋的血脉。他流着泪问哥,为什么?哥的回答和那副痛并快乐着的表情他到现在都还记得,“谁叫我是你哥?”
哥。西罗的心在颤抖,他不是矫情的人,对生死也早已经习以为常,可当死亡如此近距离的触摸时,还是有那么点感触和脆弱。
而西素,却没想那么多,看着围在他身边,排成队形准备巷战的士兵们,他笑了。说实在的,在猎鹰师团的各个营里,除曼丝的鬼狐营外,他的黑龙长**营战斗力是最低的。它没有烈炎骑兵营谁与争锋的霸气,也没有魔月猎弓营百步穿杨的潇洒,更没有猛虎铁血营一往无前的彪悍,他的营就像他的人一样,朴实。他的士兵就像他的心一样,坚定。他喜欢这种朴实和坚定。
看着前面已经聚集在一起的叛军和城门外隐约出现的骑影。西素的手掌心渗透出点点汗水,这不是害怕,而是兴奋和渴望,还有那么点紧张。
“唰”山洞里,火光窜起,映红了令狐绝和图苏俩张笑眯眯的脸,顺利的采到九幽草,各自的功力又有不小的提升,心情想不舒畅都难。
灌了一口从部落里带出来的酒,图苏半躺在铺有干草的地上,此刻,他的心已经飞到了千里之外的红月城。
而令狐绝则盘退而坐,熟悉着境界快速提升后带来的各种不适应感。魔珠的形成,让他的精神力和元素感应力都产生了质的变化,这让他兴奋异常又有些后怕。毕竟这魔珠不是水到渠成而来,有没有后遗症谁都不知道?
感受着身边比平时活跃百倍的魔法元素,令狐绝的心却迟迟不能沉浸下来,仿佛要发生什么事般,让整个人变得焦躁和恐慌。
怎么会这样?
第二百二十八章 英魂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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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是如此的凄凉,半钩新月,一片迷蒙蒙,惨白白的光照着一地的尸首。在一群盗贼的包围下,西素站着,活脱脱的一个血人,要不是撑起他半边身子的猎鹰战旗,恐怕他已经倒下了。
手,颤抖着,摸着倒在他身边,半个身子却还依在旗帜旁的士兵的脸。血污下,那是一张多么年轻的脸,他还清楚的记得自己把军旗交给他时,那张脸上洋溢的笑容是多么的灿烂。
用尽所有力气,西素抬起头,他想笑,可做出的表情却只是抽动了几下嘴角。
手持双斧的雷鸣此时也被一种情绪所感染。作为横行帕米平原十几年的盗贼头目,很少人能让他看得上眼。但对眼前这个快站都站不稳的年轻人,他由衷的感到钦佩。他拦住手下,自己走上前去,这样的人物,只能死在自己的手上。
西素看着一步步走近的雷鸣,咳嗽着,抬起头来凝视着那旗帜上绣着的血鹰,仿佛要把血鹰身上的每一根羽毛都刻进深瞳。
“西素,你是个人物。”雷鸣站在了西素的跟前,他凝视着,同时举起了手中的短斧,那明亮的斧面折射着月光,泛出森白的寒光。
西素闭上眼,他能感受到脖颈处的锋锐之气。他很坦然,也有些骄傲,跟随他留下的近千士兵用血肉和生命把近四千的敌人硬生生的挡住了俩个时辰。没有一个人后退,没有一个人逃跑。或许别人会奇怪这是为什么,但他知道,因为他们和自己一样,在生命里有一个不可侵犯的烙印,猎鹰。
兄弟们,别走的太远,等等我。西素在心里祈祷,他似乎已经看见他和兄弟们在地狱相见的情景。
利斧夹着劲风劈下,一团黑影飞来。雷鸣变劈为挡,黑影落地,滚了几下,竟然是卡剌的人头,双目圆睁,死前一定充满了惊恐之意。
雷鸣双斧一护,凝神望去,只见右边屋顶快速的扑落一道人影。刀气纵横,朝他卷了过来。雷鸣后撤几步,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张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的脸。“图朋。”雷鸣对猎鹰小队的每个人都非常熟悉,尤其是对驻守在洛月镇的西素,西罗,图朋三人。
意外的变故让西素睁看眼,当他看清身边的人,血眸深处浮现出极度的痛惜和愤怒,这种愤怒让原本虚弱的他平添几分力气,“你,你怎么来了?西罗呢?”边说,还边下意识地朝后看去。
用一种很深沉的眼光看了看自己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图朋的眼神里竟然露出了几丝笑意,“他想来,被我敲晕了,有凯琳照顾他,放心。”西素知道这放心俩个字意味着什么,心里既感动又痛惜,颤抖着双唇,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猎鹰兄弟,果然名不虚传,图朋,你也算个人物。”雷鸣大声道,他草莽出身,最敬佩的就是重情重义之人,“要不是我们俩家已经不死不休,我还真打算放你们一马。”
“图朋,你快走。”西素孱弱地道,别说四周的贼众,就是雷鸣一个人,图朋也不是对手。不过要是图朋拼了命想逃,那还是有活着出去的可能。
“西素大哥,既然我来了,就没想过回去,不就是死吗?我陪你。”图朋横刀一挥,挡在西素身前,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但他的功夫,在猎鹰小队里,那绝对是靠前的。
西素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就是这道不算宽厚的背影,让他感到异常的坚定和温暖,他笑了,可眼泪从他的眼眶里流出,好兄弟,你一定要活下去。他在心里默念着,一股豪气从他的丹田涌出,他猛的拔出插在地上的旗杆,朝自己的胸口狠狠的插了进去,那里本来就有一道伤口。
血喷了出来,溅到了图朋身上。图朋回头一看,只见西素胸口插着旗杆,正软软地倒了下去。人倒下,但旗杆不知道是因为插的深,还是怎么了,直直的挺着,刚巧一阵风吹过,旗帜飞舞,绣着的血鹰似乎要活过来般作势欲飞。
“西素大哥。”图朋扑了过去,而雷鸣则趁势朝他冲了过来,利斧卷起狂潮。图朋狂了,体内的真气在一刹那急速流转,制约他很久的瓶颈在极度的悲痛中被冲开了。战帅,继修斯,图苏后,猎鹰第三个战帅。
双哞凝血,图朋拔出西素胸口的旗帜,左手一挥,刚刚突破还未稳定的真气狂卷而出。雷鸣没想到图朋的实力竟然已达如此,措不及防下,只能先退。旗帜猛点地,图朋夹起西素的尸体朝右边的屋顶扑去。双足点起瓦片,如箭矢般朝四周的贼众射去。
“别追了。”看着图朋快速离去的身影,雷鸣喝住了手下,他知道,就算是一群狮子,也未必围的住已经心存死志的孤狼。“传令下去,屠城取消,尽量不要伤人。”他朝身边的亲卫吩咐道。
“大首领,这?”身手的亲卫也有不少好友死在猎鹰手下。
“别废话,快点传令下去。”雷鸣的心里泛起了无名之火,看着满地的尸体,他知道,他的一只脚已经跨进了坟墓,他这样做,只是希望猎鹰以后或许会放自己手下的兄弟一马。
可猎鹰,会吗?
三天后,令狐绝和图苏回到了红月部落,没有多做停留,带上图苏的父母就直飞红月城,之所以这么急,是因为令狐绝心里那挥之不去的不祥预感。
红月城,自从令狐绝走后,就一直处在高度的戒备中,深恐绑架修斯的那伙人再次出现。不过奇怪的是,到现在为止,竟然一点征兆都没有,这更让西亚等人不敢掉以轻心。
“报告副师团长,有个佣兵说有信送给令狐师团长。”营房外的守卫跑来禀报。
“请他进来。”坐在案桌后的西亚正看着斥候营送来的情报,头也不抬地道。
不一会,守卫带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佣兵进来,“先喝口茶,慢慢说,不急。”看进来的佣兵一副风尘仆仆,手足无措的样子,西亚客气地招呼道。
“谢谢大人,俺不渴,俺要见令狐师团长。”那个佣兵只是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尘土,露出一道明显的刀疤,赫然就是令狐绝在克罗城小食肆遇见的那个刀疤佣兵。
“我们师团长不在,你可以把信交给我。”西罗站起身,亲自倒了杯茶,递了过去。
“那不行,这信一定要交给令狐师团长。”刀疤轻微地拉了拉背后的包袱。
“那你可以告诉我,是谁叫你送信的吗?”西亚察觉了他下意识的小动作,略微沉凝了一下道。
刀疤摇了摇头,交信给他的是他军中的一个亲戚,可他知道,这信绝对不是他那个亲戚所写。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你要找的令狐师团长?”西亚想起刚一见面,这个佣兵就称呼他大人,很显然,他见过阿绝。
“俺在克罗城见过令狐师团长,他还叫俺大哥。”刀疤再一次的提起了已经不知道被他说了几遍的光辉历史。
克罗城。西亚的心稍微松了下来,这个人并不是绑架修斯的那伙人派来的。“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俺想想,图苏,不是,修斯,不对,他是个大块头。”刀疤喃喃自语,突然,他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道,“你是,西亚大人?”
“你知道我?”西亚被刀疤的神情给逗笑了。
“当然知道了。你是俺除令狐大人外,最佩服的人。俺,俺“刀疤满脸激动,又开始语无论次了。
西亚正想问下去,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米兰和索菲亚一脸悲怒的出现在门口。“西亚兄弟,洛月镇出事了。”米兰由于心情激动的缘故,看见西亚就喊了出来,根本没注意房内还有别人。
第二百二十九章 曼丝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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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素死了.这是令狐绝回到了红月城后听到的第一句话.巨大的悲痛立刻席卷了他的全身,让他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在颤抖,都在泣栗.西素微笑的眼神就如同定格在他脑海的图面,清晰的悲伤那么直接的入了心扉.
看着令狐绝微微扬起的脸上那紧闭的双哞,米兰能感受到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悲凉,他拍着令狐绝的肩膀道,“西素兄弟走了,像个男人,我佩服他。”
“老大,我们什么时候去洛月镇?”图苏红着眼,双拳因为过度的用力指节发出清晰的撞击声。而站在他身边的小月,则用怜惜的目光凝视着,她知道,自己身边的男人已经受伤了。
“那里有西亚他们就够了,我们不去了。”令狐绝摇着头,努力的让自己的唇角挤出一丝微笑。在接到西素身亡的消息后,西亚和其他血鹰已经赶过去了,同去的还有三千骑兵。现在,留在城里的只有米兰、索非亚、小月和精灵族的特法罗。
“索非亚,有雷鸣的消息吗?”令狐绝转过身,语气平静,但任谁都可以听出,那藏在平静后的巨大波澜。
“暂时还没有.”索非亚摇了摇头,她麾下的斥候已经全部撒出去了,但帕米平原实在太大,其中又多山岭丘壑,想短时间找到,确实难度不小。
令狐绝也知道其中的难处,但他等不及了,杀西素的人让其多活一天对他来说,都是种折磨,想了想道,“我等会写个悬赏,你派人送去各个城市的盗贼公会,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找到雷鸣的踪迹。”
索非亚点了点头,双瞳深处的妩媚此刻也被凌厉的杀气所替代。
“对了,阿绝哥哥,克罗城有人送信过来。”小月把信递了过来。令狐绝拆开一看,眼角的杀气更浓。神殿终于忍不住了,看来是不准备让他活着赴帝都的一年之约了。
掌心处火光一现,信纸瞬时化为灰烬。身上的气势在心情的影响下,磅礴而出,让身边的米兰情不自禁的退了一步。“阿绝,你又突破了?”米兰惊诧道,上次见令狐绝的时候,他已经感受到一种压力,而此刻,这种压力更加强烈。
突破的喜悦早在听到西素身亡的消息后荡然无存,此刻在令狐绝的心里只有仇恨,对雷鸣的,对神殿的,对一切仇视和迫害他们的势力,他在心里发出了一声怒吼。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令狐绝,和我的兄弟一起会把你们欠我们的连本带利拿回来。
用过午膳,令狐绝把自己关进房间,整整一个时辰,没有人知道他在干什么。直到他开门出来,“我去精灵森林。”和图苏他们简单的交待了一下,他坐上魔月离开了红月城。
几天后,在各大城市的各个公会的任务栏里,出现了让所有盗贼、佣兵,甚至魔法师都疯狂的消息:凡知道雷鸣下落的人,一旦确实,奖励1w魔晶币.
1w魔晶币,那是什么概念。足可以买下一个小城市。没有人怀疑这个任务的真实性,因为发布的,是最受帕米人尊敬的猎鹰。
但消息后面的话也让一些人心存畏惧:凡协助雷鸣藏匿的,一经发现,灭满门。
猎鹰怒了,所有人都在心里嘀咕,那些曾经受过雷鸣盗贼欺凌的人则欣喜如狂,因为他们已经预见了雷鸣的下场,那一定很惨很惨。而在克罗城的一个府邸内,夏尔朝身边的人吩咐道,“通知下去,猎鹰社除在职军人外,组建灭雷小队,收集关于雷鸣的一切情报。”
就在各大城市热火朝天寻找雷鸣盗贼团蜘丝马迹的时候,令狐绝来到了精灵森林,在皇宫后院的一处草坪内,见到了精灵女皇和他一直牵挂的思思。
“阿绝哥哥。”早已经在那里等待的思思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扑进了令狐绝的胸膛。扬起小脸,大而美丽的双眸里,是深深的思念,和化之不去的期待。
抚摸着思思顺滑如丝的长发,令狐绝的心房也被一种温暖所充斥,分别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其中的滋味却令人寻味。“思思,你还好吗?”
“没事,那些人。”
“思思。”一脸雍容的精灵女皇打断了思思的话,俏步上前,淡淡地道,“有些事牵扯到精灵族的秘密,公子就不要多问了。”
令狐绝点点头,看到思思安然无恙,他悬在嗓口的心放下了一半。
“看来这趟黑水潭之行,你收获不小。”精灵女皇的语气虽然平静,但心里却有不小的涟漪,才短短不到二个月的时间,眼前的年轻人竟然让她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这是九幽草,泓姨,曼丝怎么样了?”令狐绝从储物手镯里拿出九幽草,朦朦胧胧的黑气随之散发出来。
看着足有数百株之多的九幽草,精灵女皇的眉梢抹过一缕诧异,要不是浓郁的黑暗元素,她都怀疑这是不是真的。
“曼丝姐姐没事,我每天去看她,跟她讲,你马上就回来了。”思思一脸兴奋,自从她被解救回来后,这些天她都是板着手指数过来的,要不是她不认识回去的路,再讲上母皇一直说阿绝哥哥会很快回来,她早偷溜出去了。“你先安心的住几天,有了九幽草,你那个朋友应该很快没事。”精灵女皇朝身后的侍女摆摆手,然后转身,洁白的裙尾拖在美丽的草坪上,留下一道美丽的背影。
春阳初上,拨开淡淡的山雾,露珠滚下草叶,没入丛中。在皇宫的修炼场内,“**&*%……&*女神的怒矛。”随着思思轻声的吟唱,光影凝聚,三柄透明到近乎无色的长矛破开虚空,瞬时到了令狐绝的面前。
令狐绝心念一头,淡蓝色的水盾呈弧形挡在他的面前,矛尖碰触盾面,水光荡漾。光矛化为点点银星,甚为漂亮。
“不来了,没劲。”见自己的魔法破不了令狐绝的护盾,思思嘟起了小嘴,双手抱胸,翅膀荡漾开的银色光晕,在阳光下,绚丽异常。
令狐绝刚想说什么,如溪水般清澈的声音传来,“我陪你玩玩。”
转声望去,只见精灵女皇袅袅而来,说话的是跟在她身边的丽雅,一袭绿色的精灵劲装,勾勒出曼妙的身材,眼眸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好啊,好啊,丽雅姐姐可是我们族里的第一美女弓箭手。”思思拍着小手,欢欣雀跃。
“精灵弓、矮人斧,难敌猎人,白衣飘飘。令狐公子,今天我可要领教了。”丽雅微笑着,缓缓取下背后的长弓。上次令狐绝来的时候,她刚好派出去巡查,要不然,早就找上门来了。
令狐绝没想到丽雅也听过这个歌谣,难道她就是歌谣里的精灵弓。细细想来,也不无可能,她能成为思思的侍卫长,一定有她的出人之处。
见女皇微笑不语,令狐绝也坦然道,“请丽雅姑娘赐教,”
“请。”丽雅一个箭步,弓弦嗡声连响,几支翠绿色的木箭凭空出现,以肉眼难以分辨的速度朝令狐绝射来。
好。令狐绝暗赞,水光再现,凝聚成护盾,“噗”“噗”几声后,令狐绝手指轻弹,拳头大的水弹连珠而出。丽雅双足一错,在半空中闪过一道幻影后,人出现在令狐绝的右侧,箭矢随着她身影的漂移,一支接一支的射出,这箭矢很怪,看似毫无轨迹,但每支都射向令狐绝的死角。
令狐绝微微一笑,水盾在他眼前竟不规则的漂移,那些看似无处可躲的箭矢竟然让他没有移动半步。
怎么会这样?对魔法已经沉浸不知道多少年的精灵女皇眉宇间也起了狐疑。按理说,只有魔王以上的魔法师才能让护盾瞬移,可眼前的年轻人明明――)女皇感受着令狐绝身边周遭的元素波动,立刻察觉到一丝异样,水元素竟然宛如活物般在他的身前旋转,亲密度不下于一般的魔王。
魔法师和弓箭手都是远距离攻击,比的就是速度,令狐绝释放魔法的速度要比丽雅快上不少,但论精准却不及丽雅,丽雅的每支箭都仿佛长有眼睛般,都射向他护盾的缝隙处,而且不像其他的箭手一般,箭矢带有劲风,总是毫无预兆的出现,让他不得不花大量的精力来调整护盾的位置,幸好有水灵母的存在,只要灵念一动,水系魔法比瞬发还快。
见俩人打的不亦乐乎,精灵女皇挥手阻止道,“好了。”丽雅飘忽的身影立刻停了下来,额头上有细细的微汗。
“阿绝,你是不是有什么水系异宝?”女皇的双眸里有动人的异色。
令狐绝原来就不想隐瞒,何况他对突然大幅度的晋级也有些担忧,当即把黑水潭的遭遇说了一遍。
细细听完,女皇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阿绝,不得不说你的运气好的离谱。老实说,关于九幽草的记载我也是在古籍中看到,黑水潭竟然有黑暗神兽的灵火,有趣,有趣。”
她刚想继续说什么,而这时,有侍女来报,“启禀女皇,长老说那个女子醒了。”
第二百三十章 雷鸣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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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绝轻轻地坐在榻边,望在躺在床上安然入睡的曼丝,心里的怜惜顿生,手撩起垂在耳际的鬓发,绕过耳后.露出那张略带忧郁的秀脸.
“这?”精灵女皇对身边负责治疗的长老道。这长老是女的,一袭淡青色魔法师袍,看上去很年轻,但眉宇间流露出来的锐智却能预见她人生阅历的丰富。
“陛下,我只是让她小睡一会,这样,有助于药性和其体内元素的中和。”美女长老微微欠身,隐隐流淌在她身边的魔法元素却异常的活跃.
“这样,阿绝,你先跟我出去一下,有些事我要跟你谈谈。”精灵女皇略一沉吟,边招呼边朝外走去。令狐绝虽然很想陪曼丝一会,但还是深深地望了一眼后,站起身跟了出去。
皇宫书房,精灵女皇坐着,眼神流转之间,有上位者特有的肃穆和威严。“你这次打算待多久?”
“等曼丝复原,我想立刻回去。”令狐绝心里一直牵挂着雷鸣盗贼的事,此刻,见曼丝没事,已经归心似箭。
精灵女皇也没问原因,双指相抵于唇边道,“我没想到你福缘如此深厚,这么快就到达爵级。这样也好,思思跟在你身边我也放心了。”说完,拉开抽屉,拿出一本书籍道,“这是我记载的一些关于魔法的咒语和心得,你拿去看一下,有不懂的,可以问思思。”
令狐绝心存感激地道,“谢谢泓姨。”这几天,他还真为这个事烦恼,虽然他现在已经勉强算个魔爵,但会的还只是一些低等级的魔法。
放下唇边的手指,精灵女皇继续道,“我的那些精灵族人还好吗?”
见精灵女皇问起特法罗,令狐绝的心里一紧,说实在的,现在这种情况,他还真怕精灵女皇把他们召还.上次大败科特鲁帝国,靠的就是这些精灵弓箭手远超常人的射击距离和精确度.似乎知道他心里的担忧,精灵女皇微微一笑,那点笑意刚展露唇边,便消失不见.郑重地道,“阿绝,精灵族千百年来一直不参加大陆上的纷争。可这次不同,魔族经过千年的蛰伏,已经有了统治大陆的力量。我精灵族也不能坐以待毙,我想召开长老会,推举你为我精灵族在大陆的代言人。”
代言人?令狐绝被这个新名词给搞糊涂了。
“我想有些事情你也知道,整个大陆虽然表面上被各大帝国所分割,但真正掌握权利的是那些古老氏族。现在,大陆灵气渐渐恢复,那些躲在幕后的氏族将一一跳出来,阿绝,战争只是这些氏族掠夺资源的游戏。”精灵女皇虽然说话时表情淡然,但心里其实也并不平静,在这样的环境下,精灵族想明哲保身那只是痴人说梦。
令狐绝这一年也经过不少事,对其中的一些现象也心里明白,尤其是明思帝国和神殿,他一直在猜测俩者之间的关系。经过精灵女皇这么一说,他完全明白了,明思帝国不过是神殿,光明族扶持的傀儡。而不是他开始想象的,是俩者彼此依靠的关系。
想明白这点,令狐绝也明白了代言人所包含的意义,说穿了,就是精灵族在大陆上保护自己种族和掠夺资源的棋子。这让他心生不快,开口道,“对不起,泓姨,我只是个山里出来的猎手,你说的这些,恐怕我力所不能及。”
精灵女皇并没有在意令狐绝的推脱,她了解眼前年轻人的性格,那不是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势力凭几句话就能驾驭的,不过她也不担心,要知道,有时候一个人的性格是改变不了命运罗盘的走向,她相信自己的眼光,这个年轻人可能会是这次大陆震荡的最大黑马。于是嫣然一笑道,“你回去好好想想,要成为精灵族的伙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过,如果你有什么困难,请记住,精灵族会是你坚强的后盾。”
对于精灵女皇抛过来的橄榄枝,令狐绝也不推辞,毕竟,有个靠山总比没有的好,于是躬身称谢道,“谢谢泓姨,如果精灵族有什么事用的着我令狐绝的话,言语一声,义不容辞。”令狐绝的话很诚恳,对于精灵女皇,他是一直心存感激的,再加上思思这层关系,如果精灵族有事,他一定不会袖手旁观。但彼此帮助和受控于人对他来说,是俩种概念。
从精灵女皇那的书房出来,令狐绝就去了曼丝那里。此时,曼丝已经醒了,站在院子里,周围都是盛开的紫色千鹤花。
听见脚步声,曼丝转过身来,满头秀丝下,一双如水的眸子在顷刻间点亮,语声欣喜中略带颤抖的羞意,“公子。”
“曼丝。”令狐绝望着略显消瘦的曼丝,几个月的担心,在此刻化为点点的柔情,对于眼前这位女子,他永远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怜爱。
曼丝微微的低下头,没人看见,一种幸福爬上了她白皙的脸庞.刚才,她从思思嘴里得知,在她昏迷的这段日子里,为了救她,公子千里奔波,遍寻良药,整个人都瘦了.她心里甜滋滋的,这是她第一次体会被人惦记,被人爱护的感觉,这感觉真好,让她有种躺在云端的舒畅感.
“你没事了吧,曼丝.”令狐绝走近几步,上下打量,那种细心和温柔的体现让曼丝的心里如小鹿般乱撞.
曼丝毕竟从小受训,控制情绪的本事远超常人.在一开始的感触后,又恢复了平时的清冷,只是这种清冷在令狐绝面前,有种楚楚可人的意味.“我没事,公子,而且好象还有所突破。”
“这样就好,思思呢?”令狐绝也没追问下去,曼丝能安然无恙,对他来说已经够了。
“她去厨房了。”曼丝嘴角牵起一丝笑容,眼眸深处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味。这次她俩个月没有白睡,得到的好处已经脱离了她的想象。只是公子没问,她也就不说了。
阳光还森林里跳跃,草地上,是魔月巨大的浮影。俯视着脚下苍茫的大地,那青翠的森林,辽阔的江河,起伏的山岭,令狐绝的胸腔处有蓬勃的豪气.此次来精灵森林,看见思思和曼丝都安然无恙,自己的功力又大增,属于他的豪气和斗志都回到了他的身上,而且比以前更加强烈.
站起身,令狐绝望着无边的苍穹,发出了一声长啸,这啸声由急到缓,刺破长空,这几个月来的狼狈,委屈,痛苦仿佛在这啸声中一泻而尽.山风急劲,吹乱了他黑色的长发,让他顷刻间整个人充满了狂野的霸气,如同一只蓄势已久的猎鹰,终于等来了击破长空的机会.
黑色的雾,凄冷的月,星光暗淡的闪烁点点,注定了这是个血色的月.
“都准备好了吗?”西亚的脸仿佛是浇了铁般硬冷,他望着远处突起的山峰,眼神深处有抑制不住的杀气。根据猎鹰社送来的情报,雷鸣盗贼团就躲在这个不知名的山里。
“骑兵营已经全歼了驻守在山下的盗贼,把整座山围个水泄不通。不过已经惊动了山上。”说话的是凯诺,他和西亚一样,右手臂上都缠着黑纱。
“通知西罗他们,在山道口集合。”西亚的嘴角一撇,整个人宛如猎豹般窜起,目光炯炯。
狭小的山道,全部用乱石堆成,盘曲而上,隐入浓密的山林。西亚和其他猎鹰并没有沿着山道而上,而是隐入俩侧的山林,科尔率领的魔犬则沿山道而上,后面跟着大队的长枪营士兵。
黑夜的丛林是带有某种神秘气息的,西罗和图朋俩人一组,在草丛里飞速向前,他们就像俩只受伤的野兽,那么直接,又那么狂野的向上扑去。
一路上没有盗贼的斥候和暗哨,他们非常顺利地接近了峰顶。此时,峰顶已经是亮如白昼,一支支巨大的松油火把点在用巨石垒积的石垛上,而这石垛则成半弧形堵在山道前,数以百计散发着寒光的箭矢也对准了山道。
“哧――”一声尖利类似鹰鸣的叫声撕破了夜的宁静。那是凯诺。随着叫声,从山道的俩侧飘起十数道人影,朝石垛扑去,那么的迅捷,又那么的狠辣。
对已经最少有高级战将水准的血鹰来说,普通的箭矢是没有任何危险的。西罗劈飞迎面而来的箭矢,猎刀如活物般在他手里滴溜溜的旋转,数道刀气在他又一个腾挪间已经割破了一个盗贼的喉咙,在喷洒的鲜血中,他扑到了峰顶。
盗贼显然有所准备,那些普通的弓箭手立刻退后,一些明显是首领级别的盗贼迎了上来,在俩者缠斗在一起后,那些弓箭手就立刻又回到了石垛后,他们要对付的就是从山道上上来的大队士兵.
图朋疯了,真疯了,亲眼看着自己兄弟死在他的面前,那种感觉对一个血性的男儿来说,是种巨大的悲痛,更是种刻骨的耻辱.浑身的斗气外溢,他直接进入了发狂的状态,在他眼前,那挥舞的不是敌人的兵刃,而是插在西素胸口却一直不倒的猎鹰战旗,那残破沾满鲜血的战旗就是他胸口一根永远拔不出的刺.
硬生生地挨了一刀,血从他的左胳膊流出.他反而有种愉悦的解脱,刀狠狠的刺进了那个砍他的盗贼的胸中,使劲的一搅,他听到内脏被搅碎的声音,然后使劲的拔出来,血和碎的内脏喷了出来,他没有躲,任它们溅在身上.伸出舌头舔舔唇边的几滴热血,那股腥味真让他舒服.
和他一样,其他的血鹰也比以前更加的狠历,仿佛他们都回到了森林中,那围着他们的不是一群人,而是一群没有感情,没有思维的魔兽.说实话,血鹰在离开森林后,尤其是最近,是有点变斯文了.因为他们开始用脑子做战,但今天不一样,面对着杀了自己兄弟的禽兽,最解恨的,就是看他们一个个带着恐惧和害怕死去.
“大哥,陪你的来了,你接着."西罗砍下一个盗贼的头颅后,仰天大喊,猎刀下血珠滚下,然后转过身,双眸死死的盯住那几个正疯狂扑上来的盗贼.那双眸是血色的,没有一丁点人类的情感掺杂里面,有的只是浓厚到实质的杀气.
那几个盗贼肝胆欲裂,在充满杀气的眼神里,他们仿佛看到那修罗地狱无尽的悲惨.可他们也不是孬种,在微微的一松下,又狂吼着冲了上来.
科尔带领的大队人马也冲了上来,混在到了一起,整个峰顶宛如人间炼狱,头颅纷飞,鲜血四溅,在怒吼声,叫骂声中,生命如草芥般飘逝.胜利的天平很快向猎鹰一边倾倒.
西亚是最冷静的,从战斗一开始,他就在寻找,找一个他恨不能食其肉的人.可就是没发现,看着靠过来的西罗,大声地问,“有没有看到雷鸣?"
西罗吐着粘在唇边的碎肉.用一种极其狠厉的眼神扫视着,大声喊道,“雷鸣,你这个狗贼,出来?"
第一百三十一章 谁敢来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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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鸣当然回答不了,此刻,他正躺在后山密道旁,用恐惧的眼神望在眼前几个身穿斗篷的神秘人,他不知道这几个人是怎么进来的,只知道,这些人的武技已经脱离了他可以想象的范畴,一招,仅仅一招,他和他的心腹就全部躺下了。按捺住心中极度的惊诧和绝望,嘴唇哆嗦着问道“你们到底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我们是谁?我们只是来问你借一样东西。”清冷的语音后,银色的刀弧忽闪而没,雷鸣硕大的头颅卷起半空,血喷洒着,在他身子缓慢倒下去的同时,那三个斗篷人冷静的转身,其中一个手指朝后微弹,“轰”几个碗口大的光球把雷鸣和他手下的尸体炸得粉碎。
在洛月镇的城门口,薄雾还未飘散,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极其压抑的意味,数以百计雷鸣盗贼被一个绳子绑着,一字排开,面朝城门而跪,他们的手筋脚筋全部被挑断,连舌头也全部被割掉,满嘴血污,看上去宛如厉鬼般惊秫。
城垛上,站满了洛月镇的民众,他们用一种很平静的眼神注视着城垛下跪着的贼众。在城垛的中央,是一杆破烂不堪,血迹斑斑的猎鹰战旗。微风徐来,战旗“咧咧”作响,宛如有灵性般飘舞,站在盗贼后面长枪营的士兵有些都闭上了双眸,他们似乎感受那飘荡在自己耳边的魂魄,那份亲切,那份安详。
西亚同样凝视着那杆战旗,透过战旗上猎鹰的血眸,他似乎看到西素那不苟言笑的样子。杀光全部俘虏,是他做的决定。他也知道,如此一来,他的名声将永远和残暴血腥连在一起。可他管不了那么多,猎鹰师团就那么多人,要想同时守红月城和洛月镇根本不可能。他要给所有窥视猎鹰的人,一个深刻的记忆,一个挥之不去的噩梦。
“西亚,真的要这么做吗?要不等老大回来。”凯诺有些顾虑,他也曾经劝过西亚,因为在大陆的历史上,还没屠杀俘虏的先例。
西亚没有说话,但眼神却更加坚定,他知道阿绝对敌人手段毒辣,但生性善良醇厚,要他做出这样的事,不太可能,所以他决定自己来承担这个恶名。
见西亚心意已决,凯诺也不多说,只有暗暗地叹了口气。
时间在静静的飞逝,直到日上三竿,刺目的阳光撒下。那些跪着的贼众知道自己的大限已到,开始骚乱起来,有些不住的磕头,有些则挺胸怒视,但这些都阻止不了西亚举起来的手。
随着西亚重重落下来的手,站在盗贼身后的士兵举起了锋利的马刀,明亮的刀身在阳光下折射出一片炫目的刀影。“嗤”跪在最后一排最靠右的那个盗贼的头颅飞了起来,鲜血如喷血般一喷三尺高,那士兵动也不动,任鲜血洒在身上。而那个头颅则滚了滚,落到旁边一个盗贼的怀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雪亮的马刀已经割断了他的脖颈,在他只感觉那么点凉意的时候,似乎身后还传来年轻的声音:“下辈子记住别和猎鹰为敌。”
第三个,第四个,城垛上观看的洛月镇民众已经从开始时的惊呼,闭眼中慢慢恢复过来,看着这些曾经祸害过他们亲人的盗贼一个个的倒下去,心里竟然产生来一种快感,有些还举起拳头大声叫着“杀。杀。”
如果一起杀掉是种残忍,那么一个一个的杀掉就是残忍中的残忍,而就是这种残忍给看的民众和周围的士兵一种自信的极度狂热。在那一瞬间,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那是冷眼看生死,掌握别人生命的力量。
城门口的黄土被鲜血染红了,红得刺目,红得妖艳。直到最后一个盗贼的尸首被拖走,所有的人都还沉浸中莫名的亢奋中。
西亚策马来到城门前,环视四周,双眸深处的杀气却没有因为敌人的被杀而有一丝消退。他双足一蹬,从马鞍上窜起,落在战旗的旁边。撕破喉咙般喊道,“从此洛月不设防,杀一人,灭十家。”
他的话如滚滚惊雷在所有人的耳边炸响,原本体内受血腥点染的亢奋顷刻间化为漫天的豪气,每个人的胸腔内,咽喉处都有热血在沸腾。
“杀一人,灭十家。”城下的士兵举刀齐呼,声音如万马奔腾般滚滚而来,震耳欲聋。
而城垛上的民众望着那染血的士兵,心里的那份自豪洋溢与表,一股从来未有的强大从心里开始蔓延,他们相信,从此洛月将不再会有一个毛贼来犯。
而西亚此刻却目视远方,西素,走好。
离洛月镇下的屠杀已经过去几天了,所有的斥候还在到处找雷鸣的踪迹。而西亚则带着队伍回到了红月城,现在,洛月镇除了负责治安的一个大队外,没有一个猎鹰的士兵。
“好,好一个洛月镇不设防。”夏尔拿着线报,温文尔雅的脸上流露出几许残忍的笑意。作为一个非常有天赋的将领,他明白杀鸡吓猴的重要性。不过,从内心讲,如果换做他,他做不到。所以他佩服,虽然他从来没有见过西亚,但在心里,却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传令下去,灭雷小队除打探雷鸣下落外,在各大城市散布雷鸣盗贼的恶迹。”
“西亚,好你个西亚。”塔那朝喉咙里又猛灌了一口,喷涌的酒意让他的鼻端开始发红。最近师团里颇不安静,很多士兵都嚷着说上当受骗了,这让他在上司的面前很丢脸。先前,洛月镇被洗,他还暗暗高兴,可没想到,西亚这么快就夹雷霆之势搬回来了,而且手段如此毒辣。
“将军。”外面有卫兵传报。
“滚.”塔那把酒壶摔了过去,啪的一声,酒壶在落地后滚了几滚。
等着,西亚,有一天你会知道我塔那的厉害。在心里咒骂的塔那注视着酒壶,那酒壶上仿佛闪烁出西亚鄙视的眼眸,让他又发狂的把身旁的花瓶砸个稀巴烂,那可是他花了300金币买的。
雷鸣被灭,洛月镇屠杀在某些别有用心的人传播下,迅速蔓延开了。在半途中的令狐绝也收到了消息,他改变了行程,他要去接一个人。
格亚城,还是那么的繁荣,能在这里生活的人,不得不说是种幸福。
绕过宽阔的街道,令狐绝来到了上次住过的那个客栈。那个掌柜还记得他,非常殷勤的帮他开好房间,只是那双色迷迷的眼珠一直在曼丝身上打转,这也难怪,伤愈的曼丝看上去比以前更加的漂亮,那愈发清冷的意味宛如一朵带刺的玫瑰,总能挑动男性体内的某个神经。
“曼丝姐姐,那个老板好讨厌,我帮你去教训教训他。”从令狐绝体内幻化出来的思思嘟起了小嘴,在森林里安分守己了几个月,她的手痒的厉害。
“别闹了,我们还有事要办,曼丝,等下你去找小月的姐姐,请她过来一趟。”令狐绝擦着刚刚洗干净的手道。本来他想自己去的,可想想上次已经被赶出来一次,那些守卫应该还有印象,再加上侯爵府背景复杂,还是小心一点。
“好的,公子。”曼丝掩上门,走了出去。
趁这个间隙,令狐绝又向思思请教起魔法,精灵女皇给他的书他看了,有多地方都看不懂,只能继续麻烦思思。思思虽然现在的境界不如令狐绝,但她有记忆传承,修炼也只是能量的问题,只要体内汇聚的元素够了,突破就是分分秒秒的事。所以,当令狐绝的老师还绰绰有余。
“你说元素的波动可以反映出释放魔法的强度?”令狐绝细心的请教着。
“对啊,高等级魔法为什么咒语比较长,是因为要元素的波动需要时间来增加强度,而高等级的魔法师为什么能瞬发低等级的魔法,也是这个道理。”思思耐心的解释着。
“那有没有不需要感应元素波动就能释放的魔法?”令狐绝想起他从水灵母那里传承的短距离空间瞬移。
“你说的是天赋神通。”思思用一种你是白痴的眼光注视着令狐绝,继续道,“天赋神通是一些天地异兽特有的技能,就像烈炎就有,只是还没觉醒而已。”
“那你看这是什么?”话音未落,令狐绝的身子轻微的波动后消失,然后出现在墙壁处。
“空间瞬移。”思思用手悟住嘴,却已经收不回刚刚脱口而出的话。她用惊诧的眼神凝视着令狐绝,喃喃地道,“天哪。你传承了水灵母的天赋神通。”
“难道获得传承很难吗?”令狐绝被思思的表情给惊住了,他以为,只要获得水灵母,就很自然的传承它的神通。
“你个傻瓜,当然难了,这样的机率几乎等于零,要知道,人和兽的血脉不同,获得水灵母这样的灵物的人不少,但没有几个能获得传承,除非你有特殊的体质。”思思看着令狐绝,恨不得破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可我?”令狐绝还想告诉思思,在黑水潭,他还获得一种黑暗神兽的天赋神通,而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这脚步声很轻,很飘忽,要不是令狐绝最近功力大增,恐怕不能发觉。
从精灵森林出来,一直没仔细问问,曼丝好像变强了不少。令狐绝心里揣测,他对这种脚步声很熟悉,知道是曼丝的。
门是虚掩的,被推开,曼丝进来。她的脸色并不好,“公子
第一百三十二章 绝对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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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曼丝。”最近不顺的事接连发生,见曼丝脸色不善,让令狐绝体内的神经一下又绷紧了。
“守门的人说燕子夫人去别的城市谈生意,短期内不会回来。”曼丝悄然一笑,这笑容有点勉强,想起那几个守卫毛手毛脚的样子,一阵窝心。
是这样啊。令狐绝也没往深处想,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只是没有接到小月的姐姐参加婚礼,略有些遗憾。微笑着把眼神移到思思身上道,“既然来了,我们去给小月买点东西,不能委屈了她。”、
听到购物,思思立刻兴奋起来,双眸眨巴眨巴,可怜兮兮的求道,“阿绝哥哥,别把我藏起来,我很久很久都没有逛街了。”
“行,你和曼丝姐姐给我做参谋。”兄弟结婚,令狐绝当然高兴,俊朗的脸上挂满了灿烂的笑容。
没出客栈,在门口又遇到了那个掌柜,看到思思他略微一楞,紧接着就一脸推笑地道,“公子,要出去啊?”
“是啊,出去买点东西,掌柜的,附近有没有好点的店铺啊?”令狐绝虽然不喜,但人生地不熟的,还是客套的打听道。
身边有元素精灵,又有美丽的侍女,再加上自身高贵脱俗的气质。掌柜立刻把令狐绝归纳有钱的主,只是想不通为这样的人什么会住自己的小店。想不通就不想,掌柜胖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浓厚,“公子恐怕第一次来格亚城吧。要说好东西,当然去格亚拍卖行啊,那里拍卖的东西不但珍贵,而且稀罕。”
“算了,我只是随便买点首饰,绸缎,晚上就要离开。”令狐绝从来就没进过什么拍卖行,也提不起什么兴趣。
那个掌柜可不想把丰厚的介绍费从手里白白的溜掉,他知道这些贵族子弟最喜欢的莫不过于美女,神兵,立刻推销道,“来的及,离拍卖还有一个时辰,听说这次不但有高等级的魔晶武器,还有一只和公子肩膀上一样的元素精灵,那可是稀罕物。要是公子有意,小的给你去报名,等你买完东西,可以直接去拍卖行。”
有元素精灵。令狐绝的心弦一动,他摸了摸思思的脚背道,“那好,我们去看看。”
见生意上门,掌柜的笑容就更加可掬,躬着身子道,“公子,有件事我先要说明,那报名费不管你买不买,都不能退了。”
“说吧,多少钱?”令狐绝戒指里的钱虽然说不上天文数字,但绝对不少,这里面还包括了他辛苦卖魔晶的所得。“5个魔晶币。”掌柜竖起了五根手指。
令狐绝笑了笑,从戒指里拿出魔晶币递了过去。这下,掌柜惊呆了,元素精灵虽然稀有,但他还见过。可这种传说中的储物物品真的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怎能不让他呆如木鸡。
顺着小巷往南走,就到了喧闹的大街。“珍宝轩”“绫罗阁”――――整整半个时辰,思思把整条大街扫荡了一遍,别说,还真买到了不少好东西。尤其是挂在曼丝身上那条用黑耀石打磨成的项链,简直是物超所值。这条能提升黑暗元素活跃度20%的项链,竟然只卖十魔晶币,可见修炼黑暗元素的人少的可怜。
在思思满意的笑容下,经过路人的指点,令狐绝来到了座落在西城口的格亚拍买行。这是座典型的明思帝国式的宫殿,圆顶,塔尖,四周粗大的石柱雕刻着各种奇异的生物。在拥挤的人群中,一个矮胖的身影正蹦跳着张望。
“公子,你总算来了。”看见令狐绝,掌柜嚷着迎了上来,擦着额头上的汗水,把一块黑色木牌递了过来,木牌上刻着俩个数字“36”
走进拍卖行,一个衣着暴露,细腰翘臀的侍女把令狐绝和曼丝引上了二楼的包厢,她显然没见过令狐绝这个等级的帅哥,在开始的惊诧后,竟然不敢抬头说话,只是在退出去时又偷瞄了几眼。
包厢是半封闭似的,前面挂有透明的幔帘,正对楼下拍卖的高台。在座位一侧,有一个魔法扩音设备,几盘时下的水果摆在其中。楼下的座位已经坐满了人,却异常安静。
“叮”随着一几清脆的铃音。一个身穿魔法师袍的少妇走上了高台,面容秀丽,风姿绰约。“各位贵客,今天拍卖行要拍卖的物品都在表上,现在,就开始我们的第一件拍品。七级魔晶武器火焰刃。”
随着她妩媚的笑容,一个侍女把要拍卖的物品推了上来。魔晶灯光聚集在火焰刃上,在黑色绒布的衬托下,愈发霸气十足。
“刀长二尺八寸,是十年火山精铁所制,刀柄处镶有七颗火钻――――――”台上的拍卖师正滔滔不绝的介绍着,而令狐绝才刚刚找到放在茶几上的拍卖表。
“20魔晶币。”
“25”“35”随着此起彼伏的报价,这柄看上去不错的火焰刃别人以八十魔晶币的价格拍下。
在几轮过后,拍卖行渐渐进入**,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开始出现。“无名残刃,是在一座古墓中发现,长一尺三,刀尖断裂,镶有6级火魔晶,根据我行鉴定师鉴定,是有远古不知名的金属所制――――。”拍卖师热情洋溢的推销着,而场下明显气氛不高.这样的东西几乎每天都有,已经提不起所有人的兴趣.
第一次进拍卖行的令狐绝虽然没有之前没有拍任何物件,但还是兴致勃勃看着其中的流程。没想到这件东西一上来,眼尖的思思就在他身边喊,“阿绝哥哥,快点买下它。”
“买它?”令狐绝转脸望着思思,这个小祖宗不会购物欲又来了吧。
“对啊,这是真正的魔武。”思思一脸郑重。
这时,台上的拍卖师报出了价格,“这把残刃的起拍价是15魔晶币。”
“20.”令狐绝把嘴凑近了扩音器。
“50”隔壁的包厢传来清亮的女声。
“35包厢的客人出50,还有更高的吗?”拍卖师显然没想到这么一件不起眼的物品竟然有人出这么高的价格,热情一下上来了,声音也变得高亢。
“80.”令狐绝在扩音器边上狠狠的叫着,虽然他对钱没有什么概念,但这种气氛下,他不服输的性格又上来了。
“100.”旁边包厢的人显然没想到竟然有人会跟着叫价,在瞬间的停顿后,又跟了上来。
令狐绝看了看思思,而思思则噔大的双眸,自己凑到扩音器的旁边喊道,“200.”
思思悦耳的童音一下震惊了全场,200魔晶币,足可以买十个美丽的精灵少女有多。可没有人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要知道,拍了不买那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隔壁的包厢没声音了,拍卖师也在数了几声后,宣布36包厢拍成功。“行咯。”思思兴高采烈地飞舞着,而令狐绝却是一脸苦涩的笑,200魔晶币,足可以让全部落的人吃上一个月。
“思思,那黑不溜秋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曼丝也非常好奇。
“是真正的魔武,阿绝哥哥,现在的魔晶武器由于受材料的限制,再加上魔晶由于灵气的缺失,已经没有多少的振幅功能,所以对高手来说,变得可有可无。而远古的魔武不同,它对战士的帮助是不可想象的,等下拿上来你用过就知道。”思思叽里呱啦的说着。而这时,那名侍女已经把这把残刃送了上来。
“公子,这是你拍的物品。”
有些心疼的付过钱后,令狐绝拿起了这把残刃,流畅的刀身并没有因为断裂给人种破旧感,反而给人一种凝重和肃穆。挥舞了几下,试着把真气灌注进去,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思思,你是不是看走眼了?”令狐绝相信刚才思思所说的,但这把残刃除了造型古朴外,实在太普通了。
“古魔武是需要血祭的。”思思对令狐绝的无知和怀疑表示了极大的委屈,嘟着小嘴,继续解释道,“百族大战前,人们把魔武分为四类,以血祭时发出的颜色分为准,蓝色为下品,红色为中品,橘色为上品,紫色为极品。根据镶在上面的火魔晶,我估计这把残刃在完整时应该是中品。”
闭着眼用手指把残刃从上到下的擦试了一遍,他能隐隐的感受到其中蕴含浓郁的火元素。然后睁开眼,笑着道,“果然是好东西,思思,你好像懂的越来越多了嘛。”
小脸微红,思思双眸深处有一抹得意的笑意。来之前,母皇说她最近可能会有所突破,解开了一道传承的封印,现在的她比以前懂的多多了。
这时,台下美女拍卖师的声音变得高亢起来,把令狐绝等人一下子吸引了过去。“下面要拍卖的是火系元素精灵,对于元素精灵的好处我想不用我多说了,各位都知道。下面,我直接宣布起拍价格,300魔晶币。”
随着的喊声,台上出现了一只美丽的元素精灵,她被关在笼子里,双眸紧闭,看起来是应该是被封印了。
“300。”令狐绝情不自禁地喊出声来,这次,倒不是因为太贵了,而是太便宜了,他有思思,他比所有人都明白思思带给他的好处,换句话说,如果没有思思,他都不知道死了几回。
思思明白令狐绝心里的惊讶,心里甜滋滋地,她明白自己在令狐绝心里的价值,那应该是无数个300魔晶币也取代不了的。不过她还是解释道,“元素精灵如果没有心甘情愿的和人签订心灵契约,她的作用会大打折扣。”
令狐绝想想也是,他见过的奥卡,钟离浪都有元素精灵,但他们精灵的作用远远不及思思。
“600”“700”
台下的争夺进入了白热化,就在令狐绝想出个高价的时候,隔壁的包厢那清亮的女声又响起“1000.”
台下一下静了下来,“1200”二楼其他的包厢里又传来了跟拍声。
“1300”隔壁的包厢显然不想放弃。
“1800.”令狐绝喊出了他能叫的最大数字,因为他的戒指里只有这么多了。
“1800”场面立刻安静下来,元素精灵虽然作用很大,但一般只对低等级的魔法师和战士。二楼包厢里有钱的人不少,但没有人会傻的花如此的巨款去买一个元素精灵。
“隔壁是谁?打听一下。”在35包厢里一个美女开始发飙,柳眉倒立,双瞳深处泛起丝丝怒意。
第二百三十三章 火系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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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素精灵送了进来,在缴付费用后,令狐绝打开了铁笼,把她抱了出来。和思思一样,她有张精致典雅的小脸,双眸紧闭着,皮肤宛如通红的火玉,晶莹剔透,翅膀也是粉红色的,上面的纹路却有些暗淡,应该是被封印的缘故。
“我们走吧。”令狐绝站起身,把火系精灵递给曼丝。
“啪”门被撞开,一高一矮俩个美女映入令狐绝的眼帘,旁边还有侍女焦急的阻拦声,“小姐,你们不可以这样。”
梳着俩条马尾的矮个少女看清站在跟前的令狐绝,双眸里出现的神色是异常复杂的,情不自禁的掩口叫道,“是你。”
怎么是她?令狐绝也有些奇怪,站在他面前的赫然就是宇文琴那个古灵精怪的妹妹,宇文瑟。快一年不见,这小丫头长大了不小,虽然还是一脸的稚气,但眉宇间亦然有了些许少女的风情。”你先出去。”令狐绝对跟进来的侍女道。
“瑟妹,你认识他?”高个美女用眼挑了令狐绝和曼丝几眼,目光有点不屑,绣花枕头烂草包的男人她见多了,空长了一副好皮囊。
从开始时的震惊清醒过来,宇文瑟恢复了一贯的张牙舞爪,叉着腰点着手指骂道,“好你个令狐绝,害我姐姐被爷爷关起来,自己却在这里风流快活。你――――你。”
“你就是令狐绝。”高个美女的眼神从开始时的不屑转化成严谨,气势也在瞬间暴涨,走上前来。曼丝脸色微变,横跨一步,拦在俩人中间。浓厚的暗黑真气顷刻把高个美女笼罩。
高个美女的脸色微变,从曼丝身上,她感受到一种锐利的杀气。她相信,只要自己再前进一步,等待她的,将是暴风骤雨似的攻击。
见宇文瑟提起她姐姐,令狐绝的心房就被一种苦涩所填满。说实在的,当现在为止,他都不知道宇文琴为什么会不惜背叛部族帮他,想起她临走时那清澈似乎还带点笑意的眼眸。他的心就一阵阵的悸动。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爱,但他知道这个女孩已经在他心里留下了烙印,一个比契约更难以摆脱的烙印。
“她还好吗?”令狐绝的声音低沉得近乎性感,任谁都可以听出其中的柔情。
令狐绝的语调让宇文瑟觉得很烦躁,她不知道姐姐和眼前这个男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是隐隐听说姐姐被软禁和眼前这个男人有关。心中的气愤让她的声音更尖利,“好不好不关你的事,敏之姐,我们走。”
柳敏之楞了,在她的印象里,宇文瑟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没想到,看见眼前这个男人,竟然连元素精灵都不要了,这还是包厢里那个哭着喊着要自己帮她把元素精灵抢过来的宇文瑟吗?
“告诉你姐姐,一年之约,我令狐绝从未忘记。”望着摔门而去的背影,令狐绝淡淡地道。他脸上的表情出奇的平静,宛如千万年来汇聚的一泓深潭,悠远到不染一点尘埃。
出了拍卖行,令狐绝等人没有在城里久待,径自出城而去。
夜空是美丽的,特别是有月亮的时候。挂满丁香的窗栏后,宇文琴静静地站着,俩只如秋水般地双眸奇就这样凝视着夜空,夜风徐徐吹来,拂动她的裙摆,那么的清冷,又那么的孤寂
他还好吗?
红月城,猎鹰师团此刻正被一种喜庆所笼罩,一是令狐绝和曼丝、思思安然无恙的回归,二是图苏和小月后天将要举行的婚礼。
在亮如白昼的大厅里,笑声满堂,气氛热烈,曼丝和索非亚在帮小月挑选合适的绸缎,左右比量着,不时发出一阵娇笑。而男人们则聚在一起,他们的目光都聚在思思旁边的那只元素精灵上。
“小虹.你看这些家伙那个顺眼,对了,你千万别挑他,这个人很坏。”思思扇动着翅膀,一副大姐头模样,指着图苏对身旁同样飞舞的精灵小虹道。小虹就是拍卖行卖回来的那只元素精灵,在回来的途中,令狐绝解开了她的封印,很自然的,她就成了思思的跟班。这次,在猎鹰兄弟中找个人签订契约,也是思思的主意。
“思思,我的小祖宗,我没得罪你吧,你不在的这段日子,我可是每天念叨你,不信,问老大。”图苏急了,他知道元素精灵的好处,对思思拱手作揖道。
“对,小虹,这个人人品不好,又没我帅。”凯诺撩起垂在眼帘的长发,俊秀的面孔却是配得上他的美男计。
“帅有什么用,你看,我多健壮。”说话的是莱恩,他手臂弯了弯,凸起的肌肉如石头般坚硬。
小虹还是第一次跟这么多人类说话,既好奇,又有点不好意思,羞涩地对身边的思思道,“殿下,还是你帮我选一个吧。”
“我。”思思嘟起了嘴巴,她不知道挑谁好,只能飞到令狐绝身边,求助道,“阿绝哥哥,你选。”
令狐绝笑了笑,对所有人道,“既然后天是图苏和小月的大喜之日,他又是我们兄弟里面第一个结婚的,你们做兄弟的,也别和新郎官抢了,就图苏吧。”
“哈哈!!”图苏这下高兴了,忙不迭地躬身道,“谢谢老大。”然后又把得意的眼神往其他猎鹰兄弟身上转了转,一副小人得志的摸样。
“你得意什么劲呢?”思思受不了图苏臭屁的样子,一边说一边做了个鬼脸,飞到修斯身边道,“修斯哥哥,等我回森林的时候,我给你们每人找一个。”思思没说大话,凭她皇族的血统,在精灵族,找几个元素精灵,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那太好了。”修斯和其他的猎鹰哄堂大笑,心里微微的遗憾在这笑声中悄然消逝。
在其他兄弟们玩闹打趣间,令狐绝和西亚来到厅外,夜色婆娑,微风徐来,“辛苦你了,西亚。”令狐绝一脸郑重地道,红月城有现在的规模,兄弟们能如此的幸福,一大半功劳都在西亚的身上。
西亚笑了笑,拍拍令狐绝的肩膀,他是个不太善于表达自己情感的人,但对于令狐绝,他能感受彼此之间的温暖,目视远方,长叹一口气道,“雷鸣还没抓住,我对不起西素。”
提起西素,令狐绝也是神情黯然,可他还是安慰道,“他活了不了多久。”他的声音低沉坚定,让听的人不能产生一点怀疑。
深有同感的西亚转过身,注视着令狐绝在月光下如雕塑般俊秀的脸道,“阿绝,你知道吗?你身上有我们所有人都没有的一种东西?”
“什么东西?”令狐绝笑了笑,黯然的笑容洒脱而干净。
“那就是给人一种强大的信任。”西亚说着,又把眼光投注到远方,思绪仿佛在这悠长的眼神中飘远,“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交手吗?你说我们会是最好的兄弟,我一直深信这句话。真的,不知道为什么?”
记忆是相互的,在温暖中,令狐绝也想起了一年前的西亚,桀骜、孤傲。想起了他们握手的一刹那,也想起了西亚的那句话,你是第一个叫我兄弟的人,我不吝啬为你死。
全身有股热血在涌动,令狐绝的手搭上了西亚的肩膀,同样目视远方,他庆幸,庆幸那句兄弟让自己拥有了一个生死与共的兄弟。似乎想起了什么,令狐绝松开手,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了那把拍卖行所得的不知名魔武,道,“西亚,这把魔武送给你,别看它残缺,却是上古之物。”
西亚凝视着令狐绝,摇了摇头道,“还是给修斯吧。”他从腰间抽出那柄短剑,仔细又充满感情的摩挲着,喃喃地道,“正如你那天所说的,我一定会用这把短剑创造属于我的神话。”
就在俩人相互感慨的时候,卫兵来报:有人提着雷鸣的首级来见!
第二百三十四章 兄弟情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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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亚微微一楞,最近一段时间,关于匪首雷鸣的各种消息倒是层出不穷,但提首级来见的还是第一次。难道这是真的?西亚按住内心的澎湃,朝令狐绝望了一眼。
“走,我们先去看看。”令狐绝语气虽然平静,但内心同样起了波澜,虽然不能手刃雷鸣为西素报仇,但让能他在天之灵早日得到安息也是好的。
后院离前院的会议厅并不远,也就几百米的距离,再加上俩人脚步加快,顷刻间,就在了会议厅的门口。咦。令狐绝眉头轻皱,他隐约的察觉到周围的魔法元素有点异样波动。这种波动非常轻微,要是换作以前的他,那绝对是不可想象的。
他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因为他记得思思曾经说过,元素的波动往往是释放魔法造成的。难道?令狐绝有种不详的预感。可看到西亚跨进门槛,他还是跟了上去,毕竟这里是师团驻地,他和他的猎鹰兄弟也不是纸糊的。他只能把那一丝的不祥归结于自己多虑了。
厅内,品字形站着三个身穿白色斗篷的人,帽檐拉得很低,遮住了大半脸孔。站在前面的那个人手里拎着一个白色的锦盒。
西亚也隐隐的察觉到这三个人有点怪异,在距离这三个人大约十步的距离停住了脚步,冷冷地问道,“你们是?”
帽檐被轻轻的掀开,露出三张俊丑不一的脸,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都非常年轻,也就24、5岁的样子。拎着锦盒的俊秀年轻人没有理会西亚,而是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注视着西亚背后的令狐绝,唇瓣轻启,吐出几个冰冷的字,“总算找到你了,令狐绝。”
话音未落,三个人先前刻意压抑的气势爆发出来,境界上的差距让西**不自禁的后退了几步。
令狐绝感受到那略带熟悉的气息,他明白,该来的总归来了。不知为什么,此刻他的心情异常宁静,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美丽的倩影。长长地吁了口气,略有些落寞地道,“一年之约还没到,你们心急了点吧。”
神殿的人。西亚心一紧,手下意识地抽出了断剑,头也不回地朝后喊道,“来人。”
哼。一道白光射出,整个厅内霎时被一片白光笼罩,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光弧,把整个大厅都罩了起来。几个闻声赶过来的士兵撞到白弧上,噗噗连声,都被弹了开去。
令狐绝手上银晕微闪,全身斗气灌注进长抢,顷刻间,枪尖出闪射出一道七彩的气罡朝左侧窗口的光弧射去。“噗噗”光弧剧烈震动,却没有任何崩溃的迹象。
“你很令我吃惊,令狐绝,没想到你也到了斗气成罡的境界。”那个为首的年轻人有些惊诧地摇了摇头,他很诧异,根据他来之前的情报,这个令狐绝不过就是个战帅境界的魔武士,没想到不到一年,竟然踏进了战候的门槛。要知道,战候和战帅虽然相差一个级别,但其中的差距却是天差地别。光斗气成罡就能让攻击力提升好几个层次。
不过他并不担心,虽然这个魔法结界布置的时间仓促,但也动用了数颗中品阵源晶石,足可以抵挡侯级战士小半个时辰的攻击。当初,制定计划的时候,只是考虑令狐绝那只会飞的魔兽,现在看来,是对了。一个存心突围的战侯凭他们三个是很难拦住的。
令狐绝整个人倏地绷紧,弹起,右腕轻抖,枪尖点出万点星光,宛如银河倒悬,在璀璨的星光中,一个星辰尤为闪亮,顷刻间,变成一个巨大的光球,朝身下三人急速飞去。
“不好。”那为首的年轻人没想到令狐绝竟然有如此玄奥的招式,猝不及防,只能往后退去。“光之护佑。”随着一声吟唱,白光忽现,汇聚成白色的光盾。“噗”枪罡刺穿光盾,掠过一缕血花后,被巨大的斧罡击碎,出手的是另外一个年轻人。
为首的年轻人看着自己胳膊上划过的枪痕,双眸一寒,狂吼一声,把手中的锦盒朝令狐绝一甩,银光微闪,一柄寒光四射的长剑夹着开山崩石的气势朝令狐绝劈去,巨大的剑罡形成一道实影。
刚落地的令狐绝挑飞锦盒,左半身轻侧,又是一招天枢灭,星光和剑罡碰撞,“轰”的一声,空间震荡,强烈的余震让俩人各退了几步。可还没等令狐绝站稳,巨大的斧罡又朝他头顶劈落。令狐绝横枪一挡,斧罡里蕴含的巨大力量让他又退了几步。
令狐绝气灌百穴,全身隐隐透出七彩虹光,四层的天皇决让他顷刻间力量提升了好几倍。感受着肌肉里蓬勃的力量,令狐绝刚想弹身而起,一个四方的囚笼凭空出现,放眼望去,映入眼帘的远处寒冷笑意。
剑影再次出现,这次不是劈,而是刺。令狐绝刚施展水灵母的天赋神通瞬移,一个身影出现在他面前。“噗”,鲜血喷了出来,溅到他的脸上,身影软软倒下。“西亚。”刚隐去身影的令狐绝双眸圆睁,用平生最大的力气嘶喊着,血气涌动。
“什么?”三个光明族的年轻人看着骤然消失的令狐绝,都不敢相信的自己的眼睛,瞬移,那可是他们无法想象的境界。可他们毕竟是光明族培养多年的精英,在短暂的慌乱后,三个人飞速的背靠背站在一起。
令狐绝的身影再墙角处慢慢地显现出来,双眸里,此刻闪现的不是浓烈的杀气,而是无尽悲哀后的浓浓死意,那死意仿佛有灵性般在他的瞳孔里汇聚成一点,双瞳瞬间变得漆黑,一股充满爆裂嗜血的意味随之散发开来。“嗤”俩道黑色光束射出,宛如俩个破开空间的黑洞,那么神奇,又那么玄奥的出现在对手的跟前,那三个光明族的年轻人想躲,可躲得了嘛?远古神兽墨麒麟的天赋神通死亡凝视不是他们现在这个境界可以抵抗的。三个人顷刻间被黑光束缚,“去死吧。“令狐绝冷冷的吐出几个字,枪影急闪。
那个几个年轻人捂着喉咙缓缓地倒了下去,瞳孔放大,残留在眼眸里的最后记忆是如此的诡异,但这现在这已经不重要了。
“西亚,西亚。“令狐绝扶起倒在地上的西亚,他喊着,看着胸口处那被射穿的血洞,眼泪夺眶而出。还好,还有脉搏。摸着西亚的手,令狐绝自言自语地道,他全然没有察觉,这个时候,他的牙齿情不自禁的颤抖着。
西亚悠悠的醒来,他下意识地想挣扎起来,但看清扶着他的人是令狐绝,又软软地倒下,咳嗽着,嘴角渗出一缕猩红的鲜血,努力挤出一点笑意道,“没事吧?阿绝。”
令狐绝哽咽着点点头,泪雾顷刻间爬上他的双眸,他也算见惯生死的人,但每次看着兄弟们为他流血,他的心都如刀割般疼痛。“西亚,你怎么这么傻?”令狐绝一边用魔法护住西亚的心脉,一边仔细查看查西亚的伤势,胸口破了一个婴儿拳大般的血洞,森森的碎骨刺穿了翻卷的血肉,宛如沾血的獠牙。
西亚使劲地把含在嘴里的血,咽了回去。他不想在自己兄弟面前流太多的血,嘴角的笑意更浓了,这笑意,仿佛是一朵盛开在唇边的血花,让西亚整个人在瞬间,充满了圣洁的韵味。他颤抖着握手令狐绝的手,静静地道,“阿绝,你知道吗?你太自私了,每次都是你把我们挡在身后,让我们这些做兄弟的怎么想?这次,怎么也轮到我了。”
说完,西亚就昏过了,紧握的手无力的松开,一下子滑了下去,但嘴角的笑意却依旧绽放着,仿佛他刚进入一个美丽的梦乡。
令狐绝握住了垂在地上的手,然后放在自己的胸口,紧紧地,眼泪一下从早已湿润的眼眶中流了出来,一滴,一滴地滴在那双紧紧相握的手上。手上的血和泪融合在一起,在夜色中骄傲地滑落。
外面下着雨,整个天都是灰蒙蒙的,令狐绝静静地站在窗前,看着顺着屋檐滑下来的雨帘,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西亚的重伤让图苏的婚礼又推迟了,虽然所有人的心情都不好,但还是有人劝图苏,说定好的日子再改,不吉利。却被图苏给骂出来了,“我不能让我的兄弟喝不上我的喜酒。”小月对图苏的决定也非常的支持,她看着西亚歉意的目光,把整个身子融入进图苏的怀抱,听着心跳声,缓缓地道,“没有西亚大哥的婚礼,是不完整的,我们不要。”
门“吱嘎”一声开了,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公子,该吃早饭了。”掀开篮盒,曼丝在桌子上放下一碗粥,和一碟榨菜。这粥是她亲手煮的,里面放了不少材料。
“曼丝,我错了吗?”令狐绝转过身,眼神忧郁。
曼丝微微一笑,这笑容也充满了苦涩,她知道令狐绝在自责,西亚虽然醒过来了,但因胸口处经脉寸断,就算有思思的魔法治疗,但想要在以后的修炼上有所进展,那是不可能了。“你没错,公子,错的是那些人。他们都该死。”
“是的,他们都该死。”令狐绝喃喃自语,双手暗握,光明族,神殿,你们等着吧。狂热的誓言让令狐绝整个人在瞬间迸发出一种神韵,宛如一头受尽折磨的孤狼,依旧不屈的对月长啸。
曼丝用迷恋的眼神凝视着这股神韵,她深信,总有一天,所有的人都会臣服在眼前这个男人和他兄弟的脚下,因为他们是真正的男人。
用过早餐,令狐绝又把自己关在了房里,苦苦修炼,这一关又是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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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兄弟情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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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夜色收走了留在红月城的最后一缕晚霞,城门外,修建新城的工人三三俩俩的进入城中。图苏一个人站在城头“猎猎”作响的猎鹰旗下,寒风吹散了他的鬓发,露出一双明亮而又充满杀气的眸子。他静静地望着远方逐渐被夜色吞没的平原,不知在想些什么。
修斯上来了,他好像知道图苏在这里,就径自走到图苏的身边道,“老大今天还是没出来,饭菜都是曼丝送进去的。”
六天了,老大把自己关在屋里已经整整六天了,谁都不见。图苏知道老大在干什么,这让他更加的难受。把眼神从无尽的旷野中收回来,他转过脸,脸上再没有往日的嬉笑,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修斯,缓缓地道,“修斯,我们都变了。”
修斯一直不算一个聪明的人,对图苏突如其来的话显得有点手足无措,喃喃地道,“怎么了?”
“怎么了?”图苏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吼道,“这些日子,我们都做了什么?吃得好,穿得好,卿卿我我,儿女情长,可老大呢?我们想过老大没有,想过我们的那些敌人没有?这次要不是西亚――”说到西亚,图苏脸上绷紧的肌肉才舒缓下来。
一股热血涌上心头,修斯怒了,他以为图苏是说他认识独孤琼后变得怕死,猛地扯开胸衣,露出凸起的胸肌,然后用力地锤着自己的胸口道,“你放心,图苏,别人不敢说,为老大,为你,为我们一起从部落里出来的兄弟,我修斯要是在死面前说个怕字,你就用唾沫淹死我。”
“我知道你不怕死,我也不怕,我们所有兄弟都不怕。”图苏轻轻地替修斯掩上被扯开的胸衣,然后用一种很哀伤的眼神注视着道,“但老大会让我们死吗?”说完,他低下头,然后又猛地直起身,双眸深处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抹上了一层泪雾,扯开喉咙大喊道,“会让我们为他去死吗?我们为他死的资格都没有。”说完这句话,图苏仿佛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蹲在地上,低声的抽泣起来。
修斯震住了,他现在明白图苏的意思了。对手是越来越强,可他们,除了死后给老大多增添点悲痛,还能做什么?不,不是这样。修斯仿佛看到一片血雨腥风中,白衣已经被血浸湿的老大迎着前面无数的刀光剑影,宛如一只走投无路的孤狼,大踏步的走去。而他们只能静静地看着,看着老大割断敌人的喉咙,又看着敌人把刺枪捅进他的胸膛。老大倒下了,最后留给他们的却是那一缕充满温暖平静的笑容。
“不!”还沉浸在自己幻觉里的修斯大吼着,他感觉自己身上的每一处血液都在燃烧,每一寸肌肉都在跳动。“图苏,你说怎么办?”修斯凝视着已经站起身的图苏,眼神里有一种残忍坚强的美。
“还记得老大给我们的天皇决吗?”图苏冷冷地道,眼眸里的残忍之意并不比修斯少。
“你是说?”修斯看着图苏,天皇决他已经修炼到第二层,知道有一种秘法可以速成,但其中的过程想起来都令人毛骨悚然。
“不成功,便成仁。”图苏的双眸里迸射出刺骨的寒意。只要修炼秘法,不能通过的,那结果就一个字,“死。”
修斯没有一点的迟疑,郑重地点了点头道,“拼了。”
图苏早就预料到修斯会这么说,压低声音道,“不能让老大知道,也不要告诉小月,药草
前几天我已经叫人准备了。”
修斯虽然不聪明,但绝对不傻,知道图苏身边有小月,不太方便。“我去通知凯诺他们。你”
图苏点了点头,他深信从部落里出来的猎鹰兄弟没有一个是孬种。
又是一个下雪天,寒风刺骨,片片雪花从空中落下,给从红月城到附近山崖的一条山路披上了银装。就是这样的天气,十几个黑影在雪地里爬行。他们一个个**着上身,俩根加起来几乎重达千斤的寒铁条绑在背上,脊背上的皮肤早就被蹭破了,血迹斑斑。
爬在最前面的赫然是修斯,他仰着头,大口的喘着气,身上的每一个细胞仿佛都已经失去了知觉,眼前的天地,在他的眼中,早已经没有了颜色,只有一片雾蒙蒙。腿缓缓的挪动,尖利的石块很快刺进了已经没有真气防护的膝盖,剧烈的疼痛让他稍微清醒了点。
可能是爬之前泡的药浴起了作用,本已枯竭的丹田,开始松动,一丝真气如严冬过后的草芽般冒了出来。
爬在最后的是图苏,他的情况比修斯更糟,双唇干裂,每爬行一步,都几乎要用尽他全身的力气。就在他再次咬牙撑起自己身子的时候,看见爬在自己前面的凯诺已经不动了。不。图苏不知道自己从那里来一股力气,比较迅速的爬到了凯诺的旁边。
凯诺已经昏过去了,头发凌乱,脸色惨白,早已经没有往日翩翩美男子的风采。牙齿深深地陷进下唇中,血污已经结成块,可以想象他在昏过去之前,做了如何的努力。
不敢伸手去推他,因为图苏知道,只要自己一抬起胳膊,那么背上的重量将直接将自己压垮。伸长脖子,图苏咬向凯诺的耳垂。耳垂冰冷僵硬宛如冰块,图苏咬不动,他只能等自己嘴里的温度慢慢融化凯诺的耳垂,然后使劲的咬下去,
一口,俩口,在耳垂已经血肉模糊的时候,凯诺终于醒了,他无力地看了图苏一眼,又垂下了眼帘。这里属他这个神箭手的体质最差,能坚持到这里已经是极限。
可极限够了嘛,不够,只有突破了极限,融合在血脉里的药物才能发挥效用。否则,经脉会因为药效的突然爆发而断裂。
“你给我爬,你这个懦夫。”图苏在凯诺的耳边骂道。见凯诺还是没有反应,他继续骂道,“老大真是瞎了眼,当初会选你这样的孬种,你不配猎鹰的称号,你还给我。”骂完,用头拱着凯诺,准备去撕咬他胸口刺的猎鹰图腾。
“你说什么,图苏。”正拱着脑袋的图苏抬起头,此刻,凯诺已经睁开了双眸,一股超脱的神韵闪烁其中,有气无力地道,“老子是猎鹰里最帅的。”说完,又使劲的咬住了下唇,在鲜血渗透之际,又开始朝前爬去。
这一爬,就是一天。
入夜,看着一回来就如死猪般躺在床上昏睡的图苏,小月的眼眸里染上了一层泪雾。这已经是第九天了。要不是负责买药的管事提起,自己真信了他的话,和修斯切磋累的。
用热毛巾轻轻的擦拭着伤痕累累的脊背,手法很轻,很柔,就如同泪雾下那抹挂在嘴边的笑。她凝视着年轻的脸庞,眼眸里的柔情似乎要把所有的伤痕抹去,喃喃自语道,“我的男人,我为你骄傲,如果有一天,你死了,就不要急着等我。因为我要把我们的孩子养大,告诉他,他有一个了不起的父亲,和一群了不起的叔叔。”
说到这里,小月感觉腹中的胎儿好像动了一下。她抚摸着小腹,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别急,我的孩子,就算有一天父亲不在了,妈妈也会把他的刀给你,因为你是猎鹰的孩子。”
在离小月住的地方不远的另外一个房内,独孤琼瞪大了双眸,眸子里有凄楚和决然,她和小
月不同,她是今天跟着修斯出去,是亲眼看他们是这么折磨自己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见已经没有什么好掩饰的,修斯憨厚地笑了笑没有回答。独孤琼拉起修斯想躺下去的身子,急切地道,“你不要命了?”
修斯看了看孤独琼,憨厚的表情在这瞬间已经变成了一种威严,如山岳般巍然不动的威严,情绪激动地道,“我没有命,我的命和老大,图苏他们是连在一起的,他们都不要了,我留着干嘛?”
在一起这么久,孤独琼当然明白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她气的不是这个,是修斯瞒着不告诉她,“那我呢?”她轻声地问。
看着孤独琼娇羞的脸上那询问的目光,修斯同样深情对视着,静静地道,“如果我的命是我一个人的,我可以给你。可是――”
“你别说了。”孤独琼猛地扑进修斯的怀中,喃喃地道,“是我的,就是我的。”
修斯冷静的推开独孤琼道,“不,不是你的。”
对于修斯的不解风情,孤独琼反而感到一种踏实,从小见惯了人世间的尔虞我诈,她更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的可贵。一个男人,一个真正的男人,就应该为自己的爱人,为自己的兄弟,赴汤蹈火,以命换命。
把整个身子再次轻轻的拥入修斯的怀中,孤独琼感受着宽厚胸膛里传出来的心跳声,她喜欢这种安全的感觉。陶醉似地闭上眼眸道,“修斯,我们生个孩子吧?”
第二百三十四章 兄弟情深(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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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从灵台内不停旋转的魔珠脱离出来,盘坐在床上的令狐绝缓缓地站起身。半个月的静修,已经让令狐绝因境界提升过快而出现的真气不稳现象完全的消失了。魔法境界更是真正触摸到了魔爵的门槛,只差一丝领悟,就能成为真正的魔爵。边穿着鞋子,边对端着饭菜走进门的曼丝道,“这几天怎么这么安静,图苏他们在忙什么?”他刚闭关那几天,这几个小子可是如守卫般在他门口晃悠,这几天却一个人影都没看见。
曼丝秀白的脸上露出些许凄楚,可惜,令狐绝正弯着身没看见。“没什么?他们在城楼口的工地上帮着干活呢。”
“是嘛,我去找他们。”思思扇动着翅膀,飞舞着到。这几天她一直陪阿绝哥哥修炼,都快闷死了。
“不要去。”曼丝知道思思是从来不会欺骗令狐绝的,赶紧阻止道。
已经站起身的令狐绝从曼丝的反应中看出了一点端倪,正色道,“曼丝,说实话,他们几个到底去干什么了?”
“这――――――”想起自己在图苏软磨硬泡下作的保证,曼丝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
令狐绝的心立刻揪了起来,难道他们找神殿报仇去了。不由脸色大变道,“快说,曼丝,难道你也要瞒我?”
知道自己瞒不住,曼丝的双眸里带过一抹黯然,她看着令狐绝,轻轻地道,“他们在城外修炼。”
修炼,一定没那么简单。令狐绝打消先去看西亚的念头,急切对曼丝道,“快,带我去看看。”
红月城外三里处,十几个年轻的身影静静地站在烈日下,汗水从他们的额头滚落,整个身子宛如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浑身湿漉漉的。数十个身强力壮的猛虎铁血营的士兵同样汗流浃背的站在他们身后,手里握着粗大的木棍,棍子的前端裹着一层用药水浸泡过的湿布。
“来。”修斯大喊一声,虽然他没有运转真气,但被背部的肌肉还是如小石头般膨胀鼓起。站在他身后的士兵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非常娴熟的走上前,举起木棒,狠狠地砸了下去。“嘭”的一声,汗水飞溅,一道白白的印子浮现。“用力。”修斯扯着喉咙大喊,那名士兵咬着牙,又狠狠的砸了下去,一下,两下,直到双臂发酸,全身脱力。“换人。”此刻修斯的背部已由青白转化为潮红,还略有浮肿。
“使劲啊,你们没吃饭嘛。”
“重一点,再重一点,别娘们似地。”猎鹰兄弟们都扯着喉咙给自己鼓着劲,虎营的士兵也被眼前热血的一幕给感染,嗷嗷叫着冲了上来。谁也没注意到,在他们身后,离他们不足百米处,站着俩个人影。
“阿绝哥哥,修斯哥哥他们在干嘛?”站在令狐绝肩膀上的思思显然对修斯他们的自虐行为不太理解,眨着美丽的眼眸好奇地问道。
令狐绝当然知道修斯他们在干什么,心里被一股激情所充斥,他很想冲过去抱住他们中的每一个人,告诉他们,有他们这样的兄弟,他令狐绝死而无憾。不过,他没这么做,只是转过身对曼丝道,“叫人把明天的药草多准备一份。”
入夜,猛虎铁血营的营帐内,楚山静静的躺着,没有一点睡意。他是猎鹰师团的老兵了,是亲眼看见过营长他们是如何的骁勇善战,可这几天,就是这些在他们眼里已经是无敌的营长们却依旧如此疯狂的训练自己。一股热血在他的胸口涌动,让他一秒钟都睡不下去了。
轻轻地爬下铺,蹑手蹑脚的走出营帐,一副令人难以置信的场景映入他的眼帘。月光下,数百名单衣短褂的士兵正无声的训练着,一道道斧影划破月色,一声声怒吼压在喉咙口。“山子,你来晚了,我们前几天就开始了。”就在楚山目瞪口呆的时候,一道身影从他身边走过,是睡在他左边的兄弟。
天还没亮,修斯等人已经在营地的校场上集合,今天他们要训练的是腿部的肌肉和穴位,准备背上早已经准备好的竹筐沿红月城跑上五圈。“1”“2”由于天色太暗,又加上他们不想惊动别人。就按部落晚上出猎时的规矩,报着号。“21”就在所有人以外人已经到齐,准备背竹筐的时候,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22.”
“怎么多了一个人?”修斯看着影影绰绰的人影以为是刚才报错了。而图朋却看清飘然走来,报22的人。他睁大了双眸,不敢置信地喊道,“老大。”
老大。正准备起步的修斯楞了,整个大陆,能让图朋喊老大的只有一个人。
人群“哗”一声聚了过去,看到令狐绝那冷若冰霜的双眸,所有人的心里不由一颤。看着鸦雀无声的众人,令狐绝紧抿的唇角滑过一道温柔的弧线,指着拼命往后缩的图苏道,“是不是你的主意?”
“不,老大,是我想出来的。”修斯不能让图苏一个人挨骂,非常有义气道,“你和那个狗屁神殿的一年之约就要到了,我们知道你想一个人去帝都,我们不会让你一个人去,也不想成为你的累赘。”
令狐绝默默地听着修斯的解释,修斯没有说错,他确实想一个人去帝都。光明族的实力已经超过了他的想象,他不想让自己的兄弟白白送死。
“老大,你可以不带我们去,但你也要相信,我们这些兄弟不会让你死在我们的前面。”图苏也豁出去了,他的意思很明白,就算你不带我们去,我们自己也会找上门去。
令狐绝眼眸里闪过一丝温情,但脸上的表情依旧生冷,他知道,只要自己心一软,这些兄弟可能没一个能活着回来。“你走了,小月怎么办?小月腹中的胎儿怎么办?”
图苏刚要回答,在校场的另外一侧传来小月清亮的语声,“我会守在红月城。”随着她的话音,小月搀扶着西亚缓步走来,微露的曙光拉长了俩个人的身影。
缓步走到令狐绝跟前,小月抬起双眸,清澈而透明,“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无奈的活着。令狐大哥,如果你们都死了,图苏还苟且活着的话,那我就杀了他。”
小月的语音很轻,却宛如重锤般重重地敲打着每个人的心。如果一个男人,看着自己的兄弟一个个的死去,却自己苟活着,那个人活着也没用了。“小月,你都知道了?”图苏一直以为小月还蒙在鼓里,没想到蒙在鼓里的人是自己。
小月点了点头,伸出双手,整理着图苏身上的领口,动作很轻,很缓,就好像新婚的妻子给即将上战场的丈夫整理仪容。一边整理,一边道,“去吧,图苏,你们要是都死了,我会让孩子给你们报仇。”
令狐绝还想说什么,已经复原的差不多的西亚凝视着他道,“阿绝,把所有人活着带回来,一年,如果一年之内你们不回来,我会带着猎鹰师团杀上帝都,让整个东琳大陆都染上我们猎鹰的血。”
西亚的话让每个人的眼中都抹上了一层煞气。令狐绝看着西亚,他相信西亚说的,在所有的猎鹰兄弟中,西亚是最狠的,落月镇那些俘虏的头颅就是最好的证明。
“既然这样,兄弟们,我们还等什么?”放下心中顾虑的令狐绝豪气顿生,有这么一帮同生共死的兄弟他还有什么话说。拿起腿边的竹筐,背在身上,大步流星的朝营地外走去。
屋檐上,看着鱼贯而出的猎鹰们,特法罗竟然也有了几分嗜血的冲动,这对一下讨厌杀戮的精灵族人来说是不可想象的。
旭日东升,弥漫在草尖上的霜开始融化,平原上升腾起朦胧胧的雾气。守在城门的士兵看到了一副令他们终身难忘的景象。他们神秘的师团长大人,竟然带着同样具有传奇色彩的猎鹰小队绕着红月城在跑步。
红月城沸腾了。
无数的平民百姓涌出城门,争相目睹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团长大人,这位帕米平原传的神乎其神的白衣猎人。
“好帅啊。”
“这是师团长大人嘛,这么年轻,这么帅。”一群妙龄少女远远地看着令狐绝飘散的长发,潇洒的身姿,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议论着。
和看热闹的百姓不同,守城的士兵们却陷入里沉思中,有些人通过渠道已经知道,师团长他们身后背的竹筐里,可是装的近500斤的铁块
很快,一队士兵率先从东城门跑出来了,领头的是米兰,本来知道修斯等人修炼秘法后,他也要参加的,可是他是兽族人,体质结构并不相同,才不得已放弃。
见猛虎铁血营的士兵跟了上去,其他几个营的兄弟蠢蠢欲动的心那里还坐的住,要知道,他们几个营的营长也可是都在跑啊。可还没等他们出发,科尔的魔犬小组也跟了上去,和士兵们只带武器不同,他们也背有竹筐,看来也是老早就准备好了。
“快,烈炎骑兵营的兄弟们,记住,我们是骑兵,下了马也比步兵跑的快。”多梭在前面不停的喊着,淡淡的胡须让他整个人看上去老练了许多。
听到这话,跟在后面长枪营的士兵们不乐意了,刚晋升的副营长莫科扯着他的破锣嗓子喊道,“谁要是跑不过没了马腿的骑兵兄弟,谁他娘的没饭吃?”
看着眼前这一幕,站在城楼上的西亚笑了,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森然的霸气。不出三年,猎鹰师团将震惊整个大陆。
第二百三十五章 我为鱼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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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罗城外,绚丽的晚霞印染的半边天际,尽情的炫耀着斑斓的锦衣,然后在夕阳的催促下,珊珊离去,却又不经意地,在西边留下了玫瑰色的余晖。
远远地望着在夕阳余晖里更显雄伟的连绵城墙,令狐绝双眸里的寒意更盛。他知道在这城墙后面等待他的是什么。轻轻的抚摸了着烈炎的鬃毛,整个人在瞬间宛如一把刚出鞘的绝世凶器,浑身上下散发着与天斗,与命争的的涛涛霸气。
跟着他身后的除曼丝外,是修斯等现存的二十一位猎鹰小队的成员,当然不包括西亚。他们现在已经换上了传统的黑衣,黑巾,黑披风,当然,在黑衣的胸口处,都有一只银翼血眼的猎鹰展翅欲飞。同样的装扮,和过去相比,少了几分暴烈,却多了几分厚重。经过前段时间疯狂的修炼,他们都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全部跨入了中级战帅的境界,修斯、图苏、西罗、图朋四人更是离谱,已经是巅峰战帅了,离战侯也就一步之遥。
“大人,要不要我先去打个招呼。”追上来说话的是上次去红月城送信的佣兵刀疤,他看着戒备森严的城楼道。他在红月城的守军里有些关系,想借此给令狐绝留个好印象。
“不用。”令狐绝笑了笑道,他已经和刀疤说过很多次,不要叫他大人,可刀疤就是改不了。
见自己的建议没有被采纳,刀疤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不过心里还是非常得意,你想,找遍整个克罗城的佣兵,能和令狐大人说上话的恐怕只有自己,那是何等的荣耀。
不知什么缘故,城门口没有看见人在进出,只有俩排身穿盔甲,手持刺枪的士兵站在那里。见令狐绝等人策马过来,其中一个士兵远远地喊道,“什么人?”
话音未落,他只觉得眼前一暗,一匹浑身鬃毛宛如烈焰般燃烧的骏马挡住了他的视线,只听见头顶传来清朗的语声,“我们是红月城来的。”
红月城。那个士兵一个激灵,还没等他抬头看清马上的长相,就听见旁边的一个同僚惊呼道,“师团长。”
令狐绝一愣,没想到这里也有人这样称呼他,看了看称呼他的士兵,有点眼生。可还他没等发问,那个士兵已经单膝跪地道,“烈炎骑兵营麾下士兵柳随风见过师团长。”
跟在后面的修斯用手碰了一下骑在他身旁的图苏道,“你家的兵。”
图苏没有说话,他认识柳随风,是猎鹰师团第一批的老兵,一个不错的年轻人,离开前刚刚提拔为骑兵营的小队长。
“柳随风,你疯了,这么乱叫。”先前发问的士兵叫巴帝,是从南方第七师团刚调来的小队长,他扯着柳随风的肩膀,想让他站起来,可柳随风却推开他的手,依旧垂头半跪,一动不动。
令狐绝明白了,眼前这个士兵是当日塔那从红月城带过来的,想来也是猎鹰师团的老人。说话的语气更是柔和了几分,“起来吧,我已经不是师团长了。”
知道柳随风过去一些事情的其他几个士兵已经隐隐猜出眼前这个俊秀的年轻人是谁,都傻了,如泥塑般杵在那里。只有一个胆大的,把眼光移到跟在令狐绝身后的修斯等人身上,微风吹过,披风微扬,露出一只只银翼血眸的猎鹰。是猎鹰,真的是猎鹰。那个胆大的士兵眼神立刻变得狂热起来,和其他人崇拜令狐绝不同,他最崇拜的是歌谣里那群跟在猎人后面的猎鹰。忠贞、坚韧、以血还血,以命博命。
看着自己的手下都好像傻了似地杵在那里,巴帝忍不住大吼道,“你们都是怎么了?”见没有什么反应,便一脚向跪在地上的柳随风踹去,边踹边骂道,“柳随风,你给我起来。”
看着巴帝飞过去的腿影,图苏如鹰击般飞出马背,右手扣住巴帝的脚踝,猛地甩了出去,站稳后一抚扬起的披风,冷冷地道,“我的兵也是你小子随便可以踢的。”
听着头顶处传来的熟悉语声,柳随风抬起头,双眸里竟已是泪雾朦胧,语声颤抖地道,“营长大人。”
图苏一把扯起柳随风,语气冰冷,但任谁都可以听出其中的关切之意,“哭什么哭,越活越回去了,以后别提是我图苏手下的兵,我嫌丢人。”
看着营长大人熟悉的身影,柳随风的心里排江倒海似的难受。要不是他有家人在克罗城,打死他也不愿离开猎鹰师团,离开那些曾经生死与共的兄弟。
爬起身的巴帝顾不得满身的尘土,气急败坏地掏出了响哨。随即,尖利的哨声响彻了整个城楼。
“轰轰”厚重的正大门轰然打开,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鱼贯而出,呈半圆形朝俩侧分散开去,片刻间,把令狐绝等人围在了当中。巧的是,这队士兵里也有以前猎鹰师团的老兵,见围的人是自己最敬重的师团长,营长的时候,竟下意识的半跪在地。于是,诡异的一幕出现了,绝大多数的士兵高举刺枪,一副蠢蠢欲动的攻击状态。而其中几个士兵,竟单膝跪地,充满了臣服膜拜的意味。
“什么人,竟然如此大胆,敢找我们猎鹰师团的茬?”随着一声怒喝。一个身高七尺,肩宽体壮的将领从城门走出。
猎鹰师团。令狐绝的嘴角不由的牵起一抹笑意,他没他想到自己的招牌竟然有一天会砸到自己的身上。眼前这个拿他招牌砸人的将领他认识,是和塔那一起从森林之盗投诚过来的,是塔那铁杆之一。
“德曼,半年不见,你倒抖起来了。”这次说话的是藏在人群中的西罗,德曼原来是长枪营的一个小队长,在长枪营的时候,没少挨他训。
德曼这时才看清眼前这伙人竟然是令狐绝和猎鹰小队,倒吸了口冷气,一股凉飕飕的寒气从他的后脊梁骨升起,迅速弥漫了全身。他是见识过猎鹰手段的人,不管是在佣兵团,还是在师团,那种恐怖已经深深地刻在他的灵魂深处。“德曼见过令狐师团长和各位大人。”他哆哆嗦嗦地上前行礼,浑然不知,额头上已有冷汗冒了出来。
令狐绝也不想太多纠缠,毕竟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淡淡地道,“德曼,我们可以进城了吗?”
就是再借个胆子给德曼,他也不敢说个不字,他巴不得这些煞神早点脱离自己的视线,弯身恭敬地道,“当然可以,大人请。”
这时,修斯策马上前,和令狐绝耳语了几句。令狐绝的眼神也随即注视到城门口处插的一面旗帜,上面赫然绣着银翼血眸的猎鹰。略微沉凝了会,令狐绝点了点头。
一弯刀弧从修斯的手中划出,擦着德曼的脑门飞过。“咔嚓。”城门口的旗帜应声而折,一抹如鬼影般的身影飘出,是曼丝,她接住挂有猎鹰旗帜的半根旗杆后,漂亮的回旋,又落在了马上。
在德曼还傻愣着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时候,一列骑影以令人难以置信的神速冲进了城门,在漫天飞舞的尘土中,令狐绝冷冷的语声滑过,“你们不配用这面旗帜。”
语声虽短,却充满了令人不可抗拒的霸气。这,这次是我们的师团长。柳随风看着运去的骑影,心里泛起了一股熟悉的感觉。那是一种骄傲,一种作为猎鹰师团一员的骄傲。而这种感觉,从他离开红月城后就没再出现,但今天,他却又感觉到了。
进城后,令狐绝等人随便找了家客栈住下,至于以前去过的那家驿站,现在应该是没有住的资格了。说起城门口的高调,令狐绝也是别有用心的,既然和神殿已经是明面上的势不两立,就没必要再藏着掖着,看看帝国的反应也好。
果然,正如他所料,他进城的消息如飓风般在第一时间席卷了整个克罗城。
在克罗城西门的一间民房内,一袭紫色猎装的燕兰刚刚收到令狐绝进城的消息,就准备动身去找令狐绝。
而收到消息的夏尔,卡莫齐等人也在第一时间召开了会议,参加的是猎鹰社在克罗城的核心成员。
当然,受到这个消息冲击最大的是塔那,他扔下手中的酒杯,就急匆匆的朝城守府赶去。而此时,西方兵团的统帅兼克罗城城守天狼剑乔顿侯爵也因为这个消息紧急的召集着几个兵团的高层。其中有因为上次战役失利而被降职使用的奥拉中将,他现在和他身旁的思瓦中将一样都是西方兵团的副兵团长,令狐绝在军事学院里的校友法兰克也赫然在列。他现在可是飞黄腾达了,自从抱上乔伯这位大少爷的大腿后,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就从一个副师团长晋升到克罗城守备军团的副军团长,猎鹰师团就隶属于他的麾下。
此时,他正捏着喉咙主动请缨道,“这小子还敢进克罗城?乔帅,我带人去把他拿下。”
乔顿没有说话,略带阴森意味的双眸看着奥拉,他知道,虽然奥拉现在是他的副手,但在西方兵团内部,奥拉的话比他管用。
在乔顿咄咄逼人的目光下,奥拉只能开口道,“这样不妥吧,毕竟令狐绝的军功、名声摆在那儿,贸贸然动手,恐怕会令帝国的名誉受损。”奥拉的顾虑也是令狐绝高调进城的原因之一。
法兰克从乔顿飘过来的眼神中得到了暗示,立刻针锋相对道,“上次兵团下命猎鹰师团回撤,令狐绝就抗命不遵。我看就以叛国罪逮捕他。”
奥拉没有接口,虽然他一直很看好这个年轻人,也猜测他可能和令狐家族有某种关系,但现在令狐家族和南宫家族在朝堂上已经势同水火,而且趋于下风,他不想趟这个浑水。何况严格说来,法兰克说的理由也没错。
反而是思瓦,这个一直以帝国利益为第一的将军为令狐绝辩解道,“说令狐绝叛国,有点过了,红月城屡次挫败科特鲁帝国的围剿是不争的事实,我们以叛国罪逮捕他,恐怕军心不稳,民心有变啊。”
“诸位说得都有一定道理。”听在座的众人都发表了各自的意见,乔顿才开口,其实他早就得到南宫望的指令,也明白真正要对付令狐绝的是谁。一直不说话,只是想看看,自己的左右手是不是背后有令狐家的影子。
结果还是令他满意的,于是,就直接说出了早已想好的计划,“逮捕令狐绝无非就是怕底下那些不明事理的人多话。不如这样,我们对外就说是猎鹰师团的内讧,这样,就避免了许多流言。”
高啊。奥拉的眼眸一亮,他不禁钦佩起眼前这位他一直看不起的上司来。猎鹰师团内讧,这样一来可避免民众的逆反心理,二来可以打压猎鹰师团在帕米平原上的声望。要知道,现在西方兵团的各个师团都生活在猎鹰师团的阴影下,别说乔顿了,就连他自己,心里有些不爽,毕竟没有一个军人愿意承认自己的部队远不如他人。
见众人都没有异议,乔顿召见了已经等候在门外的塔那。
第二百三十五章 我为鱼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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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乔顿等人商量行动细节的时候,令狐绝等人已经用过晚膳,早早进房休息了。从离开红月城的那天算起,他们已经整整十天没有睡个囫囵觉了。修斯和图苏住一个房间,听着另外一张床上传来的如雷般的鼾声,图苏却久久不能入睡。脑海里出现了小月情怯的眼眸和最后拥在他胸口时所说的话:别忘记回来看我们的孩子。
小月,我一定会回去的。图苏心里喃喃道,侧身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那里只有几颗星星在闪烁。他相信就算自己战死了,魂魄也会回去,守护他们还未出世的孩子。
屋檐上,一个黑影静静地卧着,是图朋,自从西素死在他的怀里后,原本就沉默寡言的他,话更少了,一天到晚就知道修炼。把身子紧紧地贴住凸起的屋梁,双眸朝四周扫射着,他发现,客栈的四周已经布满了暗桩。
他瞅准了一个有利位置,整个身子宛如一只黑色壁虎般悄无声息的爬了过去。这时,一乘骑影映入他的眼帘,轻快的马蹄声迅速的朝客栈接近。马上的骑士用黑布蒙着脸,但从她窈窕的身材,和轻微的叱声中可以看出是个女的。
图朋没有动,老大布置给他的任务就是监视这些暗桩,如果有什么异动第一时间出手歼灭。急促的马蹄声在客栈门口停下了,女骑士翻身落马。客栈紧闭的大门“吱嘎”一声打开了,露出凯诺那张面色凝重的俊脸。“你找谁?”
“令狐公子在吗?我有急事找他。”银铃般的语声响起,轻快中略含焦灼。
竟然是她。在女骑士进门摘下黑布的刹那,令狐绝有点傻了,他没想到在克罗城第一个找上门的竟然是蓝兰,看着那熟悉的秀脸,他的思绪立刻把拉远。燕姿,这个自称是天机族后裔的女子。虽然对他有过数次的帮助,但在他的感觉里,这个女人太神秘了。神秘的女人总让人感到可怕,这点,他也不例外。
看着令狐绝斜飞的双眉下年轻的脸庞,蓝兰对小姐的话再次有了怀疑。他怎么可能是圣皇?不过怀疑归怀疑,小姐临走时的吩咐她还是不敢忘记的,于是急切地道,“令狐公子,我家小姐让我告诉你,帝都万万不能去,而且克罗城也不安全,你最好还是回红月城,等事态明了了再说。”
令狐绝虽然想不出燕姿一直帮自己的理由,但对她数次援手还是颇为感激的,于是笑了笑道,“燕兰姑娘,你别站着,坐下说话。”见蓝兰没有落座的意思,继续道,“你家小姐呢?”
小姐在临走时曾说过,如果令狐绝问起,不要说她来过克罗城,就说她在帝都。于是立刻回答道,“小姐没来,她在帝都。”
令狐绝当然不会相信燕兰说的,不过他没有追问下去,而是摇摇头道,“多谢你家小姐和
燕兰姑娘的关心,既然你们知道我要去帝都,那也一定知道我去帝都的原因。恐怕燕姿小姐的好意我只能心领了。”说完,就静静的看着燕兰,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燕兰果然被令狐绝的神态所迷惑,说出了令狐绝想要知道的消息,“神殿已经插手帝国事务,联合南宫家族向其他势力施压,现在整个朝堂上,南宫家族一家独大。而神殿答应支持南宫家族的其中一个条件就是你令狐绝的人头。”
听到这个消息,令狐绝陷入了沉思中,事态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如果燕兰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他要面对的已经不是一个神殿光明族那么简单,而是整整一个帝国。去,还是不去?令狐绝的心里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丝犹豫。
就在令狐绝左右为难之际,在城内的一所民宅内,夏尔刚刚在军团内开完后,赶到了这里。屋内,卡莫齐,哈格等人早已等的不耐烦了。“什么?帝国要对令狐师团长动手。”卡莫齐听到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后,猛地站起身来,双眸迸射出寒光。
夏尔点点头,说出了这次行动的计划。猎鹰师团负责外围警戒,夏尔所属的第6轻装步兵师团的一个弓弩联队和一个步兵大队负责协助攻击,而正面攻击的是谁,军团长没有说,只说出不是军队里面的人。
一身书生气的哈格捏着茶盖冷冷的道,“看来神殿已经迫不及待了。”在这屋里的,都是猎鹰社的核心成员,他们也知道真正想要令狐师团长命的人是谁。
在座的都倒吸一口冷气,通过收集来的情报,他们在座的每一个人都知道神殿意味着什么?于是,好几个人脸上的神色变得奇怪起来。
在看完众人脸上阴晴不停的神色,夏尔突然宣布散会,这让刚要说话却被夏尔挥手阻止的的卡莫齐很是奇怪,等人都散光了。卡莫齐迫不及待地道,“夏尔,你这是什么意思?”
“该留的会留,该来的会来。”夏尔双眸望着窗外那漆黑的夜色,说出了一句实在有些莫名其妙的话。
夏尔把眼神收了回来,落到卡莫齐的脸上道,“你说我们当初成立猎鹰社的宗旨是什么?”
“跟随令狐师团长征战沙场啊。”卡莫齐不明白夏尔这样问的意思何在,说完后,用迷惑的眼神看着夏尔。
夏尔长吁一声道,“但现在和令狐师团长开战的是帝国。”
这下卡莫齐明白了。是啊,参加猎鹰社的成员基本都是帝国在军中的后起之秀,他们参加的目的就如同自己刚才说的,跟随令狐师团长建功立业。可现在,敌人变了,他们是不是还是猎鹰社的一员就难说了。
这时,吱嘎一声,院子里那散破门又开了。进来的是刚刚离去不久的哈格。“你还是来了。”说完后,夏尔看着哈格,突然冲上前,给了他一个拥抱。
哈格也抱着夏尔,共同的选择让彼此感受着对方流淌在身体里的坚定。松开后,夏尔道,“哈格,你决定了?”
哈格坚定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次回来意味着什么。
“那好,哈格,你说怎么办?”哈格是他们社里的智囊,猎鹰社能有现在的规模哈格功不可没。
哈格心里盘算了一下道,“时间紧迫,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这个消息送到令狐师团长的手中,让他们离开撤离克罗城。”
夏尔想了想道,“现在宪兵队恐怕已经封锁了去客栈的各个路口,而且我还种感觉,塔那这只老狐狸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哈格立刻意识到夏尔口中的机会是什么,道,“你是说,塔那会故意泄露这个消息。”
夏尔点点头道,“很有可能,城门口发生的事你们都知道,猎鹰师团中还是有不少老兵内心里是忠于师团长的。”
“但不管怎么样?这个消息还是要送进去。”哈格迫不及待地道,心里最担心的,还是负责进攻的那群人到底是谁?如果真是神殿亲自来人,那么师团长他们可能是一点逃生的机会都没。
夏尔点了点头,心里盘算着如何把消息安全的送进去。
可想送消息进去的岂止他们一伙人。
城楼附近的营房内,紧急集合的嗓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很久没有在营地出现的塔那师团长带着他手下几个心腹将领出现在士兵们的面前。他用一种异常阴冷的目光扫射着眼前排列整齐的队伍,冷冷地喊道,“令狐绝等人不遵军令,私设军旅,帝国西方兵团最高统帅命令我部协助捉拿。”
说完,不顾士兵们发出的噪杂抗议声,令手下的心腹按制定的计划各自带部队前往指定地点。看着士兵们远去的背影,塔那的双眸里泛起凌厉的杀气。
柳随风所在的中队在离客栈还有俩公里的东面地段布防,所有的行人一律许出不许进。由于自己所在的小队轮休,柳随风和他的同僚蹲在墙角的阴暗处,双眸死死的盯着街对面离他五十米处的地方,那里栓着中队长的坐骑,一匹高大,通体油光滑亮的骏马。计算着自己和马匹的距离,他发现正常情况下,按他的速度,在其他察觉前,他是接触不到马匹的。
一个身影摸了过来,是老八,他曾经是黑龙长枪营的弟兄。瞅了瞅在远处和德曼窃窃私语的巴帝,他压低声音道,“随风,塔那这次是下狠心了要对付师团长,你说怎么办?”
柳随风和老八的想法一样,以为是塔那公报私仇。不过他比老八想的更深远,塔那更想对付的可能是像他这样对师团长死忠的士兵。
“帮我得到那匹马。”柳随风指着那匹骏马道。
老八明白柳随风的意思,他点了点头道,“放心,等一下我和另外几个弟兄会借故闹事,你趁乱就冲过去。”
在这种情况下闹事,老八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看着老八黝黑发亮的脸庞,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从柳随风心里油然而生。他相信,像他和老八这样的士兵不在少数。“为了师团长,为了我们曾经的荣耀。”柳随风举起自己的手。双手紧紧相握,老八的脸上流露出崭然的神采,热切地对柳随风道,“请告诉师团长,老八永远是猎鹰师团的一员。”
但猎鹰师团的成员只有他们吗?答案很简单,不是。
在另外一个大队的罗大海等人用更加彻底的方式告诉了他们。直接哗变了。
二十几个原猎鹰师团的士兵们,在身为小队长的罗大海串联下,突然从休息的队伍里冲了出来,他们用刀背,枪杆打翻了执勤的士兵后,嗷嗷叫着朝客栈的方向冲去。
也几乎是同时,在前面街道俩侧的屋顶上冒出了无数的人影,一张张闪着寒光的怒矢对准了他们。
“放。”随着一声令下。
如秋雨蝗虫般的箭矢飞起,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道残忍的弧线后,“噗噗”连声,在扬起的血雾中,二十几个冲过来的士兵应声倒地。
胸口被箭矢惯穿的罗大海艰难的挪动着,随着他的爬行,青石板路被拖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迎面走过来的塔那踩住了罗大海伸出去的手,骨头碎裂的声音随即响起。“呃。”罗大海压低喉咙发出了一声如狼嚎般的嘶叫。他抬起头,眼神里,有嗜血的意味。“塔那,你这个禽兽。”
塔那冷冷地看着罗大海,他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的竟然是他。要知道,当初他可是受不了红月城的清苦才跟自己走的。“为什么是你?”
罗大海想笑,却情不自禁的吐出几口鲜血,他看着塔那,用一种很可怜的眼神注视着,嘴角抽搐,断断续续地道,“塔那,你会得到报应的。”
塔那腰间的利刃缓缓地抽出,刀身流淌着淡淡的银光。注视着银光,罗大海的视线开始模糊,他仿佛看到令狐师团长冷厉的俊脸,仿佛看到红月城头那飘舞的猎鹰战旗,更仿佛看到那旗帜上银翼血眸的猎鹰正注视着自己。那眼光中,有欣慰,有鼓舞,更有许多说不清楚的意味。
淡淡的笑容在他的脸上浮现,艰难的,他扬起头,一股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让他扯破喉咙般大喊道,“师团长,我们不是逃兵。”
一道弧光划过,罗大海的头颅滚了出去,他的双眸还是圆睁着,只是没有了神采。
第二百三十五章 我为鱼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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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间换岗了,柳随风所在的小队被调了上去。远处的老八向他微微示意了一下,柳随风顿时觉得自己的肩头沉重了许多。
“**的竟然偷老子的钱。”老八扯住旁边一个士兵,一拳揍了过去。那个士兵被打
蒙了,但很快清醒过来的他立刻踢向老八的下腹,老八被踢了退了几步,旁边的几个士兵就冲了上去,动手的动手,拉架的拉架,场面一下子变得混乱。趁这个机会,柳随风拔腿朝栓着马匹的地方跑去,“柳随风,你想干什么?”巴帝抽出了腰间的佩刀,拦在了前面。
柳随风刚想动手,一个身影把巴帝拦腰抱住,是老八。“随风,快。”柳随风没有丝毫的犹豫,绕开纠缠在一起的俩人,朝前面疯跑。
“快,快拦住他。”巴帝一边喊,一边用力挣扎着,可老八的双手就像俩只铁鳌死死地夹住他的腰部。心一狠,手腕一转,反握刀把,手中的佩刀倏地朝身后刺去。只听见“噗”的一声,抱在他腰间的手松了,扭头一看,老八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已经骑上马的柳随风泣血大吼,“老八。”吼声未落,他胯下的骏马已经如同一支离弦之箭般一窜而出,十数只刺枪刺来,柳随风把身子一缩,整个人在瞬间滑落,贴着马的右腹朝前面飞驰。
巴帝没想到柳随风竟然有如此精湛的骑术,晃神间,骑影已融入夜色。翻身上来,柳随风双腿用力夹住马腹,双手死死揪住马背上的鬃毛,整个身子紧紧的贴住马背。“嗖嗖”连声,几支弩箭擦着他的头皮飞过。柳随风没想到在街道俩侧的屋顶上竟然有弓箭手。整个人往后一仰,“嗖”的一声,又是一支利箭飞过,旋转的气流擦着他身上的铠甲飞了过去。
就在他冷汗之冒之时,一弧刀影从前面屋顶一闪而下,柳随风的反应不能说不快,整个猛的往前扑在马背上,刀影稍差分毫的擦着他背脊掠过。
“咦。”偷袭的是一个高瘦的军官,他没想到一个士兵竟然会有如此骑术,右脚一旋,人影如激箭般自后面冲了上来。手无寸铁,柳随风避无可避,刀光带起他背后一大片衣甲皮肉。柳随风痛得几乎把牙咬碎,却硬忍者没发出一丝声音,只管策马狂奔。
那个高瘦军官刚要起步追,“好了,随他去吧。”一身盔甲的夏尔从旁边一侧走了出来,他望着已经没有骑影的漆黑街口道,“时间差不多了,里面的人想走也走不掉了。”
“是,大人。”这名军官握刀躬身退了下去,他叫韩夫,是夏尔手下的一个联队长。
客栈内,令狐绝静静地坐着,仔细地听着燕兰说帝都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外面,马蹄声又响,还未到门口,就听到“噗通”一声。凯诺开门出去,不一会,把浑身被血浸透的柳随风扶了进来,放在他们晚上用餐的长桌上。此刻,柳随风已经陷入半昏迷的状态,他只觉得四肢乏力,骨酸欲裂,双眼看看出去黑糊糊的一片,连脑袋里也沉重得犹似压上了一块铅!
“快。”令狐绝见血人是傍晚时分在城门口见过的那个士兵,赶紧让思思用魔法治疗。
白光如流水般在柳随风的伤口上流淌,倒卷的伤口以肉眼能见的速度缩小,柳随风略有些清醒,他看到映入他眼帘的竟然是他要找的师团长,想挣扎着起来,却又扯动了伤口,只能喘着粗气道,“师团长,快,快走,塔那已经带人围住了客栈。”
什么。令狐绝没想到帝国的反应会如此的迅速,如此的直接,这已经超过他的预计。他以为就算帝国要对付他,也不会如此的明目张胆。可他那里知道,早在一个月前,乔顿已经接到指令在克罗城守株待兔。
咽了一口唾沫进火辣的喉咙里,柳随风伸出血迹斑斑的手指了指外面道,“师团长,快走,从西大街走,那里有不少外面的弟兄。”
“快走吧,令狐公子,再晚就来不及了。”燕兰焦急地道,心里暗暗埋怨令狐绝早不听她的话。
知道自己犯了大错的令狐绝此刻反而冷静下来了,猎人的本性在此刻显露无遗,他朝凯诺点头暗示了一下,凯诺心领神会的快步上楼。又转头看了一下曼丝,曼丝也轻轻地点了点头,走到窗前,微微掀起窗栏,注视着外面。
“随风兄弟,谢谢你。”令狐绝动容地握住柳随风的手道,他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年轻的士兵是如何闯进来的,但他确信其中的过程一定非常凶险。
见师团长叫自己兄弟,柳随风脸上的表情不是激动,而是惭愧和伤心,喃喃地道,“师团长,我知道是我们背弃了猎鹰师团,但你要相信,在我们的心里我们永远是猎鹰师团的一员。”
令狐绝被柳随风的忠诚给感动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这样的时候挺身而出的,握着手更有力了,轻轻地道,“我相信,我相信你是最优秀的猎鹰士兵。”
听到令狐绝这句话,柳随风如释重负的吁了口气,他望着窗外夜空的方向,双眸里竟浮现了泪雾,语声颤抖地道,“老八,你们听见了吗?师团长是我们是最好的猎鹰士兵。”
从柳随风的话里,令狐绝意识到之前来的人可能不止柳随风一个,下意识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经过思思魔法的治疗,柳随风已经好了许多,脸上也有了几分血色。他把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令狐绝怒了,他洞察出塔那的用心,想趁这个机会,扫除猎鹰师团那些忠于自己的士兵。额上青筋暴起,有如一条条的蚯蚓在蠕动,鼻孔翕张,那么威猛慑人的咆哮着道:“塔那―――――――――”吼声充满了嗜人的杀气,把刚从楼上跑下来的修斯等人吓了一跳。
见人已经到齐,燕兰赶紧拉着令狐绝的手臂道,“快走吧,令狐公子。”
“还走的了吗?”令狐绝冷冷地道,从柳随风一进门,他就知道,已经走不了。现在,他考虑的是如何让像柳随风这样的士兵不再做傻事。
“老大。”修斯等人围上来道,他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隐隐已经猜了出来。
令狐绝眼眸中的杀气更浓,说实在的,对塔那他一直没什么记恨,毕竟猎鹰师团走到现在,他的功劳不小。不过,此刻,他却动了杀机。他冷冷地扫了一下围在身边的修斯等人道,“猎鹰的血眸是不是太久没有睁开了,很多人都忘了。那好,今夜我要用鲜血擦亮它。修斯!”
“到。”修斯挺起了他的胸膛。
令狐绝双眉凝成一道残忍的弧线,眼眸微眯,眼光悠远,仿佛带有对往事的回忆,淡淡地道,“还记得洛月镇的那个雨夜吗?”
修斯点点头,脸上的杀气一点不比令狐绝少。洛月镇的雨夜修斯岂能忘记,那个晚上,他整整砍下了近五十颗头颅。
“那还等什么?”令狐绝大吼。他要为那些死去的士兵做点什么?不然怎么能让他们走得安心。修斯、图苏等人的脸上齐刷刷的露出了狰狞的微笑,在此刻,他们又仿佛回到了一年前,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
猎鹰索魂。
夜是寂静的,尤其是对身处包围圈的客栈来说,更是如此。大地仿佛陷入了沉睡般,只有后院的马匹还不时的发出几声长嘶。就在埋伏在四周的暗桩昏昏欲睡之时,门“吱嘎”一声开了。
四周的暗桩倏地惊醒了,他们放眼望去,天那,门口,一字排开,齐刷刷地站着20个人,每个人的脸上都画着油彩,眉心呈菱形,紫红色。脸颊上各有三道红绿相间的条纹,再加上被描成竖刀似残忍的双眉,整张脸整合了极端尖利恐怖的形象,宛如地狱里爬出来的勾魂使者,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其中一个人用目光扫射着他们的藏身之处,双眸冰冷,不带一点生气。让几个暗桩下意识地缩了缩脑袋,可是,来不及了,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他们的身后飘起,冷冷的刀影闪过,头颅在血还没喷出来前就抛地高高的,动手的是一直隐在屋顶处的图朋。
“嗷”一声猛烈地兽吼宛如落地惊雷般在克罗城的上空炸响,魔月的身影出现在客栈的上空,令狐绝站在魔月的背上,曼丝贴在他身后,思思飞舞在他肩头,夜风吹乱了长发,给夜空平添了几分萧瑟。“去吧,我的兄弟们,让世人看看猎鹰的血眸,这将是他们永远挥之不去的恶梦。”
随着令狐绝的话音刚落,魔月双翼轻闪,倏地,已没入夜空。修斯等人扯下身上的披风,那绣在胸口的银翼猎鹰仿佛在瞬息间睁开了血眸,一股强大的没有任何掩饰的毁灭气息冲天而起。
“这才是我们的师团长,这才是我们真正的猎鹰。”被燕兰搀扶着的柳随风看着空中的消失的魔月身影,看着融合黑暗中的猎鹰们,双眸中的狂热如山崩海啸般弥漫开来。
燕兰也痴痴地看着夜空,她发觉自己错了,有时候男人的简单粗暴比优雅高贵更有魅力。
第二百三十六章 谁为刀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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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克罗城的繁华也已近晚声,街上的行人却是不少,喝的醉醺醺的乔顿被手下扶着跨出了“红楼艺院”的大门,临走,还不忘摸了把门口少女的丰胸,然后淫笑着对手下道,“我们走。”
没走多远,一个搀扶着他的手下,指着夜空,诧异地道,“少侯爷,你看,那是什么?”
“什么啊?”打着酒嗝的乔顿直起身,却踉跄的退了一步,摇晃着,睁开迷茫的双眸,倏地,一幕奇异的场景映入眼帘,远处,一只巨大的魔兽飞在东街的上空。
“哈,好玩,我们去看看。”乔顿指着魔兽飞行的方向对身边的手下道。
“是少爷。”那几个手下跟着乔顿,也是吃喝玩乐的主,如此的稀奇事,那能错过。赶紧扶着乔顿朝东门大街走去。
守在通往客栈各个路口的士兵也都看见了飞过来的巨大兽影,各个都大惊失色,尤其是埋伏在房顶上的弓箭手,好像生怕在自己头顶般抬起头四处张望着。当然,也有不少人见过魔月,知道正主出现了。
令狐绝站在魔月的背上,俯览着克罗城,看着客栈周围密密麻麻的士兵,双眸冰冷而不带一点的情感波动,运足真气大喊道,“塔那,你给我出来。”喊声如九天落下的霹雳,倏而在克罗城的上空炸响,仿佛整个空间都在嗡嗡颤抖。
地下的士兵包括一些被拦在外面的平民都被深深震撼了,在他们的眼中,令狐绝宛如高高在上的君王,散发着夺人魂魄的霸气,在这一刹,每个人都有种错觉,好像自己的生死就掌控在这个年轻人的手中,只要这个年轻人轻轻的动一下手指,就能把他们全部捏死。
可那几个和老八一起闹事,却被扣押起来的士兵眼里却闪烁着狂热的崇拜。他们看着魔月背上的令狐绝,浑身洋溢着无可比拟的骄傲。这,这才真正是我们猎鹰师团的师团长。
“放箭。”一个塔那的心腹将领朝自己的手下命令道。迫于他的淫威,几个士兵弯弓搭箭,几只零星的箭矢朝魔月射来。
魔月双翼半扇,产生的气流就把这几只箭吹的无影无踪。自从天地灵气慢慢复苏以后,魔月兵的挑衅。魔月嘶叫了一声,诡异的叫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的刺耳,一股火柱从它的口中喷出,燃烧的火焰宛如从地狱里喷射出来的岩浆,在浓郁的夜色中,更显暴烈狂躁霸气。
刚才箭射来处的屋顶霎时火光冲天,几个火人惨叫着从屋顶跳了下来,聪明的使劲在地上翻滚,不聪明的,就跌跌撞撞的四处狂奔。下面的士兵也不敢去救,怕得罪了半空中的煞神而惹火上身,街道上弥漫着一股肉被烧熟的味道。
令狐绝朝思思点头示意了一下,思思扇动着翅膀,在半空中舞出一道美丽的光影。一个璀璨的光球在她指尖凝聚,轻轻一点,光球飞了出来,极度膨胀,“啪”的一声,爆裂开来。明亮的光影散发开去,附近方圆百丈顷刻间亮如白昼。
在慌乱的人群中,令狐绝搜寻着塔那,虽然他知道找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果然,在思思这个加强版的照明术过去后,没有发现塔那的踪迹。但也不是没有收获,在围观的人群中,他竟然看到了乔顿的儿子,乔伯,这个和他有过争执的纨绔子弟。
一个念头爬上令狐绝的心头,他朝魔月示意了一下,随着他修为的加深,和烈炎、魔月的心灵联系也更为紧密,只要他心神一动,它们就知道他要干什么。
双翼微敛,魔月以目光难以追踪的速度向下俯冲。在快接近人群时,双翼急速摆动,卷起的气流把所有人吹的东倒西歪。乔顿也不例外,可在他头昏眼花的感觉还未过去时,一双利爪已抓住他的手臂,突然失重的感觉,再加上速度产生的眩晕,让乔顿的脸都吓白了,他已经说不出话,也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裤裆里已经是湿漉漉的一片。
“乔顿,塔那,你等公报私仇,我令狐绝岂能怕你,有胆出来。”令狐绝的吼声宛如滚滚惊雷响彻了整个克罗城。让原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普通民众和一些士兵此刻都恍然大悟。“妈的,你们这些**,不敢去杀科特鲁的畜生,却来对付令狐大人。真他妈的该死。”一个被拦着不能回家的青年,指着身边的士兵骂道。其余的人也嚷开了,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被骂的那些士兵也面露愧色,大部分人也已经相信,今天就是那些大人们在公报私仇。
这也是令狐绝的聪明之处,既然帝国想瞒着民众偷偷的消灭他,他索性把事情公开,让帝国再动用军队的时候有所顾忌,虽然他现在对明思帝国已经势不两立,但他也不想和这些普通士兵为敌。
“乔顿,给你一株香时间,如果到时,你不带着塔那出现,我就先把你这个混蛋儿子给丢下去。”令狐绝的吼声再次在半空中想起,对付敌人,就如同猎捕魔兽,没有什么道义可言。
乔伯此刻已经回过神来,方才的酒意早就抛道九霄之外,凄厉的喊声跟令狐绝的义正言辞成鲜明的对比,“爹,救救我。”
“阿呸。”乔顿在克罗城的名声实在不怎么样?听到他的呼救,很多人心里恨不得令狐绝立刻把这个一肚子坏水的畜生给丢下来。
知道自己儿子被抓,呆在城守府的乔顿再也坐不住了。地狠狠地把最心爱的紫心玉龙杯摔在了地上,看着满地的碎片暴跳如雷地道,“他们都在干什么?怎么还不动手。”他口中的他们就是南宫丞相派过来对付令狐绝的高手。早在半个月前,这批人就已经到了克罗城。他见识过这批人的功力,在他想来,对付令狐绝这样的毛头小子,太有点大材小用了。”
安排好一切,就从东大街撤回来的塔那小心翼翼地答道,“元帅,我们该做的都做了,只是令狐绝这一闹,我怕军心,民心都有变啊。”
说句实话,从一开始,乔顿就想不明白南宫丞相如此大张旗鼓的对付令狐绝这个帝国英雄到底是为什么?偷偷消灭了不是更好,为什么要把军队给扯进去。不过疑惑归疑惑,他还是不敢有半点违抗的意思,更何况,他也想趁机削弱猎鹰师团在民众的影响力。
想到自己儿子的小命还握在令狐绝的手里,乔顿是又气又急,这小兔崽子大半夜跑去那里干什么?想了想,朝身边的侍卫道,“集合队伍,跟我去东大街。”
见乔顿要去东大街,塔那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上。乔顿是不知道令狐绝和他手下猎鹰的厉害,可是他,一年来的朝夕相处,早就让他体会到这群部落里出来的年轻人的凶悍,想起自己投诚时许下的誓言,塔那只觉得全身凉飕飕的。
可乔顿的命令又不敢不从,只能颤抖着小腿肚子跟了上去。
。
而此时,刚收拾完客栈附近暗桩的修斯他们却遇到了他们老对手。数十个身穿黑衣,脸上戴着青铜面具的鬼忍杀手悄无声息的和他们遭遇了,一开始,修斯等人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会这么凑巧,难道神殿和鬼忍族是一伙的。带着这种百思不得其解的心情,一场厮杀就这样展开了。
用刀背扣飞迎面而来的鬼刺,修斯刀走流光,层层叠叠飞了过去。这群戴面具的鬼忍杀手,显然比他们遇到过的任何一次都要棘手,他旋走在修斯刀光中,一支鬼刺暴伸又缩,穿掠回舞,动作之利落,简直匪夷所思。
可修斯等人亦非昔日,真气运转,金色斗气凭空爆涨,一把把猎刀宛如十数颗流灿不息的太阳,又似十数股浮着冷焰的金色火焰,以瞳孔所不及追慑的快速旋闪飞扬,纵横穿舞,那冷清清、明晃晃的金芒,刹时间形成一束又―束的流虹,照亮了栉比相连的屋脊。
鬼忍杀手愣了,在他们得到的情报中,这些人最多只是和他们一个档次的战将水准,可现在,却发现,二十多个人,竟然全部是战帅。可从小受地狱般训练的他们,也没生退意,只是咬着牙取了一种战法――一种悍不畏死,同归于尽的打法。心里却把负责情报的族人十八代祖宗骂了个遍。
但战将和战帅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战帅已经是大陆上盛传的圣战士,在天地元气匮乏的以前,可以说是到达了普通战士的顶峰。更何况,修斯等人的凶悍兵不比他们弱半分。一方是从小受训练的冷酷杀手,从小的洗脑让他们不畏惧死亡。一方是在森林里成长的猎人,和魔兽的战争让他们明白活下去的可贵。于是,双方,都不惜以血换血、以命换命。
已经是一身是血的图苏双眸已经抹上了一层血色,再加上脸上令人胆战心惊的油彩,浑身散发着一股嗜血的意味。手中的猎刀捅进一个杀手的胸口,使劲一绞,然后再抽出,鲜血和破碎的内脏一起喷溅出来,溅了他一脸。
图朋更狠,因为西素的死心中憋的那股子撕裂心肺的怨气在此刻是完全的散发出来。金色斗气护体,他完全的不躲避,猎刀在收割完一个头颅后,又把另外一个杀手齐刷刷的劈成了俩半。
骨头迸裂,桨血四溅,“噗噗”“咚咚”之声更是不绝于耳,此起彼落,在一道道金光斗气飞越纵横间,鬼忍杀手已经完全的崩溃了,死亡,现在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
从鬼忍杀手一出现,曼丝就注意到了,她的脸色顷刻变得刷白,站在她身前的令狐绝可以清晰地听到她粗重急促的呼吸声。令狐绝也没想到今晚出手对付他的竟然是忍族的杀手,但察觉到曼丝的异样,还是转身问道,“怎么了,曼丝。”
“铜忍杀手,是内族的人。”曼丝银牙紧挫道,虽然脱离鬼忍族已有不少时候,但每次见到族人心里还是会有一丝丝的寒意。
内族。令狐绝曾经听曼丝说起过,鬼忍族分为内外俩族。曼丝以前所在的是外族,是鬼忍族的外围,鬼忍族真正的精英都在内族。曼丝没见过内族的人,只知道,内族里的杀手分为三个层次,铜忍杀手,银忍杀手,金忍杀手。
看着最后一个鬼忍杀手被修斯所砍杀,令狐绝的嘴角抹过欣慰的笑意,几个月地狱般的豁出命的苦练现在终于得到回报了,要是换做以前,没有令狐绝出手,修斯等要收拾这批杀手,恐怕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铜忍杀手已经是战将境界,那金忍呢?令狐绝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而此时,在他脚下的屋脊上,也冒出了八个矮小的身影。随着其中四格矮小身影举起的魔法杖,四股浓郁的黑暗气息一下子弥漫开来。
看清身影的外貌,这次吃惊的是思思了,双翅倏敛,落到令狐绝的肩膀道,“阿绝哥哥,是黑暗精灵。”
第二百三十六章 谁为刀俎(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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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全身被黑色斗篷包裹住宛如孩童般的黑夜精灵,令狐绝双唇抿成一片冷酷的阴影,双眸中的的光芒是野性的,充满战意的。他想起了在精灵森林那一招就败的屈辱。指间银光一闪,黑色短枪凭空出现在他手中。
脚下的魔月也感染了令狐绝身体升腾的战意,狰狞的双眸俯览着黑夜精灵,全身一绷,长颈猛伸,发出一声凄厉恐怖的嘶叫,吓的被它掐在爪下的乔伯又是一种哭爹喊娘的惨叫。
“&%&*()――)¥##¥¥¥¥。”这时,其中一个黑夜精灵扬起头,叽里呱啦的朝空中的令狐绝喊出了几句精灵语,显然是不想让其他人听明白。
没等令狐绝开口询问,已经蓄势待发的思思有些茫然地解释道,“阿绝哥哥,他说有人想和我们谈谈。”
令狐绝脸色也微微起了变化,晚上发生的一切已经完全出乎他的意料。鬼忍杀手,黑夜精灵,和帝国神殿这几方完全不搭界的势力,竟然凑在了一起。略微沉凝了会,令狐绝朝思思点了点头。
“%%%%%&*(¥¥¥!”明白令狐绝意思的思思同样喊出了精灵语。语声清脆得像是响起一串银铃铛,在如此诡异的氛围里显得格外悦耳。同时,令狐绝注意到,这个说话的黑夜精灵所穿的斗篷和其他黑夜精灵不同,胸口处有一个用金线绣成的图案,由于距离有点远,到底是什么图案他看不清楚。
“#¥…………&¥%”绣有金色图案的黑夜精灵再次喊道,随后宛似鬼魅般融合黑暗,消失得那么诡异突兀,若非还有黑暗元素在波动,就仿佛他们根本不曾出现过。
“他们会来我们住的客栈找我们。”思思翻译着黑夜精灵话里的意思,仿佛若有所思般眨巴着美丽的双眸。令狐绝刚想发问,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令狐绝放眼望去,数十个明铠亮甲的侍卫,护着乔顿疾驰而来,后面还啜着一乘骑影,上面坐着一脸惊恐的塔那。
骑速很快,一晃就已经到了街口。已经聚拢在一起的士兵见元帅亲临,纷纷让开了一条道,又惹来周围的平民一顿臭骂。
脚尖在魔月光滑的鳞背上点了点,令狐绝道,“下去。”魔月倏地俯冲,掠过屋脊时,把爪下的乔伯给抛了出去,一道漂亮的弧线夹着惊恐的尖叫声后,“哗啦,怦”是屋瓦碎裂,又重物落地声音。
看着自己儿子像垃圾般被丢出去,生死不明。勒马而立的乔顿双眸抹上凶光,右手,悄然的握住了腰侧的剑柄。
“嘣”魔月庞大的身躯落下,气浪卷起尘土,让已经远远避开的众人又情不自禁的退了几步。看着如魔神般傲然而立的令狐绝,周围的士兵个个挺枪作势,也个个面无人色。恐惧这东西,当你怕了以后,你就无法装做不怕,更无法再鼓起勇气。
乔顿狠狠地凝视着令狐绝,自诩的儒将风度已荡然无存。他现在恨不得把眼前这个年轻人碎尸万段。尽量控制自己,但愤怒还是从他的厉吼中迸出,“令狐绝,见到本帅,还不束手就擒。”
令狐绝轻描淡写的瞅了他一眼,目光动荡回绕,看到缩在乔顿后面的塔那时竟已是寒凛如冰。
在令狐绝寒素的眼光逼视下,塔那感觉一种凉意从后背升起。但曾经和令狐绝等人并肩作战多时的他也不会在此刻退缩,双唇勾起略有自嘲地笑意道,“令狐绝,你违抗帝**令,罪不可赦。不过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只要你束手就擒,本将愿意在元帅面前替你美言。”
没等令狐绝回话,一声怒吼从人群后传来。“呸,塔那,你这个背信弃义的狗贼,看我活剥了你。”吼声未落,人群自动分开,修斯等人大步跨入,刚才的一战已经让他们的身上黑衣都多多少少地沾染上血迹,身上的兽性被完全的激发出来,散发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嗜血意味。喉咙里发出隐隐的吼声,所有人的模样活脱脱一群凶性已起的野兽,他们全然不顾俩侧人惊惧的眼神,一步一步的反逼上来。
“猎鹰,是猎鹰。”远处,被士兵们挤在外围的平民们,目光一直被令狐绝和魔月吸引,根本没人注意到修斯等人已悄然到来,看着黑衣,黑巾,黑披风的修斯等人走上前,立刻交头接耳,纷纷攘攘地相互道,眼神里有难以抑制的狂热。在克罗城,在整个帕米平原,令狐绝这个白衣猎人对这些普通的平民来说,可能是可望不可及的传说。但猎人手下那群气吞山河的猎鹰,却是每个人心中最鲜明的偶像,也是他们梦寐以求追寻的目标。
用充满血腥意味的铜铃眼瞪了塔那一眼,修斯等人走到魔月的身边。“老大,三十八名鬼忍杀手已全数被灭。”修斯冷冷地道,右手从披风内抽出一个皮囊,扔在魔月跟前。“啪”黝黑的皮囊散开,掉出几只暗铜色的兽形面具。
看在面具上班班的血迹,乔顿傻眼了,他对这些面具再熟悉不过了,这些面具的主人在他元帅府好吃好喝的住了快一个月。心中的依仗在顷刻间轰然倒塌,脸色也由青转白,但心里还是有一点侥幸,毕竟这些人只是南宫丞相派过来人手的一部分。
按住心中的颤意,乔顿勒马大吼,“令狐绝,看来你是要顽抗到底了。”
“那又怎样?”令狐绝淡然地道,此时,修斯等人已经围着魔月站立,南,西,北各五个人,修斯和剩余的猎鹰站在魔月的跟前,十二双血眸紧紧地盯着乔顿和他身后的塔那。隐隐间,令狐绝和围在他四周的猎鹰勾勒出一种特别的意味,这种意味就宛如一群充满血腥的野兽,拱着他们的皇者,那样紧密,又那么团结的联系在一起,一股强烈的战意随即冲天而起。
被滔天的气势所震慑,乔顿紧握剑柄的手又缓缓松开,他知道,光靠眼前这些人是留不住令狐绝和他手下猎鹰的。想撤退,可毕竟几千双眼眸在注视着他,堂堂西方兵团的元帅竟然不战而退,传出去,他自以为的英名也就葬送了。此刻,他恨起乔伯来,要不是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他也不会落到现在进退两难的境地。
令狐绝冷冷地瞅着乔顿阴晴不定的脸,说实话,他也不想和乔顿为敌,毕竟即将染上手的鲜血是这些无辜的士兵。但塔那,和那个杀了老八的巴蒂他是不会放过的。“把塔那和那个巴蒂留下,你们可以走。”
一股怒火从胸口迸然而起,乔顿的脸顿时通红,令狐绝轻描淡写的话里,他感受到一种**裸的侮辱。天狼剑缓缓地离鞘,剑身上隐隐流淌的火光映出了他狰狞的脸。就在他想拼死一博的时候,一股清冷的语音不知道从何处飘起,“乔顿,带你的人走。”
手僵住了,这个声音乔顿是非常熟悉的,南宫丞相带来的手谕,是让他一切听从这个人的安排。离鞘的剑缓缓的送还了进去,唇缝里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内心的不甘,“传我的命令,撤。”
乔顿的话一出口,塔那的脸上是一片死灰,他知道,他已经是一个弃子。多年的心血倏地化为乌有的感觉让他变得疯狂,赌徒的心里占据了他整个思绪。“唰”的一声,剑尖抵住了刚回马准备撤退的乔顿的喉咙。
感受着喉咙处的那一抹微凉,乔顿再次怒了,他想不到平时了温顺的如同一只家犬的塔那竟然敢拿剑威胁自己。呼吸开始粗浊了,低沉的话语里有掩藏不住的杀气,“塔那,你想干什么?看到情况变化的侍卫们迅速把塔那围了起来,明晃晃的弓弩对准了塔那。
像是从什么无形压力里挣扎出来似的,塔那青筋迸动,面露狰狞,充满了疯狂意味地道,“干什么,你说我干什么?老子辛辛苦苦才走到这一步,你一句话就把我给毁了。”说完,转过头对冷眼旁观的令狐绝道,“还有你,令狐绝,老子带着手下的兄弟辛辛苦苦的为你东征西战,得到了什么?喝个酒,玩个女人怎么了,西亚这臭小子就揪着老子不放。也不想想,红月城头,也洒满了老子的鲜血。”
看着状如疯魔的塔那,令狐绝竟有一丝同情和悲哀,说话的语气也温暖了几分,“塔那,你对我,对红月城,确实有功,可你,怎么能对同锅吃饭的兄弟下手。”
“兄弟,你说的好听,在他们的心里,只有你,令狐师团长。我算个屁。”想起罗大海临死前看自己那鄙视的眼神,塔那觉得一股怒火在心里燃烧,神态更是疯狂,“罗大海这些球货,临死还不忘自己是你手下的兵,老子就是要砍了他的头。”
令狐绝从塔那的话里听出,死的绝不止老八一个人,心里是又怒又急,冷喝道,“塔那,你到底杀了多少人?”
“多少人,哈哈。”塔那狂笑着,眼眸里竟浮现一层泪雾,握剑柄的手在微微颤抖,“那些不识抬举的东西,都该死,我才是猎鹰师团的师团长。”可能是情绪波动太厉害,话说了一半,就咳嗽起来,指在乔顿喉咙的剑也无意识的下垂了几分。
乔顿这天狼剑可不是浪得虚名,右手手指往剑尖一点,荡开后,整个人如怒矢般朝身而起,半空中大喊,“放箭。”
数十只闪着寒芒的利箭就这样倏地没入了塔那的胸口,看着黑黝黝的箭尾,塔那仿佛异常留恋般的看了一眼,然后身体一软,摔落马下。
救援不及的令狐绝见乔顿挥剑割向塔那的头颅,没有丝毫考量的余暇。双足一错,如影随形般掠身而至,人在半空,来势侧旋,把剑影踢弯一侧后,脚尖刚刚沾地,扶起侧躺在地上的塔那。而此事,塔那还未完全断气,蜡黄的脸孔上鼻翼急促的抽动着,眼帘微开,他凝视着令狐绝,目光淡然而悠远,咳嗽着,鲜血喷出,用几乎难以察觉的低声道,“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勾起了令狐绝遥远的回忆,他想到了塔那刚刚加入时,所发的誓言,再看看塔那胸口密密麻麻的箭尾,冥冥中,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拨弄命运的罗盘。
“有些死了,有些被我扣押在南巷的街口,我对不起他们。”塔那的胸口急速的起伏着,已是出气多,入气少,他再次把眼神投注到令狐绝的脸上,在沉凝的双眸里,他感受到了一种悲哀。他在为我在难过。塔那竟然为这抹悲哀感到喜悦,眼神刹那间恢复了光彩,隐隐流露出崭然的意味,“我真得很怀念以――――――”话未说完,他双腿一伸,头颅缓缓的垂了下来,落在令狐绝的怀里。
感受着逐渐僵硬的尸体,令狐绝的心里此刻也被一种莫名的悲哀所填满。塔那严格说来,并不是个坏人,他只是太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以致有些不择手段。
“令狐绝,把这个叛徒的尸首给我。”乔顿已收剑入鞘,但余怒未消,准备把塔那的尸首挫骨扬灰。
令狐绝连头都没抬,只是眉梢儿一扬道,“滚。”
“你。”乔顿气的说不出话来,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翻身上马。
听着马蹄敲落,一句冷冷的话语飘起,“以后你要是敢动塔那的尸首,你就等着猎鹰上门。”闻言,已经策马前行的乔顿转过头,他看见令狐绝抱着塔那的尸首,静静地坐在那里,夜色仿佛知趣般的,把一个人,一具尸首,那样自然,又那样和谐的融入了进去。
第二百三十六章 谁为刀俎(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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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月光的南巷,是阴森的,克罗城的人都知道,这条巷再过去几百米,就是刑场。平时别说夜晚,白天都没几个人经过。可今晚不同,近百名被解除武器,双手背缚的士兵蹲坐在巷口弯角的店铺下,整整俩个大队,近六百士兵看押着他们大队长口中意欲谋反的同僚。“妈的,老子上当了。”一个刚加入猎鹰师团的不久年轻士兵看着焦灼不安,走来走去的队长们低声咒骂道。
“小六子,别说废话。”一个从别的师团补充过来的老兵踢了他一脚,有些不以为然地道。在他的意识里,当兵在那不都是拿军饷,管它老猎鹰,新猎鹰的。那个被叫做小六子的士兵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刚想说话,就听见前面的队长厉声大喝,“什么人,站住。”
小六子抬眼望去,只见十数个身影出现在巷口对面的街上。人未到,一股浓烈的杀气就涌了过来。这些是什么人?小六子握紧了手中的刺枪,却听到蹲在他身后的一个士兵惊喜地大叫,“营长,是营长他们。”
随着这个士兵的叫声,蹲坐在地上的其他人都抬起头来,倏地,群情激奋,有几个想挣扎着站起来,却被看守他们的士兵用脚踹倒。
远远地看着这些忠于他们的士兵被如此对待,急速前来的修斯形态冷冰冰的表情泛起一股怒意,厉声大吼道,“放开他们。”
看守这些士兵的俩个大队长柳星、田冲都是塔那从森林之盗带出来的老部下,他们认识修斯等人,也曾经是修斯等人的部下,猛然一见形色好像有点不自然,但仅是一瞬间事,随即又恢复了常态,但这瞬息前后,他们的眼眸深处,便已留下一抹清晰的的惊恐。“原来是修斯大人,快,快放开。”身材消瘦的柳星原本就是是个心机玲珑之辈,他略沉咛,就知道事情不妙,陪着笑道。
田冲却没柳星那么多心眼,刚想抽刀招呼手下上的他却发现自己抽刀的手被身旁的柳星死死地按住,再加上修斯等人的积威,一下子愣在那里。
“怎么,田冲,你还想动手?”一个晚上都没说话的西罗这时神色淡漠开口道。这个田冲,是他黑龙长枪营麾下的一个大队长。
见识过西罗的毒辣和恐怖,田冲神色尴尬却略有不忿地搓着手道:“属下不敢。”
“废话少说,把人都放了。”修斯轮廓鲜明的面庞上涌现出一抹寒烈的杀意。要不是老大吩咐,他真想把这几个背信弃义的东西给废了。
察觉到修斯身上涌现的杀气,柳星打了个冷颤,不觉冷汗暗流,赶紧吆喝道,“快,快松开。”
鼻孔重重的哼了声,修斯扫射着眼前的队伍,果然,在人群中,他看到了瑟瑟发抖的巴蒂,这货杀了老八后,就压着跟老八一起闹事的士兵来了这里。
舔舔干裂的,却略有腥味的嘴唇,修斯阴沉沉地走了过去。在来之间,他还没想好让这个杀了老八的货怎样死去才能解他心头的恨意,但看到巴蒂手里的长长的皮鞭他有了主意。
邪恶的一笑,在巴蒂还没从惊惧中回过神来,修斯粗大的右手便准确不过的捏住巴蒂后颈中的椎骨,倏而举了起来,左手夺过这拇指粗的皮鞭,就那么直接,又暴烈的摔了下去。“咔嚓。”椎骨碎裂的声音后,是巴蒂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
双眸毫无神情地看了在地上挪动惨叫的巴蒂一眼,修斯朝已经站起身的那些士兵喊道,“是老八兄弟的出来。”那几个和老八一起闹事的士兵站了出来,年轻的脸庞上流露出属于猎鹰士兵特有的尊严意味。
在鞭子递了过去刹那,修斯冷冷地道,“老八在天上看着你们。”
接过鞭子的那个士兵郑重地点了点头,在这瞬间,他再次感觉到了原本他以为已经抛弃在红月城的豪气,一斜步,站定的角度刚合适他的鞭子抡起时做最有力的抽打。原来是这小子,图苏认识这个士兵,他叫洪云,原来就是烈焰骑兵营的执行军法的卫兵。
“你敢――――――”痛彻心扉的巴蒂扭曲着脸孔,惊恐地道。洪云握着皮鞭,老八的音容笑貌在眼前浮现,杀气顿起,“八哥,你走好。”好字还在他的舌尖上跳跃,鞭梢子已扬空带起一声刺耳的呼哨,重重打在巴蒂的身上,就这一下,让巴蒂又是一声凄楚的惨叫。于是,噼啪的击肉声夹杂着唰唰的挥鞭声,又粗又长的皮鞭似暴雨一样猛力落向巴蒂的身上,凄厉的嚎叫声一下子在夜空中弥漫开来。
“换人。”一个士兵接过洪云递过来的皮鞭,把手处已是湿漉漉的。“八哥,走好。”随着简短的语言,挥鞭的手臂起落如飞,瞬息间,碎衣甲进溅飞舞,而点点鲜血溅洒四周。而此时,巴蒂已经奄奄一息,连嚎叫声也低不可闻。
看着又换了主人的皮鞭,站在人群里的小六子把视线前移,他看到的是修斯等人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庞。这,这就是猎鹰。当自己心中的偶像以这种形象出现时,小六子愣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惊恐在他的心头掠过,他不忍看下去,转过脸,却发现后面那群被扣押的士兵们的双眸里却闪烁着一种光芒,一种被保护,被尊重,被理解的深层意味。在这种光芒后,他还发现了那血液里的兽性在萌发,在膨胀,就宛如被封存的火热岩浆,总有一天,会释放的毁灭力量。
“魔月骑兵营麾下士兵洪云请求归队。”一脸坚毅的洪云站了出来。紧跟着,又是一个,“黑龙长枪营麾下士兵伯光请求归队。”
“猛虎铁血营xx请求归队。”
瞬时,被扣押的士兵们都站了出来,请求归队的声音此起彼伏,就在修斯等人面面相斥的时候,又一个嫩嫩的声音喊道,“新兵韩小六要求加入。”
而此时,令狐绝在客栈里见到了那个要和他谈谈的神秘人,竟然是个看上去就只有十八、九岁的女孩。客栈内的光线虽然是显得幽暗了点,但掀开斗篷后露出的脸庞却依旧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新月般弯长的眉毛下,闪烁着的是有两排长长睫毛的如水双眸,那挺直端秀,又微含傲气的小鼻子,丰满圆润的双唇,勾勒出来的意味是俏丽而又冷傲。活脱脱一个长大版的思思,唯一不同的是,思思的肌肤如雪,而她就稍微黝黑了点,就像通体晶莹的紫玉,散发着健康活力之魅。
“是你,夜魅,你怎么会来这里?”思思显然认识来的女孩,飞舞着翅膀,同样美丽的双瞳带着难以置信的神采。
这个被思思叫着夜魅的美丽女孩对着思思微笑,笑容里有几分诡异,“思思,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思思没有理会她,而是落到令狐绝的肩膀上,轻轻道,“阿绝哥哥,她是黑夜精灵女皇的二女儿,夜魅。”
令狐绝没想到又来一个精灵公主,心里不免奇怪,要知道,黑夜精灵皇族是暗系元素精灵,可眼前这女孩明显已是人身。而且从她身上散发的魔法气息来讲,和自己差不多,远远没有达到可以化身的境界。
仿佛知道令狐绝的疑虑,思思小声解释道,“阿绝哥哥,夜魅小时候服用过异草,所以才能凝聚人形。”
从思思的话里,令狐绝听出了其中蕴含的羡慕,想来这异草一定异常珍稀。放下心中想为思思去寻找的念头,令狐绝低沉的道:“夜魅公主,我们是敌非友,有什么话你可以直接说。”
“令狐公子,果然爽快,本公主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想请公子帮我一个小忙。”夜魅倒也洒脱,看了曼丝一眼后道,语声清冷略有嘶哑。
听到这语声,令狐绝包含深意地看了夜魅一眼,原来方才叫乔顿撤退的人就是她。似是颇出意外地道,“帮忙,夜魅公主,你好像找错人了,何况在下也没有什么好帮你的。”
夜魅微笑着,嘴角的梨涡轻现,但笑意却依旧冰冷。“严格说来,是请思思帮忙,至于帮什么忙,思思知道。”
怕令狐绝误会,思思赶紧辩解道,“母皇不是把东西给你们了嘛,你们还想干什么?”
见思思提起精灵女皇,夜魅双眸里的寒意更浓,“那个东西是残缺的。”
令狐绝听的是一个劲迷糊,不过他还是隐隐感觉,夜魅所说的东西可能和上次思思被黑夜精灵绑架有关。
略一犹豫,令狐绝表情凝重地道,“如果公主能先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可以考虑帮你这个忙。”
思思似乎想反对,但却在犹豫,小脸上的表情复杂,有疑问,有踌躇,也有种突如其来的坚定。
“你问吧,如果我可以回答,我一定会告诉你。”夜魅没有把话说死,和思思一样,她也有不少难言之隐。
“你们和神殿,还是鬼忍族到底是什么关系?”令狐绝提出了他今天晚上感触最深的疑问。
知夜魅知道令狐绝要问起,腹中早有答案,“合作,合作关系。不过没神殿什么事。”
令狐绝虽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但知道问下去也没什么结果,就换了个问题道,“你们原来的计划恐怕不是这样。”
夜魅没有否认,很干脆地道,“我们原来想干掉你身边的人,把你抓回去,要挟思思,可你,和你的那些手下的实力跟我们得到的情报大相径庭,我没有拿下你的把握。再请族里的高手来,时间上恐怕来不及,所以我只能和你谈判。”
见夜魅如此的坦然说出他们的计划,令狐绝有点讶异,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坦率到如此程度。“那我有什么好处?”
夜魅嘴角轻启道,“只要公子答应帮忙,不管成或者不成,公子帝都一行,夜精灵族将鼎力相助。”说完,把帽檐翻上,遮住面孔道,“我有事先走了,如果公子同意,思思知道怎么找到我们。”
见夜魅的身影骤然消失,令狐绝把眼神投注到思思身上,现在,只有思思能解开他心中的迷惑。
第二百三十七章 影子豹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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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令狐绝望着自己,思思的小嘴微嘟道,“阿绝哥哥,不是我不告诉你,是我娘说这是精灵族的秘辛,而且现在你知道反而不好,所以我没说。
知道思思不是存心隐瞒自己,令狐绝捏了捏她粉嫩的小脸道,“我没怪你,看你小嘴嘟的。”
咬着嘴唇,小手指拨弄着,思思沉吟道,“这话说起来就长了,黑夜精灵当初叛出精灵族,和精灵族遗失黑暗精灵套装有关,现在,黑夜精灵族好像知道了黑暗精灵套装在什么地方,可打开这个地方的封印需要光明和黑暗的力量。于是,就找到了我娘寻求帮助,我娘就提了个条件,要黑夜精灵族重回精灵森林,黑夜精灵族不同意,就绑架了我。我娘就拿我们光系精灵族的一件宝物换回了我。可能是那件宝物不合用,所以黑夜精灵族又找上门来。”
令狐绝仔细的听完,对黑夜精灵族为什么三番两次找上思思大致有点明白了,点点头道,“黑暗精灵套装,那是什么东西?”
“黑暗精灵套装是精灵族仅次于神器风精灵之弓的魔武,是黑夜精灵族的传承圣器。”思思耐心的解释道。
听思思说起风精灵之弓,令狐绝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飒星族倆姐妹的面容,姐姐小叶那强硬寒冷仿佛不带一丝生气的双眸,妹妹小静俏皮羞涩不染一点尘埃的笑脸,在他的心里掀起了阵阵的涟漪。三年,又是一个不知道能不能如愿的契约。
见令狐绝听到神器后傻傻的样子,思思知道他想起了死神谷的飒星姐妹,明亮的双眸里也有淡淡的愁绪。她觉得那俩姐妹真得很可怜,孤零零的生活在那个死气沉沉的山谷。倏地,双眸一亮,脱口道,“对了,阿绝哥哥,上次我们遇见的飒星族姐妹戴的那只魔戒也是圣器。”
从遥远的记忆里脱离出来,令狐绝下意识地问,“什么是圣器?”
思思白了他一眼道,“圣器就是就是仅次于神器的魔武,在百族大战的时候,人们把顶级魔武分成三类,神器,圣器和帝器。”
上次在拍卖场的时候,令狐绝就听思思说过古魔武和现在魔武的区别,想起小静手中的魔戒那恐怖的威力,心中很是赞同。把思绪回到眼前的问题上,令狐绝道,“那黑夜精灵这个忙我们要不要帮?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思思抿唇想了会道,“黑夜精灵族是想利用我的纯粹光明属性打开封印,应该危险不大。而且我娘在我出来前也说过,如果黑夜精灵找来,要你自己看着办,她说你是有大气运的人,很多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你的机遇所在。但希望你量力而行,千万不能莽撞。”
令狐绝想了想,也是,死神谷,迷幻森林这些险地没有要他的命,反而给了他不少好处。不过他也不想做吃力不讨好的事,对于黑夜精灵要求的事他心里隐隐有了计较。
见话已经说开,思思就把知道的一股脑全说出来,“阿绝哥哥,你知道我娘为什么要把黑龙枪留在精灵森林吗?”
“泓姨不是说是为了我的安全吗?”令狐绝面带疑惑地道。
自己用手捏了一下鼻子,思思露出可爱的笑意道,“那是主要原因,不过还有一个原因你可能不知道,她在想办法帮你解开封印。”
“解开封印?”令狐绝有些茫然,思思晚上说的话,很多他以前都没听过。
长睫毛眨巴,眸子里流露出狡黠的笑意,思思道,“你以为神器是这么好掌控的。娘说了,黑龙枪有三道封印,第一道封印也需要王级境界的强者配合特殊的材料才能解开,那时候,神器的威力才能真正的显现。”
令狐绝老早就猜测过黑龙枪作为创世神阿修莫的装备,必定没那么简单。可也想到,竟然会有三道封印如此复杂,解开一道就要王级强者出手,那么第二道,第三道呢?令狐绝自己都不敢想下去,只能故作责备地道,“那你这么不早点告诉我。”
思思其实自己也是刚知道不久,微撇的唇角勾出那一抹狡黠而深沉的顽皮笑意,她的韵态就宛如一个美艳又可爱的小女巫,老气横秋地道,“告诉你有用吗?不说以前,你现在最多也勉强算个魔爵,离魔王还远着呢?”
令狐绝唇角流露出一丝苦涩,魔王,这辈子能不能走到这一步还是个未知数。
此时夜色已深,说了半天的思思飞到客栈的柜台上,拨弄了一下放在上面的算盘,打了个呵欠,伸个懒腰,流露出一丝倦意道,“阿绝哥哥,我好困。”令狐绝刚要招呼曼丝上楼休息,门外传来的轻微的脚步声。这么晚了,还有谁来?从脚步声中,令狐绝听出是俩个人,但不是修斯他们。
一直在他身后,听他和思思说话的曼丝身形一晃,身影翩然而出到窗前,掀开窗栏,想外望去。“公子,是夏尔和卡莫齐。”曼丝的眼力不弱于令狐绝,虽然外面没有一点亮光,但她还是看清楚来人的面容。
是他们。令狐绝恍然的一笑后,胸口跳动处有一抹温馨的意味。和流莱帝国一战,让他失去了韦斯利这个好兄弟,也让他收获了几个义气相投的朋友,夏尔和卡莫齐就是其中的俩个。
脚步声在门槛处停了,“嘚嘚”的敲门声合着夏尔低沉的语音响起,“有人在吗?”
“进来吧,夏尔,卡莫齐。”令狐绝一边吆喝着,一边让曼丝到客栈的后厨去准备点酒水吃的,这俩个人来了,就没那么快走。而客栈的老板伙计上街后就没再回来,只能让曼丝动手。
门“吱嘎”一声被轻轻推开,夏尔从微微颤抖的门缝里挤了进来,后面跟着一脸拘谨的卡莫
齐。
看着已经站起身迎上来的令狐绝,夏尔和卡莫齐的脸上齐刷刷的流露出激动的韵味。上次一别,和现在已是半年有余,再次见到自己心目中的偶像,怎能不新潮澎湃,赶紧躬身行礼道,“属下见过魁首。”
魁首,令狐绝笑了,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多了这么一个外号。连忙招呼俩人坐下,脸上的热情是异常真挚的,“你们俩,谁给我取的外号啊,魁首,怎么有点像盗贼啊。”
刚落座的夏尔搓搓手,讪讪的道:“魁首既然不喜欢,就换一个。”而卡莫齐却老实地道,“你就是我们猎鹰社的老大,不叫魁首叫什么啊?”
“好了,你们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可有一点,别属下属下的,听着别扭。”令狐绝笑着摆摆手道,夏尔、卡莫齐组织猎鹰社的事,他从西亚那里已经知道了,还知道刀疤就是他们派过去的。
这时,曼丝已经准备了点吃的送上来,一碟熏鸡、一碟腊肠、一碟卤兽肉及一碟泡椒小黄瓜,外加一壶克罗城产的杨梅烧酒。夏尔和卡莫齐一见是曼丝,又站起身来行礼,他们知道,除了猎鹰小队外,魁首最信任的恐怕就是眼前这个秀丽冰冷的女子。而夏尔,看曼丝的目光更是炽热,有一种特殊的韵味在其中。可惜,躬下身摆菜的曼丝却没有注意到。
她是真的有点累了。看着曼丝俏丽面容上,露出一抹不可掩饰的倦怠之色。令狐绝有种说不出的心疼,这一路上的奔波,最累的,就要属曼丝了。修斯等人或许知道,但他心里清楚,每天睡的最晚,起的最早的就是曼丝。“你坐下一起吃点,然后带思思上去休息吧。”令狐绝拉开了自己身边的座位,而思思却已趴在客栈的柜台上,酣然入睡了,嘴里还咕哝着什么,点点的银丝从唇角渗出。
感受到令狐绝对自己的关心,曼丝温柔的笑笑,略显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朵红晕,那是一种美丽的娇慵与倦怠,纵然在这种时候,也十分迷人。“不了,公子,你少喝点。后厨还有点东西,修斯他们也快回来了,我给他们准备点。”
对曼丝的善解人意和体贴入微,令狐绝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看着曼丝怯弱的背影,心中隐隐有了这么一种被刺疼的感受,他细细品尝着,轻轻体验着……
夏尔是聪明人,能从令狐绝略带伤感的神情中体会到那似有若无的暗昧,低下头,心里也别有滋味。可卡莫齐却是个粗人,那懂这些风花雪月,他可有一肚子的话向魁首倾述,给三人满上酒后,站起身端着酒杯恭敬地道,“卡莫齐敬魁首一杯,祝魁首鹏程万里。”夏尔也站起身,但脸上的表情却有点耐人寻味,连嘴角勾勒出来的笑容也有那么点的苦涩,“夏尔也祝魁首前程似锦。”
令狐绝含笑地点点头,把酒杯中的酒一口干了。这杨梅烧酒不错,一口下去,甘甜中略带芳香,和红月城他们以前销售的青萝酒有的一拼。
酒过三巡,夏尔已恢复了自然,话题也回到了正题上,“魁首,今天晚上负责协防的就有我师团的士兵,本来想送消息进来,没想到被猎鹰师团的那几个士兵抢先了一步。”
“是啊,我们把撤退的路线都选好了。”卡莫齐坐得端端正正地接口道,和魁首同桌,酒可以喝,但菜却不敢动,这是规矩。
第二百三十七章 影子豹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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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夏尔俩人不动筷子,令狐绝也不好说什么,他知道,有些规矩不是说他想改就能改的。只能把自己的筷子放下,略带疑惑地道,“夏尔,卡莫齐,我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你们看得起我令狐绝,我狠高兴。但现在你们也知道,要对付我的是什么人?我看还是算了吧。”
夏尔听出令狐绝的言外之意是想让他们解散猎鹰社,有着三分被看轻的激动与七分急于表达的真挚道,“魁首,说我们没有顾虑那绝对是谎话,我也可以坦率地告诉你,今天晚上的事情一出,明天猎鹰社的人员就会少了一大半。毕竟大家都是拖家带口的,不为自己想,也要为自己的家族考虑。”
令狐绝知道,在帝国能混到师团长的,不是贵族子弟出身,就多多少少和帝国的高层有点关系。略微想了想道,“那你们?”
夏尔有些激动,又有些自嘲的道:“不瞒魁首,我们组织猎鹰社,开始时,却是我们个人敬仰猎鹰威名,想跟随魁首成就一番功业。可后来?”
“后来怎样?”令狐绝原以为猎鹰社只是几个像夏尔,卡莫齐这些年轻的热血将领一时心血来潮搞的花样,没想到其中竟然还有弯弯绕绕。
长长吸了口气,夏尔脸上流露出某种无奈,静静地道,“魁首,我们家族一直是令狐家族的附庸。”
听到令狐家族这四个字,令狐绝蓦地心头一颤,他明白了,不是他的魅力有多大,而是背后有令狐家族的影子。感喟地看了夏尔和卡莫齐一眼,没有说话。
卡莫齐虽然个性粗狂,却也不傻,用难以理解的眼神望着夏尔道,“原来夏尔你。”
夏尔无奈地点点头道,“你知道哈格是什么来头吗?慕容家族。”
“你们,你们怎么可以?”卡莫齐气得恨恨一跺脚道,看着相濡以沫的兄弟,突然有种陌生的感觉,他和夏尔等人不同,他是单纯的被令狐绝和猎鹰的个人魅力所征服,心甘情愿的赴死。
见卡莫齐情绪激动,夏尔拍着他的肩膀解释道,“你误会了,我们对魁首的感情并不比你少,如果说以前对你有隐瞒,那是我错了,但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
夏尔和卡莫齐的情态,令狐绝全已看在眼中,他也感觉夏尔话里有话。不过他并没有在意,毕竟猎鹰社到现在为止他都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
知道夏尔其实也没有什么恶意,但被欺骗的感觉还是让卡莫齐吸了口长气尽量使心情平静道,“我希望不会有下次。”
令狐绝意味深沉的注视着夏尔,他知道,夏尔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这些,他静待着下文。
仿佛感受到令狐绝目光里那抹深沉,夏尔尴尬的一笑道,“半个月前,令狐家族派了几个强者过来,今夜我让他们扮成普通士兵,准备接应魁首。没想到反而是多此一举。”
如梦初醒的卡莫齐此时才明白,为什么夏尔开始时并不着急进来,不过有一点还是不明白,夏尔开会时的紧张可不是故意装出来的,于是问,“既然有强者暗助,你为什么还如此安排?”
夏尔的脸上抹过沉重之色道,“那几个强者曾说过,他们未必是神殿的对手。”
从夏尔的话里,令狐绝已经大致清楚了,对令狐家族的相助,他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胸口处有一股抹不掉的烦躁。静静神道,“恐怕他们还有话带给我吧。”
夏尔双眸里有浓厚的敬佩之意,点点头道,“令狐元帅带话,让魁首在去帝都前,先到铁提城一会,有人在等你。”
令狐绝对这个安排倒没有什么意外,于是点点头,对付神殿这个庞然大物,多一手准备就多一点生存的希望。
见令狐绝一时静默着没有说话,夏尔突然起座,单膝跪地道,“魁首,夏尔从前虽然有所隐瞒,但对魁首的心却苍天可鉴,从今日起,夏尔这条命就属于魁首你的。”
看着半跪在地的夏尔,令狐绝突然想起了刚死在他怀里的塔那,一种莫名的悲哀掠过心田道,“夏尔,你起来,你的命是属于你自己的。”
低首,夏尔用一种极其悲戚的语气沉重地道,“看着那些明知道是送死却依旧冲进来的猎鹰士兵,我才知道,要成为一个真正的军人,首先就要学会忠诚,不是对某个人,某个帝国的忠诚,而是对一种精神,一种魂魄的忠诚。而魁首,你的身上就有这样的精神,这样的魂魄。”
令狐绝刚要说话,一阵熙熙攘攘的脚步声传来,粗略一估计,在百人以上。会是什么人?夏尔倏地站了起来,和卡莫齐并肩走在令狐绝的身后,面色凝重的朝门口走去。
来的除修斯等人外,后面竟然还跟有百余个士兵,他们看见站在客栈门口的令狐绝,立刻排成十人一排的队伍,虽有些慌乱,却是毫无喧哗嘘嚣之声,一切俱是井然有序,有条不紊。在短暂的停顿后,齐刷刷的半跪在地,衣甲带起的铿锵声给夜色平添了几分森然的威严,异口同声地道,“猎鹰师团所属叩见师团长。”
轰然的喊声响彻了整个夜空,仿佛是浴血杀敌的百战雄狮在凯旋时胜利怒吼,又宛如是风华正茂的年轻将士将奔赴边疆时的无悔誓师,那喊声,有慷慨就义的豪迈,有百劫生死的森然,有无数热血男儿抛头颅,洒热血的赫然气概。
看着跪到一地的士兵,令狐绝也被感动了,他知道,就是这些人刚才不惜性命的来报信。他举起手,夜风吹拂着他的衣角,有轻细的“猎猎”声扬起,看上去,他是如此沉静,如此深邃,又如此霸气,衬在漆黑的苍穹下,他就宛如是肩起了漫天阴霾的重担,化身为一柄冲天而起的长戟,誓把这苍穹破出,还个朗朗乾坤。“兄弟们,谢谢你们,你们才是猎鹰师团真正的魂。”令狐绝的语速很慢,很重,仿佛一把重锤重重的敲击着每个人的心灵,让心灵在撞击后,产生了一种属于每个人自己的骄傲。
看着这群士兵缓缓的起身,令狐绝开始发愁,这些士兵在原来的师团是待不下去了,可怎么安排呢?去红月城并不现实,这些士兵为什么跟随塔那从红月城回来,就是因为有家眷在克罗城。现在让他们再回红月城,就算他们愿意,令狐绝也不肯。怎么办呢?令狐绝把眼光投注到带他们回来的猎鹰身上。
久经战阵的猎鹰们别说现在,就说以前在森林里,也早在血腥中熬惯了,在搏斗里磨坚了,对于一场接连一场的拚杀就如同吃饭撒尿那样自然与平凡,可是,他们任是这样的粗犷瞟悍,任是这样的嗜血狂野,在看完巴蒂那被鞭子活活抽死的一幕后,却依旧免不了有一抹隐隐的茫然笼在心头,这倒不是他们不够狠,而是因为他们对生命还有一种特殊的尊重。也就是因为这种尊重,他们特别想为眼前这些同样被血腥一幕感染却略显疯狂的士兵们做些什么。
看着令狐绝回视过来的眼光,每个人的双眸里都流露出乞求的意味。他们知道令狐绝的意思,可他们也没有办法,只能带到这里来,希望老大会有个妥善的安排。
跟在令狐绝身后的夏尔从刚才的震撼中清醒过来,眼眸一亮,凑到令狐绝的耳边道,“魁首,把这些人交给我。”
“交给你,你要干什么?”令狐绝把夏尔拉过一边,略带迷惑地道。
夏尔舔了舔嘴唇,这刹那,神态竟有几分猥琐,热切地道,“猎鹰社虽然有不少人,但像这些士兵这样完全忠心的却不多。我一直想建立一支完全死忠于魁首的秘密军队,名字我都想好了,叫豹营。”
令狐绝见夏尔说的未尝不是一个办法,虽然他对建立什么豹营的兴趣不大,但能把这批士兵留在克罗城却是最好不过的,但他还是隐隐有些担心,毕竟这些都是在籍的帝国士兵,要全部脱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见令狐绝的犹豫不决的样子,夏尔知道问题出在那里,就直接道,“魁首,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不但可以让这些士兵顺利脱籍,而且还能让卡莫齐当上猎鹰师团的师团长。”
“那好,就交给你办,办砸了我可饶不了你。”令狐绝对夏尔的智慧并不怀疑,所以就很爽快的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他。令狐绝就是这点好,别人能做的事情他绝不插手,别人做不了的事情他才一力承担,这种老大性格他在部落里就养成了,这也是修斯等人一直叫他老大的原因。
在夏尔的策划下,修斯的安排下,这百余名士兵都散了开去,回各自的大队。见令狐绝和猎鹰们都有些累了,夏尔和卡莫齐就向令狐绝告辞了。
在回府邸的路上,卡莫齐眉心微锁道,“你到底有什么办法?这些士兵可都是魁首的宝贝,你要是弄的不好,看魁首怎么收拾你。”
目光越过卡莫齐的肩头,夏尔看见一个身影一晃而过,他知道,是负责警戒的令狐家族的强者。于是,充满信心地道,“卡莫齐,你说这些士兵等魁首走后会怎么样?”
“元帅一定把怒火发泄到他们身上,说不定会被砍头。”卡莫齐搔着满头乱发道。
“不是说不定,是一定。”夏尔对乔顿是做过专门研究的,这个看起来风度翩翩的元帅暗地里不是一般的心狠手辣,这些效忠魁首的士兵一定会成为他的刀下亡魂。
“那你还?”卡莫齐有点怒意地道。
”你先别急,听我说,那砍这些人脑袋的任务会交给谁?监督的任务会交给谁?”夏尔的笑容有些高深莫测。
卡莫齐有些领悟过来道,“你是说?”
夏尔好像为了证明卡莫齐心中所想是正确的点点头道,“对,不是交给我们师团,就是交给你们师团。说实话,整个克罗城没人想接这个差事,你只要争取,根本就没问题。这样,我们就来个乾坤大挪移,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卡莫齐想了想,还真是,克罗城虽然屯兵数十万,但都在离克罗城五里的军营里。城里只有包括他们和猎鹰师团在内的三个师团。“那这些人以后不是见不得光?”
“我就是要组建一只如同猎豹一般的影子军队。而且你想,你杀猎鹰师团的士兵,乔元帅会怎么做,他一定会把你这个杀猎鹰士兵的侩子手提拔为猎鹰师团的师团长,这样,克罗城三支师团里的俩支就牢牢掌握在我们手里,加上你在原来师团的那些亲信。就算这些士兵以后被人看到,那又怎么样?克罗城已在我们的手里。”
卡莫齐没想到夏尔竟然会有如此周密的计划,而除了提拔他可能会有所变故外,其他的成功的可能性可以说是百分百。看着笑吟吟的夏尔,他突然有种肃然起敬的感觉。想到以后克罗城有可能被他们兄弟所掌控,心里未免有些澎湃。
而此时,夏尔也想到,他突如其来的计划不但为猎鹰师团造就了一支特殊的影子部队,也为以后西亚兵不血刃攻克克罗城埋下了最重要的伏笔。
第二百三十八章 血鹰柔情(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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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朝阳东升,在克罗城东城门外展露着半张醉汉似的大红脸,朝霞带着一抹怪异橘黄灿金洒映大地,没有一丝风,却依旧有些寒意。早起的人们发现今天的克罗城和往常不太一样,大街上没几个人,却有不少明甲亮铠的士兵在巡逻。
在外面躲了一夜的客栈老板拉着自己的伙计回到了自己的店铺,店里静悄悄地,几张桌子上摆着昨夜吃剩下的残羹剩饭。偷偷的看了楼上一眼,轻手轻脚地到了后院,马厩已经空了。
“老板,他们走了。”伙计拿着在柜台上找到的几枚金币跑过来道。艰涩的吞了口唾液,瘦瘦高高的老板捏着金币呐呐的道:“走了好啊。”而此时,令狐绝等人已经出了城门,骑影卷起漫天的尘土,如一片乌云朝铁堤城的方向移动,引领这片乌云的,却是一道红色的闪电。
铁堤城虽然不在去帝都的路上,但离克罗城并不远,也就八百里左右,如果让烈炎放开了跑,估计没几个时辰就到了。可是修斯等人的坐骑虽然也是千里挑一的骏马,可怎么也不能和烈炎相提并论。烈炎放慢速度跑着,蹄声有如一串接一串的密雷,蹄尖后扬,四周景物迅速倒退,很快,克罗城就被远远地抛弃在后面了。
就这样跑了俩个时辰,烈炎放缓了速度,白色袍角飘扬,令狐绝坐在烈炎的背上显得俊逸无比,英挺不凡。他目注前途,知道不用多久便将到达铁提城。“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胸口衣襟处露出思思可爱的小脑袋。“阿绝哥哥,什么时候才能到啊。”
令狐绝也是第一次去铁堤城,只能大概的估计道,“再俩个时辰吧,那些黑夜精灵不知道有没有跟来。”他这么急着离开克罗城,主要是躲那些黑夜精灵,帝都的一年之约,眼看就要到了,他可没时间去找什么黑暗精灵套装。
眉梢半弯,思思探出半个身子道,“黑夜精灵族,有的是办法找到我们。”
令狐绝也没想一直躲下去,他和夜魅谈了以后就有个计划,把这伙黑夜精灵尽可能的引向帝都,要知道,每一个黑夜精灵都有不弱于战帅的境界,这将会是他对付神殿不错的砝码。
烈炎如旋风似地卷上了一道陵脊,顺着陵脊翻过去,放眼望去,是一片片错落有致的河田,绿茵茵的农作物汇聚成一片碧绿的海洋,现在虽已过春耕时节,但还有无数的平民劳作其中,隐隐还有少女轻快的歌声传出。
看着眼前欣欣向荣的景象,习惯了血雨腥风的令狐绝豁然开朗,让烈炎停了下来,嗅着带有泥土草木芳香的空气,那双眸子流转之间似含蕴着一种隐隐的生机。修斯等人也驻马而立,同样尝惯了血腥味的他们,也被此刻天地间的宁静所吸引,不禁回想起在部落里的日子。
部落里也有农田,虽然远比不上眼前的辽阔,但春耕时分,他们也没少下地干活。
如果都是这样的日子,那该多好。令狐绝嗅着空气中令人神清气爽的味道,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眸。耳边传来修斯粗扩的笑声,“凯诺,唱一个我们部落里的情歌。”图苏喊着,其他的猎鹰也开始起哄。
听着兄弟们的笑声,令狐绝也笑了,俩边唇角勾勒出来的线条是那么的柔和。凯诺是他们部落里唱歌最动听的,每次上山捕猎的路上,下田干活的闲余,都会让凯诺吼上几嗓子。
“那无边无际的山脉啊,哪里是我的家。
我最亲爱的姑娘啊,请你告诉我。
不要羞涩,不要哭泣,我会插上猎鹰的翅膀,飞到你的身边————————
在凯诺高亢嘹亮的歌声中队伍又开始前行。天地间,只剩下那悠悠的歌声在飘荡。
铁堤城,是帝国粮仓格亚城的附属城,虽然城市不大,却非常出名,因为城里有一所帝国唯一的女子骑士学院—红枫学院。和克罗城不同,这里的守卫非常的松懈,缴纳过进城税后,令狐绝等人就顺利的进入了铁堤城。
和克罗城紧张的氛围不同,铁堤城内,却洋溢着一种轻松自然的韵味。绸缎庄,皮草店,珠宝阁等各式在克罗城比较少见的店铺在这里却是一家接一家的开着,进进出出的大都是一些花枝招展的妙龄少女,她们看见烈炎背上的令狐绝以及他身后的猎鹰,都惊呆了,有几个用丝绢掩着樱唇,水汪汪的双眸里有如春日柳絮般的柔情。这也难怪,别说令狐绝了,就是修斯等人,那个不是气宇轩昂,英姿勃发,浑身散发着一股铁骨铮铮的男人味。
虽然目不斜视的从这些女子的身边策马而过,但修斯等人的心里还是有那么点小得意,被如此多的女子用异样的眼光关注,说不臭美那是假的。
偷瞄了背后的女人一眼,凯诺微微侧身,压低声音对西罗道,“你那个凯琳不是在这里上学吗?等会你去看她的时候带上我。”
提起凯琳,西罗仅剩的眼眸里浮起一抹笑意,眉梢的细褶里也被淡淡的温柔所取代。本来俩人的关系确定以后,凯琳就打算退学了,可凯特镇长的死,又让这个内心倔强的女孩对自己的实力有了新的要求。她和西罗约定,要顺利从红枫学院毕业,拿到高级骑士的称号,才回红月城找他。
见西罗沉凝不语,凯诺急道,“你自己有了,可也要为兄弟想想,修斯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都找到独孤琼了,我可还单着呢。”
看着一脸焦急的凯诺,西罗刚要说话,前面的令狐绝已经在一家客栈前停了下来。
这是一家比较高级的客栈,临街的是一栋三层高的楼阁,由细青砖砌成,挑飞的屋檐上方挂有一块黑底红字的匾额,“迎宾楼”三个鎏金大字铭刻其中。看着令狐绝等人在店门口伫足,几个眉清目秀的伙计就迎了上来。
“几位客官,里面请,本店是铁堤城最好的客栈。物美价廉,应有尽有。”一个伶牙俐齿的伙计滔滔不绝地对令狐绝道,几年迎来送往的生涯,让这个伙计练就了一副火眼金睛,他一看,就知道眼前这个俊秀却充满寒意的年轻人是这群人的头。
银光一闪,神骏的烈炎凭空消失,令狐绝踏上了台阶。那个伙计可是傻了,这好端端的骏马怎么说没就没了。修斯等人也没理会还在发呆的伙计,把马匹交给其他的几个伙计后,跟着令狐绝走进了大门。
由于还没到晚膳的时间,大厅里空荡荡的。见令狐绝要上楼,凯诺扯了下西罗的衣袖,拉着他来到令狐绝的身后道,“老大,我和西罗要出去一下。”
令狐绝知道西罗和凯琳的那点事,也知道凯琳现在就在红枫学院,微笑着道,“去吧,把凯琳叫来,晚上一起吃个饭。”
一听,俩人要出去,思思不干了,从令狐绝的怀里飞出,猴急地道,“凯诺哥哥,你们要去,那里玩啊,带上我。”
令狐绝现在已经不怕思思在世人面前出现,于是点点头道,“去吧,早去早回。”
凯诺本来不想带思思的,可也知道,思思那可是老大的心肝宝贝,只能顺从地点点头,拉着西罗朝门外走去,身后还掠过一道银光。
红枫学院,在铁堤城的西侧,向路人问清楚方向,俩人就带着思思快步赶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俩人已经来到了学院门口。可此时,学院的门口已经站有不少人,大都是些衣冠楚楚,风流倜傥的公子哥。身穿黑衣,黑衫,黑披风的凯诺和西罗的出现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是在他们俩人头顶飞舞的思思,都让投射过来的目光充满了惊羡和嫉妒。但触及到西罗那只独目,每个人的心头都是微微一凌。那只怎样的一只眼眸,乌黑深沉,冷酷锐利,像一潭幽邃无底的湖水,更像一把直透人心的利刃。有这样眼眸的人岂是好惹的,大多数人就把羡慕和嫉妒藏进了心里。可也有几个胆大妄为的,死死地盯着思思,目光里有极度的贪婪。
“喂,俩个乡巴佬,把你们的精灵卖给我家公子怎么样?”一个下人打扮的年轻人走了过来,一双醉糊糊的老鼠眼望上一溜,轻描淡写地道。
“滚!”西罗单目一瞪,更是显得狞猛无比。这位长着老鼠眼的下人不由骇得一激灵,他“噔”的退后一步,气血上涌,抖索着嘴唇却说不出话来。
“怎么?俩位是不给熊某面子。”从院门中等待的人群中,一个身穿一身玄湖色绸衫的年轻公子走了出来,说是公子,有点抬举他了,微带麻点的长脸上满脸横肉,怎么看怎么像卖肉的屠夫。看其他的人见这个屠夫一般的公子出来,眼眸里都浮起一抹惧色。
“你们知不知道我家公子是?”那个下人见主子出来,胆气壮了,瘦的没有几两肉的胸口往前一挺,可谁字还没出口,他蓦地将余下的话尾噎住了,因为,一团银色的气弹已经击中了他的面门。“哇。”一声凄厉的惨叫后,吐出的是几颗掉落的牙齿和满嘴的鲜血。
“原来狗嘴里真的吐不出象牙。”早就被周围肆无忌惮的眼光刺激暴走的思思终于出手了,一个低级的气弹魔法后,拍着小手笑道。
那个姓熊的公子停住了脚步,虽然他只是个低级战士,眼光还是有的,原本想凭借父亲的威名吓唬这俩个土包子,看能不能来个强取豪夺,可眼前的情形,还是让他从贪婪中清醒过来,他原本还想说几句场面话,可当他的目光在一刹间与西罗相触,却又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这个目光,是森冷的,漠然的,也是充满杀气的。
而此时,在学院内的石径上,凯琳被她的好朋友,林茵给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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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血鹰柔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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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雪,我说过不去,不去,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刚刚从训练场出来的凯琳寒着脸道,她单手抱着头盔,鬓角俩侧有隐隐的汗水。站在她身旁的是一个同样身穿女式骑士盔甲的漂亮女孩,叫望月舞雪,是她在学院里结识的好朋友。
望月舞雪知道凯琳为什么拒绝自己,双眸闪眨如星,衬着微撇的唇角勾出一抹狡黠而暗昧的笑意道,“我的好姐姐,今天可是非常特别的日子,你一定要去。”
见望月舞雪眼巴巴的瞅着自己,凯琳的心一软道,“那个人在不?”
“我就奇怪了,令狐公子家世显赫,一表人才,你为什么这样讨厌他?”望月舞雪知道凯琳口中的那个人是谁,略带讶异的反问道。
“你说,有没有他,有他我可不去。”凯琳斩钉截铁地道,双颊抹过些许的羞恼之意,那个什么令狐公子,自从半个月前在舞雪家见过一面后,就缠上她了,三番两次的要舞雪带信约她出去。
望月舞雪见凯琳如此坚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绕了个弯道,“你知道今天还有谁会来吗?”
“谁?”凯琳捋着鬓发道。
嘻嘻的一笑,望月舞雪故作神秘的凑到她的耳边道,“奥兰多。”
魔骑士奥兰多。凯琳蓦地心头一颤,关于这个流莱帝国天才骑士的传说她可是听得太多了,15岁以第一名的成绩从大陆最著名的铁蹄骑士学院毕业,加入了流莱帝国的雷电骑士军团,从小队长做起,三年后以显赫战功破格晋升为师团长。就在授衔的当天,他突然辞去军职,脱离了所有人的视线,消失的无影无踪。可2年前也就是他22岁时再度出现,当时就有消息传出,他已经成为大陆最年轻的圣骑士,。
“真的是他?”凯琳有点不敢相信,要知道,魔骑士奥兰多几乎是所有大陆年轻骑士的偶像。
望月舞雪郑重地点点头,又撒娇丝地挽住凯琳的胳膊晃道,“我不会骗你的,我的好姐姐。你就来吧。”想想晚上也没有什么其他事,见见这个传说中的骑士也好,于是,凯琳点点头,至于那个人已经直接被它忽略。
而这时,凯琳发现,后面的同学几乎都匆匆的往学院门口跑去。拉住其中一个熟悉的,望月舞雪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被拉住的那个同学双眸里仿佛闪烁着无数的星星,语无伦次地道,“帅哥,学院门口有个大帅哥。”望月舞雪兴奋的表情立刻消失了,松开手,泄气地道,“帅哥,就那些一直在门口晃悠的家伙。”
那个同学生怕帅哥走了,撒腿就跑,边跑边回头解释道,“不是那些,是另外一个,还带着精灵呢。”
“带精灵的帅哥。”望月舞雪望着前面疯跑的背影有些不信地呢喃着,那双足以勾魂摄魄的凤眼微微眯着,有一股强烈的,妩媚至极的的诱惑。
同样喃喃着,凯琳倏地全身一震,她想到了一种可能。难道是令狐大哥?在这个学院里学习的女骑士那个不是眼高过顶,也只有令狐大哥这种水准的美男子才能让她们如此失态。
侧首凝视着如雕塑般瞬间僵硬的凯琳,望月舞雪迷茫地道,“你怎么了?”
凯琳立即醒悟到自己的失态,可她没时间解释,抱着头盔就朝院门口跑去。望月舞雪顿时傻了,要知道,凯琳在学院里可是出了名的男生勿进啊。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跟了上去。
学院大门的俩侧种满了枫树,虽然没到枫叶飘红的季节,但晚霞的绚丽还是透过古形的枝醚隙缝给学院增添了一片拂尘出世的韵息。几十个骑士学院的学生就聚在这枫树的下面,指指点点,轻笑如铃。
站在院门外的凯诺自己都没想到,他的全身已经被数十双脉脉含情的目光给蹂躏的异常彻底。此时,他正恳求思思呢。“帮帮忙吧,你飞进去,找凯琳,说西罗在门口等他。”
双手环抱在胸,思思扇着那帘绒似的弯长睫毛道,“自己去问,我烦着呢。”
凯诺知道自己指使不了这小姑奶奶,平时就寡言少语的西罗更是指望不上,暗一咬牙,朝院内站在枫树下的那群女骑士走去,他刚才打听了,男生是不能进学院的,只能在门口等。刚一起步,凯诺就觉得有无数的眼光宛如飘飞的雨丝般向他飞来,在这刹那,他有种被脱光游街的感觉。
立刻低头,凯诺俊秀的脸上染上一抹红晕,胸口处在“砰砰”直跳。他有种错觉,这些眼光比特法罗的精灵箭更精准,无从闪避只能硬着头皮再上。,凯诺的羞涩立刻引来了女骑士们的娇笑,在她们眼里,这个俊美且阳刚十足的男孩更可爱了。
就在几个胆大的女骑士相互推搡着,娇笑着,准备迎上来的时候。极度惊喜的语声传来,“凯诺,是你。”
熟悉的语声让已经不知不觉出了一身汗的凯诺猛地抬起头,他看见,英姿飒爽的凯琳就站在学院内的石径上。想到角度的关系,西罗可能没有看到,就扭过身,朝还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的西罗喊道,“快,凯琳来了。”
听到凯琳这俩个字,西罗倏然射出一股兴奋的光芒,快步上前。看着骤然映入眼帘的霞光里西罗那张憨厚真挚的笑容,凯琳楞住了,手上的头盔毫无意识地滑落,俩行清澈的相思泪缓缓淌下。她曾经无数次的梦到过这个笑容,可当它真正呈现在自己眼前时,刹那的感动还是让她有种飘然的感觉。
“是你吗?真的是你吗?西罗。”凯琳喘息着,一步一步的朝前走着,突然,加快了速度,宛如一阵狂风般卷进西罗的怀抱。猝不及防的西罗还是把突如其来的幸福给牢牢抱住了,将整个面孔埋入凯琳那金色软得似瀑布似的长发中,一股子幽幽的,使他魂索梦系许久的紫丁香花香味又深深沁人他的鼻管中。
仿佛在这刹那,时间停止,心跳停止,整个世界就剩下他和她俩个人。西罗用脸摩挲着柔软的秀发,闭着眼眸,怀里的铠甲虽然坚硬,但丝毫不妨碍他感受到那颤抖的柔软,同样喃喃地道,“是我,凯琳,你还好吗?”
在熟悉的味道里,凯琳已经陶醉了,她已经完全忘记了,这是在学院门口。在她的心里,所有一切的感官里,都只有一个人俩个字―西罗。微微的扬起头,双眸里的泪雾有无限得温柔,那么轻巧,又那么细润的缠住了彼此的视线,“我想你。”她呢喃着。
就是这三个字,宛如炽热的岩浆点燃了西罗身上每一个细胞,每一寸思念。他重重堵住了那张红嫩柔软的小嘴,深深的吸吮着。感觉一条湿润而滑腻的舌头已塞入口中,凯琳也热烈的回应着,整个身躯已软乏无力的被一条强有力的手臂抱个结实。
看着深情相吻的俩人,凯诺笑了,他深深为自己的兄弟高兴。而跟随凯琳而来的望月舞雪却楞了,她没想到一直拒人千里的凯琳竟然有如此火辣的一面。不过她还是搞不懂,凯琳喜欢的人没有她想象中的优秀,虽然有一股铁骨铮铮的柔情,但从外貌上讲,远远比不过旁观的男子,何况好像还少了一只眼眸。
旁观的男子的确是个帅哥,望月舞雪细细地打量着,眉毛是浓黑而微微斜耸向鬃角,鼻子端正而挺拔,现在微笑着,更显唇红齿白,有一股似笑非笑的动人意味。身材高大挺拔,金发飘洒,浑身有一股令人怦然心动的潇洒韵味。
假如他穿上骑士装,眼眸里再多点像抱凯琳那个男子的酷劲,那么他绝对是这个大陆上一等一的美男子。望月舞雪看着玉树临风的凯诺,心里不免荡漾起丝丝的涟漪。
西罗和凯琳俩个人终于分开了,看着她微微见汗的鼻尖,听着软软的喘息声,西罗有再次吻下去的冲动。但还是克制住了,整理着凯琳稍见蓬乱的秀发,温柔地道,“走吧,老大也来了。”
听到令狐大哥也来了,凯琳顾不得满身的羞意道,“那还不快走。”
而旁边的凯诺那会放过这样的好事,笑道,“没事,你们继续,等会我告诉老大,你们干了什么?老大不会有意见的。思思,你说对吧?”
“是的,是的。”思思这次出奇的配合,飞舞着,洒下银铃般的笑声。
听他这么说,凯琳面颊儿又红了,似此刻夕阳的霞光,美极,艳极。垂着头道:“凯诺,你又笑我。”
凯诺赶忙憋住笑意,故作庄重的道:“不会,谁笑了?你是我兄弟名正言顺的媳妇,谁笑了我就揍谁。”说完,目光冷冷的扫过,那些旁观的窃窃私语的女骑士们都倏地闭了嘴,在这目光里,她们第一次感受到这个看上去腼腆的帅哥竟然还有冷酷的一面。
知道是为自己解围才装出一副冷酷的样子,凯琳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她知道,在所有的猎鹰兄弟中,就属凯诺的脾气最好,他给人的印象一直是和谐而可亲的。
西罗知道凯琳为什么发笑,心里也有些好笑,她是没见过凯诺狠的时候,那可不是一般的心狠手辣。
望着已飞到凯诺肩头落下的思思,凯琳眸子里的光辉幻出一片奇异的光彩,她听西罗说起过思思的存在,却一直没见过。没想到这么可爱,不由笑吟吟地道,“你是思思吧,好漂亮,好可爱啊。”
不管是精灵,还是人类,只要是女性,听别人说自己漂亮,永远是件高兴的事。思思也不例外,长长的睫毛在翕动,美滋滋地道,“凯琳,你也很漂亮,难怪西罗哥哥一直念叨你。”
对于思思的乖巧,西罗暗暗伸了个大拇指,尤其是在凯琳又娇嗔地看了他一眼后。
一直跟在后面插不上话的望月舞雪终于逮到了这个机会,走上前,落落大方地道,“凯琳,你太重色轻友了,不介绍介绍你的男朋友?”
凯琳这才想起望月舞雪还在,想起刚才疯狂的一幕,脸上红晕再起,拉过望月舞雪介绍道,“这是西罗,我男朋友,这是凯诺,西罗的好兄弟,也是我的好朋友,这是思思,美丽的小精灵。”她一个个介绍,望月舞雪一个个打着招呼,看着可爱的思思,她也见猎心喜,好想去抱抱她,可为了顾及自己的淑女风度,还是一笑而过。
“舞雪,不好意思,晚上我恐怕是去不了,”凯琳抱歉地道。
望月舞雪知道凯琳会这么说,在上来搭话前,就已经想好了应付的办法,眉心微簇道,“那可不行,你都答应我了,再说今天对我来说可是个特别的日子。这样,你带你的朋友们一起去。”
凯琳刚想拒绝,望月舞雪已经笑着跑开了,只是在远处,做了个鬼脸道,“别忘记,带你的朋友一起来。”
见望月舞雪虽然是对自己喊话,眼神却不经意的从凯诺的身上滑过。凯琳感到某种暗示,她抬起头,看着同样目送望月舞雪背影离开的凯诺双眸里也有异彩流过,她突然觉得,或许晚上是应该去。
第二百三十八章 血鹰柔情(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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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罗等人一路笑谈着回到了“迎宾楼”,在楼上的房间,凯琳见到了令狐绝,看着风采更胜往昔的令狐大哥,想到了自己的父亲,还有自己曾经有过的那么点小心思,心里有些黯然,可接触到身边西罗那充满深情的眼眸,那点小小的黯然就化为乌有,微笑而有些局促地喊道,“令狐大哥。”
用欣喜的目光望着西罗和凯琳,令狐绝蓦然大笑着道,“我看我以后的喜酒是有的喝了。”
小蛮脚跺得直响,凯琳娇嗔不依的在西罗身上捶着道,“都是你,连令狐大哥都笑话我。”感受着俩人的浓情蜜意,令狐绝不知觉的侧身看了曼丝一眼,此刻,曼丝的眸子里如此柔和,如此清澈,仿佛一对永恒的星辰,有着迷蒙,也有着喜慰,也有着数之不尽的落寞和寂寥。
在心里微微叹了声,令狐绝笑意也掠过一抹沉重,缓缓地道,“西罗,既然凯琳选择了你,你就不要辜负她。”辜负这俩个字,令狐绝说得沉重极了,真挚极了,可惜却没有人听出他话里的那一丝不易的深刻心疼。
“放心吧,老大,只要我西罗活着一天,我就不会让凯琳受一点点委屈。”西罗深情得望了凯琳一眼,同样真挚地道。
令狐绝点点头,他知道西罗的性格,宛如一只刺猬,外表看起来尖利强硬,但内心却是柔软细腻的很,凯琳选择他,一定会幸福。倒是修斯,不解风情恐怕是改不了,独孤琼这个异国女子恐怕以后少不了要多掉几次眼泪。
“对了,凯琳,你知道望月家府邸在什么地方吗?”令狐绝抹去心里的杂念,双眉微皱道。就在西罗等人回来前,有人送来一封请柬,邀他晚上去望月家族一叙。令狐绝知道,这一定又是令狐家族的安排。
望月家族。凯琳脸上浮起怪异的神色道,“我当然知道,望月舞雪还是我在骑士学院的好朋友,令狐大哥,你打听她家干什么?”
“对了,那个望月舞雪还邀请我们晚上去参加他们家的宴会。”凯诺真不知道怎么跟老大说晚上的事,一个机会就扔过来,立刻插嘴道。
“呃―”令狐绝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凑巧,望月家根本不可能预知他们今天会到,这个宴会应该是老早准备的。在心里掂量了几下道,“那好,晚上我们一起去望月家。”
见老大发话,凯诺的心里总算是尘埃落定,望月舞雪那张娇艳如花的面孔,在他的脑海中浮起,那倩影是如此美丽绝俗,神韵是如此高贵典雅。
今夜,是一个清朗的晚上,碧空如洗,澄静的苍穹,缀满了闪烁如钻石的繁星。微风轻吹,吹动了挂有轻纱的纱窗和那悬挂在窗角的风铃,“叮铃铃”清脆的风铃声扰乱了少女的心扉,身穿一袭紫色晚装的望月舞雪在镜子面前不停的照着,旁边的秀床上胡乱的散着很多套各式的晚装。
“我说妹妹,就算是你的生日,你也不用这么打扮,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人要来。”身材高而消瘦的望月飘雪不怀好意地笑着走了进来,布满血丝的双眸下是深暗的眼袋。
对于自己这个不学无术,只知道寻花问柳的哥哥,望月舞雪是没有任何好感的,嘟着小嘴冷冷地道,“要你管。”
“好,我不管,你那个同学来不?令狐公子可是问了好几次。”望月飘雪打着哈欠道。
转过身,望月舞雪清澈的双眸里浮起几分凌然道,“你去告诉令狐公子,凯琳已经有男朋友了。晚上也会过来。”说完,她的心砰然一跳,对啊,要是令狐公子看见凯琳的那个男朋友,会不会惹出什么事了。不过转念一想,令狐公子虽然有些风流,但看上去也算谦谦君子,该不会这样没有风度吧。
和望月舞雪的暗自担忧不同,望月飘雪听完后可是勃然大怒道,“我倒要看看,谁吃了豹子胆,敢和令狐公子抢女人。”
压着他的话尾,门外就有侍卫跑过来道,“大公子,老爷要你把后花园给清出来,说有贵客到。”看着怒气冲冲出门的大哥,望月舞雪有些担心,暗暗埋怨自己一心想把凯琳那个朋友请来,却没想到这一层。
在望月家府邸的后花园内,令狐绝悄立在花园的凉亭中,银白色的月光淡淡地洒在林间,花丛中,湖面上,凉沁而凄艳。曼丝隐在花园的入口处,而凯诺等人则在他们进府邸后,被望月家的下人带到了大厅。
令狐绝默默注视着如镜的湖面,月光下,澄清的湖水像煞一片淋漓的绸缎,偶而兴起微风一阵,波纹如皱的圈圈涟漪,和令狐绝的思绪一起淡淡的扩散。来之前,凯琳就跟他详细介绍过望月家族的情况,望月家是铁提城数一数二的大族,当代家主望月文川曾经担任过帝国的军团长,虽然现在赋闲在野,在军中也有不小的声望。令狐会明用他来传递消息,可见其和令狐家族的关系。
想到令狐明,令狐绝的心里又被某种言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所掌控。院门口旁边的树影晃了一下,令狐绝知道,有人来了。
果然,不消片刻,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清瞿仓老的口音在他背后响起,“来人可是令狐公子?”
令狐绝回过身,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清瘦却精神奕奕的老者,身材不高,却非常挺拔,每一步,都仿佛测量过般,一看就知道是个久经沙场的老将。出于对长者的尊重,令狐绝微微躬身道,“令狐绝见过望月前辈。”
看着几乎和令狐明年轻时一模一样的面孔,望月文川再没有一点的怀疑,同时,他从眼前这个年轻人身上感受到一种压力。作为已半只脚踏入战帅境界的老人来说,他知道这种压力来源于对方那远远高出自己的战士境界。不由心中黯然,令狐家果然英才倍出。
抛去无谓的感叹,望月文川笑吟吟地道,“老夫冒然请公子前来,望公子不要见怪。今天是小女20岁的生日,稍些,还请公子多饮几杯。”
令狐绝暗暗佩服眼前这个看上去如隔壁邻家大叔般的老人,短短几句话,就把自己心中的疑问全部解开。不由双眸蕴含真挚地道,“望月前辈言重了,不知贵千金生日,未带礼物,还是在下失礼了。”
面对着侃侃而谈的令狐绝,望月文川此时才知道令狐明为什么会冒着如此大的风险,也要保住这个见不得光的儿子。在他的身上,自己感受到是一种挥手弹指间灰飞烟灭的大将风度。跟这样人说话,绕圈反而显得小家子气,于是直奔主题道,“令狐元帅带来亲笔书信,要公子万万不可在这个时候进帝都。”
令狐绝淡然的一笑,傲然的身躯里流露出的意思很明显,那不可能。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令狐绝这个神态,望月文川把令狐明要他劝说的话直接省略了,直接挑明道,“如果令狐公子执意要去,令狐元帅有个建议,进帝都后,先去南宫家一趟。”
什么?令狐绝倏地一惊,他是万万没想到令狐明竟然会给自己这个建议。南宫望和神殿早已达成协议,他不可能不知道?怎么会?
见令狐绝茫然不解,望月文川只淡淡的说了一句,“南宫望可能是神殿真正的敌人。”
遥想到南宫望在克罗城匪夷所思的安排,令狐绝恍然大悟,南宫望想利用自己拖令狐家族下水,然后坐山观虎斗,在没有消耗双方足够的实力前,他是最不希望自己死的。难怪鬼忍杀手只对猎鹰下手,他是想逼自己没有退路,让令狐家族不得不伸手相助。
想明白这一点,令狐绝心里复杂的情绪更浓,在克罗城,夏尔说过的一番话,表明令狐明明知道是个圈套,但依然还是跳了进来。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儿子?令狐绝凝视着湖面,天上的月儿映在水底,仿佛水里也有一个月亮,随着水波轻轻摇动。
而此时,在大厅里的西罗和凯诺却遇到了麻烦。一盏巨大璀璨的魔晶灯让原本就富丽堂皇的大厅更显气势恢宏,俩排铺有白色餐布的长桌一字排开,各式精美的糕点,小吃散布其中。中间是十丈方圆的空阔地带,在角落的一端,几个琴师正在演奏,欢快的歌曲萦绕了整个大厅。
开始时,西罗等人进来,并没有在数以百计的人群中引来目光,就算是有,也只是对他们身上的服饰感到怪异而投过来的不屑。更多人是围绕着俩个年轻人,聚集在一起,窃窃私语,不时有欢快的语声传出。很快,这俩波人汇合在了一起,气氛更加热烈,时不时的发出一声惊呼,或者是轰然大笑。
直到今晚主角望月舞雪的出现。一袭紫色宫廷钉珠雪纺长裙晚装尽显其白嫩的肌肤,紫色腰带勒出了盈盈一握的蛮腰,也让她的胸部更加高挺,裙尾拖着地板,从台阶上一步一步的下来,目光流离,更显高贵典雅的韵味,也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出于礼貌,也出于对美貌的衷心赞叹,所有人都鼓起掌来,包括那俩个一直被其他人众星捧月的年轻人。享受在掌声带来的那么点虚荣的喜悦,望月舞雪在人群中寻找,却没有发现。难道她们没来?就在她感觉莫名失落的时候,她看见了站在角落里的凯琳和她想等的那个人。感受着对方射过来的炽热光芒,望月舞雪粉面一热,丹凤眼儿眨呀眨的就朝凯琳他们走了过来,连一只伸过来的手也被忽视了。
随着望月舞雪翩翩而来的身影,站在这个方向的西罗等人立刻成为了众人的焦点。凯琳的美貌,西罗的彪悍,以及凯诺英俊的脸庞都引来阵阵的惊呼声,尤其是几个风姿绰约的贵族少女更是眉梢间流露是淡淡的风情,也暗暗的后悔,怎么早没注意到竟然还有个如此英俊的美男子。
尴尬地收回伸出去的手,奥兰多有几分恼怒,虽然他的外貌普通,但出类拔萃的天赋却让他一直是众人的焦点,他还是首次被人这样拒绝。
“你们来了。”望月舞雪走到跟前,热情地道。
凯琳看着此刻美丽得不可方物的望月舞雪,由衷地道,“舞雪,晚上你真漂亮。”
“谢谢。”望月舞雪微微躬身道,眼神里那抹异彩却从凯诺的身上滑过。
凯琳此刻那里会不知道自己好朋友的那点小心思,推了凯诺一把道,“还傻愣着,快请舞雪跳舞啊。”
凯诺那里会跳舞,嘴角挤出尴尬的笑容道,“我不会。”凯琳没想到这一层,暗暗懊悔,早知道,来之前就教他几手。可还没等她接话,望月飘雪那略带嚣张的腔调就响起来,“妹妹,这几个土包子你是那里找来的?”
踩着望月飘雪的话尾,一个清冷又略带欣喜的声音响起,“凯琳,你来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魔骑士(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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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男人叫凯琳的名字,西罗倏地抬起头望去,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清秀俊逸的年轻人,身穿一袭黑色宫廷晚装,目光流转间,也有淡淡的贵族气息流露。“你好,令狐公子。”凯琳虽然微笑着道,但任谁都可以看出眉宇间的疏远和客套。
而此时,望月舞雪已经向她哥哥发起了脾气,双手提着裙摆,锐利地道,“哥哥,请你说话注意点,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朋友。望月舞雪刚要说话,那个俊逸的年轻人已经察觉到站在凯琳身边的男人显然和凯琳的关系不一般,于是抢先道,“我叫令狐鞘,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西罗。”西罗冷冷地道,不知为什么,他对眼前的这个看似彬彬有礼的男人有点敌意。
显然对西罗的生硬回答有点措手不及,令狐鞘眉宇微扬,流露出淡淡的尴尬。“都是些不懂礼数的野蛮人,令狐公子,你不要见怪。”望月飘雪生怕得罪这个自己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一点感情的贵人,忙呵斥道。
凯诺双眸半瞇,双瞳中露出些寒森的光芒道,“你再说一遍。”
“我有说错吗?那有来参加朋友生日宴会的不带礼物的?”望月飘雪瞅了一下西罗和凯诺空空的双手,环顾四周,语带不屑地道。本来还对望月飘雪咄咄逼人的态度有些反感的众人此刻也用异样的眼光看来。
“舞雪,今天是你的生日?”凯琳有些意外地道。望月舞雪无奈地点点头,她本来是想给凯琳他们一个意外的惊喜,现在,却反而给自己哥哥抓住了把柄。在帝国的上流社会,去参加生日宴会不带礼物是很没有礼貌的。
“哥哥,是我没告诉他们。”望月舞雪的解释在此刻显得那么无力。感受着众人似笑非笑的神情,望月舞雪怨怒的眼神,凯诺的心宛如被针扎般难受,说来也怪,他平时根本就不会在意别人的想法,可今晚不知怎么了,强烈的屈辱感宛如荒草一般蔓延难以摆脱。可身上除了一些金币外,就剩下挂在腰侧的一张折叠弓和装得满满的箭囊。
手下意识的伸下腰侧,这把折叠弓是红月城血战后特法罗送给他的,组装起来弓长两尺三寸,拉力是约为150斤,普通人有效射程为250米,箭道为经过高耐磨度钛金属所制,弓片是专用精灵森林特有的金属材料特别处理制作而成。自从得到这把弓后,凯诺就爱不释手,就连睡觉也放在枕头边,还给它取了名字叫“猎鹰之眼。”
不过现在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咬着牙,凯诺解下猎鹰之眼,双手捧起,郑重地送到望月舞雪的身前,淡淡地道,“这把猎鹰之眼,是一个精灵族的朋友送给我的,现在我转赠给小姐,希望小姐善待于它,”
看着弓身流畅的线条,墨绿色弧线弓把,以及铭刻在上面奇异的符文,不用试,望月舞雪就知道就是把千金难买的好弓。抬头望着凯诺双眸里淡淡的笑意,那笑意里的真挚,宛如利箭,瞬地,刺穿了她少女的心扉,让她情不自禁的全身酥软。爱情就是这样,有些人只需要一眼,就能决定终身,而有些人在一起一辈子,却从来没有真正看过对方一眼。
望月飘雪是何等人,那是寻花问柳的高手,见妹妹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就知道小妮子春心动了。心中大怒,冷喝道,“一把破弓,还精灵族,还猎鹰之眼,我看,也就几十个铜币的价,”
用极其冷漠的眼眸凝视着望月飘雪,凯诺双手倏地一飞,就这么一眨眼,猎鹰之眼以组装完毕。组装后的猎鹰之眼,通体墨绿,奇异的符文下,隐隐有一种绿光流淌其中,虽然没有上箭矢,但还是散发出微微的森寒之意。把弓塞进望月舞雪的手中,凯诺介绍道,“你试试。”
蚊鸣般的嗯了声,望月舞雪羞涩的垂下目光,那模样,柔驯极了,温馨极了。微微用力,弓弦倏地张开,凯诺那带着浓烈阳刚气息的语声在她耳边响起,让如露珠般的耳垂微微发痒,“弓虽毛重只有9斤,但比一般的骑士弓具有精确度高、韧性强、力量大的特点,同时弓片成折叠设计,便于携带,换弦十分轻松。”
心如小鹿乱撞的望月舞雪早已听不清楚凯诺这说些什么,她整个人已经被一种奇异的感觉所包围,仿佛在这雾一样的境界里,虹也似的顶端上,只觉得身体在飘飘,飘,飘……
虽然她不是第一次和男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但这样的感受却从来没有过。
望月飘雪也不好再说什么,瞎子都知道,这把弓价值不菲。眼珠儿一转,痞笑道,“三个人送一把弓,还真好意思。”
他的话音未落,大厅门外传来清朗却森冷的语声,“这把弓,你们受不起。”厅中人声静了下来,数百双眼光像数百支利箭似的紧盯向门口。顷刻,那些被凯诺已经迷花了眼的贵族少女们都睁大了双眸,仿佛不敢相信的张大了嘴巴,连平时用来掩饰的手绢也忘记放到了唇边。天那,还有更帅的。其中一个有点麻脸的少女更是双手紧拽胸前,隐隐窒息的感觉已经让她眼冒金星,却还是死死地盯着缓步走进门的白衣少年身上,一张比凯诺更俊美又带煞气的脸,一双眼睛冷清而莹澈,黑得发亮,眼角微往上挑。他的鼻梁直,嘴唇大小适度,看起来令人有一种不敢亲近的孤傲高贵韵味,更带着几分残酷悍野的气息。
傲步走来的正是令狐绝,他刚刚和望月文川谈完,来大厅叫凯诺他们回去。没想到,远远地,就听见大厅里的吵杂声,他凝神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把曼丝留在门外,自己就走了进来。
“老大。”西罗和凯诺走上前去,令狐绝冷冷地看了凯诺一眼。凯诺脸颊微红,他知道老大是在责怪自己把猎鹰之眼送人。缓步走到同样愣住的望月舞雪身前,双眉微皱,在唇缝里轻轻的道:“这位小姐,把弓还给我,你的礼物我另外准备。”
把送出去的礼物再要回来,那是很丢面子的。可令狐绝可不会在意这些东西,他虽然不明白凯诺为什么会把他的心肝宝贝送给眼前的女子,可他知道,这把弓对凯诺来说,对即将面对的处境来说,是如何的重要。
全身机灵灵的一颤,望月舞雪幢然醒悟,暗骂自己花痴。可她不想把凯诺送给自己的礼物再让出去,于是,小嘴微撅道,“为什么?”
冷冷的扫了已经垂下头的凯诺一眼,令狐绝俊脸上有一抹凌然,郑重地道,“因为你受不起。”
听他这么说,望月舞雪的小姐脾气上来了,小蛮腰一拖道,“谁说我受不起?我怎么受不起?”
淡淡的一笑后,令狐绝朗声道,“对于顶尖的弓箭手来说,弓就是他的生命,他把自己的生命送给你,你说你受的起嘛?”
“我受———”望月舞雪下意识的反驳,可剩下的话却被死死地压在喉咙里,她发现,这句话非常的暗昧。
一直在人群前悄悄打量令狐绝的令狐鞘此刻已从开始的震惊中幢然醒悟,脱口而出道,“你是令狐绝?”
令狐绝这三个字宛如平静的湖面被丢下块巨石般,在厅内,掀起了声潮,铁提城里克罗城不远,白衣猎人令狐绝的事迹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成为在场人谈话时的主题。看着眼前长发飘洒,白衣如雪的俊秀男子,和心目中的白衣猎人一对比,才发现,俩者惊人的相似。
他就是令狐绝。望月舞雪宛如被倏地塞进似的,樱桃小嘴张得大大的,眼眸里的神采是如此的震惊,当然,还有那么点迷恋的星芒掠过。那么他是血鹰之一,望月舞雪下意识地朝凯诺望去,而此刻后者的脸上已有隐隐的愧意。
“你是?”令狐绝从令狐鞘的身上察觉到一股特别的意味。
令狐鞘虽然是令狐明三个儿子中公认最不成材的,但这要看和谁比,和望月飘雪比,那他的教养风度无疑要好上百倍。“我叫令狐鞘,听四弟说起你。”
令狐绝没想到这次来送信的竟然是令狐明的亲儿子,看着这个不知道是不是他哥哥的人,思绪联翩,一团阴霾罩在心田,挥之不去,抛之不脱。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看着和自己父亲极度相似的面容,想起四弟在自己面前的猜测,令狐鞘不由信了几分,对私生活混乱的贵族阶层来说,私生子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不由亲切地道,“令狐公子,久闻大名,飘雪,快去拿酒,我要和令狐公子痛饮几杯。”
从令狐绝一进门就哑了的望月飘雪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盛传的猎人后,就在心里打起了鼓。他不是笨人,立刻也猜出了凯诺的身份,心里懊悔万分,要知道,传说中猎鹰可是杀人不眨眼的。见令狐鞘给自己一个台阶下的机会,立刻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令狐绝可没打算和眼前这个现在还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喝酒,刚想拒绝,在人群后面传来冷厉的语声,“令狐绝,好,好的很。”
随着话音落下,一直没说话的魔骑士奥兰多从自动让开一条路的人群中走了出来,他的神色很奇怪,毅然中带着丝丝的不解。
“你又是谁?”从眼前这个男子身上,令狐绝感受到一股敌意,而这股敌意不同于平常的仇恨,反而更像是一种难以言表的醋意得不到释放后转化成的意味。
奥兰多眼皮一翻,傲然地道,“魔骑士,奥兰多。”
对奥兰多这个名字没有丝毫的概念,可对魔骑士令狐绝还是有点印象,记得雷斯说过流莱帝国的四大年轻骑士,好像就有这个魔骑士。于是,脸色平静木然地道,“你想怎样?”
见令狐绝听完自己的名字后没有一点反应,奥兰多心中的嫉火更盛,冷冷地道,“不想怎样?只是想跟你切磋一下,怎么不敢?”
“没空。”顿觉无聊的令狐绝说完后扭身就走。见自己被直接无视,奥兰多看着令狐绝的背影,气急败坏地道,“拉泊。你知道拉泊吗?”
令狐绝倏地停下了脚步,对于这个在心中已经念叨了无数遍的名字突然的出现,他感到极度的震惊,但已经被生死磨练的几乎没有任何死角的性子让他立刻冷静了下来,缓缓的转过身,脸上的神情是那般深沉,那般宁静,又那般不可捉摸;宛似一片海,幽渺无际。
“你到底想怎样?”
“很简单,和我站一场。”奥兰多舔了舔嘴唇道,抛去了缠绕在心头的杂念,刹那,属于天才的骄傲又让他心内的战意狂生,他要用行动证明,他才是最优秀的。
第二百三十九章 魔骑士(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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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突来的变化,使在场的每个人屏息如寂,心跳血涌。流莱帝国的传奇骑士,对战帕米平原上最具神秘气息的白衣猎人,这样的场景别说是亲眼目睹,就算心念想想都会觉得心跳加剧。
在众人充满期待的眼神中,令狐绝缓缓地摇摇头,指着凯诺道,“你先赢了他再说。”言下之意很明白,奥兰多,你没有资格向我挑战。这并不是令狐绝猖狂,这样做,他是有用意的。自从魔法元素在灵海凝聚成晶体后,他可以察觉出对手的境界,奥兰多不过是初级圣战士,比凯诺的中级站帅还低了一层。但这并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他要想让凯诺把失去的面子亲手给找回来,让所有人知道,你们,不配收到如此猎鹰的礼物。
奥兰多怒极反笑,他指着令狐绝的鼻子刚想说什么,眼前骤然出现的一幕却让他硬生生的把已经在舌尖上的话给咽了回去。只见浑身散发着金色斗气的凯诺缓缓地走了出来,浓郁璀璨的金光让凯诺原本英俊的脸孔更有几分神圣的意味,此刻,他宛如复苏的太阳神,熊熊的战意燃起。
战帅,竟然是战帅。奥兰多知道的事情不少,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俊秀得一开始让他心生妒忌的年轻人,竟然已经达到战帅的境界,而他又只是令狐绝的其中一个手下。
令狐绝,面对着这个已经令他高山仰止的年轻人,奥兰多瞳孔深处又在隐隐闪射着那一股强烈的嫉恨之火,这发自内心的怨毒,宛如一条绝毒的青竹蛇,在围绕着他的灵魂。
“等等,这里好像小了点,望月家后院有处训练场,我们去那里。”令狐鞘见俩人一触即发的样子,立刻插嘴道,然后把征求的目光投注到令狐绝身上。
令狐绝点点头,大厅里虽然空阔,但俩个战帅之间的就算是点到为止的切磋那破坏力却是巨大的。
望月家的后院训练场,是一片方圆数十丈的不规四方形平坦土地,围着这片训练场是密密麻麻的黑松木,枝干挺拔笔直,叶桠迎风簌簌,在夜色中,更是透着那么一股子深沉的寂寥凄清味儿。
站在场地一侧的凯诺手上握着令狐绝从望月舞雪手里拿来的猎鹰之眼,距他数十米外,是手拿刺枪的奥兰多,由于只是切磋的性质,他没有穿上铠甲,只是在左手臂弯处套了一面皮盾,这也是骑士应付弓箭手必要的装备。
趁俩人蓄势装备的间隙,令狐绝瞄了瞄不远处的望月舞雪,此刻她已经把一双秀眸紧紧地锁在凯诺身上,脸上更是有浓浓的忧虑紧张之意。“凯诺怎么会把猎鹰之眼送给她?”令狐绝问道。
站在他身边的西罗不知道怎么回答,反倒是凯琳,眼眸里流露出腻笑的意味。凭她对望月舞雪的了解,她知道自己这位好朋友已经对凯诺动了心,于是就借这个机会道,“令狐大哥,你不知道,凯诺喜欢上了舞雪。”
“呃”令狐绝略感意外,虽然感情这种事,他也相信缘分,但一见钟情这四个字对他这个还没真正经历过情场的人来说,还是颇为陌生的。“那她是什么感觉?”令狐绝知道凯琳和舞雪的关系,也就开门见山的问。
凯琳嘻嘻笑着道,“令狐大哥,你怎都看不出来啊,难怪――”说完,看了已经站在令狐绝身后的曼丝一眼后,暗暗吐了下香舌。
颇感无奈的令狐绝也知道自己在这方面不太精通,想起自己曾经还想过把凯琳介绍给修斯,脸上流露出淡淡的自嘲。要是这样的话,自己刚才有点过了。想起自己把猎鹰之眼收回来时,望月舞雪那依依不舍的表情,令狐绝心里暗自责备。
而此时,站在场内的凯诺开弓了,一道尖利的,宛如厉鬼的尖啸般的声音响起,一道光影已肉眼难以企及的速度朝奥兰多射去。淡淡的青光闪烁,奥兰多整个身子宛如一缕清风,那么轻巧,又那么自然的一闪而过。
令狐绝微咦了声,没想道奥兰多竟然是风系的魔骑士,可他还是对凯诺充满了信心。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他心里清楚,如果光论箭术,凯诺不比特法罗差,自创的绝技“血影箭”更是有神鬼难测的诡异。
就在第一只箭走空的刹那,手掌翻处,“嗖!嗖!嗖!”,一连三箭,寒影纵横,凯诺用了“三环套月”手法,连绵射出,一支直取眉心,一支射向胸口,一支则诡异的射向奥兰多的脚背。
已经急步冲来的奥兰多,斜侧一步,“风之屏障!护”随着他轻声的吟唱,一道青色的光弧挡在身前。可他知道,凭匆忙释放的三级魔法是挡不住战帅境界弓箭手的箭矢,刺枪一卷,“铮铮”金铁交击声中,因魔法缓冲而减缓速度的箭矢被震落地上。
没有任何的延缓,凯诺倏地飘起,长发飘洒下,猎鹰之眼如苍穹里堕落的满月,五道寒光骤起,此时,一些旁观的人已经看不见箭矢飞出去的轨迹,只看见奥兰多双目骤睁,轻呼道:“对,这才够劲!”身如话音清风般左旋右转。刺枪有若狂澜中的砥柱,猝然戮出,隐约有一阵动人心魄的风声微微响起,在空气的流荡中拂动,箭矢纷飞。
五星连珠。望月舞雪对凯诺的手法佩服到五体投地,要知道,弓箭也是骑士的必修课之一,这神乎其技的箭术,她只是听过,却从来没亲眼目睹过。
奥兰多不愧为流莱帝国最优秀的骑士之一,多年的沙场经历也让他在顷刻间做出了最准确的判断。右手皮盾流淌着淡淡清光,整个人宛如沙丘里的壁虎般,已一种诡异的路线迅速地朝凯诺接近。
身影再飞,飘浮得有如一片空中的云彩,凯诺再次拉开距离,五只搭弦的手指,正随着他右臂肌肉的轻微颤动,极为灵活的上下移转伸缩,倏地,九道飞虹飘出,在夜色里宛如九条一闪而没的彩虹,在微微一现后,消失无形,要不是留在空中的那几点星芒,没人相信在这刹那,凯诺已经射出了九箭。
凯琳此刻也惊呆了,如果说五星连珠她还听说过,但这等神迹般的箭术她是闻所未闻。下意识地抓紧西罗的披风道,“这是什么手法?”
“九虹冠日。”西罗的独眸里闪烁着溢彩,他知道,凯诺为了练就这个箭术曾经花费了多少的心血。别人不明白,但他最清楚,整整半年,他没见过凯诺的手指是完好的。箭术不同于其他武技,除了天赋外,苦练才是根本,速度才是第一,每一秒速度的提升都花费了凯诺无数的汗水和心血。
知道自己避无可避,“旭日暴”奥兰多大吼着,翻身一起,刺枪霎时掠过无数光影,虽然轻描淡写,但一片微微回荡的金色劲气在汇聚成一轮巨大的烈日后,却在同一时间爆裂,产生的璀璨光芒在掠过层层的空间裂缝后,把凭空出现的箭矢被吞没。
见此一幕,令狐绝微微变色,奥兰多这招旭日暴,虽然比不上他的北斗七式,但已经属于古武技的范畴,而且品级不低。此人不简单,令狐绝在心里暗付。
见自己的九虹冠日被破去,凯诺的脸上也流露出一丝惊诧,右手食拇指疾圈成弧,一弹挺出,弓弦嗡声后,又怪异无伦的急速戮点,弓弦呈波纹状波动,红色的血光隐现,一支箭矢凭空出现,剧烈波动的弓弦没有让箭矢有一丝的不稳,那么森冷,又那么霸气的瞄准了奥兰多。
胸口已微微起伏的奥兰多立即产生了一种感觉,他被锁定了,尝试着用各种方法去摆脱,但他发现这不可能,凯诺即将射过来的一箭他除了硬挡外别无他法。
“好了,就到这里。”令狐绝缓缓地走进场内,他知道,就算奥兰多挡住凯诺这一箭,也必定要付出血的代价,因为这就是凯诺压箱底的绝招“血影箭。”奥兰多缓缓地收起了真气,他很明白,在他没有更快的速度前,以凯诺射箭的速度,力道,准度,打下去输的一定是自己。
围观的人此刻才从方才那如梦如幻般的一幕中醒来,虽然心有不甘,但说话的是令狐绝,没有人敢反对,只是三五成群的议论着,对凯诺神乎其技的箭术只能在心里发生赞叹。
靠近已经收起猎鹰之眼的凯诺,望月舞雪和普通少女一般,对心爱之人有如此的箭术有种莫名的骄傲和崇拜,语如游丝:“你好厉害,以后能教教我吗?”
摇首一笑,凯诺轻沉的道:“很辛苦的。”
“我,我不怕辛苦。”望月舞雪低低地道,面孔红艳欲滴,她凝视着折叠起来的猎鹰之眼,秀眸内有难以融化的渴求之意。
见凯诺一副为难的摸样,令狐绝走了过去,嘴角合着一丝安适的微笑,“这样吧,望月小姐,我以后送你一把和猎鹰之眼一样的精灵弓。这次就算了。”
“是真的吗?你可不要骗我。”想到自己会有和凯诺一样的情侣弓,望月舞雪瞪大了双眸,微现的梨涡,衬着发自内心的真情微笑,更透出一股不可形容的魅力。
感受到凯诺略有些低落的情绪,令狐绝知道他为的是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等一下,会有礼物让你送给望月小姐。”说完,朝已经缓步走过来的奥兰多走去,现在,他迫切想知道拉泊的消息,这个已经让他等了好多年的消息。
“现在能告诉我了吗?”令狐绝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变平淡,但不经意地,说话的语音还是略微有些颤抖。
冷漠的看了令狐绝一眼,奥兰多道,“义父让你去趟南鼎城,到了那里后,自然会有人接你。”
“义父,拉泊是你的义父。”令狐绝没想到奥兰多和拉泊竟然是这样的关系。
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奥兰多没有说话转身就走,他现在是一刻都不想待下去了,也一刻不想看到令狐绝这个人。在令狐绝面前,他多年坚持的骄傲已经一败涂地。
望着奥兰多离去的背影,令狐绝陷入了一种迷茫的状态。他很明白,找到拉泊是他知道过去,了解身世最直接的办法,可现在他还不能,虽然他内心有股迫不及待的冲动,可南鼎城是流莱帝国的都城,离此地有万里之遥,一来一回,就算是魔月,也最起码要俩三个月。
还是先去帝都。令狐绝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后,转过身来。而此时,令狐鞘想走过来,却被曼丝给拦住了。“令狐公子,你要送我什么礼物啊?”望月舞雪一脸期待地道。而旁边的凯诺却是尴尬的抓了抓脑袋。
令狐绝笑了笑,双掌合什,朝天疾翻而出,十只手指已奇妙的幻化成五彩斑斓的虹光。双手中指曲弹,一道金光和一道青光直冲云霄,在半空中悬浮成俩个光球,食指再弹,蓝光和白光又倏地射出,再凝成俩团光球。尾指又弹,一道黄色掠过夜空,在半空中,金,青,蓝,白,黄五色光球交相辉映,璀璨夺目。
周围的人察觉到天空中的异色,也渐渐的聚拢,望着缤纷绚丽的光球,窃窃私语着。
倏地,光球暴烈,无数的萤光拖着长长的星尾在空中四射开去,宛如骤然盛开的烟花,绚丽极了,梦幻极了。这刹那的风情让人群中的少女的眼眸里的光芒变得朦胧起来。
“真美。”望着天空中如烟花般盛开的气光,望月舞雪喃喃地道。在这瞬间,她完全被突如其来的浪漫说击败。
光线并没有逐渐消散,而是慢慢的聚拢起来,汇成一道宛如夜空彩虹般的气晕,气晕在波动,仿佛什么要挣脱出来般凸起。令狐绝的脸色慢慢凝重,手指上的光线也凝聚成一点,渐渐地,一个图案从光彩流离的气晕中慢慢的凸显出来。朦朦胧胧,模模糊糊的凝成一个人影。
所有人都被眼前奇幻的一幕给惊呆了,只有最熟悉凯诺的西罗指着天空中的人像道,“凯诺,是你,凯诺。”
人像渐渐清晰,金光凝成的长发,白光描绘的俊脸,留白处,是夜色点缀的双眸,那双眸宛如充满了无限愁绪般俯览着,那么悄悄地,轻柔地,俯览着。最后一道绿光射出,在人像的背后,凝成了一弯碧绿的长弓。
望月舞雪失神般的望着天空中凯诺的头像,在漆黑的双眸里,她似乎感受到一种期待,仿佛新婚的丈夫在等待还未回家的娘子,顺着月轮,是淡淡的思念和浅浅的爱恋。
看着望月舞雪如痴如醉的眼神,令狐绝知道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他的这个想法是刚才看到奥兰多的旭阳暴产生的光芒而突然升起的,不为别的,他只是用这种方式向自己的兄弟道歉,因为在爱情面前,任何东西都是可以赠送的,包括生命。
“谢谢你,老大。”凯诺走道令狐绝的身边,握住了他的手,那么紧紧的。
第二百四十章 远古封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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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望月家出来已近深夜,令狐绝等人边走边聊,话题当然是那梦幻般的魔法烟火。已经从令狐绝身体内幻化出来的思思嘟着嘴,飞在最前面,她可有点不高兴。刚才的杰作很大一部分是她的功劳,可惜她自己却没能亲眼看见。
“令狐大哥,我生日的时候,也要这样。”凯琳挽着西罗的胳膊,双眸里带了些儿羡慕和渴望的意味。女人嘛,不管是坚强或柔弱,内心都极其渴望浪漫的。魔法烟火的刹那风景,已经深深的烙印在她心扉的深处。
露出一抹苦笑,令狐绝知道,以后这样的苦工有的做了。不过,能为兄弟们做事他还是非常乐意的。“等你和西罗结婚的那天吧。”令狐绝笑着道,顺便看了看走在西罗身边的凯诺。而此时,看上去有点呆呆的凯诺,心情是极其愉悦的,在出门前,望月舞雪偷偷地塞给了他一样东西,那是一方绣着蓝色比翼鸟的锦帕。
从望月家到客栈也就三里左右的路程,对令狐绝等人来说,那还不是眨眼之间就到了。经过晚上一系列的事情,每个人的精神都松懈了下来。远远地看着客栈挑飞的檐角,凯琳打了个哈欠。就在她刚想用手去捂得时候,走在前面的令狐绝身影突然一凝,一种快速的直接反应立刻袭进每个人的心头。
“是老朋友。”令狐绝挥手阻止曼丝等人的动作,双眸有如一潭秋水,冷煞的凝视着客栈俩侧楼阁的屋顶各处,淡淡地道,“既然来了,就别藏着了。”
黑幕下,一股子不寻常的气氛延伸过来,一个黑影如鬼魅般微闪,拦在了令狐绝等人的跟前。斗篷的篷帽掀起,夜魅的脸上浮现出一种美丽女人所惯有的那种自负与冷漠的神韵。她对令狐绝的不告而别是非常生气的,要不是在坐骑上做过手脚,自己恐怕一时半会还找不到。不过她没有把这种情绪表示出来,而是淡淡地道,“令狐公子,你考虑的怎么样?”
双眸扫过各处可以藏身的地方,令狐绝的心神方定,虽然俩侧还埋伏有不少的黑夜精灵,但没有什么强者。露出洁白又整齐的牙齿一笑,道:“你这个忙可以帮,但我有几个要求?”
夜魅显然不是一个谈判的高手,对令狐绝的讨价还价有些不耐地道,“说。”
呵呵笑着,令狐绝此刻反倒不着急了,慢条斯理地道,“第一,这件事要等我处理完帝都的事后再去。第二,当然是希望小姐助我一臂之力。”
“不行。”夜魅冷冷的叱道。
摇摇头,令狐绝双手一摊表示遗憾道:“那我也没有办法,。”
气得一张秀脸全变了颜色,夜魅紧咬嘴唇道,“你就不怕我们再找你麻烦。”
“怕?有什么好怕的,此次去帝都,我都没准备活着回来。”令狐绝的语气虽然清淡,但其中蕴含的强硬可是任谁都听得出来。
见令狐绝一副光脚不怕穿鞋的模样,夜魅真想立刻拔腿就走,可想起族里的命令,她只能耐下性子解释道,“解开封印的时间就在这俩天,错过这个时间,要等十年以后。”
夜魅越急,令狐绝越是坦然,他相信夜魅刚才说的,要不是事情紧急,这个眼高于顶的精灵公主绝对是个不好说话的主,那会有心情跟他掰扯。抓住了对方的软肋,令狐绝准备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于是装着无奈地道,“那我是没法帮你了。帝都之约已近,我令狐绝可不是轻言悔诺的人,小姐,还是另外想想办法吧?”
要是有其他办法我还跟你废话,夜魅心里鄙视道。双眸抹过奇异的神采,流转间含有一种令人怜惜的魅力道,“令狐公子,你就帮帮我?”
脑海中微微一凌,黑暗元素自然吞噬,令狐绝知道对方用了某种手段,顺势为难地道,“我实在想不出办法,要不小姐给我提点一下?”
夜魅没留意这其实是令狐绝给她下的套,还以为是自己的修炼的魅惑魔法起了效果,双眸异光更浓,黯淡而伤感地道,“要不公子与我前去,公子的属下就直接上帝都。我知道公子有飞行魔兽,时间上应该来得及。”
“如果是这样,那倒可行。”令狐绝装出一副不忍拒绝的神态,踌躇着道,“怕就怕神殿会趁机对付我的兄弟。”
见对方上钩,夜魅更是不遗余力的继续下饵道,“这不是问题,我可以派族人保护你的手下。”
好像在夜魅的诱惑和兄弟们的安全俩者间徘徊,良久,令狐绝才勉为其难地道,“还是算了,不是我信不过小姐,而是不放心小姐的族人,你知道,神殿可不是谁都惹的起的,到时候,小姐的族人一走了之,岂不是白白害了我兄弟的性命?”
“那你说怎么办?”夜魅差点要抓狂了,但还是不忘记使用魅惑,哀怨的向令狐绝看了一眼,这一眼是如此深刻,如此伤感,就似一把利剑直穿入令狐绝的心房深处。
仿佛受不了夜魅眼神里的哀怨,令狐绝咬着牙下定决心道,“这样吧,我听思思说,贵族有批上古时传承下来的魔甲,你送20套给我兄弟防身。”
“什么?”夜魅如兰似馨的呼吸顷刻间停顿了,睁大的双眸里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她对令狐绝知道魔甲的存在并不意外,意外的是他竟然会如此的狮子大开口,要知道魔甲可是上古魔武,黑夜精灵族全族数十万族人,也不过只有区区50多套。他疯了,夜魅气的恨不得一个巴掌抽过去。可是,她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现在隐隐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魔法没起什么效果。咬着唇儿想了会道,“可以,只是魔甲都藏在我族的驻地,一时半会恐怕送不过来。”
对于夜魅的缓兵之计令狐绝心里早有计较,似乎很通情达理地道,“说的也是,那小姐可是答应了?”
“我答应了。”夜魅从唇缝里一个字一个字的吐着,可心里却老早有了打算,只要一解开封印,就杀了令狐绝这群手下,让魔甲送无可送,就不算违背诺言。
仿佛知道夜魅心里所想,令狐绝的双眸里浮起一抹杀气,但很快,隐入双瞳道,“既然小姐答应了,那就好,不过我这个人从来做事就小心,要不,小姐先做个保证。”
夜魅此刻已完全明白,他哪有中魅惑,根本是当自己猴耍,不过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就没有退路了,点点头道,“你要什么保证?”
“很简单,我要和小姐签订平等契约,只要小姐把魔甲送来,我们就解开。”说这句话时令狐绝宛如换了个人似的,倏地,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霸气,森然而威严。
夜魅愣住了,她没想到令狐绝绕了一圈真正的目的是这个。虽然是平等契约,可在契约期限内,俩个人的命是连在一起的。她想都没想就要拒绝,可话没出口就被她压在了舌尖。如果自己不答应,那说明自己答应送魔甲作为条件是假的,那么他就有堂皇的理由拒绝。而且可以以自己没有诚信这个理由拒绝很多次。掂量着事情的轻重,夜魅一时不知道如何决断。
令狐绝凝视着夜魅阴晴不定的神色,心里也在思量。逼夜魅签订契约,是他和思思在离开克罗城时就计划好的,只有这样,才能把黑夜精灵族牢牢的绑在身边。可他也知道,这个契约一定是暂时的,而魔甲,就是他想从这个交易里获取的最大利益。黑夜精灵为了解开封印,竟三番五次、大费周章的朝精灵族下手,可见黑暗精灵套装对黑夜精灵族的重要性。就因为这个重要性,他才敢一步一步的引夜魅上套。
嘴角微微抽搐,夜魅眉宇间流露出几分毅然,她比令狐绝更明白解开封印的重要性,缓缓地点了点头,她第一次对眼前这个俊秀的男人产生了一丝敬佩,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能把自己手中的筹码最大的利益化,而他做到了。“好,我答应你。”
一个黑光闪烁的六角星符阵缓缓流转,庞大森然的气息传出。夜魅额头上凸显一个奇怪的符形,随着流转的符阵,顺时针旋转。“阿绝哥哥。”思思飞舞着,直到没有察觉一丝的异样后,朝令狐绝喊道。
抢尖刺破手指,微微见血,挤出一颗血珠滴在符阵上,符阵光华再起,乌光流离。夜魅额头上的奇异符号也飞了出来。精血和符文在符阵上融合,“轰”的一声,灵台剧震,菱形的魔晶滴溜溜的旋转,一股浓厚的黑暗气息倏地喷发。令狐绝只觉得心神一颤,一股若有似无的心神联系感应冥冥中产生。令狐绝下意识地用灵识去触摸这股联系,“滚开。”俩个字倏地印入脑海,抬头望去,是夜魅不带一点感情的冰冷双眸。
“好了,你要的条件我都答应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夜魅恢复了一贯的冷漠,她的冷和曼丝不同,曼丝的冷宛如冬天,充满着一股草木萧疏,万物俱灭的煞气,而她的冷,却如同黑夜,冷的飘渺,冷的寂寥。
“在解开契约前,我不想看到我的兄弟有任何的损失。”令狐绝通过心里的那丝联系传递着信息,他怕直接说出来,会伤了兄弟们的自尊。
夜魅冷哼了一声,身影在空中飘起,仅是闪晃了一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二百四十章 远古封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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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在令狐绝刚把行程变动的事和修斯等人说完,夜魅就来了。整个人裹在一件宽大的黑色斗篷内,“我们可以走了吗?令狐公子。”她把玩着令狐绝房间内放在茶几上的一件钟楼摆件道。
“可以,但我希望夜魅小姐能遵守我们的协议。”令狐绝说完,朝曼丝歉意的微笑一下,这次他要孤身前去,连一直以来几乎已经成为他影子的曼丝也不带。
曼丝知道令狐绝此次前去不带自己的原因,黑夜精灵族实力强大,要真有什么不轨之心,自己跟去反而会成为负担。俏丽面容上,露出一抹不可掩饰的忧虑之色后,却立刻被坚毅所替代,“公子,一切小心。”
令狐绝点点头,银光一闪,思思没入体内。走出门口,只见修斯等人站在楼梯俩侧,隐隐的彪悍之意被眼眸中的热情所取代。“老大,别忘了,兄弟们都盼着。”图苏上前一步道。双眸却情不自禁的朝令狐绝身后的夜魅望去。从图苏的目光里,夜魅感受到浓浓警告和威胁的意味。
“你们也要小心,有什么事多和曼丝商量。”令狐绝叮嘱道,图苏等人的性格他知道,都不是什么善茬,要不是有曼丝照应着,进了帝都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来。
在众人的目送下,令狐绝出了客栈的大门,跟在他身后的夜魅显然对刺目的阳光有点反感,下意识地紧了紧斗篷。
顺着大街往东走,不消片刻,他们就出了铁提城的城门,在一个偏僻的郊外,令狐绝把魔月从灵兽手镯中放了出来。“你这只魔兽不错。”坐上去的夜魅抚摸着魔月光滑坚硬的鳞甲道。
“说,那个方向?”虽然和夜魅已经签订了契约,可令狐绝还是不想和她多做交流,精灵森林的那一晚的耻辱此刻还深深的烙印在他的脑海。
“往东六千里,有座麒麟山脉,到了那里自然有人接应我们。”夜魅在魔月振翼起飞时,指着东边的天际道。
双翼猛扇,魔月巨大的身躯直入云霄,卷起的气流让没有准备的夜魅倏地一惊,不过,很快,一团淡淡的气圈从她的体内闪出,瞬间,把俩人都笼罩了起来。令狐绝促膝坐在前面,低着头,像在沉思着什么,夜魅从侧面看去,他是显得如此平静,如此深邃,宛如一株千年苍松般流淌着那种肃穆又寂寥的韵息,又似一座悬崖峭壁,孤拔,倔强,高远,而带着傲然不物的挺逸。
夜魅还是如此近距离的观察一个人,此刻,她有点好奇,眼前这个比精灵还要俊秀的年轻人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魅力,让思思这个精灵森林的宠儿如此死心搭地的跟着他。
察觉到背后异样的目光,令狐绝转过身,面对着夜魅,平静地道,“既然我已经答应让思思帮你们解开封印,这其中的来龙去脉小姐不妨告知一二?”
掀开篷帽,夜魅露出那张充满野性诱惑的秀脸,淡淡地道,“你只管让思思配合我们解开封印就好,其他的事你无须知道。”
碰了个软钉子,令狐绝自嘲的笑笑,转过身,也不再搭理夜魅。
时间,就在如此的静默中悄然的流逝,直到夜幕降临。虽然身体不累,但肚子确实有些饿了,在一个荒僻的山野里,令狐绝让魔月停了下来。松了松筋骨,跳落在地的令狐绝朝四周看了看,没有人迹的荒野总是透着那么一股子朦胧与阴寒的意味。
“你升个火,我去抓几只野味。”令狐绝来之前忘记准备干粮,现在只能就地觅材。夜魅点点头,手脚麻利的收拢着附近的枯枝杂草,看这架势,也是习惯了风餐露宿。
熊熊的篝火燃起,映红了夜魅的脸蛋儿,促膝坐下,微斜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很快,令狐绝回来了,一只手里拎着几只野兔,另一只手,却拿着一串用草茎连起来的红色笑野果。
“给,你们精灵好像是不吃动物的,这是樱果,尝尝。”令狐绝把野兔往地下一扔,把野果串扔了过来。“是的,很好吃的。”思思飞舞在半空中,把捏在手里的樱果往上一抛,落到嘴里,咀嚼着,含糊不清地道。
看着小腿边鲜艳欲滴的果实,夜魅有点惊诧,她没想到令狐绝竟然这么细心,摘了一颗塞进樱唇,那微涩甘甜的液体顺喉而下,突然间,夜魅有种淡淡的温暖萦绕心头。
看着令狐绝熟练的收拾干净兔子,放在篝火上烤的时候,夜魅笑了,她没想到眼前这个逼自己签订契约的强势男人,竟然还有如此温柔的一面。眼眸泛闪出柔和的光芒,眉儿轻扬地道,“喂,我知道你以前是猎手,怎么会出来呢?”
鼻端掠过的肉香,让令狐绝仿佛又回到了部落,曾经,有多少个夜晚,他就是这样度过。把兔子翻了个面,令狐绝淡淡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轨迹,你也一样。”
夜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下意识地又塞了颗樱果入口,侧着脸道,“你和光明族到底有什么过节?他们非要致你死地不可。”
提起神殿,令狐绝整个人宛似在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冰寒气息,冷冷地道,“夜魅小姐,有些事我想你也无须知道。”
从令狐绝那双冷寞而残酷的眸瞳所显示出的神韵里夜魅感受到一种刻骨铭心的仇恨。不过,令狐绝那明显拒人千里的回答还是让心高气傲的她有些不快,冷飕飕地道,“哼,你以为我想知道啊,我只是怕有些人自不量力,白白送了性命。”
见令狐绝忙着把烤好的野兔扔给魔月,没有理她。心中不由泛起怒意继续道,“别以为有精灵族的庇护,你就有恃无恐,一叶障目,你看到的世界太小了。”
慢条斯理地撕了条兔肉塞进嘴里,令狐绝习惯性的舔了舔嘴唇,他相信,夜魅的阅历是从小一直生活在精灵森林的思思无法比拟的,也知道自己看到的神殿只是光明族这远古霸主的冰山一角。可那又怎么样?令狐绝记得自己第一次进森林狩猎的时候,一个部落里的老猎手就告诉他一句话,永远不要因为猎物的强大而后退,那样,你会死得更快。
见令狐绝还是没有搭理自己,自顾自的嚼着烤得油腻腻的兔腿,俏媚的脸蛋儿不禁泛起一抹怒意,泄愤似的把樱果往嘴里一塞,站起身,走到魔月的身边,跳了上去。于是,很快,魔月庞大的身影再度升空,消融于莽莽的夜色中。
一天后,夜幕再度降临,魔月的身影出现在麒麟山脉的上空,又经过一个时辰的飞行,一座孤伶伶的险峻雄壮山峰映入令狐绝的眼帘,好像平地而起的一座庞大三角形锥角,山色苍幽,呈现出一片灰黯的紫绿与碧,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阴森又沉闷的意味。
“就是这里。”一路上基本和令狐绝再没怎么说话的夜魅指着远处道。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摄入他双瞳的是一处被紫黑色雾霭所笼罩的山腰。魔月飞进雾霭,雾气之内,有着一股潮湿的臭气,扑鼻而来。令狐绝稍稍不慎,吸入一丝,便有头晕目眩,作呕欲吐的感觉。令狐绝大惊之下,急忙闭住呼吸,把带有疑问的目光投向夜魅。要知道,凭他现在的境界,和体内的水灵母,就算顶尖的毒素已经对他没有任何效果。
夜魅显然早有准备,离体一尺,有一道黑色光晕护住周身。她见令狐绝吃瘪,清冷一笑,带着些俏皮意味道,“现在知道厉害了吧?告诉你,这是远古魔法结界,每10年的这个时候,结界才稍微松动,威力大减,要不然,凭这上古的紫云毒雾就可以让我们俩尸骨无存。”
紫云毒雾虽然阴毒,但扩散的面积并不大,虽然也被毒气入体的魔月速度受了点影响,但还是很快飞出了雾层。出现在魔月翼下的是一片此起彼伏的山凹,俩侧是茂密的树林,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山洞,而此时,山洞口站着三个身穿黑色斗篷的黑夜精灵,他们的帽沿早已掀起,露出的面容虽然俊美异常,却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甚至可以说有点冷酷的意味。“见过公主,大长老在洞内已经等候多日。”魔月的身躯刚刚落下,其中一个黑夜精灵族人就抢前一步躬身行礼道。
夜魅点点头,领着令狐绝朝洞内走去。这洞穴洞口虽大,但里面却略显狭窄,洞壁没有一般山洞的潮湿,且光滑细腻,乌光闪烁;越往里走光华越盛,黑色的光雾中,带者一缕渗人肌肤的寒意。
洞穴延绵而伸,一路上,令狐绝就看见了不少于五十个的黑夜精灵,而且个个都有战帅的境界,他们站在洞穴的折角处,面容阴森,只有看夜魅走过时,双眸里才有点人性的情绪。“公主。”“公主”的喊声不绝于耳。
令狐绝暗自惊诧黑夜精灵族的实力,在他的印象里,好像精灵皇宫里的侍卫也没有如此高的水准。而这时,他们已经到了这条乌光闪闪的洞穴底部,倏地,洞穴豁然开朗,足有十丈方圆,洞穴的尽头是一扇全作通体黝黑,刻满奇异符文的细致石门,前面是用黑色石块铺就的平整地面,四座高约四尺的兽形石塔以四象方位耸立其中,幽幽如鬼眼般的火焰在塔内的镂空处闪现,散发出来的不是灼热,而是丝丝寒气。
而此时,站在黑色石门前的俩个人也转过身来,他们没有穿斗篷。皆是一身黑绸长衫,精灵族特有的细嫩皮肤和俊秀面孔让令狐绝很难从外貌上去判断他们的年纪,可又一样,他却是非常清楚的,这俩个人是黑暗元素精灵,而且不是像夜魅那样吃了异草转化的。也就是说,这俩人最起码是魔王境界的强者。
“魅儿,你来晚了。”其中一个看上去年纪稍微大些的黑夜精灵扫了一眼令狐绝,清冷的语音宛如夜枭啼哭,生冷中有令人心生畏惧的阴森、
夜魅虽然贵为公主,但对眼前这俩个爷爷辈的长老,还是不敢有半点骄纵之意,恭敬地弯身道,“魅儿无能,事情办砸了。”
第二百四十章 远古封印(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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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老逼人的目光下,夜魅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当她说到令狐绝以二十副魔甲为条件,并逼她签订契约才肯来的时候,俩位黑夜精灵族的长老唇角都浮起一丝寒刃的冷笑,他们看着令狐绝,令后者在无形中感到一股阴沉的压力。
“很好,年轻人,如果顺利解开封印,你要的我们都会给你。不过,到时候你有没有命拿本长老就不敢保证了。”说话的依旧是年龄稍大的那位,他叫夜诡,是黑夜精灵族的大长老,站在他身边的是五长老夜异。夜异恨不得立刻动手杀了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但他知道,当务之急是解开封印,找到圣器。于是,只能把杀机蕴藏在无尽的忍耐之中,沉冥得似一座雕像,双瞳闪烁而冷厉,像一头伏在黑暗中待机扑噬的黑虎!
尽管在无形的压力下内心忐忑不已,令狐绝却仍能低沉而稳重的道:“俩位前辈,我想夜魅公主不会为了区区魔甲而自毁诺言吧?”
冷冷的哼了一声,夜诡双眸迸射出俩道异光。目光触及,令狐绝仿佛霹雳击顶,更好似骤然坠入极北冰海,全身血液竟如在刹那间凝冻住一般,身心无法承受,无法负荷的压迫感骤然而生。体内的元素魔晶倏然运转,令狐绝神色才恢复了自然,内心已有些许的忌惮。深不可测,他只能用这四个字来形容眼前这位黑夜精灵的长老。淡淡银光一闪,思思凭空出现在他肩头,他冷淡地退后一步道,“思思,看来俩位前辈是没有诚意的。我们走。”令狐绝说完就扭转身。
“等等。”夜诡如夜枭啼哭般的声音再度响起,眼眸里的深意令人费解,刚才的举动,无非是他想给这个狂傲的年轻人一个小小的惩戒,可没想到这小子体内的黑暗元素竟如此纯粹,竟然能在他黑暗凝固的魔法中安然脱身,这让他心中又起了个念头。
令狐绝当然不是真的要走,就算他想,人家也不肯啊。顺着话尾就转过身,如刀削斧凿的俊秀五官露出决然韵味,平静地道,“俩位前辈是在考验我的耐心?”
从令狐绝身上散发的意味中,夜诡知道,眼前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双手绞在一起,阴冷的笑道:“魅儿既和你签订契约,本长老当然不会食言。这样,等解开封印后,老夫还有天大的好处给你。”
“你有这么好心。”思思鄙弃的看了夜诡一眼,丝毫没有尊重之意。
嘿嘿笑着,夜诡也没理会思思,只是朝夜魅点头示意了一下。夜魅领会他的意思,牵动了一下唇角道,“思思,我们开始吧。”
在来的路上,夜魅已经把破除封印的方法详细的跟思思说了一遍,思思朝令狐绝看了一眼,见他没有反对,就点点头。一道亮光仿佛从虚空中穿越,让整个洞穴在顷刻间宛如白昼,随即,思思的天灵处,浮现一滴球状的白色光液,没有璀璨的光芒,却散发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厚重感,仿佛蕴藏光这种天地间最圣洁的元素秘银玄奥,微微浮动后,缓慢的朝那座刻满符文的石门飞去。
目睹这一幕,夜诡欣慰地点点头,如此纯粹极致的光元素,正是解开符文所需要的。光球在离石门还有一尺左右距离的半空停了下来,飞速的旋转。而此时,夜魅也同样让极致黑暗元素凝聚成光球,和思思充满光明神圣意味的光球不同,夜魅的光球,宛如是无穷苍穹滴落的黑暗真谛,有种毁灭一切的爆裂的意味。就这样,光和暗融合在一起,瞬间,整个洞穴宛如狂风袭击,气流乱横,令狐绝微咦触目,只觉得脑中一片混乱,心腔狂跳不停,血的流循加速。
被元素里蕴藏的巨大威力给强烈的震撼了一下,夜诡和夜异出手了,俩道浓郁的黑光包裹住凹凸起伏的黑白光球,倏地一送,光球在接触石门后爆发出令瞳孔难以分辨的光芒,却没有声响发出,仿佛巨大的爆炸力在刹那间被石门完全的吸收。
“吱――――――――――――嘎”石门缓重的打开,柳絮云朵状的雾气顺着开启的门缝冒出来,烟雾缭绕,令狐绝睁大双瞳望去,石门内被层层浓雾所覆盖,完全不能看见里面的景色,但一股生生不息的沧桑蛮荒意味却随之透出。
“夜魅公主和俩位前辈,现在封印已经解开了,我就不打扰了。”令狐绝不想在这个是非之地久待,招回思思,抱拳告辞道。“等等。”夜诡挥手阻止,并向身旁的夜异低声地耳语了几句。夜异冷眼瞅了瞅令狐绝,略微思索后,点了点头。
“小子,你难道不记得了?本长老刚才和你说过,有天大的好处给你,你就不想听听。”夜诡古怪而奇异的注视着令狐绝,一股磅礴的气势升腾而起。
留心戒备着,令狐绝冷静地道,“俩位前辈怕是忘了在下和夜魅公主的契约吧?”
缓缓的,缓缓的,夜诡带着压迫性的气势走了上来道,“正因为你和魅儿有过契约,这个好处你还非拿不可。坦白跟你说吧,这石门内不但藏有我族的圣器,还有不少远古的魔武,以及现在早已绝迹的珍稀灵草。要不是石门只能让拥有极致魔法元素气息的人进入,这样的好事本长老会便宜你?”
夜魅也倏而一愣,她没想到大长老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想到这石门内已是千年来没有人进去过,里面到底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作伴儿想来也不错。
令狐绝当然不愿意,任脚趾头想也知道在石门封印内的凶险异常,他不想趟这个浑水。正欲开口拒绝,“嗡”的一声,一个黑色的魔法囚笼凭空出现,黑雾缭绕中,从囚笼柱子上飞出俩条如毒蛇般滑溜的黑色锁链,“唰唰”几声,已经把他缠的死死的。令狐绝只觉得被锁链缠住的地方有一种万蚁啃噬的痛苦感觉。他的反应不能不说不快,银光一闪,思思没入体内,浑身水波浮动,身影在水波中荡漾,几欲消失。可就在瞬移成功的刹那,夜诡不动不转,手腕波浪似的急颤,俩团黑雾涌出,把装有令狐绝的黑色囚笼,蔌的一声,送进了石门之内。在送进去前,夜诡感受到囚笼里竟然有水元素波动,面孔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朝已经楞了神的夜魅道,“魅儿,你找到圣器后,记得捏碎我上次给你的古符,这样我们就知道你传送出来的位置,记住,你只有三天时间,一定要找到圣器。”
夜魅知道此次任务的重要性,郑重地点点头道,“请俩位长老放心,魅儿一定找回圣器。”说完,倏掠而出,人影没入石门后的浓雾中。
看着夜魅消失的背影,夜异走上前,凑近道,“大哥,那个小子有点古怪,我怕魅儿――”
“不用怕,要不是他和魅儿签订契约,我还不放心他进去,现在嘛,呵呵。”夜诡笑着,这笑声实在和他的外貌太不相配了,不但刺耳,而且还有那么点阴森森的意味。
令狐绝穿过浓雾后,魔法囚笼消失,只觉得整个人仿佛在抛向高空后,急速地坠落。“嘭”的一声,在令狐绝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时,整个人已被狠狠的砸出了一个沙坑。吐了吐粘在唇瓣上的沙粒,令狐绝微微仰起颈项,双眸向远处略一环扫,蒙胧的双眸中,首先映人一片湛蓝,一片浩瀚无限的湛蓝。
激灵灵的一颤,令狐绝缓缓地站起身,首先映入眼帘的,浩海的海面,水色蔚蓝而深邃,蓝得像发亮的碧空一般,显得是如此的清新爽朗,水面上荡漾着一层波纹,有如蓝色的小小皱纹缎面,波光淋漓,时而有几条鱼儿,跃波逐戏,在微微起伏的海面上,洒落晶莹露珠般的小小浪花。
这是什么地方?令狐绝心潮澎湃,他从小在森林里长大,那里见过大海?看着无边无际的水面,萌生出的感受就如同在森里里登上最高的山峰一般,心胸自然的豁朗,也油然产生了一种天地浩瀚,自己宛如脚下尘土的感慨。而且海的蔚蓝色仿佛也象征着活力与生命,这让他更深刻的领悟到生命可贵的真谛。银光一闪,思思出现在他的肩头,见到浩瀚大海,蓦然仰起那张美丽可爱面庞,激动的道,“哇,好美啊。”她的赞叹声未落,就听到半空中滑落一个黑影,急速地掠过弧线后,传来“嘭”的一声,扬起好一阵沙土。
令狐绝皱皱眉,他不用看,也知道掉下来的是谁。初见大海的美好心情被破坏,朝沙滩的另外一侧走去,那里有一处漆黑如墨的悬崖,是整个岛屿令狐绝现在可以看到的最高点。
第二百四十一章 嗜血夜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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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绝,等等我。”夜魅在后面指名道姓的喊着。
虽然内心对黑夜精灵族霸王硬上弓的做法深感厌恶,但令狐绝还是慢下了脚步,毕竟对这个陌生而又充满神秘的岛,夜魅知道的肯定比他多。
“对不起,我不知道长老们会这么做!”夜魅走到令狐绝的身旁,微微叹了口气,略带点歉意地道。令狐绝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望着远处,有一只黑色的怪鸟在盘旋浮掠,不动声色地道,“现在我们是坐在同一条船上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还有怎么样才能找到你所说的圣器?”
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夜魅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走在令狐绝的肩侧,静静地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岛屿并不是属于我们那个大陆的,很可能是上古大能用无上魔力配合空间裂缝炼制出来的。”
“什么?你说这个岛屿是炼制出来的?”令狐绝宛如被毒蛇咬了一口,蓦然抖索了一下,停下脚步,无比惊诧地道。
夜魅双瞳清澈的望着令狐绝的侧脸道,“说你一叶障目吧,你还不信,据族中传下来的经书记载,百族大战时,天魔三族中的噬日族修炼的就是空间魔法,百族大战站败后,他们就是躲进了当时噬日族族长日皇炼制的秘境内,才侥幸逃过一劫。”
“阿绝哥哥,她说得没错,在百族大战前,上古的时候,这样的空间秘境并不少。”思思说完,从沙滩上捧起一把沙砾,飞到半空中,银色的沙砾透过她故意露出的指缝,洒了下来,宛如一条小瀑布飞流直下。
遥想着古人翻云覆雨,改天换地的神通,令狐绝那双如剑斜耸的眉毛微微舒展了一下,悠然神往地道,“想不到还有这样的强者。”
“你想不到的事多了,在上古,像日皇这样的强者可是不少,像残月族的月后,飒星族的星妃,以及各大族群的族长,那一个比日皇差?”夜魅撇着嘴唇道。
“那你知道怎么找到那个什么,什么黑暗精灵套装吗?”令狐绝不想为上古时期的事多做纠缠,虽然他也很好奇,但现在不是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圣器,然后离开这里。
夜魅点点头,手指间乌光微闪,一个如荔枝龙眼大小般的黑色珠子出现在她的掌心,珠子黯淡无光,看不出有任何的奇异之处。“这叫墨龙血珠,据说是上古黑龙的精血所化,对一切没有生命的物体所蕴含的黑暗元素感应非常灵敏,只要在千米之内,它就会发光。”
令狐绝没想到夜魅竟然还带有如此的宝物,心中对找到圣器的把握又多了几分。本来还想问问,怎么离开这里?但想到东西还没找到,就想着离开,未免有些唐突,就按住了话头。
这时,他们已经到了黑色悬崖的底部,抬眼望去,这哪里是什么悬崖,分明是一块高过百丈的巨大礁石,陡峭嶙峋,险恶无比,向蔚蓝碧波的大海,宛如一个狰狞而冷森的魔鬼漾着轻蔑的阴笑。
夜魅见令狐绝抬起右手,知道他要干嘛,赶紧拦道,“空中有禁空魔法结界,你那只魔兽不能飞。”说罢,想到自己从半空上摔落的狼狈情景,夜魅秀脸微红。
“那你在这里等着,我上去看一下地形。”令狐绝长身急掠而起,亦跃向黑色礁石,足尖轻点,贴着礁石的表面皱折,几个腾跃后,已到了礁石的顶端。双眸中射出焦切的光彩,毫不转瞬的扫射着脚下黑色的岛屿――这是一个狭长的孤岛,阔幅约有百里许,除了中间是茂密的森林外,全为黑色的礁岩所组成,形势险恶无比。
记住森林的位置,令狐绝飘身而下。“怎么样?”夜魅等令狐绝落定,双目突地一亮,更现澄蓝晶莹。“距离这里大概有十几里,有座森林,估计圣器就藏在哪里。”令狐绝直视前方,指着森林的方向道。
“那我们走吧。”夜魅给自己施加一个轻身术,虽然她也是魔武双修,但和令狐绝的不同,她更侧重魔法。
思思没入体内,令狐绝微微一笑,银光一闪,蝎尾狮魔可出现在他跟前,可能是在灵兽袋里待着太久了,魔可显得很兴奋,刚出来,就长吼了一声。看着骤然出现的蝎尾狮,夜魅暗自狐疑,在她得到的情报里,好像令狐绝另外一只兽宠好像不是这样的。
抚摸着魔可颈部柔软光滑的鬃毛,令狐绝翻身坐了上去,然后侧着脸看向夜魅。夜魅知道他的意思,稍犹豫了下,也坐了上去。俩个人身材都是属于那种修长健美型的,就这样坐着,倒也不挤。
“坐好了。”令狐绝朝身后的夜魅嘱咐了一声,拍了拍魔可的脑袋。魔可倏地长吼,身子一弓,飞速的朝森林的方向跑去。魔可起伏的身躯,让夜魅情不自禁的向令狐绝靠近,不经意间,丰满的胸部已贴上了令狐绝的背脊,如微小的电流滑过,一种奇异的感觉蔓延全身,心神恍惚,眼中露出了迷蒙魅意。
令狐绝可没那么多感受,风声耳际滑过,他双眸炯炯地目视前方。和烈炎那闪电般的直线速度相比,魔可慢了很多。可它也有它的优势,就是机动性强,尤其是在眼前礁石密布的地段。
越过高高的沙丘,一片茂密,充满原始蛮荒气息的森林就出现在他眼前,并迅速扩大。在接近森林之时,令狐绝转脸朝夜魅嘱咐道,“看着墨龙血珠,圣器应该就在森林里。”
嘤咛一声,夜魅俏丽的面庞上,红馥馥的涌起了阵阵红云,更增她的娇媚。闪入森林中,魔可飘忽轻灵的,借树身遮掩,向森林深处潜进。这森林很是奇特,树木,藤蔓,草荆都是墨黑色的,静寂地仿佛没有一点生气,只有魔可掠过时“呼呼”的风响。看着森林里死气沉沉,诡异森然的景色,令狐绝有点沮丧,这样的地方怎么会有灵草,魔武呢?
“停,血珠有反应。”在魔可大约跑了一盏茶的时间后,目光一直紧盯墨龙血珠的夜魅在血珠散发出淡淡的光影后,脸色倏变,惊喜地道。
让魔可停下脚步,令狐绝和夜魅跳了下来,展目向四周扫视,发现三面都是枝繁叶茂的黑色巨树,只有东北方向远处在十几株不识其名的黑色巨树之中,有一片光秃而贫瘠的紫黑色岩石,石缝间,有些地方只生长些杂草黑苔。”试探性的朝各个方向走了几步后,夜魅指着那片岩石道,“应该就是那里。”
令狐绝和夜魅相视了下,各自凝功提气,似狸猫般,缓步前进,竟未发出丝毫声息。越靠近岩石,夜魅手中的血珠散发的气晕就愈发浓厚,可同样,一种不祥的预感也在俩人的心头浮起。
令狐绝和夜魅倏地停下了脚步,对视一眼后,各自四处打量,而四周却仍是一片静悄悄的,甚至连一丝树叶飘动声也没有。潜伏的危机是最可怕的,一股深沉的压抑感觉,缓缓地浸人他们的心扉。
“快看。”夜魅倏然脸色大变,指着前面的那树丛道,语声里有丝丝的寒意。顺着她的手指望去,令狐绝不由吓的一震,在每棵树的树干,正缓缓爬出一条,长约五尺,混身长满无数细脚的奇大蜈蚣。这蜈蚣全身灰黑发亮,有淡淡的黑色笼罩,双眼闪闪发光,有如两盏小灯;头上,尚生有四条墨色似带的触手,上面生满了密密麻麻的小钧倒须,看来狰狞可怖已极。
“这是东西?”看着缓缓而下的蜈蚣,令狐绝惊然一凛,要知道,就算魔月这等顶级的魔兽,也不能在如此近的距离,还没有被它发现。“我也不知道。”夜魅内心的惊诧并不比令狐绝少,乌光微闪,一柄紫金色魔法杖出现在她掌内,顶端镶嵌着一颗小小的黑色魔晶,带看眩目的异彩就像银河的黑洞,散发出摄魂勾魄的意味。
“阿绝哥哥,是嗜血夜蜈,远古侯级上品魔兽,秉性阴寒,善潜行,除了能释放黑暗魔法外,头顶的触手和身上的细脚,触之体硬如石,血液全部凝固。”思思在他脑海里传来信息,她虽然不如夜魅阅历丰富,但藏在精灵皇宫的典籍书籍却比黑夜精灵族的丰富许多。
看来远古的魔兽确实比现在的魔兽要强大得多,侯级也就是五级魔兽身上的气息竟然比魔月这只现在说来是顶级魔兽弱不了多少,比魔可还要强上一筹。心里暗暗思付着,令狐绝示意夜魅往后退,并悄声道,“我们先退下去。”
夜魅点点头,她明白,对付魔兽,令狐绝这个从小在森林里长大的猎手,要比她有经验得多。
那十数条嗜血夜蜈见他们退去,竟然没有追过来,又缓缓地朝树上爬去,速度异常缓慢。
退回魔可所在的地方,令狐绝把思思刚才传递过来的信息转述给夜魅,并把思思从体内唤出,问道,“思思,这嗜血夜蜈有什么弱点吗?”对付魔兽,令狐绝知道一定要找到它们的弱点,不然会非常难缠。
斜着脑袋思索了一会,思思若有所思地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它们怕雷电。”
“雷电。”令狐绝暗暗叫苦,他虽然是七系全能的魔法师,但雷电这种变异的魔法元素是不具备的。微微吁了口气,转头间,他发现直立在一旁的魔可,双眸一亮,嘴角牵起淡淡的笑意。
第二百四十一章 嗜血夜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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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魔可,再次潜向黑色的岩石群,果不其然,那些嗜血夜蜈仿佛感应它们行动似的,又从树干上慢慢爬落。魔可颈部的鬃毛根根竖起,如铁鞭般黝黑发亮弯曲分段且带有毒刺的尾巴笔直而竖,顶端处微微晃动,亮银色的光芒一闪,一道闪电划出虚空。“唰”方才还优哉游哉的嗜血夜蜈感应到了令它们厌恶的雷电气息,“呱呱”的一声似儿啼,百足齐划,已极快的闪向一旁,牙爪高举,黑色的毒雾随即喷射而出。
令狐绝看着黑色树杆上闪电留下的白印,单臂抖处,长枪骤现,身影已拔高两丈,他在空中一偏身,又带着一片枪影落向那蜈蚣,单臂伸纵间,已刺出三枪。再已蓄势待发的夜魅和思思见魔可的速度根本击不中夜蜈,齐声娇喝,一道黑色光柱和一连串的白色光球迸射而出。最前面的三只夜蜈被突如其来的猛烈攻击给击飞数丈,可它们铁镜铜冶般的甲壳防御力实在不低,细长的身躯,疾然转动间会和其他的夜蜈又围了上来。
见夜蜈的速度如此之快,令狐绝鹞子一翻,躲过喷出来的毒液,灵台内魔晶提溜旋转,“土之泥沼,缓。”随着他轻声的吟唱,夜蜈脚下坚硬的地面瞬间变成黑色稀泥,气泡吞吐,“噗噗”作响,几只躲避不及的夜蜈竟已缓缓深陷进去。
没想到他还精通土系。惊诧的夜魅强一按心神,怎肯放过如此良机。手中紫金魔杖高举,口中念念有词,倏然,一蓬巨大的黑雾从顶端的魔晶处冒出,黑雾翻滚后,一条巨大的蛇形怪兽探出三角形扁扁的脑袋,没有一块鳞片,肌肤呈现着淡淡的黑金色,上面尚生有稀疏的金黄色细毛。它张开巨口,口内没有毒牙,却又漩涡状的黑色在旋转,强大的吞噬牵扯力立刻把几只行动迟缓的夜蜈吸进腹内后消失。剩余的不足半数的夜蜈齐声“呱”叫,牙爪倏地伸直,嘬口吐气,“噗哧”轻响,几股其锐如矢的无形的黑色气流已笔直射向令狐绝的面孔。令狐绝悄然避开,此时,他真气魔法元素合一的优势真正的体现出来,枪影合成一溜迸射的寒光,猛地透进了其中一个夜蜈的背甲壳,“呲”的一声,一股散发着腥臭的黑色液体顺着枪尖拔出的窟窿喷出。
右足轻点,令狐绝再次隼鹰掠空,一招天璇灭枪芒流坠如星飞电射,刚从消失的泥沼边缘拔出腿的余下夜蜈还没有适应,便已一一毙命。
胸口微微起伏着,站定身子的令狐绝看着七零八落的夜蜈尸首,暗自侥幸,这些夜蜈实力不凡,可明显没什么打斗经验,才让他如此轻易的就得手。夜魅也没闲着,手中多出一柄精光耀眼的奇形匕首,从它面上的光辉便可看出,这是一柄上好魔武。沿着夜蜈背脊甲壳连接的那条黑线划开,她用手一吸,一颗闪烁着浓郁黑光的黑色魔晶从裂开的血肉中飞出,“嗤嗤”响声后,那粘着上面令人恶心的液体和腥臭味就被去除,落入夜魅的掌心。她的动作很快,不一会,所有夜蜈体内魔晶已被取之一空。
双手捧着魔晶,夜魅走到令狐绝的跟前,唇角有一股庄重的意味,把手一举道,“这些魔晶你都拿去吧,正好给你的那些手下打造一些魔武。”
感受着魔晶散发出来的淡淡元素力,令狐绝有些意外的看了看夜魅道,“你不要?”
把魔晶往令狐绝怀里一塞,夜魅那张吹弹得破的如花娇靥上掠过一抹平静的韵味,“这次多亏了你,要是我一个人进来,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这些魔晶是你应得的。”她说的是实话,要是她孤身前来,对付这些嗜血夜蜈,虽然能取胜,但一定大费周章。
没想到她还讲点道理。很自然的,令狐绝对夜魅的看法有点转变,银色氤氲微闪,这些魔晶被收入戒指中。怕令狐绝不懂这些魔晶的价值,夜魅正色的叮嘱道,“这可是上古魔兽的魔晶,你可别交给那些普通的工匠打造。”
小嘴微嘟,刚才被夜魅抢了风头的思思气呼呼地道,“没事,阿绝哥哥,我们精灵族和矮人族关系不错,等我们回去后,交给我娘,一定可以打造出真正的魔武。”
夜魅这才想起令狐绝身边还有精灵族的小宝贝,知道自己的嘱咐有点多余,脸上的神情有点尴尬。令狐绝瞧在眼里,对夜魅的印象又好了几分,于是微笑着道,“那我就谢谢公主了。”
瑶鼻樱唇旁的一对梨涡微现,夜魅不知道为什么又恢复了刚认识时的冷漠。清淡地道,“本公主一下不习惯欠人情。”
令狐绝对夜魅的喜怒无常也有点了解,不以为意地道,“这森林里既然有嗜血夜蜈这样的魔兽,恐怕其他的魔兽也不会少,我们还是抓紧找圣器。”夜魅点点头,悄步朝岩石群走去,此时,再次握在手里的墨龙血珠散发出光芒已如实质,可见圣器黑暗精灵套装近在咫尺。
细细的查访着岩石上的每一个缝隙,每一个窟窿,每一个令人生疑的地方。终于,夜魅发现了异常,“快过来。”她朝分开寻找的令狐绝喊道,令狐绝快步前去,看见她的手指正触在一枚稍微突出岩面的石珠上。这石珠本身与岩石同色,再加上年代久远,风雨剥蚀,早已隐隐和岩石融为一体,要不是有手中的血珠做指引,她一时半会还发现不了。
夜魅用眼神征求了一下令狐绝的意见后,手指按了下去,却没有任何反应,当令狐绝正待俯身检视的时候,蓦然一声轰雷也似的响声,起自身后,刹那间,碎石粉屑崩裂飞扬!令狐绝大吃一惊,顾不得低头察视,急忙把身边的夜魅抱起,就地伏身,滚向一旁,而两块磨盘大小的石块,正好飞击到他俩适才立身之处!
当一切平静以后,嗅着鼻端处的淡淡处子幽香,又感觉自己的手按在饱满挺拔的之处,令狐绝蓦然一惊,猛地直起身来,俊秀的脸上有一抹羞涩的红霞。而同样站起身来的夜魅,更是娇羞欲滴,被令狐绝刚刚用力抱住的敏感部位还有股麻酥酥的韵味未曾消褪。
“阿绝哥哥,怎么了?你还好吗?”和魔可在附近负责警戒的思思听到响声飞了过来,见俩人神色异常,美丽可爱的双眸眨巴,掠过一抹狐疑。可她很快就身后的异象吸引,喊道,“阿绝哥哥,你看,那是什么?”
令狐绝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身后有块黑色岩石,此刻竟然崩裂出一个半人高的缺口,自缺口向内望去,黝黑难辨。
双目凝注不瞬,令狐绝走到缺口之前,鼻管中已闻到一阵阵冲鼻闷脑的污浊空气。难道要爬进去?他比较着洞口和自己身材,嘴角有点苦涩。夜魅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虽然她的身材比令狐绝要矮不少,可进这样的洞口还是有点困难。就算勉强进去了,要是出现什么突发情况,恐怕躲都没处躲。
见思思娇小的身躯在洞口边张望,令狐绝突然意识到,这恐怕是特意为元素精灵族人设计的。
“阿绝哥哥,要不,我和夜魅进去看看,你在外面等着。”思思察觉到令狐绝的难处,善解人意地道。
“这。”令狐绝很是为难,让思思和夜魅进去,他确实有点不放心。经过了刚才嗜血夜蜈和洞口爆炸的事情,夜魅也怕这洞里还另有凶险,当下心中做了个决定道,“我有办法让我们一起进去。”
“什么办法?”令狐绝谨慎地道。
“你把我像思思一样纳入你的体内,那你就可以用我的天赋神通缩影换形缩小身躯。”夜魅缓缓地道。她虽然服食了异草,但本质还是元素精灵,签订契约的情况下,当然可以纳入令狐绝的体内。
“你也有天赋神通?”令狐绝有些好奇,和思思在一起这么久了,他可没发现思思有什么天赋神通。
夜魅点点头,而此时思思嘟着嘴,有些不服气地解释道,“有什么了不起,等我到了魔爵境界,自然也会有。”
令狐绝有些明白了,思思现在的魔法境界是魔侯大圆满,离魔爵还差一道瓶颈。望了望洞口,此刻,洞内污浊的空气已全然散尽,“事不宜迟,那我们现在就进去。”
说完,思思非常熟练的化为一道银光没入令狐绝的体内,而夜魅,显然是第一次,踌躇了会,浑身黑光闪烁,身影逐渐缩小,顷刻间变成和思思相仿的黑夜元素精灵,小小的翅膀扇动飞舞着,五官还是原来的五官,只是缩小了几倍,比原来更加的精致,在野性和魅惑之中又多了几许可爱。见令狐绝凝视着自己骤然变小的身躯,夜魅小脸飞红,“唰”的一声化为黑光没入令狐绝的体内。
“轰”的一声,令狐绝感到自己的灵台又多了股陌生却又似乎熟悉的气息,一股讯息传了过来。“绽放吧,精灵之铠。”令狐绝已经好久没有让思思化为铠甲了,温暖、贴心、血脉相连的感觉刹那间遍布全身,冥冥中,他感受到思思对过去他俩的深刻记忆和对未来殷切的渴望,在这记忆和渴望中,他触摸到一种比世界上所有情感更加纯粹,更加真实的爱意。倏然,他下了一个决心,一个上仰过天,下撑于地的决心,这份决心不为别的,就为保护心中这份脱离了任何趣味,却真实存在的爱意。爱人,亲人,兄弟,皆是如此。
就是下这个决心时的悚然领悟,和涌入体内澎湃的魔法元素让他原本一只脚已经踏入魔爵境界的瓶颈被完全的冲开,从此刻起,他才是真正的魔爵。
体内的夜魅也察觉到了这种境界上的变化,和情绪上的波动。这或许就是思思喜欢跟着他的原因吧。她似乎有些明白了,在令狐绝隐隐波动的情绪里,她体会到了令狐绝对思思的爱意,这爱意不是普通的男女之爱,而是那管天崩地裂,苍穹破碎,银河倒悬也要在你身边保护你的决心,那怕与所有世人为敌,鬼神作战,血雨腥风中都会用生命来呵护的承诺。在这瞬间,夜魅沉默了,她不知道自己如果遇到这样一个永远挡在自己身前,为自己遮风挡雨的人,会不会和思思一样,放弃骄傲,抛弃荣耀,就这样相守在一起。
和夜魅的沉默不同,思思却是异常的喜悦和满足,她知道,自己在阿绝哥哥心中的位置,是永远不会有任何人可以取代的。阿绝哥哥。思思轻声呢喃着,陶醉在自己编织的美丽梦境中。在梦境里,她已经长大,挽着阿绝哥哥的手,头就这样斜靠在他的肩头,俩个人就这样看着天上的月亮,那月亮里,有广寒深锁,千年难舍的浓浓思念,有满树挂花,一朵落下的淡淡爱恋,有――――――――――――。
第二百四十二章 精灵之翼(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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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思思修为的加深,此刻覆盖在令狐绝身上的精灵铠甲和以往有些不同,已从白银色转变成深紫色的头盔、胸甲,肩铠,护臂上嵌满了粒粒棱角齐整的宝石,它们有着红、蓝、黄、青、金五种光彩,闪耀着缤纷夺目的美丽虹光,在配上铠甲原有的紫色光晕,宛如澄碧苍穹里唯一闪亮的恒星,散发着有无穷无尽的高贵韵味。
手掌摩挲着光滑如玉的铠面,令狐绝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恐怖能量,和以前相比,现在的铠甲防御力更强,所蕴含的魔法元素也更加雄厚,他初步估算了一下,穿上精灵铠甲,魔法境界上至少可以提升一个层次,让他这个初级魔爵,直接进入中级魔爵的境界。可别小看这一个层级,要知道,一个中级魔爵可以轻易的对付五个,甚至更多的初级魔爵。
实力的提升让令狐绝倍感欣喜,但他还是很快的冷静下来,凝神领悟夜魅传过来的讯息。片刻后,他的双眸流露出愕然的韵味,没想到夜魅所赋予的能力竟会如此强大。“飞翔吧,精灵之翼。”随着他轻声的吟唱,他的后背肩骨处,黑光潆绕,淡淡的黑雾中,一对流淌着异彩的黑色翅膀凭空出现,翅上的骨架虽然通体黝黑,但细润滑赛,色泽晶莹,宛如剔透的黑玉精心雕琢而成。心神一动,背上的翅膀倏地消失,一件黑色丝绸般顺滑的披风微微飘起,俩条如小手指般粗细的系带绕过颈部,微微缠绕后,出现一颗黑色的魔晶,与镶嵌在胸甲处的红色精灵之心交相辉映,在原本高贵的意韵中又平添几分神秘和绚丽。
“缩影换形!”令狐绝心里默念着,黑色披风微晃,黑雾冒出,把他整个人笼罩进去。片刻后,黑雾消退,令狐绝竟倏地缩小成一个高不过一尺的小人,紫光闪烁,煞是可爱。望着一下子近了许多的地面,他暗自感叹这神通的奇妙,不但能缩小人的身形,而且还可以改变人的外貌,要不是受时间限制,简直可以说是杀人偷袭的无上法宝。
看了看手指间同样缩小的储物戒指,令狐绝谨慎地向缺口之内缓缓行去。方才对他来说宛如狗洞般的洞穴,现在,反而要抬头才能看到洞顶。施放了一个简单的照明术后,跟着悬浮在前面的光球,他进入这深沉漆黑的洞后,却发觉下面尚有石阶,一阵阵潮湿的空气,仍带着霉味向四周弥漫。令狐绝毫不迟疑,举步缓缓前行,石级行尽,出现在他脚下的是一条长长的通道,曲折蜿蜒,借着他尖锐的目力,他发现在通道的转弯处,有隐隐色彩缤纷的光芒闪烁。
虽然心喜,但令狐绝还是不敢有一丝的懈怠,小心翼翼的行着,尽量不去碰触摩擦通道俩侧的石壁,通道里只有脚步声轻微的回音。
当令狐绝的身躯转过通道最后一个拐角,展现在令狐绝面前的,是一间布置得宛如琼楼玉字般的富丽石室!地上铺着绿色和软厚的毛质地毡,从图案、色彩以及编织的精细度来说,很显然是精灵族特制的珍品。四张刺绣着各种异兽图案的蔓幕贴粘在石壁上,有几排长条形的器架摆列其中,上面摆放着各种大小不一的玉盒,散发着缤纷的霞光。六把紫色珊瑚雕就,上设锦垫的椅子,极其悦目地摆在一张嵌有各式宝石的紫色玉桌之旁。桌面上,铁乌紫心木雕成的支架上放有两只黑色的盒子,在盒子的旁边,还有一只不知用什么材料制成的红玉炉鼎,鼎盖翻开,里面却空无一物。
虽然惊诧于石室的富丽堂皇,可令狐绝藏在头盔内的脸孔,却显示着一股特异的冷静与坚强意味。他知道危险往往就藏在诱惑的背后。
谨慎的在石室内徜徉了几步,在感觉可能危险的地方细细巡视后,令狐绝的目光锁住了桌面上的那俩只黑色盒子,因为在盒子的表面,刻有精灵族特有的符文。“夜魅,你说的精灵套装是怎么样的?”心中微动,令狐绝和体内的夜魅心神连在了一起,传递着信息。
由于心神相连,出现在令狐绝视线里的景象,夜魅也可以感觉到。“是颗和墨龙血珠相仿的黑色珠子。”夜魅从令狐绝视线里的黑色盒子中感受到一种熟悉的意味,这让她有点激动,连传递过来的语声也略有些颤抖。
黑色珠子。令狐绝有些迷惑的想着,手指触摸着盒盖上凹陷的符文,敏感的察觉到有淡淡的黑暗魔法元素流淌。右手抓住滑盖,顺着他手滑落,盒盖无声无息地轻轻移开。一道色彩缤纷的亮光,随着这移开的盒盖,闪耀而出,映得石室之中,晃动着一片奇幻的色泽。
令狐绝凝神望去,盒内,散发着异光就是一颗色泽深沉的黑色珠子。“是它,就是它。”夜魅在他体内已经兴奋地有点语无伦次。移上盒盖,令狐绝的储物戒指银光微闪,装有黑色精灵套装的盒子已凭空消失,同时消失的还有另外一只盒子,和那只明显不是凡物的炉鼎。
见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令狐绝悬在嗓子眼上的心才完全落定,长长的吁了口气,看着四周墙壁上闪烁着异彩的玉盒,双眸有些花乱迷蒙,一股出奇的兴奋,在他体内燃烧,他相信,这些玉盒里一定有珍稀的灵草,和上古的魔武。
夜魅的神通就快到了时效,令狐绝没有时间一一打开,右手一挥,把墙上的玉盒都收入了储物戒指内。虽然对那些紫珊珊椅子之类的东西,令狐绝兴趣索然,可他还是收了起来,毕竟这也是一笔不菲的财富,他这个挂名的红月城守,也应该为红月城的建设出点力。反而是他体内的夜魅,对令狐绝近乎搜刮般的举动有些不解,在她的印象里,令狐绝不是一个贪婪的人。
空空如也的石室顿时暗了下来,令狐绝也没有久待,转身原路返还。片刻后,他就出了洞口,身上银芒,黑光交替辉映后,思思,夜魅几乎同时出现,令狐绝也霎时恢复了原状。飞舞中,思思弯长的睫毛在微微颤抖,小财迷似地娇呼道,“阿绝哥哥,快看看,找到了什么好东西?”
微笑着,脸上漾起一片湛然而深邃的光彩,令狐绝把收来的玉盒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岩石上。
凝视着十数只玉盒中的那俩只黑盒,夜魅的胸脯起伏加剧了,小巧的鼻翅儿微微翁动着,整洁雪白的贝齿,紧紧咬着下唇。她缓缓地蹲下身,打开了其中一只黑盒,映入眼帘的不是方才见过的黑色珠子,而是一串菱形的多角状透明黑水晶,这串的黑水晶,竟然不易察辨的在轻微摇动着,将光线折化成黑漆漆的光芒,形成了幻异而鬼魅的意味!
意识到自己弄错盒子的夜魅惊呆了,她望了那串黑水晶,缓缓地,自她眼帘里,溢出了两颗晶莹的泪珠,这两滴眼泪,轻轻沾在那绒密的睫毛上,又轻轻顺着腮流淌下来。
看着流淌着溢彩的黑水晶,思思小手掩住了樱唇,睁大的双眸里有隐隐的惊诧。“这是什么东西?”察觉到夜魅的失态,令狐绝向思思传递着信息。
“是黑暗元素胎晶。”思思悄声传递着,竟然有丝丝的羞意。
“元素胎晶,那是什么东西?”令狐绝没有感受到思思传递过来的羞意,追问道。
横瞥了令狐绝一眼,思思那摸样娇慵极了,可爱极了。但传递过来的信息却有点羞恼,“元素胎晶就是元素精灵生小孩子用的。”
令狐绝楞了,没想到令夜魅如此失态的竟然是这个东西,可是,元素精灵只有到了魔皇境界就能自孕胎晶,夜魅没必要这样失态啊?
知道他心里的迷惑,思思解释道,“夜魅是无意中服下凝身异草的,留下了后遗症,不管修炼到什么境界,都不能自孕胎晶了。当然,元素胎晶的效用还不止这些。”说完,思思的唇角微翘,像一朵灵巧的花蕾在迎接朝露般流露出点点的羞意,这个事情,还是母皇特意告诉她的,叫她以后万一遇到凝身异草后千万不要自己服用。
原来是这样。令狐绝恍然大悟,看着暗暗擦拭泪水的夜魅,对后者的印象又改变了几分。
缓缓地站起身,夜魅怔怔的凝注着令狐绝,嘴唇翕动道,“这俩个黑盒子我要了,其他的玉盒都给你。”
令狐绝虽然算不上善解人意,但起码的体贴还是有的,为了排解夜魅此刻淡淡的愁绪,他故意装出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长长地吐了口气,抚摸着胸口笑道,“呵呵,太好了,把已经收进囊中的东西再拿出来,我还真有点心疼。”
虽然知道他的用意,但见一贯冷冰冰的令狐绝竟然还有如此童趣,夜魅心里暗自感激之余还是“扑哧”一笑,双眸像两扇精雅的小窗轻轻开启,娇嗔的看了令狐绝一眼道,“还不快点收起来,我可是会后悔的。”
令狐绝也没见过夜魅如此妩媚的神情,微一晃神后道,““你不看看?”
正视着,映入她的瞳孔中的是令狐绝那张线条鲜明,英俊而真挚的脸孔,心内不经意得有些慌乱,下意识地垂下头,躲避着目光道,“不看,看了我恐怕真得要后悔。”
“那好吧,我就却之不恭了。”令狐绝不是一个占他人便宜的人,但也不矫情,挥手间,把地上的玉盒再次收回去的同时,夜魅的这份情谊也是记在心里了。见她也收起地上的黑盒,令狐绝悄细地道,“东西已经到手了,是时候离开了吧。”
一络秀发垂落在她的额边,夜魅淡淡一抹后,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块旧黄斑斓的兽皮符箓道,“这符箓可以触动这里的结界,把我们传送出去。不过再出去前,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说。”
“说。”令狐绝温和的笑道,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让这一开始认识时都各怀杀气的俩人竟然有些惺惺相惜的意味。
暗自思虑着,夜魅静静地道,“出去后,我会先**里一趟,你要的魔甲我会尽力,但不敢肯定,毕竟平等契约族里是有人可以解开的。但不管成功与否,我会到帝都来找你。”
“要不我们先解除契约吧?”令狐绝稍微犹豫了会,诚挚地道。
心神不期然的一晃,夜魅竟然有些失落,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要知道,签订契约前,她可是恨不得立刻杀了眼前这个狂妄的男子。默然地道,“算了吧,要是现在解除契约,那魔甲你是想都不用想了。”
令狐绝十分怔愕的呆住了,刚才的提议他可是犹豫了很久才决定的,本以为夜魅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可还没想到竟然被拒绝了。见令狐绝呆若木鸡的样子,夜魅的心扉不由自主的荡起一阵涟漪,下意识的咬着唇瓣儿,把手中的符箓朝空中射去。
第二百四十三章 神秘村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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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海瀑布是麒麟山脉中最大的瀑布,一道飞瀑从高过百丈的悬崖上飞泻而下,水声轰隆,震耳欲聋,水帘冲击之处。银白色的水花四溅迸飞,一个个游涡回转不息。就离瀑布不到百米的崖石上,一层如水面般的空间波纹晃动,俩个身影从镜面上浮出,赫然就是刚被传送出来的令狐绝和夜魅。
缓缓地睁开双眸,令狐绝打量着四周,这时,太阳已经西斜,带着一片凄凉色彩的嫣红晚霞,沉沉的投映在那条汹涌流下的瀑布上,折射着缤缤纷纷的,异常绚丽的光芒。“这是什么地方?”令狐绝话一出口,就暗自后悔,这传送又不是定点的,夜魅怎么可能知道。
果然,夜魅眉心微皱地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离我们进去的那个山谷不远。”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这里寒气太重,你也早点离去。”令狐绝淡淡地道,他感觉有蒙蒙的水雾扑面而来,一片冷森的寒意浸湿衣袍。
听令狐绝要走,夜魅强挤出一丝笑容,这笑容似乎浸染了雾气的湿寒与清冷,有着无形的,悠悠的抑郁和落寞。缓缓地道,“以后如果有黑夜精灵族的人问起,你就说在岛上只找到了圣器和元素胎晶,其他的就不要说了。”
令狐绝知道夜魅是为自己好,一股难以言喻的,深刻的触动油然而起,低沉的道:“多谢。”
离别的惆怅顷刻流进了寂寞的血脉,夜魅好象不认识令狐绝一样征征而迷惘地注视着他,一动也不动,好象连瞳孔的光芒都凝结在彼此的视线上,那么悠远,那么深邃。令狐绝面孔微红,禁不住有些窘迫起来,搓着双手道,“那我,我就先行离去了。”说完,魔月从灵兽袋里飞出,令狐绝一跃而坐,挥了挥手,魔月就像一只黑色的箭矢,淬而冲射空中,在漫天的水雾里一个转折,朝东南方向飞去。
望着魔月的身影从视线里消失,夜魅长长的睫毛微微有些颤抖,双眸仿佛瀑布溅起的水雾,朦朦胧胧、迷迷离离。那模样,有些伤感。令狐绝,希望再见时,我们还能成为朋友。她暗暗思付着,黑光微闪,一块漆黑的玉符出现在她手中,随之轻轻捏碎。
和迷丝达山脉一样,在麒麟山脉的边缘,也零星的遍布着大小不一的猎手部落、农庄。此刻,离令狐绝不远处,就有一个看上去也就几百户人家的村落,松松垮垮的石墙围着参差不齐的木房,在村口还设有木制哨楼,炊烟袅袅在夕阳的余晖下飘起,隐隐传出呼儿唤孩的喊声。“小虎,吃饭了。”
作了一个莫可奈何的苦笑,令狐绝向村庄内走去,他原本想直接飞去帝都,可怕万一选错方向,多走冤枉路,谨慎起见!于是,他随便找了个村庄,来核实一下。
通往村落的石径是用褐色的鹅软石铺就,走在上面,一不小心就要打滑。石径的俩侧是一片长可及腰的野草,凭借惊人的目力,令狐绝发现里面有不少的机关,陷阱。且这些机关、陷阱,和平时捕猎时猎手惯用的装置不太一样,反而更像是军队沙场使用的。譬如在草丛里的一处呈长条形的陷阱,明显就是缩小版的陷马坑,和猎手惯用的圆柱形陷阱完全不一样。
这个村庄好像有点古怪。一边走,令狐绝一边暗自思付着。果然,他刚接近村落百米处,一支利箭倏地射在他身前,箭头刺进鹅软石,尾羽微微轻晃。
“什么人?”一声厉呼后,村口的哨楼上探出一个年轻的脑袋,皮肤虽然稍黑,却面目清秀,此刻正因惊诧而微张着嘴。哇,那儿来的俊哥儿,比二蛋长的帅多了。
“问路的,请问小哥帝都在那个方向啊?”令狐绝见有人问话,索性就直接问道。
见令狐绝面容俊秀、气质超凡,不像是什么强盗,那个放哨的小伙子收起了弓箭,远远地喊道,“我也不知道,那你进来吧,我爹去过帝都,他知道。”
还没等令狐绝走进村落,那个皮肤黝黑的小伙子已经迎了上来。他先用戒备的眼神上下扫视了一番,见后者形象气质风度实在和盗贼挂不上勾,就笑呵呵地道,“一定是帝都来我们这里打猎的公子哥吧,怎么?遇到厉害的魔兽了。”说着,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道,“一定饿了吧,走,跟我进村。”
小伙子言语之间,虽然俗气,却带着一股浓厚的乡土人情和森林猎手特有的质朴善良,这让令狐绝倍感亲切,笑吟吟地道,“小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在前面引着路,小伙子侧身回答道,“我叫大虎,你真的是从帝都来的?我爹说,住在帝都里的人比这山脉里的魔兽还多。”
令狐绝微笑着点头,并打量起这座村落来。村子里大约有4、5百户人家,从村口进去后,沿着一个有四个井眼的水井宛如角的俩条直线般展开。现在正是用晚膳的时候,村道上没有人,静悄悄的。在一家房舍最大的木门前,大虎停住了脚步,热情地朝里面喊道,“爹,来客人了。”
随着叫声,一个白发皤皤,满面皱纹的老者,已颤巍巍的从门内走出,他眯着一双老花眼睛,细细在令狐绝的面孔上打量了一番,双眸蓦地瞪得老大,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如纸,全身猛地抽搐一次之后仰身而倒。
突然的变故,让令狐绝笑容自唇角消失,他右手弯曲成爪,却似流光猝现般扣住老者的右腕,轻轻一扯。“爹,你怎么了?”大虎此刻才恍然醒悟,扶住自己老爹的肩头,急道。
发出了微弱的呻吟声,老者缓缓地睁开眼睛,倏地挣开大虎的双手,竟然要颤悠悠的跪下。令狐绝赶紧扶住道,“这位老丈,你这是干什么?”
抬头望着令狐绝的面孔,老者似有着无比的兴奋激动,他的身体竞不可抑止地哆嗦着,哽声道:“老奴海青见过少爷。”
少爷。令狐绝头“嗡”的一声,有些手足失措地道,“老丈,你认错人了?”
“少爷和老爷年轻时候几乎一模一样,老奴怎会认错!”老者虽然眼眶隐现泪痕,但年轻时良好的教养,还是让他说话时的语气立刻平静了下来。脑海里浮现出令狐明消瘦,俊逸的脸,令狐绝知道原因何在。难堪的略一沉吟,艰涩地道:“老丈说的老爷恐怕是令狐家族的令狐明―令狐元帅吧。”
“少爷,你这是?”见他直呼老爷的名韦,老者海青有些惊诧地抬起头道,话没说完,就咳嗽了几声道,“老奴糊涂,让少爷站在门口说话,大虎,快去把你二叔,三叔请来。”
大虎虽然被眼前的一幕搞得有点摸不到头脑,但一贯对父亲言听计从的他,还是乖巧地点点头,朝村道的另外一侧奔去。
“少爷请。”
搀着海清,令狐绝走进了堂屋,屋里异常简单,除了简陋的家具外,就只有墙面上挂着几张魔兽晒干的皮毛。
在有些松垮的藤椅上,海清坐了下来,毫不转瞬的目光注视令狐绝,有些恭敬地道,“少爷,不知道在府内你排行第几啊?”
面孔上浮起一抹疲倦的笑容,令狐绝表露出无可奈何的苦涩,淡淡地道,“老丈,我知道我和令狐元帅长相非常相似,但我真不是他的儿子。”
感受到令狐绝话里的真挚意味,海清也犹豫了一会,难道他真不是老爷的儿子?心里暗付着,倏地,他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老眼昏花的双眸霎时一亮,急切地问,“公子今年多大了?”
见海清换了个称呼,令狐绝以为他相信自己所说的,就微笑着道,“19.”
“19”海清喃喃自语着,古怪的注视着令狐绝,眸子闪耀着一片深沉而微带喜悦的光彩,颤意地道,“没错,你就是那个孩子。”
海清的话宛如九天惊雷重重的落在令狐绝的心头,刹那间,复杂而奇怪的情绪宛如万只蚂蚁嗜咬着五脏六腑,说不清是疼,是痒,是喜,是悲。但经历过血雨腥风,生死离别多次的他即使再平静,此刻也有些慌张。
“你从小身上就有串项链,对吧。”海清也恢复了平静,莫测高深的一笑后,又轻微了咳嗽了几声。
第二百四十三章 神秘村落(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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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绝赶紧从座位上起来,双手半扶道,“俩位大哥,快些起来,我可不是你们什么少主?”
抚着胸口咳嗽着,海清以为是他还在埋怨老爷,就直起身子道,“少爷,你可不要责怪老爷,当年他也是没有办法。”
“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令狐绝知道眼前这位老人,可能知晓当年的内情,索性顺水推舟地道。
叹了口气,海清有点好奇地道,“老爷没有跟你提起过?”见令狐绝低头不语,便以为俩父子还有点纠结,隐含泪花的双眸里浮起淡淡的对往事的回忆后,感慨地道:“当年老太爷还在世,老奴是少爷的贴身管家,夫人出事后,少爷几次想去营救,都被老太爷给压了下来。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老爷的好友拉泊将军就冲进了神殿,把少主给救了出来。老爷派我带着府里的影子卫暗中掩护拉泊将军逃离。帝都外,影子卫和神殿的高手大战一场,48位兄弟就剩下老奴和海龙,海风三人。”说到这里,他用黯然的眼神看了已经站起身,神色复杂的海风、海龙一眼,又是一声长叹。
听海清缓缓的道来,令狐绝的心里便塞着一股哀怨的悲凉,如果以前他对自己的生世还有那么一丁点的不确定,那么现在他已经完全肯定令狐明,这个权倾天下的帝国元帅就是他的亲生父亲。在他脑海里再次出现了令狐明潇洒,俊逸,充满霸气和威严的面孔。他,他真是我的父亲?令狐绝心里不停的迸问着自己,嘴角上噙起那一抹永难理解的笑容,这笑容里有苦涩,有哀怨,也有些许的自嘲和悲凉。但已经被生死打磨的异常坚韧的神经,让他慢慢恢复了平静,藏起心里那一圈圈荡漾开去的思绪,缓缓地扫过这几张刻满沧桑,却依旧忠贞坚定的面孔,他知道要不是那些死去的影子卫,拉泊和自己绝对逃不出神殿的魔爪,于是静静站起身道,“几位的救命之恩,令狐绝无以为报,请受我一拜。”说完,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这头磕得极重,坚硬的地面传来清晰的“嘭”声。
一切来的太快,在场的人都来不及阻止,海清颤悠悠的想站起来,还是被满颔胡须的海龙抢先了一步,亲热的扶起令狐绝的双臂,真挚地道,“少主,你这是做啥?那都是属下们分内的事。”
情绪有点激动的海清看着面带黯然的令狐绝,不经意地点点头,在他长久的人生旅途上,已经过大多的坎坷与磨练,是而,他很轻易的就看出,令狐绝刚才所做没有一丝牵强,自然而真挚。这让这位已经隐居此地快20年的老人很是感叹,要知道,忠贞是下属的美德,但重视忠贞确是上位者的手段和魅力。语声喑哑的道:“老奴已是风烛残年,能再见到少主也算了了心愿,也对不起那些死去的兄弟。”
强忍着心头的怅然思绪,令狐绝道,“海大叔,那你们怎么会隐居在此?”
微微长叹,海清道,“当年我们和神殿交手时,我们都露了形貌,虽然神殿之人并不认识我们,但为了以防万一,老爷命我等远离帝都,来此地隐居。”
想到眼前几位为了救他而在这山野之地,整整待了20年,令狐绝被朴实而诚挚的情感所深深地感动着,他嘴唇微微抽搐的道:“海大叔,海龙,海风俩位大哥,你们受苦了。”
“呵呵,少主,你这样说就折煞我等了。这葫芦村,虽然偏僻,比不上帝都繁华,但住久了,也别有一番滋味。你看,海大哥连儿子都这么大了。”
“好了,今天能遇到少主,是我等幸事,大虎,大虎。”海清站起身,朝门口喊着。“爹,什么事?”大虎从隔壁的厨房跑了过来,身上还有一股浓厚的油烟气息。
“快,快准备酒菜。”海清忙不迭地道。
很快,一桌丰富的野味就摆了桌面,看着情绪激动的海清,又看看满脸热忱的海龙,海风,心里被朴实的情感所感染,但欣慰中,却略带有一丝怅惘。
在令狐绝和海清几位推杯行盏之时,身在红月城的西亚却感到了一种异样,身前的案桌在轻微的晃动不止,靠在墙边的书橱也轻微的跳动着,窗户在格格作响,握笔的手也在不住的颤抖。
这是怎么回事?西亚站起身,朝门外走去,远处的天际,被一种很奇异的橘黄色所印染。整个地面都在微微颤动,一块本来就不这么严实的青瓦掉了下来,“啪”的摔成四片后,嗡动不止。
旁边的兵营人声渐起,吵杂的脚步声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喊声,“不好了,地动了。”
地动。西亚在帝国游历的时候曾经听说过,这是一种非常可怕的自然灾害,据说可以移山倒海,让城市顷刻间变成废墟。难道红月城地动了。一想到此,西亚的额头冒出细汗,就在他准备下令的时候,披着长衫的小月快步走了过来,三个月的身孕已经让她的腹部微微凸起,走路的姿势也没以前曼妙,略微喘息地道:“西亚大哥,别急,看这形势,地动的地方应该离我们挺远。”
见小月神色里有极度的信心和把握,西亚心神方定,果然,地面震动情景很快消失,看着远处那缕异彩,西亚暗自揣测着地动的方向。
晴朗的空中,高悬着一轮晴朗的太阳。葫芦村外,站立着面露依依之色的海清等人,他们正在送别一个相处短暂,却情感融洽的青年―令狐绝,“少爷,此去帝都,一切小心。”海清抖着双手,殷切的嘱咐道。
“是啊,少主,记得闲暇的时候来这里坐坐。”一贯沉默寡言的海风热情地道,一宵的畅饮让他对这位少主产生几分敬意。
强忍着心头淡淡的愁绪,令狐绝强笑道,“海大叔,我还怕以后多来了,你烦我。”
颤巍巍的自怀内摸出一封信,海清正色道,“这封信一定要亲手交给老爷。”令狐绝恭谨接过,目光微扫,却发现跟在海清背后的大虎正朝他挤眉弄眼。那双清澈的眼眸中,隐约透露出丝丝包含着期待的神情。这种眼神,这种表情,令狐绝是熟悉的,从小自己出门干点什么事,只要不带上图苏,他就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想到自己此行危险重重,再加上海大叔年事已高,令狐绝只能装着没看见,拱手道,“海大叔,俩位大哥,你们保重身体,等此事一了,我就派人来接你们。”在连续的“珍重”声中,令狐绝手指间银晕一闪,烈炎健美神骏的躯体凭空而现,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令狐绝飘身而起。大丈夫,做事要拿得起放得下。令狐绝再次拱手后,烈炎长嘶而起,只留下一道淡淡的虚影。
“爹,这,这是怎么回事?”大虎楞住了,瞅着烈炎远去的骑影,喃喃地道。
收回依依的眼神,海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晚少主只是略微的说了一下经历,不过看刚才的情况,少主一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海风?”海龙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地道。明白海龙的意思,海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凝重的笑意道,“强,很强。”转过身,海清把手缓缓负在背后,虽然他19年前一战后,功力尽废,但对海风性格的了解,这个强字包含着什么。
略微思索了下,海清道,“海龙,海风,你分头去通知其他人,恐怕我们要动一动了。”
兴奋的神情立刻爬上俩人的脸庞,海龙,海风躬身前去。回头望望令狐绝消失的方向,一股久违的情绪漫在心头。19年了,老爷,你当初埋下的棋子终于要发挥作用了。
令狐绝当然不知道他走后发生的事情,此刻,他骑在烈炎的背上,风驰电掣般速度让他耳际生风,埋在心里许久的情感在这荒野中,在这孤独中,完全的抒发出来。我,我真的是他的儿子。不知不觉,令狐绝的双眸已经隐含泪水。
而此时,帕米平原已经乱成一团糟,昨夜,明特城和周边百里的区域地动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 明特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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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殒星,曳着闪耀的光辉,划过寂静的黎明,仿佛不忍见这人间炼狱,在明特城投下歉意的一瞥后,无声无息地消失于深邃的黑暗中。夜风萧瑟的吹拂着,与一阵阵起伏的哭泣声,哀鸣声混成一片了,组成了一篇凄凉的乐章。
明特城,这个曾经繁荣的边陲小城,此刻已是人间地狱,到处是残恒断墙,遍地是尸骸断肢,紫色的血斑在夜色中露出狰狞的笑意,仿佛在嘲笑那些幸存下来的人们,那在残骸中点起的篝火,仿佛是森森的鬼眼,凄冷的跳跃着,城中遍布着一股腐朽的臭味。
失魂落魄般,明特城守罗蒙静静的站在已经倒塌了一大半的城楼上,他的嘴角上揪起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意,五天了,从地动消息传出到现在已经整整五天了,明特城宛如从大陆的版图里消失了一般,竟然没有一个人来救援。
看在聚在城门外歇息的近万幸存者,罗蒙露出一股悲愤而无奈的神色。该走都走了,该逃的也逃了,留在城里的除了还在用手刨亲人的人外,就剩一些受了伤的,走不动的人。
“那些该死的科特鲁畜生。”想起地动后,科特鲁帝国师团竟然携带城里仅剩的物质仓皇而逃的场景,他就忍不住咬牙切齿疼骂着,而这时候,隐约看见一团骑影,正以快捷无比的速度向这边奔驰。
枯寂的心里燃起了些许希望的火焰,他踉踉跄跄的跑下城楼,而此时,这团骑影已被外面的人群围个水泄不通。“怎么样?”“有人来救我们吗?”神情萎靡的难民们七嘴八舌地问着。
就在骑士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人群散开,步履蹒跚的罗蒙走了进来。“小六,帝国那边怎么说?”他神情激动的道,眉宇间,有掩盖不住的希期。小六是他的贴身侍卫,也是他派去克罗城求援的信使。
用手抹拭着面孔上的汗水,小六双眸里流露出激愤的神情道,“大人,他们说明特城已经割让给科特鲁帝国,不属他们管辖了。”
什么?所有人都觉的如雷击心,体颤身晃,悲泣声,怒骂声此起彼伏,一股绝望的情绪蔓延在每一个人的心头。暴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嚎,一个老者竟然颤悠悠往城墙撞去,幸好旁边的人拉住。
宛如行尸走肉般,罗蒙睁着空洞的双眸,软软地倒了下去,最后一缕希望的破灭,让这个年过六十的老人,再也支撑不住了。
此时,遥远的天际已露出一丝曙光,就在人们抬着罗蒙望临时憩息地走去的时候。一个年轻人惊呼道,“那是什么?”
所有人都扭头望去,在平原的尽头,一杆随风飘扬的旗帜宛如从地底下骤然冒出来般,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里。目不转瞬的凝视下,一片浩荡无际的骑影缓缓出现,跟随着飘扬的旗帜,风驰电掣的快速朝这边涌来。
“是,猎鹰师团,是猎鹰师团。”一个目力极佳的年轻人看清旗帜上那隐隐飘舞的银翼血鹰,激动地叫了起来。霎时间,群情激奋,呐喊声如山崩海啸般狂卷而起,每个人的眼眸都闪烁在泪花,他们不是蠢人,他们知道,有人来救他们了,而且来救的还是传说中的猎鹰师团,这怎能不让他们激动,澎湃呢。
看着远处越来越近,欢呼雀跃的人群,一骑当先的多梭以马鞭疯狂地策打着坐骑,当这匹鼻孔中喷冒着白气的疲马,再次奋力为他跃身而起的时候,前蹄半跪,一声长嘶后,轰然摔倒。多梭在马背上一个翻身,仿佛一片落叶般轻悄地飘落在地上,他的嘴唇抿成一条坚毅的弧线,怜惜而依恋的注视着这几天里几乎没有休息的坐骑。与此同时,他身后的骑兵队仿佛被传染似的,坐骑是成批的到下。
远远地望着阵型混乱的骑兵群,所有人高举欢呼的手都缓缓的垂了下来,空气中是一片沉默,有些伤感哀怨气息的沉默,一瞬间,所有人都被一种特殊的情感所包围,有些感性的妇女都已经低声的抽泣起来。他们不是傻子,知道马匹这样倒下,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累的。想到自己的苦难,被一群千里之外的人所牵挂,那种感动,那种温暖,岂是用眼泪可以表达。
留下一部分人照顾马匹,多梭带着已经该做步兵的弟兄,快步跑来。罗蒙早已经被人叫醒了,他站到人群的前面,望着跑步而来的士兵,老泪纵横。
看着缓缓迎上来的人群,多梭停住了脚步,身后训练有素的士兵也顷刻间整齐队伍,乍一看,个个眼窝深陷,胡茬子泛青,有些落魄潦倒。但要是细瞅,就会发现,那每个人的目光是如此坚定,如此森然,充满着倔强默然的意味。
“猎鹰麾下烈炎骑兵营奉命前来救援。”多梭字字铿锵,震的迎上来的人群耳中隆隆而响。
望着面色有些苍白,眼眶透着一股子疲乏的意味的多梭,罗蒙一时喃喃地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暗暗擦拭眼泪后,强自镇定地道,“将军万里来援,老夫代表所有明特城民感谢将军大德,老夫――――。”说到后面,他已情绪激动得几乎无法克制,语声都变得有些哽咽,令人深深感到一股老人迟暮的悲哀。
多梭布满血丝的瞳孔中,透过一丝难以察觉同情之色,他也是平民出身,知道这样的天灾**对眼前这些人意味着什么,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道,“这位――――”多梭一下子不知道怎么称呼,幸好站在罗蒙身后的小六机灵,赶紧介绍道,“将军,这是本城城守罗蒙大人。”
“罗大人,来之前,我们大人吩咐我一切听从您的安排。有什么要做的尽管吩咐?几日后,我们的大军就会赶到,他们会带来物质,帮大家重建家园。”多梭尽可能的长话短说。
罗蒙没想到竟然还有后续的支援,嘴唇颤抖着,双目中泪光隐隐,他连日来的担忧,此刻宛如泡沫般化为无比的感动涌起,语无伦次地道,“太好了,将军,有些地方还埋了不少人,我们这些人老的老,伤的伤,还要麻烦将军――――――”
踩着他的话尾,后面的人群传出嘈杂,激动的喊声,“哥,我在这里。”
“豹儿,是你吗?你怎么才回来啊?”
“苦娃,苦娃。”
一声声喜悦的喊声让站在前面的猎鹰士兵眼眸都挂上了泪雾,他们中有不少人的家就在明特城,看见遭受苦难的亲人,一层痛苦的阴影早就爬上他们的面容,心内虽百感交集,但挺起的胸膛却依旧站得笔直,只是眼泪已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多梭虽然年轻,但跟着西亚,心智早已比同龄人成熟许多,喝令道,“凡家在明特城的出列,三个时辰后,在城门口集合。”他的语声刚落,数百士兵冲出队伍,和亲人们抱在一起,一时间,嚎啕大哭者有,低声抽泣着有,相互安慰着也有。风,轻轻的吹拂着,将哭泣声带到远远,那是无尽苦难的呼叫,那是生死离别的咆哮。
“罗大人,我们的坐骑上带有干粮,虽然不多,省点用也能支撑几天,你派人分发一下。我们现在即可进城,你看怎么样?”多梭急切地道,现在离地动已经过去了好几天,虽然被埋起来的人生还的希望不大,但能救一个,是一个。
罗蒙也顾不上客套,忙点头道,“这样最好。”可看到他双眸中遍布的血丝,犹豫着道,“将军,要不,你们先休息一会?”
“不用了。”多梭谢绝道。他的脸庞是如此青白。但青白中,却泛浮着一层亢奋的红润,转过身,朝身后排列整齐的队伍吼道,“士兵们,城里的废墟下还埋着我们的亲人,记住副师团长出发前跟我们说的那句话,猎鹰能杀敌,更会救人。好了,现在以小队为编制,分区域寻找生还者。”
“是。”士兵们轰然应道,迅速的分成数百个小队。在城中原先负责救助的人带领下,朝城内涌去,无尽的伤痛与悲哀写满了他们年轻的脸庞。
站在城楼上,多梭放眼望去,眼前悲惨、凄凉、疮痍、残酷而惨绝人寰的景象映入他的眸子,整座城市几乎没有一处是完整的,到处是碎瓦残石,遍地是血渍断肢,连空气都带着死亡和绝望的气息。倏地,他混身起了一阵可怕的痉挛,现在,他才明白为什么西亚大人在听到明特城地动的消息后,几乎没有任何的思虑,就派烈炎骑兵营全体出动前来救援。本来他心里还有那么点的纠结,要知道,红月城现在的物资也是捉襟见肘。可是他看到眼前这一幕,他完全明了了,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
陪在他身边的罗蒙,看着城楼下忙碌的居民,他知道,身边这个年轻人带来的不仅仅是几千人的队伍,而是一个城市的希望。
而此时,西亚带着大军,已经过了落月城,夹在队伍中间那几百辆马车,几乎把红月、落月俩城的库房给搬空了。
策马行在西亚身边的托马斯却是一脸的不愉,红月新城建设已尽尾声,可这次调配物资后,想完全建好,那就遥遥无期了。作为新城建设的总头,他原本还指望建好后,请假回帝都,看看夫人和孩子。
看来马上要下雨了。望望天色,西亚微眯着眼睛朝远处瞧去,神态里有些焦急。这些物资中大部分是些容易受潮的被子、粮食等物,这大雨一下来,如何是好。吩咐身边的侍卫传令下去,通知护送的队伍早做准备。
果然,这夏天的雷雨来得可真快,刚才一会儿还有太阳光,只这么一瞬间就乌云满布了,片刻间,在一霹雷似的雷声过处,几道弯曲的电闪象要撕裂天幕般掠草原逝去,倾盆的大雨,就那么不容情地漫空落下,雨势大得如黄河决了堤似的!
原来整齐的队列立刻混乱了,人马的叱喝嘶叫声此起彼伏。乌修沿在护送队伍策马狂奔,雨水沿着他的眉毛直淌,远近都是一层水雾,可他还是声嘶力竭地喊着,“快,多盖雨披。”可雨披就这么多,而且雨势越来越急,雨水飞溅中,车厢顶已经被浸湿,雨水顺着顶角处往下流淌,形成一道道水帘。
此时,西亚全身湿得透透的,象刚从水里捞起来。他抹了把雨水,从马鞍上飘身而起,几个腾跃,来到马队的中央,就这样站在车厢顶上,倏然大吼,“练过斗气的都给我上车顶。”说完,整个人趴在车顶上,斗气运转,微微红光闪现,雨水浇在斗气上,四下飞溅。
所有的士兵都愣了,望着趴在车厢上的人影,感觉有一种特异的沉猛与雄浑意味,满天的雷雨,似被他一人挑住了。没有丝毫的犹豫,魔犬小组的成员都跳了上去,霎时间,斗气闪晃,雨水交织,形成了一副奇异的画面。
于是,士兵们争相爬上车顶,有几个没有练过斗气的,把铠甲一脱,就这样穿着单衣躺在车顶。雨水浇湿了他们身上每一处毛孔,却浇不灭他们心中燃烧的热情。在心里都浮现出这样一个念头,跟着这样的师团长,做这样的猎鹰,这辈子值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帝都之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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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令狐绝也在躲雨,他依靠在一株孤零零生长,却枝繁叶茂的白枫树下,静静的领悟着。眼前是一片草原,荆棘杂树纠结丛生,如烟的野草蔓生,草原尽头在雨蒙蒙的天气里与灰沉的云天混连在一起。离开葫芦村后,他一路东上,经过几天的奔波,此地,离帝都已经不足一天的路程。
看着飘飞的雨丝,他还是一点摸不到头脑,略有些遗憾地对胸前卷成一团的思思道,“这法则也太难领悟了。”自从他在那处空间秘境踏入魔爵境界后,就察觉自己体内的元素竟然隐隐失衡,除黑暗元素外,其他各系的魔法元素竟然有些迟滞,连拥有水灵母的水元素也不例外。
微微打个哈欠,思思扬起那张娇美而甜蜜的面庞,有点幸灾乐祸地道,“现在知道难了吧。法则成,魔晶生,法则可不是随便就可以领悟的,要不然本公主老早就是魔爵了。”
令狐绝自嘲的笑笑,通过思思的介绍,他才知道,什么元素之精,元素之心都只是魔法领悟的初级阶段,感悟元素法则才是通往更高境界的途径。踏入魔爵境界要领悟一道元素法则,魔王境界要领悟俩道元素法则。而到了魔皇以上境界,则更要领悟元素的领域法则。法则越强,魔法的威力也越大,令狐绝一直以来都进入一个误区,以为魔法的威力比不上斗气,实际上是他自身没有领悟元素的法则。
“那你怎么不早点说?”令狐绝用舌尖润了润嘴唇,装出一副责备的样子。
双手梧着胸口,思思做了个鬼脸道,“谁想到你走了狗屎运,得到上古神兽墨麒麟的天赋神通,得以领悟黑暗元素的死亡法则,踏入魔爵境界。”
神色一振,令狐绝略带风霜的面孔上流露出一丝难解的意味道,“夜魅和那俩个黑夜精灵长老同样修炼的是黑暗魔法,好像领悟的法则有点不同。”
小胸脯微挺,思思眉宇间流露出算你聪明的神韵道,“每一种元素蕴含的法则有数百上千种,每个人天赋不同,领悟的法则当然不一样,夜魅领悟的是黑暗吞噬法则,夜诡和夜异那俩个老鬼领悟的是黑暗麻痹和侵蚀法则,想比较而言,夜魅领悟的法则要深奥的多。”
想到夜魅那条会吞噬的巨蛇,和夜异长老那诡异的锁链,令狐绝点点头,然后下意识地问,“那死亡法则呢?”
瞄了他一眼,思思解释道,“元素法则按照威力不同,分为天、地、人三级。吞噬应该是地级,而死亡法则却是黑暗元素中最顶级的法则,不过你别高兴的太早,你领悟的死亡法则只是蕴含在死亡凝视中的一点皮毛,离真正的死亡法则差的远了。”
见令狐绝若有所思的样子,思思继续道,“法则是对自然元素所蕴含的自身规律的一种诠释,几乎没有捷径,只有长年累月地观察其中的玄奥,才能有所领悟。不过,你有水灵母,领悟水元素的法则应该快些,还有你玉盒里的天蓝木果,对木系法则的领悟也有好处。”
听思思提起玉盒,令狐绝嘴角泛起一抹笑意。在来的路上,他把所得到的26只玉盒全打开了,里面的东西,他是一样不认识的。思思也只认出了三件,一把王级魔武火狮刃,俩株灵草,一株是千年碧螺果,一株就是她刚才所说的天蓝木果。别说其他玉盒里装的珍品,就这三样东西,也足够他心花怒放好一阵子的。
“好了,这雨差不多停了,我们该上路了。”令狐绝望望天色,站起身,拍了拍沾在屁股上的杂草。银晕一闪,烈炎出现,令狐绝飘身上去,四蹄飞扬着,烈炎如踏虚空般,在一蓬蓬的泥水进溅里,它已朝着帝都的方向冲了上去。
绿柳城,是离帝都北城不足百里的小城镇,潺潺河水绕过,河水清澈见底,河底有细细的白沙,俩岸种有青翠的柳树,柳条细弯,在河面上投下层层波影。由于景色优美,气候宜人,不少帝国的高官在这里建有别院,但更多居住的是帝国破落的贵族。
此刻,令狐绝缓步走在这柳堤上,他和修斯等人约好在这里相聚,之所以选在这里,除了离帝都近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来之前,受托马斯所托,来他家报个平安。
在向路人问明托马斯家的位置后,令狐绝缓步前去,按照时间算,修斯等人应该还要过俩天才能到。很快,他就到了托马斯家,数株垂柳之下掩遮着瓦房三间,竹篱围绕看瓦房,清静有余,却略显寒酸,明显和托马斯贵族的身份不符。不过想想也是,要是混得好,怎么会被发配到红月城去。
想起托马斯,令狐绝自觉有些好笑,这个严谨的近乎刻板的贵族后裔,竟然是个对建筑异常痴迷的人,猎鹰师团分裂,他本来有机会回克罗城的,却拧着非要等红月城完工后才返还。
临到门前,令狐绝停下了脚步,看看自己两手空空,这样进去好像有点不妥,正在他想转身去买点礼品再来的时候,紧闭的门内传来悲骇的哭叫声,“你这个畜生。”
“噼啪”东西摔破的声音传出,充满得意的淫笑也随之响起,“你叫啊,你再叫啊,你越叫,少爷我就越兴奋。哈哈。”
“求求你,放了我女儿。”略显成熟的语声里有着掩饰不住的惶恐。
不用看,令狐绝也知道里面正在发生什么龌龊事。嘴唇抿成一道下垂的弧线,带着酷烈的杀气,右脚一喘,“哗啦”简陋门扉应声而倒。只见一个贵族打扮的青年使劲按着一个少女,散碎的月白色衣里,看见了那隐隐披洒的长发,也看见了一双浑圆细腻的,却使劲挣扎的大腿。旁边几个侍从打扮的大汉把一个四十左右,风韵犹存的少妇按在厅内的门框上,几双魔掌也在窈窕的身躯上摩挲着。
不过此时,他们已经停下了手,几双充满兽性的眸子朝站在门口的令狐绝望来,那个贵族少爷却已经精虫入脑,不管不顾的扯着自己的裤子。“你是谁?”其中一名侍从的话出口,令狐绝动了,凌空的身形猛坠急转,就在这一坠一转之中,捏住那贵族青年的后颈,略一使劲,格的一声,颈椎骨断裂,然后往旁边一甩,撞断了院角的瓜架,传出稀里哗啦的声响。
没有看少女一眼,银晕微闪,一件换洗的白色长袍盖在了少女裸露的**上。令狐绝身子一侧,双瞳里除了浓烈的杀气外,还有一种残酷悍野的味儿。
那几个侍从从少爷被甩出的那一刻起,突地慑住了,睁着几双惊惧的眸子,唇角痉挛着讲不出一句话来!缠在那名少妇身上的手,下意识地松开。而那名少妇则悲嚎一声,扑在少女的身上。
“你――――”语音还在嗓子眼里跳动,令狐绝左掌伸平倏斜,宛如一柄来自虚无的血刃,割断了那个侍从的喉管。见身前的同伴喷着鲜血缓缓倒下,其他的侍从几乎吓得屎尿齐流,猛一哆嗦他活象被剥了皮似的怪号起来,“杀人了。”
冷冷一笑,令狐绝象幽灵一样飘进几个人的中间,双手从不同的角度飞去,几乎同时,剩下的几名侍从也都瞪圆了双眸,捂着喉管倒了下去,血从他们的手指缝里渗了出来。
已经扶起少女的少妇被眼前惨烈的一幕给惊慌的往后退着,反而是那名受辱的少女,用衣袍遮盖着前胸,痴痴的瞪着令狐绝,秀眸里有倔强痛快的意味。令狐绝这时才看清这名少女的长相,果然是秀外慧中,天姿国色。柳眉弯弯,眼眸迷离却充满灵气,高挺的鼻梁下是宛如樱桃的红唇,此时却染有点点血迹。
事情转变得如此不可思议,那名少妇心惊胆颤花容失色。但还是强定心神上前道,“多谢公子。”说完,就要恭身行礼。令狐绝赶紧拦道,“是楚媚嫂子吧?不要客气。我是托马斯大哥的同僚。”
一听,是自己丈夫的同僚,楚媚屈辱的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牙齿,整个咬进了下唇之内!蓦地恐怖的号叫起来,声音是如此沙哑,如此惨厉。又如此的泣血断肠!“这个死鬼,怎么还不死啊?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受人侮辱。”
静静的,静静的……满眶的热泪泉涌而出,那名少女微张着嘴唇道,“你是令狐师团长。”
这下,令狐绝惊诧了,他没想到眼前这位少女竟然认的自己,下意识地点点头。
“哇”的一声,这名少女竟然哭着撞进了令狐绝的怀抱,明媚的眸子紧紧闭着,飞窗而微翘的睫毛无限悲戚地合贴在一起。
猝不及防的令狐绝倏地僵硬住了,他没想到这少女竟然会是这样的反应。想到她刚才受了屈辱,不便立刻推开,只能高举俩手,不知道往那里放。
良久,母女俩才安静下来,那个少女羞红着脸从令狐绝的怀里退后,一股淡淡的甜蜜与幸福感充斥在她的心胸里,从父亲寄来的信里,多次提到过眼前这个英俊至极的年轻人。在帝都上学的弟弟回家时也无数次的说起过他的英雄事迹,不知不觉在她懵懂的芳心里,已经有了这个人的影子。今天,就在她万念俱灰,准备咬舌自尽时,这个人就这样出现了,那么偶然又那么自然的闯进了她的心扉。
趁母女俩进房换衣服的间隙,令狐绝手指连弹,几个火球沾上那几具尸骸,倏地燃烧起来,用简单的净化术驱走燃烧后的恶臭味后,院里,只遗留几堆黑色的尘土,连渣都不剩。
第二百四十五章 帝都之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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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穿戴整齐的母女俩出来了,见院子里少了那几个人的尸骸,都微微一愣。不过,已经从女儿口中得知令狐绝身份的楚媚很快回过神来,只是眉宇间的忧意却愈加浓厚,柳眉微皱,喃喃道,“这可如何是好?”
令狐绝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沉思了片刻道,“这几个是什么人?”
“他叫罗可,是帝国侯爵罗兰的孙子。”那名少女冷冷地道,她俏丽的面孔上,起了一阵痛苦的痉挛,紧咬着下唇,目光中有着错综复杂的表情。
心情是极其忐忑和恐惧的,鬓发蓬松的楚媚此刻已从方寸的悲愤羞恼中清醒过来,想到此事可能带来的后果,她娇躯轻微的颤抖着,下意识的把眼神落在令狐绝的身上,她知道,现在自己唯一能依靠的就是眼前这位年轻人。
“夫人,我看不如这样,你们还是搬去红月城?”想好退路的令狐绝当然不知道罗兰是什么人,也没兴趣问。一抹隐约的杀气,在双眸中浮起,如果这对母女坚持留在这里,他只有这么做了。
楚媚此刻已心神大乱,令狐绝的提议宛如落水后抛过来的浮木,让她看到了一丝活下去的曙光,想起能和丈夫团聚,双眸一亮道,“好,琳娜,快,快去收拾一下。”琳娜,托马斯的大女儿,今年18岁,她双眸一瞬不瞬的瞧着眼前这张无数次在梦中挑动自己心扉之弦的面孔,想到刚才那令人难堪的一幕完整的落在他的眼里,心中复杂的情绪就是倏地爬升的藤蔓,有欣喜,有羞涩,但更多的是失落。母亲的话让她倏地一惊,下意识转身朝房内走去,但脚还未跨过门槛,扭头问,“那弟弟这么办?”
在闲暇时,令狐绝听托马斯提起过他的儿子,叫保罗,今年17岁,是皇家魔法学院的学生。想了想,低沉地道:“这样,夫人把重要的东西先收拾一下,琳娜小姐带我去找你弟弟。”
见俩人没有异议,银晕微闪,看着骤然出现的体态雄壮,气势凌然的蝎尾狮魔可,琳娜惊诧至极的捂住自己小嘴。
百里距离,对烈炎来说,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令狐绝带着琳娜到达皇家魔法学院的门口时,太阳刚刚落山,绚丽的晚霞给这座百年学府平添了几分梦幻般的色彩。现在正值学生放学当口,学院门口,有络绎不绝的身穿魔法师袍的学生进进出出。踏着熟悉的石径,令狐绝仿佛回到了他在军事指挥学院学习的那段时光,唇角流露出一丝沧海桑田般的微笑。
琳娜急匆匆地走在前面,她倒不是心急,而是怕令狐绝看到她羞红的脸颊,想起马背上那绕过自己腰间两条强而有力的双臂,她又是一阵急促的心跳。“请问保罗在那里?”琳娜拦住了一个迎面走来的学生,她见过这个学生,和自己弟弟是一个班的同学。
“保罗啊,他现在在魔法训练场。”那个同学笑着回答,脸上流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
按照那个同学所指的方向,琳娜和令狐绝很快找到了训练场。那是一块方圆数十丈的平整场地,数十个学生各自对着标靶释放着魔法。灼热的火球,泛着蓝光的水箭交相辉映,折射出绚丽的光芒。
在人群中,琳娜一时找不到自己的弟弟,于是她喊道,“保罗,保罗。”声音有如黄莺初啼,煞是好听。
在场的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一个身材高大,却略显稚嫩的少年跑了过来,唇上有淡淡的绒毛,笑吟吟地道,“姐姐,你怎么来了?”说完,把目光投到令狐绝的身上,明显了一愣后,压低声音道,“哇,姐姐,你那里找来的帅哥?”
扯着保罗的手,琳娜羞惧的道:“快,跟我回家。”
回家。保罗心中起了一丝疑虑,但立刻摇摇头道,“不行,我今天和人约好了,要切磋魔法。”
琳娜急了,又不方便直说,跺着脚道,“出事了,快,快跟我回家。”
保罗刚想答话,从场地的另外一侧传来一声惊呼,“令狐绝,是你。”
顺着喊声望去,令狐绝倏地浮起一抹苦涩的笑意。来人竟然是宇文瑟这个小丫头,大半年不见,昔日的黄毛丫头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那张吹弹得破的瓜子脸蛋上,此刻却好似布上一层青霜,面庞紧绷着,一双美眸中蕴满煞气,一动不动的凝注着令狐绝。
“你是令狐绝?”保罗不敢相信似的看着令狐绝,他没想道,这个跟在姐姐后面的帅哥竟然是他心目中的偶像。
“你姐姐呢?还好吧。”看着宇文瑟,在令狐绝脑海里是宇文琴那风姿绝世的风采,千里送信的情谊。双眸瞬快的掠过一抹错综复杂的韵意,稍稍一纵而逝后,淡淡地道。
“好个屁。”宇文瑟还是一副小辣椒的样子,急速翁动了那两片小巧的鼻翅儿,微微鼓起的胸脯起伏着道,“你还算个男人不?既然来了,怎么不去?”
“我会去的。”令狐绝不想说太多,短短几个字后转过身,神色湛然,又是俊,又是洒脱,又是飘逸。他对已经口呆目瞪的保罗道,“跟你姐姐回家。”
保罗晃晃脑袋,张口结舌地道,“为什么啊?”
“那有怎么多为什么,快走。”琳娜扯起保罗的耳朵,往后拖着。由于令狐绝的出现,保罗也知道可能家里有事,摸着微微发红的耳朵,歉意地道,“宇文小姐,恐怕晚上我不能和你切磋了。”
看着秀丽的琳娜,宇文瑟全身蓦然一懔,冷冷地问,“她是谁?”
“她是我姐姐。”保罗见她神色古怪,以为是吃醋了,面露喜色地解释道。
瑶鼻重重的哼了一下,宇文瑟望向令狐绝的目光中竟然有几分不屑的韵味,冷冷地道,“好你个令狐绝,我姐姐那样了,你还在外面沾花惹草。”
倏然一惊,令狐绝问,“你姐姐怎么样了?”
咬了咬嘴唇,宇文瑟的脸上有一股戾气浮起道,“想知道吗?想知道的话,跟我走。”
略微思索了片刻,令狐绝道,“你说去哪里?”
“跟我走就知道了。”宇文瑟小屁股一扭,转身朝来路走去。令狐绝想了想,对琳娜道,“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一下就来。”琳娜乖巧地点点头,柔驯得像似一只毫无反抗的羔羊。
在学院后山的僻静处,宇文瑟停住了脚步,嘴唇一撅,朝跟在身后的令狐绝道,“你和姐姐到底做了什么?爷爷竟然要把姐姐送走。”
“什么?”令狐绝心神恍惚后,努力使自己平静了一下,深深吸口气反问道。他颈项上凸起了淡青的筋脉,额头上血管也浮现出来。急切地问,“你姐姐要被送到什么地方去?”
“仿佛骤然被一道电流接触,宇文瑟望着令狐绝那充满桀骜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道,“我也不知道,我是偷听到的,爷爷这几天一直劝姐姐去一个地方,姐姐不肯去。”
在心里盘算了一番,令狐绝明白其中的缘故,然后淡淡地道,“你姐姐现在在那里,我想见她一面。”
“你想干什么?”宇文瑟戒备地道,虽然她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和爷爷,姐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却很清楚,姐姐和爷爷之间闹成这样,都是因为他。
令狐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见宇文琴,但这种见面的冲动却不可抑止的在心里蔓延。
见令狐绝茫然的样子,宇文瑟心里一软,她误会了,以为是姐姐和眼前这个看上去应该算是非常优秀的男人有一段感情,而这段感情却不被爷爷接受,略带体谅地道,“算了吧,我姐姐是圣女,你们不会有结果的。”说完,顿了顿道,“如果你只是想见一面的话,我或许有办法。”
第二百四十六章 残月族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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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里略思量了一番,宇文瑟仰起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先去问一下姐姐,看她愿不愿意见你。”令狐绝点点头,宇文府邸离魔法学院并不远,这一来一去也花费不了多少时间。
翘着嘴唇,宇文瑟又瞅了令狐绝一眼后,快步朝学院的后门走去。
趁这个间隙,令狐绝梳理着心里纷乱的思绪。不知道为什么,对宇文琴这个接触时间并不长的女子,他心里有种莫名的牵挂,想起在红月城外的那一幕,想起那凄楚充满忧虑的双眸,他的心弦总是情不自禁的颤动着,他知道,从那天起,自己的骨子里就烙上了她的影子。
等待的时间是难熬的,尤其是在心情忐忑的时候。夜色,已慢慢降临,有雨滴零星的落下,空旷的学院,有种茫然又枯寂的怔忡,落寞的很。终于,宇文瑟小巧的影子再度出现,不过,此刻挂在她脸上的却是难言的焦虑,急乎乎地跑过来道,“不好了,我姐姐今天早上被押送走了。”
仿佛一道电流通过,令狐绝激灵灵的一颤,嘴角抽搐了一下道,“知道押送去哪里了吗?”
“我怎么知道?”宇文瑟一边说,一边狠狠的跺了下脚,充满泪水的大眼睛里,却射出两股火热而古怪的神色,她死死的盯着令狐绝,咬牙切齿地道,“都怪你,要不是你,爷爷怎么会把姐姐送走?”
知道伊人远走,令狐绝反而冷静了下来,这样也好,至少在面对神殿的时候,少了点顾虑。“给。”宇文瑟把捏在掌心的东西递到了令狐绝的身前。目光瞥及是块白色的绣帕,令狐绝心脏里莫名其妙的跳了一下,缓缓接过后,展开。上面,绣的是一只美丽的小鸟和一匹红色的骏马,在小鸟和骏马之间的绣绸上,用灰色线刺着淡淡的云彩,与整个画面的色彩极不调和,令人第一眼看去,便生有一种空虚而落寞的感觉,好象小鸟和骏马之间有着天和地的距离,只能隔着云彩,远远的相望,静静的凝视,而这一切相望和凝视是永远没有结果的。
在绣帕的右角,有几个紫线绣成的小字:琴声无忧,弦已断,情难绝。
看见这几个字,令狐绝全身震栗了一下,他不是傻子。一个琴,一个绝,再加上流露出来的意思,让他脑子里实在混乱到了极点,心头不停的波涛汹涌,他想推理出一个头绪,但却结成一个解不开的结,这感觉,果真是如此强烈,又如此深邃得无以自拔么?老实说,在他身边包括曼丝在内出现过不少美丽的女子,却没有一个人给他如此沉重又直接的感受。
这就是爱吗?令狐绝陷入了一种迷茫的状态。
与此同时,在距离帝都数百里外的一片荒凉野地山道上,一乘马车,六匹骏马,便在微雨夜色中朝前赶路,马上骑士三前三后护卫着马车朝前奔驰着,速度并不快。或许是落雨的关系,周遭的旷野,瞧上去特别显得沉寂荒凉,远山近岭,就都笼罩在一片灰暗夜色里了。
这时,四个身穿黑色软甲的骑士如幽灵般从路旁的疏林中出现,马儿鼻中喷着白气,显然已跑了不少路途。
前面的三名护卫显然也注意到骤然出现的骑士,嗅出某种不安的味道来了。马停了下来,其中一名护卫抬起头,赫然就是神殿的神兽战士蛇君拿可巴,他面色阴沉,语气凝重地道,“几位,你们想干什么?”
以一种极其安详笃定的步伐慢慢逼近的四个神秘骑士都非常的年轻,尤其是领头的那个,不会超过二十岁,眼窝深陷,鼻梁高挺,下垂的唇角里像是包含了大多的漠然,声调里有着那种漫不经意的轻淡:“几个光明族的小喽啰,你们还是自裁吧,省的让本公子动手。”
后面跟随的另三名护卫也涌了上来,赫然是和西罗交手过的金牛战士德里和另外俩个神兽战士。他们几个互觑一眼,心里暗暗发毛,因为在这几个骑士的身上,他们隐隐感受到一种压力,这是境界上的差距。
脸色变了变,德里厉声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用轻蔑的眼神扫射着,那个领头年轻骑士淡淡地道,“让你们死个明白,本公子叫野原三郎。”随着他的话音刚落,他身侧的其他三个骑士从腰间缓缓地抽出兵刃,清一色半弧型的圆月弯刀,一抹淡淡的焰芒在刀身上淬然隐现。
仿佛见到鬼魅般,几个神兽战士的脸上都浮现极度的震惊和恐惧,德里额上的青筋浮起了,蓦然大叫:“残月族人?”
冷冷的一笑,野原三郎猛地挥手,其他三名骑士身影已电射而出,略一盘旋之下,三把弯刀如天外长虹,猝然自冥寂中飞射而起,刀刃破空,如天罗地网般滑落,隐有风雷之声!招式好像都在事前有过演练配合,予人一种无从闪躲的感觉。
俩名首当其冲的神兽战士甫始掰镣欲起的刹那,手指尚未触及他的兵器,便已一头栽落马下。满头鲜血的趴在地下,虽然不曾断气,背脊犹在一起一伏的蠕动着,但离死也不远亦。
策马上前的德里口中狂声吼叫,是一副豁拼到底的气势!手中的巨斧掠过一个凌厉的弧度,若电光石火,朝野原三郎的脑门劈下。几乎同时,弯月刀弧再现,宛如群星坠落,又似天女散花,成为一面扇形,无间无隙的罩向包括德里在内的几个做困兽之斗的神兽战士。
“叮当”的交击声乱成一片,而当这声息尚在耳中缭绕之际,寒芒倏敛,剩余的神兽战士竟如木雕般倏地坠落马下。一招,仅仅是一招,这几个曾经和修斯等人不分胜负的神兽战士竟全军覆没。
这就是差距,这六个神兽战士,除德里和拿可巴是低级战帅外,其余的都只是高级战士,而这三个残月族的骑士却是高级战帅。
驾车的马夫只是个普通人,此刻他已傻鸟似的坐着不动,显见是受惊过度了。可刀影已淬然隐现——只是隐现。微弱的星光下,马夫已软软地倒下,喉咙处有一道细小的划痕,宛如一道淡红色的细线。
这时,马车厢门由内往外掀开,出现的是宇文琴绝美脱俗的脸蛋,柔柔纤纤的,有股子说不出的灵逸之气,就是脸上的色泽稍微苍白了些。
野原三郎双眸一亮,他没想到这次劫杀的对象竟然如此美貌,神色竟有些和睦,沉默了片刻道,“你是宇文琴?”
虽然内心也极为恐惧,但宇文琴的双眸还透出悠然镇静的意味,淡淡地道,“是。”
“可惜了。”野原三郎喃喃地道,双眸中略有些不舍之意,不过长年累月的训练,不足以让美色动摇他的决定,刚想动手。一阵蹄声就在这时由远处传了过来,蹄声很急,如同擂鼓,迅速向这边接近。
夜原三郎寂坐不动,没有丝毫反应,就像没有听到这阵急骤的马蹄声一样,而其他三个骑士则策转马身,朝蹄声传来的方向望去。望着宇文琴美丽不可方物的脸蛋,野原三郎突然觉得有种暴殄天物的感觉,举起的手微微停顿了。而就在这停顿的几秒,一列骑影仿佛自幽冥中突现,领头的竟然是修斯,山道上这诡异的一幕早映人他的眼角,双手勒住缰绳,胯下坐骑前蹄高举,长嘶如啸,在一片“唏聿聿”长嘶后停了下来。他平静得像煞一座魔神般端坐鞍上不动,冷漠的残酷的凝视眼前这几人,冷冷地道,“几位,是劫财还是劫色啊。”
从修斯等人身上察觉到不弱的气势后,野原三郎已策转了马身,阴凄凄的一笑道,“没想到这么个地方竟然会有如此的高手。”
停了一停,已经策马和修斯并排而立的图苏目光在几个人脸上一转后道,“怎么?连我们也惦记上了。”
是她。跟在身后的曼丝和修斯等人不同,她把目光投注到宇文琴的身上,心里除了惊诧外,还有另一种极其微妙的感觉。策马上前,凑近修斯的身边,压低声音道,“是宇文琴。”
修斯这才注意到马车上露出半个身子的宇文琴,握住缰绳的手亦在不可察觉的用力着。他知道,这次帝都之行,就是缘于老大为这个女人所作的约定。轻轻摩娑着胯旁冰冷的猎刀刀柄,朝曼丝使了个眼色后,幽冷而低沉地道,“几位,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行个方便吧。”
知道眼前这群人并不好惹,野原三郎也不想多生事端,点点头道,“这样最好。”说完,和手下的骑士让到一旁。
曼丝和图苏先行而过,在她俩的马身挡住野原三郎的视线后,修斯把手绕到背后,食指一横。跟在后面的凯诺等人知道修斯这个手势的意思,手指都触及了腰间的兵刃。
见图苏和曼丝已经快到马车前,修斯策马缓行,凯诺等人紧跟而上。就在交错而过时,修斯眼中闪耀出一片冷厉的光芒,就在他的眼帘骤睁之时,腰间的猎刀已“嚯”然飞出,右臂猛挥,一道雄浑与深厚的寒光朝野原三郎的面门砍去。几乎同时,十数道刀影绵绵密密,浩浩荡荡,自四面八方,自天上地上,无尽无绝的汹涌狂卷而到!
野原三郎刹那间变得面如死灰,他虽然早有防备,但没想到攻势竟如此迅猛。咬紧牙根,将斗气全部贯注双臂,弯刀闪现,上下如飞的招架拦截,随着他迅捷的动作,也凝成了一片纵横的光罡!
修斯等人的攻势虽然猛烈,但面对战侯的斗气成罡却还略有逊色,胯下坐骑鬃毛飘竖,马身股肉紧绷,竟硬生生的被逼退了。可其他三个只是战帅境界的残月族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其中一个鲜血狂喷的倒向地上,四肢犹在颤抖抽搐,喉头低曝着,像一只受了伤,却愤怒至极的野兽!另外俩个左臂、胸前、脸上等处已被划开了数道血淋淋的伤口!
面容扭曲,野原三郎暴喝连声,嘶哑惨厉的叫:“你们这些杂碎,竟敢偷袭。”
看着明亮的圆月弯刀,曼丝蓦然失声大喊,声音是迸挤出来的:“残月族,你们竟然是残月族人?”
野原三郎长身飘起,狂笑若啸,手中的弯刀倏而闪掠,狰狞地吼道,“现在知道怕了吧?”
第二百四十六章 残月族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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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个鸟。”修斯恶狠狠的叱喝道,他像一抹闪电,淬然扑上,刀影如刃锋漫天。配合着修斯的进攻,凯诺弯弓搭箭,幻成了三个晶莹的小点,朝野原三郎的上、中、下三路射去。而其他的猎鹰,则布成一个半圆的包围阵势,那俩个开始就受创的残月族人在猛烈的攻击下已岌岌可危,面孔肌肉紧绷,额角淌汗,神色中,流露出极度的惶急与不安。
避过修斯和凯诺的攻势,野原三郎瞳孔里的光芒刹时变得如一条百步蛇似的冷酷阴毒,他知道,三个族人已是必死之局。在一片翻飞起落的刀影中,他把狠毒的目光投向了宇文琴。几乎无法看清的倏然闪晃一下,手中的弯刀朝拦在马车前的图苏和曼丝劈落。只要这俩个人中有一个人躲闪,他就有十足的把握割断马车上那欣长白皙的喉管。
可惜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图苏和曼丝竟然全然不顾一个战侯的全力一击,猎刀,鬼刺令人不及追摄的一掠而上,“嘭”的巨响,斗气四溅,图苏和曼丝踉跄的退了俩步,嘴角已隐见血迹。
野原三郎仰首向天,一声轻喟又自他口中发出,他知道,今天他将以失败告终。当机立断,身形暴凌的三转九折,朝山旁的树林中飞去。紧贴在他身后的修斯等人从刚才的交手中,早已明白,眼前这个人要是想揍不是他们几个可以留住的。也就索性不追了,而这时,其他俩个残月族人见同伴不顾而去,心里更没有斗志,惨叫声尚未出口之际,刀尖已自他俩的胸口拔出。
“图苏,曼丝,你们怎么样?”修斯收起猎刀,关切地道。
抹了抹唇角,图苏嘴唇翕动了几下道,“这家伙还真棘手,恐怕比老大也弱不了多少。”
见图苏和曼丝无妨,修斯心神方定,转过身对已经从马车上跳下来的宇文琴道,“宇文小姐,你没事吧?”
宇文琴已从极度的惊诧中回过神来,她没想到,只是一年不见,令狐绝的这群兄弟竟然已是如此的可怕。刚才她已经在人群中搜寻过了,没发现牵肠挂肚许久的身影,略有些失落的回答道,“我没事,多谢各位的救命之恩。”
修斯还想说什么,一旁的曼丝冷冷地道,“你,跟我来一下。”说完,径自转身朝山道旁的僻静处走去。宇文琴微微一怔后,跟了上去。
在树林的边缘,离山道有三十多米的地方,曼丝停住了脚步,仿佛能将肺腑看透的目光凝视着宇文琴,缓缓地道,“残月族为什么要追杀你?”
长长的两排弯曲睫毛掩住了她那明媚的双眸大半,宇文琴茫然地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逼视着宇文琴,曼丝眸瞳深处闪耀着毒蛇舌信一样骇人的光芒,她阴冷地道:“那你怎么会来这里?”
面对曼丝咄咄逼人的语气,宇文琴心里有些不快,骨子里的那份清高让她唇角微撇道,“怎么?我在什么地方出现,还要听你的安排吗?”
语气冰冷,一个字一个字的从曼丝的唇角吐出,“你被魔法禁锢了?”
宇文琴没想到曼丝的目光如此锐利,竟能察觉到自己身上的魔法禁锢,怔了怔,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警告你,如果对公子有什么不良企图的话,我会亲手杀了你。”曼丝的话音愈发阴冷,那种无形的,属于杀手特有的暴戾、残酷、阴狠的气息,在不觉中透入了人心……
静默的看着对方,宇文琴不禁觉得有一股寒冷的感觉从心底升起,她并不是对自己受到的威胁而恐惧,她乃是对跟前这个女人所具的那种特异沉静中所含蕴的冷酷与狠毒而震惊。露出一口扁贝似的洁白玉齿,轻柔地道,“他来了吗?”
点点头,曼丝心里不知觉的浮起一抹悲伤。
“我想见见他?”宇文琴迷人的眸瞳深处一抹倔强决然的意味浮起。
曼丝还是点点头,她了解令狐绝的性格,见个面,把话摊开了说,才是解开心结的最佳途径。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俩人就要见面,那抹悲伤就愈发浓厚。
而此时,带着琳娜俩姐弟准备回绿柳城的令狐绝却在接近城门处被人拦了下来。拦住他的是一个短小精悍,面容普通的中年男子,他从怀里掏出一封翠绿色的信笺,上面写着“清水楼”三个大字,字迹清秀脱俗,一看就知道出自女子之手。
令狐绝刚想发问,那个中年男子就微微躬身,倏地转身,如鬼魅般消失于夜色之中。
“大人?”刚出城门,琳娜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令狐绝以指比唇,阻止她再说下去。然后加快步伐,直到远离克罗城,才转过身,对跟在后面的姐弟俩道,“我让魔月先送你们回去,如果有自称修斯或者图苏的人找来,你就让他们等着我。”说完,腕间银晕一闪,魔月带着属于魔兽特有的暴戾、残酷、凶猛、野蛮的气息出现在他身前。
看着魔月,姐弟俩都呆住了,虽然早知道令狐绝有只会飞的魔兽,但亲眼看见,亲身体会到魔月那散发的令人窒息的狂野凶悍意味,还是下意识的楞了神。尤其是保罗,直到颤悠悠的坐上魔月的背脊,才向已经离去的令狐绝背影投过意味深长的一瞥,下意识地喃喃道,“帅,太帅了。”
烈炎四蹄扬开,平稳而安适,三里的距离对它来说,只是眨眼的功夫。片刻后,依这美丽湖泊而建的楼阁就映入他的眼帘。
眉心微嶻,令狐绝察觉到在路俩侧的乌松林里竟埋伏着几个好手,从他们微弱的呼吸声中,可以得出每一个都有高级战将的境界。不过战将境界的对手,对现在的他来说,已经没有一丁点的危险,所以,他依旧若无其事的策骑前行。
清水楼,还是那样的寂静,檐角悬挂的风铃在微风的吹拂下,发出轻微的“叮铃”声。门是开着的,大厅里却没有一丝的灯光,只有在上二楼的楼梯转角处,才有那么点橘黄的余光在晃动。
径自上了二楼,在临窗的座位上,有一个美丽的背影悄然地坐着,一抹夜色,正自窗槛射入,淡淡的,有着梦样的迷蒙。。一抹微笑刚刚浮上他的唇角,那美丽的背影已经转过身来,果然是燕姿,这个谜一样的天机族女子,她睁着大眼睛,静静的瞧着令狐绝走来,神色之间,虽然较之以前清瘦憔悴,却另有一股清新而柔弱的柔态美。
“燕姿小姐果然好本事,我刚进帝都,腿都还没站稳,小姐竟然已奉茶以待。”令狐绝微笑着,在燕姿的对面坐了下来,虽然隔着一张桌子,但他还是能嗅到那淡淡的处子芳香。
凝视着令狐绝,燕姿那双能夺人魂魄的丹凤眼中,一抹古怪的眼神更叫人喘不过气来。良久,才缓缓地道,“你不该来。”
干咳—声,令狐绝竟显得有些局促的道:“燕姿小姐有何见教?”
从令狐绝的眉宇间,燕姿感受到一种与其年龄不太相符的睿智,与第一次相见时的青涩相比,他真得成熟太多了。用手轻理鬓角,道:“神的罗盘已经转动,大乱将起,公子是大气运之人,只要紧守本心,死地未曾不是一种福兆。”
对燕姿近乎神棍似的言语,令狐绝在茫然中似乎触摸到什么,她话里的含义和鹰马族的舒老夫人有异曲同工之妙。
弯月似的眉儿微挑,燕姿淡淡地道:“你此次在帝都的敌人,恐怕不止光明一族。”
有些惊觉的盯视着对方,令狐绝缓缓地道:“请小姐指教。”
望着令狐绝,她低徐地道,“公子你恐怕不知道,现在你已经是扰动明思帝国,甚至整个大陆的一枚棋子。”
“棋子。”令狐绝虽然对这个比喻有点不喜,但还是静静地听下去,在他的意识里,眼前这个神秘的女子,恐怕知道的事情比大陆上任何一个人都要多,毕竟曾经智可通神的天机族只有她一个直系后裔。
“你知道南宫望背后是什么势力吗?”她抛出了一个让令狐绝曾经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残月族。”见他茫然的摇摇头,燕姿径自说了下去。
极其意外的一呆,令狐绝没想到南宫望这个帝国一人之下、千万人之上的宰相竟然是天魔三族的爪牙。在细细梳理了这一年发生的事情,他骤然发现,问题的症结。双眸一亮,刚想说话,燕姿却用欣慰的眼神说出了他压在喉咙里的话,“不错,科特鲁帝国就是残月族的傀儡。”
残月族,科特鲁帝国,南宫望,克罗城。令狐绝用一根线把这些原先看来风马牛不相及的名字串联起来,才发现,这一年来所发生的事情,背后竟都是残月族的影子。原来是这样。令狐绝此刻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以为是自己击溃了流莱帝国的军队,才没有让战争蔓延开来。可现在想来,自己不过是为南宫望或者是说残月族做了嫁衣。为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掌控克罗城推波助澜。
想到这里,令狐绝的后背脊不禁一阵阵发凉,现在,他才明白,什么叫老谋深算,什么叫运筹帷幄。自己的那点小伎俩,对真正掌控局势的人来说,只是浪潮里的那一点点浪花,根本算不了什么。
燕姿静静地等着,她知道,刹那的领悟足可以让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智慧再次提升。境界决定走向,细节决定成败,他缺少的就是这种以天地为舞台的眼界,如果给他足够宽阔的天空,那么翱翔天际的未必是天魔,有可能是猎鹰。
想通了南宫望这个环节后,令狐绝把帝都的形式在心里又做了一番分析,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令狐明,这个应该是他父亲的人要他去找南宫望。很明显,南宫望想利用自己,拖令狐家族下水,和光明族鹬蚌相争,而他则趁机渔翁得利。可黑夜精灵族呢?他们和南宫望又是什么关系。老的问题解开,心的疑窦又浮上心头。
“令狐家族也没有你想象中的简单。”燕姿一针见血地又道,声音却柔和得像能绕缠住任何人的心扉。
心脏猛烈的一跳,令狐绝狐疑的道:“难道令狐家族也是某个势力培植的。”
燕姿摇摇头,意味深长地凝视着他道,“杀妻噬子之仇,竟然能隐忍多年,你说这个家族会简单吗?”
她的话立刻扰乱了令狐绝的思绪,原本他以为此次帝都之行,无非是快意恩仇,但现在想来,恐怕没那么简单,一切还是扑朔迷离。
第二百四十七章 暗流涌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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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地叹口气,燕姿秀丽的脸蛋上浮映着一抹说不出的古怪神色,她就这样直勾勾地凝视着令狐绝,语音清淡且飘忽,“令狐公子,我今天叫你来,是想告诉你大陆上远古氏族的一些情况,希望在以后会对你有所帮助。”
“那多谢燕姿小姐了。”令狐绝诚恳地道,虽然他不知道燕姿为什么三番五次的帮助自己,但这份情谊却已是牢牢的记在心里。
“远古百族根据阵营不同,大致分为神、魔俩族。神族以光明族、彩虹族,泰坦族为首,魔族则以天魔三族为核心,光明族,修炼的是光属性的魔法和斗气,全盛时人口近百万。彩虹族,修炼的是彩虹斗气,个个都是魔战士。而泰坦族,是神的宠儿,天生**强横,成年的泰坦族人几乎都有战候的境界。而魔族这一方,残月族修炼的是精神系的魔法,噬日族修炼的是空间魔法,而飒星族则以黑暗召唤魔法著称。除了这几大人类氏族外,最著名的就是精灵族,龙族,矮人族三大异族,其中以精灵族最为强盛,龙族最为神秘,矮人族最为团结。”说到这里,她把目光远远投向黝黑的天际,夜色凄冷。
“那这些氏族、异族现在都有传承吗?”令狐绝趁燕姿停顿的间隙,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微微笑了笑,秀脸上有一层掩不住的苍白与憔悴。“天地异变,百族现。我相信不久的将来这些远古的氏族都会在大陆上出现。”
“那兽人族和鬼忍族呢?”令狐绝有些茫然,在他的印象里,这俩族好像更为强大。
燕姿摇摇头,两排整齐细致的贝齿在夜色中映闪着淡淡的瓷光。她静静地道,“一个氏族的强大并不是看人数,而是看顶端的战力。百族大战时,兽人族人口过亿,但没有几个战皇,可泰坦族人口不过数万,却有战帝的强者。像鬼忍族这种小氏族,在百族大战时只能充当炮灰。”
想想也是,光明族派去刺杀自己的那三个人都有战候的境界,而鬼忍族,虽然人数见过不少,但真正的强者,好像就只有那个鬼忍公主。“那这些远古大族到底藏在那里?”令狐绝冷不丁的问道。
唇瓣轻启,燕姿轻轻地道,“空间秘境。”原来如此。令狐绝豁然开朗,想起和夜魅去过的那个神秘小岛,住个几万人根本没有问题。“那神殿和光明族到底是什么关系?”想起燕姿刚才说的,光明族全盛时,竟有数百万族人,一股冷气从他的心底浮起。
“神殿可以说是光明族安插在大陆上的眼线,可以说是光明族的外围组织。”燕姿从令狐绝的瞳孔里看到了一丝彷徨。倏地,很多种难言的滋味浮上她的心头,说句实话,到现在,她都不认为和神殿为敌,令狐绝有一丁点的胜算。可想起族里传下来的预言,她的心才有那么一点点的曙光闪现。
仔细地消化着燕姿话里的每一点信息,令狐绝忽然有着一般奇怪的感触,仿佛自己从一出生就注定了和这些远古氏族有牵连,也注定了自己必将走上一条艰难曲折的道路,这条路的尽头是福还是祸他不知道,但有一点他很明白,这条路必定是要走下去的。既然如此,那又有什么可担心的,死,那么就死的干脆一点。人生在世,求的无非四个字,无愧我心。
想明白这一点,令狐绝的眉宇洋溢出磅礴的朝气,瞳孔里的那抹彷徨倏然隐没。唇角牵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后道,“燕姿小姐,冒昧的问一句,你将扮演什么角色?”
见令狐绝俊脸上散发着一层湛然烈烈的光辉,燕姿的芳心竟不由自主的微颤,双颊发红,语声低细得像在睡梦中的呓语:“我,我只会忠于一个人。”以为是他在怀疑自己的用意,抬头凝视着,美丽的眸子里,竞浮着一层圣洁的意味。“相信我,我之所以会知道如此多的消息,那是因为,在我的手里,有他们都想要的东西。”
令狐绝当然不会傻的去问是什么东西,看了看窗外的夜色,便起身告辞。燕姿也没有挽留,站起身相送,望着消失的背影,燕姿的双眸如同窗外的夜色般,有浓郁的孤寂和忧虑。
离开清水楼,令狐绝没有回绿柳城,而是让烈炎再度向帝都的方向奔驰而去。刚才和燕姿的一席话,让他对形式又有了一番新的认识。他要见一个人,一个他想见,却又怕见的人。
帝都令狐家族府邸后院书房,令狐明独自坐在案桌前沉思,他面对着桌上的那盏莹莹魔晶灯,凝目垂眉,宛似灯光在微微闪耀跳动中,能启示他一点什么一样……
令狐绝进帝都的消息他已经收到了,虽然这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但内心的忐忑还是让他双眉紧皱,目光幽黯。
帝都现在正处于一个微妙的平衡中,南宫望联合神殿对其他家族势力的打压最近已收敛了许多。这种收敛反而让他更为担心,要知道,放了长线,那么掉的就是大鱼。而绝儿,刚好就是这根线上鱼钩的饵。
轻轻敲着自己的额角,令狐明深深思索着,神色是凝重却又烦恼的……而这时,一阵微风吹过,仿佛有什么东西骤然出现般,令狐明下意识地抬起头,抑止不住语声的轻颤:“是你。”
这个不速之客正是令狐绝,他望着略显苍老的面孔,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努力平静着自己的情绪,但语调还是略有起伏,“受人之托,深夜造访,还请令狐元帅恕罪。”
令狐明此刻心里的起伏不比令狐绝少,不过在朝堂上唇枪舌剑争斗了那么多年,这么点控制还是有的。他心中奇怪的是,令狐绝是如何做到在不惊动外面影子卫的情况下悄然潜入的。而且让自己这个已经达到战帅境界的武士没有一丁点的察觉。
把迷惑压入腹内,令狐明站起身道,“令狐将军,坐,快坐。”
把海清老人托自己带的信递到桌上,令狐绝在案桌前的雕花藤椅上坐了下来。令狐明目光扫过信封,那熟悉的字迹让他蓦然一颤,若遭雷殛般僵在那里。他们怎么会遇上?那绝儿应该已经知道。想到这里,令狐明浑身抽搐,手激动的颤抖着,刚想说什么?可看到令狐绝平静没有一点波澜的脸庞,他愣住了,他知道,有些事情,还没到揭开底牌的时候,要知道,有时候心照不宣才是最后一道防线。
虽然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令狐明瞳孔的光芒还是有些散乱,有点慌乱地道,“令狐将军,辛苦,辛苦了。”
对他的反应,忐忑中的令狐绝有点失望,在来的路上,他无数次幻想过俩人想见的场景,虽然他还没有做好接受的准备,但内心深处,隐隐地还是苛求一种肯定。淡淡的失落让心中刚被触动的柔软被坚硬所替代,原本的打算顷刻化为乌有,他坐不下去了,站起身,毫无感情地道,“信已送到,告辞了。”
说完,整个身形已虚幻得似是一缕淡淡的轻烟,倏然飘起,让令狐明想阻止都来不及。
“什么人?”一条长鞭从阴暗处飞起,**如浪,鞭身的倒须利钩,随着不停的挥动,闪泛出点点寒光!
轻描淡写的移转着身形,令狐绝知道,情绪的变化,让他没有进来时的小心,惊动了埋伏在四周的侍卫。“住手。”已经跟到房门前的令狐明厉声喝着,他的话音未落,令狐绝已从飞舞的鞭影隙缝中穿掠而出,没入夜色中。
那名持鞭的侍卫刚想告罪,只听见门“哐当”一声被重重的关了起来。
深夜,就算是帝都的街道,也已经是人迹罕见。令狐绝缓步走着,他的双眸紧闭,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落,在他脸上,留下一道浅浅的泪痕,却在他的心里,刻下深深的伤痕。
第二百四十八章 血精灵(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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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虽然人迹罕见,但也不是一个没有,这不,在昏暗的巷口,就有一个醉汉正扶着墙角呕吐着,一股浓烈的酒意酸臭散发出来。令狐绝从他身边经过,微微皱了皱眉,而这个醉汉恰好这个时候,吐了个干净,单手撑着墙壁,抬起头来。倏地,他的眼眸发亮,颤着声道:“令狐绝。”
令狐绝没想到竟然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停下了脚步,朝醉汉望去,看清外貌后也不由有些惊诧,这个醉汉竟然是狂刀钟离浪。“是你。”他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钟离浪全然没有往昔意气风发的英姿,穿着,打扮,形态,无处不透露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颓废意味。
摇摇晃晃地直起身,钟离浪打了个酒嗝,以前如刀刃般凝实的眼神早已涣散,踉跄地走到令狐绝的身边道,“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是怎么了?怎么变成这样?”令狐绝扶住钟离浪的手臂,关切地道。虽然和钟离浪只是泛泛之交,可他对这个狂傲凌厉的年轻人印象不错。
钟离浪扯起喉咙狂笑着,可任谁都听得出笑声里的悲戚和凄凉,“败了,我败了。”说完,脑袋耷拉了下来,身体一软,竟然要滑倒。令狐绝赶紧用手搀住,一时也分不出他话中的含意,猝然跃身而起,朝慕容家族的府邸驰去。他不知道钟离浪家的府邸在那里,但隐约知道,钟离浪和慕容家族的关系不错,他第一次见钟离浪就是在慕容家族的家宴上。
轻车熟路的来到慕容家族的府邸前,朱红大门紧闭着,门口挑着的魔晶灯散发着幽暗的光芒,俩个青盔亮甲的士兵看见令狐绝扶着钟离浪过来,隔着几步远就喊道,“什么人?”
半搀着钟离浪,令狐绝道,“钟离公子喝多了,我不知道他家在哪里?就送到府上来了。”
借着魔晶灯的光线,俩名士兵打量着,又低声耳语了一番,其中一个士兵朝门内走去,另一个士兵则喊道,“等一会。”
不一会,今晚执勤的首领慕容山打着哈欠从里面走出来,他一见站在门口的令狐绝,低垂的眼皮立刻上翻,热情而又略带意外的道,“令狐公子,你怎么来了?快,快,里边请。”
令狐绝原打算把钟离浪送到就走,可见来人是慕容山这个老熟人,又见他如此热情,只能搀着钟离浪朝府内走去。在前面引着路,一种无可掩隐的,发自心底的喜悦便流露在慕容山的面庞上,搓着手,兴奋地道,“令狐公子,自从你走了后,义父可没少念叨你,你,什么时候到的帝都?”
微微笑着,令狐绝答道,“今天才到,慕容家主在家?”
嘴唇微张,像是无声的叹了口气。慕容山的脸上流露出几分惆怅道,“义父这几天身体不太好,已经好几天没有出门了。”俩人说话间,已到了旁院的精舍,慕容山推开其中一间房门,身子往后移了一尺后,恭敬地道,“令狐公子请。”
把钟离浪扶到床上躺下,令狐绝顺势要给他脱靴子,旁边的慕容山一把抢过来,笑呵呵的道:“这种事那能劳烦公子动手。”一边脱,一边凝视着已经睡过去的钟离浪,摇头叹气道,““咳,钟离公子这次受地打击可不小,但愿他能挺的过来。”
已经在旁边落座,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的令狐绝闻言,好奇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把薄被盖在钟离浪的身上,眸中的神色带着几许怜悯,转过身,慕容山有些迷惑地道,“怎么?令狐公子不知道。”
令狐绝笑着摇摇头,把自己方才遇到钟离浪的情景说了一遍。慕容山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他原以为钟离浪是和令狐公子一起喝酒,才喝醉的。舔舔嘴唇,坐下身子道,“大概是三天前,钟离公子和一个年轻人比试,败了,听说把血精灵都输了。”
什么?。令狐绝强自压制住心头的惊诧,双目望向躺在床上的钟离浪的神色是无比惊讶和怪异的,他和钟离浪交过手,知道后者的武技出众,其中很大原因就是因为那只血精灵。他怎么会拿血精灵做赌注?令狐绝百思不得其解。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到底什么原因,恐怕只有钟离公子最清楚。”慕容山深感同情地道。说完后,侧转脸道,“令狐公子,饿了吧?我让下人准备点吃的。”
见慕容山殷勤地站起身,令狐绝阻止道,“不用麻烦了,我不饿。”
“那这样,令狐公子,请到隔壁休息。”
令狐绝点点头,跟着慕容山出了门,在轻掩房门之际,看着躺在床上,酣然入睡的钟离浪,微微叹了口气。
第二天清早,令狐绝刚洗漱完毕,房门被轻轻地推开,双眸布满血丝的钟离浪出现在门口,气色是极其黯淡的,跨进门,一时有些慌乱,又是尴尬地道,“令狐兄,让你见笑了。”
把侍女刚刚送来的香茗给他倒上一杯,令狐绝开门见山道,“钟离兄,听说你把血精灵都给赌输了?”
被自己曾经的对手说出这件奇耻大辱,钟离浪的心情可想而知,双颊抽搐了一下,凄然笑着道,“没想到令狐兄也知道了。”
“怎么说,是真的了。”令狐绝不由起了一股怨气,他也是和精灵签订契约的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能把自己最亲密的伙伴都输掉,这钟离浪真是――――
深深吸了口气,钟离浪的双眸有一抹复杂的情绪浮现,带有颤意地道,“没想道我钟离浪竟然会落得如此田地。”
钟离浪这个人虽然狂傲,好战,但怎么看都不像如此没有分寸的人。令狐绝揣测着,他相信这其中必有隐情,下意识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话让钟离浪又陷入了痛苦耻辱的记忆中,在短暂的静默后,钟离浪缓缓道来,原来,三天前,有俩个年轻人找到钟离家族的府邸,指名道姓要找他。可是俩人一见他后,竟然一句话不说,扭身就走。钟离浪当然很是奇怪,就拦住俩人问,可那俩人的一句你不配成为我们的对手让他勃然大怒。死活拉住俩人要比个高下,俩人就趁他情绪激动时候,说要是你挡不住三招,就解除和血精灵的契约,把血精灵输给他们俩。钟离浪平时可是非常自负,那经得起如此挑衅,想也没想就答应了。结果,不到三招,他就败了。
听钟离浪说完,令狐绝悄悄地探查着他的境界,发现,一年不见,他进步不小,已经有中级战帅的水准,能让一个中级战帅连三招都挡不住,这俩个人实力可想而知。而有这样实力的年轻人,以前怎么会没有听说过,难道是?令狐绝隐隐触摸到什么,于是问道,“这俩个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脸上表情变得有些古怪,钟离浪略思索了一下道,“我后来派人暗暗跟着这俩个人,发现他们进了宇文家的府邸。”
神殿。令狐绝双眸漾起毅然的神色,钟离浪的回答证实了他的猜测,神殿果然派人来了。
思潮起伏,在心里暗暗盘算了一番后,令狐绝做了一个决定,他平静地道,“钟离兄,你派人去把这俩个人约出来,我们再跟他们赌过。”
喉结颤动了一下,钟离浪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注视着令狐绝,迷惘的道:“赌,谁赌?”
唇角有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令狐绝缓缓地道,“这你别管,我自有安排。”
知道令狐绝不是个空口白话的人,钟离浪猛地站起身,他表情最先的刹那里是茫然的,惊怔的,但立即又变得兴奋和激动起来,屏着气道:“令狐兄,你说的可是真的?”
含有特殊意味的笑笑,银晕一闪,令狐绝的手中多了一只玉盒,缓缓打开,一颗龙眼大小,蔚蓝剔透,散发着阵阵异香的果实映入钟离浪的眼帘。“这是天蓝木果,我们就拿这个做赌注,你约他们出来。”
钟离浪也算见识广博的人,但眼前的天蓝木果他可从来没见过,但这并不妨碍他对这颗异果的评价。长长吸了口气,缓缓的道:“那约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越快越好,最好是今天。至于地点,随便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就行。”令狐绝唇角有一抹残忍的笑意浮现。
“今天,那――――”钟离浪本来想问出战的人是谁?但看见令狐绝唇角的那缕笑意,他放弃了追问,因为在这个笑容里,他看到的不仅仅是残酷的寒意,还有无比的自信。“好,我这就去办。”说完,站起身,拿起玉盒朝外面走去。
淡淡的银晕浮现,思思出现在令狐绝的肩头,她看着钟离浪远去的背影道,“阿绝哥哥,你要帮他?”
令狐绝双手背负,悠然地道:“这俩个人很有可能是神殿派来对付我们的。我先试试他们的实力,如果太强,我可以另做打算。”
思思点点头,她知道阿绝哥哥是在担心修斯他们,不过她很快想到另外一件事情,笑吟吟地道,“这样也好,把那只血精灵赢过来,你以后用的上。”
用手捏了思思粉嫩的脸蛋儿,令狐绝严肃地道,“不行,要还给钟离浪。”
唇角翘起,思思气呼呼地道,“不可能,元素精灵是高贵的,它不会再选择背弃它的主人。”
令狐绝没想到这一层,踌躇了一下道,“是吗?”
扬起洁白如玉的脖颈,思思高傲地道,“血精灵是精灵族的异类,但它却比普通的元素精灵更为珍稀,钟离浪竟然会把它作为赌注,我相信,那只血精灵恐怕已经恨死钟离浪了。”
“那它对我有什么用?”令狐绝有些不解地问道。
脸颊上露出浅浅的梨涡,而清晨可爱的露珠般,思思娇嗔道,“你笨死了,血精灵是黑暗精灵和火精灵异化而成,对你领悟黑暗法则和火系元素法则有莫大的好处。”
“哈,是这样啊。早知道不把小虹给图苏了。”令狐绝装出一副遗憾的样子,故意逗思思。
“呵呵。”思思笑着,银铃般的笑声洒满了整个房间,“你体质特殊,普通的元素精灵就算签定契约,对你的帮助都不大,只有光,暗,和其他几种变异的精灵才有用处。”
闻言,令狐绝微微一愣,难怪最近,他对黑暗元素的领悟好像快了不少,原来还有这个缘故在里面。
第二百四十八章 血精灵(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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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在慕容府邸的后院,慕容漪倏然站起身来,那双秀眸里,有多少的惊喜,多少的柔情浮现。“是的,小姐,我听精舍的凤姐说,令狐公子是昨晚半夜住进来的。”旁边的侍女乖巧地道。
脑海中,有一团乱丝般缠绕着,慕容漪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在心中翻涌,那充满阳光的笑容,彷佛在心中产生一片片逐渐扩大的涟漪!红霞爬上了双颊,慕容漪猛地朝楼下跑去。
而此时,令狐绝却已被请到了后院,在古朴典雅的卧室内,他见到抱病在床的慕容傲。面色苍白的慕容傲,强挣着半坐起的身子,咳嗽着招呼令狐绝坐到榻旁后吩咐旁边伺候的人都退出去。“令狐贤侄,你不该来。”他的第一句话和令狐明如出一辙。
神色是如此的坦然,令狐绝道,“有些事总是要面对的,慕容家主,你说对嘛?”
苍白的面孔浮起一抹丹朱似的红热,慕容傲深深的凝视着令狐绝,─眨不眨,看得那么紧,那么专,良久才道,“你这孩子,果然和别人不太一样。”
舔舔嘴唇,笑笑,令狐绝道,“在我们部落里,有这么一句话,差的猎人对魔兽来说却是好的猎物。”
深深的看着令狐绝那一双澄澈有如古潭般幽邃的眼睛,慕容傲意味深长地道,“那你是猎物,还是猎人?”
令狐绝深邃的眸子透射出一股豪情万丈的光芒,这股光芒,揉合了坚强、勇敢、与果决的意味,静静地道,“我不想成为猎物,那么就只能做猎人。”
似乎带有一点嘲弄的道,“你凭什么?”
微微一笑,令狐绝道,“因为怕死,所以不想死。我凭的就是这股信念。”
“好。”慕容傲的双眸里有股不同寻常的意味浮现,这一年来,他一直关注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了解他的性格,也知道他的实力。于是赞赏地道,“你想怎么做?”
见慕容傲问出这句话,令狐绝就知道,他可能不知道神殿真正的实力,否则不会这么问。于是,试探性地问,“你有什么建议?”
果然,慕容傲直接回答道,“神殿虽然高高在上,但真正可怕的是南宫望这个老贼,神殿现在和他勾结在一起,要是把南宫望给解决,神殿不足为虑。”
想利用我对付南宫望。令狐绝以为自己猜出了慕容傲的用意,心里有些不快。以陌生而又遥远的目光投向慕容傲,像是在注视着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般,淡淡地道,“南宫望是帝国宰相,权倾朝野,想要对付他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知道他对自己有所误会,慕容傲也不解释,他也想看看令狐绝如何破眼前这个死局。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慕容家族现在的情况,等不起也要等,虽然眼前这个年轻人,已经是他最后的选择了。
很静,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四只眸子在彼此注视着,从慕容傲包含深意的眼神中,令狐绝突然觉得事情可能没有他想象中的简单。
而这时,门被推开,慕容漪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她的脸色在看清了是令狐绝后突然转变,双眸里的柔情像月光似的柔软,千万条蚕丝连接在一起,无尽无绝。孩子似的抽噎了一声道,“绝哥哥。”
望着慕容漪,想起那点点滴滴的少女情怀,令狐绝笑着站起身,这小妮子,一年不见,长大了不少。“慕容小姐,好久不见。”
没想到他的话音未落,慕容漪竟忍不住哽咽起来,彷佛梨花带雨一般,无比的惹人怜爱。嘤泣一声,扑到了他的怀里,顿时软玉温香,那一股清幽如兰的少女芬芳亦隐隐飘入鼻中!想到床上还躺着慕容傲,不由面红耳赤,手足无措,不知说什么才好?
“你这个骗子,说好了冬天的时候带人家去香雪山捉冰狐,可这一走,就是一年多。”在他的怀里低泣着,慕容漪垂下眼帘,长而密的睫毛轻微的跳动,那模样,可爱极了。
轻轻地推开,他想不到,慕容漪竟然还记得许久前的承诺。同时他心中一丝莫名的愧疚涌起,毕竟他只是把这个痴情的姑娘当成一个小妹妹看待。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慕容傲咳嗽了一声。慕容漪这才想起这是父亲的卧室,窘得面红耳赤,双眸迷蒙。想远远躲开,却又舍不得。只能娇嗔的看了父亲一眼,跺着脚,跑到榻边,把脸埋进了父亲的臂窝。对于令狐绝刚才的表现,过来人的慕容傲,隐隐的猜到一点。不由对女儿以后的感情起了些忧虑。
而就在这时,慕容山跑了进来,“义父!”朝慕容傲躬身行礼后,对令狐绝道,“令狐公子,钟离公子又来了,好像有什么急事,正在前院等你呢。”
没想到钟离浪回来的这么快,令狐绝借机道,“慕容家主,我先告辞了。改日再来探望。”
莞尔一笑,慕容傲摆着手道,“贤侄有事就去忙,记得有空多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
正以纤手拭着泪水的慕容漪听令狐绝要走,猛地直起身,心腔狂跳着,白嫩的颊儿娇红得似五月的石榴,急切地道,“绝哥哥,你要去哪里?”
令狐绝知道她对自己发生了情愫,可不想为了这没有结果的事,而耽误了这小妮子的青春。歉意地道,“慕容小姐,此次来帝都,我有很多事要做――。”
聪慧狡黠的慕容漪生怕令狐绝说出断然拒绝的话,赶紧阻止道,“绝哥哥你先去忙吧,我会去找你的。”
想想也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于是,令狐绝拱拱手,和慕容山一起走了出去。
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的钟离浪看见令狐绝出来,就急忙迎上来道,“答应了,他们答应了。”
令狐绝料到这神殿来人必定眼馋这天蓝木果,所以并不意外,神情严谨地道,“约了什么时候?”
“今天正午,在西城门外的小山丘上。”钟离浪有些急切的搓着手。
“好。”令狐绝冷冷地道,一股似有若无的杀气从他的身上涌了出来。
日上三竿,在西城门的小山丘上,令狐绝和钟离浪俩人静静的站着,和令狐绝的泰然不同,钟离浪的神情却有些阴暗,这也难怪,当他知道,是令狐绝亲自和那俩人比试,而没有其他援手后,他心情就跌入了谷底,虽然现在他查探不出令狐绝的深浅,可要知道,一年前,他比自己强不了多少。
就在钟离浪忐忑不安的时候,俩个和令狐绝一样,一身飘飘白衫的年轻人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内,虽然同样是白衣飘飘,但和令狐绝的丰朗如玉,飘逸出尘相比,已经站定身形的这俩个年轻人,要显得普通许多。其中一个也算得上英俊,而另外一个则是两腮无肉,下尖巴削,不过不管英俊,丑陋,那俩双深陷眼眶中的瞳仁却是闪耀如电。
他们也注意到了玉树临风般的令狐绝,倏地,脸色一变。其中一个面孔微微痉挛一下道,“是你要和我们赌斗。”
“不错,怎么不敢?”令狐绝背负双手,傲然地道。从这俩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判断,只比他略低了一筹,是初级战侯。
双目煞气毕露,那个丑陋的年轻人生硬的道:“不敢?笑话,问问你身边那位,不过,凡俗之人,能修炼到你这个境界,确属不易。”
“那就不要废话了,你们那一个来?”令狐绝霸气外露,双眸中迸射出的光芒比他们更盛。手指间银晕微闪,一只玉盒凭空出现,手一抖,扔到离自己三丈远的地方。
眼眸中贪婪之意流露,那个丑陋的年轻人深感意外地道,“空间戒指,你到底是什么人?”
“哈哈,怕了就直说,那里这么多废话。”令狐绝悠悠的道。
从袍袖处掏出血精灵,放到了玉盒旁边,那个年轻人抽出了随身的兵器,那是一把散发着无穷光芒的长剑,远远望去,就如同一个小小的太阳,折射出万道光芒。蓦然厉声叫道:“尝尝我真阳剑的味道。”
“道”字出口,他已猝然拔空而起,猛然的扑向令狐绝,窄长剑身,像煞正午时分的太阳余光,猝然带着一条光亮的尾芒般朝令狐绝飞来。“呵呵,就这么点伎俩。”令狐绝长身飘起,他那瘦削的身躯,在半空中一个转折,是那么自然而又迅速的变换了方向,手中的黑色刺枪,有若雷火星泻般朝剑光飞去。金属撞击之音,蓦而袅绕传出。
那个年轻人已猛然向后旋转,真阳剑向后一抽,剑身已似毒蛇般猝然反刺而去!这一剑的来势是异常诡异的,但令狐绝并不在意,境界的提升,已经让他对北斗七式有了更深的领悟。“天权灭。”随着他唇角清冷的语音,枪尖颤弹了一下,银星点点洒落,形成一弧玄奥的北斗星图,斗身上天权星倏地一亮,如夜空中流星的曳尾飞出,那么轻淡,那么虚渺,朝年轻人的头顶罩落。
第二百四十九章 自然法则(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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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年轻人没想到令狐绝一出手就是如此的凌厉,额际青筋暴浮,浑身斗气运转,手中长剑倏地暴射出刺目的光芒,一股霸烈的气息散发出来。合着这光芒,长剑急速的划出了一个十字,十字在半空中骤然放大,迎着令狐绝的枪芒,倏而猛卷而出。
“嘭”空间震荡,四溅的劲风卷起漫天的尘土。在晃动的光芒中,一股反震的巨大弹力让年轻人踉跄而退。在旁观战的钟离浪不由惊得陡然退出一步,他没想到令狐绝竟然已到如此境界,他挡不过三招的对手,在令狐绝手中却一招败退。
令狐绝心里也有些惊讶,这天权灭是北斗七式中的第四招,也是他现在能施展的最强招,没想到境界比他还略低的年轻人竟然挡了下来。身形候然加快,翻飞掠舞,枪影纵横,仿佛银河的群星崩落在天地间化为漫天的枪影。
年轻人失声惊呼,刚才的一招,要不是有手中魔武的振幅,他是万万接不下来的。现在,看着漫天的枪影,他只能选择退。这一退就是数十步。
难得遇到这样的对手,令狐绝兴致大起,也不急于求胜,北斗七式夹杂在自己领悟的枪式中连绵释出,双方动作都是快逾电光石火的,几乎令人没有丝毫思忖的余地。
见自己的同伴在对方的攻势下,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而对方却是一副猫戏老鼠的样子。旁观的另外一个年轻人极迅速的在心中做了一次忖量:就算自己上去,也未必是对方的对手,于是,厉声喝道,“十三,认输吧,你不是他的对手。”
那个被唤作十三的年轻人,虽心有不甘,但心里也清楚,对方只是拿自己练手,根本就没用全力。双目尽赤,硬挡了几招后,撤身飘落。令狐绝也不追赶,刺枪一收,动作极其潇洒而有飘逸。
“我们输了。”那个观战的年轻人当也干脆,森寒的眸瞳,紧盯着令狐绝道,“想不到明思帝国还有像你这样的高手,不知可否告知姓名。”
“怎么?输的不服气,还想再来?”令狐绝的语声含蕴着极度的森冷,要不是怕给钟离浪惹麻烦,他绝对不会让这俩个人活着离开。
“你――”年轻人被呛的说不出话来,满脸怒容,目光狠厉,那狠戾,那恶毒,那贪婪,在狞厉的怒容中流露无遗。
“那就给你们一次机会,俩天后这个时辰,我在这里等你们。记住,带赌注来。”令狐绝那双眸瞳闪射出噬人的光芒,面对着这俩个年轻人,就如同恶狼碰上了猎物,一步步逼近!
年轻人那双蛇似的眸子又闪了一下,隐隐流露出一股古怪而诡异的神色,他阴侧侧的道:“好,就这样说定了。”说完,转身就走,而那个和令狐绝交手的年轻人,用一种极其恶毒的眼神盯了令狐绝一眼就,跟了上去。
僵在一旁的钟离浪此时才回过神来,他永远不会忘记适才第一眼看见令狐绝施展武技那种感觉,那霸气的神态,玄奥的武技,还有那令人窒息的威严,深刻强烈得像一柄尖锐的利剑,直插入心。他甚至怀疑一年前和自己交手的是不是眼前这个人。
玉盒收入戒指,把比玩偶大不了多少的血精灵捧在掌心。令狐绝细细的端详着,精致的小脸宛如精雕细刻而成,双眸紧闭着,如血玉般晶莹剔透的身体入手有种微凉的感觉,从他幻化出来的衣着可以看出,是个男性元素精灵。握住他微凉的小手,柔和的光元素从他的掌心涌入。在体内思思的指点下,他很快解开了封印。封印一解开,血精灵的眼帘就掀开了,他凝视着令狐绝,目光里蕴含的意味不太友好。
钟离浪走了过来,他看着血精灵,眼眸中的光芒是异常复杂的。“对不起,血印。”他有些硬咽了,双目微红,脸上的肌肉在颤抖,在抽搐,任谁都可以一眼看出,他这时的内心是如何痛苦,如何内疚。
血精灵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没有一丁点的情感波动。翅膀微微扇动着,从令狐绝的掌心飞起,冷冷地道,“钟离浪,我们的契约已经解除,以后不要叫我的名字。”
宛如被毒蛇咬了一口,钟离浪蓦然抖索了一下,脱口而出道,“不,血印,是我不对,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血精灵冷漠得毫无情感的道:“你违背了你的誓言,为了你的狂妄和无知,你出卖了我的灵魂,从你解开契约的那一刻起,你和我再也没有一点关系。”
“不,不是这样的。”钟离浪面红耳赤地辩解道,“我没想过我会输,当时,我――――”
实在听不下去了,在令狐绝体内的思思银晕微闪后幻化出来,小脸绷得紧紧的道,“你什么人啊?这样的理由也用来解释,你亵渎了精灵的高贵,你将得到所有元素精灵的诅咒。”
喃喃的,钟离浪望着飞舞在半空中的血精灵,脸上的神情是凄楚而无助的。令狐绝的心一软,刚想说话,思思立刻感应到了,阻止道,“阿绝哥哥,这种人不值得同情。他从精灵身上获得力量,却从来没有想过回报和尊重。把生死相依的伙伴当做赌注,他必须受到惩罚。”
令狐绝一下哑巴了,思思说的没错,每个人都必须要为他的行为负责。钟离浪本性善良,天赋极佳,但错在心高气傲,目空一切。这次的挫折也是对他的一种磨练,如果能挺过去,对以后的发展来说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古怪而奇异的注视着血精灵,知道已没有任何希望的钟离浪反而有种解脱的感觉,倏地弯下身,深深的鞠一个躬后,直起身道,“血印,我钟离浪一定亲手洗刷耻辱,希望有朝一日,我们能以兄弟相待。”说完,就转身朝山下奔去,速度虽快,但身形不稳,可见其情绪波动极大。
目送着钟离浪的背影,血精灵的双眸深处有一抹令人寻味的意韵浮现,喃喃地道,“刀狂心不傲,身正气自闲,钟离浪,希望这次你能领悟狂刀的真正意境。”
“喂,你叫血印是吧?怎么样,跟我阿绝哥哥签订契约?”思思双手叉着小蛮腰,笑吟吟地道。
血印还没回答,令狐绝却已经摇摇头道,“思思,我看还是算了。”
“算了,那怎么行?”思思大惑不解地道,来之前明明说得好好的,怎么一下就变卦了。
令狐绝微微笑着,那笑容是如此的自然,柔和。发生在钟离浪身上的事给了他一点启示,过多的借助外力往往会迷失本心。他凝视着思思,那眼神,仿佛是遥远天际里闪烁的繁星,有那么一点明亮,那么一点动人。“思思,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伙伴的权利,何况,能拥有你已经是上天给我最大的恩赐了,我很满足。”
他的话落在思思的耳朵里,就仿佛是天地间最美妙的音乐,她深深的陶醉了,在这刹那,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精灵。因为她拥有一个最值得骄傲和自豪的伙伴。“阿绝哥哥。”她轻轻地叫着,把娇小的身躯那么完整的投入令狐绝的怀抱。
血印有点反应不过来,要知道,就算自己不答应,他们也完全有能力和自己签订平等契约。可这个年轻人竟然放弃了,这让他很是奇怪。“那,要是我愿意呢?”血印说出了一句连自己都没想到的话。
“那我也不愿意。”思思的神情让令狐绝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毫不犹豫地拒绝道。契约精灵会随着主人境界的提升而成长,但契约精灵多了,那成长的速度会减慢,思思为了让自己获得更大的助力,宁可放弃她应该得到的东西,自己更不应该这样自私。
血印彻底傻了,在他的意识里,还没有人类会拒绝精灵自主的契约。他是不是秀逗了?血印用难以置信的目光凝视着令狐绝。
而此时,令狐绝却被一种特别的感觉给充斥着,灵台里的木系魔法元素极度欣喜、雀跃,一道道绿色的丝线从魔晶深处伸出,密密麻麻的爬满了整个魔晶。天地仿佛在瞬间变得明亮和宽广,尤其是映入眼帘的草木,以一种极其玄奥的姿势摆动着。察觉到令狐绝体内元素的异变,一抹喜色浮上思思的心头,“快,阿绝哥哥,服下天蓝木果。”她的声音娇脆悦耳,让沉浸在某种感觉里的令狐绝下意识的把装有天蓝木果的玉盒取了出来。
天蓝木果化为甘甜而略带芳香的液体,顺着他的喉管进入他的体内。瞬间,体内的木系元素以惊人的速度疯长,令狐绝的眼眸也在顷刻间变成碧绿色。透过绿色的眼眸,他看到了另外一个不同的世界,那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荒漠,在荒漠的中央,有一棵绿色的嫩芽,正以肉眼可以看见的速度生长着,先是抽出了茎,然后如小蛇般从茎上窜出枝丫,一点绿意绽放,叶子舒展开来,一股生命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荒漠上随之又有绿意冒出,一支,俩支,嫩芽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血印和思思俩双眼眸都紧紧地盯着已盘腿而坐的令狐绝,相比思思,血印更为老道,他很快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心明顿悟法则生,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心境竟如此清澈。血印用一种极其羡慕的眼神望了望神情严谨,双手紧握的思思。
荒漠已经变成绿洲,这过程对身临其境的令狐绝来说,是悠远而漫长的。每一次草木的生长都带给他一丝丝明悟,当些明悟合在一起的时候,灵台内有一道晴天霹雳掠过,电闪雷鸣后,一道绿色的符文刻在魔晶上,散发着无比神圣庄严的气息。刹那间,令狐绝悟了,万物生长皆由法可依,有律可寻,如草木发芽,如花开凋谢,生命,亦复如此。
缓缓的睁开双眸,一切幻想皆以消失,令狐绝整个人宛如重生般,有一股自然洁净,不带一点尘埃的意味散发。
“怎么样?阿绝哥哥,你领悟的是什么法则?”思思对缓缓站起身的令狐绝道。令狐绝微微一笑,浑身隐隐绿色光芒闪烁,那沾染在袍角的尘土竟化为点点的土系元素,没入空气中。
“这是?”思思惊诧的瞪大了眼眸。“这就是我领悟的法则,自然。”令狐绝静静地道,他情绪上没有一丁点的激动,这也是领悟自然法则后,带来的另外一个好处,让他本来已经磨练的心性再次返璞归真,达到了另外一种境界。
“自然,这是什么法则?”思思有些不太明白,木系法则一般以辅助治疗系的较多,攻击法则次之,领域类的法则不是没有,但极少极少。
第二百四十九章 自然法则(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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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悟着法则玄奥里蕴含,令狐绝道,“思思,你用魔法攻击我。”思思悄然飞远,在距离十米处,几个光球从她的手指弹出。灵台内魔晶半旋,绿色符文倏地闪烁,令狐绝浑身绿光萦绕,周遭三丈方圆,植物疯长,到处了绿蒙蒙的光晕,光球一进这个范围,竟如气泡般隐没,化为点点的白光。原来是这样。令狐绝明白了,他领悟的法则能在一定范围内,把魔法攻击化为最基本的魔法元素,这就是自然的力量。
“阿绝哥哥,你的法则好强。”同样看出其中奥妙的思思,飞过来,微微吐出舌尖,可爱至极。令狐绝暗暗有点纳闷,按理说,就算领悟法则,也应该是光系,黑暗系或者水系的,最有可能,怎么会先领悟最不善长的木系?想不明白,实在想不明白。不过能领悟到法则,终究是一件幸事,令狐绝略带欣喜地道,“思思,我们走吧,算算日子,修斯他们也差不多应该到了。”
“嗯”思思乖巧地点点头,看着血印,小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意,勾着食指道,“你过来。”
血精灵并不属于精灵森林,所以血印对元素精灵里皇族身份的思思,也没有多大的尊敬。飞过来时,脸上的神情依旧带有那么点冷酷的意味。
“我阿绝哥哥,有个兄弟,块头这么大,人很好的,怎么样?”小手比划着,思思大眼睛眨巴着,怎么看都有点引诱的意味。
冷冷的扫了一眼,血印对她这种小孩家家的伎俩感到有点可笑,不过有一点他还是想不明白,他们明明可以强迫自己签订契约的,为什么还要用这种商量的语气。他刚想说话,思思已经拍着他的肩膀,老气横秋地道,“你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再说,你也没地方去,我是可怜你,才收留你的。要是再被那几个光明族的家伙抓走,那你可有罪受了。”
思思最后一句话,击中了血印的软肋,想起自己被封印前听到的那些话,他忽然觉得,跟着眼前这个年轻人走,或许并不是件什么坏事,至少自己还得到了应有的尊重。
见血印没有异议,令狐绝手指间的戒指银晕一闪,在烈焰扬起前蹄“唏聿聿”长嘶之际,他飘身而起,忽视了飞舞在身后的血印看见烈焰出现时那惊诧至极的眼神。“这,怎么可能。”
而此时的绿柳城,和令狐绝进城时的安静相比,此刻,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帝国侯爵罗兰正命令府里的侍卫满大街地寻找自己的孙子,闹得鸡飞狗跳,人心惶惶。本来像罗可这样的纨绔子弟就是十天半个月没在府里出现,也不会有人来关心,更没有人会觉得奇怪。可偏偏不凑巧的是,今天是他订婚的日子,满堂的宾客还等着他这个准新郎呢。
十数匹健马在托马斯家不远处停了下来,最先翻身落马的就是侯爵府的侍卫统领罗三,他目光迷茫的凝注着眼前略显寒酸的瓦房,低沉的道:“是这里吗?”
“没错,大人,有人昨天下午亲眼看见少爷进了这个小院。”在他身旁,是他的得力助手――钱进,面色黝黑的他形态冷沉地道。
罗三沉喝一声:“走。”说罢将手一招,钱进等人已紧随着他身后而出。还未靠近大门,就听见院子里面传来一声极其暴烈,充满着警告意味的狮吼。
微微一愕,罗三停下了脚步,来之前,他打听的清清楚楚,这间院子的主人是一个破败贵族,而且已经被发配边疆了,怎么会有魔兽?他和钱进二人互视一眼,正待继续前进。一个巨大的兽影仿佛一片乌云从院内猝然掠出。是魔可,它半弓着身躯,充满残忍血腥意味的兽眸紧紧的扫射着眼前一群人,如钢鞭一般漆黑发亮的蝎尾已微微竖起,颤抖的尾尖处有隐隐的银光闪烁。
“是蝎尾狮。”罗三压低声音道,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似的情不自禁退后几步,而其他人也退到了三丈开外,小心的防备着,手中兵刃,尚散发着隐隐寒芒!
罗三现在已能肯定少爷的失踪绝对和这个小院有关,要知道,如此高级的魔兽可不是一个破落的贵族可以饲养的起。朝钱进招了招手道,“快,把分散的兄弟都叫到这里来。”
知道眼前这只魔兽并不是自己这些人可以应付的,钱进点了点头,以极为轻俏快捷的速度,退了回去,瞬息间消失河边的柳林中。
魔可多少有点智慧,虽然知道这些人来意不善,但没有令狐绝的命令,它是不会主动进攻的。脖颈间的鬃毛一根根的竖起,一声充满狂意的嘶吼从它张开的巨口中传出,似平地卷起的狂风,让河岸上的柳条好一阵摇晃。
听出了吼声中的警告意味,罗三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在院子里,一定有一个高级魔兽饲养师,而少爷的失踪很可能和这个饲养师有关。在心里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步骤,而这时,钱进已经带着另外几组在附近搜寻的侍卫过来,手下的人数也猛增到三十多人。
朝钱进点头示意了一下,钱进很有默契的朝跟在后面的手下挥挥手,于是,几个手握兵刃的手下小心翼翼的掩了上去。“刷”一道闪电落下,一个躲闪不及的手下冒着一股热气,半声未吭的倒毙地上,体内似乎有剩余电弧作用,焦炭般尸体有轻微的跳动,异常诡异。其他几个掩上去的侍卫,面容惊悚的退了下来。
尾尖再一次的颤动,这次魔可的闪电射的不是人,而是他们面前的地面,“哗”的一声闪电过后,钻出一圈四寸方圆的小洞,尘土纷飞,落满一地。
在年轻时,罗三曾经是个优秀的佣兵,和魔兽之间的战斗他并不陌生。指示几个携带弓弩的手下,以河岸旁的柳树做掩体,朝魔可射箭。一时间,“嗖嗖”利箭破空的劲声传出。这些弩箭当然不会对魔可造成伤害,但它却不得不闪躲。几轮过后,魔可忍不住了,身形凌空飞起,嘶吼着,朝人群扑来。
罗三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见魔兽离开守护的院门,他暗中示意钱进带人缠住它,而自己则带着另外几个人迅速向小院掩进,速度极快,像是数只灵活已极的狸猫。
“轰”的一声,刚刚装上没多久的院门再一次被踹开,站在院子里,瑟瑟发抖的楚媚惊恐地抬起头,映入她眼帘的是几个如狼似虎的大汉。气血上涌的保罗想要反抗,却被母亲紧紧的拉住了手臂,而琳娜,却是颦着眉,一脸冰霜的俏立在楚媚的身前,脖颈微扬着,有一股那么倔强死硬的意味。
移目向四处一瞧,见没有其他人,罗三略有些放松,脚步缓缓移近两尺,沉厉的道:“我家少爷呢?”
一张美艳的面庞上布满了寒霜,琳娜凤眼儿一瞪,咬牙道,“什么少爷,我们不知道?”
见进屋搜寻的手下一个个出来,罗三那充满兽性的目光从三人脸上逐一扫过,充满煞气地道,“不知道。”“道”字才吐出一半,风声倏起,琳娜的咽喉已被他的大手握紧。“放开我姐姐。”保罗挣脱母亲的双手,想要冲上来,却被罗三一脚踹翻,俩把短刀已经抵在了他的喉间。见其身上有淡淡的魔法光芒闪烁,保罗微微一愣道,“没想到还是个魔法师。”把目光再次落到琳娜的脸上,右手微微用力。琳娜顿时感觉呼吸困难,脸蛋儿更红了。“说不说?”罗三狰狞的笑着,这笑容落在琳娜的眼里,是如此的令人恶心。
“不要,我说。”楚媚扑倒在罗三的脚下,带有极度恐惧的哭腔道,“是猎鹰师团的师团长,是他杀了罗可少爷。”“不要说。”双眸圆睁,布满血意的保罗使劲挣扎着,可他一个中级魔法师,在俩个高级战士的手中,就像老鼠落入了猫爪,那掀得起一点风浪。
猎鹰师团,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但情绪亢奋的罗三一时没有想起来。听闻少爷已经被杀,一股冷意就从他的心底冒起。刚想追问,院外传来了手下此起彼伏的惨叫声。知道凭自己那些手下,缠不住那只魔兽多少时候。不容再有拖延,他恨恨的一跺脚道,“把人带走。”说完,眸子盯着琳娜,一个字一个字的道,“把那个师团长找来,不然就别想再见到你的亲人。”
被一把甩在地上的琳娜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和弟弟被这几个人带走,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
院门外,已是焦土一片,七零八落的倒卧着尸体。剩余的手下,四处闪躲着,魔可血液里的兽性早已被撩起,那里还记得令狐绝交给他的任务,快逾闪电般到处追杀着这些竟然挑衅它威严的人,连从院子里出来的罗三等人都没注意到。
快步走到坐骑旁,罗三翻身而上,在“唏聿聿”长嘶之后,双指放过唇内,一声如鸟鸣般的口哨响起。倏地,那些在魔可追杀下已经恨爹娘少生了一双腿的手下,如做鸟兽般一轰而散。
而几乎同时,数十乘黑色铁骑,已自城门口驰入,微风吹拂着每个人的黑色披风,飘飘而起,更显得人强马壮,豪气如云!街道俩侧的景色,在马匹的奔驰下,急速的向后退去,紧密而清脆的马蹄声敲击着地面,像是一阵阵紧密的骤雷。
图苏纵骑跟在修斯身后,兴奋而略带疑虑地道,“不知道老大到了没有。”
他的话勾起了和他并肩而骑的曼丝心里那一抹愁绪,在百族大战后,几乎就没在大陆上出现的残月族,竟然在帝都附近露了踪迹,这让她很是担心,她隐隐有种感觉,残月族追杀宇文琴,可能是公子有关。
第二百五十章 血雨腥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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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有几乘骑影迎面而来,夹着风声呼啸而过。图苏看清在其中俩骑的背上除了骑士外,还横驮着俩个人影。由于人生地不熟,再加上老大的嘱咐,图苏没敢多事,嘴里咕哝着,“大白天的,怎么也掳人?”这要是放在以前,他怎么得也要上去问问。
拦住街道旁一对窃窃私语的路人,修斯略带笑意地问,“劳驾,请问托马斯家在那里?”一听问的是托马斯家,那俩个路人露出了惊惧的眼神,修斯等人不认识,可他们认识,刚刚过去的队伍,马背上驮的就是托马斯的妻儿。相互对视了一眼后,竟略显惶恐地走开了。
吃瘪的修斯有点模棱两可,摸摸自己的脸,有怎么可怕吗?而身后的图苏却是吃吃低笑。被突如其来的爱情滋润得一塌糊涂的凯诺更是夸张着大笑着,“看我的。”他策马朝街道的另外一侧驰去,拦住一个脸上长满雀斑的姑娘,露出他认为最帅气的笑容,温和地道,“这位小姐,可以告诉我托马斯的家在那里吗?”
那个姑娘也被吓到了,不过她是被凯诺的帅气给吓倒的,脸蛋发红,那雀斑就更明显了,少女的扭捏之态在帅哥目光的逼视下竟现无遗,垂下头来,神韵里,流露着另一股比娇羞更为妩媚的气息。幸亏她身边还跟着一个小伙子,用敌意的目光看了凯诺一眼后,指着后面道,“从这里过去,不到一里,有条小河,过了桥后,有个篱笆小院,那就是托马斯的家。”
见小伙子说的异常详细,凯诺拱手答道,“谢了。”说完,策马而回,殊不知,那个小伙子心里却在暗骂:妈的,快滚,长那么帅就不要轻易上街,给别人留点口粮行不?再看身旁女伴望着凯诺远去的身影流露出那花痴般的眼神,心里的怨恨更深。
明确了方向后,修斯等一行人的速度明显加快,喘息间,那小伙子口中的篱笆小院已映入眼帘。远远望着满地的尸体,一马当先的修斯心脏骤缩,他将右臂举起,骤然住马,狂奔中的马匹“唏哩哩”一阵长叫,齐齐停了下来。
曼丝面色有着强忍震惊之后的森然,她朝已经提高警觉的修斯等人点头示意了一下,倏的掠起,借着河岸柳树的掩护,悄无声息的朝小院接近。她的速度快,却轻柔,在阳光下,目光能摄及的只是一道浅浅的虚影。
夹在队伍中间的宇文琴没想到这个曾经绑架过她、昨夜又威胁过她的少女,竟然有如此的功力,如果单论身法的诡异和速度,她相信,就算是前不久住进府邸的族里精英也不过如此。再想起修斯等人展露出来的恐怖战力,她心里的忧虑不由少了几分。
就算没有夜色的掩护,曼丝的忍术也绝对令人侧目。只见她身子贴紧院外的墙壁,倏地,黑雾冒起,整个人宛如鬼魅般消失无形。
院子里,静悄悄地,知道自己犯了错的魔可正匍匐在院落的一角。而琳娜则失魂落魄般站着,双眸失神,鬓角凌乱。倏地,魔可直起身来,血色的双眸充满嗜血意味的盯着院子的某处,一步一步缓缓地逼近。黑雾升起,一个俏丽的身影从黑雾中走出,魔可眸子里戒备的神韵立刻消散,似乎带有歉意地低声嘶吼着。
从看到魔可的那一眼起,曼丝就放松了警觉,不然,魔可是发现不了她的踪迹的。“你是谁?”琳娜看着如鬼魅般骤然出现的曼丝,眸心处,流露着极度的恐惧,但在这恐惧中,还有些许的倔强在里面。“你,你是谁?”她的语声不可抑止地颤抖着。“公子呢?”曼丝用一种极其森寒的语气道,她并没有因为对方楚楚可怜的神态而有一丁点的悦色,在她的世界里,除了公子和他的兄弟,没有谁值得她露出笑颜。
看方才还气势汹汹的魔可此时如一只哈巴狗般在眼前这个女子身前回绕,琳娜知道,来的是自己人,她口中的公子应该是令狐大人。不由悲从心生,豆大的泪珠儿滚落,顺腮而下,低声抽泣。
曼丝也不急于追问,既然魔可没事,那公子自然无碍。走到院门前,远远地朝修斯等人招了招手。数十条黑色人影相继掠来,一进院子,看到魔可,每个人的表情在微楞后,散发出隐隐的杀气。
“怎么回事?”修斯瞅了一眼楚楚可怜的琳娜,压低声音道。
“问她?”曼丝除了对令狐绝外,和其他人都基本很少话,包括修斯等人在内,当然思思除外。
知道曼丝的性格,修斯转过身,面色一肃道,“这位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大呢?”
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琳娜抽泣着,断断续续的把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听闻老大没事,虽然早有预估的修斯等人还是松了一口气,但另外一种情绪浮上心头,那就是极度的愤怒。朝图苏冷飕飕的一笑,明白他意思的图苏双眸浮起着深沉的杀气,这杀气在眸心处一闪而没,流露出来的却是极度的残忍。
曼丝聪颖过人,又深知修斯等人的性格,焉有察觉不出的他们交流的深意。蹩着眉道:“是不是等公子回来?”
修斯那坚毅的面孔上起了一阵轻轻的痉挛,语气中更有一股嗜血的意味在流露,“老大叫我们不要惹事,但没叫我们怕事,托马斯是自己兄弟,他的家人也是我们的家人,我等不了。”
“是啊,曼丝,万一有什么变化,我们后悔都来不及。”凯诺冷冷的接口道,此时,他身上,那还有一丁点的轻松放浪,瞳孔深处,那残忍血腥的意味一点不比修斯少。
“对了,我们方才遇到的那几个人?”醒悟过来的图苏失声道,他开始后悔,为什么刚才不拦住问问。
知道公子的性格,也明白这其中的意思,曼丝点点头,唇角的寒意愈发浓厚。琳娜虽然低声抽泣,但耳朵却早已竖得尖尖的,摇着头,有些忧虑地道,“还是等等令狐大人吧,罗兰家的侍卫可不少。”
琳娜的话让修斯顿生好感,一般人在这个时候巴不得自己等人快去营救,那里还会顾及到这些,豁然笑道,“多,我还怕不够呢?”说完,又道,“曼丝,你和宇文小姐在这里等着,老大来了,也好有个交代,我们去去就来。”
见曼丝点头同意,修斯转过身,回视着,众兄弟虽未出声,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一股跃跃欲试的神色。双手用力一捏,骨节交错声响起,修斯的脸上涌起一股豪迈之意,倏然吼道,“既然有人看我们猎鹰不顺眼,我们就给他们长点记性,省的以后见了托马斯,说咱们兄弟没有照顾好他的家人。”他说出这句话时,尽量使情绪平稳,但是,在场的兄弟那一个没感受他双眸中的杀气与残忍,唇角所蕴藏的血腥与愤怒。
“对,我们就杀他个天翻地覆,血流成河,让这些帝都老爷们,尝尝猎鹰索魂的滋味。”图苏的话更直接,有着另外一股子粗犷豪迈的意味。他的话音未落,凯诺已解下了身上的披风,刹那间,二十一个栩栩如生的银翼血鹰,出现在每个人的胸前,闪耀着幽冷的光辉,仿佛映射着每个人此刻的心情,那么的血腥,那么的傲然!
目送着修斯等人的远去,宇文琴目光中有着一丝遗失了什么似的落寞,她知道,自己和这些热血男儿之间存在着一种遥不可及的距离。那距离而且还不可能消除,因为她是神殿中人。咬着那柔软的下唇,已经停止低泣的琳娜默不出声,只是用眼神极其隐晦的注视着曼丝和宇文琴俩人,暗暗猜度着这俩个不同风韵却同样秀丽绝伦的女子和令狐大人之间的关系。
在绿柳城的西边靠近一座坡度起伏的山丘下,有一片黑压压的屋宇,那就是罗兰侯爵的府邸,说起罗兰侯爵,那在明思帝国也算得上赫赫有名。前任帝国城守兵马司司长,后来受钟离家族排挤,现调任帝**备后勤司任司长,是南宫家族忠实走狗之一。
此时,他正在府中大摆筵席,近百桌酒席以梅花形状呈流水般排开,在座的无一不是帝国高层,军中将领,当然也有些溜须拍马的破落贵族,以及一些没有身份,却有钱财的巨贾豪富。
把楚媚母子俩刚关押好的罗三远远地望着正挨桌敬酒,推杯行盏的老爷,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开口。罗兰家人丁不旺,三代后辈中就罗可一个男丁,想起即将到来的雷霆大怒,他的头皮一阵发麻。
就在罗三硬起头皮准备上的时候,门口处有一阵喧哗声传来。他顺着喧哗声望去,俩个守门的侍卫,竟然被捏着喉咙一步步倒退着进来,而捏住他们喉咙的,是俩个身着黑衣,面色阴冷的年轻人。
鼎沸的人声因为突来的变故倏地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脸上都挂着惊愕的神情,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在侯爵府闹事,而且还选在这个时候。
西罗把张口突目,差点憋气过去的侍卫望场地里一推,在众人惊叫和杯盘摔碎的声音中,已经跨进大门,站在台阶上的修斯厉声大吼,“把人给我交出来。”他的声音重且响亮,宛如一道惊雷,把整个府院炸响,震地所有人的耳朵都嗡嗡作响。在所有人都齐声惊呼之时,血鹰兄弟齐刷刷的鱼贯而入,沿着高有一丈的围墙分立俩侧,意态严谨,神色威猛,仿佛一群狩猎的狮子,充满杀气和血腥意味的瞅着他们这群羔羊。
作为主人,罗兰满脸的怔愕意外之色,要是没有那么人在场,他恐怕老早咆哮地把这些不张眼的东西给剐了,可现在,他不得不拿出所谓的贵族风度,端着酒杯走到修斯等人的面前,重重的一哼,怒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来本侯爷的府邸捣乱,来人。”
罗三从修斯叫出第一句话起,就知道这些人是为什么而来。失神的眸子里涌起怒意,他知道就算自己把这些人全部拿下,恐怕老爷也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但现在他已经考虑不了这么多,快步跑过去,此时,在宾客和修斯等人中间,已聚集了百余名侍卫,他们手握兵刃,只等老爷一声令下,就把这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给灭杀了。
第二百五十章 血雨腥风(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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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极度蔑视的眼神扫射着台阶下的众人,他瞳孔中掠过一抹难以察觉的猛烈神韵,冷冷地道,“把人交出来。”
看上去方面大耳,形像威武的罗兰刚想说话,已经走到他身后的罗三凑过去,在他耳际低语了几句。如一道晴天霹雳划过,罗兰高大的身躯竟晃动了几下,瞬间灰白的面庞上涌起激动的红晕,双眸愤怒的怒睁着,而眼球上布着一层盈盈的泪雾,却强忍住不使它流淌,额上的筋脉暴突,全身也在剧烈的颤抖,爱孙的身死已经让这个原本就心性恶毒的老人再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了,指着修斯等人,哆嗦着道,“给我宰了这些畜生。”
那些凝神戒备的侍卫就等着这一句话,在俩个副统领地率领之下,已有数十人猛冲而上,刀光闪闪,悍如狼虎。这里面的宾客都是些贵族高官,没几个人见过这样的场面,见冲突已起,都叫喊着朝俩侧跑去,尤其是那些浓妆艳抹的太太小姐,更是拎着裙子,到处乱穿。幸好罗家府邸范围是十分辽阔,建筑也柿比相连,俩侧各有一条廊道通向后院,除了一些胆大或者另有考虑的人以外,其他的人都顺着廊道跑到了后院。
修斯长笑一声,跃落台阶,刀影漫天而落,一片鲜血狂喷之下,已有六人命丧当场!“不想死的都给我滚开。”耳际传来图苏充满煞气血腥意味的语声。侍卫的人数虽众,但境界和修斯等人相差的实在太远,就连罗三这个侍卫统领,也只是个高级战将。和最差也是中级战帅的血鹰对战,那就只有俩个字形容:找死。
很快,惨叫声恐怖的充斥空中,每一道猎刀的刀影掠过,必有一声或数声哀号紧接应和,这一声声凄厉的嘶喊,宛如拉扯不息的丝弦般缕缕相接,声声相连。近百侍卫,就在这短短的几个呼吸间,就已经少了一多半。自以为人多势众的罗兰见状之下,不由惊怒交集,招呼着剩余的侍卫蜂拥而上,而自己却在罗三等几个人的护卫下往后院退去。
“想走。”在人群中的修斯怎会放正主离开,厉啸如虹,长身而起,手中的猎刀颤成一圈美丽而凄迷的弧线,洒出一点点,一滴滴繁星似的精芒,这精芒已有罡气雏形,可见修斯现在离战侯也只是一步之遥。
鲜血几乎都来不及迸溅,兵刃纷纷飞出掉落,拦在罗兰身前的侍卫争先恐后的倒下。只有罗三,凭着他高阶战将的水准,才逃过一命,可胸前还是渗透出一块血渍。已经肝胆欲裂的罗兰不由双目发直,怔然不动,孙子的仇要报,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先保住自己的命。强忍怒火,恨声道:“住手,我,我把人交出来。”
说句实在话,对于这些连他们一招都挡不住的小喽啰,猎鹰兄弟连杀的**都没有,见正主开口,剩余的侍卫如潮水般退下去时,他们也不追赶,用尸体上的衣块擦拭了一下染血的兵刃后,聚到了修斯的身后。
看着几乎没有一个是完好无损的侍卫,再听着那声声不绝的惨叫声,但是,这些都比不上猎鹰兄弟此刻那充满杀气的神情所给予他的惊恐。按捺住内心里强烈的愤怒和屈辱,朝罗三使了个眼色,然后嘴角抽搐,用一种极其特别的腔调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冷沉的踏前两步,修斯毫无表情地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记住,我们是猎鹰。”
罗兰看着修斯胸前绣着的银翼血鹰,在鹰眼的血眸心处,他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充满狂野霸气的意味。他生平第一次,对自己已经死去的孙子罗可有了点怨恨之意。他,怎么招惹了这样一群煞星。
罗三带着几个侍卫押着楚媚母子从前院的杂房里走了出来。他朝罗兰施了一个隐晦的眼神。罗兰在心里点点头,他知道,自己吩咐罗三的事他已经去做了。
这时,廊道中人影倏闪,一个瘦小枯干的年轻人,竟然如鬼魅般揉身而上,目标竟然是楚媚母子。“你敢?”一直留神提防的凯诺反应最快,身形宛如一缕轻烟般闪进,在闪进之时,—声裂云穿石的怒风起处,三只利箭化为三点银光猝然飞去,风强势劲,猛不可挡。
那年轻人竟阴森森的一笑,长袖狂卷,藏在袖中的那锋利而狭窄的刃身,已在瞬息间卷出一弧罡气,把三支利箭绞的粉碎。然后又一转身,右腕微颤,一溜锋利的寒光闪处,已将楚媚头顶的发簪削落。吓的楚媚惊叫一声,闭起双眸,浑身瑟瑟发抖。心存忌惮的凯诺不敢轻易放箭,左眸微眯着,只要那个年轻人略有松懈,他相信自己的血影箭能在第一时间锁住对手。
修斯等人这一年多来,跟着令狐绝东征西战,早已不是刚出森林的土包子。从年轻人卷起的罡气中,他们就已看出,这个年轻人,竟然是个不折不扣的战侯。缓缓逼近着,脚步凝重。“你是什么人?”修斯直觉的感到有些不妥,他在距年轻大约四丈开外,停下脚步,森冷的道。
不屑的一撇嘴角,那个年轻人阴沉地道,“你过来。”修斯毫无表情地缓步上前,在他走到大约一丈处,那个年轻人用旁人无法察觉的语音道,“昨夜你们救的那个女孩现在在那里?想要这俩个人的话,拿她来换。”
修斯略微一愣,没想到在这里都能遇到残月族人,心里盘算一番后,同样压低声音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放开他们,绑架勒索算什么本事?”
俩个人的低语引起了站在廊道上的南宫鹏的注意,作为南宫望的大儿子,他是代表南宫家族来参加这次宴会的,本来这种层次的宴会以往是不需要他出面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父亲这一次让他亲自带着厚礼前来,还派给他一个比他还拽的护卫——山口。这山口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擅自就冲出去。他有些疑惑和不满,远远地望着面无人色的罗兰侯爵,他觉得是时候轮到自己登场了。
慢条斯理地步入场内,年近四十,却保养有方的南宫鹏以一种非常优雅的姿态和语调道,“大胆,竟敢在侯爵府闹事,来人,给我拿下。”踩着他的话尾,身后几个侍卫从旁窜出,把修斯围了起来。宰相公子的亲卫果然不太一样,每个人都有巅峰战将的境界,比几个月前的猎鹰毫不损色。
见宰相公子出头,几个平日里和罗兰交好的帝国将领也让各自闻讯赶来的侍卫冲了出来,刚刚有所降温的场面离开变得火爆起来。
略带反感的瞄了南宫鹏一眼,山口缓步退后,刺杀宇文琴是族里私下交代的秘密任务,这样场合,再作交易,恐怕不适合。见山口竟然退了回去,修斯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更不可能看见转过身的山口,暗暗捏碎了藏在胸口处的玉符这一细微的动作。
少了山口这个最大的威胁,修斯顿觉轻松,目光与南宫鹏骄纵的眼神相触,冷冷地道,“怎么?你想拦我?”
南宫鹏也是个战将境界的武者,方才他已经看出了这群人的可怕,要不然他老早动手了。不过,看到山口轻描淡写的样子,以为吃定他们了,现在见山口避开,他不由的一阵心慌,在来之前,父亲可是交待了,万一有什么状况,让他听山口的话,当然,山口也会保护他的安全。
他几乎是有些乞怜的望着山口,因为,他知道要是没有山口,凭这几个侍卫想要对付这些人,那绝对是痴人说梦。可山口对南宫鹏的求助恍若无睹,自顾自的朝廊道走去。他刚才出手无非想证明这些人是不是就是野原口中救走宇文琴的那一批人,毕竟二十多个战帅组成的队伍,别说是明思帝国了,恐怕除了那些上古氏族外,这个大陆再找不出第二支。
现在他已经得到他想要的,对于这种在他眼里,如同小孩打架的游戏,他是没有兴趣参与的。见山口没说话,南宫鹏方才的优雅在骤然间如寒冰般凝结于嘴角边,他强撑着,却再也不敢说话。
南宫望都蔫了,其他的人更不用说,望着满地的尸体,心里都各自打着鼓,生怕自己刚才的举动,触怒了这群煞星,而惹祸上身。
“是嫂夫人吧,托马斯和我说起过你,让你受委屈了。”修斯对身边围着的侍卫直接无视,走到楚媚的身边,略感歉意地道。鬓角散乱的楚媚鼻尖一酸,几乎泫然泪下,这俩天发生的事,比她一辈子经历还要多,劫后余生的感受,恐怕是她最为刻骨镂心的一次。
带着楚媚母子,缓缓地朝后撤去,猎鹰的整齐,细致的动作,比久经沙场的将士还要稍胜一筹。所有人的眼光都落在罗兰的身上,要是让这群人就这样走了,罗兰恐怕成为明思帝国贵族圈里最大的笑柄。
罗兰面容却已几近扭曲,嘴角也在微微抽搐,全身更是籁籁轻颤不已,在他有生之年,恐怕以这次受得屈辱最大。双拳紧握着,他似乎听到骨节的呻吟,想走,没那么容易。望着猎鹰消失在门口的身影,眸心深处掠过一抹恶毒。
出了门,修斯等人很快地跨上坐骑,身经百战的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事情还只是刚刚开始。每个人的神经如一根紧绷的琴弦,紧紧的,在四蹄扬起,急速踏落之时,再一次的提高了警觉。
果然,他们离开罗兰府邸不足一里,在四通八达的街道中央,一声尖锐而悠长的唿哨声响起,在军队里待过,修斯等人很明白这唿哨声代表这什么。一片如雷的蹄声从四个方向同时响起,擂鼓似的激荡在空气中,整座城市也宛如在急剧的蹄声里颤抖……
第二百五十一章 心心相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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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匹“唏哩哩”一阵长撕,修斯展目望去,东南西北,各个方向,平坦的街道上,各有数百乘骑兵十人一排缓缓推进,行动之间沉静而利落,一看便知是明思帝国的精锐部队。在距离百丈外,他们停了下来,步兵从骑兵队伍的缝隙中钻了出来,倏地一字展开,前面一排是持盾的刺枪兵,后面几排都是弓箭手,一个个弯弓搭箭,闪着点点寒芒的箭矢对准了修斯等人。
缓缓地,又有俩个骑影出现在队伍的前面,一个是年约六旬,豹眼鹰鼻的老者,另外一个则是身形修长,剑眉星目的英挺青年,笔挺的帝**服穿在他们身上,闪着金星的肩章说明了他们的身份。不错,他们就是驻守绿柳城守军的将领,老者叫徐子川,帝国近卫军团第七师团的师团长,年轻的那个,是他的副手,杰克少将。
徐子川本来也是要参加罗兰家的宴会的,只是有事耽搁了,没想到在他准备上路的时候,罗兰家的侍卫来报,说有刺客混入,企图刺杀罗兰侯爵。这个消息让他很是震撼,要知道,他和罗兰由于同是南宫家族一系,平时私交甚好,再想到二公子也在府内,更是心急如焚。点齐二千人马后,准备在这里把这伙刺客一网打尽。
提着一口在体内畅快流转的蓬勃斗气,修斯刚准备冲刺,几乘骑影急奔而来,赫然就是方才跟在南宫鹏身后的侍卫。他们从修斯等人身侧窜过,策马到徐子川的身前,低语着。由于距离太远,修斯等人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看见,徐子川满脸凝重的望了这里一眼,朝身边的杰克说了几句,一声悠长的唿哨声响起,和先前的尖锐相比,这次哨声要平稳地多。
对帝**队的号令,修斯等人是非常熟悉的,这哨声明显是撤退的意思。果然,堵在四个方向的骑兵队伍缓缓撤退,瞬息之间,已经撤得干干净净。望着空无一人的街道,修斯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小心翼翼的掩进,一路上,竟真畅通无阻。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人生有一种虚幻的,宛如置身梦中感觉。直到翻身落马,修斯还是有点难以置信。一直在院门口等待的曼丝等人迎了上来,琳娜和母亲,弟弟相见,抱头痛哭,这是悲痛搀合着愤怒,哀伤溶合着苦难的心声。
进了院落,修斯把刚才的发生的蹊跷事跟曼丝一说。静静地听完,曼丝的眸心处闪耀着一股异样的火花,她下意识地朝宇文琴望去。
触及曼丝的目光,宇文琴倏然一惊,她知道,刚才的行动中,可能又发生了和自己有关的事情。
曼丝刚想说话,门外传来轰然崩裂,斗气相撞的声响,修斯等人有如闪电般窜出。屋外,担任警戒的西罗等五名猎鹰已经和对手交上手了,“是你。”看清对方的模样,修斯微微一诧,来人中有一个竟是刚才截住楚媚母子,又突然收手的山口。而此时,他不是独身前来,身边还有俩个帮手,全为一式一样的穿着打扮――青衣,黑靴,手中的兵刃不用说都是镶有魔晶的圆月弯刀,双肩及前心后胸上,都缀得有黑色软甲麟片,行动之间,发出那种细微的铿锵声响,无形中更增添了几分威猛之气。
阴阴一笑,山口身形如鬼魅般欺进,一片无尽无绝的刀影把修斯等人都笼了进来。他带来的俩个帮手,都不弱,每个都要巅峰战帅的境界,一时间,刀影纵横四溅,所有人缠斗在一起。
战候毕竟是战候,修斯等虽然人数占优,却一时拿山口等人毫无办法。而被重重包围的山口,也不急,刀影宛如满天花雨般旋飞而出,去势凌厉,却未尽全力。
院子里,曼丝留神戒备着,多年的杀手生涯,对这套调虎离山的伎俩是非常熟悉的。把身子微侧在宇文琴的身旁,双眸凝视着每一个对手可能出现的地方,眼中是一片冷硬与僵木的寒光。全身魔力被禁锢的宇文琴也跟着紧张起来,掏出俩张魔法卷轴,视线投注于四周的虚空中。
倏地,小院屋顶处,宛如西天的流电,鬼魅般的人影夹着一抹刀影已毫无征兆地朝宇文琴的脖颈处飞落。速度之快,别说闪躲,就连思考的时间都没。眼见宇文琴就要香消玉损,曼丝猛地望她身上一靠,力的惯性让宇文琴飞移三尺,她下意识的回头一看,漫空溅洒的血雾下,曼丝的娇躯软软地倒下。
震骇的愣在那里,宇文琴一时惊吓得有些痴呆了,在她的意识同反应中,从没想过曼丝竟然会舍身救自己。此时刀影的主人―野原三郎,旋身又起,流光一抹,森寒的刀气如影随形般再度飞起。
宇文琴尽管魔力被禁锢,但刹那的反应却还是有的,这短短的一霎,足够她把手中的俩张魔法卷轴触发,倏地,两道如厚厚镜面般的冰柱凭空出现在她身前,在接触刀影的霎那,冰墙破碎,刀影隐没。
再度受挫的野原三郎凶性大起,右脚刚用力,就觉得有点不对,低头一看,满身鲜血的曼丝,竟然抱住他的小腿,樱唇微张,鬼刺冷芒一闪,如此近的距离,就算是战候,也来不及防范,只觉得一股刺疼夹着森森的寒意从小腿出传来,痛苦异常。
“快走。”曼丝侧转鲜血淌满的秀脸朝宇文琴吼着,双臂扣住野原三郎的小腿,死死地不肯松开。仿佛突然中了邪般,尖叫一声,宇文琴不要命的冲向野原三郎。掌风一扫,将宇文琴猛地抛出,重重摔跌向七步之外!怒极的野原三郎垂眸望了一眼已奄奄一息却死扣着自己小腿不放的曼丝,浮现着一种令人惊悸的表情―那是对死士的一种敬意。
手中的弯刀斜斜指着曼丝的背脊,准备骤然插下之际,一道巨大的黑影宛若从虚冥中出现,在肉眼还未摄及的霎那,已电闪般射至小院的半空,是魔月,它双翼卷起的气流仿佛掣掠漫空的刀刃,就在野原三郎微愣的瞬息,只觉得小腿处一松,曼丝竟放开双臂,纤弱的身躯趁魔月卷起的气流,横吹出几尺。
和只知道在院外凑热闹的魔可相比,魔月的智慧可是高多了,曼丝刚离开野原三郎的身侧,它双翼一敛,庞大的身躯朝野原三郎撞去,同时蜥尾一卷,把曼丝又移开数米。
整个身子笔直的横起滚出,野原三郎躲过魔月的撞击,正想翻身而上,小腿处竟然传来微微发痒的感觉。不好,有毒。野原三郎轻吸了口气,身体没有落下,再度往上升起。不过这次,他选择的是撤退,在屋檐上一点,人已疾如飞矢般向前掠出。
在门口和修斯等人缠战的山口,远远的瞥见野原三郎跃起的人影,再联想到方才那只明显不比自己弱的魔兽,知道任务失败,瘦削的身躯蓦然倒射而回,在他身形倒射的同时,刀影斜着划了一个弧度,逼开缠在同伴身旁的猎鹰后,冷喝道,“走。”于是,三条人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后退着,瞬间,消失于无形。
抱着曼丝微凉的娇躯,宇文琴的双眸里坠着眼泪,怔怔的凝注着,嘴唇翕动着,却没有吐出一个字,一句话,略显血迹的唇角在轻微的痉挛……她从来没想过,昨夜还威胁过要杀了自己的女子,竟然会不顾生命的来救自己,这到底是为什么?
在心里反复问自己的宇文琴自怀中取出一块雪白的丝帕,轻轻的,颤动的,为曼丝拭净唇边血痕。缓缓的,曼丝睁开双眸,多么美丽的一双眸瞳啊,或者,那里面曾经有森寒与冷气,但此刻却是如此澄澈,如此的宁静……她小嘴微张,轻轻的道,“别告诉公子,我是为你受的伤?”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救我?”宇文琴无声的啜泣着,任泪珠儿从她的腮边滑落。
微微的一笑,双眸望着虚空,曼丝的脸上充满了喜悦与感恩的光彩,这光彩合着笑容,是如此的温暖,飘渺地道,“要是你死了,公子会伤心的。”
若有所思,宇文琴的脸上漾起异样的神情,刚想说什么?修斯等人已急吼吼地冲了进来。
第二百五十一章 心心相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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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修斯等人给曼丝检查完伤势,抬进琳娜的房间,包扎完伤口后,令狐绝到了,听完修斯等人的叙述后,看了宇文琴一眼,便走进了琳娜的房间。在榻边,他轻轻地蹲了下来,此时,曼丝睡着了,那双秀目正紧紧的闭着,弯长的睫毛在微微颤抖,右脸颊上,带着一丝可怕的淤青,衬着那蓬散的秀发,低弱的呼吸,看去,怎不令人心中酸楚……
虽然修斯等人已经检查过了,说只是些外伤,不碍事。但令狐绝心里还有点不放心,让思思又用了一次高级治疗术。淡淡的白光笼罩,令狐绝一直蹲着没有动,双眼直视着,看着那张秀丽的脸蛋儿逐渐转为红润,听着她的呼吸逐渐正常,于是,他才欣慰的叹了口气。
或许是这声叹息,惊醒了曼丝,缓缓睁开了双眸,首先映入她的瞳孔中的便是令狐绝那俊美,深沉而含蓄的脸孔,下意识的反应,曼丝想坐起来。却被令狐绝阻止了,“别动。”他低沉地道,第一次握住了曼丝那比平常女子要粗糙许多的小手,让自己手心的热力传过……
红晕爬上了曼丝的脸蛋,虽然她强作镇定,但很显然,她的胸脯起伏加剧了,小巧的鼻儿微微翁动着,她想把手抽回来,虽然被握住的感觉是如此的美好,但又怕,怕抽回了后再也没有机会感受到这掌心里的温热了。于是,她装做不知道的垂下头,缓缓地,溢出了两粒幸福的泪珠,轻轻沾上那绒密的睫毛。
这让令狐绝更是心痛,他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说什么都表达不了他现在的心情。只能凝视着,微笑着,微微使劲地捏了捏曼丝的手,却发现,自己的手心里有汗水渗出。
曼丝深深明白令狐绝的性格,只有在动情时才会这样。虽然这个情未必是男女之情,但她还是感到一阵甜蜜与温馨自心底缓缓上升。这甜蜜是刻苦铭心的,这温馨是期盼已久的,她相信,这一辈子她都不会忘记这种感觉。
见俩个人都不说话,表情又有点奇怪,思思纳闷了,她飞到曼丝的胸口,温柔的摩挲着滑腻的面颊。喃喃地道,“曼丝姐姐,疼吗?”
一络秀发垂落在她的额边,曼丝浅浅地笑道,“不疼。”
松开手,令狐绝站了起来,温和的笑道:“曼丝,你先休息,我出去安排一下。”雪白的贝齿微微咬着下唇,曼丝乖巧的点点头,此刻,她还在品味着方才的那份甜蜜。“思思,怎么还赖着不走?”令狐绝见思思趴在曼丝胸口不肯起来,怕她缠着曼丝,就在门口招手道。挤眉弄眼地朝他做了个鬼脸,思思飞起,双手捧在下巴边,极其可爱地道,“曼丝姐姐,没事的,过俩天就好了。”
曼丝当然知道自己的伤情,在撞开宇文琴后,她已经尽力劈开要害,别看血流了不少,但其实伤得并不重。不过,也多亏魔月来的及时,不然野原三郎那一刀戳下来,就是有九条命也报销了。
走出琳娜的闺房,所有人都围着飞舞在半空的血印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见他出来,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道,“老大,这是你那里找来的?”“老大,他叫什么?”
“问她?”令狐绝朝身后的思思指了指,向院外走去,在门口的柳树旁,依着一个美丽的背影。
还未走近,一阵淡雅而幽远的挂花香味,已轻轻传入令狐绝鼻管之中。虽然只是窈窕的背影,却依旧散发着那令他曾魂牵梦系的韵息。“你有什么打算?”令狐绝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却没察觉,自己竟然无意识地把称呼给省略了。
宇文琴没有回头,所以令狐绝看不见她眼眸里那隐隐的泪雾,只听见她略带生硬地回答,“我想回家。”
咽了口唾沫,令狐绝淡淡地道,“回家也好,恐怕也只有神殿能对付残月族。”
泪水旧旧涌出,她强忍者不没有一点声息。仿佛这泪珠儿,只是带有咸味的水,没有温度。“替我谢谢曼丝姑娘,她,她是个好姑娘。”
令狐绝有点不太明白宇文琴说这话的意思,只能顺着她的意思说下去,喃喃的道:“是,曼丝是个好姑娘。”含着隐隐泪光,宇文琴转首凝视着令狐绝,几络秀发垂落在她的额边,这模样,诱人极了,幽怨的道:“能不能就这样算了?”
令狐绝知道她指的是他和神殿之间的事,也明白她其实并不知道其中的内幕,他也不想说,只能摇摇头,用一种低沉到近乎痛苦的语气道,“有些事不是一句算了就能解决的。”
宇文琴黯然一笑,她曾无数次的问过爷爷,可爷爷就是不说,可从爷爷的神情中,她就能看出这其中有很大的隐情。“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她哀哀的出声道,眼眸里,充满了泪水。
想起西罗那残缺的独眸,想起西亚躺在他那怀里那微微的颤抖,想起那从未蒙面,却生下了他的母亲。泪洒在心上,血印在胸口,于是,低沉的,悠远的、悲呛的语声似来自天际,响自云端,“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那好,我告诉你,为了一个永远解不开的仇恨。”
胸脯剧烈起伏着,宇文琴失魂落魄般凝视着令狐绝,虽然,她只能看到令狐绝的侧面,“不,我爷爷不会的。不会的。”她用一种近似疯狂的语气,替自己的爷爷辩解的,虽然这样的辩解,显然如此的苍白和无力。
“真正欠我的,不是你爷爷。”令狐绝望着缓缓流动的河水道。他曾经暗地打听过,真正掌控神殿的并不是宇文吉,而另有其人,宇文吉只是神殿在明思帝国的发言人。
宇文琴站到令狐绝身后。四肢可怕的痉挛着,一张俏脸儿白得如纸,颤声道,“你是说?”
不知道为什么,令狐绝很想把事情的全部都说出来,但还是忍住了,只能点点头。河面上,有一截青绿的柳条,正起伏着,缓缓淌过他的视线。
院门内,修斯刚想出来,看见俩个人的背影,又悄然的把脖子缩了回去,蹑手蹑脚的朝屋里走去。
“不,这不行。你快离开这里。”宇文琴急切地道,她想起了前些天从族里过来的那些人,一阵极度的恐惧和担忧,袭击着她的理智,竟鬼使神差般上前拉住了令狐绝的胳膊,继续道,“族里来了好些高手,你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听她的语音里,令狐绝听出了所含蕴的关切,这关切对于身处对立的双方来说,显得格外的真挚单纯。心里有一抹温柔缠绕,令狐绝情不自禁地把怀里,那块宇文瑟塞进他手中的锦帕拿了出来,凝视着,略带感情的道:“这,是你的吧/”
刹那间,宇文琴仿佛有种近乎透明的感觉,她听到自己的心在砰砰的跳动,听到手指在微微的颤抖,此刻,在她的心里,不是羞涩,而是一种**裸的纠结。她不知道这手帕怎么会在令狐绝的手中,也没有时间去想,想解释点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一时间竟楞在那里。
“是不是给我的?”令狐绝胆子变大了,他想在面对神殿前,了结这份说不上什么时候就开始的情感。
不知为什么,宇文琴的脑海里竟然浮现出曼丝躺在自己怀里那梦境般的眼神,一时间,一个意念闪过她的心头,违心地道,“不,这只是我闲暇时随手绣的,没别的意思。”
令狐绝当然知道这不是她的真心话,可从来没有和那位姑娘涉及过这类话题的他,此刻已不知道怎么接下去。硬着心肠,从令狐绝的手里,把绣帕抽了回来,唇边有一抹苦涩的笑意,“姑娘家的东西,公子就不要拿着了,省的惹人笑话。”
望着宇文琴脸上那份深刻的平静,令狐绝错以为她是顾忌自己和神殿的仇恨,有一种淡淡的失落爬上心头,不过,这种失落很快被他的理智驱赶,这样也好。他长长的吁了口气,朝院内走去。
望着一步步远去的背影,一行泪线轻轻顺腮流淌下去。而这一幕,恰好落在了刚从外面回来的琳娜姐弟的眼内。有些许的疑窦,琳娜快步上前到令狐绝的身边道,“大人,客栈找好了,离这里不远。”
虽然心里是满腹愁绪,令狐绝还是略带微笑地道,“那好,你们准备准备,今晚就离开绿柳城。”而保罗,却一脸欣喜,鬼鬼祟祟的走到宇文琴的身边,热情地道,“你是宇文瑟的姐姐吧?我去年在学院见过你。”
苦涩的点点头,宇文琴也朝院子里走去,留给保罗的是美丽的倩影。“真漂亮,要是宇文瑟像她姐姐就好了。”保罗双眸迷离,喃喃地道。
刚进院门,空中划过一道银色的弧线,思思一脑袋扎到他的怀里,手指比着唇角,道,“阿绝哥哥,血印不喜欢修斯,怎么办呢?”
看着一脸苦瓜样的修斯,令狐绝心里不由温暖起来,连方才的愁绪也淡了许多,笑着道,“怎么?血印看上谁了?”
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西罗走了出来,略显尴尬地道,“老大,是我。”
对于血印的选择,令狐绝并不意外。在回来的路上,他才知道,血印竟然是稀有的斗气精灵,他对战士来说,好处远远大过普通的魔法元素精灵。但同样,斗气精灵的选择伙伴的条件更为苛刻,除了天赋、根基、体质外,他们还对伙伴本身的性格大有要求。修斯虽然是猎鹰里面境界最高的,但本性淳朴,善良,而西罗不同,有股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狠劲。如果说西亚的狠是对别人狠,而他的狠,却包括自己在内。这点,从上次硬生生把自己的眼珠拔出来就可以看出。而血精灵,天生有股戾气,需要的恰恰就是这股狠劲。
“血印,你确定了。”令狐绝意态严谨地道。
血印点点头,神色中只有一股煞气。用一种极其沉重的眼神注视着西罗,令狐绝同样严正地道,“西罗,既然血印选择你成为他的契约伙伴,那么,从现在起,他就是你生命的一部分,你必须爱护他,守护他,果然你做不到这一点,那么你就不配拥有血印。”
凝重地点点头,西罗双眸里的神色是如此的坚定,字字铿锵地道,“老大,除了你以外,谁动血印我就和谁拼命。”说完,他面朝血印,用一种极其诚恳,又略带煞意的语气道,“既然你选择了我,那么,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以后我的墓碑就刻四个字血印西罗。”
见血印的小脸微微动容,令狐绝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他要的不是什么平等契约,而是像思思一样,心之契约,这样才能让西罗发挥他全部的实力。
而一旁,图苏正一脸奸笑拍着略有沮丧的修斯肩膀道,“没事,等回到红月城,我叫我的小虹给你找一个。”在来帝都前,图苏把小虹留给了小月,毕竟有个元素精灵在身边,他也安心。
“滚。”修斯瓮声瓮气地推开了他,却惹来兄弟们哄堂大笑。
第二百五十二章 魔犬出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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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似乎带有那么点血色斜斜地掠过明特城,此时,街道已被清理出来,已见昔日城市的雏形,时间抹淡了灾难带来的痛苦记忆,那些劫后余生的人用感恩的眼神注视在依旧忙碌在城市各处的猎鹰士兵的身影,正是有了这些年轻的脸庞,灾难带来的伤痛,末日带来的绝望,才没有把他们击垮,才让他们对未来还有那么点的憧憬。
和这些已经燃起希望的市民不同,已经整整俩天没怎么合眼的西亚却陷入了另一种困境。他带有的物质、粮食基本用光了,就算把军粮算上,也最多撑五天。红月城和落月城是指望不上了,他先前带来的物质已经把这俩座城市的库存给搜刮干净了。得另外想办法,他那布满血丝的眸子在地图上来回扫射着。
明特城东面和北面是迷失达山脉,西面过去就是落月城,只有南面。他的手指沿着地图上的走势划着,然后把手指重重的一点。在明特城和克罗城相隔的数千里的辽阔地带,除了零星散落的村庄外,还有一座不大的城市―定原城。
在心里细细揣摩了一番,他的唇角露出残忍的笑意。就这么办。就在他拿定主意,准备立即实施的时候,科尔和拉尔尼走了进来,“西亚大人。”他们站直,行了个军礼,眉宇间有股抹不去的疲惫之意。
“你们来了。”西亚拍着科尔的肩膀,示意他们坐下,然后带着那么一股子凝重意味道,“有一项艰巨的任务要交给你们。”
科尔刚想站起来说话,却被西亚给制止了,继续道,“先别忙着答应,这次任务有点特殊,去不去你们自愿?”
习惯性耸耸鼻尖,科尔流豪迈地道,“大人,不管什么任务,我们魔犬小组一定完成。”
唇角喃着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西亚凝视着俩人道,“我要你们背叛猎鹰师团。”
“什么?”科尔和拉尔尼倏地大惊,用迷惑的眼神望着西亚。“明特城的情况我不说你们也知道,现在我要你们带领一支秘密队伍,不管是那个帝国的商旅从帕米平原经过,都给我抢了。”
科尔和拉尔尼都是佣兵出身,历练丰富的很,西亚的话一出口,他们就明白其中的意思了,大人是想让他们成为帕米平原上的一支盗贼团,而且是和猎鹰师团没有一点关系的盗贼团。
相互对视了一眼,几乎同时站起身道,“大人,我们去。”
西亚长长的叹了口气,眼神略带落寞地道,“你们可要想好了,这一去,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而且和猎鹰师团有关的要全部放下,你们将成为帕米平原上最凶狠的盗贼,可能会背负一世的骂名。”
“大人,你不用说了。”拉尔尼微扬着头,那双眼睛毫不眨动,那么冷硬,那么坚定地道,“自从加入猎鹰师团以来,我们魔犬小组寸功未立,怎能对得起我们曾经对令狐大人许下的誓言。现在,有这么个机会,我们不需要考虑。”
“是啊。”科尔字字铿锵地接口道,“虽然我们的实力比不上猎鹰,但我们对令狐大人的忠诚却并不比他们少。”
“那好,你们等下去找乌修,他会给你们需要的装备和人员。”说到人员的时候,西亚微微一顿,这次跟科尔他们去的,可是他秘密挑选,培养的影子部队,连阿绝都不知道。
“是。”科尔和拉尔尼再次站直行了个军礼后,开门出去,那出去的刹那,脸上都流露出带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气概。
透过窗户,望着俩个人远去的背影,西亚的心里被一种复杂的情绪所充斥。他知道,这一去,不知道还能有几个人回来。不过,成大事,不能拘小节。阿绝不会做的事,我来做。西亚的眸心深处有一抹血腥的意味,为了猎鹰师团,为了阿绝,我,西亚,就算背负所有的骂名,也在所不惜。
夜幕降临,科尔带着魔犬小组和三百名西亚培养的影子部队悄悄地离开了明特城。他们走得非常安静,只有西亚独自一人站在城楼上目送着他们离开。
离明特城大约百步的距离,拉尔尼回过头来,他看到了站在城楼上西亚瘦削的身影,一股澎湃的热情在他胸口激荡,倏地,他举起右手,远远地朝西亚行了个军礼,嘴里默念着,“令狐大人,请相信我们,魔犬将成为大人躲在角落里最锋利的爪牙,会和猎鹰一起,守护大人,守护猎鹰师团。”
似乎在回应拉尔尼,站在城楼上的西亚用拳头锤着胸口,拉尔尼知道这个姿势的含义,那是送进山打猎的亲人时男人之间惯用的仪式。
拉尔尼眼神更加坚定了,转过身双腿一夹,胯下坐骑倏地跃起,就这么消失在夜色中。就在魔犬小组离开不久,另外一支队伍也出发了,这次人数更多,足有三千,全部是烈炎骑兵营的弟兄,策骑在前的是乌修,微微下抿的嘴唇,散发着似有若无的煞气。
深夜,接近凌晨时分,天空黑得像浓墨,乌云涌荡着,有一股子不安的郁闷与惊悸。乌修盘膝坐在地下,目视远方那如巨兽匍匐般的城楼。定原城,这个人口不过几万的小城,自从明思帝国把它割让给科特鲁帝国以后,驻守这里的部队就变成了科特鲁第六混编师团。
几百里的路程,就算是再神骏的马儿,也有些疲乏。这匹叫“乌云”的马儿是乌修的心肝宝贝,此刻它侧卧着,鼻端往主人身上触嗅。
乌修用手触碰着乌云的鼻儿,眼神却从未离开过城楼半点。他在等待,根据西亚大人的安排,已有一百名鬼狐斥候营的弟兄在城门关闭前潜入,他要做的是,在那些鬼狐营的弟兄放出信号后,用最快的速度占领定原城。这个时机要掌握的恰到好处,否则,别说城里的士兵有危险,这次计划都要彻底失败,毕竟,烈炎骑兵营战斗力虽强,但也不能强到攻城略池。
风吹得更紧了,除了身后马匹的“噗嗤”声外,四周一片寂静。这时,有一点火光从城楼落下,乌修倏地站起,骗腿上马,一抖缰绳,像一枝怒矢直窜而出。几乎同时,铁蹄声响起,仿佛是几百名鼓手在兴奋的击着鼓,如骤雨,如密雷,朝定原城狂卷而去。
一里来路的距离极快接近,几十丈外,巨大的城门正缓缓开启。鞍上的乌修,神色冷漠肃然,到了城门不足五步之遥,他猛一带缰绳,乌云已长嘶着飞跃而起。冲进城门的乌修下意识的望城楼望去,只见数十个黑衣人,正在追杀残余的敌兵。没有丝毫的犹豫,他领着身后的铁骑朝附近不远的兵营冲去。而此时,被马蹄声惊动的的兵营却已经炸开了锅,师团长木村正冲出营房,手忙脚乱的往身上套着铠甲,口中骂声凄厉,“八嘎,那些城楼上的士兵呢,都死到哪里去了?”
可还没等手下闹哄哄的士兵回答,营房外,几声凄厉的惨叫宛如一柄利剑陡然插进了他的胆囊,抬眼望去,如雷劈般的一怔,无数骑影宛如幽冥骑士般映入他的眼帘,虽然没有冲啊,杀啊一类的口号,但这沉寂的杀气却更让他胆寒。
几乎没有任何考虑,他把牵着马的马夫扯过一边,翻身而上,想也不想,就这样朝北门跑去。已经割了数颗首级的乌修抖缰淬奔,在鞍上的躯体左翻右斜,“噗”的一声,一张已被“惊惧”充塞得变了形的脸孔就这样悟着胸口倒下。跟在他身后的烈炎骑兵那一个不是从死人堆里爬过好几回的,刀刃闪过,血溅肉飞,这支科特鲁帝国杂牌里面的杂牌就轰然涣散了。到处都是逃穿的身影,遍地都是翻滚的躯体,更有一些人,还没等骑兵赶到,就已经放下兵器,跪在那里。
战斗比预计的实在顺利太多,就这么短短半个时辰,一个师团就全军覆灭了,是,确切的应该是该逃跑的逃跑了,该投降的投降了。
就这样,当黎明的曙光再度照耀这个城市的时候,城楼上已经飘起了猎鹰的战旗。乌修站在城楼上,俯视着眼前这座城市,竟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这,这也太简单了。
其实这也正常,驻守在各个城市的科特鲁军队都是些杂牌军,而且他们也没想过,在已经算是自己的地界上,竟然会受到攻击。于是,以伤亡不足十人的代价占领一座城市,成为乌修以后为自己编写的自传里,最浓重的一笔,因为以后的无数次战争中,他没有一次超越过这次的战绩。
.qidian,!
和修灵作战的龙飘云狂吼着打着旋转连连翻出,每一旋翻,由于身体的转动,便溅洒起一轮轮的鲜血,他的胸前、小腹、双腿、两臂,顷刻间布满了一道道纵横交错的刀痕,猩红的皮肉鼓挤着倒翻向外,隐隐还结了一层冰霜,其状凄厉可怖,惨不忍睹。
可他还是再度悍勇地冲了上去,箫影卷出一道流灿不息的水浪,朝嘴角微带不屑的修灵卷去。“雕虫小技!”巍然不动的修灵冷飕飕地道,武士刀卷起一溜又一溜的流虹。瞬间把水浪切割成一道道的冰棱。散落城头。明知ziji不可敌,龙飘云还是强撑着不退,豁出命去硬抗,因为他zhidào只要让眼前这个冷若冰霜的对手腾出手来,nàme等待他们的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全军覆没!咬牙硬顶着,心里暗暗祈祷令狐绝能赶来。虽然他zhidào这种kěnéng性很小,但人的本能,还是让他心存nàme点的侥幸!
韦豹和三个残月族战爵之战勉强可以匹配,说勉强,是因为韦豹是靠着体内勇悍无双的野性和对方死扛着!他是柳莫言不同,豹爵是四爵出了名的悍不畏死。流在他血管里的血液是狂野彪悍的。从战斗发生的那一刻起,他的脑海里就méiyou其他的东西,瞳孔深处也只有眼前三人。而他的对手,显然也不是shime心慈手软之辈,四人全是闷着头狠干,情势异常火爆。
令狐鞘带着仅剩的几个战候被近十个残月族的候级族人给围了起来,如今他身上已带了几处浮伤,要不是他带来的那些战候拼死相救。恐怕早就殒命多时了。想起那几个为救他而死去的人。他也豁出去,一杆从士兵手里借来的长枪。磕砸扫挥,翻飞回舞,一下左冲,一下右突,活像一头负隅的疯兽,又是凶恶又是猛厉!而浑身是血的西亚却带着近千的猎鹰士兵围住了十余名残月族人,虽然人数占了优势,可抵不住人家滚滚的刀罡,这一阵子下来,已死横狼藉,血流遍野了,情况十分危殆……
如魔神下凡般的修灵是残月族爵级强者中的顶尖人物,遇事极其镇定冷静,他一上来就扫视过全场,méiyou发现令狐绝和他手下的猎鹰,以及冥王提起过的那个半步战王,就料定他们在东城门抵御本族高手。
想起冥王因隐疾发作不能参战,而对方又有半步战王此等强者。修灵的心更冷硬了,急于赶去接应的他整个人在半空中滴溜溜的旋跃起来,一道冲天的刀气闪出,那快,那狠,那凌猛,简直匪夷所思!同时,口中厉喝:“天道、冰封!”
他的话音刚落,那冲天的刀气散发出无尽的寒意,顷刻间,方圆几十丈都结成了厚厚的冰层。
已如血人般的龙飘云只觉得俩道寒气顺着被冰冻住的小腿毛孔处倏尔侵入,腰以下的部位瞬间失去gǎnjiào,望着劈落的刀气,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闭紧双眸,静待着死神的降临,这一刻,他的心是安静,有种即将解脱的愉悦,bijing这几十年来,他东躲**,又一直受暗疾的困扰,活得很累,很疲倦!
fǎngfo刹那的宁静打破了他体内某种瓶颈,油然生出种空灵之意。龙飘云微微一叹,他zhidào,ziji突破了,离半步战王只差临门一脚。可这一脚,应该是永远踏不出去了!
这间不容发的一丝间隙里,一声充满霸气的啸叫,狂焰起处,一条人影已舞着一柄银色尖锤狂冲上来,自横斜里撞向那道卷至的寒芒,“当”的一阵巨响,其声震魂动魄,浑厚的刀芒大大摆动了一下,失去准头的射泻出两丈,紧集的光辉亦在震荡中波散不少……
死里逃生的龙飘云倏尔睁开双眼,只见一个陌生的,双肩极其宽厚的背影拦在身前。寒光骤敛,收起天道气息的修灵木然地望着眼前这个容貌普通,却散发着一种无形霸气的中年人,眼眸里有些惊愕,从这个中年人的身上,他竟然感受不到一丁点的境界气息,他宛如是座山,是片海,看上去是如此的宁静,却深蕴这一种非常可怕的力量。
“你是谁?”生性谨慎的修灵在méiyou摸清对手的底数前,是不会轻易动手的,竖刀斜指,一溜寒光从刀身滑落,带着nàme一股冷然道!
中年人悄然一笑,那笑容看上去也是如此的宽厚,给人一种厚实坚定的信赖感!ruguo令狐绝这时赶到,他一定会惊奇发现,此人竟然就是在横山城见过一面的帝**神斯图特。
“我,过路的。”斯图特镇静地道,他当然不会暴露ziji的身份,持锤站稳,却不可察觉的暗自喘息,可见刚才那一击他挡得也是异常辛苦!
一直细心观察的修灵很明锐的察觉到这一个细微的动作,很直接的判断出眼前这个突如其来的中年人其实并不强,甚至还远逊于刚才和ziji拼斗的那个,于是含有特殊意味的笑笑,淬然弹起,在空中又电射而下,双臂交相挥舞,刀芒绞合翻飞,瞬息已将斯图特和再次冲上来的龙飘远逼退十步!斯图特还好,而yijing极度透支的龙飘云喘息着,颤索着,fǎngfo下一秒钟就要倒下!
“去死吧。”修灵高喊着,隼鹰翔空般掠来,寒冷的刀芒划过空气,带出阵阵裂帛般的呼啸……先前跨前一步的斯图特闷哼一声,一缕金色的血液渗出,身形稍稍摇晃了一下,但他méiyou退避,魁伟的身躯一矮,手中银锤似一枚泛着冷焰的火球,快速旋闪飞扬,纵横穿舞,硬生生的把这刀芒挡了下来。
修灵身手也越发快了,刀芒往返扫折,风声呼呼,劲力澎湃,似巨浪漫空,狂风横拂。斯图特一手拎着已脱力的龙飘云,一手用银锤挡着,每一次金铁夹击声传出,他就闷哼着往后退一步,而每退一步,身上就多一处伤痕,金色的血液丝丝滑落!
yijing准备施出杀招的修灵目光触及到那金色的血液,竟微微一愣,暗付:没想到此人竟然还有泰塔族的血脉。可这丝血脉并不让他有所顾忌,欲再度使用天道,却不知,就刚才的nàme一愣神,却让他错过了杀死斯图特最好的良机!
因为,此时,令狐绝赶到了!
他几乎méiyou任何的犹豫,似乎连目光一瞥都méiyou,一招天权灭,黑龙枪罡宛如极西的流电,带着森森的寒气,穿射纵横,编织出一道绚丽的银河,星辰闪烁,滑落,朝气势最为凌厉,迅猛的修灵罩落!
快得不容眨眼,修灵长飘而起,竖刀横移,高喊道:“天道、冰封!”冰冷的寒气再度冒起,连枪罡也似乎被冻结,整个城楼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几分。
可令狐绝又岂是龙飘云可比,逆天的法则无穷,“法则、自然!”他吟唱一声,淡蒙蒙的绿光冒起,原本僵硬的躯体瞬间恢复了灵动,俩道黑光从他漆黑的瞳孔深处暴射而出。半空中的修灵被死亡凝视击中,瞬间凝固了,令狐绝那会放过如此的良机,正欲再度跃起,却发现,周遭的空气仿似被冰封了般,竟让他无法随意活动。
瞬移。令狐绝méiyou丝毫的犹豫,可是,还是迟了,当他身影再度隐现时,三秒的shijiān已过。修灵双袖兜风,呼呼振扬,已朝城楼外飞去。同时发出一声长啸,几乎méiyou任何的迟疑,那些残月族人都甩开各自的对手,齐齐跃过城楼,如怒矢直射而去,反而是那些被猎鹰士兵围住的残月族人一时脱不开身,这下好了,杀红眼的韦豹如一头受伤的野豹狂卷而入,疯狂的点、砸、挡、戮、敲、绞,于是声声有如九幽地狱里传来的惨号骤起,一颗颗斗大头颅飞起半空。
龙爵好色、虎爵恋财、豹爵喜杀、狼爵贪杯。
韦豹此刻很好的诠释了他喜杀的特点!
第二百九十七章 泰坦族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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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韦豹把仅剩的那几个残月族人给解决了,看着他缓缓步出的染血身躯,一些士兵眼眸里都流露出敬佩之色。他们刚才虽然看似是在围攻,层层密密,流转旋攻,但其实并不能超过雷池一步,反而不时溅血横尸。而这个看上去形貌彪悍的独眼汉子,竟然三俩下就解决了!怎能不叫他们心存敬佩呢?
看清情势,才略略放下心头一块大石的令狐绝带着nàme一股迷惑,和崇敬走到斯图特的身前,急切地道:“将军,你稍等片刻,我先处理一下!”说完,径自蹲下身来,半扶起yijing瘫在地上,形容凄惨的龙飘云,目眶中泪光隐闪,咽着声道:“龙前辈,可好?”
龙飘云痉挛了一下,痛苦的扭曲着面孔,却还是强行挤出一抹笑意,颤声道:“放心,令狐老弟,死不了”“,!。”
强忍着泪水,令狐绝赶紧让思思透射出来,帮龙飘云治疗!当他再度起身时,腿上血透裤管的西亚yijing命令手下士兵开始打扫城楼,一具具各形各状,死相惨怖的尸体被抬了下去,那沾染在地上,墙上的血迹却一时无法清除,城楼上弥漫着一股血战过后的悲凉豪壮意味!
用袍袖拭拭额头的汗水,令狐鞘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跟在他身后的家族高手只有四人,个个血肉模糊,神情凄楚!“你怎么样?”令狐绝还是不习惯称呼他为二哥,眉宇间带着丝丝的关切道。
“撑的住。”疼得汗下如雨,面色泛青的令狐鞘带有nàme一股狠劲道。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参加这样惨烈的战斗,此刻jingshén还有点恍惚!
用赞许的目光扫过包括令狐鞘在内的这些人,令狐绝微微颌首,朝不远处额头上浮动着青筋,独目圆睁,大口喘气的韦豹走了过去,低沉地道:“谢谢!”
黑脸上浮起一片冷酷的笑意,韦豹带着一丝疲惫。却更多是兴奋的表情道:“痛快。真他娘的痛快。”
令狐绝亦仰首注视着,目光是如此的慎重和真挚,字字铿锵地道:“豹兄,从此你我就是兄弟!”说完,就径自转身,再度朝一直静静注视他的斯图特走去。
“兄弟!”韦豹注视着令狐绝的背影,无缘由的凄苦一笑。神情尤为落寞!
望着急步行来的令狐绝,斯图特用略带好奇的目光扫了他背后双翼一眼,凛烈地道:“我陪你走一趟!”此刻,他全身的伤口yijing结疤,而且已肉眼可见的速度隐退!
不愧为帝**神!令狐绝暗赞,斯图特说这句话。显然已mingbái这克罗城其他difāng还有战事!
客气对斯图特这样的军人来说,可以算是侮辱。心知肚明的令狐绝很干脆地道:“那将军,我在西城等你!”说完,双翼一展,似隼鹰掠空,抢先而去。
斯图特唇角牵起一抹令人寻味的意韵,无疑,他此刻是异常惊骇的。令狐绝现在本身的实力。和所拥有的势力,yijing达到了一种他可望不可及的高度。这在他来之前是绝对méiyou想到的。
可怕的年轻人。斯图特暗付着,双脚一蹬,身影已若流星横空般朝西城射去!
和东城相比,西城显然轻松了许多,猎鹰兄弟都像吃了同心剂yiyàng,人人jingshén抖擞,杀气昂扬,洒着血,挥着汗,个个紧握猎刀,咧嘴吡牙,疯狂了似的扑向敌人,那情状,有如一群受伤的疯虎,更似一群觅食的饿鹰!
而曼丝却在战圈外游走,她的眼眸深冷,杀气比猎鹰们更加浓厚,宛如一条卷盘起来的眼镜蛇,吐着猩红的舌芯,随时准备出致命的一击!
而那些四象门人被曼丝偷袭杀死了俩个后,就一直处在惶惶不安的状态中,他们不是残月族人,当然不会为残月族卖命,只是凭着比猎鹰高的境界,竭力阻挡着,心里盘算着要是撤退的命令一下,ziji用shime样的方式才能最快的逃离!
老头儿也很是轻松,这些爵级强者,显然也不是残月族的精英分子,méiyoujingshén攻击的他们,对老头儿这个半步战王来说,wēixié显然小了许多。可轻松归轻松,他想击杀这几个爵级强者,那也不是一件rongyi的事,除非他豁出命去。可他会豁出命去嘛,显然不会,因为他还要提防对方那个王级强者的出现!
而和他缠斗在一起的百原等人迟迟等不到修灵的来援,心情也是极其忐忑的,更不敢冒然拼命。于是,双方就极其“温和”地战着。
不要最轻松的还要属柳莫言,凭他中级战爵的境界,对付这些候级境界的四象门人,那叫一个惬意。他和老头儿不拼命的原因不同,他是纯粹的应付了事,尤其是在méiyou人关注他的情况下,而围着他的四象门人更不用说了,开始时还有nàme点悍不畏死的意味,可后来越来越松散,一个个心里暗付:反正援兵迟迟未来,这边又逐渐失去了主动,能这样悠哉悠哉的战着,何乐而不为?
反而是令狐绝,一直担心那个王级强者的出现,急速的飞行着。很快,他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西城的上空。可没想到,他的身影刚隐现,狰狞惨厉的百原就倏尔长啸,因为早有打算,于是,非常迅速,有如滚汤烧雪一般,残月族、四象宗立即纷纷退走,像一阵落潮似地瞬息一空。走的是如此的彻底,如此的turán!
猎鹰兄弟愣了,修斯也算身经百战了,对于这种撤退的速度他也只能用张口结舌来和兄弟们面面相觑!
反而是柳莫言,一见令狐绝出现,立刻jingshén抖擞,呐喊追杀,但也只是象征性的表示了一下而已!
堪堪落定,令狐绝惊愕的发现,整个城楼上竟然只有四具尸体,其中一具还是他临走时杀死的那个残月族人!而城楼上的人,除了猎鹰们有几个挂彩外,衣袍上竟然连血迹几乎都méiyou!
和东城的惨烈相比,这里fǎngfo是人间乐士,世外桃源!
略一思索,令狐绝mingbái其中的关键,这边打得漫不经心都是因为在等东城的结果。可是有yidiǎn他还是不mingbái。为shime那个王级强者méiyou出现,ruguo他出现,nàme战局的结果将会截然不同。
连口气都顾不得喘,老头子跃了过来,沙着嗓子叫:“老弟,那边没事吧?”
缓缓点头,令狐绝伤感地道:“死伤了不少人。但总算守住了。”
“那就好。”老头儿长长舒了口气,方才他大半的心神都在担心东城那边的情况,现在一听没事,那悬在心头的那抹忧虑总算消失了。带有nàme点不解,他眨巴着小眼珠儿道:“老弟,你说那个王级强者会不会给你整死了?”
“不kěnéng。”被老头儿滑稽的表情一逗。令狐绝心中的那抹伤感少了许多,悠悠地道!
想想也不kěnéng,老头儿扒拉着头顶的毛发,一脸不解的朝修斯等人走去,显然是要拿出师傅的做派,趁机给徒儿们上上课。
望着踌躇着不zhidào该不该走过来的柳莫言,令狐绝刚想说话,只见不远处屋顶上一道人影急速的朝城楼射来。是斯图特!
想起他的身份。令狐绝觉得还是先单独见上一面比较妥当,于是。顾不上和柳莫言说几句,双翼一展,朝斯图特飞去!
窗外松枝摇晃,在“青园”一间幽静的楼阁内,令狐绝和斯图特相对而坐,刚才的血战méiyou让这位军神流露出一丝的疲惫,反而jingshén奕奕,他带着nàme股凝重地道:“令狐将军,你很令我意外。”
见斯图特依旧称呼ziji将军,令狐绝的唇角抹上一缕冷意,他有点估算到斯图特的来意,于是,借题发挥道:“将军,我yijing不是明思帝国猎鹰师团的师团长了。”他这句话说的很巧妙,直接点出ziji猎鹰师团不属于明思帝国。
对令狐绝的言外之意斯图特岂会不懂,本来他这次来的目的就是劝说令狐绝在政局不稳时,忠于明思帝国,挑起坚守克罗城的大梁,可现在看来,他的来意应该变了,见识过令狐绝所拥有的势力后,他zhidào,一个明思帝国yijing容纳不下这条即将纵横大陆的巨龙,也无法遏制yijing羽翼丰满的猎鹰的翱翔!
于是,他把忠于明思帝国的话直接省略了,连对ziji的称呼也简略了,直截了当地道:“在我的心里,你,永远是那个夜袭沙狐大营,保我帝国疆土的少年将军。不过,我也zhidào,时过境迁,很多事,很多人不是你、我可以把握的,我只是有个请求?”
对斯图特这个铁一般的军人,令狐绝是非常崇敬的,尤其对方还刚刚帮了他一把,于是,一脸真挚地道:“将军尽管说,只要我令狐绝能办到,绝无二话。”
对令狐绝的爽气颇感mǎnyi,斯图特振奋道:“令狐将军,不,兄弟,令狐兄弟,我只有一个请求,守住克罗城,不要让科特鲁的那些畜生踏入帝国一步。”他说这些话的shihou,态度是极其诚恳的,隐隐带有点乞求的意味。
zhidào斯图特的这番话是完全méiyou私心,只是为了明思帝国的百姓考虑!令狐绝méiyou丝毫的犹豫,大义凛然地道:“放心,将军,刚才的一幕你也看到了,只要我还活着,绝对不会让克罗城落入任何人之手。”
“好!”斯图特脸上流露出一股浩然的激情,站起身,走到令狐绝的身前道:“那我就送你一个礼物!”
礼物!令狐绝有些莫名其妙,刚想说话,就听见远远的有几声娇呼传来:“二哥,五哥,你们在哪里?”令狐绝一听,嘴角勾起了一抹无可奈何的笑意,说实话,对于ziji这个妹妹,他是打心眼里喜欢,那种单纯和可爱,那种刁蛮和调皮,比思思有过之而无不及!
从令狐绝的神色里,斯图特察觉到shime,他微微一笑,谦和地道:“你先去忙吧,晚上过来一趟,这个礼物可不好拿,你要做好准备。”
一头雾水的令狐绝只能含笑告辞,刚出门,就看见令狐涟嘟着嘴,跺着脚站在一株松柏下,挑着一双新月似的眉儿喊道:“五哥,你们都跑去哪里了?问门口的守卫,都说不zhidào。还不让我出门,气死我了。”
令狐绝头一下大了,垂着脸儿,眉儿一蹙!在心里试着喊:六妹,不对!涟妹,也不对。
见令狐绝傻乎乎,木愣愣的样子,令狐涟turán冷硬的道:“五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这个妹妹,那好,我走。”说完,跺脚扭身,这身子刚转过来,那唇弯儿却带出nàme点狡黠的笑意。
令狐绝那懂这些套路了,一急,顺嘴就道:“等等,小妹!”这小妹俩个字一出口,他ziji也一愣,眼眸中竟有些茫然之意。
轻咬唇角,令狐涟转过身来,那两只明丽的眼睛,仍然凝视着令狐绝,娇声道:“五哥,你走快点啊,我都快饿坏了。”
不zhidào为shime,看着令狐涟撒娇的样子,令狐绝的心里有股说不出的味道,有点甜,有点滑,有点心旷神怡的充实。说实在的,他很享受这种gǎnjiào,尤其是刚经历过那些血淋淋,极度渲染人性丑恶的的场面!不由地,嘴角牵起一抹和煦地笑意道:“城内的酒楼,饭店可都关门了,要不我等会让曼丝给你煮点,她手艺不错。”
很自然的把手放在令狐绝的臂弯,双手一扣挽住,令狐涟扬脸望着,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声音是稍带娇慵而且柔腻地道:“我就zhidào五哥会疼我的!”
带着nàme一股子从未有过的满足,令狐绝哈哈大笑,阳光洒下,松枝摇晃,一高一矮的俩个人影就这样很自然的走着,予人一种极度和谐和温馨的gǎnjiào!
第二百九十八章 紫龙七星佩(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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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松的shijiān对令狐绝来说,总是过得tèbié得快,陪令狐涟用过午餐后,他又忙着去看受伤的龙飘云、令狐鞘等人,接着又和西亚、夏尔等师团将领开了一次会,最后还去检查了东、西俩城门的防务,等他忙完这一切回到“青园”时已是夜晚时分,他先去令狐涟住处看看,发现魔晶灯亮着,里面隐隐传出欢声笑语,有小月的、有菲儿的、有思思的、当然还有她那个调皮小妹令狐涟的!
他méiyou进去,只是在静静地站在松柏树下,听着屋内那熟悉的笑声,他fǎngfo回到了在部落里的日子,méiyou杀伐、méiyou争斗、只有在部落村口的那棵大槐树下,一群少年猎手在畅想将来的日子,那shihou夜色多美,多幽静,不时飘起的爽朗笑声和此刻屋内的笑声yiyàng,无忧无虑,意气风发!
渐渐地,令狐绝的唇角浮起一抹微笑,他zhidào这只是jingshén上的自慰,一种超越shijiān与空间的意会,过去的日子以后不会再有,那森林里的青涩也只能成为闲谈时的记忆!但是在眼前,存留着的这抹回忆,至少可以让他疲惫的心得到nàmeyidiǎn温柔的慰藉!
是皐ww.”“,!。∶扛鋈嗽谏卸贾荒馨缪菀恢纸巧胩袄返幕竦茫琻àme就要勇敢的放弃!
带着nàmeyidiǎn的领悟,令狐绝轻轻吁了口气,朝不远处斯图特住的difāng走去!就在他起步的刹那,眼角已忽然掠过一条黑影,淡淡的,宛如幻觉。幻觉?令狐绝露齿笑了,他相信ziji的感官能力,于是,轻轻地道:“出来吧,曼丝!”
见ziji行踪已露,一身黑衣的曼丝从一株松柏后缓缓走了出来,一双秋水似的双瞳不敢看令狐绝一眼。垂着脸儿。nàme俏生生地站着。
望着愈显清瘦的曼丝,一股愧疚的gǎnjiào就缠绕令狐绝的心头,这gǎnjiào悠悠忽忽的,却又是nàme的根深蒂固,nàme的牢不可催。带着nàme一抹黯然,令狐绝轻柔地道:“不是让你晚上好好睡一觉嘛?”
“公子,我不累。”曼丝抬起头。脸色苍白、憔悴!
令狐绝zhidào她说得是假话,几天几夜都没合眼了,就算她从小受过严格的训练,也扛不住,她只是担心ziji安危,随意找个借口而已。于是,带着命令似语气道:“快去睡觉!不许再跟着我!”
曼丝zhidào再说下去也méiyou意义,怯生生地点点头,朝另外一侧走去,她的步伐很快,瞬间就消失于夜色中!
嗅到那股残留在空气里淡淡体香,令狐绝fǎngfo又看到了一个依稀的倩影,那醉人的浅笑。那高雅的气质。以及那令人心碎的莹莹泪珠。不由黯然长叹,有些人。一见,就是千年。有些人,不见,也是千年!
带着那股黯然,令狐绝来到了斯图特的住处,刚进院门,就看见斯图特双手背负,站在院内,仰望星空!他似乎沉浸在某种思绪中,而这种思绪又被令狐绝的脚步声打断,带着一股还未完全消散的愁绪,斯图特缓缓的转过身来,在他的眼角,有一抹淡淡的泪光!
“来了。”斯图特不愧为多年征战沙场的老将,很快调整好了ziji的情绪,热切地道!
令狐绝虽然迷惑于那抹泪光,但也不好发问,跟着斯图特进了屋!俩人分别落座,méiyou客套,斯图特直接就入了正题:“令狐将军,对现在的情势你有何高见?”
“不知将军问的是那方面?”怔了征,令狐绝也不装糊涂,直接道!
斯图特很认真地道:“先说说你对克罗城之战的看法吧?你认为科特鲁帝国接下来会怎么办?”
因为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所以令狐绝回答的很快:“我想科特鲁帝国会想尽一切办法攻占克罗城,万不得已时,乔伯也会公然反叛!”
对令狐绝这种明人面前不说暗话的直接了当,斯图特很是欣赏,微微颌首道:“你估计的méiyou错,所以我想送你一份大礼。”
“大礼?将军,我怕受不起!”令狐绝似是玩笑又似认真的道。
神色一肃,斯图特流露出一股运筹帷幄,沙场点兵时特有的气势,这气势是智慧和力量的结合,méiyou上过战场的人是无法体会到的。郑重地道:“乔伯的五万大军,你说这份礼够不够重?”
双眸中流露出一抹深思的神态,令狐绝慎重地道:“将军此言何意?”
从怀中慢慢掏出一件物事,摆在案几上。令狐绝定眼一看,是块紫色的玉佩,氲雾升腾,紫光流离,显然不是凡物。没等令狐绝发问,斯图特悠然道:“此物名为紫龙七星佩,是明思帝国历代皇帝的随身之物,军中的高层将领基本都见过。凭此物,本将军就能以陛下之名,把乔伯斩于马下!”
不得不说,斯图特的提议很是诱惑,别说有这紫龙七星佩了,就凭斯图特为人,以及他在军界的名声和地位,他把乔伯给砍了,又有谁会多说一句。
“将军,残月族可不好对付?”令狐绝说出了问题的关键!
“令狐将军,今天在城楼上出现的那群残月族人,不就是一直保护乔伯的那拨人吗?”斯图特略有些高深莫测地道。
令狐绝淡淡一笑,显然,斯图特在叛军中有内线!也同时mingbái了斯图特的用意,想利用他除掉乔伯,然后再把五万大军交给他统领,这样就可保克罗城万无一失!
想mingbái这点,令狐绝并méiyou因为ziji被利用而生气,反而对斯图特的那份忠诚,那份坚持产生了敬佩之意。犹豫了一会道:“将军要我怎么做?”
斯图特微微一愣,但很快释然,对令狐绝宽广的胸襟以及果断的作风很是钦佩,正色道:“只要乔伯的大军接近克罗城,你就和本将一起,直闯大营,如何?”
“能和将军并肩作战,深感荣幸!”令狐绝极其诚挚地道,俩人相互对视着,交织的目光里有种惺惺相惜的意味!
而此时,在科特鲁大军的营地,山本的营帐内,气氛是极其压抑且凝重的,隐隐带有一种令人呼吸不畅的窒息感!
yijing骂了一个下午的山本,向身前双膝跪坐的族人通报完族里传来的最新消息后,目光死死的盯视着百原、三井等人,字字寒酷地道:“三天,族里只给我们三天shijiān,ruguo三天内拿不下克罗城,光明族的高手就会赶到,到那时,本王在想,诸位是不是都应该剖腹了?”
在山本目光的注视下,三井不由得感到一阵寒栗,可作为这次大军名义上的主帅,他还是硬着头皮道:“冥王阁下,你不是说对方另有强者相助,凭我们现在的实力恐怕有点困难!”
克罗城另有强者相助的事,是山本下午和修灵魔法传讯时,听修灵说的,他深信这不是修灵逃避责任的借口,微微咳嗽了一声道:“三天后,本王可以亲自出手了,而且我们的盟友血族也会派几个长老过来。”
听山本这么一说,原本心情忐忑的族人们都松了口气,血族虽然不如残月族强大,但能担任长老的,也必定都是爵级的强者!
gǎnjiàoziji体内的气血又有些浮动,山本长话短说道:“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修灵长老的大军也会在关键时刻配合我们大军jinháng攻击。这样,三井君,这几天让将士们好好休息,只要本王的隐疾一好,我们立刻发动总攻!”
“嗨!”在场的残月族人同时垂首道,动作简单有力,确实有nàme点狂野彪悍的意味!
等族人依次退出去后,山本立刻垂眸凝神,用无上的魔力压制着体内的隐疾!说起来,令狐绝的运气是真好,要不是大镜像术造成魔法反噬,引动山本体内的隐疾,克罗城现在落入谁手就很难说了,就算猎鹰师团侥幸守住,那死伤一定是现在的几倍,甚至几十倍!
体内的血气渐渐平缓,山本倏然睁开眼,双眸迸射出寒光,对着虚空冷声道:“出来吧。”
虚空中,有一弧淡淡的血光隐现,倏尔钻出一个身穿红袍的矮子,面如童子,唇红齿白,稚声稚气躬身行礼道:“血族长老血无影见过冥王阁下!”
山本微微颌首,沉声道:“怎么?就来了你一个人?”
血无影眼眸里浮起一抹和面孔截然相反的阴沉,童声道:“不,冥王阁下,是我族刚刚得到一个消息,所以让我跑一趟。”
“shime消息?”山本略带好奇地道,血族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不会因为丁点小事大半夜的跑来。
出于本能,血无影朝俩侧望了一下,压低声音道:“彩虹族找到了一个从未发现过的秘境,正准备派强者前去。”
“未开放的秘境?”山本兴趣大增,下意识地问。对他这种追求至高境界的修炼者来说,秘境远比战争要有意思的多!
血无影忙不迭地点头道:“冥王阁下,彩虹族势大,不是我族可以窥视的,所以想和冥王阁下合作。”
“shimeshihou?shime地点?”山本眉心微蹙,生怕就在这一俩天。
血无影恭敬地道:“这个还不是很qingchu,不过彩虹族这几天正和鹰马族jiēchu,估计是要用到鹰马!那想必这个地点不会太近,而shijiān也不太紧!”
“那好,给本王盯住了。”山本阴凄凄地笑着,天地灵气的复苏,让一些千年来不为人知的秘境也逐渐的显现出来。这些秘境隐藏了千万年,可以想象其中的资源有多丰富!
第二百九十八章 紫龙七星佩(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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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放亮,令狐绝就醒了,略微梳洗了一下,就出了房门。不得不说,“青园”的早晨,是令人心旷神怡的,林间,花丛,飘游着淡淡的晨雾,清趣盈然,优雅朴致,就连空气都似乎带有点松柏草木的清香,带有点露珠水汽的清爽凉意!
在依稀而栽的松柏下,他活动了一下筋骨,准备去用点早餐。为了方便照顾伤患,也考虑到大家的饮食。西亚昨天花大价钱请了几个侍女、厨婆。自从科特鲁大军逼近后,这里的官员、侍女早就逃的一干二净”“,!。要不是这个difāng离东、西俩城门都近,他还情愿住在原先的客栈,省的麻烦!
顺着庭院内的石径往前走着,令狐绝以前住过“青园”,zhidào用餐的difāng在那里?只是有些qiguài,要是往常,他一起床,第一眼总会看见曼丝!难道是昨夜睡过头了?令狐绝暗付,这是人的本能,当一种习惯被打破时,总有些不太自然!
经过一片盛开着紫花的林丛,再绕过几堆奇形怪状的白色岩石!他看见在人工挖掘的小湖边,竟然有几个俏丽的背影。仔细一看,是小月、小妹、当然还有爱凑热闹的思思,正围着曼丝喋喋不休的说着,而曼丝却低首垂脸,指捏衣角,显得有些窘迫,和手足无措!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令狐绝走了过去,同时朗声道:“大清早的你们在说shime呢?”
“五哥。”
“阿绝哥哥。”令狐涟和思思一个蹦跳着,一个飞舞着,就贴了过来。
挽住令狐绝的胳膊,掩不住的喜悦流露在令狐涟的眼角眉悄,带有nàme点狡黠意味地道:“昨晚思思说了很多你的故事,我不信,就拉住曼丝姐姐问问。”
和令狐涟一见面,就打的火热的思思,却有些不愉,嘟着嘴道:“她老说曼丝是阿绝哥哥的情人。我说不是。她偏不信!”
见她俩又口无遮拦的说起那羞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的曼丝鼻洼儿微微见汗,她红着脸,断续的道:“公子,我去给你准备早点。”说完,生怕有人会拦着似的仓促急步行出,步履稍些凌乱。可见她此刻的心情是何等的慌乱失措!
自从令狐涟来了后,曼丝可是遭殃了,见面就是一口一个五嫂。要是换做别人,曼丝早就发作了,可令狐涟是谁?那可是公子的亲妹妹,她招惹不得。只能躲得远远的,可躲得再好,也有碰见的shihou,这不,大清早的就带着思思把她给堵路上了,要不是小月经过,这俩个小活宝,还指不定说出shime话来?
望着曼丝的身影在松枝隙缝里隐没。令狐绝才严肃地道:“小妹。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
不zhidào为shime,听令狐绝这么说。思思高兴起来,轻笑如铃道:“哈哈,挨训了吧?”令狐涟瞪了她一眼,吐着舌尖儿做了个鬼脸!那可爱的模样,把小月都逗笑了,高高隆起的腹部,让她整个人散发这一种安详、恬静的母性光辉,清澄的眸子凝视着令狐绝,低柔地道:“令狐大哥,你也不小了,是该考虑一下了!”一边说,一边还轻抚小腹,那勾起的唇角洋溢着幸福的浅笑!
看着小月,令狐绝关切而又带有nàme点凝重地道:“小月,小妹,我想让你们先离开克罗城避一避!”他昨晚和斯图特说起过这个事情,斯图特也答应他会带她们几人去横山城!
轻柔地,却也是坚定地,小月道:“令狐大哥,你就别费心了,我不会离开克罗城的,孩子再过几天就要出世了,我想让他出生后第一眼就看到他的父亲,看到你们这些叔叔伯伯,再说,令狐大哥,我这身体估计也走不了远路。”
一番话说得细腻温婉,更说得情深意重,把令狐绝心中原存的准备劝说的一番话顿时扫得精光,只能把目光移到令狐涟的身上!
zhidào五哥在打她的主意,令狐涟倏尔松开挽着的胳膊,宛如一只小刺猬般,带有nàme点戒备地道:“五哥,我也不走,我还等着做小图鹰的小姨呢!”
“听话。”令狐绝带有nàme点威严地道。虽然他也很想和ziji这个捣蛋的小妹多聚些日子,可克罗城bijing前途未卜,他令狐绝生死还不知,留在这里确实不安全!
可他的威严显然对这个小妹是méiyou任何效果的,令狐涟唇儿微翘,气鼓鼓地道:“是不是怕我拖累你了?早说啊,我就zhidào,你们都不喜欢我,嫌我不会武技,不会魔法。”说着说着,双眸中隐见泪光盈盈,连语声也要待有些哽咽了。
令狐绝的软肋显然是被她抓住了,刚想说话,就看见西亚急步而来。zhidào有军情发生,令狐绝朝小月看了一眼,示意她安慰劝说小妹一番。然后快步迎了上去,带着nàme股严肃,西亚道:“阿绝,我收到情报,科特鲁大军这俩天在休整,kěnéng三天后发动总攻!”他在给拉尔尼下达卧底指令时,同时也安排了俩人间的联络方式。在克罗城的附近,有条笔直的莱茵河,河面不宽,水流不急,是战马饮水、洗刷的最佳去处。他和拉尔尼约定,有shime情报就tongguo这条河流传递,这不,从进入克罗城后,就一直把守在河道下流的亲卫,今天终于接到了拉尔尼漂流过来的特制竹筒!
“西亚,没想到你竟然在科特鲁军营还安插了内线。看来你真是早有预谋啊。”令狐绝略带兴奋地道。他对西亚那是绝对的信任,所以也没问这内线到底是谁,到底是怎么安插进去的。
西亚略有些伤感地笑笑,他还真怕令狐绝问起,虽然他yijing找好了借口,但欺骗的gǎnjiào总让他有一种难以摆脱的惶恐,生怕这样的欺骗多了,会不经意的产生一种习惯!
令狐绝在心里分析了一下情报的准确度,这不是对内线的怀疑,而是作为将帅应该有的判断,若有所思地道:“看来残月族是在等帮手!”
“那怎么办?”牵扯到强者层面的争斗,西亚的反应显然跟不上了,但还是分析道:“龙前辈的伤估计一时半会好不了。敌军要是再来援兵。恐怕我们难逃一劫!”
“这倒未必!”令狐绝双瞳迸射出光芒,带有nàme点煞气地把昨晚他和斯图特商议的事告诉了西亚。在昨天开会的shihou,令狐绝就向西亚点明了那城楼下出手援助的那个中年人就是帝**神斯图特。
“你的意思是个个击破,在收编五万大军的同时,把残月族在军营里的势力给拔除了!”西亚不愧为令狐绝多年的兄弟,瞬间就mingbái了他的意图。
令狐绝缓缓点点头道:“我们现在的实力对付那伙残月族人绰绰有余,只要拔除这颗钉子。就算残月族另有援兵,我们还是有一战之力,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是那个王级强者。”
西亚颇有同感微微颌首,他心里还清晰的记得,那晚看到御空飞行那一幕时,ziji是如何的惊骇!
这不是光靠想就能解决的问题。令狐绝很快脱离出来,略带疑惑地道:“修斯他们呢?不是分批巡防嘛,怎么一个人都没看见?”
“呵呵!”西亚轻笑道:“被关老前辈给抓去了,都在校场上训练呢!”
“是嘛!”令狐绝颇有兴趣地道,最近战事频发,他yijing很久méiyou和兄弟们聊聊了,今天,难得有空。趁机建议道:“走。我们去看看。”
俩个人的身影刚在月廊门隐没,曼丝就捧着热气腾腾的稀粥出来。唇角,还带有nàme一抹羞红!
校场上,老头儿和修斯一对一的操练着,用的都是普通的猎刀,“太慢了,澄灵提气,**归一!”面对修斯略显疯狂的攻击,老头儿轻松地闪避着,出腿,收脚,侧身,旋肘,虽然每个动作都刻意的放缓,但还是予人一种浑然天成的流畅感,fǎngfo就些简单的动作,yijing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每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逆反,都显得如此的自然!而其他的猎鹰则呈半弧形散开,聚精会神地凝视着老头儿的每一个动作!连令狐绝和西亚的入场,他们都méiyou察觉!
还是老头儿,目光瞥见令狐绝含笑的身影,倏而一旋,长飘而起,如落叶般旋回而降,落在令狐绝的身前,眉开眼笑地道:“怎么,老弟?怕老哥我偷懒!”
猎鹰们此刻才觉察到令狐绝的到来,迅速的围了过来,“老大。”他们异口同声地喊着,脸上流露出来的都是激奋的光彩,境界的提升,连日的大战,尤其老头儿的教导,让他们jiēchu到了另外一个shijiè,在他们的心里,都产生一种期盼和坚持,那就是堂堂正正的站在老大的身边,成为真正守护猎人的雄鹰!
目光从他们的身上一个个扫过,果然,如老头儿所料,竟有七人达到了初阶战侯的境界,而其他的十四人,也达到了巅峰战帅的水准!对兄弟们的大幅提升令狐绝感到由衷的高兴,目视着大汗淋漓的修斯,笑道:“怎么样?现在zhidào师傅的厉害了吧。”
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修斯露出憨厚的笑意。人就是这样,岁月的流逝,心灵的成长对彼此熟悉到一定程度的人来说,那是méiyou任何意义的。在外人眼里,彪悍、狂野的猎鹰个顶个都是顶天立地,叱咤风云的好男儿,可在令狐绝面前,他们还是保留着部落时的那份青涩和纯真!
拍了拍图苏的肩膀,令狐绝对老头儿道:“老哥,我的这些兄弟还听话不?”
老头儿带出nàme点为人师表的庄严意味,淡淡地道:“不错,这几个小子都不错,体质强,底子厚,脑子灵,反应快,又有丰富的实战jingyàn,唯一缺少的就是系统的基础训练。动作虽然不花哨,实用,但附带的小动作太多,从而影响力量和速度!”
令狐绝被老头儿这一番深刻精辟的见解给吓住了,说老实话,先前,他只是看重老头儿的境界,希望能让修斯等人在领悟天道的shihou少走点弯路。可现在看来,老头儿是个名副其实的教头。他刚要说话,就看见曼丝领着令狐鞘急急行来。不会又出shime事吧?令狐绝心里略一咯噔,连番的变故已快让他成惊弓之鸟了,每次看别人行色匆匆而来的样子,他的心就会浮上一抹凝重!
第二百九十九章 火神降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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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这次令狐鞘找他并méiyoushime急事,只是想和他聊聊!令狐绝也觉得是shihou谈谈了,可谈这些事总要找个安静的difāng,于是,令狐绝带着令狐鞘来到了南城的克罗湖,这克罗湖是城内唯一的湖泊,是数十万军民的取水之处!
克罗湖,依山而汇,湖水,波平如镜,清澈见底,漾着浅绿的颜色,湖底游梭着一种金红色的鱼群,名字也好听,叫金鲢。南城一些居民就是靠捕这美丽而可口的金鲢鱼养家糊口!
在一处可以俯瞰全湖的山坡草地上,令狐绝和令狐鞘俩兄弟坐了下来,由于是第一次来克罗湖,令狐鞘吁着气陶醉在这眼前的,美得令人心疼的湖光水色之中”“,!。
令狐绝可没shijiān陪他坐看风景,又不知从哪里说起,只能关切地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没事,五”令狐鞘下意识地侧脸回答,可这个弟字却怎么也叫不出口!
带着nàme股悠然,令狐绝目视着远处的湖水,淡淡地道:“他怎么样?”
zhidào令狐绝口中的他是指老头子,唇角掠起一抹俊逸的笑意,缓缓道:“他很好,只是最近帝都的情况有些复杂,不过有大哥、三弟在他身边,应该没事。”
“五弟,你别怪他,很多事不是他所能把握的,你zhidào吗?每天临睡前,他都要看一眼你母亲的画像!”见令狐绝垂脸不语,令狐鞘急忙解释,这次有了准备,这五弟叫的顺口多了。
见他提起ziji的母亲,令狐绝的眼眸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愁绪,像广寒宫的悄然长夜,nàme得寂寥,nàme得落寞。伸手摘了根草茎,漫无目的地轻捻着,轻轻地道:“我zhidào。我不怪他。有些人不仅仅是为ziji而活着,我想他就是那种人。”
令狐鞘微带讶异的看了他一眼,缓缓道:“ruguo他zhidào你能这么想,一定会很高兴。”
把草茎捻着一团,令狐绝岔开话题道:“你应该还有一个妹妹吧?”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令狐鞘着实一楞,不过他很快mingbái令狐绝的意思。他们兄弟姐妹六个,三个他yijing见过,大哥虽méiyou见过,但名声在外,只有四妹他是一无所知!于是,介绍道:“四妹叫令狐雁。比你大一岁,是个武道天才,十七岁那年,和大哥比试,居然赢了。”
令狐绝悚然一惊,他没想到ziji那个神秘的四姐竟然如此厉害,虽然他没亲自和令狐萧交过手,但银枪的名气摆在那里。何况钟离浪也自承不是令狐萧的对手!于是。很是好奇地道:“那后来呢?”
“后来?”令狐鞘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自从那次比试后不久,四妹就消失了。老头子说她游历去了,可我估计,kěnéng是逃婚?”
“逃婚?”令狐绝想不到竟然还有这么一出,疑惑地道!
“是啊!”眼眸里带有nàme点对往事回忆的飘渺意味,令狐鞘飘忽地道:“四妹和巴家的老三是娃娃亲,巴家你zhidào嘛?”见令狐绝摇摇头,他赶紧解释道:“巴家也是个大家族,四妹那未来的公公就是巴家当代的族长巴塞尔元帅,和老头子是死党,对了,巴家的祖先就是有名的创国大元帅巴洛斯!”他越说越轻松,不经意的,把平日里混迹花丛时的一些新名词都给说了出来。
巴家竟然是巴洛斯元帅的后裔。令狐绝心弦痉挛了一下,双眸浮起一片淡蒙蒙的烟雾,那烟雾里蕴含的意味是极其错综复杂的,想起那躺在漆黑山洞里巴洛斯的骸骨,神情有些黯然和自责!
见令狐绝神色黯淡,令狐鞘以为ziji那里说得不对,赶紧换个问题道:“五弟,你跟我说句实话,这克罗城能不能守住?”
微微一怔,令狐绝讶异地道:“你这是shime意思?”
“这么跟你说吧?老头子zhidào你的性格,绝对不会轻易放弃,所以yijing把他多年来暗中培植的势力全都集结了起来,准备接应你。ruguo”
“别说了!”令狐绝断然阻止道,神态陷入极端的深沉与冷漠之中,他的眼睛透射着古怪而强烈的光芒。他现在终于zhidàoziji这个从来méiyou叫过一声父亲的人是如何安排的,显然,他并不看好这次克罗城之战,也了解ziji的性格,所以一方面派人前来援手,一方面又给ziji安排了退路,!可对于这样的安排,令狐绝是从来不需要的,他zhidàuo这次他退缩了,nàme老头儿就是他的前车之鉴,就是他的将来!
“五弟”令狐鞘被令狐绝这怪异的神态惊呆了,怔窒的道!
神色一缓,令狐绝缓缓地道:“二哥,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要办。”
见令狐绝第一次叫ziji二哥,令狐鞘傻了,乐了,虽然他很qingchu这声二哥只是表明一种态度,告诉ziji,他并méiyou生气,而是真有事。
带着nàme一股偷乐的心态,令狐鞘唇角漾起一丝兴奋的笑意,站起身拱手道:“那我先走了。”说完,就迅速朝山坡下掠去,看他起落时的滞涩感,可见伤势并未完全的复原!
缓缓站起,双目澄澈如水,令狐绝平静的道:“出来吧,枫姨!”
空间微微震荡,一袭青色魔法师袍的枫姨缓步走出,她的目光是极其惊诧的,凭令狐绝的境界,是不kěnéng看破她隐匿法则的,可事实摆在眼前,她被发现了!
面对枫姨的惊诧,令狐绝只是淡淡的笑笑,同阶无视隐匿和潜行是大鹰眼术的另外一种妙用,这还是他昨天去看金灵他(她)们,相互聊天时才得知的!
虽然惊诧,但事关个人法则隐秘,枫姨也不好发问,只是略带歉意地道:“不好意思,令狐公子,女皇有令,本长老不得不从!”
“没事,枫姨,女皇这样做一定有她的道理。”令狐绝很是温和地道。他zhidào枫姨为shime道歉。前几天思思联络过她,却一直得不到她的回应!
“令狐公子果然善解人意,女皇虽然不能正面帮你,但可以告诉你yidiǎn消息,那个和你们交手的残月族王级强者名叫山本,他这俩天身体不是很好!”枫姨目视着令狐绝,饱含深意地道。尤其是最后那几个字,语音更是拖得长长的!
fǎngfo触电般全身一颤,令狐绝体内血液流循加速,手心中冷汗涔涔。女皇的这个消息来的太及时了!
星眸因过度惊喜而圆睁着,令狐绝坚定的颔首,低沉的道:“枫姨。替我谢谢女皇!”
枫姨见令狐绝yijingmingbái她话里的暗示,微微额首,刚准备走,hǎoxiàng想起来shime似地,浅笑道:“看我这记性,女皇还让我带一句话给你,她zhidào哪里有星眸紫金雕的精血,不过。等你胜利了才能告诉你!”说完。翩然的转身,缓行俩步。隐入虚空!
目视着眼底美丽的湖水,令狐绝fǎngfo来自深邃潭底般的声音喃喃响起:“山本!”
片刻后,令狐绝来到了青园,和斯图特关起房门谈了一会!紧接着,又去了城楼一趟,和西亚等人窃窃私语了一番!约俩个时辰后,他带着老头儿,韦豹,柳莫言三人和斯图特一起离开了克罗城,他们走的很是turán,很是隐蔽,每个人都换上了普通士兵的铠甲,骑上最普通不过的战马,几乎连相互低语都méiyou,就这样绝尘而去!
夜色已临,天气变得恶劣,风刮着,打着呼啸儿旋过大地!令狐绝和其他四人策骑驻留在一株枯树之下,这枯树生在一座隆起的山岗之顶,寒风吹得孤树的枝干呻吟摇晃,令狐绝却有如一尊石像般默然不动,他目光炯炯有地注视着山脚下那连绵起伏的营帐!
魔晶半旋,原本隐没于天灵盖的青色圆环再度升起,青光流淌,自有一番飘然的气息散发!令狐绝垂眸凝神,全力释放着大鹰眼术,他很快发现,在这风大的天气里,大鹰眼术可以覆盖的范围更广了!细细查探着,片刻后,喃喃道:“军营大门百米外,有一处明卡,一小队的士兵把守,俩翼各有一队斥候骑兵,共有三处暗桩散布在我们要经过的山道上!”
老头儿用心记着,直到令狐绝缓缓睁开双眸!“令狐兄弟,你这个法则太厉害了。”同为将帅的斯图特用一种略带羡慕的口气道!脸色有点苍白,令狐绝淡淡地道:“将军,你客气了!”
“阿豹,你去把那几个暗桩给收拾了!”老头儿镇静有力的道!他zhidào,对韦豹这种桀骜不驯的强者,这shihouziji指派反而更好!
面露煞气的韦豹点点头,确如一只灵活的豹子般窜向山岗之下。不消片刻,他就回来了,身上还带有nàme一股血腥意味!
“令狐兄弟,我们下去了,你要小心!”斯图特一脸凝重地道!说完,带着三人策骑而下,借着夜色掩护,迅速的朝军营接近!
等骑影没入夜色,令狐绝也吟唱完毕!漆黑的精灵双翼缓缓张开,令狐绝宛如上古魔神般飞起,盘旋而下!
空中星月无光,身下一边漆黑,除了风声,甚至连虫鸣之声也méiyouyidiǎn,好寂寞,好凄凉。
可凭着大鹰眼术,令狐绝还是看清斯图特他们的骑影已驰近兵营!那明卡上守卫的士兵也显然看清了他们身上的盔甲,朝他们迎了上去,准备盘查!
méiyou丝毫的犹豫!令狐绝轻声吟唱:“火焰!是神的恩赐,让世人远离黑暗”随着他吟唱,一个巨大的火影在他身后出现,把他身处的一片天空渲染成一片火海!
远处的那些士兵们当然注意到了,刀出鞘,如临大敌般分向四周散开,数十只眸子紧张而又畏惧着注视着远处空中那如火神降临般的令狐绝!那橘红色的、熊熊烈火燃烧着,从火光中缓缓步出一个人影,五官模糊,四肢清晰,带着nàme一股焚天烧地的毁灭气息倏尔升向空中!人影在火光中无声咆哮,火焰暴涨,舞跳翻腾,那意味恐怖极了!
看到这一幕的士兵们凄怖怪叫,瞳孔深处有一抹深深的恐惧韵味!他们或许不zhidào,这个魔法就叫火神降临!
第三百章 冰遁术(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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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幽灵turán自虚无中出现,四条人影,就nàme轻飘飘的,毫无声息的从军营的某处飘起,急速地朝令狐绝射来!
而令狐绝释放的火神降临魔法只是虚张声势,目的,就是把残月族人引出来,同时让斯图特趁乱混进去!见目的yijing达到,他小心翼翼地把火元素又纳入体内,像煞一尊魔神般静静悬浮半空!
速度最快的修灵最先赶到,双眸闪射着冷沉与寡情的寒光,凝视着令狐绝,略有些骇然地道:“是你!”
令狐绝平静而冷漠的道:“怎么?怕了?”
带有戒备的往四周看了一眼,修灵慢慢地,悄悄地往前移近了一步,而刚刚落定的其他三个残月族的爵级强者,则分散开三个方向朝令狐绝围堵过去!动作轻巧而谨慎,别有一股阴深与诡异的意味”“,!。
“你们中计了!”令狐绝冷冷的话音,让四人宛如骤然被毒蛇咬了一口似的骇然停住脚步!就在他们停住脚步的那一瞬,令狐绝méiyou任何犹豫与思虑,双翼猛扇,已有如一抹骤起的闪电朝军营直冲而去!
突地打了一个寒战,其中一个残月族人惊悚地道:“不好,他是引我们出来,然后利用速度去刺杀乔伯!”余音尚未散去,几乎同时,四人又紧随令狐绝的身影跃起。
几个起落,他们已到了营门口,连看都不看那些似乎yijing吓傻的士兵一眼,再度跃起,此刻他们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飞在前面的令狐绝身上!
这时,一抹强烈的水蓝色刀芒猝而耀亮了他们的眼睛。“天道、束缚!”豪迈的语声紧随响起,当修灵瞳孔尚未摄入刀芒映起后的景象时,一片鲜血已turán溅飞,
“天道、破甲!”
“天道、暴烈!”一声清冷,一声狂野的语声飘出之时,,一抹银彩划破空气。带起一条银色的长虹猛刺而上。同时,漫天的黑色拳影扬起,撼天动地,劲气如山!
于是,极度惊骇的修灵下意识的拼命后跃,等他站住了脚步,看清眼前一幕。就算冷硬如冰的他也几乎昏了过去!一个族人已然身首异处,头颅飞抛在三丈之外,那具无头的尸体仰天躺着!还有一个族人,正怪异的,缓缓的向前跪倒,然后。又沉重的俯扑于地!胸口连通背心处,有个碗大的血洞,显然是被人硬生生的用拳头洞穿胸背而死!
而最后一个族人早已僵了,他的武士刀半举,双目圆睁,嘴巴大张,眉心处fǎngfo开了个狰狞的血眼,一线血液轻轻溜滚而下!当血珠儿沾上地面。他整个人僵的扑倒在地!
脸上的肌肉抽搐着。修灵面色惨白,目光也带有nàme点颤意的注视着眼前三个身穿铠甲的“士兵”。而这三人眸子全是精芒四射,尖锐而深刻的注视着他,那模样,似是他们已在此等候他多时了。此时三人的气息全部外放,让修灵很rongyi就判断出他们的境界,嘴角噙起一抹绝望的意味,他现在zhidào那三个族人死得并不冤枉,一个半步战王,一个巅峰战爵,一个中阶战爵,就算不偷袭,他那三个族人也撑不了几招!
但修灵bijing是个狠角色,修炼的又是变异冰系斗气,强行按捺住心头的恐惧,神色透露出无比阴狠道:“你们是一伙的?”
“不错!”语声响自他的身后,他悚然转身,只见令狐绝敛翼如流云般飘落,那双斜耸人鬓的剑眉,带着nàme一股杀气道:“怎么?没想到吧?”
修灵顷刻间mingbái了,这是个圈套,一个完美的暗杀计划!脑子里飞快一转,他想起ziji的身后还有五万大军,于是削薄的嘴唇残忍的一挑道:“你杀不了我!”说完,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啸声刚起,整个人就倏尔射向军营!
“想走!”早就等在一侧的老头儿高高跃起,水蓝色的刃锋已猛烈而飞快地拦住他的去路!同时,一抹冷电似的寒光猝然吞吐刺向他的脑后!
不得不说,修灵确实是个妖孽般的人物,横移三尺,武士刀一颤一弹,以刀尖的旋跳截击,“当”的震响,已准确无比的将柳莫言的长剑荡出三尺。
“天道、束缚!”
话音未落,水蓝色的刀芒再度隐现,闪耀着异彩直劈而来!修灵只觉得ziji被刀芒锁定,冰冷面孔也起了一丝变化,“天道、冰封!”漫天的寒气顿起,一层薄冰倏然凝结,带着nàme股法则气息,武士刀已斜刺而出!水光,刀芒相交,双方一触即收,紧跟着又是电光石火般的快攻快杀,眨眼间已交手十余招!
令狐绝、柳莫言、韦豹都méiyou再插手,强者有强者的尊严,老头儿是半步战王,又岂能弱对方一头!
于是,双方缠斗了起来,猛烈刀罡水影飘忽,森冷寒意旋转呼啸,是nàme动人心魄,nàme窒人呼吸……老头儿的境界虽然比修灵高,但法则属性却被对方所克,水系碰上冰系,总有nàme点别扭!
奋力抵挡着,些许的汗渍渗自修灵的鬓角,神色中有些不安,以及焦虑。军营现在都méiyou动静,显然也出了状况,他暗付着,不敢再多待下去,猛然发力把刀罡磕飞一侧,轻咬舌尖,喷出一口精血,这喷出的精血瞬间化为一团冰雾,笼罩了他的全身,传出隐隐的空间波动!
不好,要逃!令狐绝对这种空间波动是最熟悉不过了,“法则、破禁!”令狐绝急速吟唱着,虽然他ziji也不zhidào这破禁法则管不管用!
可还是慢了一步,破禁白光骤发之时,冰雾已散开,那里还有修灵的身影!
一溜寒光猝弹又收,气急败坏的柳莫言一跺脚,语声转为狠厉的道:“他娘的,让他跑了!”
老头儿眉宇间也有些许的懊恼,他承认是他过于大意了,要是一开始就是几人围攻,恐怕那个残月族人连施展遁术的机会都méiyou!
韦豹显然不怎么想,在他的意识里,强者就应该如此!只是对那个残月族人的骤然消失感到有些惊讶,于是嗡声道:“这是shime秘法。如此诡异!”
见多识广的老头儿按捺住心头的悔意。阴冷地道:“不是秘法,是遁术,是一种根据本身的属性,可以自行修炼的神通,刚才那人施展的就是冰遁术。虽然这种遁术很是奇妙,但对自身的伤害却是极大,很少见到百族的人使用。以致老夫一时méiyou想起来?”
一直担心走漏消息的令狐绝,听老头儿这么一说,心情略微一松,刚欲开口询问,军营里十数个四散奔逃的身影跃起,零乱而狼狈。仓惶惊恐得像是一群丧家之犬。紧跟他们身后,一片杀喊声已宛如浪涛一般响起,数千骑兵正如狼似虎般冲了过来,那为首者,赫然就是斯图特!
很rongyi就判断出眼前的情势,令狐绝深沉的面容上浮起一抹带着无比寒酷意味的笑意,冷冷地道:“拦住他们。”说完,双翼一展。飞上半空。查看着哪里还有漏网之鱼!
正憋着一肚子火的老头儿可算找到了发泄对象,嘴里咕哝着。矮胖的身子已有如脱弦的怒矢般激射而去!水蓝色的刀罡带起了一路流星曳尾般的光亮,那几个速度最快的残月族人意念尚未来得及转过来,他们yijing仆倒在地,喉咙里咕噜着,唇角带着气泡的血沫子已缓缓溢流出来……
有了修灵这个前车之鉴,令狐绝几人也不会再闲着,各自找准对手,疾射而去,而那些残月族的残兵宛如被虎逼的群羊般狼奔豕突,左冲右撞的夺路奔命,可他们逃得了嘛?
当被令狐绝拦住的那个残月族人,双眸的瞳孔光芒扩散,反映着死鱼般的黯淡时,一切皆以结束!已有士兵开始清理战场!
远远地,斯图特策马而来,有一个中年将军紧随其后,在离令狐绝十余步的距离,双骑“唏哩哩”一阵长叫,齐齐停了下来!几乎同时,俩人飘落下马!斯图特大步行至,低声道:“成了。”
令狐绝méiyou丝毫意外的点点头,如此精密的部署,要是不成功,那才有鬼!
拉住令狐绝的手,斯图特异常真挚的道:“来,我给你介绍一个人。”说完,侧手指着紧随其后的那个将军道:“白枫棠,西方兵团第十八混编军团的副军团长,曾经也算是乔伯的心腹!”
长相略有些奸滑的白枫棠显然得到过斯图特的指示,双脚一并,行了个军礼后,深深地注视着眼前帕米平原上的传奇人物,语声里有掩盖不住的激动:“末将有幸,今日终于得见令狐将军!”
说实话,令狐绝对白枫棠的第一印象并不好,但他同时也zhidào以貌取人是不可取的,再说,shijiān紧迫,他也méiyoushijiān来仔细考量眼前之人,只能同样行了个军礼,冷峻地道:“你好,白将军!”
“好了,你们算是见过面了。”斯图特冷静地道:“枫棠,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和令狐将军要即刻赶往克罗城!”
白枫棠躬身应诺,又朝令狐绝恭敬地道:“令狐将军,末将有一事相求,等大军进城之时,希望将军现身一见,说句实话,将军在西方兵团里的威名可是末将远远不能相及的,几可和军神大人相提并论!”
“可以,白将军。”令狐绝微颌首道,从这几句话里,他已然看出,这白枫棠确实有几分手腕,处事圆滑,为人谨慎,连马屁都拍得滴水不漏!
望着白枫棠疾驰而去的骑影,斯图特低沉地道:“令狐兄弟,枫棠他是一个被埋没的人才!你以后会zhidào!”
令狐绝缓缓点头,从斯图特的称呼中,他yijing察觉出俩人的guānxi并不简单,能得到帝**神看重的人,又岂是泛泛之辈!
这时,zhidào他们在商量军情,一直在旁没来打扰的老头儿三人走了过来!还未等他们走近,令狐绝已倏尔出声道:“我们走!”
片刻后,五乘骑影再度疾驰而出,铁蹄翻飞,呼嚎的风儿似在泣嚎,沉沉的山野似在痉挛,那即将开始的又一场大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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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一章 置于死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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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深夜,风儿打着旋转儿吹拂着,令狐绝等人此刻伏卧在离科特鲁大军那连绵数里的营帐不足二里的平原上,那稀疏明灭的灯光营火在五双眸子里闪烁。此时,大约多半士兵已入梦乡……
“呜呜!”一声低沉的号角声响起,带着寂寞凄凉的尾韵飘荡于军营!几盏魔晶灯高高挑起的哨楼下,那一排排尖利的木栅栏被搬开,一队队斥候骑兵呼啸而出!
令狐绝微微侧首,qiguài的是,他现在身上穿的竟然是俩个时辰前从那几个被他们杀死的残月族人身上剥下来的月白色武士装!嘴角噙着一抹残酷的笑意,他低促而简洁地道:“我先走一步,老哥,将军,韦兄,柳兄”“,!。你们听我长啸之声,啸声一起,你们即刻冲进大营与我会合,但是,ruguo我未发啸声,则不准擅动,必须在此地静候。”
满脸的关切之意,老头儿低声叮嘱道:“老弟,千万小心。”掠起一抹淡然的笑意,令狐绝再次嘱咐道:“ruguo有shime不对,我会立刻撤出来,取消今夜的行动,所以不管发生任何动静,只要我的啸声未起,你们一定不能轻举妄动!”说完,把目光从每一个人脸上扫过!
重重的点着头,老头儿等人脸上的神色都流露一抹激奋的光彩,当然,不可避免的在瞳孔深处,也有一抹忧虑隐隐闪现!尤其是斯图特,他对令狐绝这个冒险的计划充满了担心,计划是绝妙的好计划,可其中不知预知的因素太多,稍有不慎,后果就不堪设想!目光爱惜的注视令狐绝,郑重地道:“保重!”
令狐绝也郑重的点头回应,他当然不会不zhidào这个计划其实是何等的凶险,可他没得选择,这是他唯一杀死山本的机会!于是,毫不犹豫的像支出弦的怒矢。起落如飞的朝敌营扑去。他虽然走的是直线,却巧妙地借着草地或杂树的掩护隐藏着身形,飘忽得令人惊异,很快就消失于夜色中!
注视着令狐绝身影消失的方向,一向言语迟钝而木讷的韦豹带着nàme股钦佩之意喃喃道:“他娘的,令狐兄弟果然是条汉子,就凭他的胆色。我韦豹就跟定他了,或许还真有复仇的一天。”
没想到一贯彪悍狂野、不会服人的韦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柳莫言不由猛然窒住了,想起不久前他们轻松杀死同阶残月族人的那一幕,若有所思的轻轻颌首!
令狐绝隐进草丛,有几乘铁骑从他前方不远处驰过!此刻。他离军营,约有十五六丈远近,这段距离,对令狐绝来说,只是眨眼的工夫,可他却迟迟不肯起步,不是他畏惧,而是多留一些shijiān再供他思虑。bijing他这一去。任凭结果如何,其中的经过却必然是惊心动魄的……
不知怎的。手心里竟涌出了**的冷汗,令狐绝苦涩的笑笑,他zhidào,不管他是如何的坚强,勇悍!那一抹对王级强者的忌惮和畏惧都是真实存在的!风更大了,掀起草浪,发出一阵阵低哑和尖锐交错的呼啸,宛如无数的鬼魂在号啕,在哭泣
而此时,在山本的帐篷内,却又是另外一种景象!用细软兽皮铺就的榻榻米上,有一个二十三四岁zuoyou的少妇横躺着,体态丰腴,肤色白晳细嫩,长像只算中人之姿,眉宇目梢,隐隐然有恐怖惊悸之色!而山本却面无表情的站着,估算着时辰应该差不多了,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一只羊脂小玉瓶来,旋开瓶塞,仰起头一口气吞了五颗翠lusè的药丸!
这名叫“阴煞丹”的药丸是他向血无影讨要的,只要他服下这药丸,再和眼前这个女子欢好,那他的因魔法反噬勾起的隐疾就能立刻复原!气血轻微浮动,山本zhidào丹药发挥效用了,缓缓转身,面露淫邪之意,猛一把撕裂了榻榻米上那女子的罗衫,又疯狂的将她内衣撕碎,最后,一条翠绿肚兜也扬上了半空!
那个被虏掠而来,又被魔法禁锢的少妇虽然神智清醒,却无力反抗。她早已被吓呆了,惊痴了,只能震骇惊怖的凝视着急急宽衣的山本。
而面对那一身雪白丰满的皮肉,那玲珑凸凹的曲线。yijing好几天méiyou开荤的山本,唇角牵起一抹淫笑,在属于女人特有的肌骨馨香诱惑下,他不顾一切,恍如饿虎扑羊般压了上去。有如一阵狂风暴雨的肆虐,像浪涛般澎湃汹涌,枯瘦如柴的山本不停耸动着,蹂躏着!
他虽然是王级强者,可在这一方面,他kěnéng连普通人也不如,短短的一瞬,也就是动了十几,二十下!他就满足的嘘了口气,起身盘腿坐下,开始调息!而那少妇双眼直视,茫然又空洞的直视帐顶,双腿之间,幽草之下,有乳白色的yèti流出!
凝神调息着,可山本老觉得心神不宁,惴惴难安,直觉中,就hǎoxiàng在附近shime隐密所在,尚有一双带有煞气的眼眸凝视着他,使他混身泛冷,如芒在背……
片刻后,就在他功成圆满,心神略定之即,一声恭敬的语音响在门外:“冥王阁下,修灵长老来了!”
修灵!山本机伶伶的打了个冷颤,眼眸里浮起的神情是如此的错综复杂,耐人寻味!略踌躇了下,眼眸内狰狞的光芒一闪,他从储物戒指里取出魔法师袍穿上,同时用先前那一件把全身**的少妇完全的盖了起来,脸色恢复了一贯的阴沉,淡淡地道:“让他进来。”
yijing用缩形移影神通幻化成修灵的令狐绝缓步进入,刚进帐内,他就觉得空气中飘浮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怪气味,有点腥,有点骚!此刻他无暇顾忌这个,只是小心屏住呼吸,学门外刚才的残月族人垂首行礼道:“冥王阁下!”
眼角的余光在令狐绝的胸口处轻轻一抹,那瞳孔深处的阴霾就更深了,同时迸射出俩道冷厉充满杀气的寒光,只是令狐绝垂首无法看见!
寒光隐没,山本阴森森地道:“修灵长老,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发生了shime事情?”
神色微微一变,令狐绝模仿修灵的语气道:“冥王阁下,今晚克罗城的强者袭击了我们,其他的族人都战死了!”
“八嘎,究竟是怎么回事?”山本和令狐绝估计的yiyàng,倏然暴怒,fènnu咆哮的同时向前跨近了一步!形态是冷凛的,阴沉的,令人有一种毛发惊然的gǎnjiào……心里暗喜,令狐绝也凑近了一步,带出来干涩的语声:“冥王阁下!事情是这样的。”就在那“的”字还在舌尖上绕着转子时,令狐绝的瞳孔竟然顷刻间变得漆黑如墨,就在死亡凝视一触即发之时。山本竟抢先一步,已蓦然鬼哭狼号似的尖噪一声,那犹如实质的jingshén攻击顷刻间袭入令狐绝的灵台深处,一种熟悉的比撕心裂肺还尤为深刻的疼痛从脑海迸溅而起,令狐绝已有些狂乱,他捧着脑袋,在地上翻滚,juliè呻吟着,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阴凄凄地笑着,山本zhidào眼前之人会很快清醒过来,手指轻弹,一道jingshén系的魔法禁制就罩住了令狐绝的全身,化为一道银光闪闪的网,倏尔没入令狐绝的体内!
而此刻,令狐绝灵台内的巨痛已有所减缓,可同时,他gǎnjiào到体内,不管是真气还是魔法,都是禁锢住了,全身乏力!他强撑着站起,却猛然一个踉跄,颓然坐倒于地,胸口的急剧喘息下,连脸上的肌肉都在微微扭曲了!
悠哉悠哉的走上一步,带着nàme股得意,山本冷冷地道:“说,你是shime人?为shime假扮修灵,还要暗杀本王?”
面色苍白,yijing缓过神的令狐绝zhidàoziji的意图早就被山本察觉了,而山本méiyou立即下杀手,无非是想zhidào他的身份,以及他刚才所说事情的真伪!于是,他用毫不掩饰的杀气凝视着山本,用ziji的声音道:“我们交过手,这么快就忘了,冥王阁下?”
有点意外的征了征,山本疑惑地道:“令狐绝?”这下,连素来心狠手辣的山本不禁有些动容了,低促的道:“好,好神通,好胆量!可惜还是百密一疏啊!”
垂下头,令狐绝默然无语,半晌之后,他猛的抬起脸来,眉宇唇角,洋溢着一股子毅然而坚强之气,沉重的道:“你怎么zhidào我是假的”
带着些许的得意,山本狞笑道:“有俩个原因,其一,修灵生性冷漠、怪癖,就算是见本王,也不会找人通报!其二:你身上的武士装虽然是我残月族的没错,可是胸口的标记却显示,这是件高阶爵级的族人才穿的武士装,而修灵,是巅峰战爵!”
凄然一笑,令狐绝zhidào是ziji疏忽了,一直以来的算无遗策让他有些盲目,虽然心有余悸,但他并不后悔,甚至还有点兴奋,常言道置于死地而后生,他并不是méiyou反败为胜的kěnéng!
有赌未必输!他还有筹码!
第三百零一章 置于死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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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冷笑,山本生硬的道:“令狐绝,废话本王也不多说了,只要你把黑龙枪交给本王,本王会考虑留你一命。”
轻蔑的一笑,令狐绝道:“谢了,我想你没nàme仁慈!”
眉梢儿一皱,山本不耐烦的咆哮:“别以为本王拿你没办法,就算你的黑龙枪yijing血祭,本王也有办法抽取你的精血,重新炼化!”
面容上浮着凄楚,渗着怅惶,可令狐绝还是强撑着,冷硬地道:“你就不想想我的这件武士装从何而来?”
有点意外的征了征,山本疑惑暗付:难道那些族人被俘虏了?心里猜疑,但他口中却冷森如故:“令狐绝,别耍小聪明,只要你一死,克罗城估计就会不攻自破,本王的那些族人也死得其所!”就这样几句话,把他薄情寡义的本性表露无遗!
神情转为十分悲怆,令狐绝流露出一丝悲壮、一丝勇悍道:“既然如此,就不劳冥王动手了”“,!。”
“等等!”山本生怕令狐绝在他méiyou取得精血前,用秘法ziji了断了,有些急切的吼着道:“你要是这样死了,本王发誓,屠尽克罗城的一切生灵!”
令狐绝森然的看着山本,看着他双眸里的那抹疯狂和残忍,他相信,山本说的出,做的到!目光中流露出盈盈的血彩,他脸上的肌肉扭绞,hǎoxiàng在忍受着shime锥心刺骨的痛苦,但其实他脑海中却迅速而又慎重的飞快转着念头!
一直留心查看令狐绝神色变化的山本对他这种反应很是mǎnyi,有些人,不怕死,但生怕身边的人死!他自以为看穿了令狐绝的软肋,得意而又狠辣的咧嘴一笑,阴毒地道:“只要你乖乖配合本王,本王就会放了你那些朋友!”
惨然一笑,令狐绝的双眸里满是英雄末路的悲凉,瞅了山本一眼,淡淡地道:“我信不过你!”
不知不觉。山本的思绪yijing跟着令狐绝再走。摆出一副悲天怜人的面孔,沉缓的道:“本王可以让你亲眼看着你那些朋友离去,当然,是他们不反抗的情况下!”
强行压制住满腔怒火,令狐绝唇角勾起一抹无奈的悲怆,道:“这个事晚点再说,我的那些兄弟。会带领大军在一个时辰后发动攻击,可现在看来,是méiyou这个必要的,给我点shijiān,让我通知他们取消行动!”
以为令狐绝还在动小心眼,山本面带不屑而又狠毒道:“本王劝你还是老实点!”
无可奈何地笑笑。令狐绝落寞地道:“你太高看我了,有这个禁制在,有你这个魔王强者在,你以为我还能耍shime花招?”
一想也对,能兵不血刃拿下克罗城,也不失大功一件!于是,他踌躇了一下道:“那你要怎么办?”
神情是愁苦地,令狐绝缓缓道:“我在营门外安排了接应的人。你带我去通知一声即可!”
心里盘算了令狐绝的整个计划。他觉得令狐绝说得合情合理,于是。默许令狐绝站了起来,可显然令狐绝并不适应被禁锢后的身体,还未站定,遍一踉跄,竟垂脸朝山本的怀中倒去。山本下意识的往后一退,可当令狐绝再次仰起脸的shihou,映入他眼帘的双瞳竟是漆黑如墨的,散发着一种无尽的死亡意味!山本下意识的魔晶一旋,可来不及了,俩道黑光yijing射中他的胸口,幻化出来的黑龙枪猝然猛送而出,双方的距离是如此接近。枪尖入体,山本蓦然鬼哭狼号似的尖嚎一声,他经过天劫,普通刀剑yijing难伤分毫的躯体在解开一道封印的黑龙枪面前,宛如是纸糊般,一捅就破。méiyou丁点的犹豫,令狐绝带着略有些狰狞的残忍,在短短的一瞬间,yijing捅了十余枪!
喉头咕噜着,山本垂脸看着ziji满身的血洞,嘴巴翕动,唾液含着鲜血自唇弯处往下流,他怨毒的瞪着令狐绝,断续的道:“本王该早杀了你!”他的后悔是有道理的,要是他第一shijiān就下杀手,任凭令狐绝有千般心思,万种能耐,也早以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可这能归谁呢?要怪就只能怪他过于贪心!
顺手又是狠厉的一枪,顿时气绝的山本软软地倒在令狐绝的肩头,他是魔王,不是战王,就算是战王,面对黑龙枪的锋利,也恐怕难逃一劫!俊逸的面庞平静而肃穆,一双清澈的眸子深邃如海,令狐绝带着nàme一股冷静,轻轻半推,浑身是血的山本仆倒在地!
望着寂然不动的山本尸首,令狐绝脸庞浮起一抹赤红,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他却恍若隔世,在此刻,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ziji竟然杀死了一个王级强者!短暂的兴奋过后是后怕,要是méiyou思思的净化法则,ziji恐怕真得难逃魔掌!
但不管是兴奋还是后怕,现在都不是shihou,bijing接下来要面对还有不少的强者,和十多万的大军!倏尔飘身出帐,紧张兴奋之下,竟然连榻榻米上还躺在一个人也未曾发现!
山本营帐三十丈内,méiyou一个人影!趁现在还有点shijiān,令狐绝准备先摸摸兵营里的情况,心腔儿还在猛烈的迸跳,带着nàme股劫后余生,铲除强敌的兴奋,他急步行走,不时有巡逻的士兵经过,他们一见他身上的残月族服饰,不是垂脸静待他走过,就是远远地绕行!
令狐绝默默记着敌营的兵力分布,直到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那背影只是一晃,就消失于连绵的营帐中。拉尔尼,他怎么会在这里?令狐绝相信ziji的眼睛,心里暗付,想起西亚昨天收到的情报,恍然大悟!不过对拉尔尼如何打入敌营,也产生了一丝疑虑!不过,他很快把这抹疑虑抛在脑后,往营门口走去!
而这时,在明思帝国境内,离克罗城不远的一处山岭上,有一伙人正目光冷沉的凝视着克罗城。为首的是一个枯瘦的光头老者,双颊无肉,鼻头却比寻常之人要大上许多,身穿一系纯白的魔法师袍。在夜色里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浑身散发着一股令人通体舒泰的神圣意味!
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俩个魔法师,虽然同样是一袭白色魔法师袍,但意境、气势显然比先前的光头老者弱了不止一筹!而其他剩下的十余位都是武者,从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来看,最弱的也是高阶战候!
狂风带有nàme点施虐意味的吹拂,枝干都在呻吟似的呼啦啦喊着!可光头老者的魔法师袍竟然连一丝的波动都méiyou。他缓缓转身,冷沉地道:“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日进城!”
“是!”所有人都躬身恭敬地道!那份恭敬是发自内心的,因为眼前这个老者是族里现在入世的最强者明王上官忠明!
克罗城楼下那四通八达的主街上,俩万烈炎骑兵yijing集结完毕,蓄势待发!他们一个个静坐鞍上。méiyou一丝的声响,冥冥中流露出一股极端深沉旷野的韵息,隐隐中,有着无比的焊勇与坚毅之气!而分叉的街道,巷口,也有万余名骑兵静候着,虽然和烈炎骑兵相比,少了那股悍勇之气。但浑身上下也洋溢着精悍之气!
在克罗城头。西亚那双若星光闪灿的眸子正冷森的遥视着远处敌军大营,不用说。心情是异常的不安和忐忑的!阿绝怎么迟迟不来信号,难道刺杀失败了?他不敢想下去,深怕ziji这一想,会乱了分寸,会失了冷静!
这时,金灵飞了过来,双翼带起了光点,在夜色里格外的醒目,他不zhidào计划的详情,只zhidào公主有令,让他(她)们听西亚的话,可西亚却一直站在那里méiyou动静,所以就过来催了:“怎么还不出发啊?”
“再等等!”西亚头也不回地道,焦灼的心情yijing让他失去了耐心!
“那他们怎么先去了?”金灵对西亚的态度有点不愉,冷冷地道!他口中的他们指的是修斯等人!
西亚也察觉到ziji先前的语气有点不对,刚准备解释!远处,那熟悉的,等待许久的,令人彻底心头一安的长啸响起,音绕夜空,经久不绝!
“开城门!”随着西亚欣喜若狂的语言飘下,沉重的机刮声响起,厚重的城门缓缓开启!“杀”震天的杀喊焦雷似的摹然爆起,无数的烈炎骑兵如潮水般冲出城门,雪亮的马刀拔鞘而出,锋利的刺枪紧提马侧,远远看去,宛如万道寒光铺地而起,厉烈而凶狠!
而这时,令狐绝yijing和人交上手了,他本来想改变计划,先和老头儿等人会和,再以啸声通知西亚,可没想到,山本的尸首在他离开后没多久就被人发现了!这也要怪他ziji不小心,那个被山本蹂躏的少妇魔法禁锢的效用一过,一看到地上山本的尸首,就立刻尖叫了起来。残月族强者、以及今天才赶到的血族高手立刻赶了过去!这下好了,令狐绝装扮的修灵立刻成了唯一的嫌疑人!
怕动摇军心,他们并méiyou声张,只是悄悄的追了出来,分散开去!于是,俩名残月族的爵级强者在营门口堵住了令狐绝,毋容置疑,一场jiliè的拼斗就开始了!
趁间隙,令狐绝发出长啸后,身形翻转,黑龙枪挡飞那飞旋而来的武士刀后,悄声吟唱!倏尔,黑色精灵双翼凭空而现,他整个人也瞬间恢复了原貌!
“是你,令狐绝。”怨毒愤恨的血丝立刻布满了那俩个残月族人的眼眸,俩张面孔全都歪曲得变了形,他们此刻yijing无暇考虑许多,只有一个意愿,一条心搏杀令狐绝!,当然,令狐绝又何尝不想搏杀他们?只是,他的模样,不像对方那般恶形恶状罢了。
双翼轻挥,令狐绝升高几丈,同时,那俩个残月族人已分俩个方向,腾飞起六丈之高来,武士刀又似雷霆万钧之势对令狐绝急泻而至。“天道、滞空!”一声暴烈的语声过后,令狐绝只觉得似乎有一股巨大的吸力拖着他往下坠,他下意识的准备用自然法则抵御,却不料,身边传来一声冷笑,这笑声很清脆,很稚嫩,宛如是个不及弱冠的童子所发,可却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gǎnjiào!
令狐绝下意识的瞬移,在他身影刚隐没处,一片伸缩吞吐的芒尾已fǎngfo凝聚成形的血眼般轻掠而过,带起一丝空间波皱。“咦!”血无影的身影在虚空中显现,他可不是瞬移,而是血族的传承秘术“血影遁”。这“血影遁”不同于普通的遁术,施展起来对自身méiyou伤害!
十余丈外,令狐绝的身影再度隐现,随这他境界的提升,瞬移的距离也越来越长!
“有趣。”宛如童子的血无影凝视着令狐绝喃喃道!一个中阶爵级强者,竟然能杀死王级强者,那只有一种kěnéng,就是这个爵级强者身居逆天神通,而那个王级强者有太过不小心!
双眸中泛着无限的寒酷韵息,血无影举起了手中的剑!剑身晶莹锋利,宛如一概秋水般澄澈,可随这血无影斗气的灌注,那剑身的颜色逐渐变红,宛如其中蕴含的一泓鲜血!
斜指的血剑带出一缕血光,童稚的声音充满了森寒之意
“天道、焚身!”
第三百零二章 倾巢出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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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绝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天道气息侵入体内,血液似乎被点燃,体内开始像烧着一把火,烤炙得他全身滚烫,双睛发红,肌肉骨骼都似碎裂般用不上劲!面对着似含有血般呼啸旋来的剑影,只能再度选择瞬移!
思思在急速净化着,没入虚空的令狐绝才觉得有些好转,他现在zhidào,ziji错了!他能和楚中原、电族的强者,包括山本交手,并不说明他的强大,因为那些对手无一例外都是魔法师!远距离的魔法攻防,让他那些逆天法则得到了最大的发挥!而现在,面对爵级武者的近身攻击,他武士境界过低,魔法méiyou进攻法则的弊端瞬间暴露了出来!
而血无影和那俩个残月族人虽然拿令狐绝的瞬移méiyou办法,但他们也相信,令狐绝不kěnéng无限制的瞬移下去,于是,三人呈品字形分开在三十丈方圆的空间里,令狐绝身影刚一隐现,迸射的寒光如匹练般朝他射来!凭借精灵双翼的速度和灵活性,令狐绝的身形在快速的躲闪,可就是这短短地一瞬,他的瞳孔处又摄入那凄怖的血色剑影啸舞而来,像是在隐冥中有一个冷漠的恶神在操纵,显得如此狰狞,如此狠厉,又如此血腥!
无奈,令狐绝只能再次瞬移!
而此时,前来会和的老头儿等人也被血族高手给围住了,为了得到残月族的支持,在彩虹族刚发现的秘境中分一瓢羹,他们这次下足了本钱,除血无影外,来了六个内族长老,其中一个还是半步战王!他们始一碰面,就陷入了苦斗中,那瞬间传出的巨响是如此的震心荡魄,那飘散的罡气刀芒又是如此的动人魂魄!
老头儿的对手,就是那个血族的半步战王,一个身高不足五尺”“,!。却有着一副童颜的老者。虽然个子不大,但双手紧握的却是一条粗若儿臂,血光隐隐的巨链,一眼看去,即知这件魔武沉重无比,难以力敌。
刚刚力拼的一招,让老头儿觉得体内血气激荡。双臂麻软,几乎有些承受不住。他zhidào并不是ziji技不如人,而是对手的兵刃诡异,只要略一触及,就能震荡体内的气血。
那个血族的半步战王也面露惊诧,在他的印象里。人族是很少有人达到这个境界的!带着不同的心情,俩个此地最强的武者,如同两只鹰隼般峙立待战,一切都在静默中趋向紧张,在凝视中透露杀机,相信不管是谁稍有疏漏,nàme等待他的将是雷霆一击!
和他们的蓄势静峙不同,韦豹和斯图特则凶悍狂野的抢攻着。在这有如重云暴雨般急剧而凌厉的攻击中。韦豹全身血液流循渐行加速,一丝丝的冷汗。也自鬓角鼻洼隐隐渗出。他深刻体会到对方武学的诡异,可也同时激发了他的那股狠劲和凶性,双腿一屈,有如水中游鱼般滑溜而出,戴有魔武拳套的双手,微缩倏横,在jiliè扰心的震响中,拳芒轰向和他对战的那俩个血族高手,他这一式两拳,威辣沉雄,力逾千钧。
一个武道强者的出手,有时并不需要诡异的招式与繁复的身法,力道和速度,同样可以予人震惊寒懔的gǎnjiào,与无法闪避的wēixié。那俩名血族高手就深刻的感受到这yidiǎn,俩柄坚厚的血色砍刀已有如波动浪排般迎着拳芒而起,“轰”轰然的巨响卷起旋荡的空气,在漫天飞舞的草屑和尘土中,刀光、拳影,几乎已与空气融为yiti,掣闪翻腾,令人眼花缭乱的同时感受其中的暴烈意味和丝丝的诡异气息!
ruguo说韦豹是凭着他血液里的那股兽性在积极反攻,nàme斯图特则凭借着他特异的体质和血脉,要zhidào,在百族中,泰坦族是天神的宠儿,méiyou天道,不需要魔法,就凭着力量在百族中叱诧风云!虽然斯图特的血脉略显稀薄,但他身躯内却蕴含着无穷的力量,那银色小锤,宛如恶魔的手掌,遮满空中,布满四周,带着呼轰风声,往来扫砸!和他交战的那俩个血族高手,也不得不暂避其势,在锤芒中跃闪腾挪,速度的快捷,折转的灵活显示他们并不是méiyou还手之力,而是在等待机会!
远远地,稍带惊恐的柳莫言也游斗着,虽然他的对手只有一个,却最显狼狈!在寒森的血色刀芒纵横下,滚荡的尘灰中只能看到他咬牙硬撑的身影,不过还好,靠着多年来养成的游斗习惯和取巧战术,一时半会,也能撑下去!
情况最危险的反而是令狐绝,接二连三的瞬移后,yijing让他远离了军营!在血无影等人的围攻下,竭尽全力闪躲着,也让他早已养成,却许久méiyou的战斗天赋再次显露了出来,他在血色剑影中寻找那一丝别人kěnéng无法发现的细小空隙,在圆弧刀芒中精密的计算那短暂得几乎不及瞬息的脱身先机。在一次避无可避的情况下,他又一次的瞬移,同时黑龙枪也被他收入了体内,不是他不想用,可是凭他战候境界的水准,恐怕只要出枪一次,nàme就别想再活着收回来,因为他的对手不止一个!
身影再度显现,令狐绝的体内已有些不适,他zhidào,ziji体内的水系魔法元素yijing匮乏,瞬移的次数接近饱和!所以,面对着浮进瞳孔的血色剑影,在zhidàokěnéng避不过的情况下,双翼猛扇,瘦削的身躯陡的拔起,那稍差一线的血色剑影飞戳而过,可紧接而来抖颤如波的银色刀浪是再也避不过!全身肌肉蓦地起了一阵急速的抖动,双翼带动他的身形像一抹不借着任何外来之力的闪电一般在敌人的剑光刀芒中穿掠,几缕鲜血洒下,在令狐绝的左肋处,多了一条细小的伤痕!
那个残月族人从令狐绝如此冒险的闪避中,瞬间判断出他kěnéng无法瞬移了!于是,冷唱道:“天道、滞空!”
那从地面冒起的巨大牵扯力让令狐绝急速下坠的同时深深gǎnjiào出眼前场面之险恶,也在这刹那之间,体会了他现在最大的弊病,魔武双修,当魔法境界和武者境界差距过大的shihou,nàme反而成为一种约束,也让他体会到真正强者的修炼之途,法则、天道、魔武等等都是外物。只有自身境界的强大。才是永恒的强者定律,于是,那一丝用投机取巧杀死山本的兴奋和窃喜顷刻间飞灰湮灭,残留的只是反思和明悟!
说时慢,其实快,在下坠的同时,令狐绝第一次把心神完全的和夜魅联系起来。而夜魅也méiyou一丝犹豫的向他敞开心神,在心神的融合之际,令狐绝有种飘忽、浑然yiti的gǎnjiào,这种gǎnjiào只有在思思单方面签订心灵契约的shihou他才体会过,双翼变得更轻灵,就算是滑翔。也能在刀刃的缀连中抢先一线的飞过,在剑影的追接中次次脱逸,是nàme险,又nàme不可比拟,宛如像一个有形而无实的幽灵,更像是一只时隐时现的猎鹰,在刀尖上飞舞,在剑影中穿梭!
带着和夜魅心神融合时的那份空灵。那份飘逸。令狐绝颤动双翼在极小的空间内变幻着身影,不能飞翔。却能用双翼卷起的气流,让身影更加的不可捉摸。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蕴蓄着巨大的变幻,每一次轻俏的移转,都躲避足以致他死命的煞手,气氛是静默,静默中却有着血淋淋的气息……
因为令狐绝身上的伤痕更多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令狐绝gǎnjiàoziji的移动越来越显缓慢时,和夜魅、思思急速传递着信息!他早已看到老头儿他们也陷入了苦斗中,而且形势也非常不利!
令狐公子,我来吧,思思,你帮我!夜魅终于下定了决心,准备动用黑暗精灵套装的力量!
好的!思思zhidào此时yijingméiyou任何选择的余地,无声赞同道!
而此时,血无影那阴笑的面容再度摄入瞳孔,血色剑影如清风拂面般掠过他的双腿,一种隐晦的气息侵入,在鲜血渗出的同时,他gǎnjiào双腿有些麻痹!见此情形,yijing慌神的夜魅准备切断和令狐绝心神联系,透射而出时,夜空中,传来一声清晰的鹰鸣。
令狐绝或许一时不可知,但远处yijing陷入苦战的老头儿却是欣喜若狂,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任谁都可以听出这啸声里的喜悦之情!
等等,夜魅!听到这啸声,令狐绝瞬间mingbái了来人是谁?在继续躲闪的同时,继续保持着和夜魅的心神融合,他zhidào夜魅接下来的做法一定对其有巨大的伤害,不然就不会等到现在,于是当他看到了一丝希望时,立刻阻止夜魅的脱离!
空中一声石破天惊的厉啸倏尔回应,这啸声高亢入云,几能贯穿金石,当每个人的耳膜都觉得隐隐震动,下意识的抬眼望去时!
几乎所有人的面色都变了,天空中,有密密麻麻的黑影迅速的接近!瞬息之间,已飞临军营的上空,层层叠叠,宛如天兵神将般排出阵势!一股居高临下、宛如盖世君皇般的气势瞬间弥漫开来!
交战的双方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脸上的神情迥异!鹰马族,他们怎么会来?血族和残月族虽然惊骇,但并不畏惧,他们不相信百族里面排位末流的鹰马族会有挑战他们俩个部族的魄力!
老头儿、令狐绝等人心情也是极其忐忑的,ruguo来的只是舒老鹰一人,nàme他们还会觉得会有所帮助,可现在,看阵势,看气势,鹰马族显然是大张旗鼓的进入帕米平原!
这到底是为shime?难道?令狐绝下意识的把鹰马族归纳为对手的阵营,面孔已蒙上一层铁青的严霜,肌肉紧绷着,瞳仁凝定不动,煞气外溢,fǎngfo一只雄鹰在舍命一搏前的刹那,猛厉而狠暴。
可最震惊的还是科特鲁帝国十几万大军!那些士兵仰望天空,说不害怕,不畏惧那是不kěnéng的,因为相比于那些强者,他们更能领会到这样一支军队ruguo对他们发动攻击,那后果绝对是不可想象的!
可他们的害怕,畏惧还méiyou完全爬上眉梢的shihou,远处,浓郁的夜色里,传来了撼天动地的铁蹄声,那意韵,那气势,就算是成百的王级强者也未必能达到!
bijing,这些普通的士兵,战马,才是战场真正的主人!
第三百零三章 借尸还魂(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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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如雷似的铁蹄声的衬托下,空中有充满冷意的笑声传出,舒老鹰乘着那明显比普通鹰马大上一圈的铁翼鹰马越众而出,像煞自幽冥中出现的死神使者,nàme森冷僵硬,nàme令人颤栗。由于距离和光线的缘故,méiyou人看到他的左臂上缠有染血的绑带,只能感受到那隐然的煞气!俯视着,目光从所有人的身上扫过,虽然他只是个巅峰战爵,但无异,此刻他的气势是最强的!最后,他把目光停留在了令狐绝的身上,嘴角牵起一抹笑意,语声有如夜空中的流云,轻淡而虚渺:“令狐兄弟,可要老哥帮忙?”
他的话一出口,把所有人都惊呆了,连和他交情最深的老头儿也不敢相信ziji的耳朵,惊愕的表情在肥嘟嘟的脸上流露时,显得如此的滑稽!
令狐绝倏然一惊,说不欣喜那是假的,眼前的情势,有鹰马族的加入,那结果显而易见!他刚要回答,就听见和老头儿交战的那个血族半步战王蓦然怪叫道:“舒莫,睁开你的鹰眼看看,老夫是谁?”
舒莫冷板面孔上带着一丝少见的激动,冷声道:“血魄,老夫还méiyou老眼昏花,怎么?想拿血族吓我?”
心头一怔,血魄有些疑惑,他和舒莫也算是老相识了,从来没见过他有如此强硬的一面,怒极反笑道:“好,好,你们鹰马族就等着被灭族吧”“,!。”
他的话勾起了舒莫缠绕着心头的那股耻辱,也引动了他身后族人的怒火,排列整齐的鹰马群起了一阵骚动!
由于那抹耻辱被勾起,舒莫刹那间面红耳赤起来,怒喝一声,铁翼鹰马在半空一个旋舞,毫不停息的朝血魄直射而下,气势之凌厉,宛如万千剑尖聚于yidiǎn,那暴卷而至的剑芒。光耀炫目无匹!
血魄没料到舒莫竟然会抢先动手。一愣之下,血链旋似龙盘凤舞,和剑芒撞在一起,形成一个色彩斑斓的光团!这光团再次拉开了混战的序幕,数乘鹰马飞下,上面都是爵级强者的鹰马族人,这几个人迅速的分散开去。加入了战团!
其中俩个加入了令狐绝这边,第一次尝到躲避滋味的血无影不自觉的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气,他zhidào,胜利的天平已明显朝对方倾倒!黑沉沉的夜浓得似墨,刀芒,罡气辉映着奔掠冲跃的幢幢人影fǎngfo布幕上的幻像。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虚迷与恐怖意味。
这时,曼丝和修斯等猎鹰兄弟赶到了,他们也有自知之明,对于营门外强者间的厮杀看都不看一眼,策骑朝营门口的桩卡冲去,那里有数十位四象门人守着,而那些四象门人也zhidào,轮到他们上场了。包括在木栅栏后的科特鲁士兵也杀声震天的冲了出来。无数的科特鲁骑兵从俩翼杀出。不过他们的目标不是修斯等人,而是远处那片令大地都在颤抖的蹄声!
桩卡前。大格杀开始了,骁勇的猎鹰兄弟,终于露出了猎鹰的利爪和血眼,个个jingshén抖擞,战志高昂,眼睛里喷射着由仇恨及亢奋组成的焰芒,喉咙中发出最原始的嗷叫与嘶喊,他们眼瞳里全是敌人狰狞的面孔,心脑里浮动的俱是血的迸洒,带着nàme一股悍不畏死的意味,他们冲进去了!
这就是猎鹰,他们虽然méiyou老头儿等人强势的武技,但却有一颗足以容纳任何杀伐的强大心脏!在那颗强大的心脏里,任何敌人都是待宰的羔羊,那怕他比ziji强大!在他们的意识里,能阻挡他们狂野和嗜血的不是前方的危险,也不是未知的恐惧,而是心中最深处的那抹牵挂!
而现在,这份牵挂同样在身边奋战,那还有shime可以阻挡他们的脚步呢?
四象门人显然对这种以命博命的沙场血战很不适应,虽然竭力抵抗者,但能从他们一双双失神的眼色中看出这些四象门人隐藏在心底的畏惧与忐忑。双方竭尽所能的拼杀着,这种情况,这种氛围,永远是狠的占上风,怕死的人最先倒下!
méiyou大多的机会给科特鲁士兵欣赏这幅惨厉的画面,空中的鹰马族人对yijing集结起来的弓箭手师团发动了进动!那凌空扑落的鹰马对这些普通的弓箭手来说,简直就是那充满惊骇的恐怖梦魇,鹰马群的利爪一扬一抓,成排的士兵已悲嚎着倒下,热血与嗥嚎搀合在一起,此时此地,越觉凄厉!
一直在后面调度军队的山井远远注视着这一幕,面孔极为明显的猛然抽搐,又咬着牙,对身边的亲卫道:“快,让魔法师团把那些杂碎给我轰下来。”
不得不说,山井这手壮士断腕的做法是非常正确的!场面跟着整个转变,一簇簇的五色魔法攻击开始连串的,衔接不断的往天空爆射,绚丽的色彩纵横在沉黑的夜空中!开始有鹰马悲嘶着坠落!
从俩个鹰马族的强者加入后,一直在暗暗恢复魔力的令狐绝目睹这一情景,双翼一展,电射而起,”法则、自然!”随着他轻声的吟唱,也随这他横飞的身影,一片淡蒙蒙的绿光洒下,顷刻在,在地面和空中的鹰马族之间划出了一道lusè的虹影,那些魔法攻击射中绿光,都化为光点落下!
鹰马族的族人也改变了战术,不驱使鹰马落下,而是滞留在空中取出弓箭凌空而射,一支支破空尖啸的箭矢如暴雨般密集射落,似是条条溜溜的光带已凝结成幕,流闪不息的,残忍血腥的光幕!
一轮箭雨过后,无数的士兵软软的横倒在地,瞳孔的光芒皆以涣散!
可这样的防守对魔力的消耗无异是巨大的,就短短的几瞬,令狐绝体内的魔晶已再次黯然!就在他准备孤身冲入敌营,去弑杀对方魔法师时。有五道小小的身影翩若惊鸿般电掠而来,那恐怖的魔法气息瞬间弥漫笼罩敌营!
元素精灵,还是五个魔爵!静坐鞍上的山井在心里呻吟,他不敢相信今晚所看到的一切,ruguo相信了,nàme他就只能怀疑,克罗城根本就是一个圈套!
虽然内心惊惧,但脸上的神色还是nàme冷漠,nàme生硬,更流露出无尽的仇恨与fènnu!他只能尽量克制,因为他zhidào绝地反击的机会就要来临!
一阵悲壮的,雄浑的,剽悍的号角已遥远传来,这“唔”“唔”的号角里掺杂在“隆隆”的铁蹄声中,更显得凄厉和悠长!山井zhidào,远处更大的厮杀yijing开始了!
来了,烈炎骑兵!带着一抹万马雷奔的豪迈气息,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狂野意味,于迎上去的科特鲁骑兵遭遇了,铁蹄敲打着草原,奔来驰去,兵刃连成串串的碰击声,和那阵阵发自丹田的杀吼与叱喊声,以及残命前一刹那的悲呼厉嚎声,汇聚在一起,都融入浓浓的夜色里!
有了五精灵的魔法防御,令狐绝抽出空来,在无数双眼睛惊恐与震愕的注视下,双翼一敛,朝敌军的中营落去!双臂倏挥,黑龙枪再现,围上来的几个士兵已狂嚎着倒栽出去,
méiyou丝毫的犹豫,令狐绝连闪连射,在蜂拥而上的敌兵还未反应过来时,已轻踏他们的肩头而过,飞快的冲向他早就查探qingchu,帅营所在的difāng!
在这里,是méiyou人可以阻挡令狐绝的!血,一蓬一蓬雨似的迸溅着,头戴金huángsè帅盔的三井很快映入他的眼帘!
数以百计的亲卫扑了上来,那可都是帅级境界的武者,夹着一股残忍的气势,令狐绝就这样冲了进去,短兵相接,黑龙枪插进敌人的胸腹又拔出花花绿绿的肠脏流泻遍地,那被他夺取生命的一张张怪异扭曲的面孔不停在他瞳孔处隐没,血肉一片横飞,头颅骨溜溜的抛舞,溅贴上了敌人红嫩的血肉!令狐绝再次猛进,距三井只有几步之遥!
然而,就在他嘴角牵起一抹冷笑,欲展翼而起之时,一股他从来méiyou体会过的强大气息冒出。心弦儿猛跳,他纵眸望去,天哪,呈现在他眼帘的竟是如此诡异的一幕!
一个身无寸缕**裸的少妇带着那股强大的气息竟缓缓升起,她双眸虽然是睁开的,却méiyou半丝的光芒,空洞,méiyou一丁点人类情感的空洞。苍白的脸上méiyou一丝的血气,平静无波!嫩白的**颤悠悠的高挺着,原本可以让男人血脉喷张的凄凄芳草此刻却只能给予人一种惊悚和恐怖!
“令狐绝,你给我出来。”没见嘴唇嗡动,却有清晰带有nàme点森冷寒气的语音飘起!在平淡里充满了杀伐。在冷幽中凝聚了残酷!
而令狐绝却从这语声中听出点熟悉的味道,整个人陷入了某种茫然和惊恐中,目光痴呆,喃喃地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五精灵飞了过去,而那奇异的少妇,fǎngfo先知先觉般,幽幽的一喝:“滚”语声轻描淡写,毫不费力,好似眼前这几个魔爵境界的元素精灵,都是一群méiyou抵抗力的羔羊一般,任由她宰割!
令狐绝此刻yijing回过神来,不管他愿不愿意去相信,可事实就摆在他面前,不允许他有丝毫的闪避,双翼一展,令狐绝长身飞起,神色是静默地,尽管此刻他的心里是如此的惊涛骇浪:山本,竟然没死!
第三百零四章 黑暗剑魂(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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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的肉身确实死了,可他bijing是jingshén系的魔王,灵魂méiyounàme快消散。在那个少妇发出尖叫的同时,他用秘法施行了jingshén夺舍!随后,在一名残月族强者的护卫下,意识渐渐融合!可他做这一切并非是要继续活下去,而是准备拉令狐绝一起去死!
所以,当她看到令狐绝身影出现时,死寂瞳孔竟有一抹奇异的光彩闪烁!桀桀怪笑着,那笑声非常的诡异,有女声的清脆,又有男声的低沉,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意味!“很好,令狐绝,你就陪本王就死吧!”生冷的语声过后,那名少妇**微挺,手臂一伸,一道绚丽的光柱冲天而起,瞬间吸收了所有人的目光,连那些正在生死搏斗的强者也不例外!
绚丽光柱氤氲缭绕,那根帝阶魔法杖缓缓升起,闪亮着各种耀眼的色彩,而且还隐隐流淌着一层血光,宛如一条美丽的锦蛇,看过去艳极了,也迷离极了!
他这是要干shime?令狐绝眉宇暗蹙,双翼微动,正准备冲过去”“,!。一侧的金灵失声大叫道:“不好,他准备自爆血祭魔武!”他的声音尖利急促,可见内心深处是极度的惊恐和战栗!
令狐绝刚想问qingchu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光柱倏然扩大,把令狐绝给罩了进去!
光柱内hǎoxiàng是一个被隔绝的空间,以帝阶魔杖为中心,四周游离着各色的光芒,灵气升腾!一股强大的气势从魔杖内升起,杖杆以肉眼看见,却异常缓慢的速度寸寸断裂,每一块残片落下,那毁天灭地般的气势就爬升几许!
面孔肌肉微微痉挛,令狐绝zhidào留给他的shijiān不多了,于是用极快的速度和思思、夜魅交流着:夜魅、思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zhidào啊,阿绝哥哥,思思传来的信息是带有颤意的!想来她此刻也是紧张万分。这也难怪。在眼前的场合中,情况下,若méiyou点紧张、恐惧心理,那是不可思议的!
你用破禁法则试试!夜魅确实zhidào这种情形,可是她不想浪费shijiān来解释,在传递信息的同时,切断了和令狐绝的心神联系。ruguo破禁法则méiyou用,她就准备用圣器的力量来硬抗了!
而此时,魔杖的杖杆碎裂的只剩下镶嵌魔晶的那部分,那颗黑色的心形魔晶散发出一种浓郁的黑光,那蕴含的无穷无尽的毁灭性力量已然呼之欲出!méiyou丁点的犹豫,令狐绝飞速吟唱:“法则、破禁!”就在符文微闪之时。令狐绝gǎnjiào储物戒指里那柄无名法杖又有了反应,上一次只是微微颤抖,可这一次,却是急速跳跃!令狐绝下意识的把它取了出来拿到手上!
微凉的gǎnjiào刚入掌心,就是惊天动地的“轰”然爆响,光柱瞬间暴裂开来,漫天的泥土翻上半空,方圆百丈的营帐、士兵都宛如是纸糊的yiyàng被轻易撕碎。四分五裂的分抛了开去。整个地面都在微微晃动了……
因为爆炸的地点,离营门有一段距离。绝大多数人不zhidào发生了shime事?只zhidào那股强大的气势消失了,而曼丝不同,一直在留心观察令狐绝的她很qingchu的看见公子被光柱给罩了进去!随即就发生了爆炸,神情凄楚的她看着那块爆炸过后,méiyou一个人站立,空荡荡的营地!双眸幻闪着隐约的光影,那光茫冷极了,厉极了,也黯淡极了!她的身心yijing完完全全的麻木了,绝望和悲哀,yijing超过了她的gǎnjiào与意识所能承担最大极限!连身侧急速飞来的刀影也没看见!
带点慌乱的,pángbiān的修斯帮曼丝挡飞刀影,此刻他全身已遍布伤痕,宛如一个血人般,带着一种极端的,令人战栗的煞慑气息咆哮道:“曼丝,你发shime愣,不要命了?”吼声未落,他目光与曼丝目光一触,修斯竟情不自禁的激灵灵一战,全身宛如猛然进入万年寒冰中yiyàng,此刻的曼丝,那里还有yidiǎn人的意味,就如同那从修罗殿飘出来的厉魂般,双眸双瞳一片漆黑,有一股出自心灵深处的,刻骨缕心的,化做飞灰也不可磨灭的死亡气息!
不zhidào曼丝的身上究竟发生了shime事情,但修斯还是本能地把她护在了身后,手中的火狮刃映着一溜子飘洒的鲜血,闪起一抹寒凛凛的光彩……
猎鹰兄弟们都在拼杀,可曼丝的秀脸上却méiyou一丝表情。她僵坐鞍上,身上的血与水一滴滴坠淌下来,但她却méiyou一丁点动静,甚至像méiyou呼吸,méiyou心跳,méiyou意识,méiyou生命般!
渐渐地,她的额头上,眉心处,出现了一枚剑形的标记,这剑形标记只是微微一现,又瞬间隐没。而就在隐没的刹那,曼丝的眼眸恢复了灵动,她zhidàoziji身上发生的一切,但却méiyoushijiān去体会!
双足轻踏马镫,整个人倏尔窜起,朝方才爆炸的地点射去!这下轮到修斯傻眼了,曼丝的速度太快了,fǎngfo来自隐冥,去自虚无,已寻常人目光难以摄及的速度向前跃去!途中几个身边滑过她身影的科特鲁士兵,捂着喉管,仿似不敢相信的缓缓倒下!
而此时,被爆炸后产生的气流震飞的令狐绝从尘土堆里爬起身来,他的脸孔上布满血迹,全身淋漓的鲜血已成为凝紫色,点点滴滴的附在翻卷的伤口上,着起来是nàme刺目,nàme呕心。他用力摔摔头,脑袋被震得发晕,耳朵里也在嗡嗡的直叫,可他还是第一shijiān朝空中望去,幸好,再méiyou那**裸的身影!
他这次真的死了!夜魅zhidào他再担心shime,立刻传来了信息,同时还说出了心里的迷惑:怪了,这自爆血祭魔武的威力怎么这么小?
难道是因为它?令狐绝忍着满身的伤痛,低头凝视着手中的法杖,他发现了些许的不同,可现在时机不对,容不得他仔细端详。于是他立刻把法杖纳入储物戒指,朝帅营的方向望去,此刻,哪里还有山井的身影?
gǎnjiào有股强大的气息接近,令狐绝倏尔回头一望,竟然是曼丝。急速跃来的她在空中一个轻巧的旋转后。落在令狐绝的身边,目光里有掩饰不住的喜悦,颤声道:“公子,你没事,太好了。”
“你去照顾修斯他们!”令狐绝镇静地道!他心里记挂着老头儿等人,只是朝曼丝点头示意了下,脚步一扭一旋。迅捷无匹的朝前跃去,几个起落后,就来到了营门口,眼前的战况是一目了然的,强者间的交手,老头儿等人yijing稳占上风。那俩个残月族人yijing陨落!
营门口处,虽然修斯他们和鹰马族的人数上处于劣势,但他们的士气昂扬,万众一心,又占据空中优势,再加上有五精灵相助,反而尽占上风!这一边科特鲁士兵的人数虽然远远超过对手,但猎鹰尖厉的、残酷的。疯狂与蛮悍的厮杀意志yijing让他们心生胆颤。尤其是那些鹰马族人的出现,四象门人的开溜、更是让他们的士气跌倒了低谷。要不是忌惮那残酷的军规,恐怕早就一哄而散了!
轻跃而起,令狐绝再度放眸一扫,发现,整个军营在爆炸后的那一刻,已撤的干干净净,显然,这营门口那近三千的士兵是断后送死的!
浮上一抹毫无表情的笑意,令狐绝朝老头儿等人的战圈射去,他zhidào,他真正的敌人是那些远古部族!
而此刻,血魄在老头儿和舒老鹰的夹攻下,面色已然十分苍白,头发微见散乱,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了!
悄声掩近,令狐绝向正对他的老头儿勾手指示意了一下!老头儿是何等人物?立刻mingbái了他的意思,水蓝色的刀芒一紧,步步紧逼!舒老鹰也早已跃下了他的那匹铁翼鹰马,配合着,一溜寒芒已然如横跨九天的飞虹,霍然暴卷而起,带起一道炫目而美丽剑影!
身上带有几处浮伤的血魄以脚尖为轴,连连闪挪滑移,不知不觉已退到离令狐绝不足三丈的difāng!而这个距离,yijing是死亡凝视的攻击范围,令狐绝méiyou丁点的犹豫,双眸泛起黑瞳,俩道黑光于瞬息之间射中了血魄的背心处!
不可避免的,血魄带着极其惊骇的表情僵硬住了,老头儿那里会错过这个机会!矮胖的身影己如脱弦之矢般,带着一溜闪射的光芒跃起三丈,双手握刀,刀罡迸射,在炫目迷神的光辉中,形成了一度浩大的半弧刀罡,自天而降。这道半弧的刀势,已聚集了老头儿全部的斗气,寒森森的白色气罡在刹那间已将周遭的空气排除一空,四处滚荡呼啸,更有着无穷霸气的意味!
金魄的脸色就在这一刹已变成白中透紫,而在这等少见的绝望面孔中,又透出了多少令人叹息的悲怆与凄凉,他此际的感受,亦宛如那行刑场上的垂头死囚,正等待着那断头的一瞬!他心里还在感叹,要是发出这一击的人是舒老鹰,凭他的护身罡气,kěnéng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可现在劈出这一刀的是老头儿,刀罡冲破了他的护身罡气,从他的天灵盖,顺着眉心,直直劈落,当金魄看到ziji的鼻孔分裂开来,血迸射出来时,思想与意识就turán掏空了,只留下那一具被活劈成俩半的躯壳!
只差一步,一个摆脱对手前来救援的血族强者宛如雷殛般蓦地怔在当地,不过他的反应很快,淡淡的血光浮现,整个人倏尔没入虚空!
早防着这一手的令狐绝寒冷的语声顿起:“法则、破禁!”弧形的破禁白光射去,那个血族强者的身影显现,他瞪着眼,张着嘴,双手前伸,眼光呆滞而木纳,显然不敢相信族中传承千年的“血遁术”竟然被眼前这个年轻人破了!
舒老鹰也不含糊,长剑直弹而起,划过一道耀目的彩芒于半空,在跳闪的金点流光纵横中,那个血族强者挺立的躯体蓦地一震,他大张嘴,喉中发出“啊”“啊”的叫声,而猩红的血液流经唇角,脸孔在刹时变为紫青,显然离死也已不远了!
其他的血族强者远远看到这一幕,早已魂飞魄散,倾尽全力拼出一丝逃生的机会后,用“血遁术”逃之夭夭!
而此时,一声悠长的号角声远远地响起,是科特鲁军队撤退的信号!
第三百零五章 大禅音术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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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时,密密的,骤鼓似的铁蹄奔腾之声也排山倒海般紧跟而到!是摆脱科特鲁骑兵纠缠先行赶来的五千烈炎骑兵,在乌修的率领下,如狂风骇浪般卷进了科特鲁的军营,那些负隅顽抗的科特鲁士兵在号角响起时就一哄而散了。望着那条条疯狂逃穿的背影,策骑在前的乌修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意!手一挥,紧跟的骑影再次奔掠着,叱喊着,叫喝着,尾随那些个身影而去,显然乌修是不想放过他们!
修斯等人下马相互扶持地朝令狐绝走了过来,虽然一个个满身血污,形色狼狈,但一张张冷沉而坚毅的面容,豪迈而悍野的神情,还是充满了猛与勇,力与狠的意韵,尤其是在此刻的情境下,看上去是如此的令人震慑,又如此的令人惊畏!
一直忙着和思思为老头儿等人疗伤的令狐绝抬起头来,望着蹒跚而来的修斯等人,忍不住自心底泛起一丝微笑,经过这次血战,他的兄弟们又成长了!鬓角略有汗渍的舒莫在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不无感叹地道:“好一群铁铮铮的汉子!”
意念转动,令狐绝诚挚地道:“舒前辈,感激的话我就不多说了,这份情我记在心里了!”说完,用探寻的目光注视着舒莫,大家都是聪明人,要是鹰马族这样大张旗鼓,明当响亮的帮助令狐绝,却méiyou内幕、原因在里面,恐怕谁都不信!
“是皐ww.”“,!。∈胬嫌ィ衧hime事就直说好了?”两手在破碎的长袍上拭擦,老头儿徐缓地踱进一步,瞅着舒莫手臂上染血的绑带,诚恳地道。他和舒老鹰相交多年,自付交情还没深厚到可以让舒老鹰不顾部族利益,全力相助的程度!
“这?”舒老鹰略有些踌躇,朝yijing走近的修斯等人看了一眼,神情略有些尴尬!
令狐绝很mingbái他的意思,此地并不是谈话之处!于是。很善解人意地道:“老哥。舒前辈虽是ziji人,可礼数还是要讲的,这样,舒前辈,让你的族人随我等先回克罗城,休息休息!事情不急的话我们明天再谈!”
对令狐绝的心思细腻,舒莫很是感触。要zhidào,接下来要谈的事和族人对令狐绝的态度有很大guānxi!说实话,他很庆幸ziji能在这个shihou赶到,不但让令狐绝欠了ziji一个人情,还让族人见识到了令狐绝的实力和势力。尤其是后一个原因,对他以后的计划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而这时,鹰马族人yijing落了下来,他们一共分成十排,每排约有百余骑,肃静而快捷的列队于平原,风拂着他们的扎在头巾上的鹰羽,有一股沉雄无畏之概!
“老大!”yijing快走到身前的修斯等人异口同声的喊着,说起来也qiguài。不管在shime情况下。shime环境中,猎鹰兄弟称呼令狐绝时的口吻那是绝对的一致。fǎngfo每次都是事先排练过一般!
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令狐绝暗里吁了口气,能见到兄弟们méiyou一个折损,对他来说,yijing是最好的礼物了!嘴角勾起一抹温馨地笑意道:“看来你们师傅交的不错,都没受太重的伤!”
“那是!老哥我这几天shime都没教,就教他们保命的手段了,要是这种小场面都应付不了,那老哥我还不如一头撞死!”红光满面的老头儿很是自豪地道!他对这些徒儿是一百个mǎnyi,坚韧、勇敢、还带着nàme股狠劲!当然,最重要的是听话、刻苦。把ziji教的那些小玩意,练到滚瓜烂熟才肯罢手!
“怎么?老酒鬼,这些就你的徒弟啊?”舒莫虽然心里藏着事,但还是很感兴趣地道!当日,令狐绝和老头儿约定时,他也在场,只是没想到,令狐绝的兄弟们竟然个顶个的出色,这不禁让他有些妒嫉,说实在的,他的族人后辈大都只是在饲养魔兽这方面有些天赋,而像眼前这些年轻人这般根骨、潜力的可以说是凤毛麟角、少之又少!
从舒莫的话里,老头儿听出nàme些喜爱的意味,立刻小眼一瞪,警惕地道:“舒老鹰,我警告你,别打我徒弟的主意。”他的话真不是开玩笑,凭他这些徒弟的天赋,再加上令狐绝的帮衬,他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在这些徒弟中,很有kěnéng出几个王级强者。到那时,他可是几个王级强者的师傅,那荣耀,岂可与别人分享?
舒老鹰高深莫测的笑笑,这笑容让老头儿有些忐忑,想起舒老鹰和老弟的裙带guānxi,暗暗心凛!于是,转过身,阴沉着脸道:“小兔崽子们,给师傅我听好了,以后看见这个舒老鹰就给我躲得远远的,zhidào吗?”说完,还挑衅似的瞟了舒莫一眼!
修斯等人齐声恭敬地道:“zhidào了,师傅!”经过这俩天的jiēchu,他们对这个看上去有点滑稽,却异常严格,而且具有真本事的师傅是充满敬佩之意的!
令狐绝有些无奈,这都shimeshihou了,俩个加起来都过一百五十岁的老头竟然为这么点事唧唧歪歪!他刚要说话,,一片震耳撼聋的欢呼啸叫已爆响而出,是烈炎骑兵们在庆祝!
不过这个庆祝声很是简短,随着俩几节奏不同的悠长号角声飘起,欢呼声就立刻平息了下来!烈炎骑兵们从各个营帐口策骑而出,很快,就一列列横排开来,刺枪平搭在马首上闪泛着森森的冷芒,每一张面孔都是沉默的,木然的,毫无表情的,他们定定的坐在鞍上,连那股豪迈狂野的气息也被收敛了起来,看上去,宛如一排排的桩林,铁骑的桩林!
正在接受思思魔法治疗的斯图特看到这一幕,不仅微微颌首,他相信,这支骑兵的战斗力绝对不在他的狂狮军团之下!要zhidào,训练一支不怕死的军队并不难,难的就是在不怕死的同时,要懂得收放!很明显,眼前这支骑兵就是如此,冲出去是群狂野迅猛的虎豹,收回来就是隐忍藏匿的孤狼!
想到这里。他不仅侧脸看了看不远处那瘦削却充满线条美感的背影。心里暗付: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带着些许汗珠儿,乌修跑了过来,身上的铠甲轻声交击着。在令狐师团长面前,他可不敢骑马!双足一并,行了个军礼道:“师团长,接下来怎么办?”
令狐觉zhidào刚才有一声号角声是告诉西亚敌人已退的消息,缓缓道:“这样。你们留下,这军营里应该还有不少的物资,记住,要扩大警戒范围,一有情况发生,立刻撤回克罗城!”“是!”夏尔恭敬的回答道!迅速传令下去。烈炎骑兵营的士兵们,刹时纷纷行动,开始忙碌起来。
见一切都开始有条不絮的jinháng,令狐绝跃上修斯牵过来的刚缴获的坐骑,对舒莫等人道:“我们先回克罗城!”说罢,策骑当先掠出三丈,率领身后各人,快速的往前奔去。
奔行中。令狐绝回头遥望科特鲁大营残落的景像。怅然的呢喃低语:“希望不会要有下次!”说完,毅然转首。疾掠而去,一行数十乘,逐渐在黝黑的夜色中隐去,只剩下六个细小的光点!
寒星仍在空中闪烁,但曙光已现,回到克罗城的令狐绝让曼丝先去安排鹰马族人的住宿,而ziji和比他先一步回城,等在城门口的西亚来到了城楼附近的营地,至于修斯等人,以及同样等在城门口的一些将领,则被他强制性的命令去休息了!
这就是令狐绝的tèbié之处,每次厮杀结束后,他都不会庆祝胜利,甚至连战报都不愿意听,因为他zhidào,胜利的背后,有多少年轻的生命飘逝,又有多少思念的眼泪要流。
在他的概念里,一切用牺牲换取的胜利都不值得庆贺,除非méiyou牺牲!
可西亚不同,他对战争的数字是很敏感的,从数字的对比中,他能感受到一种战争的艺术!所以,一进门,就极其亢奋地道:“阿绝,你那边怎么样?快说说!”
狼饮了一杯凉茶,松懈下来的令狐绝感到一阵倦意冲上眼帘,那是失血后的反应!可他还是强撑着把其中的guog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看着满身伤痕,jingshén略有些萎靡的令狐绝,西亚虽zhidào要处理的事情还有很多,还是不忍心地道:“阿绝,你先去睡会,明天再说!”
令狐绝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蒙头睡上一觉,这不仅是**上的疲惫,更多的是心灵在紧张过去后的那种懈怠,可他还不能休息,明天那五万大军就要进城了,是保持原来的编制,还是打乱分散,将领需不需要调换等等这一系列的问题,他还要和西亚商量__
于是,俩人在窗外逐渐亮起的天色里,低声商量着,直到金乌东升,阳光如火般炙热的洒下!
“那好,阿绝,我zhidào怎么做了?你快去睡一觉,看看你的脸色!”同样疲惫不堪的西亚答应着,强制把令狐绝推出了门外,然后“砰”一声关上!
望着紧紧关闭的大门,令狐绝的嘴角牵起一抹温暖的笑意!他zhidào,西亚的疲惫不比ziji少!
伸了伸脖颈,做了几个扩胸的动作,带着nàme股酸疼,令狐绝朝青园的方向走去,显然,克罗城的居民被昨夜如此大的军队调动给吓坏了,到现在,宽阔的街道上méiyou一个人影!
缓步走着,令狐绝趁机询问起夜魅关于山本turán复活的事来,化为元素,隐入体内的夜魅是不会gǎnjiào累的,她只是gǎnjiào无聊,可这种无聊和能聆听到的心跳声比起来,那就不值一提了!
她详详细细的解释着,说的情况和事实的真相差不多!最后还是充满疑问地道:按说这帝级血祭魔武自爆的威力足够取你性命,怎么会?
她想不通,令狐绝却有些mingbái,他刚想解释,东城外的方向有一股隐隐的强大气势蔓延过来,一个清冷的,带有nàme点禅意的语声滚滚而来:“令狐绝,本王在东城等你。”这语声很是qiguài,明明yijing停止了,却似乎还在耳边萦绕,宛如佛前孤灯下的木鱼声,予人一种醍醐灌顶的意韵!
如电流触及,令狐绝刚举起的手僵住了,嘴角抹过一丝苦涩,竟然又是一个王级强者!
同样,夜魅在心里也是极度惊骇地道:大禅音术,是光明族的强者!
第三百零五章 大禅音术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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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叹了口气,令狐绝已身形如飞,倏然腾空,在眨眼之间,已来到了东门的城楼下,等等!夜魅传过这个信息后,就切断和他的心神联系,透射出来,急切地道:“我们等思思来再过去!”
gǎnjiào到思思,老头儿等人的气息正在迅速的接近,令狐绝带着nàme一丝凝重道:“没事,我们先过去吧!”说完,径自朝城楼外走去,夜魅跺跺脚,只能跟上来!
东城外,哨卡前,俩伙人远远对峙的,一方是今天守卫东城门的黑龙营弟兄,这些低调隐忍却剽悍的士兵分开俩排散开,每一双眼睛都是nàme凝神的注视着眼前这群明显不怀好意的不速之客,他们都是铁一般的汉子,前几天那一场血的洗礼,似乎已将他们磨砺得更坚强,锻炼得更粗犷了……
他们太专注了,直到令狐绝行近,凝神戒备的士兵们才发觉了ziji师团长的来临,他们齐齐站直身子,恭敬行礼道:“师团长大人!”
令狐绝微微颌首,尖锐的目光一扫对面的光明族人,已不由有些意外的“噫”了一声”“,!。这次来的光明族人,他竟然一个都不认识!
一个身穿光明族白色魔法师袍的老者走了上来,肤色黝黑,面色冷沉,而且这冷沉中流露出无比的精悍与老辣,深刻的道:“令狐绝,还不快来拜见明王?”
令狐绝此刻倒冷静了,债多不愁,虱多不痒!他此刻yijingméiyou第一次见山本时的那种畏惧了,撇撇嘴唇,清澈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儿嘲弄道:“那是你们的明王,不是我的?”
“令狐绝,你?”那个魔法师老者虽然看上去老辣,但明显不善于言辞,一下就被呛住了!
令狐绝不经意地摇摇头,在他看来。光明族人要比残月族人逊色太多了。光明族人更像是一群自以为是、不可一世的二世祖,hǎoxiàng天下除了他光明族外,就méiyou其他人了。而残月族不同,阴险、奸诈、毒辣,几乎所有阴暗的秉性他们都具备了,就宛如是一条躲在阴暗草丛里的毒蛇,只有看到猎物时才露出他们的毒牙。抱着这样的心态。他把目光投注在那个所谓明王的王级强者身上,锃光瓦亮的脑袋,面目清朗,那白如棉絮般的魔法师袍给予他一种雍容自如、飘逸出尘的神韵。
见令狐绝注视他,明王上官忠明谦和一笑,那意味。那气质,彷佛他自生来就已带有这种一代强者的风范,洒脱极了,傲然极了。
见对方如此做派,令狐绝反而微微一怔,就这微微一怔之间,上官忠明开口了,语声也似乎带有nàme点禅意。悠悠然道:“令狐小友。本王受族里委派,来接守克罗城。还请小友行个方便?”
“方便,说得好看,抢就明说,别遮遮掩掩的?”随着老头儿的这声怒喝,那围在后面的士兵再度让出一条通道,这次来的人多了,除老头儿外,舒莫、斯图特、韦豹、曼丝、猎鹰兄弟们,连令狐鞘也来了,当然,也少不了思思,她飞到夜魅的面前,对视了一眼后,落到夜魅的肩头!
“怎么?还想和本王交手。”气势骤然一放,上官忠明微微扫视着,一双眼眸闪砾生辉,顾盼之间,棱棱有威!
上官忠明虽然也和山本yiyàng,压低了境界。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王级总归是王级,这气势一放,立刻予人一种窒息的威慑感。连一下强势的老头儿也说不出话,他倒不是怕,而是顾忌,bijing对方除了一个王级强者外,还有不少的高手,他甚至gǎnjiào其中有俩道的气息并不弱于他。
fǎngfo对这气势毫无察觉,令狐绝平静地道:“废话不用说了,要动手就快点,我们接着。”
上官忠明料不到令狐绝会如此单刀直入,开门见山,不由略感一怔,脸上自然泛起一股怒气,语声也变得冷沉:“那本王就跟你过几招?”
zhidào大禅音术的厉害,怕令狐绝吃亏。决心已下的夜魅倏而横跨几步,挡在令狐绝的身前,双眸裹浮起一种火热的光晕、明亮、坚定、熊熊跳动着狂傲的野性。
上官忠明表情变幻不定的道:“俩个皇族元素精灵,不过可惜,还弱了点,要是你们的长辈来,本王还有点忌惮!”
“切。我娘亲要是来了,你早就跑的没影了。”思思小嘴儿一嘟,满是不屑地道!这里,估计也只有她,敢和王级强者这样说话!
“是嘛?那本王希望下次有跑没影的机会。”上官忠明脸色虽然阴暗,却依旧不亢不卑地道,确实有几分强者的胸襟和气度!
夜魅也méiyou说话,一双秀眸毫不闪眨的凝视上官忠明,唇儿轻轻吐出几个字:“思思,帮我!”
思思早就看不惯上官忠明嚣张做派,那双美丽的,朦胧的,似梦似海的大眼儿迸射出光芒,带着nàme股可爱的狠劲,咬牙切齿道:“夜魅,给我揍他!”说完,手指轻点,一团小小的光球没入夜魅的体内,思思的脸倏尔苍白了几分,这光球里可蕴含着一丝光明的本源力量!
开始时,上官忠明和其他光明族人还为思思的话流露出一丝啼笑皆非的神色!可很快,这抹神色就僵硬在他们的唇角,一股惊骇之意流露于他们的双眸!
只见一股黑雾从夜魅的体内冒出,那带有恐怖意味的黑暗气息瞬间浮上每个人的心头,在所有人惊悚的目光中,夜魅变了,在瞬息间变成一个全身披甲的女魔法师,黝黑滑亮的肩铠微微朝上,四沿暗雕着肉眼难以分辨的精细花纹,延伸而下,是玲珑起伏的胸铠半裹,露出大半个雪白饱满的酥胸,紧贴皮肤的是线条流畅的束腰,以一条紫红色镶嵌着奇异晶石的腰带为分界,黑色的甲片把高翘的,充满弹性的臀部裹紧紧的,裙摆下,是俩条圆润的,修长的,充满光泽肤感的美丽长腿。一双小巧玲珑的黑色长靴直到小腿关节处。愈发衬托出肌肤的雪白光泽和整个线条的优美!不得不说,这套黑暗精灵套装穿在夜魅的身上,让她身上那股野性的魅力更加浓郁了!
可同样,身穿铠甲的夜魅,气息更冷了,有一股特异的残忍与超情感的意味,手中黑色的魔杖yidiǎn。一股强大到无与伦比的气势就散发出来,语声幽冷地道:“你来吧!”
艰涩的吞了口吐沫,上官忠明面孔的肌肉在微微颤抖,他zhidào,眼前这一幕意味着shime,喃喃地道:“原来是你黑夜精灵族的公主。看来,黑夜精灵族也耐不住寂寞了。”他下意识的把夜魅个人的行为归纳为整个黑夜精灵族的决定!
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夜魅冷冷地逼视于他,缓缓的道:“怎么?怕了?”说着,她朝其他的光明族人冷冷的一扫,被目光扫过的光明族人个个脸色大变,目光散乱。
“你不用吓唬本王。ruguo你妄动圣器的力量,你的后果估计会很悲惨!”上官忠明神色倏沉。强硬的道。
夜魅唇角牵起一抹煞气。清冷地道:“这不用你管,来吧。我会让你zhidào圣器的力量。”
“等等。”上官忠明还真怕夜魅会不管不顾的出手,赶紧阻止道:“令狐小友,有些事可以商量的。”
ruguo不是担心使用圣器的力量会伤害到夜魅,令狐绝会很决然的开战,可现在,他不能太自私,于是冷静地道:“我们还有shime可以商量的嘛?”
见令狐绝语气松动,上官忠明抢前几步,绕过夜魅,慎重地道:“可以,只要令狐小友答应本王不让科特鲁帝国的士兵踏入我帝国境内一步,本王可以不进这克罗城。”
寒冷的神情在令狐绝面孔上展开,虽然光明族和斯图特yiyàng,都是要求他不让克罗城落入科特鲁帝国之手,可为shime,当这话出自光明族人口中的shihou,他gǎnjiào一种呕心不过,他也zhidào,此刻不是逞强的shihou,他们这些人或多或少都带有伤势,就算夜魅能挡住对方的王级强者,剩下的光明族人,他们也未必挡的住!于是,微微颌首,脸上映过一片寒酷的光彩,冷冷地道:“我会守住克罗城,但不是为你们。”
上官忠明zhidào他话里的意思,也méiyou纠结于这yidiǎn,瞳孔闪了一下,淡淡地道:“那好,我们就这样说定了,一年之内,本族之人不会进克罗城,那,这个可以收起来了吧?”说完,指了指身后夜魅身上的铠甲。
从夜魅的神色里,令狐绝zhidào,穿上黑暗精灵套装的她并不轻松,于是,轻柔地道:“夜魅,收起来吧!”
夜魅其实也不想妄动圣器的力量,稍微犹豫了一下,就把精灵套装纳入了体内!看着夜魅把圣器收起,上官忠明瞳孔深处有一抹狠厉掠过!
“那我就不送了。”méiyou注意到他神色变化的令狐绝冷冷的下了逐客令!
却不料上官忠明眸子眨了眨,道:“等等!”
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令狐绝杀气毕露:“怎么?堂堂明王是要反悔?”
毁诺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可耻的,尤其是对武道修炼的人来说,更会是种难以摆脱的心魔。上官忠明当然不会这么做,他只是用一种投机取巧的方式,来解决刚才的尴尬境地,现在,他才流露出他的本意,冷冷地道:“本王说过一年内不进克罗城,可没说过不和你动手。令狐绝,只要你能在本王的大禅音术下抵挡半炷香的shijiān,本王立刻走人。”
上官忠明这种无赖的做法引起了所有令狐绝这一方人的唾骂,尤其是猎鹰们,更是摩拳擦掌准备动手了!见夜魅刚要说话,上官忠明微笑着提醒道:“精灵族的圣器本王也略知一二,一天内只能动用一次,ruguo你再动用,nàme后果你比我更qingchu!”
“你。”夜魅脸上浮起的愤慨说明上官忠明说的méiyou错!
老头儿等人跃了过来,显然是准备动手了!眼眸里turán射出一片暴凌冷厉的光芒,令狐绝显得有些粗野的道:“那我就领教领教你这个无赖明王的大无赖术?”
第三百零六章 大冥灭术(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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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澄碧如洗,只有几朵淡云轻浮,令狐绝盘膝坐下,苍白而略显憔悴的俊俏面庞上掠过一抹无可言喻的坚强,在阳光的映照之下,那抹坚强看上去是如此的深刻而尖锐,它像是yijing成了实实在在的东西,浮在脸上,嵌于心底……
上官忠明淡淡瞥视着凝神垂眸的令狐绝,对于那些投射过来的噬血般的目光,他是不屑一顾的,站在十步之外,嘴角微微漾起一丝笑意,不过,很冷森”“,!。语声里有着掩不住的得意:“令狐小友,你可准备好了?”
令狐绝微颌首,思思恶狠狠地瞪了上官忠明一眼,迅速地化为银光没入体内!上官忠明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眼垂鼻、鼻观心、唇儿飞速的嗡动着,一股隐隐的气流波动产生,形成无数个气旋,萦绕全身!
夜魅看似紧盯着上官忠明,其实用心神联系向令狐绝解释着她所知的“大禅音术”:大禅音术是光明族的无上秘法,其余怎么样我不是很qingchu,只zhidào是一种以声波和气流震动来造成伤害的魔法攻击,除了用修为和法则硬抗外,基本无视任何物理和魔法防御。
听她这么一说,令狐绝心弦儿一动,立刻收起了“大鹰眼术!”可此时,令狐忠明已轻声吟唱道:“大禅音术、普渡!”他的语声tongguo那萦绕全身的气旋倏尔放大,隐隐带有风雷的轰然之意,予人一种醍醐灌顶的威慑感!
隐约的禅音、梵语瞬间弥漫全场,音律迥异,韵调相逆的各种声音同时发出,竟然是如此惊心动魄,震人五内,像似一个西方极乐shijiè的佛陀唇瓣吐出的惊世佛语,更像是一个得道千年的高僧垂眸轻敲木鱼时的吟诵,始一入耳,那些黑龙营的士兵个个脸色大变,目光散乱。手中的刺枪。砰砰碰碰,霎时落满一地!
用修为硬抗,却略有些气血浮动的老头儿怒叫道:“全部退下去,掩住耳朵!”所有人都退了下去,此刻,他们才深深的领略到王级强者的可怕,望向令狐绝的目光充满了晦黯和忧戚。而面对上官忠明时,伪装的镇定再也包不住火样的怨毒,眼眸里蕴含着无法抹去的仇恨和杀气!
失去听觉的令狐绝当然不会受到声音的蛊惑,神色深邃得宛如老僧听禅,那神情,看不出有一丝的变化。看到这一幕。一直唇儿嗡动的上官忠明略有些惊诧,他当然不会想到是令狐绝méiyou听觉所以才这么轻松,还以为他有shime灵宝护体,可以抵御声音的攻击!于是,体内魔晶再旋,又冷冷吐出几个字:“大禅音术、锁魂!”
此言一出,音频骤变,隐隐的佛言禅语如花般凋谢。取而代之的是尖利的鬼啸声!
令狐绝面色骤然一紧。直接侵入灵台的声音像是冤鬼齐号,地狱翻转。nàme恐怖,nàme尖厉,这声音,简直不像是在人世里可以听见的韵律,可怕极了。令狐绝下意识吟唱:“法则、自然!”此言一出,绿光透射,淡蒙蒙的绿光宛如一个薄薄的茧,把他整个罩了上去!那直接可以侵袭灵台的音浪、声波一触及光弧,瞬间飘向虚无,归于隐冥!
望着守心静虑,毫不旁骛的施展着自然法则的令狐绝,上官忠明终于动容了,作为魔王级的强者,他zhidào这自然法则的玄奥之处,要是这样僵持下去,令狐绝虽然必将败亡,但未必撑不过半柱香的shijiān!于是,带着nàme股狠厉,他再次吟唱道:“大禅音术、勾魄!”
音律再变,就连yijing退出百步外的老头儿等人都能gǎnjiào到一股寒意从体内百窍渗进!不由脸色骤变,修为低的修斯等人耳孔已渗出血渍,但还是强撑着不肯再退一步!牙齿深深陷入下唇之内,目光怨毒带血的瞪视着上官忠明
令狐绝的神色终于变了,豆大的汗珠儿从他的鬓角滚落,无限的暗流在他身体里激荡,勾扯着他的五脏六腑,他再也压制不住心头那涌动的气血,一缕血丝从他的唇角渗出!思思竭力净化着,却依旧不能扫清侵入的暗流。魔晶急旋,白色符文倏尔闪烁,思思mingbái他要干shime,净化法则符文急速轻贴上去。
可异变产生了,位于魔晶最下端的丝线般的黑色符文竟倏尔光芒迸射,把思思的法则气息硬生生的推了开去,就这么一下,令狐绝已陷入一个遥远的梦境里,一个过去的空间里,一股强大黑暗气息弥漫整个空间,那带有无尽死亡意味的神兽墨麒麟脚踩黑色棉絮般的浮云,在虚空中缓步踏来,那深邃到极致的黑色双瞳凝视着令狐绝!
暗影浮动,令狐绝似乎又进入了另外一个空间,那是一片血战后的沙场,有遍地的尸骸,有森森的白骨,还有叼着腐肉的盘旋而飞的秃鹰,满目疮痍,一片凄凉,倏尔风卷云涌,气象波动,黑暗降临,当再度显露光亮时,已是苍茫茫的一片!予人一种极度的空旷感!
令狐绝隐有所悟,场景又换,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片春意盎然的绿洲,在明镜的小湖边,有无数的少男少女在牵手而舞,那清脆充满喜悦的歌声随风飘荡,这一切是美好的,是令人向往的,就在令狐绝gǎnjiào心旷神怡之际!风云突变,雷电交加,在人群惊骇狂叫之时,黑暗再度来临,那绝望的嘶吼、悲鸣和刚才的欢声笑语呈截然不同的对比,声音渐渐隐灭,黑暗再度如潮水般退去,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荒无人烟的沙漠,连风儿也没了,静静的,极度的荒凉给人一种恍如隔世的gǎnjiào!
那瞬间扭转的时空fǎngfo带着令狐绝走过千年,但其实就只是短短的一瞬!悟了,令狐绝终于悟了,凭借着神兽墨麒麟神通里的那抹法则气息,那让他期待的黑暗法则终于来临了!
如花开凋谢,如青春流逝,生命,亦复如此,黑暗、也是如此!他心里轻吟着,倏尔双眸睁开,在掀起的刹那,百步外的夜魅感动一阵的心神恍惚,一种极其舒爽的感受弥漫全身,如疲惫的身躯浸泡进温暖的乳液中一般,每个毛孔都有种如履春风般的轻松,尤其是双腿之间,更是有种难以启口和描述的酥麻,让她整个心儿为之一颤,zhidàoziji就要进阶了!
而场内的令狐绝此刻双瞳处是一片漆黑,那强烈的死亡泯灭气息倏尔散发出来!唇角微动,吐出几个冷冷的字:“法则、冥灭!”随着他的话音一落,一片黑暗降临,那股令人断肠的恐怖之音霎时寂息,残留的只是众人惊异的眼神!
全身抖索着,上官忠明像是衰老了三十年似地,双眸空洞而虚无的望向令狐绝,他那双原来棱棱有威的凌厉眼睛,这时已是一片迷茫,一片混乱,喃喃地道:“双系法则,大自然术、大冥灭术,不,应该还有光明系的。”
以为上官忠明yijing放弃,听不到他在说shime的令狐绝缓缓站起身来,一步一步逼了上来,像一尊冷血的魔神,他冷酷的道:“够了吧?”
“令狐绝,shijiān还méiyou到!”一声阴森的呼叫,在这时忽然传来。méiyou听到,却有种gǎnjiào,令狐绝冷然转目望去,先前那个说话的魔法师,则用一种qiguài的眼神注视着他,在目光里,有他非常熟悉的怜悯和鄙视意韵,这种意韵在光明族人的目光里,他体会过不止一次!
他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果然,清醒过来的上官忠明眼眸内的神韵异常凌厉,他真正的fènnu了,像一把熊熊烈火在心头燃烧,断然喊道:“大禅音术、慈航!”航字还在他舌头上迸跳,一声高亢的佛音从空中劈落,方才在其他人的耳膜中有了响应,却似乎在剎那间turán停顿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令狐绝的感受却全然不同,那声佛音始未入耳,那崩裂的异声已入侵体内,彷佛已变成了有形之物,直将他的心肝肺脏一把自耳朵里扯出。
心神晃荡的令狐绝méiyou丝毫的犹豫,体内魔晶的光系符文和思思的法则符文急速融合,“大镜像术”再度显露,就算是无影无踪的波动灵魂攻击,在这个逆天的融合法则下,也显露出了踪迹,一面弧形光辉,nàme青莹剔亮的反卷而起,在这片莹莹青光中,令狐绝和上官忠明同时闷哼一声,上官忠明歪斜不止的向后退出,在他退出的瞬息里,神色变得极度的萎靡!而令狐绝则跌坐在地,眼神黯然无光,瞳仁的光辉在扩散,可见灵台受的创伤有多严重!
老头儿等人见到这一幕,纷纷冲了过来,拦在垂眸调息的上官忠明身前,而曼丝和夜魅则彷佛大病初愈般,神色茫然的令狐绝,眼眸中隐隐有泪雾闪烁!
其他的光明族人同样冲了过来,可méiyou明王的指令,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冷冷的注视着老头儿等人!那个先前说话的魔法师还十分不悦的哼了一声!
空气是凝重的,气氛是紧张的,只是片刻的shijiān,就fǎngfo已过了千年!跟在人群后的令狐鞘手心里都已渗出汗来!
一声悠然的长叹,打破了着包含的肃杀之气的安静!上官忠明缓缓睁开双眸,双眼满布血丝,缓缓地道:“令狐绝,本王虽有心饶你一命,可惜,你实在太出色了,三大逆天法则,ruguo让你成长下去,以后还会有本族立足的空间?令狐绝,别怪本王,要怪只怪你生不逢时。”他的语气虽然带点悲天悯人的意味,但任谁都可以听出他话里那股狠毒之气!
几乎méiyou任何交流,双方同时亮出了兵刃,就在这一触即发之时,虚空中淡淡的语声飘落,空灵的不带丁点风尘之意!
“光明族,是越活越回去了!”
第三百零七章 精灵女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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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这清冷的语音,空间震荡,一个俏丽的人影在半空中出现,一袭翠lusè的魔法师袍,乌黑柔密的秀发高高的挽起,美艳与雍容是无可挑剔的,那高雅华贵的气质,在瞬息间已使在场所有人深深折服!同时,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属于绝顶强者的气势也深深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一道白光射出,在空中幻出思思的身影,掩不住的喜悦流露在她的眼角眉悄,却好似受了无尽的委屈般,扑进那高贵女子的怀抱,喃喃道:“娘,你可来了!”
他的话一出口,令狐绝这一边的人可都震住了,思思的身份他们都qingchu,每一双眸子里流露出来的都是极度的诧异和惊愕,当然,还有那一丝丝的激动和喜悦!
果然,再次使用”大鹰眼术“的令狐绝和柳眉儿微蹙的夜魅几乎同时走出人群,隔空行礼道:“女皇陛下!”
手指摩挲着思思的秀发,精灵女皇眉宇间略有溺爱之意,望着令狐绝和夜魅俩人,含笑道:“无须多礼!魅儿,想不到你也在这里,你母亲zhidào嘛?”
夜魅微红着脸儿,一时说不出话来!幸好,精灵女皇也méiyou等她回答,清澄眸子的凝视着上官忠明,语气清冷地道:“光明族是不是都像你这样言而无信癢ww.”“,!。俊?br/>
从令狐绝叫出女皇陛下的那一刻起,上官忠明心中的那一丝侥幸顿时扫得精光,直觉的感受到一股无形压力,他隐隐觉得头皮有点发炸,背脊上凉气森森,略显紧张,低首躬身道:“上官忠明见过精灵女皇,这是光明族和令狐绝之间的私事,还望女皇不要插手!”
眼睛中射出一片寒栗的光芒,精灵女皇的语声开始变得冷肃,隐隐带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压迫感道:“怎么?言而无信也是你们光明族的私事。回去告诉你们的族长。ruguo光明族不履行方才的诺言,就别管本皇不遵守百族的约定!”说完,冷冷的一哼道“滚吧。”
上官忠明zhidào精灵女皇是抓住了他的短柄,趁机下套。可他也méiyou办法,bijing有这么多人在场,于是面色越发窘迫,但还是迟迟不肯移动脚步!
早就憋了一肚子气的思思发飙了。单手叉腰,一手指着上官忠明,恶狠狠地道:“老头,还不快滚,有本事你不跑啊?”
“思思,不许胡闹!”精灵女皇眉心微蹙。轻声喝止道!她倒不是怕上官忠明报复,而是担心思思这个脾气、这种性格,以后怎么继承精灵女皇之位!
zhidào再待下去只是自取其辱,暗暗跺了跺脚,上官忠明心不甘,情不愿地躬身行礼后离去,看他们惶急惊慌的形态,显然也巴不得早点离开这里!
女皇身影缓缓而降。令狐绝跨前一步。神情肃穆地道:“女皇陛下,我们还是先进城吧。”在这么多人面前。令狐绝还不会傻到直称泓姨!
菱形湿润的唇儿柔美的一弯,精灵女皇露出一口编贝般的洁白细齿,静柔地道:“不了,本皇还有要事,即刻要走。记住,本皇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以后的路,还要你ziji去走。”
心里很qingchu,女皇对ziji的帮助有多大,令狐绝真心实意感谢道:“女皇陛下,你帮我的yijing太多了!”
凝视着令狐绝刚劲傲倔的神情,精灵女皇精致的脸上浮着欣慰,玉手轻弹,一道白光射出。令狐绝顿觉通体舒坦,连日来的疲倦、劳累甚至伤势在顷刻间得到了缓解!果然是真正的强者!令狐绝暗暗赞叹道,心里不由浮起了几许背靠大树好乘凉的慵懒意味!
白光过后,精灵女皇带着微微愁挹道:“你灵台受创,不是单靠魔法就能治疗好的,虽然平时不会有shime影响,但对你以后的修炼不利,我想你要再去趟死神谷,多采些月萝花回来。”
听到死神谷三个字,令狐绝心腔失常的急骤跳动起来,想起小静那童稚充满期盼的眼神,双眸中的神采隐隐有些黯淡,快一年了,和飒星姐妹约定的事却毫无头绪,让他这么有脸回去见她们?
虽然从令狐绝的神情中察觉到一丝异常,但精灵女皇也没问,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属于ziji的秘密,话锋一转,低语道:“那几个小的都跟我说了,你太莽撞了,大传送术造成的伤害是无法治疗的,现在只有一个办法,服下星眸紫金雕的精血,借助其精血里蕴含的听觉和视觉的神通力量,才能恢复你的听觉!”
令狐绝没想到这么严重,一时不zhidào怎么开口。微微一笑,精灵女皇发现ziji自从认识这个年轻人后,需要关心的事情骤然变多了,这种忙碌对除了操劳精灵族事务外,一直独善其身的她来说,是非常微妙,且带有nàmeyidiǎn点满足的!于是,轻柔地道:“根据我查探到的消息,彩虹族藏有星眸紫金雕的精血,而且数量还不少。”
彩虹族,听到这个名字!令狐绝的唇角就抹上一层苦涩,ruguo是别的族,凭他从秘岛里得来的众多灵药,未必méiyou换取的kěnéng?可这彩虹族,估计只要ziji一上门,那唯一的条件就是黑龙枪!
带有nàme点欲哭无泪的感受,令狐绝悄声谢道:“多谢女皇陛下,这精血我ziji会想办法的。”精灵女皇含笑点头,伸手招过不敢打扰她们谈事,在一旁和老头儿吹嘘的思思,带着一抹依恋的韵味,摸着她的脑袋道:“娘走了,你要多听令狐公子的话,不要胡闹!”
见母亲mǎshàng要走,就连一贯少心肝的思思也有些不舍,双眸里有浓浓的依恋之情!但又怕母亲心血来潮,带ziji去shime秘境修炼,急不迭的点着头,忙道:“我zhidào了,你放心好了,我最听阿绝哥哥的话了。”说完,意识到ziji话里的语病,吐了吐香舌,溜到了令狐绝的背后!
于是,在众人崇敬。膜拜的眼神中。精灵女皇那俏丽的身影再度没入虚空,这可不是shime遁术,而是货真价实的瞬移,皇级强者特有的神通!
精灵女皇一走,那无形的压力就骤然消失,大家的神情顿时轻松起来,兴奋地窃窃私语着。能让精灵女皇出手相助。那意味着shime,在场的人都狠qingchu!可就因为qingchu,那些如斯图特、韦豹等刚和令狐绝jiēchu不久的人,望向令狐绝的目光里更多了些其他的意味。
在众人的簇拥下,令狐绝回到了“青园”,zhidào令狐绝和鹰马族有事要谈。这些人没等令狐绝开口,就知趣的以各种理由暂行告退。唯一一个不识趣的思思,也被修斯等人拉去小月的房间,兴致勃勃去聊精灵女皇和精灵森林的事!
房间里顿时空荡了起来,只剩下令狐绝,老头儿,舒莫三人。三人刚刚坐下,进了“青园”后就看不见人影的曼丝手上端着一面雕花木盘而进……盘上有热气腾腾的茶壶,一碟玫瑰挂花糕。一碟香滋葱油饼,另加一碟炸春卷,她将手上木盘放在小几上,把三碟小吃都放下,同时轻声柔语道:“公子,你yijing俩天没吃东西了,先凑合着用点。”
凑近了些,老头儿羡慕的道:“老弟也不知前世敲了多少木鱼才修来这福份,曼丝姑娘心灵手巧,端庄秀丽,又”他想起曼丝战场上那冰冷的目光,噬血的战意,冷不丁的把剩下的话给缩了回去,“啧啧”有声!
点点头,令狐绝望着正在给几人倒茶的曼丝疲乏而清瘦的俏美面庞,也有些心痛的道:“曼丝,你也快去歇息吧,有shime事我会叫你的。”
被老头儿一番话说得红了脸儿的曼丝在倒完茶后,乖巧的掩门而出,举手投足间总透露着一片柔驯而低回的情意。
老头儿还想打趣俩句,一转眼,就看见舒莫竟双眸圆睁的瞪视着ziji,不由微微一愣,但瞬间mingbái了,敢情这里还有一个娘家人?不由讪讪而笑!
心里藏着事,yijing到不吐不快地步的舒莫此刻méiyou心情和他计较这些,略显枯瘦的面容上涌起一片难以言喻的苦涩,缓声道:“令狐公子,老酒鬼,咱们都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我这次带族人来,是来投靠令狐公子的。”
像是骤然间一个暴雷响在令狐绝头上,他只觉得脑中一阵晕眩,但他还是极力克制着,疑惑地道:“舒前辈,这?”
“是啊,舒老鹰,你抽的哪门子疯?”老头儿也同样惊诧,不过表达的比令狐绝更直接!
舒莫的脸色在这瞬息里已变得苍白异常,那双深邃的眸子也顿时失去了光彩,灰黯得令人断肠,颤声道:“彩虹族利用我来找俩位的时机,鼓动长老们夺取慧儿族长的wèizhi,那些忠心的族人当然不肯,于是内斗就开始了,由于有彩虹族强者的参与,慧儿不敌,只能带着一部分人退了出来。”说到这里,舒莫哀声长叹,语声里含着极端的内疚与自责!
舒莫这种失常的形态,在老头儿的记忆里,尚是十分陌生的。在他的印象里,山脉里的舒老鹰总是一副傲然、强硬、且高人一等的模样,哪里会有如此凄楚的表情,同情之心顿起,安慰道:“没事,舒老鹰,这样也好,咱哥俩也能好好聚聚!”
听着老头儿这奇葩似的安慰法,令狐绝差点把含在嘴里的茶给喷出来,他很快意识到一个问题。忙道:“舒老夫人和舒洐呢?我hǎoxiàng没看到她们。”
陡然一颤,如梦方觉。舒莫悠然长叹道:“洐儿在内讧中落入了彩虹族之手,慧儿中途遇到老夫后,把族人交给老夫带领,ziji再次潜回了族里。”
“shime?”老头儿腾的站了起来,双眸似要喷出火焰!
反而令狐绝很是安静,没多大的意外,在舒莫述说族里不幸时,他yijing有了这个准备!目光垂视,神色静默如老僧入定,大脑却是极度运转着,他相信,舒洐的被俘很大kěnéng和ziji有关!
果然,舒莫低沉着,却是恳求的道:“令狐公子,慧儿说彩虹族放出话里,要用你的黑龙枪去换。老夫把你的话以及那仿制的黑龙枪都交给了慧儿,慧儿会和彩虹族去交涉。”
从舒莫的话里,令狐绝察觉出一丝蛛丝马迹,这次鹰马族的内讧显然并不简单,否则不会用交涉这俩个字!于是,坦然地问:“舒前辈,这事情恐怕méiyounàme简单吧?”
舒莫开始就不打算隐瞒,于是把和彩虹族的牵扯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第三百零八章 洗净铅华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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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鹰马族近年来还秘密饲养着一种很特殊的魔兽鹞鸽,虽然它的品级只是将级低阶,可却有一种很特殊的神通,能在小范围内察觉就算王级强者也未必能感应到的灵气变化。为了寻找刚发现的秘境入口,彩虹族就向鹰马族提出要几只鹞鸽,却被舒老夫人以各种借口拖延!恼羞成怒的彩虹族于是借题发挥,策动了这次内讧。
mingbái了事情前因后果的令狐绝眉儿微扬道:“舒前辈,那鹞鸽可yijing落入彩虹族之手”“,!。”
叹了气,舒莫不无怨恨地道:“虽然鹞鸽落入了他们之手,可他们绝不会想到,慧儿还秘密饲养了一只变异的鹞鸽,只要那只变异鹞鸽鸣叫声一出,百里之内那些普通鹞鸽就会飞回!”
微微哦了声,令狐绝大致推断出舒老夫人会以shime样的方式和彩虹族交涉。这让他略微松了口气,对舒老夫人的能力,他还是有一些了解的,méiyounàme好摆布!可彩虹族会因为那只变异鹞鸽放了舒洐嘛,他不敢肯定,bijing他对彩虹族的了解不多。
缓缓的站起身,踱着,想着,令狐绝的一双入鬓剑眉越皱越紧,他不由想起了彩虹族还有他需要的星眸紫金雕的精血。看来有必要亲自去一趟!令狐绝暗付,心念已定,转过身,静静地道:“这样,舒前辈,我和老哥陪你走一趟。”
舒莫等的就是这句话,忽然觉得眼眶有些湿润起来,他强忍住心中的感动,站起身深沉的道:“令狐公子,大恩不言谢,从此我鹰马族就跟随你zuoyou,不离不弃!”
令狐绝也极为庄重道:“舒前辈不必如此,你我之间不是外人,相互扶持,那是应该的。”
差点老泪纵横的舒莫误会了。他以为令狐绝说的不是外人是另有它意。一份热流激荡在他的心间,这热流,不是别的,是亲情。见识过令狐绝的背景和实力后,他对眼前这个年轻人除了敬佩méiyou别的,要是洐儿有这样的夫婿,那也是鹰马族的福气!舒莫暗付着。眼眸里竟然多了几分长辈才有的溺爱之意!
“那老弟,我们shimeshihou出发?”老头儿恶狠狠地道,他就是个暴脾气,急公好义,恨不得现在就杀过去,为老友复仇!
“三天后吧。”令狐绝估摸着道。虽然科特鲁大军已退,但剩下的事情却还不少,尤其是那五万大军的安排,更是不能有任何的差错!
三人正说着,远远传来震耳欲聋,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呐喊声,fǎngfo整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都有人在庆祝。在欢呼,洋溢着一种极其热烈的气氛!三人相视一笑。不用说,科特鲁大军败退的消息yijing传开了!
接下来的俩天,克罗城一直被一种极度的亢奋、热闹的氛围所笼罩!大街小巷到处张灯结彩,人人面带笑容,喜气洋洋,尤其是上次捐过粮食的那些人,走路更是雄纠气昂,fǎngfo这次大捷有他们的一份功劳!还别说,冷千山这个小伙子的脑筋确实不错,按照上次登记的名字,给捐粮的每家每户都送了一份喜报和感谢信,让那些来不及或者根本méiyou想去捐的人,一个个捶胸顿足、后悔不及!都枪着问那些送信的士兵,还要不要粮食!更可笑的是,一些艺院、酒馆竟然放出风声,只要是猎鹰师团的士兵上门,全部免费!这下好了,把刚刚进城的那五万大军的士兵眼馋的啊,嗷嗷叫着要调到猎鹰师团。当然,在艺院、酒馆这些人群密集的difāng谈论最多的就是猎鹰师团的师团长,传说中的白衣猎人令狐绝!也不zhidào是谁?把令狐绝头顶有青色光环的事说了出去,那些普通百姓那会zhidàoshime法则啊、天道啊、一下子都把令狐绝当成了天上的星宿下凡,远古的神氏转世,更有几个胆子大的年轻人,偷偷喊出了圣皇的口号!
不过这些都不算shime,最疯狂的要数克罗城的那些小媳妇、大姑娘,天不亮就堵在“青园”所在处的街道口,下定决心要看看这传说中的大陆第一美男子,帕米平原上最英勇的汉子。头一天,令狐绝还不zhidào,被堵了个正着,那场面,不亚于烈炎骑兵的冲刺!吓得令狐绝不敢出门,还好思思聪明,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乘魔月装作离开克罗城再偷偷溜回来,这才消停。不过他绝世的风姿还是被无限的扩大,成为古往今来、有史shuji载以来最帅,最完美的男人!
现在,要是走在克罗城的街头,谁敢说令狐绝个不字,不是被剽悍的儿郎们给揍死,就是给姑娘们的唾沫给淹死!现在,凡是见过令狐绝的都理所当然的成为克罗城最受欢迎的人,别说刀疤这种原本就出名的人物,就是那几个在“青园”的侍女,厨婆都备受礼遇!
总得来说,就是克罗城沸腾了!而此刻,令狐绝站在“青园”的一处桃林下,指间有一张薄薄的信笺,是夜魅留下的,只有俩个字:珍重!对于夜魅的turán离去,他是有准备的,自从她动用了圣器的力量后,她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曾经问了几次,但夜魅都没正面回答他,只是给他一个淡淡的微笑,他看得出,这笑容很牵强!
长长的吁口气,令狐绝放下心中的那份牵挂,在桃树下缓缓走着,明天就是他启程去鹰马族的日子了!黄昏,暮霭中,晚霞嫣红,抹在桃叶上,像是一片片啜泣的精血。一句句深刻的誓言,苍凉而凄艳。
“五哥!”令狐涟扬手喊着,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这几天,她听了太多关于令狐绝的传奇故事,对于ziji这个见面不过几天的哥哥充满了崇拜和敬仰!尤其是昨天,她和小月、菲儿去街上购买一些婴儿要用的物品时,无意中说起ziji是令狐绝的妹妹时,那令人激动,令人感叹,令人骄傲的场景是她永世难忘的。ruguo说她以前听到的更多像是故事,有种虚幻和不真实的感受,但昨天的那一幕让她真正mingbái了五哥在所有人心里的地位,那已不仅仅是种敬仰,而是从心底最深处蔓延出来的膜拜,那种神韵,那种意味,yijing脱离了她所有能想象的空间,她甚至开始怀疑:他们说的那个人真的是我五哥吗?可当她看到令狐绝刚才站在桃树下,那飘逸出尘、淡然中略带忧郁的气质时,那种怀疑就立刻消失了,升起了是无可言喻的骄傲!
“小妹!”令狐绝微笑着,走了过来,对于ziji这个纯真可爱的妹妹,他是打心眼里喜欢,调侃道:“今天怎么没出去玩啊?是不是把人都得罪光了。”
嘴角的美人痣微微一动,令狐涟斜着头,俏皮的道:“那有?我怕我一上街,又会忍不住说出你是我哥哥,招来好大一群人围观,羞死了。”
昨天的事令狐绝也听说了,嘴角也牵起一抹苦笑。抿抿嘴唇郑重地道:“小妹,哥明天就出远门了,你要是住不习惯,就和你二哥回帝都!”
神情开始变得忧郁,令狐涟紧紧的盯着他,好半晌,才道:“五哥,你要小心,二哥说了,你是做大事的人,叫我不要老缠着你。放心好了,我会很乖的等你回来。”
心中的那份柔软被触动,令狐绝笑了,这就是小妹的可爱之处,娇蛮却不刁钻,可爱也不缺乏明理,于是轻声道:“那随你,这样,五哥一直没送你shime礼物,说,要shime?五哥都送给你!”语声虽轻,但任谁都听得出其中蕴含的霸气,这不是张狂,而是一个哥哥应该给予妹妹的一种信念!
令狐涟岂是蠢笨的人,凝视着ziji这个愿为ziji挡风、遮雨、能给予ziji一切的哥哥,双眸里有隐隐的泪雾!血脉啊,真是个qiguài的东西,有些人,注定了一辈子不能分离!轻轻咬了一下唇儿,踌躇着,就是不开口!
令狐绝以为她要shime珍稀的东西,很是大方的鼓励道:“说,就算现在méiyou,五哥也一定帮你找到!”
似是叹息的喂了一声,令狐涟脸上漾起一丝倩笑,很是无奈地道:“五哥,我shime都不要?等回帝都了,你陪我去逛街好嘛?”
令狐绝现在mingbái小妹为shime踌躇着开不了口,她是在为ziji考虑,不由心神一荡,脱口而出道:“干嘛回帝都啊,晚上五哥就陪你去逛逛?”他的话一出口,ziji都楞了,这不是ziji找麻烦吗?
“真的?”令狐涟忽而惊喜地道,双眸放光,但很快黯然下来,轻轻地道:“还是算了,五哥,你要是出去逛街,那还不把克罗城给掀翻了。”
本来令狐绝还有些犹豫,听小妹这么一说,那磊落劲儿又回来了,笑吟吟地道:“有shime好怕的?哥还一辈子躲着不出门了,快,把修斯他们都叫上,让他们先去订了酒楼,陪你逛完街后,我们再去好好的吃一顿!”
“好嘞!”令狐涟是真高兴了,挽着五哥的手去街上逛一圈可是她zhidào有这么哥哥后,最大的心愿!于是,立刻欢喜雀跃的跑了出去!
望着她的背影,令狐绝的唇角浮上了一抹微笑,或许,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生活!
第三百零八章 洗净铅华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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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初临,初秋的凉意许许,令狐绝陪着令狐涟来到克罗城最热闹的夜市上,市面上店铺的都开了,卖首饰珠宝、兽皮山货、绸缎绫罗的行号不少,但最多的还是隐隐传出琴瑟之声、含情小调的青楼艺院!这些场所的生意也最为火爆,有不少年轻人进出,看他们走路的姿态和气质,很大一部分都是军人。说实话,猎鹰师团对这一方面管制还是比较放松的,闲暇之余,对士兵们出入这些风月场所并不阻止,bijing都是些热血男儿,憋久了反而会影响士气!不过允许归允许,铁yiyàng的纪律军规摆在哪里?谁要是敢惹事,那些巡查的宪兵可是不讲情面的!
怕惹人注目,令狐绝还是穿了一件黑色的斗篷,帽檐遮出脸孔,一路行来,倒没引起shime人注意!而挽着他胳膊的令狐涟不同,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一袭粉色长裙,浓黑的长发像瀑布般自然的泻下肩头,两只水汪汪的,可爱的大眼睛往上挑着,如白玉雕成的挺直鼻子下,是红润的双唇,微翘的嘴角上,还有一颗俏生生的美人痣”“,!。再加上窈窕婀娜的身段,白腻如羊脂玉般的皮肤,引的众人一阵侧目,香风飘过,窃窃私语的赞美之声顿起!
令狐涟很享受这种gǎnjiào,尤其是现在五哥还在ziji身边。手挽得更紧了,脸儿也浮上一抹红晕!让令狐绝下意识地轻声调侃道:“小妹,打扮这么漂亮,小心把好色之徒招来。”
美丽的面庞上浮漾着喜悦的红润,令狐涟轻唾了口,黏着令狐绝的胳膊,娇声道:“有你这样的哥哥嘛?这样咒ziji的妹妹,不过来了也不怕,正好给你个英雄救妹的机会!”
这话一般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她的话音未落,就听见一个清朗的语声响起:“这位小姐。请留步!”
令狐绝下意识的眉心微蹙。以为又遇上了shime贵族少爷,纨绔子弟。放眼望去,只见俩个衣着普通,英气勃发的少年快步走了过来,看他们的步伐,令狐绝就zhidào是经过训练的军人。
“你们有shime事?”令狐涟见这俩个和ziji年龄相仿的少年一脸正气,并不像shime登徒浪子。很是婉转地道!
其中一个稍微矮点的少年面露羞涩,而另外一个更显英挺的少年则胸口一挺,仿似汇报军情般,字正腔圆地道:“我兄弟对小姐很是爱慕,所以”他一时不zhidào怎么说,略显尴尬的挠了挠脑袋。又用手臂捅了捅他身边的少年,示意他接下去!可那个少年早就在令狐涟目光的注视下垂下了脸儿,哪里还zhidào这些!
zhouwéi有行人围上,令狐绝暗暗发笑,在明思帝国,尤其是帕米平原上,民风是很开放的,不过像他们这种挽着胳膊走的一男一女。基本都是兄妹、父女。也难怪这俩个愣头青会冲过来!
令狐涟显然对这个说话的英挺少年很感兴趣,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格格”笑着逗道:“所以怎么样啊?”
“所以,那个”这个英挺少年显然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语无伦次的样子很是可爱。
“是不是想zhidào我的名字啊?”令狐涟难得遇到这么好玩的人,玩心大起,恢复了在帝都时小魔女的风采,有趣的看着他,悄悄的,语如魂梦中的低唤!见小妹古灵精怪的样子,令狐绝也不忍破坏她的“雅兴”,静静站立,含笑不语。
那英挺少年的磊落劲上来了,他现在yijing不指望ziji的同伴,加重语气道:“是的,小姐!”
轻轻咬了一下唇儿,令狐涟俏皮地道:“那你先告诉我你的名字?”
对这个问题,那个英挺少年在参军时不知回答过几遍,很是流利地道:“我叫喋血,这是我的兄弟,冷漠。我们都是猎鹰八旗的士兵。”这个喋血倒是个讲义气的人,介绍ziji的同时,还不忘记把ziji同伴带上!
“喋血!好qiguài的名字!”令狐涟“噗嗤”笑了笑,娇媚地道:“你要是想zhidào我的名字,那可要经过我哥哥的同意?”说完,指了指身侧的令狐绝!
想着兄弟们还在酒楼等着,令狐绝不准备让令狐涟再胡闹下去,微愠的瞥了她一眼,低声道:“小妹!”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那个叫碟血的英挺少年yijing带着那略带稚嫩的军姿道:“这位大哥,可否告知你妹妹的名字?放心,我们不是孟浪之徒,ruguo不行,我们立刻就走。”
这下,轮到令狐绝哭笑不得了,看着眼前这个英挺正气的年轻人,他不禁想起了ziji在部落时的那些日子,想起图苏和修斯俩人为谁是部落里最漂亮的姑娘争得面红耳赤的事,那一抹淡淡的微笑抹上唇角!
而当这抹微笑还在唇角荡漾时,有围观的人认出了令狐涟,惊声道:“她是令狐师团长的妹妹?”
令狐师团长。这五个字太有诱惑力了,听到这五个字的人都下意识的把目光往令狐涟投去!本来yijing经过的人也再次回转身来!想看看令狐大人的妹妹到底长shime样?
糟了!令狐涟暗暗吐了吐舌头,拉着令狐绝就想挤出人群!可哪里还有缝隙,四周早yijing人头攒动,水泄不通!“都怪你!”令狐涟跺着脚,嗔怪似的叱了喋血一声!
从身后的人叫出令狐师团长这五个字时,喋血yijing楞住了,魂儿都不知飞到哪里去了,他隐隐猜到眼前这个身穿斗篷之人的身份,这一猜测,让他面庞煞白如纸,整个形体,都散发着一片强烈颤抖的韵息,而这强烈,却又包含在无限激动与兴奋之中。
围观的人也不是傻蛋,很快从令狐涟的神色中推测出她pángbiān人的身份,以不敢想象而又难以置信的目光投向令狐绝,méiyou人说话,在瞬间的安静中,隐藏着多少炽热和激动的心扉!
zhidàoziji走不了,令狐绝很是洒脱的脱下帽檐,把那张传颂已久的俊美面庞就这样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那飘然出尘的气质,那傲视群雄的气势,无一不向在场的所有人表明着ziji的身份!
“真的是令狐大人。”
“令狐师团长!”
短暂的停顿后,人群沸腾了,各种称呼乱飞,隐隐已有挤踏的现象!每一张脸庞上都流露出极度的惊喜和兴奋,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声称呼,却含蕴了多少心意一─一这是绵长的,永恒的,像月光似的柔软是感激,像太阳似的火热是崇拜,更像用无数蚕丝连接在一起的期盼,无尽无绝。
“大家静一下!”令狐绝清朗而略带磁性的声音响起,趁这个机会,他也要表明一下态度,免得像怪物yiyàng活着!
在克罗城,有shime东西比令狐绝的话好使嘛?méiyou了,令狐绝的话音刚落,场面都安静了下来,眼眸中的光芒却更加热烈了!
看着大家热切的神情,期待的眼神。令狐绝也很是感动,他咬咬嘴唇,使略起波澜的心头平静下来,缓缓道:“各位克罗城的乡亲,谢谢你们对我令狐绝的抬举,这份情意我会记在心里!”
“令狐大”人群里一个人刚想喊句口号,却被pángbiān的人猛地拍了下脑袋,抬起头,看着zhouwéi杀人似的目光,他才zhidàoziji有多唐突,讪讪笑着把目光又投向令狐绝!
虽然绝大多数人看不见令狐绝的身影,但却可以听到他清晰的语声:“一年多前,我只是山里的一个猎手,为了寻找亲人参了军。靠着身边的兄弟,和我们帕米平原上无数的铁血儿郎,打了几场胜仗。这méiyoushime了不起,我当不起乡亲们的这份情谊。我不是英雄,真正的英雄都yijing死去,他们才是最值得尊敬的。kěnéng我说的你们不信,那我就给你们说个故事,他叫剌布”他用极其沉重且带有浓厚悲意的把剌布的事迹说了一遍,当听到剌布和他的兄弟们全部战死时,剌布手中滑落那个小女孩送给他的苹果时。隐约的抽泣声起了,就算强撑着没哭的人,眼眸里也抹上了一层泪雾!
“好了,乡亲们,正是有这些铁血男儿抛头颅,洒热血才成全了猎鹰师团今天的名声,他们才是猎鹰的魂,而我令狐绝不是。”说到最后几个字时,他的语气变得异常铿锵,掷地有声:“今天我能陪妹妹逛街,和诸位在这里聊天,都是托了他们的福,他们才是英雄,才是勇士,才是我们猎鹰师团百战百胜的魂灵!我这里拜托诸位,对城里猎鹰将士的遗孤多照顾点,我令狐绝这里叩谢了!”说到这里,早已动情的令狐绝单膝跪地,泪流满面,仰头长啸,那啸声如歌似泣,寄托了他对死去兄弟多少的哀思,多少的牵盼,多少的悼念!
人群静默了,méiyou一个人去扶,因为他们zhidàozijiméiyou资格,能扶起令狐绝的,只有那些在天之灵将士们的英魂!
fǎngfo是凑巧,又hǎoxiàng是有灵,天际有一颗拖着长长尾芒的流星滑落,nàme的寂寥,又nàme的凋零!
ps:花了不少笔墨在小事上,kěnéng为了煽情,也是深有感触。
活着也有勇士,死去全是英雄!是令狐绝最真实的想法!猎人手记:
第三百零八章 洗净铅华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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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得稀里哗啦的令狐涟再méiyou心情逛街了,抽泣着拉起令狐绝就朝另外一条街走去!围观的人群再méiyou跟上去,反而形色黯然的各自回家!可在他们的心里,却永远的记住了这一刻,记住了那个声泪俱下,仰天长啸的身影。记住了那抹悲哀,那抹惆怅,那抹挥之不去,萦绕心头的默然!
相比于普通的民众,身为猎鹰新兵的碟血感触更深,他从来méiyou想过第一次见师团长竟然会是怎么一种景象”“,!。在他的记忆里,他这位年轻的师团长,在帕米平原乃至整个大陆,几乎yijing成为冷静与坚强所塑的偶像,他铁血的秉性,镇定的气度,洒脱的风范,超人的智慧,是每一个听说过白衣猎人的人所公认为彷若磐石般永不可变的。但是,现在这块磐石,怎么turán变得脆弱起来?这,会是一种shime样的力量?又会是怎么样一种情感?望着令狐绝的背影,双眸泛泪的喋血思付着,他似乎有些mingbái猎鹰为shime会战无不胜了?
拐出巷口,又是一条喧闹的大街。夜风袭来,令狐绝渐渐的从悲痛的情绪中脱离出来,望着依旧在身边抽泣的令狐涟,不由怜惜的拍了拍她的香肩,轻柔地道:“小妹,别难过了,是五哥矫情了,有些眼泪是要流进心里的。”
令狐涟轻轻地抬起头,对视着,唇角在不停抽动,泪珠涟涟,哀伤而幽沉的地道:“五哥,那这些人死了,他们的孩子怎么办?”
令狐绝不由微微一愣,虽然猎鹰师团的抚恤金是非常优厚的,但对于一个失去顶梁柱的家庭来说,也是杯水车薪的。他不是méiyou想过这个问题,但猎鹰师团现在确实méiyou精力,也méiyou财力去完善这个问题!可他也不想以这个借口为ziji辩护,于是长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地道:“我也不zhidào!”
眼泪还在流淌。令狐涟的神色中有着无比的忧虑与悲切。但是,却也隐含着深刻的同情及不甘,质问道:“五哥,你怎么能这样?这些勇士的英魂能安息嘛?”
怔窒了一下,令狐绝的嘴角流露出一抹惨淡的笑意,他无力驳辩,更无法解释。只能用沉默面对令狐涟的质问!
大家族出身的令狐涟,就算再不懂事,也zhidào这是件说来简单,做起来却非常困难的事。手指一抹眼角的泪珠,坚定地道:“五哥,要不办所小学院吧。虽然我不会武技、魔法,但我可以教他们认字、画画。对,我们也可以请几个导师,教他们一些基础的知识,让他们长大后也可以有一技之长,你说好不好?”
令狐绝看着ziji的小妹,瞬息间,他好似yijing不认识她。像是在看着一个天使般充满了惊诧。但不可否认,在惊诧中有一种暖意在心头荡漾!他感受到了小妹的善良。这让他很是欣慰,不得不说,小妹的建议是很好的,当初在红月城的小月也曾经提出过,只是后来因为各种原因méiyou实现。用手揉揉额角,令狐绝长长吁了口气道:“小妹,你有这样的想法,五哥很高兴,可是事情méiyou你想的nàme简单。”
“有shime难的?”还méiyou等令狐绝把其中的难处说出,她像横了心般,抹去泪水,强硬而悍倔的道:“事在人为,困难都是有办法解决的,唯一无法解决的就是以困难为借口的不作为。”说完,她冷冷的一哼,提着裙摆,朝前跑去,显然是暂时不准备离她这个五哥了!
fǎngfo脑内有一道灵光闪过,令狐绝震住了,他不得不承认ziji这个娇蛮的小妹给ziji上了一课,以困难为借口的逃避根本就是懦弱,在战场上,ziji可以抛弃任何顾虑去面对死亡,为shime反而在安定的shihou会瞻前顾后?他深深的反省着,双眸变得如星空一般深邃!
“潇湘阁”在克罗城各大酒楼里是摆不上号的,kěnéng是地处偏僻的缘故吧,生意一直不是很好!可今晚,“潇湘阁”的掌柜可是乐坏了,有人把顶层的那个最大的雅阁给订了,可他高兴之余,他还是有些担心,这些人一个个背弓跨刀,煞气外露,一看就zhidào都是些刀尖儿打滚的主,就连那个看上起长相有点滑稽的老头儿,双眸流转之间也有nàme股厉芒掠过!于是,他让那几个堂倌都警醒点,千万别惹恼了这伙人!他担心显然是多余,那包下雅阁的不是别人,就是修斯等人!
灯光通明的雅阁内,四桌丰盛的酒筵一字排开,住在”青园“的人都来了,除了身体不方便的小月外,俩桌坐的是猎鹰兄弟,一桌是老头儿,龙飘云、韦豹、柳莫言、斯图特、舒莫及其鹰马族的几个长老,也是爵级强者,最后一桌则是抱着思思的曼丝、令狐鞘和幸存的几个家族强者,他们这桌的人数最少,所以令狐绝俩兄妹一进门,就被令狐鞘拉到了这桌,还把主位让了出来!
méiyou立即坐下,令狐绝举起了刚斟满的酒,脸色凝重地道:“这第一杯酒,我们敬死去的兄弟。”说完,把酒倒在地上,厅内众人也无一例外的洒酒在地!
等曼丝再次斟满酒后,令狐绝再次举杯,双手端着对着老头儿那桌和ziji这一桌虚空一扫,真挚的目光从每一个人的身上扫过,缓缓地道:“这次猎鹰师团能守住克罗城,多亏了几位前辈的相助,我令狐绝无以为报,只能以薄酒一杯表示谢意。”说完,仰头而尽,长发滑落在肩,却有几分豪迈之意。老头儿等人又岂会让他一个人喝,一个个都空杯见底!
“这第三杯嘛!”令狐绝拖长了语音,注视着修斯等人,静静地道:“我要和你们同饮,以后的路会越来越难走,我们的对手也会越来越强,我要你们和我一起走下去!”虽然他说得如此平静,如此徐缓,但是其中的冷酷,寡绝与血腥韵息,却是这般的明显而强烈。
同时站起身,捧杯在胸。修斯等人异口同声的喊道:“红月部落,猎鹰小队!”双眸带电。语声如雷。带着无比的坚定和彪野,在厅内回荡!
让这场的强者们都情不自禁地点点头,他们深信这批铁血年轻人,在不久的将来,会成为一种传奇,一种信仰,一种忠诚和血腥的永恒符号!
“等等。”坐在一旁的令狐鞘站了起来。见惯这种场合的他zhidào接下来的氛围不能太严谨,于是转出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委屈样道:“五弟,你兄弟再多,也不能把二哥扔一边啊,不行,罚酒!”说完。就举起酒杯欲灌酒,本来沉重的气氛被他这一打岔,活络了许多,欢愉的哗笑声里充满了喜悦!菜一道跟着一道上,酒一缸跟着一缸开,掌柜怕得罪这些彪勇的汉子,还特意安排了俩个堂倌在一旁伺候,往来穿插桌隙之间。手脚很是快捷!
都是些豪爽汉子。岂会有太多的感触,酒香与肉香四溢中。就开动了!令狐绝按桌去敬酒,第一个敬的是老头儿,他刚想说话,老头儿抹着酒渍就开口了,“老弟,shime都别说了,老哥是跟定你了,不过这酒太次了点,你可要想办法帮老哥我弄点千荷花!”说完,就一干而尽!同样饮完杯中酒的令狐绝只能无奈地笑笑,心里却是暗暗庆幸能结束老头儿这样的朋友!轮到舒莫了,没等令狐绝走过来,他就站起身,率先举起杯!zhidào他要说shime,令狐绝抢先开口道:“舒前辈,有些事还是等我们回来再说,我敬你!”说完,仰头而尽。摇摇头舒莫苦笑着抿酒入唇,目光瞥及正在为令狐绝斟酒的曼丝,眼角隐隐流露出一丝忧色!顺着坐的wèizhi,依次敬完鹰马族的那几个长老,柳莫言、韦豹后。脸颊有一抹酒红的令狐绝来到了斯图特的身边,他zhidào斯图特明天也要离开克罗城,坦率而**的道:“将军,明日一别,不知shimeshihou才能相聚,今夜我们就放开痛饮。”
深沉一笑,斯图特包含深意地道:“令狐将军,我相信我们一定很快会再次见面!”说完,把酒杯一撞,双眸对视着,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意味在里面!而此时,令狐鞘、令狐涟俩兄妹yijing跟修斯等人拼上酒了,喧嚷声中,令狐涟和修斯竟然连干三碗,修斯是yidiǎn事都méiyou,令狐涟显然是有点上头了,秀脸上有一抹微醺的红晕,很是艳丽!她四处寻着援军,一看到令狐绝,就打着酒嗝喊道:“五哥,快来帮忙,黑大个欺负我!”
一种突来的温馨激荡在令狐绝心中,他深深喜欢眼前的一幕,一抹唇角,走过去豪笑道:“小妹,告诉五哥,都谁欺负你了。”
如玉的面颊浮漾着丹珠似的红霞,嫩嫩的白,蒙蒙的红,让令狐涟多了几分娇媚,脆声道:“他、他、他”手指从修斯开始一个个点过,当落到凯诺身上的shihou时,才犹豫了一下,停了下来,脸上的红晕更浓了,低语道:“就他méiyou!”
令狐绝没想到这小妮子竟然喝了这么多,豪气干云地道:“好,五哥给你一个个报仇,不过,在报仇前,先罚凯诺唱首歌?”
大家轰然响应,凯诺一副躺着中枪的模样,木愣愣的辩驳道:“老大,我没喝这么还罚我啊?”
“就是因为你没喝,说明你看不起我妹,要不要罚?”令狐绝趁机宣泄着一直缠绕着心头的紧张,有些轻狂起来!
“对,该罚!”兄弟们起哄着,凯诺的表情异常无奈,而此时,没人注意的令狐涟却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注视着凯诺,有着一种甜腻腻,软绵绵的滋味
清亮的歌声再度响起:很快,就变得豪迈起来,那是因为修斯等人都加入了进来:
“那无边无际的山脉啊,哪里是我的家?”
“亲爱的姑娘,请你告诉我?”
“我会插上猎鹰的翅膀!”
“飞到你身旁”
ps:今天小妹的那句话说得真好,méiyoushime困难是解决不了的,只要以困难为借口的不作为才是无法解决的!
令狐绝猎人手记(2)
第三百零九章 无尽之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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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的歌声似乎还在耳边回荡!新在征程又在眼前。现在,正是清晨,在东方的朝霞里,在掉落的桃叶中,令狐绝独自在的房门前的桃树下卓立着,白色的长袍在初秋的凉风里飘拂,几缕头发微见散乱的垂在额前,那模样潇洒极了、飘逸极了!他若有所思的茫然凝注着清晨,眸子里,流露出一片依恋,一片仰慕,hǎoxiàng恨不得能永远将这清晨留住!
轻悄悄的,一个窈窕的身影移近了他”“,!。令狐绝抿着嘴唇,不回头也zhidào来的是谁?那淡淡的,méiyou任何修饰的香味只有曼丝身上才有!轻轻转身,一丝怜爱的笑意浮上令狐绝的唇角,他温和的道:“我这次走,kěnéng需要一段shijiān才能回来。那小丫头你多照应点!”
曼丝的面庞是苍白的,不知是昨夜没睡好还是怎么了,这苍白,有着令人心痛的韵息,“我zhidào了,公子你也要小心。”
点点头,令狐绝刚想说话,老头儿那爽朗的笑声就传了过来,“老弟,可以出发了吧?”笑声未落,他矮胖的身影就出现在院子里,同行还有一脸肃穆的舒莫!
他一瞅到曼丝也在,那笑意就僵住了,略显尴尬地道:“曼丝姑娘也在啊,没事,我们在外面等会!”说完,就扯了扯舒莫的袍袖,示意他识相点。可舒莫却僵立不动,眉宇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寒肃gǎnjiào。
“没事,老哥,舒前辈。我们动身吧。”说完。把魔月从灵兽袋里放了出来。对魔月庞大的身躯来说,这点空地显然小了点,刚一出现,就压断了好些根桃枝!
三人依次掠了上去,令狐绝朝曼丝挥挥了手,魔月扬翼而起,卷起的气流让断落的桃枝打着转儿飞起。曼丝孤零零的站着,双眸泪雾升起。似一泓朦胧的潭水,nàme悄悄然,nàme淡蒙蒙!
魔月很快飞入了高空,飞离了克罗城。思思透射出来,打着哈欠扑进令狐绝的怀里!老头儿见令狐绝眉儿微锁,以为他在担心克罗城和兄弟们的安危,满不在乎地道:“老弟,没事的,龙、豹双爵再加上舒老鹰的族人,就算来一俩个半步王者。也讨不了好。再说了,不是还有精灵女皇暗中照应着嘛?”
令狐绝笑了笑。他zhidào老哥误会了,他其实担心的是彩虹族。见识过残月族和彩虹族的强大,不免对这些远古百族心存忌惮,于是问道:“舒前辈,你有méiyou办法在我们赶到鹰马族前提早联系上舒老夫人?”他想在jiēchu彩虹族前对其有全方位的了解,bijing舒莫离开部族已有数年,对彩虹族了解的不够深刻!
舒莫点点头,在他带领族人先行撤离时,女儿曾给了他一道传讯玉符,只要距离不超过百里,就能联系上!
令狐绝点点头,没再说话,盘腿垂眸,趁这个难得的空闲,细细的揣摩起刚领悟不久的“大冥灭术。”和他先前领悟的三系法则不同,这“大冥灭术”除了辅助防御外,还带有一定的攻击性,可这种攻击不是直接针对对手,而是针对对手手中的魔武、魔杖、身上的魔甲等装备,能在一定时效内让这些武器装备失去效用,和“大鹰眼术”的单辅,“大自然术”的单防,以及在特殊场合才能显示其作用的“大破禁术”相比,无异对现在的令狐绝帮助最大,可帮助归帮助,méiyou单攻或者群攻法则的他,要想一个人越级挑战那基本不太kěnéng,但要说到防守,估计半步魔王yijing对他méiyou办法!
见他进入了修炼状态,老头儿和舒莫对视了一眼,也各自盘腿而坐,抓紧有限的shijiān为ziji的修为再添砖加瓦,武道修炼就是这样,要耐得住寂寞,要扛得住失落,就算时光总是那般漫不经心,那般冷酷漠然,他们也要学会在静默和冷酷中寻找着一线生机,或者下一秒就是成功,或者过一瞬就是突破!
魔月的飞行是极其稳定的,让他们几乎感受不到一丝的颠簸和辛苦,就像情人的甜吻yiyàng轻柔的穿行在云层中!
百无聊赖的思思只能以观看景色来打发shijiān,无异,平原上的风光是极其美丽的,尤其是在空中俯视,和峻拔的山岭,渺渺的大漠,辽阔的大海,都有着一股截然迥异的韵味,予人一种爽朗和恬静之美。可是,就算再美丽的景色看久了也会腻,尤其是在几乎一层不变的情况下,于是,哈欠声中,思思藏进令狐绝的胸口衣襟沉沉睡去,对元素精灵这种特殊的种族来说,她们的修炼取决的是shijiān和天赋,是不需要吸收灵气或者魔法元素来改善体质,增加斗气浓度或者魔法力的,所以很多shihou,元素精灵都会以睡眠来代替冥想,因为对她们来说,最贴近自然的修炼方式是最佳的!
日月星辰在移换着,这些平和的日子飘然而逝,只到三天后的清晨,修炼中的舒莫竟然微微“咦”了一声,他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于一块青色玉符,只见上面有个红点在缓缓移动!
“令狐公子、老酒鬼,醒醒!”舒莫的语音里有一丝焦灼!
令狐绝和老头儿相继睁开眼,目光中都略带迷惑,此地离鹰马族所在的山脉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舒老鹰,怎么了?”老头儿略有些不爽,他刚刚才进入空灵的状态,就被舒莫给唤醒了!
目光聚集在玉符上,舒莫眉宇更是紧蹙,颤声道:“慧儿就在附近,而且看行动的方向,是朝那边去。”说着,他指了指南边,东琳大陆呈长条状,他们现在这个wèizhi是科特鲁帝国的南部,yijing极靠南,再过去,就méiyoushime大的山脉,而是一片无穷无尽的大海。
“舒前辈,你快和舒老夫人联系。恐怕事情有变!”令狐绝隐隐猜到了shime。忙不迭地道!
舒莫赶紧把斗气灌入玉符。符光大盛,隐隐流淌着一层青芒!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玉符的上面,神色间,都有些紧张和忐忑,要是玉符中的光点不改变方向,那就说明舒老夫人极有kěnéng遭遇不测,玉符落入他人之手。当然,还有种kěnéng。就是舒老夫人被俘虏了,但这种kěnéng性极小,因为活捉一个半步战王要比杀死一个半步战王难上百倍!
在众人揪心的目光上,红点转向了,三人同时长吐口气,只要舒老夫人méiyou落入对方之手,那不管出现shime情况,都不是méiyou翻盘的kěnéng!
魔月也转向了,往红点来的方向迎去,看红点在玉符上显示的速度。竟然不比魔月慢!
不到一株香的shijiān,令狐绝远远瞅见一个黑影急速而来。很快就清晰的映入眼帘,也是一只鹰马,但不同的是,它全身通体银白,挥动的双翼更是有七尺之宽,银光闪耀,很是炫目!
“慧儿。”神情激动的舒莫站起身,扬声高喊!同时,令狐绝让魔月降了下来,果然,对面的银翼鹰马也减缓了速度,缓缓而降,落在平原上!
始一落下,舒莫就长身飘起,而对面鹰马的背上也有人影飘起,动作之迅捷,比舒莫还要快上几分。
目光触及女儿面容的一刹,舒莫有如被火红的烙铁烫在心里,痛楚的不由自主的微微一震。面色苍白,眉心紧颦,裸露在外的手臂上还带有几处浮伤,她这形状,可以使任何一个人心中mingbái,就在不久前,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
反而是舒老夫人,虽然形色狼狈,却还是带有nàme一股大家风范,脸上看不出有任何的神情变化,反而嘴角牵起稳重,朝簌簌发抖的舒莫躬身一弯道,“爹,女儿没事。”等她直起身来时,目光yijing落在了令狐绝的身上,唇角在微微抽动,幽沉地道:“令狐公子,我们又见面了。”话音未落,就把目光移到老头儿身上,微微欠身道:“是关老爷子吧,家父一直说起你,说你是他最好的朋友。”
同为半步战王,老爷子那敢端架子,赶紧拱手道:“舒族长,你客气了,我在山脉修炼的shihou,还多亏了舒老鹰的照顾。”他这句话是真心实意的,méiyou舒老鹰的鹰马,估计在山脉修炼的那段日子méiyounàme滋润!
舒老夫人微微颌首,就在在眼前这种情况下,也尽显一族之长的威仪和半步战王的风采。打过招呼,她又把目光落在了令狐绝俊秀的脸上,尽露欣慰之意,她听父亲说起过,这个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结下一段香火情的年轻人现在的实力和势力,但听说归听说,远不如亲眼所见nàme震撼:一年不到,当初只是高阶战帅、魔帅水准的小家伙竟yijing成为高阶战候,中阶魔爵境界的强者。凝视着,她忽然有种物是人非的感受,在这一瞬,她第一次意识到ziji有点老了!
令狐绝也深深的注视着舒老夫人,她比第一次见面的shihou年轻了许多,气色更是好了不知多少,想必是那几朵月萝花让她的旧疾彻底康复了!
带着些许的激动,令狐绝以晚辈之礼躬身道:“晚辈令狐绝见过舒老夫人!”说句心里话,他对舒老夫人是心存感激的,要不是她送的灵兽袋和储物戒指,ziji的麻烦会多上不少!
不zhidào为shime,舒老夫人大大方方的受了这礼,带着一股雍容的气质,轻声道:“令狐公子,客气了。”
对俩边都极为熟悉的舒莫按捺不住了,他的激动与焦灼,可以从他面孔肌肉的急刹抽搐上看出来:“都不是外人,就不要客套了,慧儿,到底怎么回事?你这么在此地出现,洐儿怎么样了?”他一口气把胸口的疑问全部吐了出来。
眼神有所黯淡,舒老夫人的面色立即转为冷漠,méiyouyidiǎn表情的那种冷漠,徐缓而萧煞地道:“父亲,自从你带着族人离开后,我就去和彩虹族交涉,他们根本就不信!咬定了黑龙枪就在令狐公子的手里,不得已,我只能以鹞鸽做交易筹码,可他们依旧不肯,反而用洐儿要挟我,ruguo我敢破坏他们的事,就立刻杀了洐儿!”
“那你这么会在此地出现?”舒莫急切地道,热爱颔下的长须不住的籁籁轻抖,连两手也紧握成拳,这位鹰马族的太上长老,看来是真的怒了!
目光里有火山般的愤恨及憎恶,舒老夫人冷言道:“四天前,他们带着洐儿,离开了驻地,在他们离开前,我去营救了一次,却被青风这个老贼所伤。不得已,我只能尾随而行。”
“那他们要去shimedifāng?”令狐绝冷静地道!
“无尽之海!”舒老夫人的回答带有nàme点残酷意味!
ps:任何事情都是枯燥的,不仅是修炼!只有在枯燥中,学会忍耐和坚持,就算不一定成功,nàme也会略有所得!令狐绝猎人手记(3)
第三百零九章 无尽之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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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儿见令狐绝略带茫然,立刻解释道:“无尽之海,其实是大海的一部分,只因为在这片海域中生活着无穷无尽的魔兽,所以被我们这些修炼者称为无尽之海!”
在了解了无尽之海的意思后,令狐绝立刻把思维投入到眼前的困境中,十多年的丛林生活和近俩年的军旅生涯,让他比普通的修炼者多了一种习惯,那就是全方位的思考!从一些蛛丝马迹中,推测事件的真相和内幕,然后找出问题的关键!
“舒老夫人,这次彩虹族去无尽之海的人数恐怕不少吧?”令狐绝缓缓地道,双眸中泛着智慧的光芒!舒老夫人略有些惊诧,下意识地问:“你怎么zhidào?”
眼神如大海一般深邃,脸上的表情木然而僵硬,令狐绝道:“彩虹族如此迫切的策动鹰马族内讧,除了想得到鹞鸽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他们需要大量的鹰马,这个数目恐怕借是借不到的”“,!。”
用毫不掩饰的赞赏目光凝视着令狐绝,舒老夫人略有些热切地道:“令狐公子,你果然聪慧。彩虹族应该是怕秘境封印会有境界限制,所以带了不少帅级、侯级的族人,爵级的不多,加上青风、青云那俩个老贼,也只有七个,人数在百人zuoyou。”说到七个的shihou,她的嘴角牵起一抹苦涩,因为其中俩个还是她的族人,鹰马族的长老铁翼、铁山!
从舒老夫人语气的变化里,令狐绝zhidào她口中的青风和青云应该是彩虹族的半步王者,俩个半步王者、五个爵级强者。令狐绝在心里比对着双方的实力。在这刹那之间。脑内已闪过无数个念头!
“对了。还有几个黑妖精族的族人,在我出手营救时,她们méiyou出手,所以暂时不zhidào她们的境界!”舒老夫人凝视着陷入沉思状态的令狐绝,尽kěnéng的把情况提供的详细点!
黑妖精族?令狐绝的脑海里刚掠过一个问号,体内的思思就冷哼了一声道:阿绝哥哥,黑妖精族是我们精灵族的死对头,也是魔法师体质。她们坏死了,老是抢我们的东西!
看来这稀奇古怪的种族是越来越多了。令狐绝暗付,略感无奈的同时,gǎnjiào到其中的蹊跷,于是开口问道:“舒老夫人,这俩个部族之间是shimeguānxi?”
细细琢磨了一下,舒老夫人摇头道:“不太qingchu,我也是远远看见有nàme几个黑妖精!”
一直处在fènnu和不安状态的舒莫见俩人你一句,我一句没完没了,实在忍不住了。插口道:“慧儿,令狐公子。我们还是先跟上去,万一彩虹族那些畜生,有shime异动,我们也好及时应对!”
令狐绝点点头,看着舒老夫人把那只候级高阶的银翼鹰马收入灵兽袋!魔月背部虽然宽厚,但同时坐上四个人,也略显拥挤!不过四人都是爵级强者,只要坐下,就不kěnéng晃动,除非有shime大的气流产生!
魔月再次掠上高空,化为一道黑影,急速飞行!在魔月加速的一瞬,舒老夫人想到了一件事,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令狐公子,我和他们交涉中,问过青风为shime这么肯定黑龙枪就在你的手里?他们笑而不答,不过看他们的神色却很是肯定!而且他们无意中提起,hǎoxiàng为了黑龙枪还做过一件和你手下有关的事情!”
和ziji手下有关?令狐绝微微一愣,但很快mingbái了。目光里瞬间布满了无可比拟的憎恨及fènnu。毫无疑问,上次绑架修斯的事就是彩虹族干的。他们想用修斯来交换他手中黑龙枪,可为shime后来不继续了呢?想到这里,脑中已turán闪过一个不敢置信的意念,精灵族有彩虹族的眼线!这个意念一产生,就无法抑制的生长,越想越觉得kěnéng,因为修斯的事情发生前后,他就把黑龙枪交给了精灵女皇,所以彩虹族罢手了。而他刚把黑龙枪拿回来,他们就又开始动心眼了。难怪他们这么肯定。令狐绝咬牙切齿的暗付。
看着令狐绝神情的变化,舒老夫人可以深刻体会出那种炽热的熊熊仇火,那尖利如刃的狠酷及残毒,这种仇恨,像是铁铸,坚硬得永远也化不开了……她不由好奇,彩虹族到底做了shime?让他竟然如此愤恨!
随着魔月的飞行,shijiān一天天的过去。虽然他们méiyou看到彩虹族的踪迹,但却能感受到大批鹰马经过时残留的气息!在méiyou制定完整的计划前,他们不敢跟的太紧,只能远远的尾随着,fènnu的舒莫虽然恨不得立刻冲上去解救ziji心爱的外孙女,但他也zhidào,盲目的行动只会让形势更加的不利!
他强忍着,终于在五天后的黄昏,看到了碧波万顷,一望无涯的大海,由于储物戒指里有足够的食物和淡水,他们绕过了矗立在海边的城市,顺着鹰马残留的气息,飞进了大海!除了和夜魅在秘岛上见过海的模样,令狐绝还是第一次亲身感受海的气息,颇为激动!耐不住寂寞的思思飞舞在他肩头,兴奋的异彩浮上了她美丽的小脸!
而此刻大海也向他们展露着优美宁静的一面,海面上波平浪静,澄澈柔和,蓝色的海水与蓝色的长空连成一片,有几抹白云横浮空中,淡淡的,悠悠的。让令狐绝顿时心旷神怡,心胸暗爽,尘念涤空,烦嚣一净。
飞出魔法气罩,思思迎着海风,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望着四周轻波千重,海鸥数点,欣喜地道:“阿绝哥哥,大海原来真的nàme美丽,我还以为上次”她turán意识到shime,méiyou说下去。
其他人由于心中都藏着事,也没注意!老头儿则悠闲的举着酒葫芦慢慢啜饮,fǎngfo对眼前的美景不屑一顾!
入夜了,星辰闪烁,万万千千,闪呀眨的像是一颗颗黑天鹅绒上的亮钻,海风吹着,这些景致真美,尤其在幽静的海面上空!
追了许久海鸥最终也méiyou追上的思思累了,化为银光没进了令狐绝的体内!其他人都在垂眸休憩,只有令狐绝静静地卓立在魔月的长颈后,他不是在欣赏美景,而是从进来大海的那一刻起,一直有种莫名的gǎnjiào萦绕灵台!fǎngfo大海就是那寂寞的孩子,在对他轻声的召唤,他说不清那是shime,但隐隐mingbái,这和他所要领悟的水系法则有关。
默默地体会着海的韵息,令狐绝流露出几许飘然的气息。这时,远方,隐隐有一条黑影出现水平线上,并迅速地移动,紧接着,十数条黑影出现,追着前面的那条黑影,速度竟然比前面的黑影快上不少,眨眼间已掠出十数条白白的浪痕!
这是shime?令狐绝心生疑窦,立刻唤醒了老头儿三人,他们显然也不认识这快速移动的黑影到底是shime?但很肯定是群海域魔兽!
前面的黑影被后面的黑影给追上了,霎那间,波涛翻涌,怒浪排空,附近海面的平静瞬间被打破,宛如暴怒似的掀起层层波浪!
十数条黑影纠缠在一起,如婴儿啼哭般嘶声隐隐传来,海浪的涌动更加猛烈了,搏斗处,更是卷起令风云变色的惊涛骇浪。本来yijing让魔月绕行的令狐绝望着和方才截然不同的海面,灵台里竟然有了一丝感悟,海,是水元素最充沛的所在,是广大而深远的,在它暴怒时,有着毁天灭地的力量,但在它平息的shihou,却温柔得似脉脉含情的情人小手,而这俩种,到底shime才是海的真谛呢?
令狐绝静静地想着,从心底深处竟升起一股gdong,想亲身投入这大海中试试它的滋味!这gdong一经升起,就充满诱惑般让他魂不守舍!
试试就试试。心念已定,令狐绝面孔上,流露出一股湛然而真挚的光彩!他倏然回身道:“老哥,老夫人,舒前辈,我准备下海看看?”
“shime?”老头儿用一脸的震惊望着他,劝道:“老弟,这不是陆地,就算我们武者进入海中,十层功夫都发挥不出三层,何况你还是个魔法师?”
“老哥,你不用劝了,我心念已定,或许这是一个契机,我能领悟水系的法则也说不定?”令狐绝一脸平静,但眉宇间,还是流露出nàme股的坚定!
“shime?你还是水系的魔法师?”老头儿喃喃地道,fǎngfo瞬间被电流穿透,整个人愣住了。可惊讶的何止他一人,舒老夫人和舒莫同时呆住了,尤其是舒莫,他对令狐绝的了解,自认不比老头儿少,在他的印象里,令狐绝yijing是三系的魔法师了。
在三人惊诧的目光中,令狐绝让魔月降低高度,纵身一跃,落入海中,一层浪儿排过,令狐绝的身躯已然消失了!
“妖孽!”老头儿和舒莫竟然同时喃喃道!
ps:平静的表面,往往隐藏着危险!想要获得,有shihou就需要冒险!令狐绝猎人手记(3)
第三百零九章 无尽之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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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入水,令狐绝就有一种如鱼得水的自然,那种gǎnjiào,和他以前在森林里小湖戏水时是完全俩样的!肌肉变得顺滑,只要手臂略微的摆动,整个身躯就fǎngfo融入了海水中,瞬而电射而出,速度之快,不亚于在陆地上腾跃!令狐绝心头开始泛起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下意识的凝神内视,只见水灵母触角发出蓝幽幽的水色光线,在他坚韧的血管中循环,滋润着他体内的各处机能,让他身上的每个毛孔都微张开来,像鼻孔yiyàng呼吸!
难怪潜了这么久,都不觉得闷!令狐绝欣喜地暗付,可他下来不是戏水的,是来领悟法则的”“,!。双足有韵律的轻轻摆动,双手交替而划,整个人如箭矢般直直窜起。刚露出海面,,他微微仰起颈项,迅速向四周略一环扫,在他南面的海面上,海浪汹涌,巨浪排空,发出那种震耳的奔腾声,可见那群海兽间的争斗还在继续!
唇儿吐了口腥味的海水,令狐绝上半身一卷下探,再度潜入海中,朝海兽争斗的海域游去,潜流逐渐湍急,隐隐的漩涡时而打转从身边滑过!令狐绝zhidào离海兽争斗处yijing不远了,速度放缓,双足轻轻摆动,迎着急速的暗流轻巧的潜了过去!
就在他凝气静神准备迎接更大的暗流时,暗流停止了,细波微动,恢复了先前的平静!看来这海兽间的争斗结束了,令狐绝有些懊恼的想着。身子倏尔半曲一弯,再度朝海面上游去。
静静的海面上。漂浮着一个巨大海兽的尸骸。长约三丈。隆起海面的部分也近一丈,令狐绝双足轮流踩水,静静的伏着不动。那涌过来的海水带有一种隐隐的紫红色,尚有着一丝奇异而类似檀香的味道!令狐绝zhidào这是海兽流出来的血液,他动了,一面以双臂交替地在水中划着,一面凝眸望着那寂然不动的海兽,迅速的接近着。可这时,那海兽竟然动了。令狐绝悚然一惊,停止了游动,可此刻他离海兽yijing不足五丈,yijing能清晰的看清它的形态,有高大醒目的背鳍,呈镰状后曲,尾部幅广。体背部是黑色的,面部大,前额骨显著延长。形成很长的线条状唇颌。而此时唇颌竟微微张开,不。不是张开,而是被人撑开的!而撑开它的唇颌的竟是一个妙龄少女,长相说不上秀丽,但用黑色贴身不知用shime兽皮制成的水靠般的衣服裹起来的躯体是异常惹火的,让人一眼望去,就是感受到那肌肤的弹性和润滑!而酥胸、臀部这些展现女人性感的部位更是予人一种极度的流畅美感!她显然也看见了浮在海面上的令狐绝,双眼蓦睁,眼中的光芒是极其惊诧的,但片刻后就恢复了冷漠和镇静,鼻管里发出微微的哼声,倏然一跃,没入海中。令狐绝下意识的下潜,可视线可见处,那里还有这个女子的身影!
带着微微的惊愕,令狐绝再度浮上海面,这时,空中已传来老头儿的喊声:“老弟,老弟!”略一犹豫,令狐绝倏尔清啸,经过刚才诡异的一幕,令狐绝再méiyou心情,也méiyougǎnjiào去触摸水系法则的玄奥!
空中有黑影缓缓而落,双臂撑水,令狐绝强行跃起,在空中略一盘旋,带着几许水花儿,稳稳地落在魔月背上!
yijing从刚才的惊诧中回过神来的老头儿望着浑身湿漉漉的令狐绝,夹着舌头道:“乖乖,老弟,没想到你的水性也如此了得。”
令狐绝微微一笑,运转斗气,罡芒透体而出,白色长袍瞬间被蒸干,只是头发,还是湿漉漉的粘在一块!
“老弟,怎么样?”老头儿神秘兮兮的凑近身体道。舒莫和老夫人同样凝耳听着,只是碍于身份,不好意思直接发问罢了。
“méiyou,老哥。”令狐绝摇摇头,平静的面孔上看不出有一丝的遗憾。
舒莫和老夫人这才微微松了口气,也不zhidào怎么回事,听到令狐绝说他méiyou领悟法则,他们反而产生了一种理所当然,本该如此的念头。
令狐绝把头发整齐的梳到耳后,让整个脸庞的线条看上去更加立体,眉宇间带着nàmeyidiǎn疑窦,把方才的事说了一遍!
听完后,老头儿三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中,显然是在记忆里寻找的关于那个女孩的讯息!很快,舒老夫人抬起头,带着一抹深思的韵味道;“海域里的种族不少,照令狐公子刚才所说,那个女孩能从海兽体内出来,我想应该是海魂族的,他们可以操控海兽jinháng攻击!”
令狐绝也没再问下去,bijing现在的头等大事,是想办法救出舒洐!
魔月继续飞行着,这时,老头儿倏尔站了起来,瞅着他们的后方,胖脸上散发着令人不敢逼视的湛湛光影,冷冷地道:“后面有人!”
三人同时站起,舒老夫人的脸色也变得凝重,缓缓地道:“对方的气势不小,很kěnéng是同阶中人。”她说得同阶,当然是半步王者!
这就是境界上的差距,令狐绝和舒莫是毫无感应!“怎么办?老弟?”老头儿下意识的问令狐绝,在他的心里,yijing很自然的把令狐绝当成了主心骨!
令狐绝略一思付,转过目光,遥眺漆黑的夜空!缓缓道:“看来zhidào秘境所在的不止彩虹族,老哥,他们前进的速度怎么样?”
“不qingchu!”老头儿很坦率的摇摇头道:“方才只是那个半步王者泄露了一些气息,我才感应到,现在,yijing消失了!”
“不去管他。”令狐绝轻描淡写地道,一丝森寒的笑意,淡淡地浮上他的唇角,这一抹占怪的微笑,却包含了太多的含义。舒老夫人嘴唇半张,似有话要说,却又只字未语,她讷讷地,有着无限愁苦的注视着刚才气息传来的方向!
随着shijiān的消逝,有一轮金日在海平面上出现,金光荡漾开来。这是一个晴朗的天气,风调势顺,水波如纹,平静而又柔和。
浅睡了会的舒老夫人缓缓的睁开眼,可眼球稍未摄入光线,一丝惊愕就浮现于唇角,在视线的尽头,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点,那显然是个岛屿!
令狐绝等人也相继从入定中睁开双眸,同样,有淡淡的惊诧流露于眼眸!
轻轻一嗅,舒老夫人静静地道:“鹰马残留的气息越来越浓烈了,他们很kěnéngyijing到了。”
四人同时把目光聚焦到那黑点上,这处海域,就只有这么一个陆地!zhidào该是决断的shihou了,令狐绝很冷静地把ziji的意图说了出来:“老哥,舒前辈,老夫人,我是这么想的,你们三个光明正大的过去,我呢,偷偷的潜过去。现在看来,zhidào秘境的部族不止彩虹族一个,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消息,彩虹族很kěnéng会以舒小姐为筹码,请几位出手帮场。而我呢,就偷入秘境,尽全力找到彩虹族想要的东西,用来和他们做交换!”舒莫怔了一怔,语风窒息,目光里有着错杂而莫名的神色……而舒老夫人却直接否决道:“令狐公子,这不kěnéng,秘境只有一个入口,你从哪里进去?”她的话刚出口,就察觉到老头儿和父亲的神情很是怪异,不由晃了晃神!
舒莫干涩涩的咽了口唾沫:“慧儿,令狐公子身具“大破禁术”神通,进入秘境不成问题!
愣了好半晌,舒老夫人才回过神来,顾不上惊叹和赞赏,细细琢磨着令狐绝方才所说的计划,觉得可行,于是点头道:“我同意令狐公子的建议。”
老头儿和舒莫当然méiyou异议。眼见黑点已隐隐呈现出岛屿的形状,令狐绝让魔月降低高度,再次跃入海中,轻飘的不带起一丁点水花!就在他没入海中的刹那,后方的天际已出现了一个黑影,迅速的朝他们移近,不一会,那只巨大的飞行魔兽就映入舒老夫人的眼帘,凭她对魔兽的熟悉程度,她一眼就看出,那是只变异信天翁,候级超阶飞行海兽,身长几近三丈,双翼张开,约莫十丈,魔月的身躯和它比起来,那简直不值一提!
由于魔月飞行的速度降了下来,那只变异信天翁迅速的接近,yijing可以看清站立在其背部的憧憧人影,血色的长袍在阳光的辉映下,折射出炫目的光芒!
老头儿和舒莫脸上的肌肉同时一僵,相视一眼,嘴角都流露出无可奈何的笑意!舒老夫人不mingbái情况,也méiyou注意俩人的表情,而是喃喃地道:“是血族!”
在老头儿的暗示下,魔月飞行的高度更低了,几乎擦上了海面!这让魔月很是不爽,在俩只飞行魔兽相遇的情况下,飞行高度低的就表示退让和臣服!
果然,在高空中掠过的变异信天翁发出一声清晰的鸣叫,显得异常得意和猖狂!而站在它背上的血族强者此刻心神已全部灌注到即将到达的岛屿上,对特意收敛起气息的老头儿三人只是冷漠的一瞥,就急速的掠过!
而就是这一瞥,让其中的一个血族人竟然银牙紧挫,睚眦欲裂!“无影,怎么回事?”他身边的一个族人见他神色有异,带些茫然地道!
两眼中光芒如血,血无影咬牙切齿地道:“那几个就是杀死血魄长老之人!”
“啊!”他身边的族人惊愕出声,下意识的扭头望去,同时冷冷地道:“那你还不快点向血魂长老禀报!”
“不用急,他们也是去秘境的,那三个人中其中有一个就是鹰马族的太上长老。”血无影语声严峻冷森地道,那双寒森的眸子里,有一股难以言喻的仇恨!
ps:相遇,未必都是刻意,偶然,也会蕴藏杀机!令狐绝猎人手记(4)
第三百零九章 无尽之海(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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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的阳光是炎热,几只白色的海鸥,在天空中翱翔飞舞,状态极为悠闲。“哗啦”浪花微溅,澄碧的海面上冒出令狐绝俊美的脸庞,他将右手插入水中,轻轻搅划,同时,侧首向远处遥视,在确定岛屿的方位后,再次游动。这次,他méiyou再潜下去,是怕错了方向!海面掠出细微的水痕,由于水灵母这等水系异宝存在,他游行的速度很快,几可与空中飞翔的海鸥相媲美。
双臂有节奏,有韵律的划拨,他把ziji的躯体融入了大海,也让ziji的思想,尽量驰骋于辽阔的海洋中,想着一些平日极少注意的海的奥妙,水的本源!也不zhidào游了多久,整个海面倏尔静了下来,那原本翱翔的海鸥仿似turán消失在空气中一般,是一种死也似的沉寂,连一丁点声音也méiyou”“,!。
gǎnjiào到异样的令狐绝倏然清醒过来,将神智聚汇,目光很小心的,一寸寸的在海面上搜寻着,忽然在百丈以内的距离内,则有一个微微隆起的水痕映入他的眼帘,并迅速朝他移动着,掠出一道极其细微的水纹。水痕下面到底是啥玩意则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是海兽,而且来意不善。
令狐绝有意识的朝pángbiān游去,双眸却依旧凝视着水痕,果然,隆起的水痕也改变方向,朝他横切过来。速度更快了,有细浪翻滚。
令狐绝此时才mingbái,老哥为shime说魔法师入海只会死路一条,在海中。你根本避无可避。而且根本méiyou借力的difāng。此时。他所处的wèizhi离岛屿yijing不远了,怕引起岛上的人注意,令狐绝潜入了水中!还未潜下数丈,一种自然gǎnjiào,促使他的转过头去一瞥,这一看吓了他一跳。一条有着细长身躯,宛如蛇类一般的海兽,闪射着强烈的狠残光芒。似来自九幽般无声无息的袭了过来。
一股凉气自令狐绝的背脊升起,容不得他多想,他全力运转斗气,护身罡芒透体而出,那蛇类海兽仿似有非常丰富的战斗jingyàn,在快撞上罡芒时,竟毫无声息却又极其自然的把身躯一扭,又瞬间缠了过来,一道极为璀璨的电弧爆射而出,由于在水中。护身罡芒虽然挡住了大部分的电弧,但还是有少部分的电弧tongguo海水的传导侵入了令狐绝的体内。瞬间一种极其麻痹的gǎnjiào从每个毛孔浮起,令狐绝觉得脑袋有些晕眩。
思思急速净化着,而那海兽则瞬间把令狐绝整个躯体都缠绕了起来,挤压着令狐绝的护体罡芒,同时一道道的电弧接二连三的爆射出来,每一次闪烁,都让令狐绝情不自禁的轻微颤抖!竭力抵抗着,他微微仰起颈项,清澈的双眸中,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蛇类的尖形脑袋,俩只细小的眸子毫无感情的凝视着他,闪闪的碧红色光芒隐隐流灿。见怀中的猎物望着ziji,它张开细长的嘴,有乳白色的粘液淌流,上下两排利齿挫擦着,形态在阴诈狡毒中带有极度的凶暴。
电弧越来越密集,越来越暴烈,罡芒有崩溃的迹象!令狐绝嘴角牵起一抹冷笑,水波荡漾,直接瞬移出数丈,见怀中的猎物骤然消失,海兽明显一愣,细长滑溜的躯体倏尔放松,打着转儿游动着,直到令狐绝的身影再度出现,它大约也觉得眼前的对手并非nàmerongyi对付,缓缓的逼近着,形成了一个最适宜的攻击角度。
令狐绝表面轻松,心里却也是十分焦急,生怕这海兽有同伴,要是同伴不止一条,那他的麻烦就大了。可要是他认识眼前的海兽,就zhidào这点担心是多余的。弧光电鳗,候级光系极品海兽,并不是shime群居海兽,也算是雄踞一片海域的霸主。
zhidào在海中,除了水系,jingshén系外,其他系的魔法基本都是无用的。他随着电鳗的逼近而故意慢慢往后倒游,在身躯扭动的同时,黑龙枪出现在手中,一口斗气全已贯注在双臂的脉络筋骨,直过指尖,渗出枪杆!
可那弧光电鳗在黑龙枪出现的刹那,竟然一旋,急速的朝另外一侧游去,那滑腻柔软的躯体似乎因为害怕,而变得僵硬,但丝毫不妨碍它的逃跑,只是姿势难看了点!
令狐绝没想到这海兽竟然会不战而逃,微愣,但很快释然了,解开封印的黑龙枪已蕴含了一丝黑龙的气息,又岂是这等候级海兽敢挑衅的!令狐绝带有嘲弄意味的牵了牵嘴角,这是表示苦笑,多年来的苦修竟然还比不过一丝黑龙的气息!
收起黑龙枪,令狐绝再次向岛屿游去,由于距离已近,他méiyou露出海面,借着海流的涌动,迅速的接近着岛屿!
而此时,在岛屿东侧的沙滩上,二百余人分成四个方阵对峙着,人数最多的是彩虹族,加上他们胯下的鹰马,看上去足足占了人数的一半,他们衣着的颜色最是杂乱,有的套青衫,有的着青蓝袍,还有一袭黑纱,蒙着黑布的黑妖精族人,但更多的是身穿蓝袍和青袍的族人,虽然他们的衣着不同,面孔不同,但无一例外,都用寒森的目光凝视着对面的血族,形态在冷静中带有极度的狠厉!
而和他们遥遥相对的血族人衣衫统一多了,全是一袭的红色长袍,连身材都差不多,和彩虹族的狠厉不同,他们的目光里更多的是阴诈和狡毒。他们的人数显然比彩虹族人要少许多,但气势上却不差半分,这倒不是他们的境界高,而是在他们的附近,有六个身穿月白色长袍的人,人数虽少,但境界却高,俩个半步魔王,四个爵级强者,他们冷冷的站着,对眼前的一幕显然并不太感兴趣,反而把极其怨毒的眼神投注到刚刚到达的老头儿几人身上,那种刻骨铭心的狠毒可以从他们面孔肌肉的急刹抽搐上看出来。
而老头儿这一方,除了老头儿用挑衅的目光回视着那几个残月族人外,舒莫和舒老夫人的目光都集中的彩虹族蓝袍族人堆里的一个纤细身影!不错,这纤细的身影正是舒洐,那袭绸质的却带有血渍、污垢的青色长裙套在她身上,看去是如此单薄而条线分明,衬着她微颦的眉心,惊悸得微微歪曲的嘴唇,就越发显得楚楚怜人。
“怎么样?舒族长,老夫的提议你们可接受?”五官生得极其端正,一身青衫的青风意态森然地道,目光里竟有几分期待之意。在舒老夫人到达前,作为这次彩虹族首脑的他yijing和血族、残月族有过交涉,但对方的条件是他不能接受的,而对方的实力显然在他们之上,正当他骑虎难下的shihou,舒老夫人等人的出现,却让他看到了一丝希望,bijing对方有俩个半步王者,和一个高阶魔爵,ruguo能让他们加入,那ziji这一方的实力yijing稳压对方一头!
舒老夫人那双眸子依依不舍的从女儿的身上移开,刚要说话!一侧血族中也有人开口了,说话的是血族的长老,半步王者,血魂,他身材消瘦,面色青白,却有着一双尖锐而凌厉的眸子。“舒族长,只要你不插手这件事,你等杀死血魄长老这件事本族就不予你等计较。”他说是这样说,但眉宇间却还是透露着nàme一股杀机!
老头儿笑了,他不得不佩服ziji的老弟预估得准确性,明明巴不得他们立刻死去的三方势力,此刻却想方设法地讨好他们!
神情木然的舒老夫人,按照先前和令狐绝商议的步骤,冷然道:“现在把我女儿放了,本族长答应你,在离开岛屿前,我等听你号令。”
在心里衡量了一下得失,青风很干脆的一挥手!那押着舒洐的那俩个彩虹族人立刻松开了手,神情怯弱的舒洐立刻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如乳燕投怀般扑出舒老夫人的怀里,微微仰着那张娇柔而泪痕斑斑的小脸,哀伤地叫着:“娘!外公!”
舒老夫人的神情尚好,但舒莫却宛如钢针刺心,唇角在不停抽动,连两手也紧握成拳,显然已是恨极、怒极!
“舒老夫人,你的要求我yijing办到了,这样,残月族的那些家伙就交你们了。”青风忍不住自心底泛起一丝阴笑,他踏前一步,目光变得极其凌厉,双手微微用力,显然是准备出手了!
“等等!”这次说话的是残月族的半步魔王龟井,带着那股沉雄无畏气势,他踏步而出,目光缓缓扫过,冷冷地道:“青风,就算你们胜了,你们还有多少人能进入秘境?你我都zhidào,这秘境里的凶险!”
怔窒了一下,青风强硬而悍倔的道:“那你的意思又是如何?”
“战是肯定要战的,本长老还要一笔账要和舒族长算。”双目中闪泛着极度的冷酷和煞气,龟井冷冷看了老头儿三人一眼,继续道:“不过,我想还是等进了封印取得宝物再说!”
怔窒着,青风牙齿重重一挫道:“就依你。”别看他看似勉强,其实心里早有计算,在血族没来前,他们yijing测试过封印的力量,发现这封印是限制候级以上强者进入了,而血族的候级强者只有二十几位,而他们的候级强者足有五十位。
龟井望着看似无奈的青风,心里也牵起一抹冷笑:我残月族看上的东西,你也想拿?”
ps:有shihou,敌人多,对手多,并不是件坏事,就看你如何去掌控?令狐绝猎人手记(5)
第三百一十章 秘境之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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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怀鬼胎的各族强者在青风的带领下朝岛内秘境的入口处走去,越过这片沙滩,是一片杂草丛,草丛后有一片斜陡的乱石坡,坡的后面是一座森郁莽莽的山岭。乱石坡上,有一块巨大而倾斜的灰褐色岩石斜斜凸起,这块巨大的岩石下,又有大小不同的数十块石头堆叠在一起,形成一个类似于魔法阵般的图案!
yijing走出草丛,来到巨石下方的残月族、血族强者微微一楞,这秘境的入口未免太明显了yidiǎn”“,!。不过也没太在意,岁月悠久,沧海桑田,谁zhidào以前这秘境入口是何等模样?
既然决定暂时合作,青风也很是大方地道:“这秘境的封印在你们来之前我族已解开,只要用魔法元素灌注就能开启。”说完,朝站在身边的那排黑妖精点头示意了一下,而那些个黑妖精都是一袭黑色斗篷衫,帽沿拉得极低,流露在外的只有嫩白的尖下巴!
其中领头的那个黑妖精双手缓缓举起,十指微张半曲,尖利泛着异光的长指甲处透射出的光芒射中那堆叠在一起的石块中央处,开始时méiyou任何变化,但随着魔法元素持续不断的灌注,一面如镜面般的弧光缓缓荡漾开来,并有沉闷的响声传出,随即一道绚丽的光门出现,微微波动,映日生辉,一阵云雾,围绕着那光门四周升起。
在场的各族强者或多或少都进出过秘境,一看便知,这秘境的入口已开启!微微冷哼了一声。青风转过身对身后的族人道:“你们进去后。根据来之前。本长老交代的行事,七天后入口将重新开启,切莫错过时辰!”
“是,长老。”身后的族人同时躬身道,并依次走进光门,每进去一个,光门就闪烁一次,而每次闪烁过后。人影就倏尔隐没。很快,彩虹族近百名的侯级、帅级族人都已进入秘境。
一直默默数着进去人数的血魂,见入内的彩虹族人里并无爵级强者,就zhidào这封印有境界的限制,也不多话,朝身后的族人挥了挥手,一个侯级巅峰的血族人默不作声,身形疾如流星般一闪而入,紧跟其后的三十余名侯级、帅级的族人也依次而入!
当最后一个血族人的身影没入光门时,黑妖精族的族人动了。她们进去的人数最少,只有八个。而且进去的速度相对来说,要慢许多,因为在进去前,她们都习惯性的紧了紧身上的斗篷,好似生怕别人认出来般,显得有些怪异!
而那个一直用魔法维持光门的黑妖精见所有人都yijing进入,便停止了魔法元素的输入,光门顿时消失,连带着zhouwéi的光线也骤然一暗!
微微一笑,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清风朗声道:“各位,我们就不要站在这里了。”说完,返身而回,他身后的几位族人,连同仅剩的俩个黑妖精都紧随他的背影而回!舒老夫人和老头儿、舒莫相视一眼,也悄然起步!
凝视着老头儿等人的背影,一股冷厉而萧煞的光芒闪过血魄的瞳孔,他刚欲动手,就被察觉到他用意的龟井给拦住了,龟井面孔浮起一抹浓烈的杀气,咬着牙,语声自齿缝里迸出:“让他们多活几天。”
血魂脸孔的肌肉抖索了一下,缓缓把手放下,点点头:“老夫一定亲手宰了他们,为血魄长老报仇!”说完,嘴角动了动,他似乎在思索着shime,怨毒的道:“无影,你确定只看到了这三个人?”
血无影悟出了血魂言中的含义,带着一抹耻辱的怨毒道:“血魂长老,那个令狐绝应该没来!”
同样被令狐绝这个名字勾起怒火的龟井嘴唇蠕动了一下,阴森森地道:“这也不qiguài,那个小子刚刚获得大胜,恐怕还沉浸在美梦中。”
带着些许的忐忑,血魂道:“龟井长老,贵族就这样算了?”
龟井zhidào他话里的意思,双眸闪射着极端仇恨的光彩,缓缓地道:“光明族的强者yijing入世,再夺克罗城反而会给他们介入的机会,那还不如先留在那个小子的手里,bijing光明族比我们更着急!”说完,不等血魄的回答,就挥挥手,带着族人离开了乱石坡,很显然他不想多提这件令残月族蒙羞的事。无奈,血魂只能带着族人跟上!
他们的身影刚刚消失于乱石坡的草丛处,在乱石坡后的山岭山腰处的树林里就露出一个身影,头发湿漉漉的,正是刚刚赶到的令狐绝。方才,他爬上岛屿的暗礁,就看见各族强者的背影朝这个方向而来,就赶紧从另外一侧绕来,怕泄露气息,连“大鹰眼术”都收了起来!感到有些乏累,也有一种脱离压迫后的轻松gǎnjiào,令狐绝向四周观察了一下,疲倦的坐了下来,垂眸调息,准备以最佳的状态进入秘境!
片刻后,他又缓缓睁开双眸,抹去脸上从头发上滴落的水珠,迅速移身往山下走去,为了安全起见,他尽量压低身影。在齐胫的野草和矮小的杂树掩护下,很快就来到了山下的乱石坡,那块凸出的褐色岩石下面!
嘴角噙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令狐绝轻声吟唱道:“法则、破禁!”,白色的破禁弧光触及岩石表面,在如镜面般的禁制上荡漾起层层涟漪,绚丽的光门再度出现。
而就在光门出现的刹那,龟井悚然警惕,魔法元素卷动气流,长身急掠而起,再度朝乱石坡飞去。而同时,坐下之后的第一口气尚未吐出的那个黑妖精首领,在层层黑雾的包裹下,也紧随而起。而其他的强者,也瞬间反应过来,齐齐朝乱石坡射去!
而此时,乱石坡前早已méiyou人影,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风吹动草叶的“簌簌”声!
身影落定的各族强者都把目光集中在垂帘凝眸的龟井身上,而那个黑妖精,却蹲在地上,仿似发现了shime。
难道是我感应错了?眉心紧蹙的龟井心里嘀咕,按说就这么短的shijiān,就算对方收敛了气息,在他这个jingshén系半步魔王的查探下,也应该无所遁形。他缓缓睁开双眸,把眼神落在那个黑妖精的身上。
“没错,刚才有人来过。”那个黑妖精缓缓站起身,第一次开口说话,语声清脆,显然是个女性!她缓缓的张开双指,在双指中,竟有一颗小小的蓝色水珠儿,晶莹剔透!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她把水珠儿放到唇边,缓缓道:“是海水,那人应该刚从海里出来。”
“难道是海族的人?”青风猜测道。神情中竟然有几分凝重。
而血魂显然更关心那个人的去向,瞪突着眼珠道:“那现在这个人呢?”
带着nàme一股阴森,龟井指着前面的乱石坡道:“应该在里面?”
“里面?”血魂喃喃道,悚然一惊道:“你是说他进了秘境?这怎么kěnéng?”秘境入口离开时yijing关闭,就算半步魔王强者要打开也méiyounàme快,就算打开了,有封印境界的限制,又怎能进的去秘境呢?
心里有同样的迷惑,龟井把冷森的目光移到了那个黑妖精的身上!
带有nàme股倔强的意味,那个黑妖精冷声道:“别看我,这封印确实有境界限制?”
思绪更重的青风立刻附和道:“是的,黑影长老说得没错,爵级强者只要一接近光门,体内魔晶就会被禁制,变得和普通人无异!”
难道那个强大的魔法师宁可魔晶受禁制,变成普通人,也要强行进入秘境!几乎所有人脑海里都浮起这个kěnéng,但随即就被否定了,这也太荒谬了,秘境凶险万分,谁会用这种方法去找死?
所有人的脸色都阴沉了下来,除了老头儿几人,他们当然zhidào是谁进了秘境,也méiyou特意掩饰神色,因为在其他各族强者的眼中,不管是谁进去,和他们是méiyouguānxi的。
就在外面的人想破脑袋都找不到答案时,令狐绝已进入了秘境!在进来的那一刻,他就zhidàoziji的魔法被禁制了,体内魔晶一片死寂般的灰暗。思思更是离谱,直接就昏睡过去。
幸好,体内的斗气还能运行流畅。这让他庆幸的同时,对ziji的莽撞也略有些后怕。要是这个秘境连候级境界也限制,那他进来就是死路一条了。
在感叹的同时,令狐绝放目望去,他现在的立身处,是在一处被丛林怀抱的孤崖脚下,四周起伏不平,怪石嶙峋,偶而有几朵野花在石缝开放,却也显得灰苍苍的这般难看。
不敢大意,令狐绝急速提起斗气,这一运转不要紧,却让他微微一楞,这看似不怎么样的秘境里天地灵气却是浓厚异常,足足是外面的数倍!
先去找个人问问?唇角浮起一抹狡黠的笑意,令狐绝纵身跃起!
刚刚进入丛林没多远,令狐绝就暗生警兆,这是多年来森林里养成的等同于习惯的一种条件反射!他停了下来,蹲下身,把整个人伏在地面上,在失去听觉的情况下,这种姿势是最安全的,因为不管是人或者魔兽,出现后目光首先都是平射的!
ps:每前进一步,需要的不仅是努力,还有运气,尤其是在你别无选择的shihou!令狐绝猎人手记(6)
第三百一十章 秘境之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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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听不到声音,令狐绝更不敢怠慢,急速的澄心静气,然后,他停止了全身机能的活动,而将全部斗气灌注在撑着身子双臂中,他不是没想过取出黑龙枪,而是怕取出黑龙枪后,会触动秘境的禁制,造成不可预计的后果。
静静地等着,这一系列下意识的举动和反应,让他fǎngfo回到了在森林里做猎手的那些日子,在gǎnjiào熟悉、亲切的同时,有一种淡淡的亢奋流淌在血液之中!
四周是静寂的,但ruguo他此时méiyou失去听觉,一定会听见有一阵细微得几乎不可闻及的“嗤嗤”之声在他十丈外的草丛里响起!一股淡淡的红色烟雾透散出来,这飘散出来的红色烟雾,并未随风飘散,反而轻渺凝结成一片桃花般浅红色的雾幕,并随即弥漫笼罩过来”“,!。令狐绝悚然一惊,双手撑地,整个人在空中略一旋转,落到了树杈上!多年的猎手生涯,让他很快意识到这是些能喷射毒雾的爬虫类魔兽!由于听不到声音,他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zhidào这一类的魔兽最善长的就是潜伏和偷袭!
果然,几条儿臂粗细,通体花斑灿丽的毒蛇宛如起自虚无贴着草丛飞来,ruguo凝神细看,就会发现在蛇腹中段有几片薄薄的透明的双翼在嗡动。
méiyou丝毫的犹豫,令狐绝顺手折了条树枝在手,斗气灌入,手腕一颤,枝叶倏然飘飞。在森林中,令狐绝最讨厌的就是蛇一类长虫魔兽,除了厌恶那种黏湿滑溜的细长**外。尤其对于那双冰冷的眸子里蕴含的邪恶、阴毒感到憎恨。但最主要的恐怕还是卖不了shime好价钱!
在“嘘”“嘘”怪响里。那几条毒蛇沿着令狐绝站立的那颗大树而飞。弥漫的赤红色彩,亦竟似凝结有形的幕幔一般朝他逼了过来。罡芒一闪,令狐绝手握树杈,身子微斜,树枝化为长剑轻挑。那毒蛇异常灵活,在空中倏尔一旋,顺着树枝就缠了上来。令狐绝蕴含在树枝里的斗气猛然一放,那毒蛇竟被弹了开去。波颤着飞出数丈!
这一试探,让令狐绝心神一宽,这不知名的蛇类魔兽最多只有帅级境界。就在他心神微松之际,另外几条毒蛇冰冷的双眸却fǎngfo洞察心神般凝视于他。令狐绝脑中turán感到一阵轻微晕眩与混浊,周身兴起了一种懒散的gǎnjiào。
不好,是jingshén系的魔兽!令狐绝大感不妙,再也顾不了许多,身影暴射而起!而那几条毒蛇紧跟而上,好似一个风情万般的蛇蝎美人,在散发着她那**蚀骨的魅力般。那无形的jingshén攻击瞬间而至!
要是以前,别说思思的净化。就算是他的自然法则在身,这些jingshén攻击都不放在心上,可现在,他却陷入了困境!但觉头脑昏昏欲睡,四肢百骸,亦涌起阵阵软绵酸酥的gǎnjiào。他强自镇定一下心神,多年的狩猎jingyàn告诉他,对付此类魔兽,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身子半旋,卷起一道气流,竟然朝毒雾中冲去,气流荡开些许毒雾,一阵甜腥的气息冲入鼻管!还méiyou等着气息产生效用,树枝犹如一抹寒电轻掠,一颗呈现三角形的可怖蛇头,yijing血淋淋抛出三丈多远!
几乎méiyou停顿,手攀住一根悬挂在树上,他老早算好的藤蔓上,使劲一荡,手中的树枝再度略起一道光影,把细长的蛇射抽飞了几丈远!
而这时,吸入的毒气也开始作怪了,混身血液,彷佛骤然往胸前拥塞起来!méiyou丁点的迟疑,令狐绝猛击ziji胸口一拳,顿觉血气澎湃,不由自主的大声呛咳起来,而他压在喉中,不敢入腹的那口甜腥气息,已被他这一连串的呛咳,吐出了大半!
身子再度随着起落的藤蔓而回,那剩下的那俩条毒蛇显然学乖了,腹下薄翼颤动,迅速缠上了树枝,勾牙森森,鲜红的蛇信伸缩,又是一团毒雾和一轮jingshén攻击!
令狐绝完全放弃了防御,任凭着jingshén攻击肆虐灵台,紧提着方寸间的那点清醒,手腕轻颤,洒出一片星河,星光璀璨,滑落,血肉四溅,已像俩滩肉泥般的蛇身连同它们缠绕的树枝掉落!
令狐绝此际心头更觉迷糊了,双目亦逐渐蒙眬起来,可他还是一咬舌尖,在一丝潜在的意识极力支撑下,倏尔长跃。刚脱离毒气的笼罩,就落在一处草丛里,单手轻挖,并伏下身来,深吸,一股清新而潮湿的空气,如水银般溜泻进令狐绝的鼻孔中。随看他深沉的呼吸,脑中的昏眩,已逐渐减轻,可他不敢松懈,在深吸的同时,用一丝灵智和心头那点湛然之气戒备四周!
当胸口处最后一抹翳闷消失时,他才站起身来,脸上的神情是极其凝重的,现在他才深刻领会到失去听觉的痛楚,méiyou了“大鹰眼术”,他yijing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聋子,方才,要不是依靠多年猎手生涯殊死搏斗中得到的jingyàn,恐怕他就算不死,也要脱成皮!
见毒雾渐渐飘散,令狐绝快步走了过去,对于猎手来说,放弃猎杀的魔兽就是对ziji的不尊重。为了节省shijiān,他直接用储物戒指把蛇身收了进去。双脚一蹬,身影再度激射而起,似一缕以极快速度飘向虚渺的烟雾,有一种乘风而逝的意味。一路上,他看见好几个血肉模糊的尸体,看他们的穿着,应该都是彩虹族的族人!
越出丛林,挡在他面前的是一条碧绿莹清的河流,把对面座呈椭圆的山岭和他现在落脚的丛林分割开来,河面算不上宽阔,也就十几丈的距离,可就十几丈的距离,让令狐绝有些难受了。这个距离,想一次跃过或者河面借力,那是绝对不kěnéng的,只有泗水而过了。
虽说对水性他是十分熟悉,可想起丛林里那危险的一幕,他就zhidào这河里一定不会nàme简单!
可现在他别无选择,只能猛一咬牙,,侧身,不带丝毫水花,就像一条游鱼似的美妙又奇异的滑穿入水,倏然出去三丈。迅速划动向前,可没几下,沉入水中的腿部忽然感到一紧,彷佛被shime东西咬住了一般!
心头微悚,令狐绝双掌击向湖面,水花四溅中,身形蓦然拔空而起!同时低头看去,只见一条长仅五寸,银鳞闪闪的鱼类魔兽钉在他的小腿上,那魔鱼,生了一张几乎有三寸之阔的大嘴,嘴中刺齿森森,虽然méiyou刺破他用罡气护住的肌肤,但却有一股深冷的气息透入,令他小腿部位顿生一股寒意!
斗气入腿,肌肉微微一弹一抖,那冰系的鱼类魔兽立刻震落。但是,当他目光再次瞥及水面之际,心弦儿一阵颤抖。刚才还是十分平静的河面,此刻竟然翻滚起伏,银光炫目,无数条身躯小,突目利齿的银色魔鱼,正在水中游掠不已,它们泛起的波浪带出了几具森森的白骨,méiyou一丝的血肉,只有些破碎的衣角挂在上面,有红色,有蓝色
zhidào那些白骨都是早些过河的各族族人,令狐绝手心中冷汗涔涔渗出,他强提着一口真气,身影再度飘起,那带着一副馋像的魔鱼群fǎngfozhidào他迟早要落入河水般,跟着他的身影涌了过来!
新力未生,浊气已升。令狐绝再度落入了河中,无数条闪动着发光的突目和利齿的魔鱼在水花翻滚中嘶啃着他的护身斗罡,斗罡在森冷的寒气中颤抖。而令狐绝此刻却méiyou一丝的惊骇,反而唇角牵起一抹冷笑。水波荡漾中,他的身影顿时消失。不错,瞬移,秘境限制了他的魔法,却méiyou限制他的神通。令狐绝一开始不用,是因为méiyou魔晶提供魔法力,他散布在体内的魔法元素最多只能让他施展三次神通!对于这个未知的秘境来说,这三次施展神通的机会显然是弥足珍贵的!
身影在远处闪现,再次涌过去的魔鱼群显然追不上令狐绝了,bijing有水灵母这等逆天的灵物在,令狐绝游水的速度yijing不比一些海兽慢了!他手腿并用,以他所能施展出的最快速度拼命游向对岸。
当他跃上岸,带着一身湿漉漉的衣服再度回头望时,河面又恢复了平静,仿似先前那令人心惊胆颤的一幕只是个未曾有过的幻影!
微微一叹,用斗气蒸干衣服,带着些许的疲惫令狐绝继续朝前走去!
越过这道山岭,远远映入他眼帘的是数座秀逸而不险峻,清奇而不峭拔的山峰,一片淡然朦胧,沁人心神的灵雾环绕其中。山峰下,是一片广饶的平原,有蜿蜒的河流,有低低的丘陵,也有一些魔兽群在晃荡、觅食!天空中,也有不少的飞行魔兽在盘旋,时不时凌空而降,朝一些人影黑点发起攻击!而此刻,各族的族人也yijing分散开来,有些在和魔兽搏斗,叱喝声与喊叫声乱成一片!有些则一声不响的继续往那山峰挺进!
令狐绝略一犹豫,挑了一处人影最少的方向掠去!从山岭下望下来,似乎很近,但真正追起来,却显得有些远!幸好那些魔兽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前面的人身上,令狐绝显得轻松许多,很快,他遇到了进入秘境的第一个人,一个黑妖精!
ps:失去,有shihou也未必懂得珍惜。只要需要的shihou,才会觉得,那曾经的美丽。令狐绝猎人手记(7)
第三百一十一章 黑妖精(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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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那个黑妖精半坐在一根枯树上,帽沿已掀起,露出一张轮廓极美的面庞,是个看上去年纪很轻的女妖精,眉目如画,风情万种,尤其惹人注目的是眉心正中那颗殷红朱砂痣!更是予人一种血脉喷张的绮丽**。她看见令狐绝,首先是微微一楞,但随即双眸一亮,柳眉儿微翘,带着nàme股风情道:“好俊的小哥,你是残月族的吧?”
令狐绝听不清她在说shime?却能看见她身上斗篷下沿有一片未干的血渍”“,!。听不见,真是麻烦?令狐绝一时拿不定主意,只能冷然地道:“我听不清你在说shime?”
原来是个聋子!黑妖精银牙轻咬唇瓣,瞳孔深处有一抹遗憾掠过,但很快隐没于唇角,抿抿小嘴,故作俏憨之状折了段枯枝,在地上轻划:我叫黑瞳,你是残月族的吧?叫shime?”
令狐绝微楞,但瞬即看到ziji身上的白袍,由于被水浸泡过,看上去和残月族的月银色白袍还真有几分相似,脑筋飞快的一转,牵动了一下唇角,冷冰冰地道:“山本!”
伸出粉红小巧的舌尖润了一下娇嫩的唇儿,黑瞳顾盼生姿继续在地上划着:我受伤了,能不能带我一程?”
脸上罩上一层严霜,令狐绝毫不客气地道:“不行!”说完,就准备起身跃起!
“等等!”黑瞳强撑着想站起来,可又娇弱无力地再度坐下,眉心微蹙,显得有些痛楚。她看见令狐绝又停住了脚步。急忙在地上划写道:我不会让你白帮忙的!写完。妖媚的笑了。面泛桃花,眉宇间有掩饰不住的风情!
残月族人好色是出了名的。令狐绝既然要装,就不能免俗,有着三分淫荡意味的笑了,但这笑意还未完全展开,令狐绝就面色一正,冷冷一哼道:“我还有事?帮不了你。”
二师姐说得没错!这残月族人都是些色鬼!黑瞳暗付着,望着令狐绝英俊刚正的外貌。心里竟略有些失落。不过想起眼前的困境,这抹失落转而消失,她轻抚鬓角,回眸一笑,书写道:不就是寻找黑晴魔帝的遗物嘛?我zhidào的可比你多?
令狐绝心里十分愉快,他庆幸ziji的好运气,méiyou太耗功夫,便得到了他想zhidào的事情,于是,双眸微张。似有些不信地道:“你没骗我?”
双眼波流转,为了表达诚意。黑瞳侧身写道:秘境的消息虽然是彩虹族先得到的,但经过多方考证,此处秘境却是本族前辈遗留下来的,你想我zhidào的会少吗?”
好似在犹豫不决,令狐绝神色阴晴不定地道:“那他们怎么把你留在此处?”
眉宇间似乎有一丝怨恨流露,黑瞳继续写道:我腿部经脉受创,暂时走不了路,而那些人又顾着寻宝领功,不想带我这个累赘。写完,把树枝一扔,流露出些许不甘的意愿!
令狐绝mingbái了,眼前这个名叫黑瞳的黑妖精显然是不想入空山而空手回,所以想利用他追上去。想来她腿部的伤势应该不重,过不了几天能复原!于是,略踌躇着,装去一副好色的样子上下打量着!
黑瞳以为令狐绝看上了ziji,娇媚一笑,眉宇间的春意更浓了,能和如此俊美的男人有个一夕之欢,她也是非常乐意的,于是,加大了本钱!斗篷滑落,露出一袭紧身又质地轻柔的黑色纱衣,线条美好,玲珑浮突的**瞬间呈现在令狐绝的眼前!
虽然心里平静如水,但表面上,令狐绝还是装出一副馋涎欲滴的模样,淫笑道:“那好吧!”说完,就走了过去!
手搭住令狐绝的胳膊,黑瞳站了起来,伸手微拢略现零乱的一头乌黑秀发,那丰满的胸脯便夸张的更形高挺了。她娇嗔似地看了令狐绝一眼,整个娇躯朝令狐绝的怀中依来!
令狐绝下意识的一推,双手却触及到那丰满而富有弹性的**。“嗯。”黑瞳娇吟了一声,声音是极富诱惑的。她自以为令狐绝是故意的,又嗔怪似的看了他一眼,柔嫩的小手瞬间抚上了令狐绝的手背,那眼神娇媚的仿似要滴出水来!
令狐绝顿觉毛骨悚然,那脂粉和体香掺合的那种引人遐思的气息直冲鼻管!他下意识的凝神静气,似乎是很猴急般挟去黑瞳已宛若脱弦的怒矢般,快得令人难以思义的飞掠出去,!黑瞳显然也被令狐绝的粗鲁给吓了一跳,但很快就沉浸在那浓烈的男子气味中,虽然早已不是处子之身,也不是第一次结露水情缘,但在此刻,还是有些小鹿乱撞的兴奋和羞涩!
此时,已近黄昏,有暮色降临,平原有淡淡的雾霭升起,魔兽的嘶吼声还是此起彼伏的响起!
令狐绝纵跃如飞,他现在需要一个安全的宿营地,因为他zhidào,夜晚,才是魔兽真正出没的shihou!胁下的黑瞳呻吟似的娇喘着,她彷佛感到ziji在腾云驾雾一般,忽然凌空飞起,又忽然直泻地面,四周渐渐模糊的景色迅速往后倒退。她想出声让令狐绝慢点,却想起他听不见,带起一抹抚媚的笑魇,小手朝令狐绝的胸口伸了过去!
“别动!”令狐绝冷森的道,那股滑溜溜,麻酥酥的gǎnjiào让他顿时忘记了ziji扮演的角色!黑瞳的手明显的一僵,让令狐绝瞬间清醒过来,嘴角牵起一抹苦笑。没想到ziji沦落到出卖色相的地步!令狐绝暗付,当然,他也不会自大的以为肋下的黑妖精是真得看上ziji了。
夹着柔软躯体的右臂一紧,刚被令狐绝的反应弄得有些迷惑的黑瞳情不自禁的咿唔一声,肌肤贴得更紧,让她的呼吸怎的又急促起来了!静静地闭上眼,细细品尝蔓延在身体各处的那股酥麻。
随着令狐绝的纵越,随着shijiān的推移,夜色落下,远处是山。近处是岭,天地一片昏暗,那平原直蔓延而去,像是一辈子走不到边,漫长又单调。
在一片稀疏的树林旁,令狐绝停了下来,他耳朵听不见,不敢像以前那样走夜路了!把黑瞳放下,小心的往zuoyou前后搜视了几遍后,又把魔可放了出来,躲在灵兽袋yijing许久的魔可,一出来就轻嗅令狐绝的手掌,如此暴戾,如此凶厉的狮脸,此刻看来,却是这般可爱与可亲,那双兽眸里流露的不是残怖的火焰,不是狂乱的咆哮,而是出自肺腑的依恋,散发着心灵的呼唤。
黑瞳略带好奇地凝视着意态雄伟的魔可,顺手折了根草茎,在地上写道:这是你契约魔兽?怎么早不放出来啊?
令狐绝淡淡笑了一下,解释道:“魔兽之间相互更rongyi感应到气息,要不是我耳朵不好,你又有伤,我是不会这么冒险的把它放出来的。”
以为令狐绝要做点shime,才让魔兽来放哨!黑瞳顿时春情泛滥,用右手那只玉葱般的纤纤食指在他额角轻戳了一下,娇嗔道:“讨厌,就zhidào你不怀好意!”
令狐绝可没想nàme多,摸了摸魔可的脑袋,指示它去周遭巡查。看着魔可矫健的身影没入树林后,他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些干粮,扔给黑瞳,ziji则轻咬着,盘腿坐下!
噙着那丝丝的干粮屑,目梢子瞟及令狐绝俊秀到近乎完美的脸庞,想起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心神一颤,心扉儿荡漾,一股春潮从双腿间的幽谷潺潺而出,那种粘滑和湿润让她下意识的夹紧双腿,并暗暗唾了ziji一口!
三俩口,那干粮入肚,令狐绝站起身来。一直观察他举止的黑瞳又是芳心一颤,握在手里的干粮也差点掉了下来!垂下带有红晕的脸儿,思绪联翩的同时,也暗自纳闷:我这是怎么了?又不是没经历过!”
令狐绝也在踌躇,不过他想的是不这个问题,而是在想怎么才能从黑瞳口中套出ziji想要的信息!
见久久méiyou动静,静待令狐绝扑上来的黑瞳又抬起头来,嫣红的小嘴微翘出一个勾魂的弧线,艰涩站地了起来,缓步走到令狐绝身后,双手怀抱后腰,高挺富有弹性的双峰贴住了后背,眼帘低垂,呢喃着,摩挲着,那呼吸是越来越急促了!
那麻痒痒的gǎnjiào让正陷入思绪的令狐绝悚然一惊,忙不迭的掰开黑瞳的双手,用一种冷酷却带有nàme点不舍意味眼神注视着有些茫然的黑瞳,冷冷地道:“先告诉我彩虹族到底要的是shime东西?”
zhidào残月族人虽然很是好色,但性格残忍,坚韧,有种略带疯狂的偏执,所以黑瞳对令狐绝突如其来的转变虽然有点疑惑,但也méiyou怀疑,眉心微蹙,显然在犹豫要不要回答!气氛顿时紧张僵冷起来
而这时,不远处的魔可传来一声暴烈的嘶吼,心神有所感应的令狐绝微微一怔之,本能的反应促使他旋风般掠去!还未等他接近,夜空中turán响起“刷”的一声异响,一团灰银色的影子疾扑而下,这团影子大如磨盘。瞬息之间,一枝尖锐泛闪着乌光的勾喙已急戳令狐绝的右眼。
意外之下,令狐绝反应却更形隼利,他猛然斜出一尺,双拳猝扬,斗罡迸射而出,只见半空中羽毛纷飞,血雨喷溅,那团银灰色的影子已被击成肉团,但依稀可辨是一只头生肉角的狰狞怪鹰。
这种魔兽他听说过,但却从来没见过,部落里的老人把这种带角的怪鹰叫做角魔,至于对不对他就不zhidào了!
而这时,远远跟来的黑瞳也发出了一声惊叫!
ps:诱惑和美丽的背后,往往是心怀鬼胎的开始,想不遇桃花劫,就少做点桃花运的梦!;令狐绝猎人手记(8)
第三百一十一章 黑妖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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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瞥及,另两团灰银色的影子已凌空向黑瞳扑落!黑瞳那声惊叫只是出于女性特殊的心理,凭她高阶魔候又岂会真正在意这几只巅峰战帅级的角魔!黑色的魔法护盾升起,俩道泛着黑芒的魔法长矛射出,两只角魔紧跟着两声嚎叫,“碰”“碰”分向两旁摔掉落,蓬散的羽毛就像雪花般四散飘落!
见她自保有余,令狐绝急速往前飞跃,在抬步的的刹那,拳罡再起,又是一只角魔尖叫着歪歪斜斜的摔落地下扑腾不已”“,!。仰首一探天空,只见黑压压的一片。zhidào这片树林kěnéng是角魔的老巢,令狐绝快速得无可言喻的后退,再度挟起黑瞳,身形条射而起,连连飞掠,在飞掠的同时,倏尔长啸。从树林中有一道矫健的身影扑出,是魔可。啸声未落,又有一群角魔带着羽翼破空之声凶悍扑至,有如钢勾般的嘴喙与一双利爪已nàme凌厉的啄抓向令狐绝以及他肋下的黑瞳!
他挟着人的手臂一旋,很自然的把黑瞳藏于ziji身后,双拳暴烈的带起一条光弧,光弧倏现又灭,又有几只悍野的角魔在刹那间毙命。可扑落的角魔实在太多了,几只从拳罡里漏网的角魔撞在了他的护身斗罡上,让他胸口一阵发闷!
这时,一双嫩白的手臂绕过他的脖颈,一弧魔法护盾也瞬间挡住再度扑落的角魔!趁此机会,令狐绝猛一跺脚,奋力跃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在接应过来的魔可背上!
仿似心意相通。魔可长吼一声。项间鬃毛长飘,利用这稍纵即逝的短促shijiān,倏尔前跃,起落之间,宛如一道黑色的闪电!
可空中的角魔群速度也不慢,在“桀桀”怪叫声中,翅膀扑棱着又再度扑来。“坐稳了。”令狐绝冷冷地道,挣脱紧环在腰间的双手。再度掠起,双掌暴飞,四只最近的角魔鲜血交叉喷溅。几乎méiyou沾着一滴,他又似一朵黑云般nàme飘忽而又猛捷的坐回魔可的背上,wèizhi、shijiān、分寸,拿捏得丝毫不差。
双手再度紧紧搂抱着令狐绝的腰,黑瞳喘息急促,她不是紧张,而是兴奋,yijing很久méiyou男人在危险来临的shihou挡在她身前了!
魔可急速腾跃着。左绕右旋,在加上令狐绝时不时的出手。终于在一个时辰后摆脱了角魔群的追击。
魔可放缓了脚步,大口地喘着气,有一线血珠顺着牙缝滴落!令狐绝跳了下来,抹去脸上显得黏黏的汗渍,淡淡地道:“下来吧,应该安全了!”黑瞳娇媚的面庞上浮映着一抹说不出的古怪神色,她定定的瞪视着令狐绝,深刻地道:“你不是残月族人?你是怎么进的秘境?”
虽然听不见她在说shime,可从她的神色中,令狐绝zhidàokěnéngziji露陷了!毫不温怒的淡淡一笑,冷静的道:“我真是个聋子!”
见他不似在说谎,黑瞳艰难的从魔可的背上落下,放目四扫,显然是在找些shime?令狐绝微微叹了口气,在附近找了根树枝,递了过去!伸手接过树枝,黑瞳用极快的速度把刚才的话写了一遍!
虽然光线黯淡,但凭借敏锐的目光,令狐绝还是看qingchu了,坦率的道:“不错,我不是残月族人,至于怎么进的秘境,我不能告诉你?”
有些愠怒地凝视着令狐绝,黑瞳继续写道:不管你是谁?我还是希望你能带我去圣山!
牵起一抹深沉的笑意,令狐绝静静地道:“可以,不过作为交换,你要把秘境的真实情况告诉我?”
你都不zhidào秘境里有shime,你来干shime?黑瞳下意识地暗付,她现在mingbái了,眼前这个俊秀的年轻人,根本就没看上ziji,只不过是利用残月族人的身份想从ziji口中套取点秘境的信息!于是,收起了那股娇媚意韵,带着些许的失落和惆怅,写道:这秘境严格说来,只能算是座洞府,kěnéng是我族黑睛魔帝的坐化之地!”zhidào令狐绝要问shime,没等他开口,就继续写道:黑睛魔帝是我族千年前最传奇的人物。”写到这里,她顿了顿,似乎有些踌躇,可想到接下来要说的事对百族中人来说也不算shime秘密,于是银牙暗咬写道:她最后出现的difāng就在这无尽之海,和她同时失踪的,还有我族的圣器,黑妖精之戒。
这番话,却是大出令狐绝预料之外,他没想到,这个秘境竟然能和五大神器中黑妖精之戒扯上guānxi。低低沉吟了一番,手指摩着下巴道:“那你们怎么zhidào这秘境和黑睛魔帝有关?”
不由的,又是娇嗔一眼,黑瞳写道:彩虹族不知从何处得知了这个岛上有秘境的风声,他们派人来探查,发现果然有秘境,而且封印秘境的禁制是我黑妖精族的,于是,就找到了我族,要求合作。”写到这里,她停了下来,意思很明显,就是你既然能进来,nàme下面的事就应该qingchu!
双眉微蹙,令狐绝沉吟着,思考着,半晌,才坐了下来!黑瞳就算有shime想法,此刻,也只能埋在心底,古怪而深沉的盯视着令狐绝,良久,才轻轻叹了口气,盘腿而坐,冥想着,用魔法元素滋润着受伤的经脉!夜空中méiyou月光,但有稀疏的星辰,星辰挂在高高的天空上,闪眨着明灭不定的冷眼,四周是一片沉寂,除了偶尔响起的魔兽嘶吼声!
而坐下来的令狐绝虽然表面平静无波,但内心却是思绪万千,他zhidàuo真能找到黑妖精之戒,那用来交换舒洐和星眸紫金雕的精血是绰绰有余的,可是,这黑妖精之戒也guānxi着他和飒星姐妹的约定,要是就这么放手给彩虹族,他确实有些不舍!
不想了,等找到再说!深深吸了一口气。摆脱心中的思绪。令狐绝将思维与心绪蕴含入极度的冷静中。他半闭着眼。澄心静虑,抱元守一,吸收着四周那浓郁的天地灵气!
一夜就这么悄然而过,直到旭日东升,刺目的阳光掀开他们的眼帘!令狐绝轻身站起,一望无际的平原与蓝天白云,相映成趣,予人一种心旷神抬的gǎnjiào。黑瞳也走了过来。她把先前那件黑斗篷又穿上了,压低着帽檐,让人看不到她脸上的神情!
拿着昨夜写过的树枝在令狐绝脚边划着:我来带路!
令狐绝点点头,把一旁卷着身子打哈欠的魔可,又收入了灵兽袋,再度挟起黑瞳,提起一口精纯而蓬勃的斗气,像一抹横过天际的流星曳尾,nàme轻巧而又快捷无比的奔掠飞驰着,于是。那平原的景色就被他一段一段地抛下去了……
经过一晚上的静修,令狐绝的斗气又增长了几分。隐隐触摸到巅峰战候的关口。他尽全力的腾跃着,不是着急,而是因为他zhidào魔兽一般都有区域划分,很少会超过ziji的地盘去追捕猎物,所以只要赶在它们有所反应前tongguo,那样就没shime危险。
每腾跃半个时辰,令狐绝就会停下来休息片刻,在这个充满危险的秘境里,时刻保持充沛的战力才是最重要的!
逐渐的,黑瞳所指的那座山峰接近了,远远的,那抹苍翠已映入视线!一口斗气在四肢百骸中呼呼流转。令狐绝双臂一张,身形拔空而起,在空中一个美妙的转折,可当他的身影还未落地,腰间就传来刺疼,显然是黑瞳在拧他!
脚尖甫始沾地,令狐绝就把黑瞳放下,而黑瞳则拿着一直méiyou丢掉的树枝划拉着:右侧一里外,有不少人在打斗!
这么快就找到了!令狐绝微感一怔,而黑瞳则仰起脸,有一丝极难察觉的紧张之色溢于眉宇,可见她的心情也是极其忐忑的!
“过去看看。”令狐绝轻轻地道,他转过身,半蹲,准备背黑瞳过去!不知为shime,黑瞳竟然犹豫了一下,自从zhidào令狐绝不是残月族人后,她的心里就起了微妙的变化,不敢在令狐绝面前流露出一丝的狐媚之意!
带着nàme股悸动,nàme股颤抖!黑瞳趴到了令狐绝的背上,扭扭捏捏地把手搭在他的肩上。背起黑瞳,令狐绝小心翼翼的掠了过去,他的动作很谨慎,一是怕惊动魔兽,二是怕引起打斗人的注意!
带着nàme股戒备之意,他们很快就接近了打斗的difāng,首先映入眼帘的竟是一片广阔的沙丘,漠漠的黄沙在炎热的阳光下蠕动,几乎méiyou植被,只有几颗矮小的仙人掌在沙风中颤抖!
俩人在距离沙丘还有十丈距离的草丛中停了下来,蹲着,撩开挡住视线的杂草,朝沙丘处望去!此刻,打斗已停止,双方隔着十丈距离对峙着,在他们中间处的沙地,已洒落了斑斑的血迹,而这些血迹,显然都是来自于双方被搀扶的族人身上!
一方是十余个血族人,而另外一方,却是二十多个彩虹族人,不管是那族的,也不管是长相粗犷,还是面容俊秀,每一张面孔上都布满令人起栗的惨酷线条。
“怎么,血海,想认输了是吧?那好,那荒漠百岩果交出来,我们就放你们一条生路!”说话的是彩虹族一个身穿青蓝袍,黄中泛黑、粗肉横生的汉子,他叫嚣的狂妄劲足以说明刚才的打斗彩虹族占上风了!
青一色血色长袍的血族人,年纪都在三十上下。肥瘦不同,但是。却是yiyàng的阴沉冷漠,─样的煞气逼人!还没等血族人回话,在听到荒漠百岩果后就陷入深思,刚刚回过神来黑瞳已下意识的掩住了嘴唇,双眸泛着难以置信的震惊意味,喃喃地道:“荒漠百岩果!”
ps:身份的改变,改变的不仅仅是别人对你的态度,也改变着ziji的心态。这就是现实!令狐绝猎人手记(9)
第三百一十二章 荒漠百岩果(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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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一踌躇,黑瞳很快的把这五个字用手指写了一遍。眉宇深锁,似有shime思绪,令狐绝压低声音道:“他们在争夺这个东西!”见令狐绝用东西这俩个字来形容荒漠百岩果,就zhidào他对这种稀世的王级极品灵果并不了解,刚想解释。令狐绝已低声道:“我们走吧,别趟这浑水。”说完,背脊微弓,小心翼翼的朝后退了下去!想想这荒漠百岩果虽然珍稀,但对她,对黑妖精族来说,都méiyoushime大用处!于是,很顺从地转身,跟在令狐绝屁股后面向后退去!
可没等他们走出几步,就有一声怒吼倏尔响起!黑瞳下意识的转身,只见一个矮小的血族人已如鬼魅般自后掩上,他也看见了前面的令狐绝和黑瞳俩人,微微一怔,就在微微一怔之间,一阵凄冷的笑声出自他的身后,就在笑声尚在空气中缭绕的shihou,突起的刀风已猛然拂向他的背心!
血族人怪叫了一声,脚尖一撑,人已滑出五步之外,一个大回旋,有如流星倏掠,朝另外一侧跃去!又有几道身影暴袭而上,在一声巨大的金属震响中,几条人影分成两个不同的角度错开!
“血海,你还走的了嘛?”随着一声暴喝,先前刀风的主人,再度凌空扑落,锋利的刀刃已斩向那个血族人的天灵”“,!。目光阴森的血海急忙拋身斜步,如流水行云,泻出七步。而另外几个彩虹族人再度荡起,一片刀影,又如山岳齐崩。呼轰压到。瞬息间。血海原有的冷漠化为一脸的焦恐,他竭力躲闪着,但还是有一缕热血迸溅。剎那的痛苦让血海顷刻浮起一个狠毒的念头,拼命以一口至纯斗气逆转三轮,将身形向左方带出数丈后,同时将手中的储物戒指往不远处的令狐绝抛去,同时心碎肠折般大喊:“残月族的朋友,带着戒指快走。”
正试图悄然抽身的令狐绝没听到那血族人在喊shime。却看见了一只血色的戒指朝他飞来,同时映入眼帘的还有几张狰狞狠厉的面孔。
不好。令狐绝剑眉一挑,他zhidàoziji被嫁祸了,可还是下意识的接住戒指,同时身躯一斜倏转,朝黑瞳扑去。可意外的是,黑瞳竟然连退几步,双眸带着某种含义,以别人难以察觉的速度摇了摇头,脸上有一抹凌然的光彩!
令狐绝mingbái她是shime意思。全身斗气灌注双腿,像煞流星曳空。一闪而过,速度之快,比刚才的血海有过之而无不及!几个彩虹族人神色陡然大变,无比的羞怒浮上几人的面孔,直接跃过黑瞳的头顶快绝的急追而去!
一脸铁青的血海还在和俩个彩虹族人缠斗着,他此刻的心情是极其复杂的,他不敢确定那个白袍的年轻人到底是不是残月族人,但他相信,那个年轻人和彩虹族无关,只要这荒漠白岩果不落在彩虹族的手里,那一切都好说。带着nàme点侥幸和忐忑,他在缠斗中有意识的朝沙丘的方向退去,在那里,还有他的族人在断后。
很快,此地就只剩下黑瞳孤零零的一个人,一股出奇的冷静浮上她的面颊,如柳的眉儿渐渐郁结在一起
令狐绝急速腾跃着,凭gǎnjiào,他确定ziji身后的追兵离ziji最多不超过十丈,而且他还zhidào,身后这些人一定在喊些shime,只是ziji听不见!跃过蜿蜒的小溪,越过一道斜坡,山峰下那郁郁葱葱的森林映入他的眼帘。嘴角噙起一抹残酷的笑意,加快速度,几个起落后,已跃到一株大树的浓密枝条上,贴着树身一旋,整个人瞬间没入了森林。
“嗖”“嗖”的衣袂带风之声不息,五个彩虹族人先后落到了森林的边缘,他们相互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取出一块蓝色玉符捏碎后,静待原地,而另外四个扑进了森林。
对令狐绝来说,森林就是他的家,méiyou比这个更好的战场!他刚把身子在一颗枝叶格外繁茂的树上掩遮好,一个人影如流鸿般映入眼帘,是个身穿青蓝色衣袍的年轻人,手握一柄细窄弯曲的柳叶刀,晶莹澄澈,想必锋利无匹。他似乎嗅到了shime气息,行动很缓慢,很仔细,双眸更是不停的扫射,每走一步,都会观察一番!
渐渐地,他走近了,就在他目光顺着树杆往上瞅的shihou。彷佛自黑暗的夜色里,闪亮起一抹眩目的电光,令狐绝的身影自虚无中凝结成这一刹那现形的魔神,它映幻出锐利的条线,当那个彩虹族人瞳孔摄及时,yijing迟了!
“咔嚓”一声,随着扭动的双手,那个彩虹族年轻人的头颅yijing错位,身子缓缓的倒下,而他的身后,赫然站在一脸煞气的令狐绝!
méiyou丝毫的犹豫,拿起柳叶刀的令狐绝再度跃起,轻巧的宛如一只刚刚嗜血的狸猫,瞬间消失于森林中!从拿到戒指的那一刻起,令狐绝就做好了准备,逃不是办法,迟早要见面,只有反击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途径!所以,他选择了森林,因为这里是他最好的狩猎场!
弓着身,尽量掩蔽着身形,专挑那些草丛茂密的difāng走。不一会,又一个猎物出现在他的视线。是一个高瘦的中年人,他比方才那个年轻人显得粗心多了,目光就只是略微一扫,就疾步而进!
瞅准那个中年人行进的方向,令狐绝绕了过去,隐伏在一堆杂乱生长的齐胫野草之后,他紧贴于地,姿势甚低,除非来到跟前,否则,从任何一个角度观察也不易发觉。他身影一动不动,但手却朝刀身上抹着刚采来的蛇腥草,只要抹上这种草的草汁,就算再耀眼的刀刃也会变得黯然无光!
他听不到脚步声,又不能抬头,只能用眼眸查看着草丛晃动的痕迹。来判断对手的距离!近了。当离他不到俩丈的草丛出现踩踏痕迹时。他动了,刀身合一,猝然弹射,也许出自一种本能吧,那个中年人倏尔一闪,可来不及了,一抹绿幽幽,接近草色的刀芒在他的喉咙处带出一溜血花!带着一抹惊恐。一抹难以置信的诧异,他扑倒在地!而立在他身边的令狐绝神情僵硬又凝固,那一抹寒凛凛的光华,却带着酷厉的煞气,在瞳孔深处浮现!
这次,他méiyou转移difāng,反而把那个中年人的尸首摆在了显眼的difāng,把留在地上长剑捡起,走到早已看好的一株大树旁,贴着树干猛力圾气。他的身躯便像附有吸盘yiyàng黏在树干上缓缓升攀。还未到树杈,他就停了下来。这里垂落的枝叶最为茂密,而且还有一根斜枝。令狐绝稍用点力一拉,树枝已是整个弯曲过来,有如紧绷的弓弦,枝条果然和他预想的yiyàng强韧,méiyou折断。估算了一下高度,令狐绝猛的松开紧扯树枝的手指,只听得“刷”的一声,树枝反弹而落,离躺着的尸首还五尺半的高度,而这个高度显然不适合!
于是,令狐绝又下去把尸首的wèizhi调整了一下,然后用同样的方式贴上树杆,再次试了试,见高度,角度都合适,就用力把那柄长剑的剑身折了下来,插出树枝,剑身灌入树枝,露出几寸的剑尖!
做完这一切,他的瞳孔在收缩,唇弯处有一抹杀气流露。倏尔,他发出一声惨叫,充满了人临死前不甘、fènnu的意味!
很快,有俩个人影急掠过来,一前一后,他们脸上的表情首先是惊诧,fènnu,但立刻把眼神四处扫射起来,树杈,草丛,一处都不放过!见méiyou异状,俩人才快步走近!turán间--空气中响起“飒”的急锐声音,一根树条狂卷而落,同时“唰”破空之声,一个身影彷佛自幽冥中凝形飞现,一道冷幽的刀芒浮掠。
连呼吸的十分之一的shijiān都méiyou,树枝再度弹起,带出一溜鲜血还有些许的雪白脑浆,其中一个彩虹族人倏尔扑倒在地,后脑处yijing开了个血洞!而另外一个也好不到那里去,“啊”的一声惨叫方自传出,便像又噎回到喉里,随着他的一声闷嗥沉寂了。
缓缓地,带着一股子血珠儿,一柄柳叶刀缓缓地抽了出来,而顺着握刀的手往上看,是令狐绝阴沉的似乎不带yidiǎn表情的脸庞!
极为轻悄的,令狐绝再次跃起,这次,他méiyou继续入森林,而是朝森林外掠去!
而此时,数十名彩虹族人yijing赶到,在先前等候的一个人的带领下,进入了森林,他们的身影刚刚隐没茂密的树枝草丛间,令狐绝的身影就出现在森林外,朝来的方向疾跃而去!
背影处,有一抹斜斜的阳光洒落!
在沙丘的边缘,血族人早已退去,连同伴的尸首都没留下。几个特意留下来的彩虹族人把黑瞳围了起来,领头就是那个粗肉横生的汉子,他叫蓝弧,是这次彩虹族进入秘境的三个头目之一,巅峰战候!看着眼前这个算是盟友的美丽黑妖精,他语声较为缓和,却依旧冷冷地道:“说吧,黑瞳姑娘,那个年轻人到底是谁?”
黑瞳楞了一下,呐呐地道:“我不zhidào,hǎoxiàng是残月族的吧?”
一阵猛厉的狂笑出自蓝弧的口中,他向黑瞳逼近了两步,粗悍的道:“黑瞳姑娘,别装傻,虽然我们暂时是盟友,可你也zhidào,就凭你们黑妖精族,还méiyou资格和我族叫板。”
黑瞳脸色一沉,神情中带有些许冷漠的意味,略带不屑地道:“要méiyou我们,就凭你们,想进入圣山取得宝物,做梦!”
“三哥,别跟她废话,上点手段,就不信她不说实话。”其中一个刀疤隐泛红光,满脸杀气,模样凶悍的彩虹族人在一旁插口道!
“住嘴。”蓝弧厉吼一声,凝视着黑瞳,邪恶的挤挤眼,道:“黑瞳姑娘,这次hǎoxiàng来的不止你一个黑妖精,而且这荒郊野外,要是出了shime事,也没人zhidào?”
黑瞳畏怯的退后一步,实在慌乱了,在她的印象里,彩虹族人也不是shime好东西。
见黑瞳如此的反应,蓝弧的心里更是愉快异常,舌儿轻舔嘴唇,透着nàme股淫邪道:“都说黑妖精族的女子滋味如何如何妙,我还没尝过,兄弟们,看来今天是要开开荤了!”其他几个彩虹族人轰然长笑,显然对蓝弧的提议很有兴趣!
细凝如玉的肌肤在轻轻抽搐,心狂跳着,冷汗涔涔。zhidào这些人豺狼天性的黑瞳此刻反而豁出去了,眉宇间荡漾起一股春情,娇笑道:“怎么?几位,想试试黑妖精族的功夫,行啊,就怕你们躺下去就爬不起来。”
蓝弧冷森的一笑,而就在他这令人寒惧的笑容方浮上嘴唇之际,两只手掌已若一阵狂风般卷向黑瞳,一声刺耳的裂帛声响起!
ps:对手不可怕,可怕的是找不到属于ziji的战场!令狐绝猎人手记(9)
第三百一十二章 荒漠百岩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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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黑瞳bijing是高阶魔候,一声尖锐的惊叫后,黑色的魔法护盾浮现,一条粗如儿臂的魔蛇幻影,已呼啸卷向蓝弧的脚裸,轻轻的移出两步,那魔蛇幻影勾牙森森的带着劲风拂过!蓝弧淬然后退,冷沉的道:“你到底说不说?”
黑瞳面孔抽搐着,此刻她胸前的黑纱前襟己被撕裂出一道口子,隐隐露出里面粉红色的内衣,可她看都不看一眼,幽冷地道:“没shime好说的。”
蓝弧斜着眼珠子笑了笑,阴阳怪气的道:“那就别怪我了”“,!。”最后那个“了”字还刚刚出唇,就看见黑瞳的眼神变了,欣喜中带着nàme点儿忧虑。他霍然转身,一条瘦削的人影,正急速朝这个方向跃来!
“还真他娘的有一腿!”本想趁机占点便宜的蓝弧狠狠唾了一口,招呼同伴,身形像电光一般,迎了上去。根本méiyou多余的废话,令狐绝和蓝弧刚一相遇,二人已迅速的如电光石火般互相攻拒了七招。要是以前,像蓝弧这等对手,令狐绝一个照面就能拿下,可此刻,竟然有势均力敌的gǎnjiào!这还是因为他速度、反应以及眼力要远超蓝弧,不然凭他手中不趁手的柳叶刀还未必是蓝弧的对手。
七招过后,另外几个彩虹族人也赶到了,二话不说,就暴袭而上!令狐绝依靠着过人的速度和反应闪躲着,fǎngfo是空气中的一个幽灵,显然nàme的轻灵和飘忽。蓝弧yijing把他的“蓝虹斩”发挥到了极致,可还是直觉的感到力有不逮,好似空有一身举鼎拔山之威。而却在与一个méiyou实质的幽灵搏斗yiyàng。根本找不着落手之处!而其他几个彩虹族人的感受也yiyàng。明明看见对手就在身前,就是砍不到,气的脸都涨红了!
面容煞白的黑瞳目不稍瞬的注意着斗场上的转变,此刻在她的脑海里,有俩个意念在交锋:出手还是不出手!出手,那后果可想而知,别说彩虹族不会放过她,就算本族。也méiyou她的容身之处。可不出手,眼前这个俊秀的年轻人很kěnéng会死于非命,而他原本是不用来送死的!越想越乱,一阵出奇的焦虑,搀合着矛盾,悲哀,像一股澎湃的潮水般冲入黑瞳的心扉,他觉得ziji几乎快要瘫痪,快要昏绝了。
在一次惊险至极的闪挪中,令狐绝眸子掠过一片奇异而强烈的光彩。手中的柳叶刀急速旋回,竞使空气波荡排涌。成了一股强劲的暗流。其中一名彩虹族人被这股暗流吸引得向前一倾,那锋利至极的刀刃已割破了他的喉管!而同时,蓝弧的长剑也穿透了令狐绝的护身罡芒,在他后背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槽!
好狠的小子!蓝弧见令狐绝采用这种以命博命的攻势,心中不由惊异!但口中却是大喝:“小心点,这小子拼命了!”
他说的没错,令狐绝是拼命了,他不能缠斗下去,其他的彩虹族人随时都会回来!méiyou了魔法,令狐绝恢复了以前在森林中和魔兽搏斗时的那股拖也要把你拖垮的意志和咬也要把你咬死的狠劲,左手暴挥,削声锐啸,绿芒如电,空气中的气流起了一阵波荡。可蓝弧和他的同伴显然也不是shime软柿子,个个悍不畏死,有进无退,再加上他们的境界并不比令狐绝低,一时之间,厮杀变得异常惨烈!
带着一股兽性的残酷悍野,令狐绝再次以身为饵,在其中一个彩虹族人的长剑在他小腿上带出一溜血珠后,他右膝猛起,将那名彩虹族人顶得狂号一声,捂着胸口,满嘴鲜血的倒仰而出!
见同伴接二连三的倒下,蓝弧的面孔已闪起一片狠厉狰狞的光彩。他狠狠一跺脚,手中长剑划出一道光彩流离的虹彩,turán横砍,宛如在一片迷蒙的氤氲中turán射出的蓝光一道,泼辣而厉烈,令人措手不及,难以防备,奇异极了,诡妙极了。
不错,这招正是彩虹族的传承武技“落虹斩。”落虹斩根据境界的不同,分为五重,而蓝弧施展的也只是第一重的“落虹斩!”
可就是这第一重的“落虹斩”让令狐绝有种看得如此清晰明显,但却偏偏已来不及出招相拒的gǎnjiào。本来,这样的时刻令狐绝应该使用瞬移神通,可他méiyou,狠劲上来的他对ziji武技深感失望的同时,咬牙硬上,在片飞扬的血肉溅洒里,刀芒再起,除蓝弧外仅剩的那个彩虹族人已被拦腰横斩。而令狐绝全身上下,少说也有十处以上的创伤,有血水津津渗出。幸好,瞬间的疯狂并méiyou让他失去冷静,伤口虽多,但其实都避开了要害,只是看着恐怖而已!
踉跄退了几步的蓝弧怔怔的站着,手上鲜血淋漓,他嘴唇紧闭,唇角的肌肉却在急速抽搐,显示着他心中那不可言喻的fènnu!méiyou丁点的迟疑,令狐绝提起仅存的斗气,再度跃起,语声在剎那间变得冷酷而阴森,像是来自轮回殿上的宣判:“去死吧!”以刀为枪,一招“天权灭”卷起寒芒一溜,抖起滔滔星光,像银河繁星倒悬,流星呼轰而落,其势威浩,猛不可当!“嗤”的一声沉闷低响,一弧血光暴溅飞洒,一只黑黝黝的手掌,像一块拋石般飞坠入草丛中!
用充满怨恨的目光望了令狐绝一眼后,急速后退的蓝弧捂着手腕,弹射而起,带着点点洒落的血星子跃入草丛中,凄厉得不似自人类口中发出的嘶喊声遥遥传来,宛如地狱鬼泣:“你们给我等着!”
空气中一片沉寂,死样的沉默,周遭的强烈血腥味在飘荡,在弥漫,刺鼻而呕心!已无力再追的令狐绝闭着眼站在那里,胸前微微起伏,额头**的汗水聚成几颗珠儿滴淌,坠落入尘埃之中,同时滑落的,还有一连串的血珠儿!
yijing面无人色的黑瞳惊恐的瞪视着令狐绝,那惊骇和恐惧鲜明的流露在她脸上,她双手紧握,不敢看,却又中邪似的移不开目光。虽然她是个高阶魔候,但一直都待在族里修炼,如此惨烈的场面还是第一次看到!
此刻,闭眸调息的令狐绝感到无比的吃力晕眩,眼前好似迸溅着金色星斗;他zhidào,这是斗气耗尽,失血过多造成的!他很想坐下来好好的调理一番,可是不行,调顺了呼吸后,他踉踉跄跄的走到黑瞳跟前,以手扶额,孱弱的道:“对不起,我kěnéng带不了你了,你好自为之!”
黑瞳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栗,fǎngfo才从一个凄怖的梦境中惊醒,她用手捂着心口,惊惧地道:“你杀了他们?你没事吧?”
从她的神色和嗡合的唇瓣中,令狐绝依稀能判断出她说的意思,挤出几分勉强的笑意道:“我没事!ruguo他们问起我是谁?你就告诉他们,我叫令狐绝!”说完,从灵兽袋里放出魔可,强撑着跨了上去,整个躯体软软的趴在魔可背上,肌肉绷紧的魔可倏尔狂奔!
黑瞳的心神这时已大半恢复过来,双目中有着隐约的泪光,像是受了莫大的屈辱,冲着魔可远去的背影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她zhidào令狐绝最后把名字告诉她,是为她好,这让她更是愧疚,在族里,她经历过太多的男欢女爱,听说过太多的卿卿我我,shime样的男子她自认为都见过,可现在,她茫然了:她méiyou想到这个shijiè上,竟然还有如此英雄气概的男人,他明明可以不来的,他明明可以转身就走的,可他méiyou,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异族人,他竟然可以悍不畏死,可以以命博命,就算到最后,他还不忘为我考虑!这到底是为shime?
黑瞳静静的站着,泪珠儿落下,这风,这草,也似乎被传染了一般,在轻微的叹息,也在幽幽的啜泣。
而此刻,趴在魔可身上的令狐绝已处在半晕迷的状态中,他觉得整个架骨全似散了,那等虚乏,那等软弱,是他以前没少经历过的,像飘荡在云雾中,悠悠晃晃使不上力,就连一双眼皮,也重逾千钧,任怎么撑也撑不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令狐绝gǎnjiào脸上有湿漉漉,滑溜溜的东西在动,缓缓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魔可巨大的狮头,弱弱的笑笑,他艰辛的用那两条又麻又疼的手臂撑坐了起来,十分艰涩的四处张望,这是一个洞穴!由于光线的guānxi,他只能看个大概,洞穴内布满了自地面冒出的石笋,壁顶,有些石钟乳垂挂,而壁顶是潮湿的,生满了苔藓。
见此地很是安全,令狐绝很欣慰地朝魔可点点头,盘腿坐下,静静的调息起来!渐渐地,那汹涌如潮的斗气,似一道巨大的激流,在全身各处循回流走,纵横自如,随心所欲,令狐绝暗暗心喜,一番的死战,总算méiyou白费,他yijing突破了瓶颈,进入了候级巅峰境界!
喜悦中,令狐绝也渐渐进入无我之境……
说不出是一种shime样的特殊刺激惊醒了他,kěnéng是洞口处透射进来的阳光,也kěnéng是魔可来回的踱步声,也或许是伤口的疼痛,总之,令狐绝醒了,他下意识的往四周一看,这一看,他傻了,彻彻底底的傻了!
ps:当勇敢不再是一种秉性,而是种习惯,nàme还有shime值得畏惧!令狐绝猎人手记(9)
第三百一十三章 树欲静、风不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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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参差不齐的石笋间隙里,有一条两尺宽窄的石径,从石径的平整度来看,这条隐藏在石笋中间的黑石小路,是人工建造,kěnéng建造的年代yijing很久远了,这石径上有一个个粗糙的小洞,显然是被壁顶的水珠被滴穿的!
伤口还是隐隐作痛,令狐绝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艰辛地挪动脚步!来到石径前,他咽了一口唾液,顺着那条黑石板小路望去,隐约看出这条石路终断在一块巨大的石碑前!这到底是shimedifāng?令狐绝带着nàme股迷惑暗付”“,!。他瞅了跟在身后的魔可一眼,turán,一种很qiguài的想法浮现在脑海。每次他遇见魔可,总hǎoxiàng有shime东西出现,得到黑龙枪、水灵母这样的神器、异宝时,它都在场!
不由的,他细细打量起魔可来,这一仔细端详,让他发现到yidiǎn不同,魔可的那张狮脸竟然隐隐有了变化,说不清到底变化在那里,只是gǎnjiào,这狮脸越来越像一张人脸,一张血腥残暴的人脸!这一发现让他心弦一震,不过看到魔可那温顺的表情时,那些许的不安就埋在了心底!
由于伤势未愈,令狐绝不敢冒然行进,只能转身,蹒跚的向洞穴外走去,腿上中的那剑虽然méiyou伤及骨头,但却让他的行动非常不便,为了防止伤口再度崩裂,他只能单腿拖着前行,就这么蜗牛似的寸寸前进,好一会,才走到洞穴口。出于安全的考虑,他méiyou出洞穴,依着洞内的石笋而站。初升的阳光金烂烂的映射在他的脸庞上。强烈的光线。刺得他双目生痛,于是,他又立刻闭上双眸,可就在他方才的一睁眼,他就判断出,这个东西应该处在山腰,原因很简单,映入他眼帘的只有一片云海。以及那一轮悬挂在澄碧天空的金日!
估算了一下时辰,距离他和彩虹族的那场厮杀yijing过去了差不多一天!还有五天!令狐绝暗付着,将脸庞侧开了yidiǎn,再度把眼皮睁开!双眸中流露出深邃的意韵。现在魔晶受限,法则根本无法施展,错过时辰,他也回不去!更何况,秘境外还有老头儿等人,万一彩虹族、残月族méiyou得到ziji想要的东西,恼羞成怒。联合起来对付老头儿几人那也不无kěnéng!
带着nàme股坚毅,令狐绝定了定神。找了一个较为干燥,又能感受到阳光的difāng坐了下来,静静调息着,力求用最快的速度让伤势复原!
而此刻,远在万里之遥的明思帝国的朝堂上,又再一次为他、为克罗城展开了jiliè的争辩!监国太子科逻端坐在龙座一侧的案几上,面容俊秀,深沉,予人一种不怒而威的君王之气,他冷冷地看着朝中几个大佬相互间的唇枪舌剑,眼眸内,竟然有一抹阴霾掠过!
“令狐明,你到底和那个令狐绝是shimeguānxi?有消息说,你的二儿子和你的小女儿都在克罗城,并以兄弟,兄妹相称?”殿中站立的钟离潮阴沉沉地道,自从族里的强者来到帝都后,他开始变得肆无忌惮起来,连在朝堂上说话也不用敬语!
yijing风度翩翩,令狐明朝台阶上静坐聆听的科逻躬身行礼,谨慎地道:“殿下,犬子和小女的秉性殿下都qingchu,只是贪玩罢了,微臣也不zhidào他们为何在克罗城,至于兄弟一说,更是无稽之谈。”说完,侧身朝着钟离潮道:“我想问钟离大人,ruguo我和那个令狐绝有shimeguānxi,你想,我会在这样的关头,把ziji的儿子女儿性命都搭上去。”
钟离潮被呛的面色铁青,说句实在的,他也不mingbái,为shime令狐明会这么做,这么做的用意到底是如何?
这时,殿内的文武百官里又站出一人,是禁卫军团的军团长王明川,他寒脸躬身,矛头直指令狐明:“令狐大人,朝堂上有不少同僚见过令狐绝,他和你的外貌是异常相似,令狐大人这你又作何解释?”
令狐明的反应是快速无比的,他早已判断出有人会老话重提,早就把应付的话准备好了,淡淡地道:“王大人,老虎和猫相似,难道说老虎和猫也有shimeguānxi?说完,再度躬身道:“殿下,微臣最近也受这个问题困扰,已让家族的人着手调查,ruguo令狐绝真是令狐家族失散的族人,微臣必定让他报效帝国!”他的话听似普普通通,其实却暗藏他意,刚刚钟离潮提出他的儿子在克罗城,现在mǎshàng抛出已派人调查,不免让人对令狐鞘出现在克罗城的事又有另外一丝遐想!
见话说到这个份上,科逻便微笑地插口道:“如此甚好,令狐爱卿,最近本王耳边可是没少听到令狐绝这个名字,连本王的爱妃也向本王打听,这令狐绝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挫败数十万科特鲁大军。”
一直méiyou开口说话的南宫望闻言心里微微yiyàng沉,但表面上却méiyou一丝的变化,他咳嗽了一声,清清嗓子,沙哑又干涩的道:“殿下,诸位大人,我们现在讨论的是克罗城和西方兵团的问题,这些家族私事就不要放在朝堂上了。”他的话看似双方各打一板,但其实是在帮令狐明,任谁都qingchu令狐明和令狐绝俩人的guānxi,只是没挑明而已,要是再争论下去,无非是给钟离潮一个发飙的机会!虽然族里和光明族已有了约定,但他心里qingchu,光明族只要机会成熟,第一个想铲除的就是他,所以,虽然心里对令狐绝恨地直咬牙,却又不得不装出笑脸和令狐家族交好,而且还是他明知族里也是欲除令狐家族而后快的情况下。
此言一出,钟离潮面色一凛,族里来的强者对本族对帝国的掌控度非常不满,yijing训了他好几次,叫他这次一定要把掌控在南宫望手里的那十万军队给夺过来,于是,第一次躬身,但说话的语气还是带着nàme股嚣张劲,冷冷地道:“殿下,王明川将军可任西方兵团的兵团长。”
他强势的话让坐着的科逻眉宇微微一蹙,心里也不仅为难,就在昨晚,光明族yijingtongguo宇文吉把意思传递给他。他本能的想反抗,可是很黯然的发现,ziji除了这个监国太子的名头,shime都méiyou!于是,勉强挤出一抹笑意,淡淡地道:“各位爱卿有何看法?”
出人意料的,本应该反对最jiliè的南宫望竟然面色冷静,第一个赞成道:“微臣也认为王将军是最适合的人选!”他的话音刚落,一侧的钟离潮就流露出些许的得意,他zhidào,残月族méiyou及时拿下克罗城,yijing留出shijiān让本族开始反击了!
对南宫望的turán转变,令狐明méiyou太多的意外,朝堂上,本来就méiyoushime盟友,不过是因为获得共同利益而衍生出来的一种特殊guānxi!更何况,现在的朝堂,还是背后势力博弈的棋子!于是,双手环胸、静立一旁,别看他嘴角有nàme一抹笑意,但心里却是异常沉重:看来光明族也开窍了,zhidào要掌控一个帝国不是几个强者就能办到的!
一大半属于南宫家族和钟离家族势力的将军、官员见状,都纷纷出言附和。就在科逻带着一丝无奈、一丝苦涩准备下旨时,一个宦官手挽拂尘,踩着小碎步,跑到大殿的紫檀大门前,俯身禀报道:“启禀殿下,狂狮军团斯图特将军在朝门外候见!”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哗声一片,文武百官各个面容失色,根据明思帝国朝规,外放官员、将军除规例述职外,一律不得进帝都!但有一种情况除外,那就是有重大的军情,或者危机发生!
难道流莱帝国有异动?带着一丝忐忑,科逻俊脸微寒,袍袖一扬道:“宣!”
随即、彼伏此起的呼声响起:“宣斯图特将军觐见!”“宣斯图特将军觐见!”声音隐隐不绝,传出九门之外!
很快,一着金胄的斯图特缓步入殿,没带头盔,露出那张一看便知久经战场的刚硬脸庞,护心镜闪烁生光,两肩各雕有狮头一对,狮首昂天,威狠兼俱,再衬着一式熟牛皮嵌镶钢片的战靴,越发显得沉猛威厉,凛凛有若天神。
他无视俩侧的官员,直接单膝跪地,一连串的金属片交击时铿锵声传出,垂首道:“末将斯图特叩见监国太子殿下!”
看着这位忠心耿耿的帝**神,科逻阴霾了一个早上的心里总算透射进一缕阳光,手一摆,做了个请起的手势,温和带有nàme点惊诧地道:“平身,斯图特将军!此次回帝都,可是有shime紧急军情发生?”
站起身,斯图特老老实实地道:“不是,边境很安静,流莱帝国最近没shime异动。末将此来是另有要事?”
心中一宽,科逻含笑道:“有事将军直言就是!”他短短的一句话,却把爱惜、尊重的心情表露无遗,对于身处如此境况的君王来说,稍显得不太成熟!
在殿内数百双眸子的注视下,斯图特双眸精光闪射,浑厚地道:“殿下,西方兵团十万将士,以莫须有的理由驻留飞雁城附近,意图不轨,末将恳请殿下下旨,让末将全权处置此事。”
他的话一出口,整个朝堂瞬间静了下来,是那种很诡异的安静,每个人脸上的表情迥异,钟离潮的fènnu、南宫望的冷漠,和令狐明那高深莫测的微笑一一呈现在众人面前,让众人预感到一丝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同时,也察觉到一丝微妙!要zhidào在以往,不管朝堂如何风云突变,如何惊涛骇浪,作为军中第一人的斯图特是从来不参与的!
ps:运气,不仅仅是机会撞上努力,更多的是前世修来的一次契机!令狐绝猎人手记(9)
第三百一十三章 树欲静、风不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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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不甘和fènnu,钟离潮声如洪钟般咆哮道:“斯图特,你是shime身份,竟敢在这里指手画脚。”
斯图特蓦而仰首大笑起来,笑声高吭如雷,震人耳膜,然而,在笑声里,却蕴含着多少不屑与藐视!他从怀中缓缓取出一物,高举过顶,煞烈的厉吼一声道:“就凭这个。”
众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斯图特的手上,不由微微一愣!那闪着奇异紫光的不是陛下的七星紫龙佩嘛?虽然科罗三世的死讯还未真正公布,但在朝堂的人那个不是心知肚明,有几个反应慢的竟然要跪下去,幸好被身边的同僚给拦住”“,!。在帝国的朝规中,只有先帝的重要遗物才需要跪拜!
看来这老东西还留了一手。钟离潮很快mingbái过来,他zhidào此刻不能再出言反驳,否则反而会引起更多人的反感,于是,微微冷哼,不再言语!
科逻正为那件事苦恼,斯图特的一番话,正中他下怀,于是,故意装作为难的看了钟离潮一眼,谨慎地道:“既然是父皇的旨意,那斯图特将军,你有shime好的提议?”
刚硬的面庞上流露出一丝凝重,斯图特缓缓道:“末将遵从陛下旨意,推举令狐绝为西方兵团元帅,着手处理那十万大军的事由!”
shime?斯图特这番话,fǎngfo是平地巨雷炸响,让整个朝堂都陷入了短暂的昏眩中,任谁都没想到,从来不和任何势力交往的斯图特竟然会如此公然的靠向令狐家族,于是乎。令狐明那抹高深莫测的笑意。在所有人的眼里yijing是胸有成竹的表现!
在其他人眼里yijing成为可怕代名词的令狐明也陷入了短暂的茫然中。ruguo克罗城能守住yijing出乎他的意料,而斯图特的这番举动,却把这种意外更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绝儿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令狐明怔怔的推敲着,脸上依然挂着那抹淡淡的笑意!
“不行!”胸口微微起伏着,钟离潮略有些气急败坏地吼道:“他早就被军方除名了,现在在克罗城的都是叛逆?”
“叛逆?”斯图特缓缓转身,那因日光的长久曝晒与风沙侵蚀而变成古铜色的脸庞在微微抽搐,神情是坚强、倔傲。又深沉的,甚至连脸上的纹路也勾划出一丝激动和fènnu,他目视着钟离潮,眼神里有一种被羞辱后的狂躁意味,冷冷地道:“有抛头颅、洒热血的叛逆吗?有系民生,救危难的叛逆吗?钟离将军,请你告诉我。”见目光透着一股凶狠的钟离潮默不作声,他包含深意的目光从一个个在朝堂上的官员身上扫过,继续道:“ruguo这也算叛逆,那本将军还希望这样的叛逆越多越好!”
“斯图特将军。可令狐绝资历稍浅,为人又桀骜不驯。恐怕很难服众!”一个钟离潮一系的将军见主子受辱,赶紧出来帮场,但由于对斯图特心存敬畏,所以说话的语气很是婉转!
“资历,要shime资历,那死在猎鹰铁蹄下的数十万科特鲁敌兵就是资历,那倒在克罗城下的如山骸骨就是资历,你们这些在场的将军那一个敢站出来说,杀的敌人比猎鹰师团多,本将军就收回刚才的话。”斯图特义正词严地道,神情狂放而又略带黯然。要不是为了保留帝国延续的最后一丝希望,他根本就懒的搭理这些自诩帝国精英的蛀虫们!
带有nàmeyidiǎn诡异,南宫望幽幽地道:“那令狐绝是何态度?”
斯图特不由一愣,眼前这个人物的老辣他领教的可不不止一次了,面色一沉道:“南宫大人,本将军自有办法!”说完,用眼角的余光瞄了瞄令狐明,想看看他是shime反应,很可惜,令狐明眼帘低垂,神色冷峭,更本看不出有丁点的情绪波动!
咳了咳,南宫望难得的露出了笑颜,横跨一步,低缓诚挚的道:“殿下,令狐绝的一些事迹微臣等也是道听途说,他是不是真得勇冠三军、智比诸葛,说实话,微臣等确实不知,不如这样,下旨传令令狐绝回帝都,ruguo他来了,就让他一展雄姿,也好让诸位将军心服口服,ruguo他不来,那说明他无意帝国,实乃叛逆!”
他的话音一落,朝堂上又是一片寂静!不zhidào真相的,纷纷颌首表示赞同。zhidào真相的,却不得不佩服南宫望的毒辣,不管令狐绝来或者不来,对残月族来说,都是好事!来了,令狐家族和光明族就明刀明枪的杠上了,不来,令狐绝的叛逆罪名也算坐实了,为残月族解决了这个心腹大患!
斯图特虽然在沙场上百战百胜,可要说玩弄权术又岂是南宫望的对手,这一刻,他只能把目光投注到令狐明的身上!
令狐明在心里也在急速的盘算着,说实话,他是很愿意让令狐绝担任西方兵团的元帅,这样令狐家族的势力就会大增!可他也同时mingbái,这意味着和光明族正面开战!衡量之下,他横跨一步,躬身道:“殿下,南宫大人言之有理,不过,元帅之位非同小可,以微臣之见,不如公平竞选,让兵部草拟一份名单,从个人武力,谋略,以及麾下士兵的战斗力等几个方面对名单中的将军jinháng考核,成绩最为优秀的则为西方兵团的元帅!”
斯图特愣了,他现在才mingbái,为shime令狐家族能和南宫家族对峙多年而不落下风?这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他是想学也学步不会的!反而是南宫望,神色平静,这不是装出来的,是他确实méiyou意外!令狐明要是méiyou这么点手段,又岂配做他的对手
“令狐爱卿所言极是!那就依爱卿所言,让兵部尽快拟出名单,也好让世人见见我明思名将的风采!”科逻意气风发地道!令狐明的奏言深合他意,从内心上讲,在四大家族里,他最有感情的还是令狐家族,所以,只要一有机会,他就坚定的站在令狐明的一边!
虽然各怀心思,但在méiyou把握控制局面的情况下,这几大势力都默认了科逻的决定,于是,帝国新一代名将之战也就悄然的拉开了帷幕!
身在秘境中的令狐绝当然不会zhidào这些,他缓缓的睁开眼,阳光已从西边照来,恰巧落在他的左脸颊上,平添一抹嫣红,也多了一股飘逸俊俏的意味!
伸了伸腿,还是有些许的疼痛和滞涩!可令狐绝还是朝黑石小路走去,他yijingméiyoushijiān再耗下去。将一口斗气调匀,然后,他谨慎地,一步步朝那块竖立着的长方形石碑靠近。
这石碑是紧紧嵌合在洞穴的壁面上的,看不出有shime奇异之处,就像是天然刻画的一般。他轻轻用手指向壁上敲了敲,回音很塌实,似乎里面不是中空的。难道另有机关?令狐绝当然不会傻的认为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在这个difāng立一块石碑,可他又看不出个所以然!他试着用手用力推了推,石碑也纹丝不动。不管了!令狐绝可不想浪费shijiān在这个上面,他刚转身,视线落在脚底处,发现黑石径上有个小洞,比zhouwéi的那些滴出来的水窟窿明显要大上不少,他蹲下身,用手指戳了一下,发现这半个拳头大的小洞很深,就在他准备起身之时,一直盘踞在丹田处的黑龙枪竟然枪化龙形,腾游中隐隐发出几声龙吟!
令狐绝对比了一下洞口的大小,竟然和黑龙枪的枪杆差不多。难道黑龙枪是解开石碑的钥匙?令狐绝兴致一下就起来的,可他还是不敢轻易尝试,万一触动了shime禁制,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可丹田处的黑龙枪龙吟声络绎不绝,隐隐透出几分迫切的意味!都说神器有灵,想必这黑龙枪不会害我!令狐绝想着,牙齿一咬,把黑龙枪从体内透射出来,握在手中!带着nàme股凝重,令狐绝把黑龙枪缓缓插入小洞,果然恰如其分。随着枪杆的缓缓深入,一股浓烈的黑暗气息瞬间弥漫开来,随之那巨大的石碑悄无声息,又nàme诡异的深陷横移进去,现出一个深幽暗黑的通道来!
有黑龙枪在手,令狐绝的胆气就壮了几分,提着一口斗气,他背脊微弓,走了进去!魔可紧跟身后,粗大的喘息声也减弱了些许,似乎也有些谨慎!通道似是十分深长,而且,笔直的通了下去,两边全是平滑的石壁。
令狐绝小心翼翼的走着,大约半柱香后,有一个折弯出现,和洞壁成相对的角度,而且,有淡淡的光芒映现。
那里,又会是shimedifāng呢?令狐绝用手在面颊上揉了揉,愈发谨慎的走了进去,每一步都显得如此的小心!在他走过那个折弯后,令他心生震撼的一幕出现了!这是一个完全用黑色玉石建筑成的宫殿,眼前矗立着五根巨柱,呈梅花状撑起宫殿的穹顶,穹顶上镶嵌着无数白色的晶石,如夜空中的繁星照亮了整个宫殿!在宫殿的中心,沿着中央处的那根巨柱有四张浮雕着奇异图案的神座,三张神座是空的,只有一张神座上摆着一个黑色的祭盆,有一种紫黑色浓液状的yèti盛在上面!
令狐绝来不及多看,已听到宫殿的后方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响声!
ps:不要抱怨méiyou运气,有shihou运气就在你脚下,只是你没发现!令狐绝猎人手记(10)
第三百一十四章 堕落美杜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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悚然一惊,令狐绝mǎshàng意识到这宫殿还有通道,而这声音应该是黑妖精族在破除禁制!四周打量了片刻,认定yijingméiyou别的危机隐伏,他微一耸身,飘然落到宫殿中央!果然,除了传来声响的东面有一道廊道外,在南北俩面也各有一道用黑玉铺就的通道。
令狐绝想了想,让魔可先去东面盯着,ruguo禁制一破,mǎshàng来通知他。而他ziji先去另外俩个方向看看,于是,在魔可的身影隐没于廊道后,他小心翼翼的行向南面那个廊道,廊道不宽,但很长,令狐绝大约走了半株香的shijiān,才出现了一排向上呈半月形的阶梯,他的脚步刚踏上台阶,一个疑问让他顿时心弦儿一紧”“,!。对啊,我怎么刚才能听见声音了?他下意识的环目四望,四周是一片静寂,又用手在耳朵pángbiān拍了拍,还是méiyou声响!看来是那个宫殿的缘故!令狐绝默默沉思着,又移目向台阶的上方,那里有一道刻有浮雕的石门,看不出有shime可疑之处!
长长吐了口气,令狐绝移步轻上,站在门前那块小小的台阶上,他méiyou立刻去推石门,而是仔细地打量着刻在石门上的浮雕,那是一个裸着躯干,人首蛇身的qiguài雕像,人首的面庞很漂亮,可她的头发却是一条条细细的黑色小蛇,fǎngfo随时可以从石门上跃出般栩栩如生,美丽中透着nàme一股邪恶!
“堕落美杜莎!”令狐绝喃喃地道,上次他和思思闲聊时,听她说起过几支远古时期不属于百族内的强大异族。而这堕落美杜莎就是其中之一。据说她们也是天生的弓箭手。而且每个成年族人都有传承天赋神通“石化”,在当时也是极其强大的存在!
用手推了推石门,石门纹丝不动!可令狐绝还是gǎnjiào到,这石门应该是可以推开的,把黑龙枪纳入体内。他身形霍的半蹲,全身斗气完全贯注在两臂,缓缓推出,脸上的肌肉紧紧绷起。汗水沿着眉角流淌,慢慢地,石门发起一阵令狐绝听不见的“吱咯”“吱咯”的颤动声,缓缓开启!
这shime门?怎么这么重!令狐绝暗付着,抹了把汗水,已掠身入门!门里,是─个宽敞的大厅,这所大厅是圆形的,沿着厅壁,围以精致的。完全用晶莹剔透红珊瑚雕成的矮栏杆!在栏杆内,全部是晶莹美润。似闪烁着异彩星辰的宝石,还有成串的珍珠,钻石、琥珀与玛淄,nàme灿丽,nàme光耀,像是流泻的星泉,组成阳光七彩的虹晕,夺目炫神,美极了!
令狐绝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珠光宝气,他现在觉得,这间大厅的主人很kěnéng就是个堕落美杜莎,因为根据思思的描述,堕落美杜莎对一切发光、发亮的晶石有种特殊的癖好,就算那发光的只是一块石头,她们也会珍若性命!
说对眼前的财富不动心,那是不kěnéng的,令狐绝zhidào,这里只要随手一抓,就足够猎鹰师团一个大队一年的消耗,就在他刚准备用储物戒指取地上的珠宝的shihou,体内的黑龙枪竟然微微颤抖。令狐绝下意识的停住了手,神器有灵,黑龙枪不会无缘无故的弄出这样的举动!很毅然的,令狐绝转身就走,等他跨出石门!走下台阶,就觉得周遭的空气起了波动,他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咦!石门没了!半空中悬浮着一弯长约三尺的奇异长弓,还有三支用一颗颗闪耀的钻石缀连而成的箭矢!弓干fǎngfo是用一种透明水晶雕刻而成,弓端雕有堕落美杜莎的黄金人首,而弓尾是生着角冠的黄金飞蛇,整个弓干通体晶莹透明,润滑细致得毫无瑕疵!而弓弦是一条红色的兽筋,红光隐隐,光彩流离!
这弓,这箭始一出现,空气里就荡漾开极端的寂静与深邃的神秘,有一股隐隐的恐怖气息弥布四周。虽然令狐绝听不见,可却从心底深处感受到一种静的状态,静的可以让他感受到ziji的心跳声!
弓、箭缓缓向他飞来,围着他的身躯飞舞,就在令狐绝gǎnjiào头晕眼炫之时,弓倏尔在他眼前,距离不到一尺的difāng停了下来,那弓尾的黄金飞蛇竟仿似活过来般朝他吐了口气,气体淡蒙蒙的,速度并不快。令狐绝下意识地一躲,可这气体显然不是攻击用的,竟凝结成一个戒指形状的气圈!
难道这就是黑妖精之戒?令狐绝ziji想想都觉得好笑,下意识的伸出手朝戒指抓去,而气戒倏尔一变,化为一道气针,戳进了令狐绝的手背!按理说,现在令狐绝的肌肉恐怕普通的刀剑yijing难伤分毫,可这气针仿似无视防御般直接刺入他的肌肉,再次化为气体没入他的手背!就在这瞬息的shijiān里,从他的指尖处开始石化。令狐绝心头一跳,刚准备用斗气去抵御,石化到他的小臂处停止,那泛着奇光异彩的弓和箭倏尔没入他的手背,当最后一缕光晕消失,他的手臂也恢复了原来的肤色!
带着些许的冷汗,令狐绝凝眸内视,看见在ziji的左小臂内,弓和箭安安静静的悬浮在经脉上,还有隐隐的光华散发!难得是高阶魔武自动认主?令狐绝欣喜若狂,刚想用斗气激发一下,魔可的身影就出现在廊道口!
这么快。令狐绝zhidào是禁制被破除了,他像一朵云,轻轻飘起,也似一溜云,飞闪而过!宫殿内是méiyoudifāng躲藏的,他带着魔可急速的回到进来的那条廊道中,因为这条廊道的入口有个折弯,稍微有点隐蔽!
那带有回音的脚步声在廊道上急速响起,令狐绝估算了一下,大约有二、三十人!shijiān彷佛停顿了一下,这些yijing进入宫殿的人似乎都已被眼前这静默而诡异的气氛所震慑住,只听见粗重的呼吸声,但是,极快中,一个冷静的语声已qingchu传来:“蓝田,你带几个人去那边,我带几个人去这边,动作快点,看到shime东西暂时不要乱动,大家小心点!”
“是!”众人的语声里都有掩饰不住的喜悦,随即分散开来,宫殿内瞬间安静下来!但还是有轻微的脚步声,这脚步声很缓,很慢,显然是有人在细细地打量宫殿!虽然不能亲眼所见,但凭暂时拥有的听觉,他还是把一切情形尽入眼底!脚步声,越来越近,隐隐朝这个方向而来!他眉心微蹙,刚准备转入折弯后的通道之内,就听见有惨厉的狂吼隐隐传来。脚步声立刻一停,朝惨厉声传来的通道奔去,tongguo响起的还有嘈杂的脚步声!。
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自通道之内,显得异常惊惧和惶恐,“古尸,千年古尸!”此起彼伏的叱喝声,叫骂声,兵刃撞击声随即在他méiyou去过的那个通道内响起,愈来愈清晰,明显撤了出来!
“蓝玉,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清亮的略带有些责备焦虑意味的女声响起!
“我找到黑妖精之戒了。”那个叫蓝玉的人语声颤抖中带着难以言喻的兴奋之意!
令狐绝的心微微一沉,更加仔细的侧耳听去!“诅咒、婆罗族的诅咒。”那个女声的主人似乎看到了极其恐惧的事情,失声尖叫起来,并随即大喊:“快,我们都快退出去,把这里封印起来,不然我们都要死!”从这失魂落魄般的尖叫声中,令狐绝可以想象出,这个声音的主人此刻表情是何等的惊惧。
“好,我们退!”蓝玉传出的声音同样是胆战心惊的!于是,如潮水般的脚步声瞬间退了下去!可在退去的同时,又有几声惨叫声响起,这次近了,应该在宫殿之内!
惨叫咽着断气的喉咙而没!宫殿恢复了安静,可这安静中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恐怖意味。感到脊背上凉飕飕的,令狐绝身子贴着廊道的墙面,微微探出nàme点目光!
这一看,却着实吓了他一条,神色全变,心里也在砰砰急跳,只见宫殿北面廊道处五脏六腑,浆血残肢,拋洒得斑斑点点。四具yijing僵硬不zhidào多少年的古尸竟然朝他转了过来,她们生前擦在脸上的厚厚脂粉,早已溶化流淌,形成了斑斑块块,那四双如死鱼yiyàng的眸子,如此直楞楞的瞪视着令狐绝,衬着她们已变成紫黑的面孔,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冤鬼僵尸,足能吓破一个普通人的胆。
可令狐绝是普通人嘛?不是,他脸色平静,悄无声息地缓缓地后退着,既然黑妖精之戒已被拿走,他也méiyou必要再待下去!脚步轻移,脚后跟却碰到了魔可的躯体。他低头一看,只见魔可兽眸凝视着他,目光里fǎngfo带着某种鼓励和不舍!
难道宫殿内还有其他的宝贝?令狐绝从魔可的目光里感受到了某种意味,再次取出黑龙枪,微微提起,一股豪气也随之而生!打不过再撤也来的及,令狐绝暗付着,猝然滑步,又倏而旋身,就在这一滑一旋之间,他的身影已出现在宫殿内的上空!他的身影始一出现,骇煞人的,俩股腥风就狂卷而来,速度之快,和先前的僵硬不可同日而语。
心头一跳,令狐绝霍然侧身闪出,而俩双黑光乌亮的枯瘦骨爪仿似早等在那儿般猝然突进,直取他的脚踝!
令狐绝此刻才zhidào为shime那些人退的如此迅速,这几个古尸简直就是杀伐机器,每一招,每一式都配合的天衣无缝,让人根本避无可避!在鬼爪即将触及他的肌肤时,令狐绝的身影隐没于虚空之内!没办法,他只能再次选择了瞬移!
可当他再度出现时,眼前的景象让他鼻尖渗出粒粒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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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 太阳神弓(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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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空中,悬浮着一只怪物,看上去宛如一只风干的人形蝙蝠,枯干得像橘子皮似的面孔,眼睛是闭着的,薄薄的嘴唇微张,那苍老的fǎngfo只剩下灰败一层皮的蝠翼在轻微的挥舞着!从这只人形蝙蝠上,令狐绝感到一种境界差异而产生的压力,他下意识的后退着,准备撤回通道,这宫殿里就算还是shime奇珍异宝,他也不想拿了,也méiyou能力拿了!
可他刚一举步,那人形蝙蝠闭着的眼睛倏尔睁开了,那méiyouyidiǎn生机的瞳仁里,却似乎映隐着来自另一个shijiè的怨毒与幽冷!牢牢地锁定了令狐绝”“,!。微微一颤的令狐绝低哼一声,毫无表情的扫了四周一眼,突地飞身而起,直线向通道射去。
可还是慢了,那人形蝙蝠快得如一缕星火,turán间就出现在他的眼前,黑亮的尖长手指阴森而恐怖地攫扑过来。
见退路被阻,令狐绝飘然而落,又如怒矢般急跃而起!而人形蝙蝠的身影更是飘忽,忽前忽后,忽左忽右,fǎngfo从虚空中出现的幽灵,拦在令狐绝每一条前进的路线上,硬生生的把他给逼了回来!
如此几番后,令狐绝察觉到这人形蝙蝠并不是想伤害他,而是不让他离开!于是,他站立到宫殿的中心处,状如泰山,巍然不动,黑龙枪缓缓平举在胸前,散发出一股股,一圈圈冰冷的气息。
四个僵尸围上来了,那些僵硬了的,早已失去生命的躯体。围转在他四周。手臂在急速的划着méiyou意识的小小的弧角。每一双瞳孔,都是nàme死板板的不带一丝儿生气。捏着把冷汗,令狐绝跟着旋舞的身影小心翼翼的移转。在这僵尸还méiyou反应前,他动了,猝然滑步,黑龙枪如一道经天长虹直刺其中一名僵尸。倏忽间自一个不kěnéng的角度,那僵尸弯曲的鬼爪轻扣枪尖,无视锋利的枪尖穿透她干瘪了的掌心。在冒起一股夹杂着刺鼻气味的黑气后,鬼爪森森,朝令狐绝的胸口抓来。心炫儿微颤的令狐绝急步后退,顺带着把黑龙枪也抽了回来!
僵尸也不追赶,继续急速的移动着,好似彼此做着迷藏,玩着游戏,可令狐绝zhidào这不是shime游戏,也不是shime迷藏,而是一种恐骇的特异gǎnjiào下的生死搏斗!他紧紧咬着下唇。鼻尖渗出粒粒汗珠,蓦地大吼一声。“天权灭”再度出手。枪尖点出万点星光,凝成一道璀璨的星河,一道流星微闪崩落。“噗”的一声,不是利器入肉的声音,反而像击中破革般,枪影倏敛,其中一名僵尸的胸前出现一道尺许长的伤口,隐流出来的不是血液,而是一种黑色的粘液,而且数量极少,就nàme几滴!刚一沾地,fǎngfo活了一般,竟游动起来。那宫殿的地面异常平滑,纹理细致,纤尘不染!那几滴粘液很快就凝结在一起,倏地朝一个方向游去。
令狐绝的注意力一直在那几个游走的僵尸身上,根本没注意,觉得脚底处有冰凉的gǎnjiào,目光一飘,才看到那黑色粘液如一条毒蛇伸触般在他的脚底游过!心头一跳,感到脊背上凉飕飕的,令狐绝急速侧身闪出,那黑色粘液竟爬上了神座,游进了黑色的祭盆里!
眼前的一幕无异是极其诡异的,让他更加不敢掉以轻心,可他还是méiyou注意到,随着黑色粘液游进祭盆,悬浮在空中的人形蝙蝠眼皮竟然轻微的一跳!
目光瞥及那被黑龙枪刺中的僵尸速度变慢了,那木然空洞的双眸里竟然流露出一丝喜悦之意。令狐绝以为是ziji的错觉,双足慢慢游移,不过qiguài的是,那四个僵尸竟然和空中的人形蝙蝠般不进攻,就围着他旋转,让宫殿内的空气都荡漾着深邃的诡异。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yijing冷静下来的令狐绝从僵尸身上察觉不到半点的杀气,迷惑中,他再度出手了,天枢、天璇、天玑、天权、接连施出,枪影冲起如飞虹,翻转似龙腾,无数星光闪烁其中,光芒弹溢,今人目眩神迷。那四名僵尸根本就不躲,任凭黑龙枪在她们身上刺出千洞万孔,那黑色的粘液飞洒,但不管洒在shimedifāng,都很快的游向祭盆。
就算对方不还手,令狐绝也méiyou丝毫的留情,枪影如惊涛骇浪般、排涌而至、络绎不绝!只等他额际显露出点点汗光,脸色苍白,那几具僵尸才缓缓倒下,那五脏六腑却似干瘪了的草絮yiyàng倾泻下来,再méiyou一丁点的黑色粘液洒出!
大口的喘着粗气,令狐绝半俯下身,紧咬着下唇,全身冷汗淋漓。“谢谢你,孩子!”宫殿里倏然响起了一个幽幽的女声,让令狐绝宛如遭五雷轰顶,极其麻木,而又惊骇的抬起头来!
天哪,那先前被他忽略的人形蝙蝠yijing变了一个模样,那枯干充满皱褶的面孔变成了一张冷漠如水的俏丽面庞,身躯也变得圆润饱满和凹凸有致,连背后的蝠翼也恢复了光泽,有一种令人惊惧的强者气息流露!
无异,令狐绝是极其惊恐的,心口砰砰跳个不停,但他还是强撑着举起了黑龙枪,绝无矫揉造作的凛然气势随之散发!
那人形蝙蝠,不,现在应该说蝙蝠美女了,她望了黑龙枪一眼,那双秋水也似的双瞳里流露出些许黯然的意味,用一种似乎带着回忆的飘然语气道:“孩子,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谢谢你把我和她们解救出来!”
无比讶异的,令狐绝沉静地道:“你到底是谁?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蝙蝠美女那秋水似的双眸,一直盯在令狐绝脸上,目光中流露出一股说不出的味道,答非所问地道:“我们等这一天,yijing等了很久了,可惜你的黑龙枪只解开一道封印,还杀不死我,用太阳神弓吧?”
太阳神弓!令狐绝倏尔联想到ziji刚刚得到的那奇异的弓箭,脸上流露出愕然的神采,难道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人事先安排好的。
仿似zhidào她在想shime!那蝙蝠美女用一种极其淡定的语气道:“不错,当异变发生的shihou,我就做了安排,可没想到携带神器进来的竟是你这么一个小家伙。”
“你们到底是谁?”令狐绝冷声道,在méiyoumingbái对方的意图前,他是不敢掉以轻心的!
像似轻轻吁了一口气,那蝙蝠美女仰首望着宫殿,流淌在脸上的神情是nàme的悠然,nàme的宁静,淡淡地道:“千年了,终于快要解脱了,孩子,你的境界太弱,施展太阳神弓后,kěnéng会带给你不少的伤害,没guānxi,我会补偿给你的!”
千年。令狐绝一听,就算再镇定,也宛如整个身躯完全浸入了冰窖yiyàng,一股凉气从头顶直入脚心!蝙蝠美女看着令狐绝呆若木鸡的样子,笑了,那笑容fǎngfo千百年未成开放的花朵在刹那间绽放,那风情,那意韵,足以颠倒众生。但很快,这笑意就隐没唇角,依然用一种淡然的口气道:“我的shijiān不多了,快,用太阳神弓射杀我,记住,走的shihou吧祭盆带走。”说完,她的面孔开始扭曲起来,那枯干的面孔交替出现,极度狰狞!“孩子,快,快杀死我!”那蝙蝠美女再度出现后,带着极大的悲痛和痛楚,焦声道!
从她的话音里,令狐绝感受到了一种真诚,于是,méiyou迟疑,他运起斗气,逼入左臂,斗气一触及手臂内悬浮弓箭的光晕,浑身的斗气瞬间被抽空,一种极度虚弱感弥漫全身!这时,一道黑光从他的头顶而入,让他瞬间gǎnjiàoziji的体内再度充满了澎湃的力量,那力量比他自身拥有的强了不知多少倍!几乎同时,灵台内也响起了蝙蝠美女清冷的语音:“孩子,记住这轮天道,它名涅槃!”
尾韵还在他的灵台萦绕,手臂处的太阳神弓,已被黑光逼了出来,落入他的掌心,一种极其温暖gǎnjiào透过手臂传入灵台,同时映入的还有繁杂的符文气息。手指轻捏弓弦,那弓弦根本不需要用力,就张如满月,一阵旭日般的光芒散发出来,令狐绝宛如烈日中的神明,黑色长发瞬间渲染成一片金色,一支闪烁着钻石星辰般的光芒的箭矢浮现在弓弦之上!
带着nàme一股凝重,nàme一股神圣意味!令狐绝把弓举了起来,对准了空中在扭曲翻滚的人形蝙蝠,轻吟道:“神弓弑皇!”话音一落,手指微松,一道刺目,闪着旭日光辉的光弧一闪而没。空中的人形蝙蝠胸口处顿时出了一个大洞,从前胸直通后背!无数的黑色粘液从身体内的毛孔处迸射出来,整个身躯瞬间化为虚无,只留下一道美丽的残影,那是蝙蝠美女黯然神伤的幻影!
从箭矢一出的那一刻起,令狐绝就被石化了,是整个身体都被石化了,连眼眸也不例外!他成了宫殿内的一尊石像,一尊带着无穷霸气和潇洒意味的石像!
宫殿内又沉寂下来,死yiyàng的寂静!“噗嗤噗嗤”的声音响起,那是魔可的呼吸声!
ps:丑陋和美丽之间只是一线之差,就如同魔鬼和天使,守住心中的那份坚持和存良,nàme,就算你面对的是魔鬼,也有kěnéng会变成天使。令狐绝猎人手记(12)
第三百一十五章 太阳神弓(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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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绝虽然全身被石化,但意识却是清醒的,他清晰的内视到,在他的丹田深处,悬浮的黑龙枪下方,布满了一片熊熊的火焰,极怪异的形成一个六角星芒状,向上交叉的喷射着,星焰四散,好似万千金虫,漫天飞舞,煞是好看。可这火光不止好看,每yidiǎn火星跳跃飞起,都顺着流动的斗气循流全身三百六十个穴道,再化为最精纯的斗气进入各处经脉!随着迸溅的火星越来越多,一股玄奥的气息随之产生,那橘红似的火光一开一合,瞬间把他的丹田包容了起来,是nàme的轻而易举,nàme的浑然天成”“,!。火焰依然是灿烂而绚丽的交互喷射着,在火光的缝隙间,隐约可见,丹田渐渐的凝成珠形。
这种燃烧丹田的痛苦是无与伦比的,令狐绝只感到整个身躯都在juliè的疼痛中轻微颤抖,那股酸麻,那股痛痒,是常人难以忍受的,就连令狐绝也逐渐陷入头晕目眩,神智昏迷的境地,可他还是硬撑着,保持住灵台的那点清醒!他zhidào,ziji就要晋级了!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应该是一段不算短的shijiān了……蓦的,那交流不息的绚丽火光颜色再变,从橘红色变成了青色,又变成白色,从而发出巨大的“嗤嗤”之声,历久不绝,那缕缕凶猛的白色火光,在最后一缕尾焰跳落以后,徐徐的缩了回去!一颗如鸽蛋般大小的丹珠升起,在残火的熏烤下,滴溜溜的旋转。荡漾出一片七彩的霞光!
这霞光一经产生。就带出一股汹涌如潮的斗气。似一道巨大的激流,在全身各处循回流走。隐隐汇成一股奇大的劲力,直冲生死玄关,再冲天地之桥。每一道斗气流过,那被石化的血脉、肌肤就开始复原,比先前还更润泽,更坚韧!
而这些令狐绝都没注意到,他现在的意识都集中的丹珠上那一只长约半寸的异兽幻影上。他当然qingchu这不是shime异兽,而是天道本源气息拟形出来的幻影!前些日子,在闲暇的shihou,他请教过老头儿关于武者境界的一些问题,其中就包括凝聚丹珠!记得老头儿当时是这样说的:丹珠凝形时,领悟的天道气息会幻化成兽形,幻化出来的异兽品级越高,就说明你领悟的天道越厉害。
蛇颈、鱼尾,龙纹、龟身、燕颌、鸡喙。令狐绝内视着这只异兽幻影,在心里默记外形特征的同时。隐隐产生一种熟悉的gǎnjiào!由于天道拟形的异兽幻影,很多yijing绝迹了。很少有人会认识!所以百族里专门有本天道图谱,让领悟天道的强者根据这本图谱里记载的异兽来衡量自身天道的品级!这些也是老头儿告诉他的!
在白色火光终于熄灭的刹那,异兽幻影倏尔没入丹珠之中!yijing脱离石化,神色湛然的令狐绝全身一颤,双目倏张,一道精芒已电射而出!动了一下手臂,那石屑碎末纷纷掉落,他整个人宛如从石像中复生过来的远古神氏般缓步踏出,体内的斗气比先前yijing增长了不知多少倍,令狐绝只感到周身舒泰已极,飘飘欲起。
一直匍匐在他脚边的魔可一见他醒来,就凑过那巨大的狮头在他腰间磨蹭,透露出那股亲热!令狐绝微笑着摸摸他的脑袋,朝黑色的祭盆走了去过。这祭盆看不出是用何种材料所制,盆沿处雕有各种异兽生灵的图案,黑色粘液已几乎装满了祭盆,这些东西似乎黏性极大,盛在盆中已成胶状,而且,有一股隐隐的檀木香味!不知为shime,令狐绝一看这黑色粘液,就有一种还缺少些许的gǎnjiào。他不zhidào这种gǎnjiào从何而来,也没shijiān去研究!目光瞥及地面,地上yijingméiyou僵尸的身影,要不是通道口还残留着残肢血迹,这宫殿里的一切,和他刚进来时méiyou俩样!
一抹古怪的微笑浮在令狐绝的唇角,他朝僵尸出来的那个通道走去,他隐隐有种gǎnjiào,在那里,或许有他想要的答案!
通道口,躺着几个死状凄怖的彩虹族人,从他们放大的瞳孔中,可以看出他们死前是何等的惊恐!
令狐绝跃了过去,直接无视那溅洒在玉壁上的血迹,和躺在地下的尸首。和他去过的南面通道不同,这里méiyou月牙状的台阶,却有一条宽洁光亮的长廊,廊柱上,浮雕满了各色各样的古怪图案,有带翼生角的金蛇,有凌空扑落的银鹰,也有站在云雾里撕杀的武士,但最多的是那生有蝠翼的绝色美女!在长廊的一侧,有几个房间,令狐绝匆匆一看,前面俩个一个是丹房、一个是器房,房间内凌乱不堪,空的瓶瓶罐罐洒落一地,显然是刚才彩虹族人搜刮造成的!
经过这俩个房间后,出现一个四方形的,完全用黑玉人工建造而成的小水池,当然,现在池水已干,可水池里几处阴影却引起了他的注意,这是有东西长年累月在上面造成的痕迹,他细细一数,一共四处,而且大小,和那四个僵尸差不多。
瞬间,令狐绝的脑海里出现了这么一副画面,千年前,有四个美丽的女子站在池中或冰浴或戏水,欢声笑语时,恐怖的异变发生了!
千年前到底发生了shime?令狐绝心里起了深深的疑窦,那四个僵尸最起码有爵级的境界,那可想而知,千年前,她们活着的shihou,修为是何等的惊人,到底是shimeturán变故让这些顶尖强者连还手之力都méiyou呢!
带着这么一股疑窦,令狐绝走到了廊道尽头,映入他眼帘的是一间宽敞的,一看即知为女子居住的闺房,就算经过千年,一切还是nàme的温馨!那些丝毡、丝帷都不zhidào是shime材料制成的,依旧亮丽如新,一尘不染!一方描金兽腿的黑漆矮桌上,有一尊绿玉香炉,却早已冷寂寂的méiyouyidiǎn檀香萦绕。墙上有悬挂画的痕迹,另一个lusè高几也有物品摆放的痕迹,而现在,这些画,这些物品,显然都落在了彩虹族人的手中!
缓步轻踏,令狐绝心里保留着一份对亡者的敬意,把目光停留在矮榻上,矮榻上空无一物,却有人躺过的痕迹,从这个痕迹上分析,那躺着的人就是那个蝙蝠美女,因为那残留的痕迹里可以清晰的看到蝠翼的wèizhi!
深深吸了口气,令狐绝根据残留的痕迹心里推算方才发生的情况:彩虹族进来后,先是把丹房、器房给搜刮一空,然后直接进入了这个卧室,在其他人拿别的东西时,那个叫蓝玉的看见了躺在床上,那shihou应该是人形蝙蝠手指上的黑妖精之戒,他刚一摘下,那水池里的僵尸就苏醒了,于是他们就退了出去!
这样说来,那个蝙蝠美女应该就是黑妖精族的黑睛魔帝!想到这里,令狐绝的眼皮一跳,能让一个帝级的强者躺在床上死去,绝对不会是外敌入侵,应该是这宫殿里自身出了问题!而且这黑睛魔帝意识到异变时,已来不及了,于是她就安排后手,而这个后手的作用,就是彻底的杀死她们!
令狐绝分步骤的推敲着,他gǎnjiàoziji隐隐yijing接近了真相。那到底是shime造成这一切的呢?他继续思考着,倏地,灵光一现,他想起了那黑色的粘液,极其这些粘液产生了一系列匪夷所思的变化!jingshén为之一振:没错,是那些粘液,它们就是造成惨剧的罪魁祸首!
眉宇微挑,新的疑问又产生:那这些粘液到底是shime?堕落美杜莎和太阳神弓又是怎么回事?他找不到答案,隐隐觉得要完全解开,关键在于那只黑色祭盆!
带着莫名的惆怅,令狐绝离开了寝居,在离开的刹那,他又再次深深的注视了房间一眼,鼻中仿似嗅到一股软绵绵的幽香,那幽香仿似隐在千里之外,又约于千年之前!
再次回到宫殿,令狐绝走到了黑色祭盆前,凝视着那胶状的黑色yèti,心里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可想起黑睛魔帝最后的那句嘱托,那是咬着牙把黑色祭盆收入了储物戒指内,祭盆刚进戒指,一股霸烈的气息就弥漫整个戒指内的空间,瞬间就是一阵juliè的震荡,隐有崩溃的迹象,而同时,令狐绝体内的黑龙枪再度化为龙形,腾云驾雾,仰着首,微闻“嘘嘘”之声自口内发出!
令狐绝倒méiyou觉得异常,而空间里的祭盆却仿似放弃了争扎,储物戒指内的空间渐渐稳定了下来!
担心戒指被毁的令狐绝这才放下心来,这时,整个宫殿开始摇晃起来,穹顶嵌排得白色晶石已全然迸散坠落,晶晶闪闪的像坠落的流星,粗可合抱的玉柱已完全裂开,山岳倾颓般倒塌下来!脑筋还méiyou转过来的令狐绝慌不择路的闪避着,,跟着就传来一阵如巨钟击壁似的撞击声,宛如闷雷骤响,而在这些声音里,更搀合着澎湃的海浪之音!
ps:遇到危难时,千万别晃!上天不会绝人之路,只要保持冷静,就会有一线生机!令狐绝猎人手记(12)
第三百一十六章 放手一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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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绝鼓足一口斗气,怒矢─般掠向通道的同时,把慌不择路的魔可收入了灵兽袋!当他足尖沾地之时,一条怒龙似的水柱已从宫殿的穹顶泻落,蔚蓝的海水带着银白的水花暴溢四溅,瞬息间已将穹顶撕裂出一个惊人的缺口,fǎngfo那秘境外的无尽之海都往这个缺口倾注,其势如万马奔腾,无可阻挡!
令狐绝被冰冷的水花兜头一淋,方才zhidào是怎么回事?根据以前夜魅对秘境的描述,这种情况很kěnéng是秘境崩溃的前兆!秘境崩溃说起来也并不可怕,处于秘境中的人都会在秘境完全崩陷的那一刻,被传送出去!不过,这传送去之前,要是因为秘境崩溃引起的异变而死亡的,nàme尸体就会和秘境yiyàng灰飞烟灭!
见通道在摇晃,令狐绝不敢入内,反而跃进了水里,怒泻而下的海水已将这宫殿淹没了一丈多高,浸泡的海水里,令狐绝如游鱼般闪避着从穹顶上砸落的玉石”“,!。就在头顶传来一阵刺耳的巨大颓裂之声,穹顶完全坍塌之时,就gǎnjiàoziji腾云驾雾般升起,眼看着汹涌的水波离开ziji躯体之时,整个身影已没入虚空!
fǎngfo过了一段shijiān,又fǎngfo只是一瞬间。令狐绝gǎnjiàoziji又进入了水中,他倏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湛蓝,一片浩瀚无限的湛蓝!
这湛蓝很熟悉,不就是无尽之海嘛?令狐绝倏尔回头望去,百丈外,就是小岛。在他和小岛之间的这片狭小海域里。有近百个人影在波浪里浮沉!
吐了口浮在唇边的海水。他潜了下去,在他潜下去的瞬间,思思醒了:阿绝哥哥,你出来了?
思思的话让令狐绝不由心情一松,传递道:是的,思思,详细情景等一下再告诉你,我先去和老哥他们会合。
嗯!思思很乖巧地道。虽然内心里是极度的想zhidào阿绝哥哥到底在秘境中经历了shime?
而此时,在秘境外等候的人也yijing集中到海滩上,方才就在秘境崩塌之时,海岛附近的海域也掀起了惊涛骇浪,见多识广的各族强者瞬间都mingbái发生了shime事情,一缕喜悦之意顷刻间浮上了他们的唇角!
秘境崩塌一般有俩个情况,一个是由于秘境的空间不稳定造成的。第二个,就是秘境是以某件器具为阵心建立的,当这阵心被移动或者夺取时,秘境自然崩溃。而显然。眼前这个秘境的崩溃是属于第二种!
站在一块耸立的黑色岩石的青风望了同样站在海礁上的龟井和血魂一眼,唇角噙起一抹冷笑。同时朝身后的一个长老低声耳语了几句!
同样,并肩站在海礁上的血魄,带着一股狠厉,压低声音道:“龟井长老,要是那东西落在彩虹族手里怎么办?”
龟井闭着眼睛,迎着海风,平静的道:“不管是谁得到了黑妖精之戒,最终都将属于我残月族!”说完,他睁开眼眸,海面上,几个游得快的人yijing接近了怪石嶙峋的海岸。
青风显然等不及了,瘦削的身躯已贴着海浪飘射出去,双手各扯住俩个族人的手臂,凌空一旋,电闪般跃回海岸,这次他méiyou回礁石,而是直接把俩个湿漉漉的后辈族人抛在了沙滩上!双眸紧盯,深沉的道:“拿到了吗?”
这俩个族人正是蓝玉和蓝田,他们相互搀扶着站起来,极度的兴奋躬身道:“青风长老,晚辈等不辱使命!”
“好,很好!”青风的脸上带着极度的满足与安慰,仔细聆听着蓝玉把这次秘境的收获一一道来,原来,除了寻找黑妖精之戒外,还有一部分族人在秘境里寻找各种灵草,所以,这次秘境之行,虽然中途退出,但收获yidiǎn也不少!最后,带着一股黯然,蓝玉把进秘境族人的折损情况说了一下,当说到蓝弧被一个疑似残月族人的年轻人断去一只手时,青风的脸上浮起了一层阴霾,他zhidào残月族根本就没人进入秘境,那伤蓝弧的就是那个最后进秘境的神秘人!
他下意识的朝血族方向望去,几乎同时,同样得到这个消息的龟井、血魂也把目光投射过来,目光交织,瞬间都移到了黑妖精族的那个名叫黑影的长老身上!由于黑妖精族体质最弱,现在还méiyou一个族人游上岸,以至黑影当现在对秘境发生的情况一无所知,当她感受到三人目光移到ziji身上之时,心头不由一愣:难道本族有人拿到了圣器?”
这个念头还在灵台里打转,青风、龟井、血魂三人已缓步向她走来!
而此时,令狐绝也在另外一侧上了岸,把躯体贴在坚硬的冷湿礁石上,远远看到了散立在一侧的老头儿几人,当他目光瞥及到舒洐的背影的一剎,他扑捉到一丝喜悦的gǎnjiào,于是,那浅浅的笑意浮上他的唇角。
得想个办法通知他们走?令狐绝暗付着,手指无意识地按摩着大阳穴!而此时,进入秘境的人也全部上了沙滩。其中就包括黑瞳,自从和令狐绝分离后,她就找了个difāng躲了起来,直到腿上的伤势复原。可还等她走出藏身之处,彩虹族的蓝弧就带着一大帮人包括她的一个族人找到了她,对于他们的逼问,黑瞳只回答三个字:不zhidào!就在蓝弧等人恼羞成怒之时,秘境崩塌了!
当她落入水中,看到岛屿的那一刻,她就zhidào,接下来kěnéng会发生的事?果不其然,她刚上岸,本族的黑影长老,就带着另外几族的强者走了过来。脸色都是阴沉的,让她的心“砰砰”地乱跳,手心的水渍未干,冷汗又开始渗出!
“黑瞳,告诉本长老,那个人是谁?”黑影冷森森地道,由于帽檐遮住面孔。让人看不清她面孔上的表情。但从语音里。却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那种压制的fènnu!
黑瞳轻轻抬起头,那─身黑色纱衣早已污皱不堪,脸上的神情也因过度的压力而显得黯淡,那一双流露着悲哀的眸子怯生生地望着黑影长老,畏怯地道:“长老,我真得不zhidào,他告诉我说是残月族人,叫山本。”
“八嘎!”龟井再次被三本这个名字勾起了心中的那份羞辱。那双原本凶恶邪厉的三角眼,更是狠厉的能喷出火般,厉吼道!
黑影对黑瞳的性格极为了解,从黑瞳眉宇间的那抹隐隐的惊慌中,她就zhidào黑瞳在说谎,不过,作为一族的长老,她也不能任凭其他族的人呼来喝去,语气严肃地道:“几位,本族之人想来不会说谎。想必她是真的不知。”
“不知?”血魂zhidào在那个神秘人手中还有荒漠白岩果这等奇物,岂可善罢甘休。低沉而阴森的道:“黑影长老,你当我等都是三岁孩子,这等话也说的出来。”
因为还有事求黑影,青风万般无奈的力挺道:“怎么?俩位,是等不及想动手了吧!”
唇角微微的一撇,龟井不带一丝表情地道:“青风,你是老糊涂了吧,此人竟能随意出入秘境,你想,他会méiyou任何目的?”
龟井的话让请风心弦微微一动。是啊,这神秘人不会无缘无故跑进秘境去逛一圈。他摸了摸怀中的戒指,不由的起了疑心。但还是装出一副冷硬的样子道:“龟井,血魂,这点离间的小伎俩就不要拿出来了。”说完,顿了顿,微微一叹道:“黑影长老,这小子身上可有荒漠百岩果!”他的话点到为止,因为根据合作协议的细节,要是彩虹族得到黑妖精之戒,那其他在秘境中找到的宝物就要归黑妖精族,至于以后黑妖精族想要从彩虹族得到黑妖精之戒,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没想到这个人还牵扯到荒漠百岩果这等灵物,黑影长老心中那点维护之意瞬间崩塌,朝黑瞳招招手道:“你,过来。”
听到黑影长老这句话,黑瞳那双美丽的眸子透射出一股令人见了垂泪的光芒,这股光芒,揉合了哀怨、颤栗与惊恐,她的唇角抖索着,面庞煞白如纸,整个形体,都散发着一片强烈而使人颤抖的韵息。“黑影长老,不,不要。”黑瞳乞求着,她zhidào,族里有种秘法,可以搜寻族人的记忆,但被搜寻过的族人,都会灵台受创,méiyou几年的静养,别说复原了,就算跌落境界也不无kěnéng!
黑影可不想在其他族的强者面前,让ziji的威信受到挑衅,她深深的凝视着黑瞳,─眨不眨,冰冷的字从唇瓣里吐出:“你过来!”
这语音里蕴含着冷漠和残酷,更有一种高高在上,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仪!不知不觉的,méiyou选择的,神情凄楚的黑瞳脚步开始移动,眼眸里有一股难以掩饰的绝望之意!
而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清朗的笑声!这笑声充满了和善,充满了亲切,似乎还有一股隐隐的,只有在同生死共患难之后才有的亲挚韵味。让龟井等人不由转身望去,只见一个身影宛如一头méiyou翼的巨鹰,nàme凌厉而猛捷的飞掠而起。黑瞳一看这熟悉的身影就呆住了,很显然的,她的胸脯起伏加剧了,雪白的贝齿已深陷进下唇:为shime,为shime他总是在我有危难的shihou出现?她思绪如潮,缓缓地,自她才闭起的眼帘里,溢出了两粒晶莹的泪珠,轻轻沾在那绒密的睫毛上,又很自然地顺腮流淌下去。
不错,飞跃出来的正是令狐绝,他本来不打算出来,只想伺机带老头儿等走,可那“大鹰眼术”,却又让他听到黑瞳和那些人的对话!按令狐绝性格,你想,他会让一个女人为ziji去背黑锅嘛?
ps:作为一个男人,你可以不爱那个女人,但千万不能让女人为你受苦,而装作视而不见!男人,就算再穷,再苦,也要挺起胸膛,就算瘦弱的胸膛不能为她挡风遮雨,但至少,也可以为她在烈日下留出一道阴影!令狐绝猎人手记(12)
第三百一十六章 放手一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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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清朗的笑声一入耳,老头儿似是已能与令狐绝心灵相通般展开了一丝湛然而充满了凝重的笑容。低声对舒莫道:“老弟出来了,等一下你带洐娃儿先走。”舒莫点点头,回头看了身后的舒洐一眼,而此刻舒洐的目光却完全的集中在已落地走来的令狐绝那张线条鲜明,俊朗又不失刚硬的脸孔上,第一个意念闪入她脑中的就是喜悦!和这几天一直沉浸的窃喜不同,此刻的喜悦是简单而又满足的,ziji危难之时,有心爱的男人不远万里、不计生死的来救援,这是多么令人欣慰,且感到浪漫的事癢ww.”“,!。∽煳17牛成铣渎诵朔苡敫卸鳎恢盼薇鹊目炖钟肼悖翊喝昭艄猓餮藜耍鹈兰恕:退男朔懿煌慌缘氖胬戏蛉巳词敲嫔兀统恋氐溃骸皼櫠认铝15谈夤撸鹚p⌒宰樱亲x寺铮俊笔鏇櫹乱馐兜氐愕阃罚涫邓久惶迥盖自谒祍hime,此刻,她全部思绪,全部意识,全部感官全部落在那潇洒飘逸的身影上!
“是他,就是他!”一脸煞气的蓝弧用仅剩的那只手指着令狐绝的身影大声的叫喊着,瞳孔阴影处掠过一股难以抑制的狠毒。几乎同时,人群中的血无影倏而凄厉欲绝的狂声道:“是你,令狐绝!”
这喊声宛如响在每个人的头顶,震荡着每个人的心坎。本来还有点茫然的龟井、血魂瞬间mingbái了,那偷入秘境的不是别人,正是和他们有这血海深仇的令狐绝。
俩人相互对视一眼后。血魂疾若迅雷般跃向令狐绝。龟井则以御风术飘起。在空中划过一道美妙的弧线,速度比血魂还快上一线!其他的血族、残月族族人则紧跟而出,个个轩眉怒目,杀气腾腾。
反而是和老头儿等人低语几句的令狐绝面带微笑地转过身来,双手背负,旁若无人的向前踱了几步,hǎoxiàng视这杀气腾腾的场面如无物。老头儿和舒老夫人则紧随身后,四目炯然。棱棱有威。
跟在最后的青风貌似斯文,骨子里却是狡狯滑溜无比,他一看这情形,反而让彩虹族人把残月族和血族的人围了起来,这就是他的聪明之处,要是让残月族借口把老头儿等人收拾了,那他能不能带着黑妖精之戒安然离开就难说了!
凝视着令狐绝,龟井冷清地一撇嘴角,冷冷的道:“你就是令狐绝?”虽然méiyou明确表示,但语锋之中隐隐透露出一股杀气!
“不错。你是那位?”令狐绝同样冷冷地道。他的神态是如此俊雅,如此雍容。海风撩起了他的长发。让他在优雅与雍容中,流露出一股似有形的狂悍彪厉!
龟井méiyou回答,只是瞇着眼,毫不瞬眨的盯着令狐绝,和他相同,全场的数百双眼睛也都紧紧围在令狐绝身上打转!尤其是那几个和令狐绝méiyoushime纠葛的黑妖精,更是秋波如丝的缠到了他俊秀的脸庞上!摇摇头,龟井生冷的哼了一声,目光向四周一瞥,冷森地道:“令狐绝,今天,你恐怕是活到头了!他的话音刚落,站在他身边的血魂嘴角牵起一丝冷酷的笑意,只要看见这笑容里深邃而森严的寒意,nàme,你会发觉那里面所蕴孕的杀机是如何浓烈!血族不像残月族,一个半步王者和几个爵级强者的陨落,yijing深深的刺疼了他们!
“是嘛?”令狐绝极其优雅地道,面部轮廊坚毅而英挺,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安定意味。这小子,还挺猖狂!远处旁观的青风冷冷的一哼,他从来méiyou和令狐绝打过交道,但看他在半步战王面前还如此嚣张,隐隐起了些许戒备心理!本来他打算压下这场争斗,等离开岛屿再说,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决定先让令狐绝等人尝点苦头再出手!
目视着神情坦然的令狐绝,龟井的眼梢子一挑,按捺住心中想亲自动手的gdong,冷冷地道:“川岛!”
“咳!”随着一声清冷的语声,一个面色黝黑,双目精芒如电,鼻端微向下勾,唇上蓄着一撮小胡子的残月族人走了出来!此人名叫川岛三郎,是个巅峰战爵!
“等等!”眼明心亮的老头儿从身后插了上来,他zhidào令狐绝不怕半步魔王,但对上战爵,尤其是巅峰战爵,还真有些吃力,皮肉不动的笑了笑,道:“老弟,让老哥来!”
“八嘎!”龟井气得大吼一声,fènnu的道:“你们要不要脸?”
老头儿不屑的哼了哼,目光已转到旁人身上,轻描淡写地道:“你还好意思说,克罗城的王级强者又是怎么回事?”一口怒气硬生生压了回去,龟井不悦地道:“那是战场,不yiyàng!”
站在后面的舒老夫人重重的“呸”了一声,冷冷地道:“残月族也就这么点出息!”
zhidàoziji不是老头儿的对手,一旁尴尬站着的川岛倏尔大吼道:“令狐绝,你到底敢不敢战?”
老头儿刚想搭话,一双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他回过头,只见令狐绝脸上似罩上一层寒霜,毫无表情地道:“你méiyou资格!龟井,还是你来吧!”
“八嘎!”说话的是残月族另外一个半步魔王松尾,一个看上去就是话不多的中年人,他踏前一步,脸上的肌肉紧绷,盯着令狐觉,缓缓地道:“我来!”
老头儿zhidào老弟对付半步魔王méiyou问题,很干脆的闪到一边!他这个动作,好似印证了令狐绝的那句话,气的川岛脸色更加血红,也让有些人对令狐绝高看了一眼!可站在人群后的黑瞳,弯长的睫毛在微微颤抖,双眸里有深深的疑窦和忧虑,她实在不mingbái为shime令狐绝一出秘境就能听见了,而且还敢和半步魔王级的强者叫板?和她的疑虑相比。蓝弧得出了结论更为直接:还真他妈的能装?找死也用这么急!
众人散了开去,给俩人留出了大约三十丈方圆的空间,从储物手镯里取出魔法杖的松尾冷峻的用目光瞥过令狐绝,当他的眸子jiēchu了令狐绝的眸子,不由自主的,心头竟大大跳动了一下,在那双眸子里,他看到的是极其的冷静和自信!不由想起冥王阁下死于偷袭的那件事,这一剎,松尾有种gǎnjiào,对手kěnéng并不好惹。
魔杖随手一挥,一溜黑色风刃已快得令人飞魂的射到令狐绝身前。令狐绝冷冷一笑,在笑声里,蓦然冲射而出,同时轻声吟唱:“绽放吧,精灵之铠!”一道白光闪烁,那充满尊贵和高雅气息的紫色精灵铠甲就覆盖了他的全身,隐隐紫光透射,那急速而去的黑色风刃顷刻化为虚无!
松尾的眸子里剎间迸出冷森和酷厉的光芒,嘴唇不停嗡合,魔法元素急速汇聚成小小旋风,同时魔杖轻挥,一弧弧黑色的风刃极快的颤抖着从旋风中射出,薄薄的锋刃似一张张恶魔的利嘴,nàme贪婪的啮向令狐绝颈项、双肩、肚腹、两腿等部位,带着周遭空气波荡不息,刮面生寒。
精灵之铠虽然能挡住,却要损耗思思太多的魔法力!bijing对手的境界要比他高俩阶!深深吸了一口气,令狐绝估算着,本来在做着变动的身躯此刻竟然不动了,直线冲了过来!“法则、自然!”随着他轻声吟唱,淡蒙蒙的绿光以他为中心朝四周荡漾开来,那黑色的风刃略一触及绿光,瞬间化为点点的魔法元素,
见令狐绝的法则如此玄奥,在场的黑妖精族的魔法师强者帽檐下的面孔在流露出一丝羡慕与嫉妒同时,也为这个年轻俊秀的魔法师捏上一把冷汗!这法则防御是够强,可méiyou丝毫的进攻力,他拿shime破开巅峰魔爵的护身魔盾?尤其是黑瞳簌簌颤抖,强忍着在目眶里打转的泪珠,不让它流下来!
缓缓的,松尾紧绷的面孔开始展露出一丝罕见的笑容,如阴郁中阳光一线,魔杖高举,嘴里念念有词,一片暴烈的黑色光河绕魔杖而起,似是怒江决堤,狂浪滚滚,令人生起一股束手无策的无力感,周遭的魔法元素呼轰,波荡汹涌,发出一阵阵尖锐得足以撕裂人们耳膜的啸声,强大的压力猝然在虚空排挤出一条黑色巨龙,耀射四周,nàme矫捷的盘旋冲出,威势夺魂慑魄!
眼前的景象刚映入四周各人的瞳仁,泪雾已起的黑瞳脱口惊呼:“黑龙吞日!”不错,这招正是黑暗系爵级魔法里威力最为强大的拟形魔法黑龙吞日!“法则、自然!”令狐绝整个身躯倏尔坐下,体内魔晶光芒大盛,自从令狐绝晋级战爵后,连带魔晶也凝实了几分,bijing身体才是气血、jingshén的根本!
绿蒙蒙的淡光瞬间挽起一道长虹似的绿彩,绿彩内外,幻起点点的绿光!在场的魔法师都zhidào,这绿光其实是最为纯净的魔法元素,是法则即将小成的体现!
黑龙撞上绿虹,卷起漫天的沙尘,黑光闪耀,绿虹隐灭!pángbiān围观的人都放目望去,只见令狐绝被横推出几步,紫金色的精灵铠甲光芒略些黯淡!见令狐绝没事,黑瞳这才略微松了口气,可新的忧虑又产生:和残月族的半步魔王强者相比,他明显弱了一筹!
不错,这招令狐绝吃了暗亏,按理说自然法则挡住méiyou蕴含法则气息的爵级魔法不是问题,可他忽略了,这魔法是经过魔杖加持的,yijing隐含一丝法则的气息!
看我怎么破你的乌龟壳?松尾暗付着,冷冷的扫了令狐绝一眼,轻吟道:“法则、崩裂!”
ps:某些细节,藏着致命的危险!任何一丝松懈,都足以让你在黄泉路上走上一遍!令狐绝猎人手记(13)
第三百一十七章 黄泉鬼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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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一招黑龙吞日魔法,由于蕴含了崩裂法则,威力强大了十倍不止!黑雾翻腾,狂风肆虐,长约数丈的黑龙夹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令狐绝狂卷而来,“哗啦啦”的塌坍声似是空间碎裂,整个岛屿仿似都在摇晃,一种令人心颤,惊栗的威压随即散发出来!
老头儿几人也微捏了一把冷汗,尤其是舒洐,神色全变,娇躯不可抑止的哆嗦着,那双小手已紧紧拽住了外公的衣袍,双眸里流露出来的是惊恐和不安!
黑龙未止,狂风先临”“,!。令狐绝逆风而站,紫金色的身躯在黑色的狂风中显得nàme坚定,nàme挺拔,仿似孤崖绝顶上斜伸舒展的苍松,傲立出不羁的风采!体内魔晶急旋,黑色符文闪亮,法则气息随之散发出来!“法则,冥灭!”清冷的语音刚一出唇,就消弭于狂风之中,天地骤暗,一股寂灭的黑暗气息弥漫开来。一时之间,各族强者都被着气息所震撼,个个睁大了一双眼睛,迷惘而又惊异的虎视着已被风沙隐约了身影的令狐绝!
狂风骤然停了下来,fǎngfo受冥冥中的牵引,消弭于无形!那蕴含着法则气息的黑龙,fǎngfo在受尽无尽痛苦般扭曲着,宛如实质的黑亮鳞甲光芒急速黯然,身躯也瞬间缩小了几倍,在还méiyou完全碎裂崩散前,撞上了令狐绝,“轰”空气被搅荡得呼噜噜的狂旋,一股澎湃的黑暗气息弥布四周,半空中响起闷雷似震裂声。松尾低哼一声,歪歪斜斜的向后倒退了一俩步。脸色更加的阴沉。而令狐绝被反震出一丈多远。重重的摔跌在地面上。只觉得五脏六腑全像被震碎了,混身骨节也fǎngfo全散了,差yidiǎn就一口气没提上来!
这就是崩灭法则的厉害之处,只要有yidiǎn的法则气息侵入,内脏,骨骼就会被震裂!幸好,有思思的存在,她急速的净化着。但还是让令狐绝喷出了俩口鲜血,这是五内震伤的表现。
舒洐急了,刚欲冲过去,就被老头儿一把拉了回来,冷静地道:“别慌,老弟不会这么倒下!”
fǎngfo为是印证他的话一般,漫天的黄沙中,一个瘦削的身影再度站了起来,嘴角噙着一抹血花,意味倔强而又傲然!一时之间。除了人们的呼吸外连一丁点嘈杂的声息也méiyou了,就连海风、海浪也似乎在此刻消停了!
望着令狐绝孤单的身影。舒洐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与落寞gǎnjiào,象一下子失去了脚将身体悬在半空,脑子里空荡荡的,兴起了满腹酸楚和怜惜………。
又是一个逆天的法则!松尾暗付着,阴沉的面孔上毫无得意之色,心里反而有些懊恼。也是,一个半步魔王动用法则都没拿下一个中阶魔爵,说出去,恐怕会让人笑掉大牙!
不过,此刻,谁也méiyou嘲笑松尾的意思,在各族强者的眼里,令狐绝就是个妖孽!一个身怀俩种无上法则的天才,目光是呆滞的,体现出心头那极度的惊诧!
尤其是黑瞳,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傲然而立的令狐绝,心头的那点滋味是极其错综复杂的!
朝龟井瞥了一眼,龟井木然的朝他点点头,眼神里有nàme一股残忍和狰狞!
迟疑了一下,松尾再起举起了手中的魔法杖,唇儿嗡动,随着他轻声的吟唱,一柄黑色的巨锤在半空中浮现,空气中的魔法元素像受到有形无形的牵制,锤顶一道黑光射出,形成一个黑幽幽的光柱牢笼。
从被黑光照到的那一刹,令狐绝就zhidàoziji被锁定了,就算是瞬移,这巨大的锤影也会跟随的他身影砸落!可他别méiyou紧张,反而还有nàme点小兴奋,因为就是刚才的那次硬碰,让他丹田的丹珠竟然再次冒出了火炎,青色的火苗带着一股玄奥的气息跳动!
黑色锤影愈来愈大,在松尾的眼眸里掠过一抹冰冷的寒意后,他冷声道:“法则,二转崩灭!”“灭”字还在他舌尖上面,黑色巨锤上的法则气息倏尔强大数倍,这让对令狐绝最有信心的老头儿也大惊失色,脱口而出道:“二轮法则!”他的语音还在嗓子眼打转,黑色巨锤已轰然砸落,那气势,那意境,fǎngfo可以把岛屿砸碎,把空间震破,受这股气势牵引,海面上掀起了几丈高的惊涛骇浪,层层叠叠地汹涌而来!
在巨锤砸落的瞬间,令狐绝体内的光系符文已骤然迸射,引着思思的净化气息,融合在一起!
“融合法则、大镜像术!”随着他唇儿的轻吐,一道白色的光弧,出现在令狐绝的头顶,在黑色的光柱里更显璀璨夺目,光弧缓缓张开,宛如在令狐绝的头顶处开了一道天眼,如镜面般的波光涟漪!
龟井fǎngfo触电般,全身一抖,极度的惊愕爬上他狰狞的面孔,失声大叫道:“大镜像术!”声音稍未入耳,巨锤砸上光镜,镜光荡漾,巨锤化为一道黑光直入松尾的天灵,瞬间,松尾额上青筋暴起,有如一条条的蚯蚓在蠕动,整个身子摇摇欲坠,在喷出一篷血雨后,骨节断裂的清晰声此起彼伏的响起,他整个人像méiyouyidiǎn力量般软软瘫倒,双眸紧闭,显然也昏迷过去!
令狐绝也不好过,只觉得四肢乏力,骨酸欲裂,双眼看出黑糊糊的,连脑袋里也沉重得犹似压上了一块铅!可这一切只是他ziji的gǎnjiào,在其他人看来,他除了身上的紫金铠甲光芒黯淡外,méiyou任何的异样!
当所有人还沉浸这难以想象的一幕时,一抹蛇电也似的红色剑影fǎngfo在虚空中出现,其快无比的一闪而到!咽了一口唾沫进火辣的喉咙里,令狐绝倏尔瞬移,对血族的血遁术他可是一直提防着!
不错,那个从虚空中出现的就是血无影,他一击不中,刚想退回!一道水蓝色的刀芒带起狂飚般的雄浑劲力,雷霆万钧般朝他的头顶罩落!凌空的身形有如滚球yiyàng急速翻滚,可血无影还是被刀罡震斜了三四尺!杀心已动的老头儿长啸如泣,猛然凌空侧转,水蓝色的刀影已再度掠起,同时有暴喝声响起:“天道、束缚!”
血无影挣不开天道的束缚,那诡异的遁术就无从施展,就在血无影心惊胆颤的准备力抗那片罡力之时,斜刺里,一片沉重得有如山岳齐盖的无形罡气也已呼轰撞到血族的半步王者血魂动手了!
几乎同时,川岛等四个残月族的爵级强者,也化为流光一片,朝yijing显露身影的令狐绝扑去,而那些血族的强者当然也不会袖手旁观,呼啸着朝老头儿和跃起的舒老夫人扑去!
一shijiān,刀影纵横,血虹飞洒,双方缠斗在一起!méiyou任何的犹豫,舒莫强行揽起已口呆目瞪的舒洐,跃上魔月,飞上半空!
而狡诈的青风趁机却趁机脱身了,带着族人朝鹰马群跃去!他的身影刚一闪掠,一直用魔法给松尾治疗的龟井从怀中掏出一物,往空中一抛,那是一块huángsè的qiguài玉符,上面有五道异光闪烁!玉符入空下坠之时,“嘭”一声,爆裂开来!几股强大的气势顷刻间就爆发出来,五道隐约的人影在虚空中闪现!
刚刚瞬移到这边的令狐绝倏尔望去,极度的惊愕充斥脑海,这是人嘛?分明是恶鬼,腰粗膀阔,高有八尺,肌肉黑幽幽的,泛着一层油光!全身上下除了双腿间缠着一层麻布外,未见寸缕!巨大的脑袋上méiyou一根头发,顶门中间高高隆起,各形成一道陷窝,陷窝过去的两边头骨,却又隆起来,大铜铃眼,巨大的塌鼻子,活像要吃人似的张血盆大口!那副模样,那副尊容,别说晚上了,就算大白天的碰见也能吓出一半魂灵!
而这五个如恶鬼的人始一出现,就分散开去,手中那长达丈余的漆黑长鞭就卷起一层层的黑光,那还未从惊悚中清醒过来的彩虹族人就一个个被凌空卷起,在惨叫声中被抛了出去,宛如乱石般掉入海中,再无yidiǎn声息!
yijing停下来的青风眼见这一幕,脸色骤变,倏尔大吼道:“住手,黄泉鬼族,你们来凑shime热闹?”
“呵呵!”龟井冷笑着,缓缓站起,那笑声充满了得意和阴森!让争斗的人都下意识的停了下来。而那五个黄泉鬼族的族人虽然并未过瘾,但还是停了下来,狰狞而带有nàme点傻气的笑着,舌尖儿轻舔嘴唇,让人有种汗毛倒立的惊悚!
场面立刻安静了下来,隐隐带着凝重的意味,而海面上,也飘来隐隐的血腥气味!
青风不是傻子,立刻zhidào,这黄泉鬼族是龟井用召唤玉符,召唤过来的!黄泉鬼族在百族中是特殊的所在,他们介乎于人、兽之间,只要滴些精血在召唤玉符上面,就可以用召唤玉符jinháng传送。它们虽然实力强横,可智力却非常低下,一直就是残月族的附庸。
龟井从那五个黄泉鬼族族人的身前走过,心里也是莫名的烦躁,要不是冥王阁下陨落,又何须靠这些只zhidào杀伐的,令人生厌的黄泉鬼族族人,不由的,对令狐绝的恨意又增添了几分,而此刻,令狐绝和老头儿等人yijing站到了一起,同样面色阴沉的望着他!
ps:有些人,有些事,总是会不约而同的因为某些原因拦在你面前!对于这些人,这些事,躲避是méiyou用的,讨好也是多余的,只有彻底的消灭,才能活着看到明天!令狐绝猎人手记(13)
第三百一十七章 黄泉鬼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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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风估量着双方的实力,冷笑一声道:“龟井,就凭这几个爵级的鬼族人,就想把老夫留下,我看你是痴心妄想!”
“是嘛?”龟井阴森森的笑着,那张黯淡阴沉的面孔,怨毒的转向令狐绝,良久,他狠狠的道:“你们可以先走!”
令狐绝和老头儿几人没想到龟井竟然会来这么一手,微一惊愕!而远在另外一侧的青风厉声大吼:“舒族长,当初我们可是有过约定的,你不会言而无信吧?”从他颤抖的语音里,可以体会到他内心的恐惧震撼!
舒老夫人没搭话,脸沉似水!而老头儿却凑到令狐绝的耳边,悄声道:“老弟,要不我们先撤?”
头也不回,令狐绝用只有三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道:“残月族人向来诡计多端,言而无信!我们一走,等他们灭了彩虹族后,就会mǎshàng追上来,到shihou,茫茫大海一个龟井就够我们受的”“,!。”
想想也是,对方的飞行魔兽速度还在魔月之上!可老头儿还是心有不甘地道:“可彩虹族也不是shime好东西?”
嘴角牵起一抹冷笑,令狐绝méiyou回答,反而踏前一步,扬声道:“青风长老,hǎoxiàng刚才是你们先不守信义的吧,那好,既然如此,也就怨不得我们了!”话音未落,盘旋在空中的魔月倏尔俯冲下来!
青风这可真急了,咬着牙,瞪着眼,语声自齿缝里传出:“舒老夫人,你就不为你的族人想想?”
他不说还罢。一说舒老夫人的脸上浮起一层寒冽。目光冷冷的扫过那俩个鹰马族的长老。语气冰冷地道:“你还想用这些叛徒来要挟老身!”青风愣了愣,而那俩个鹰马族长老显然对他刚才的说法很是寒心,双眸里都流露出些许的怨毒!
“舒老夫人,老夫不是这个意思!你以为龟井这么好心,会放你们走,他不过是想个个击破!”青风意识ziji犯了错,立刻辩解道!他刚才不过是惊慌中说错了话,现在清醒过来。凭他的智商立刻想到了最好的说服理由!阴笑不语的龟井也不解释,反而双手背负,予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意味!
似乎在沉吟shime,令狐绝低沉的道:“青风长老,你说的也有道理,帮你也不是不可以,这样,我有个朋友刚好受了伤,需要点星眸紫金雕的精血!”
“shime?星眸紫金雕的精血,你”青风被这狠狠的一竹杠给打晕了。气急败坏之下,连话都méiyou说全。就juliè的咳嗽起来!星眸紫金雕的精血虽然族里存量不少,而且也没shime大用,但不管怎么说,都是神兽之血,每一滴都价值连城,岂是他一个半步王级强者可以做主的!
“不行啊,那算了,那个秘境里的戒指你是一定不会给的,我估计你身上也没shime好东西,老哥,舒族长,我们还是走吧,走快点或许还有一些生机!”令狐绝很是无奈地道,转身就朝yijing落下地的魔月走去!老头儿也不zhidào令狐绝葫芦里卖的shime药,恶狠狠的瞅了青风一眼,紧跟而上,舒老夫人也微微冷哼了一声,转身欲走!
“等等!”青风被令狐绝这一收一放搞的jingshén极度紧张,下意识地脱口喊道:“我zhidàoshimedifāng还有星眸紫金雕的精血?”
令狐绝等的就是这句话,彩虹族要这么多精血干嘛,一定会和其他族的人去交易!只要不是彩虹族,那谁都可以商量!于是,缓缓的转过身,淡淡地道:“说说,看看这个消息值不值得我们留下来帮你!”
“花族有,前不久我族和花族做了笔交易,其中就有不少的星眸紫金雕精血,她们是拿去拍卖的!”青风就算再傻,再愚钝,也看出了令狐绝才是真正主事的人,这让他很是qiguài,按理说鹰马族的族长不管是从身份,还是从个人的境界来说,都是这几个人当中最高的!
令狐绝估摸着青风méiyou说谎,也没必要说谎!于是,面朝龟井,由于他脸部大部分被紫金头盔所罩,别人看不出他的表情,但还可以从他的举手投足间感受到那种无形中流露出的那股令人心折的豪迈坦荡之气!
“看来我们是走不了了!”令狐绝轻描淡写的道,但任谁都可以听出话里那坚定的血腥味!
一直在旁,阴笑不语的龟井终于开口了,而且一开口的语音还似乎带有nàme点惋惜:“令狐绝,本来想让你多活一会,现在看来你是不领情的。”说完,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一件qiguài的的物色来,有点像某种鸟类的羽毛,长不过六寸,双边分叉,隐隐流淌的一种奇异的光彩!龟井捏着这类似羽毛的东西,朝各族的强者脸上一一扫过,目光里有一种说不qingchu的韵味!倏尔,又把这qiguài的物件收入储物戒指,转过身血魂道:“彩虹族就交给你们血族了,等老夫和鬼族的人收拾了其他的人后,就来助你!”
从龟井的话里,血魂感受到一种特殊的意味,他下意识的点点头。而此时,彩虹族yijing严阵以待。青风,青云等强者更是一字排开,深沉不动地冷然凝视着他们!
一抹残忍的笑意抹上血魂的脸庞,他习惯性的舔了舔唇尖,要论彪悍,他们血族的人比彩虹族人强多了!“杀!”血魂如鹰隼似地淬掠而起,他口中的那个“杀”字,是从齿缝中迸出来,又狠又重,让人一听就能感受到其中的血腥之气!
“彩虹儿郎们,别弱了名头!”一条青衫飘舞的人影狂喊着,已蓦然似怒矢出弦,笔直的撞拦而到,正是青风!俩人一交手,像是两条光龙在翻腾昂扬,光点星辉,在青影虹彩盘绕中迸溅如万朵火花。
紧跟着,血族人像一串流星自九天泻下,狠辣而快捷的扑向同样夹带着浩大刚烈气势狂卷而来的彩虹族人!须臾之间,双方yijing混战成一团,这可不是普通士兵的弑杀,这里最弱的也是巅峰战帅,就算只有百余人的混战,那场面也是极其的惊人,风声呼呼,劲力澎湃,刀罡似巨浪漫空,剑影似狂风横拂,彩虹族虽然人多,但血族人却更加悍不畏死,寒光血影,相映相照,人肉飞抛,追逐砍杀,瞬息间,就弥散在整个沙滩!
而此时,令狐绝这边也交上手了,老头儿、舒老夫人,合力拦住了那五个鬼族之人,令狐绝,舒莫,以及黑妖精们挡住了龟井和其他的残月族人!至于,舒洐,在厮杀开始前,就被魔月驮上了半空!由于是高手相斗,需要空间,不多会,就各自分开了!令狐绝和几个黑妖精与龟井缠斗在了一起!
悬浮半空,龟井魔杖轻挥,黑色冷电精芒宛如极细的蛇电,一闪之下十六道光柱成轮射状布成一面光网,向令狐绝等人罩落!一丝疑惑的神色浮上了令狐绝俊俏的脸孔,他隐隐觉得龟井并méiyou尽全力!“法则、自然!”淡淡的绿光在令狐绝跃起的身影中透射而出,挡住了那黑色的电网。几道黑色的闪电向龟井劈落,是黑妖精族的强者出手了!
龟井冷冷一笑,护体的魔盾倏尔扩张,形成一道黑色的气圈,挡住了那几道闪电!魔杖轻挥,一道黑光直击令狐绝!令狐绝翻身轻避落地,黑光擦着身子而过!
龟井不亏为半步魔王里的顶尖人物,俩个简单的魔法过后,高阶的、大规模的魔法出现了,是黑暗系爵级顶尖魔法“末日天灾!”无数的黑芒从骤然变暗的空中带着锐风飞落,带着鬼哭般的尖啸,卷涌飞溅,那份快,那份密,简直就甭提了。
一股澎湃的热血,在令狐绝的身体里激荡冲激,唇儿轻启,“法则、冥灭”,那无形的黑暗元素fǎngfo硬生生的把这“末日天灾”分成了俩截。隔着纷飞的魔法光芒,令狐绝凝视着半空中一脸神秘的龟井,心中的疑窦更深了:难道他是顾忌大镜像术才méiyou用全力?他暗付着,这时,半空中的龟井魔杖轻点,黑芒暴闪。令狐绝只觉脚底一软,倏尔下望,只见脚下的沙滩已变成一团黑色的泥沼!那泥沼的牵扯力极其巨大,令狐绝用力一跃,却méiyou跃起,反而有下沉的趋势,就在他准备再度用自然法则之时,一声暴喝倏尔响起:“你们还不动手?”
令狐绝心骤然一惊,可还等他反应过来,一声清冷的语言传出:“法则、缠绕!”一道黑光化为巨大的黑色藤蔓,瞬间把令狐绝完全的缠绕起来,那股骤然缩起来的压迫力,让令狐绝情不自禁的疼哼一声,思思急速净化着!可这时,龟井终于施出他的杀招:“法则、锁魂!”蕴含着锁魂法则的jingshén攻击,恰如一道诡异而透明的白色弧光朝令狐绝疾射而来!
一秒,只需要一秒,令狐绝就能摆脱缠绕法则的纠缠,直接瞬移。可谁会给他一秒?望着射来如实质般的jingshén攻击,令狐绝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他zhidàoziji难逃一死了!几乎连回忆的shijiān都不留给他,那弧透明的近乎无形的jingshén攻击离他已不足一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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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 献祭(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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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条人影,却有如流星的曳尾,毫无预兆的自横里飞出,快速得难以言喻的拦在了令狐绝身前,是黑瞳!她头高仰,秀发自然飘落,仿佛在拥抱天空般,双手扬起,掌心向天,那无形的精神攻击,宛如魔咒般钻入她的胸口!
同一时间,看着挡在身前那孤单的背影,令狐绝双眸猝然间变为血红,披肝沥胆的狂吼:“不——————!”
没有惨叫,连哀吟也没有!挡在身前的黑瞳已软软的倒下,从她的天灵处有几缕似有若无的淡烟飘起,在淡烟一飘起,令狐绝储物戒指里的黑色祭盆竟黑光微闪,一缕气息散发出来,牵引着那淡烟朝戒指里飘去!
而细微的变化,对此刻心神沉浸在哀伤中的令狐绝来说,是不可能察觉的,带着那抹刻骨铭心的仇恨,已经破开藤蔓缠绕的他直接选择瞬移!
一切的经过,仿佛是远古的时光一下了流到了现在,宛如是流星的芒尾瞬息明灭。..如此的迅捷,又如此的凸凹!令狐绝那令人肝肠寸断的悲号声响起后,和残月族缠斗的舒莫也被偷袭了,那弯曲的刀尖已插进了他的胸口,带出了一长溜的血珠儿!同样被悲号声吸引,侧目望来的舒老夫人看见那喷溅的血花,冷汗迸流,她几乎已拼了命的猛冲过去,根本已将随时可以攻来伤害自己的鬼族之人置诸一旁。而同样心肝欲裂的老头儿为了挡住紧跟舒老夫人而去的鞭影,身躯一旋,宛如一个大轮盘般转动起来,悲声怒吼:“法则、二转涟漪!”半步战王全力且不计后果的二转天道施出,刀罡如水,荡出一片蓝波涟漪,霍然卷起。寒气袭人,硬生生的扛住了那五名鬼族之人!
双方的动作之快,变化之突然,已经不能用时间来计算!当令狐绝身影再度隐现。目光急飘,一种本能反应促使他几乎来不及思考,右臂猝挥,隐然出现的黑龙枪已快得不能再快的长射而去。像永恒的光芒倏闪。跟着枪影,令狐绝身影猛然扑去!
那个刚刚偷袭了舒莫的黑妖精还想对已赶到挡住残月族人的舒老夫人下手,那吟唱了一半的魔法已无力在继续下去!锐利而冷森的枪尖,已刺穿了她的护身魔盾。正深深透过她的咽喉,枪杆飞来的巨大劲力,更将她戳撞出九步之外。活活钉死在地上!几乎分不出先后。跃来的令狐绝用力拉着捂着胸口,缓缓倒下的舒莫衣领,猛力向外摔出,同时泣血长吼:“老哥,快走!”其声凄厉哀绝,有如老狼垂死前之哀号,猎鹰失子后的悲啼!
极为快速的。脸色苍白的老头儿刀影像煞九天的游龙,倏而狂翻急舞,在急舞的刀影中,他整个人倏尔弹起,接住了舒莫倒飞而来的身躯,同时在空中猝而转侧,朝俯冲下来的魔月跃去!
想走!急速吟唱中的龟井改变了施法的对象,魔杖朝空中已经和接近的老头儿和魔月一挥,“末日天灾”再度施出,黑雨落下,遮天蒙地,仿似末日来临般凄惨一幕再度降临!
凭魔月和舒洐的修为,这模拟“大灾难术”的顶阶爵级魔法是绝对不能抵挡的,更何况坐在魔月背上的舒洐早已经被地面瞬间发生的惊恐一幕给吓呆了。心急如焚的令狐绝强忍着胸腔痛苦,猛然吸了一口气,随着他的吸气,整个身躯已似劲矢般奇妙而不可思议地倒飞,在拔出黑龙枪的同时,暗叫:思思!思思似乎感染了他心中的那股急躁和坚韧,用仅剩的魔法元素施展出她的天赋神通!
紫金色的铠甲荡漾出一种绿光白芒相交的异彩,朝魔法的中心冲去!不要命了!望着令狐绝如怒矢般冲去的身影,龟井微微惊愕,就算是有顶级的防御法则,要硬抗这个等级的魔法,凭令狐绝的境界,也是难逃一死!
可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那黑雨还未落在令狐绝身上,仿似失去效用般归于虚无!在地狱修罗般的魔法疆域里,令狐绝就这样静静悬浮在魔月的上空,人鬓的剑眉因为魔法力的透支而紧皱着,可身上那股傲然的,带有无穷霸气的气质,在惨烈黑雨的衬托下,更显悲壮和凛然!
他宛如一个无畏的斗士,用血肉之躯硬抗着天灾**,用他并不宽厚的肩膀挡住了那腥风血雨!他就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为生命和鲜血垒出平静的港湾,让身边的人获得一世的安宁!
抬头的望着他,舒洐的眸子里有一股令人觉得颤栗的光彩,只是静静的凝视,脸上的神色真挚而圣洁,像一朵散发着芬芳的白莲对她心爱的男人进行着心灵上的朝拜!但很快,那圣洁变成了痛苦的痉挛,一串泪珠儿落下,带着泪痕,带着痛惜,她缓缓的站了起来!一直输入斗气续着舒莫心跳的老头儿,用另外一只手拉住了她,语声激厉地道:“坐下,别动不动就一起死!”见舒洐恍如未觉,他一狠心,化拉为劈,被劈中后颈的舒洐缓缓地倒了下去!
远处的龟井愣了,一阵寒冷在他身体内掠过,他激灵灵的一颤,失魂落魄般喃喃道:“魔法免疫,是魔法免疫!”在极度惊愕的瞬间,他做出了一个决定:绝不能让这个妖孽的年轻人再活下去!
一个身影如飞虹般朝魔月射来,是舒老夫人,拼着身中俩刀,在一轮快如迅雷电火的快攻中她逼退了残月族和鬼族之人,护身斗罡在黑雨的溅射下隐隐生辉,她面色是苍白的,身上剖裂开好多条血肉翻卷地可怖伤口。
残月族和鬼族之人并没有追来,他们都是强者,知道这种变态的魔法防御并不能持续很久!有龟井这个半步魔王在,那些人飞入空中就是活靶子,迟早被轰落!
已经气血枯竭的令狐绝当然知道这必然的结果!在魔法效能已逐渐减弱之时,他闷哼一声,自空中扑落,一股不甘的意念,像奇迹似的发生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令狐绝在扑落的同时蓦然大吼:“老哥,快走!”
拼尽全力,老头儿怒斥一声,斗罡护着魔月冲起。他双眸血红,紧咬着下唇,内腑五脏像被掷在火里燃烧般那么难受,那么憋屈!他不敢回头。不敢再想,只能在心里撕心裂肺的祷告:老弟,你一定要活着等我回来!
舒老夫人望着令狐绝滑落的身影,同样百感交集。在那一瞬间,她有种想哭的冲动,可她已经数十年没有流过眼泪了。那苦涩。酸楚的滋味只能往心里流,闭眸长叹:令狐绝,我鹰马族欠你的,这辈子一定还!
龟井岂可轻易让魔月离去,嘴唇嗡动,魔杖高举,正准备释放魔法!俩道黑光横跨虚空从令狐绝坠落的身影中射出。随着令狐绝修为的猛进,死亡凝视的距离越来越长,但相应的,距离越长,效能也越低!龟井只是感觉全身微微一僵,就恢复过来,可就是这短短的一僵,打断了他的魔法咒语,让魔月的身影飞得更远了!
漏网之鱼!龟井嘴角噙起一抹冷笑,虽心有不甘,却还是自我安慰道!把目光投注到已经落地的令狐绝身上,同时把手一挥,那几个残月族强者垂头一应,立刻跃起,朝血族和彩虹族厮杀处扑去!
精灵铠甲已随着思思的昏迷而隐没,令狐绝感觉全身好象已被凌迟了一样的痛楚,要不是他忍耐力足够强,若换了另一个人,恐怕就只会躺在地上喘气!他单膝半跪着,缓缓抬起头,那十数只颜色不一的靴子已朝他逼了过来,其中还有不少光脚的。苦涩的一笑,他艰涩地站了起来,龟井阴森面孔在他的眼前迅速扩大,还有黑精灵族几双怨毒的眸子!
形势完全的在自己的掌控之中,龟井反而不急了,他对令狐绝那魔法免疫,以及令他全身一僵的黑光很感兴趣,直觉的认为他身上可能有某种异宝。他上下打量着,目光触及黑龙枪,微微一愕,不过只解开一道封印的黑龙枪在没有斗气灌入的情况下,气息并不强!所以,对武者装备不感兴趣的龟井很快又把目光移开了,落到令狐绝的脸上,此刻,他距离令狐绝只有五丈。
而令狐绝的目光却集中在三丈外侧卧,悄无生息,显然已经死去的身影上,心底起了一阵痉挛,他咬着嘴唇,双目有些朦胧,这剎那间的深刻感受,可以说在他这二十年的生命以来从来没有过的,如此强烈,如此刻骨,又如此痛彻心扉!
他有些迷茫,有些不解,为什么这个萍水相逢的女子会舍命救他?他知道自己永远找不到答案,因为能给他答案的人已经死了,凄凄然的笑了,连自己的死亡都丝毫没有放在心上的他嘴角牵起了一抹笑意,他现在觉得无限的酸楚,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满足,毕竟在他的生命里,永远没有缺少过一些生死与共、同生共死的兄弟和朋友!他现在已经把这个躺在不远处的身影,当成了一辈子都不能抹去的朋友!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对令狐绝心生怨毒的黑影看着令狐绝望向黑瞳的痴痴目光,心弦儿一动!那股强烈的男性气息让她隐隐明白,为什么黑瞳会心甘情愿的去死,并以献祭的方式!
或许其他人不知道,可作为同族的黑妖精都明白,献祭是黑妖精死去时,对某个人永恒的祝福,这种祝福,对其他人来说,可能只是个笑谈,或许并不存在,但对黑妖精来说,她们清楚,冥冥中会有一种守护出现!
“为什么?”令狐绝把目光依依不舍的从黑瞳的尸体上移开,投注到黑影身上,缓缓地道。笑容甫自唇角消失之际,双眸迸射出嗜血的光彩,那是**裸的杀气!
ps:男女之间的爱是种很奇妙的东西!它起于一瞬,终于一刻!没有原因,也不需要借口!唯一能衡量的只有一种感觉—冲动!没有冲动,那不是爱,那只是等价交换的好感!真正的爱是不计生死,不求回报的瞬间迸发!冲动和无私才是爱的真谛,呆傻和疯狂才是爱的体现!相信有爱,但不相信爱能永远!因为冲动和疯狂只会在刹那中表现!令狐绝猎人手记(14)
第三百一十八章 献祭(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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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本来不想解释,可当她的目光jiēchu到令狐绝脸上那股fènnu,仇恨,不甘之色后,竟然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淡然地道:“他手上有我族的报恩令!”
“报恩令?”令狐绝喃喃地道,倏尔想起,龟井取出的那只似羽毛般的物件,原来如此!他恍然大悟,站直身子,脸上煞气毕露,黑龙枪平举斜指龟井,用力一咬牙,语声冷得像冰珠子;“来吧!”
龟井还惦记着那能魔法免疫的异宝,岂会这么早下杀手,朝鬼族的人做个一个手势示意了一下后,那和恶鬼模样一般无二的鬼族人立时吼嗥了一声狂卷而上,眼眸里流露着令人颤栗的碧色光芒,五条鞭影斜刺里卷起,强烈的风声搅得空气都在打着转子呻吟”“,!。原地闪电般zuoyou晃动,令狐绝竭力躲闪着,这时才真正体现出魔武双修的好处,虽然他的魔法力已匮乏,但斗气也依旧充盈,在躲闪之间,流星似的枪势已合成一串交织溜泻飞起。
shime?战爵?看着令狐绝极度爬升的气势,龟井yijing不zhidào这是ziji今天第几次感到惊愕,而且这种惊愕来的一次比一次猛烈,百族中,魔武双修的人不少,但同时达到爵级的,不是说méiyou,但绝对屈指可数,每一个都是百族中盛传的妖孽天才!令狐绝,有你这样的天才陨落老夫之手,也算老夫荣幸!望着场内浑身散发着一股彪悍意味的令狐绝,龟井暗付着,脸上不禁流露出几许钦佩之意!
令狐绝游斗着。他的护身斗罡并不能完全的防住对方的攻势。他只能尽量避开要害。不一会,他一身白衣破烂不堪之外更染满鲜血,衬着他全身上下可怖的创口,衬着他篷散的长发,惨白而刚硬的面孔,实在有点怕人!
而那几个鬼族人显然还对这个战果并不mǎnyi,喉咙里发出一阵阵兽类的嗥吼,眸子里的光芒像鸷鹰yiyàng暴戾而méiyou人性。两条鬼族人在同伴的掩护下惊如飞鸿一闪而来。人身未到,俩道半弯的黑光“嗅”地斜削,似游龙般的当头罩到!一抹冷酷的笑意浮上令狐绝唇角,他一直不用黑龙枪去刺对方的护体斗罡,等的就是这一刻,他倏然厉吼一声,北斗七式前三式接连施出,幻成一片黑色的光辉,这片劲气四溢的光芒中,浮现着千百颗繁星。劲风在旋回呼啸,光影在纵横穿插!那俩个抢进的鬼族人自持对方攻不破ziji的护身罡盾。在避开几处要害后,无视其他的枪影,强蛮的冲到了令狐绝身前,皮鞭划出俩道沉重的阴影,似能捣塌一座山的力量轰然卷起。
“别杀了他!”龟井急了,生怕这鬼族人杀得性起,忘了他刚才交代的事!可他的话还残留的尾韵,令狐绝蓦然像蛇yiyàng滑出了五步,任凭鞭梢儿在他的后腰处划出一道深深血槽,黑龙枪的枪尖幻过一片激起了的光彩,成串的血滴抡洒成一道半弧,一个鬼族人那牛似的身子打着旋转连连翻出,一头裁倒地下,再无声息!
shime?龟井再次愣住了,有种毛骨悚然的gǎnjiào,这令狐绝太,太逆天了!生怕鬼族人再冒然出手,倏尔狂喊道:“他手中的长枪能破你们的斗罡!都小心点!”
眼见同伴残死的鬼族人,那里还管得了这么多,几声怪号像狼嗥yiyàng的响起,宛如几头犀牛冲了过去!一时回不过气的令狐绝直接瞬移,一大块皮肉已被削落,深可见骨,血丝残肉绞成一团,就在身影没入虚空时,还洒下一片血珠儿!
龟井生怕令狐绝逃入大海,魔杖轻举,唇边念念有词,倏尔,一道铺天盖地的黑光罩落,形成了一道方圆三十丈zuoyou的魔法结界!
他这一次还真猜对了,悲愤、激昂过去后,理智、热血开始平缓的流循。令狐绝杀死那个鬼族人时,已想好退路,他想借瞬移的机会逃入大海!可惜,还是慢了一拍,遁入虚空的身影被魔法境界硬生生的逼了出来。
那几个鬼族人一见令狐绝身影闪现,齐齐暴叱一声,抖手之间,鞭影扬飞,交舞而至,劲风澎湃中,连瞬移都来不及的令狐绝仆倒在地!右大腿yijing被鞭子缠住,并切入寸许牢牢锁住,血一下浸染了不zhidào用shime材料制成的鞭梢!那个用鞭子缠住令狐绝鬼族人,那残酷而缺乏善意的眼眸倏尔圆睁,厉吼一声,鞭子带着令狐绝高高甩起,意图很明显,就是要砸下去!
被高高甩起,令狐绝只觉头晕目眩,四肢沉重酸软,可他zhidào这一砸下去,他就完了!带着nàme一股狠劲,在身躯被甩到最高处的shihou,一片漆黑抹过双瞳,双道黑光迸射而出。在那个鬼族人身体一僵,斗气一松之时,令狐绝顺着鞭梢儿而下,黑龙枪直直透入他的天灵,并借力一旋,那鬼族人半边头颅yijing飞出寻丈,白色的脑浆、红色的鲜血四溅,本来还静等着看同伴蹂躏对手的其他几个鬼族人目眦皆裂,形同疯狂般冲到。一条鞭影,差的他的靴底过去,俩条鞭影击碎他的护体罡盾,砸在他的大腿与肩骨上。清晰的骨裂声瞬间传出,“噗”的一声,令狐绝吐出几口鲜血,落定后,本能的想站稳,可惜,略一踉跄,砰然摔在地上。他的四肢,令狐绝觉得宛如千斤之重,半睁着沾满血珠儿的眼帘,他想硬生生的站起,可骨碎筋损,又岂是人的毅力可以支撑的!他咬着牙,用仅剩的那条腿半跪着,脸儿垂下,长发挡住了他的面孔,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那几个鬼族人显然也被令狐绝连番的特殊技能给震慑住了,缓缓逼近,那粗重的呼吸声隐隐可闻!垂着脸儿的令狐绝心头一阵迷糊,可心头上,骨子里还有一股意念在支撑着他。死。也不能把头低下!他咬着牙。缓缓抬起头来,每抬起一寸,就有一股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这普通人能轻易做到的事情,对此刻的令狐绝来说,却难如登天!
终于,在付出了百倍的艰辛后,他终于抬起了头。龟井、黑影等人瞳孔一摄入这张面孔,都是齐齐一震!这是怎样的一张面孔啊。满脸的血污汗渍遮不住他逼人的英气,披散的长发盖不住那傲然的神韵,那紧抿的双唇充满了不屑和残忍,就连那双几乎睁不开的双眸,也有一股坚韧、毅然的意味在散发。
鬼族人一jiēchu这种目光,血液里的兽性被撩动,他们讨厌一切比他们更血腥,更强硬的东西,其中一个鬼族人低吼一声,鞭影再度卷出!这次使的是巧劲。显然是准备好好磨一磨令狐绝骨子里的那股强硬!
龟井也méiyou阻止鬼族人的这种行为,对他来说。ruguo能看到这个年轻人痛哼、惨叫,甚至求饶的话,那无异是件非常开心的事!
鞭子卷起令狐绝的身体,高高甩起,倏尔一抖,又重重的砸落在沙地上!“噗”的,令狐绝再吐出口鲜血,那断裂的骨刺刺进了他的肉里,那种疼痛,是极度的,是深刻的,是让人无法承受却又真实存在的!
鬼族人裂着大嘴森然一笑,他zhidào怎么做可以让人更痛苦!长鞭倏尔一卷,松开令狐绝后,吸附上一层沙子,猛的往令狐绝身上抽去,速度很快,但并不重,却把暗力蓄于鞭内,在jiēchu肌肤的那一刻,变抽为拉,这一拉就是一道血口,翻卷出来的嫩肉沾上火热的,带有咸味的沙子!那滋味是无与伦比的,是抽筋入髓的!
就这么一下,令狐绝额头斗大的汗珠儿就再度滚落,齿咬入唇,双目圆睁欲裂.脖子上的青筋浮突,却硬是不吭一声!
几个鬼族人恶鬼般的面孔上浮起一抹兴奋的暗红光彩,两边突起的颧骨与厚厚的嘴唇形成一片冷酷的阴影,双目的光芒是野性的,满足的,也是疯狂的!
抽了几下,见令狐绝都硬挺住了,他们开始变得不满足了,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一个瓷瓶,倒出点yèti抹在皮鞭上,斗气一灌入,“噗”皮鞭成了一条火鞭,带着一股火芒,那鞭影又抽在了令狐绝身上,并méiyou急于拉,任它烧着皮,烧着肉,直到冒出一股刺鼻的焦臭味道后才倏尔一拉!
随着皮鞭的拉起,令狐绝全身也都在不可抑止的簌簌发抖,两腿在一下下的抽动,他痛极了,却一声不响,任那牙齿将下唇咬得一片血污,任那血水浸透衣服……
其实在火儿沾上皮肤燃烧的那一刻,他的神智yijing陷入了昏迷,固守灵台的只有nàmeyidiǎn坚持和强硬!龟井双目大睁,血脉贲张,紧张又凝神的注视着这酷刑的jinháng,他甚至在心里暗暗叫着:你叫啊,你叫啊!而黑影独个儿立在那里,眼前的酷刑,也已将她震慑住了,连太阳穴都在不住的“噗”“噗”跳动……
鞭子一下下的再度抽落!而这时彩虹族yijing溃灭,只有零星的鹰马升上天空,到处是追杀的血族,和残月族的强者!满身血污的血魂走了过来,见到这种场面愣了一愣,就朝龟井走了过去。“怎么样?”龟井冷冷地道!
“戒指拿到了,可那青风在扔出戒指,吸引我们注意时跳海跑了!”血魄露齿狞笑道!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枚黑幽幽的戒指,那戒指很怪,上面浮荡这一层黑光,让人只能有个大概的认识,却不能仔细看清!黑影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了过去,她先是一愣,紧接着眉宇间流露出些许的迷惑。一直在注意她神色的龟井立刻问道:“怎么?是假的?”
“不,不是!”黑影眉心暗蹙,刚想解释!就听见那几个鬼族人惊叫连声。三人同时扭头望去,只见令狐绝静寂不动的身体上浮起了一层黑雾,慢慢蜕变成一个人影,五官,身材,和死去的黑瞳一般无二!她静静的横躺漂浮在令狐绝躯体上空三寸不到之处,看上去hǎoxiàng是贴在一起般,那落下去的鞭影全部被她的幻影给挡住了,难怪那鬼族人惊叫出声!
龟井和血魂只是面露惊诧,可黑影却是一掀帽檐,露出一张较好的脸庞,可这张脸庞此刻却是发青的,她双手紧绞胸前,鬓角鼻尖也见了汗,嘴唇却在不能自制的急速抽搐,可见她是何等的激动,喃喃道:“献祭,是献祭的力量,永恒的守护!”
ps:痛苦和磨难,是人生无法避免的一道关卡,闯过去,就是另外一片天空,闯不过去,那就成为被痛苦蹂躏的冤魂!令狐绝猎人手记(15)
第三百一十九章 天道涅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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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黑影神色怪异,龟井和血魄相视一眼,不由打心里起了疙瘩,心里这一慌乱,表面上也就露出了些许的惊悚不安之色,龟井冷冷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强行压制着心中的惊诧激动,黑影深深的吸了口气道:“在我族,一直传承的一种秘法,叫“献祭”,据说当族人用这种秘法死去时,会产生一种力量,去守护她去献祭的人,千百年来,很多族人也曾经在死前用过这种秘法,但都méiyoushime效果,以致传到现在,yijing很少有族人修炼这种鸡肋的秘法,没想到,今天真的出现了!”
神色越加变得难看了,龟井略带迷惑地道:“这到底是shime力量?怎么才能破去?”
似乎在脑海里搜寻着记忆,黑影牙咬下唇,片刻后道:“这应该是灵魂的力量,根据书里的记载,这种绝对守护应该在一株香的shijiān内,不过具体怎么样?我也不是很qingchu!”
对于灵魂的了解,龟井这个jingshén系的半步魔王,绝对在黑影之上,他沉凝了会,缓缓点头道:“kěnéng是我的锁魂法则的缘故吧,但灵魂的力量虽然神秘、强大,但很快就会消散,我们就等一会!”说到这里,他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小心翼翼地捏着手中的戒指道:“你刚才的话是shime意思?”
黑影凝神垂眸,感受着戒指里散发出来的气息,缓缓道:“没错,这戒指有我们黑精灵族的气息,而且我也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生命力量”“,!。力量很纯正。”她的话。让龟井和血魄俩人神色稍缓。但这稍缓只浮上了nàme一秒,又此刻阴沉下来,因为黑影接下来的话让他们刚刚升起的那点希望完全破碎。“但是,这生命的力量很是薄弱,也就nàme一丝丝,我怀疑这戒指只是圣器的一部分!”
“你是说,这戒指是顶级强者用秘法抽取了黑妖精之戒的一部分力量炼制的。”凭着高深的魔法造诣,龟井很快领悟到黑影话里的意思。同时心中微微惊愕,能抽取神器蕴含力量的,一定是帝级强者。她为shime要这样做?他皱眉暗付着,心里那个她显然就是黑精灵族的黑睛魔帝!
“我就zhidào这神器méiyou这么rongyi得到!”一脸沮丧的血魂心有不甘地道。
而此时,令狐绝的体内正jinháng着天翻地覆的变化,血红的丹珠在滴溜溜的旋转,上方是一条腾云驾雾的小黑龙,这就是血脉魔武的好处,只要主人失去意识,魔武会自动融入体内。小黑龙游走着。腹下五爪金光闪闪,它低着首。双角处射出一股淡淡的黑光,融入丹珠下那熊熊燃烧的火焰中,组成六角星芒阵的火光喷射着,星焰四散,黑光触及火光,原本最低沉的白色火焰竟然沾染了yidiǎn黑气,灿烂而绚丽火焰顿时变得单调和凝重起来,隐隐透露出玄奥的气息!
可小黑龙吐出的黑光明显不够,竟被白色火焰驱除了出来!小黑龙急了,发出轻微的龙吟声,fǎngfo在呼唤shime?
储物戒指里的黑色祭盆动了,那盛在盆里的粘液瞬间变得狂躁,空间也出现了juliè的震荡,这时,从祭盆的边沿袅袅升起一股黑影,形成一个小小的人影,竟然是黑瞳,此时的黑瞳目光是冰冷且呆滞的,fǎngfo不带一丁点人类的情感,她玉手轻抬,那动荡的空间瞬间稳定了下来,而那些粘液也似乎畏惧的平静下来!依旧méiyou一丝的情感波动,她纤指yidiǎn,从祭盆中央升起一股黑气,竟钻出戒指,没入令狐绝的手指,顺着经脉,朝各个受伤的经脉,骨骼处流去,黑气流过的那些受创部位竟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复原中,而黑气在经过这些部位后一旋,又朝丹田处游去!恰好,小黑龙吐出的黑气yijing快支撑不住了,可这一道黑气的加入,却立刻扭转了局势,白色火焰朝后退去,俩股黑气凝结在一起,缠住了那团白色的火焰,在火焰和黑气jiēchu的那一瞬。令狐绝灵台剧震,他醒了,不是**上的苏醒,而是意识的回归!
就在他意识苏醒的一刻,灵台里的魔晶再一次旋转,刻在上面的火纹化为一道橘红似的火焰,熊熊燃烧,在燃烧的guog中,火纹蜕变成一道绚丽的符文,刻上了魔晶!灵台再次剧震,无数玄奥的气息侵入令狐绝回归的意识,令狐绝接受着符文气息。而同时,那缕缕飘起,yijing幻变成黑白双色的火星,徐徐的缩了回去,终至完全隐没,好似已全然缩入丹珠之中,丹珠倏尔扩大,原本鸽蛋大下的竟然变成了鸡蛋nàme大,隐隐透出一股霸烈威严的韵味!浑身的斗气瞬间暴涨,那汹涌如潮的斗气,似一道巨大的激流,冲破了低阶战爵的关卡,在全身各处循回流走!
那瞬间的突破让令狐绝的脸上,竟尚似现出一股安详舒泰的表情,胸口微微的起伏着,那先前的痛苦样子已荡然无存,要不是满身的血污任谁也不相信这就是刚才奄奄一息之人!
可这一切,由于黑瞳灵魂力量的守护,不仅龟井等人méiyou察觉,就连不肯放弃,还使劲鞭打的鬼族人也méiyou发现。他们只是觉得,这覆盖上的幻影躯体已开始慢慢淡薄,这让他们幸喜若狂,更用力地鞭打的,只抽的火星四溅,沙尘乱飞!
终于,在一弯狠厉的鞭影过后,黑瞳的躯体幻影仿似发出一声悠悠的长叹,飘忽地,fǎngfo带点不舍的飘散!
一直在观察场内变化的龟井等人也停止了说话,刚想阻止,那个鬼族人yijing狞笑着再度抽落,这次他用了全力,鞭梢儿打着呼啸朝令狐绝飞去。就在他幻想着皮开肉绽的那一幕将重新开始的shihou,turán的异变让他那丑陋的下巴竟一下子耷了下来:人呢?人去哪里了?!望着空空如也的沙地,他下意识的扭头四望。眼眸里充满了惊骇之色!
这时。虚空中有淡淡的人影闪现。还未等他有任何的反应,黑色枪影如流星的曳尾,已骤然透入了他的胸膛,留给他的只有一个沾满血污,却线条坚硬的脸庞。这脸庞他是多么的熟悉,刚刚还躺在他的脚下任他蹂躏!他想说点shime,可嗓子眼里却被逆流而上的血给堵住了,只能发出“咕噜”的几声。隐隐可以听出令狐绝三个字!
不错,夺去他性命的正是苏醒后,直接瞬移的令狐绝。缓缓抽出黑龙枪,他转过身来,面对龟井等人,虽然脸上血迹斑斑,但仍然透出一股飘逸绝俗的气质,显得nàme高雅,nàme倨傲。可和他身上气质截然相反的是他的眼眸,那是冰冷的。血腥的,仿似一只寡情薄意、狠毒彪悍的孤狼。nàme直盯盯、阴森森的看着眼前的众人!这turán的变化,让龟井等人都来不及惊诧,场中人影蓦然晃掠移闪,离的最近那俩个鬼族人已zuoyou开弓,鞭影却似流光猝现,抽向对方胸腹。几乎同时,有一道红色的剑罡后发先止,当目光尚未将眼前的影像印入瞳孔之时,剑罡已直刺令狐绝胸口,双臂各处!
令狐绝冷然一笑,就当他的笑容甫自唇角消失之际,漫天的枪影有如潮涌海啸,呼啸之声,激得空气中压力骤增,激起漫天的沙尘!蕴育着残忍,包含着狠毒的一个声音蓦然响起:“天道、涅磐!”在语韵中,枪影中闪出几点红芒,只是轻微的一闪,就没入虚空!
剑虹、鞭影,枪罡交织在一起,是一声震天动地的爆响,光芒四溅,横里飞起!令狐绝满口鲜血的倒栽出七尺开外,俩个鬼族人面色煞白的踉跄退后三步,只有血魂还肃立不动!嘴角牵起一抹寒意,手中的血剑欲再度射出,血魄turángǎnjiào,那如山般的压力骤然逼近,那明明yijing破碎四溅的罡气枪影竟鬼魅般再次袭来!他下意识的抵抗着,猝不及防下,“碰”响倏起后,连连翻滚出寻丈之外。
而那俩个鬼族人就méiyou这等实力了,脸上那股狰狞如鬼的杀气,yijing被极度的惊愕所取代,在一片带着尖锐厉啸,惊心动魄的枪罡面前,手忙脚乱的抵抗着,其中一个匹练过处,洞穿胸腹,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而另外一个,那庞大的身躯,带着一蓬血雨,翻跌出五步之外,虽然还能凭着那股子野性强撑着站起来,可下肢yijing簌簌发抖,显然已是强弓之末!
令狐绝也站了起来,那挂在嘴角的新鲜血液无非是让他形色更显狰厉罢了,黑龙枪背挽下垂入地,脸上毫无表情,目光深沉的凝视着十丈远的龟井!
于是,一片死样的寂静荡漾开来!
龟井、黑影俩人都是目光呆滞,似乎不敢相信ziji眼睛般木愣愣的望着令狐绝,惊诧,极度的惊诧!可最为惊诧的要数血魂,他可是亲身体会过这轮天道的厉害之处,眼神里有一股羡慕、嫉妒、恨的意味!作为半步战王,他比所有人,包括令狐绝ziji都mingbái这轮天道的厉害之处!这轮天道,不附加攻击力,也不带任何防御和辅助,却有一个令所有武者都可以为之疯狂的特性,那就是二轮攻击!第一轮攻击看着是被防御住了,但其实,是在吸附防御的力量,然后涅槃重生,瞬间发动第二次攻击,力量比第一轮攻击还要强大不少!这种特性,比任何防御、攻击、辅助都有效,简直逆天之极!
“这轮天道叫shime名字?”血魂缓缓收起长剑,极其难得的郑重道!从他的语气里,可以听出些许的尊重,当然,他不是尊重令狐绝,而是尊重这轮前无古人的无上天道!天道和法则yiyàng有四个品阶,而超过这个品阶,那就是无上!
听出了血魂话里的那抹尊重之意,令狐绝也出于这种尊重的心理,傲然地道:“天道、涅槃!”
“好个涅槃,果然名如其道,破后而立,绝处逢生,令狐绝,你确实是千万年来难得的妖孽,比百族铭爵榜里的那些天才,还要强上几分!不过可惜,你今天注定要陨落在此!”说完,双手扶起血色的长剑,一轮虹彩透射而出,流光溢彩,动人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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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轮回之火(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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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那蓬勃而起的剑势,令狐绝那敢犹豫,直接就是瞬移。他心里很qingchu,刚才能逼退血魂,重创鬼族之人,仗着无非是涅槃天道和黑龙枪之利,要说一对一死磕,他还未必是血魂的对手!可龟井早防着他这一手,提前在方圆几十丈布下了魔法境界!
当令狐绝的身影再度显现时,“法则、锁魂!”随着龟井寒冽的语声,无形的jingshén攻击像煞地狱轮回的圈影,划破空气,带着尖锐的呼啸,似天地间的冤魂聚集着在哀号索命,空气中充斥着冷厉,充斥着血腥,更充斥着那种勾魂摄魄的狰狞”“,!。
令狐绝脸上的血污与沙尘跳动了一下,心神下意识的恍惚,可就在他恍惚的刹那,他大吼道:“法则、轮回!”几个字,吐自令狐绝嘴里,却似是几根火热的针刺进龟井的心房,他痉挛的抖索了一下,脸上的神情已不是惊骇,而是恐怖!
随着语韵的飘起,无数黑白交合的火焰从虚空中冒出,诡异地跳跃在空气之中,一连串眩目的光彩幻映流动里,那带着尖利呼啸而来的jingshén攻击里蕴含的法则气息竟被这火焰烧成虚无,如冤鬼般哀嚎之声瞬即冥灭!但龟井bijing比令狐绝要高俩阶,而且又有魔杖的加持,还是有不少的jingshén攻击直入令狐绝的灵台,令狐绝顿觉灵台抽搐绞痛,脸色早由苍白变成蜡黄,豆大的汗珠子顺额滚滚而下,流在眼里,迷蒙酸涩。流在嘴里。咸苦沉滞!双眸怒睁欲裂。自血红的朦胧中,他看见血魄的身影狂卷而来,也隐约看见龟井在喊着shime?可是灵台受创,“大鹰眼术”也随之崩溃,此时,他身外的shijiè,是无声的!
不错,龟井是在喊。他在喊血魄不要过去。还是晚了,血魂的身影掠过那悬浮空中跳跃的黑白火焰时,斗罡瞬间被焚烧,沾满了斗气的火焰似一片泼出的水银泻入十丈内的每一空间,周遭的气流一下子变得nàme炙热,nàme波荡。这个巨大的变化来得这般turán,措手不及的血魂瘦削的身躯倒旋而回,他的背脊却沾上了点点星火,一团团的燃烧起来!恶臭的焦肉气息在空气里扩散,血魂带着一声令人毛发悚然的尖叫悲嗥落下地来。那狠厉的面孔也全变了色,他zhidào。背上的这个鬼东西绝对不是普通的火焰!
此刻,他血脉里那股狠劲显示了出来,一咬牙,血魂一转剑柄,“呱”的一声倒贴着背脊抹了上去,血光迸溅中,大片皮肉连着碎衣被他削落地下,那黑白交合的奇异火芒,犹自在那片被削落的血肉里燃个不停!
趁着难道的空隙,心智迷离的令狐绝强忍着摇摇欲坠的身躯,拼尽全力哆哆嗦嗦的吟唱道:“法则、破禁”。弧形的破禁白光触及结界,立即把结界破了个大洞,身影紧跟而出!
血迹斑斑的血魂刚要追,一脸沉凝的龟井挥手阻止道:“等等!”
气急败坏的,血魂大吼道:“他要跑了?”
脸色是极其阴沉的,龟井注视着令狐绝狼狈逃穿的身影,冷冷道:“跑就跑了,为了他身上的无上异宝,就让他多活几天。”
“无上异宝?”血魂狐疑地道,他的唇角微微的抽搐颤抖,背脊处那是刺心的痛!
带着nàme股凝重,龟井扫了血魂一眼,缓缓道:“要是méiyou无上异宝,他哪来这么多法则,而且这些法则个个逆天!”
血魂一下回过神来,愣愣地望着已没入虚空的火焰,心有余悸地道:“是啊,太可怕了!”
眼神是极其锐利的,龟井继续望着令狐绝已接近大海的背影,喃喃道:“轮回神火,大轮回术的雏形,可以焚烧一切,连法则、天道也不例外!”
“这么厉害!”血魂张口结舌道!
阴森森的一笑,龟井冷酷地道:“和他身上的异宝相比,这黑妖精之戒算shime?我回去后mǎshàng回族,向族长报告这件事。这异宝他一定已纳入体内,要获得也不是件rongyi的事。”
血魂这才完全mingbái龟井为shime要放令狐绝,虽然他和令狐绝jiēchu不多,但也可以gǎnjiào到这个年轻人身上的铮铮铁骨,要是拼到最后,他一定会抱着异宝一起去死。于是,他微微颌首,的确,和那件异宝比起来,放令狐绝一条生路算不上大事!
双眸狰狞的,带着警告意味的扫过血魂和黑影,龟井带着一抹残忍的意味道:“要是走漏了yidiǎn风声,你们血族,黑妖精族就等着被灭族吧!
血魂和黑影齐齐一寒,他们相信残月族说的出,做的到,目视着龟井噬血的目光,无奈地点头道:“zhidào了!”
目视着令狐绝刚要跃入海中的身影,一丝残酷得令人不敢注视的冷笑刹时浮上龟井的唇角:令狐绝,咱们来日方长!
令狐绝当然不zhidào龟井谨慎、贪婪的性格救了ziji一命。他只是狂跃着,意识早yijing模糊,当他把ziji的躯体完全的浸入海中时,那瞬间的冰冷才让他有nàmeyidiǎn清醒,双眸有些呆滞,近乎麻木的注视眼前的蔚蓝,他喉咙干裂如火,内腑在翻滚抽搐,像是有人在用手扯动着,缓缓的,他强自定了定神,潜入海去,自始至终都méiyou再回头看一眼!
无尽之海是那样的浩瀚,水色蔚蓝而深邃,蓝得像发亮的天空yiyàng,显得是如此的清新爽朗,水面上荡漾着一层波纹,时而有几只海兽跃出海面,它们不是在嬉戏,而是在躲避一具漂浮在海里深处的“尸体”,这具“尸体”静静的漂在深入海面近五十丈的深海里,不下沉,也不上浮,周身还散发着令海兽们惊恐不已的气息!这“尸体”身上的白色衣衫,早已破碎不堪。全身肌肤有数不清的伤口。凝结着乌紫的血痕。
他就这样顺着暗流漂着。有一缕长长的海草勾住了他粘着脸庞上的长发,长发轻轻滑落,露出俊秀无比的轮廓,赫然就是令狐绝!而此时,距离他跃入海中后昏迷yijing过去了十数个时辰!
别看他静静漂着,面孔苍白如纸,méiyou一丝血色,和“死尸”无异。可体内。却也颇不安静,思思早醒了,就在令狐绝昏迷后不久,聪慧的她méiyou急于唤醒令狐绝,反而激发了一丝黑龙枪的气息,然后在治疗令狐绝体内伤势的同时,尽力恢复着ziji的魔法力!
本来这样漂浮着也挺好,bijing对于灵台受创的令狐绝来说,昏迷也是种极佳的恢复方式!可这时,意外发生了。从远处游来几条类似海星的八角形怪鱼,看不见头嘴。也找不到鳍尾,全身闪幻着迷离的金色光彩。那几条怪鱼感应到黑龙的气息,瞬间一僵,它们想转身就逃,可有人不允许!在这几个怪鱼的背脊上,还立着几个奇装怪服的人,手持着有三个矛尖的分水叉,说是人,有八分像!但却在唇边多了几条长须,和人类的须发不同,这是肉须,在海流中微微浮荡!身上的衣衫也很是tèbié,如鱼鳞般顺滑,且紧紧贴在躯体上,勾勒出身体的每个部位,而其中一个凸起的部位很rongyi就显示了他们的性别!
他们也看到了令狐绝,用一种很tèbié的语言叽里咕噜的说了一会,就驱使着脚下的怪鱼游了过来!思思虽然看不见外面的情况,但可以gǎnjiào到有东西在接近,她立刻轻唤着:阿绝哥哥,阿绝哥哥!
fǎngfo在遥远的梦境中,听到山谷外的呼声!令狐绝缓缓的醒来,他méiyoumǎshàng睁开眼,而是让意识沉浸了一会,脑海里又不期而然的回忆那惨烈的一幕!于是,他残忍的笑了笑,在他这笑容的深处,令狐绝ziji心里mingbái,却有着无可言状的悲哀:黑瞳!
那几个逐渐接近的怪人,眼睛还真尖,令狐绝唇弯那轻轻的勾动也被他们发现了,倏尔停了下来,把分水叉举了起来,细小的眼眸里有深深的戒备之意!
这也让令狐绝有shijiān检查了ziji体内的情况,说实话,比他想象的要好,经过思思的治疗,一些外伤都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有灵台还非常的不稳,并隐隐作疼!他zhidào,这次灵台受创让上次留下的隐疾更加严重了!
手指轻微动了动,那几个怪人更加紧张了。yijing可以察觉到他们气息的令狐绝缓缓睁开眼,嘴角牵起一抹悠然,这几个怪人境界很低,最高的也不过是个战将,难怪这么小心!反而是他们脚下的海星状的怪鱼,有战帅的境界!
倏然一个半绕,让他整个人直立起来,由于水灵母的存在,他在水里和陆地上没多少区别!要说有的话,就是法则、斗气会打大折扣,这不,刚刚运起的“大鹰眼术”,只能听见方圆十丈内的声音!
那几个怪人显然被吓了一跳,尤其是在令狐绝释放“大鹰眼术”产生碧绿光环的shihou,目光是闪躲且带有些许畏惧的,其中有一个见令狐绝méiyou恶意,才壮着胆子,用很不熟练的人族语音道:“你是人族?怎么可以、我们yiyàng、海里?”说完,怕表达的不qingchu,还做了几个动作,意思是怎么可以像他们yiyàng在海里自由呼吸!
原来他们是对这个好奇!令狐绝悄然一笑,那笑容给人一种很是亲切的意味,淡淡地道:“海族的朋友,我是人族的,我想尽快回陆地,不zhidào有méiyou办法?”
那个怪人翻着瞳仁想了会,努力寻找这不多的人族字眼道:“我们,猎物,回去,找长老!”说完,还举了举手中的分水叉!
令狐绝大致估摸出他的意思,满心的酸楚化作苦涩的一笑,在海里,竟然遇到了同行!
ps:别让贪婪盲目了你的心,对对手的仁慈就是对ziji的残忍,该狠的shihou,不需要商量,更不需要投降!令狐绝猎人手记(17)
第三百二十一章 深海龙蛙(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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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怪人又叽里咕噜的跟同伴说了几句,然后对令狐绝道:“你,上来,走!”
令狐绝苦笑向另外几个怪人点头示意,双手轻微一划,身影已如剑鱼般直射而去,再轻巧一旋,瞬间已立在怪鱼柔韧的躯体上!那个怪人带着钦佩的目光朝他竖了竖大拇指,令狐绝谦逊的拱手道:“朋友,你们是那一个族的?”海族是陆地上的种族对生活在海里种族的统称,就像兽族、半兽族yiyàng,其实是有很多的小种族组成!
这次这个怪人的回答流利多了,双手合握,双拇指微翘,做了个宛如蛙般的手势道:“龙蛙!”
从这个怪人一系列的举动来看,他显然和人族打过不少交道!于是,令狐绝悄然道:“你们经常见到陆地上的人嘛?”点点头,又摇摇头,那个怪人道:“坊市,人族,交易,有!”
不得不说这个龙蛙族人很是聪明,虽然用词不多,但每一个都是重点,从它零零散散的字眼里,令狐绝立刻推断出在这无尽之海上有交易的坊市,而且还有陆地上的各族存在!这让他很是高兴,他现在迫切需要一张海图,在回陆地前,他想再回岛屿看看,按残月族人的心性,把黑瞳的尸体暴晒在原地也说不定!
如海星状的怪鱼缓缓转身,平稳而快速的游行着,水对它们来说,都仿似是空气,méiyou丁点的阻力!令狐绝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身侧的怪人,外貌和普通人无异,就是在嘴唇的生出肉须的部位各有一个类似于鱼鳃的器官”“,!。不时有气泡吐出!
松懈下来的令狐绝神色显得有些憔悴。可还是略带兴奋和好奇地注视着周遭的景色。随着修为的提升,他开始jiēchu到大陆上很多小shihou想都没想过,听都没听过的人和事,这让他gǎnjiào新奇的同时,也清晰的认识到,将来的shijièkěnéng比他现在看到的还要丰富,还要诡异!
怪鱼缓缓下潜,由于“大鹰眼术”的存在。漆黑的海底对他来说,和白昼méiyou区别!可身侧的龙蛙族人显然也有一双不受光线限制的眼眸,泛着奇异的银光!海底shijiè在寂静中透露着一股别样的美丽,各色的水草,海藻轻轻飘舞,有数不清的泛着异光的珊瑚散落其中,许多小鱼儿穿梭着,看见怪鱼过来都远远的避开,这让令狐绝有点好奇,这些龙蛙族人是怎么狩猎的?
很快。他的迷惑得到了解答,远远的有硕大的鱼群游来。密密麻麻!他身侧的龙蛙族人向他的同伴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声,他那几个同伴,甩出一片银光,倏尔凝成银色的渔网,fǎngfo带有无穷的牵扯力,那游在鱼群再前面的数百条鱼就倏尔被吸进渔网之中,鱼群也随之涣散,在深海中荡出万条如丝线般的细浪!
那几个龙蛙族人手一招,那渔网再度化为银光倏然没入其手中,连那些网中的鱼也不见了!还挺神奇的!令狐绝起了nàme点兴趣,可也不好直接问,只能换个话题道:“你叫shime名字?怎么会讲人族话?”
“我、瓦须,有人,陆地、玩、教我们!”那个龙蛙族人绞尽脑汁,才零敲碎打的说了这些字眼!
令狐绝只能mingbái他叫瓦须,族里有人教他们人族话,至于陆地,玩shime的,他就步懂shime意思了!而这时,怪鱼yijing向右折转,顺着一条窄窄的海沟游去,海沟俩侧全是高高的海岩,长满了黑色的苔藓海藻类的浮生物!暗流变得瑞急,顺着暗流,怪鱼的速度更快,似无声的箭矢直射而去,前方,七丈外,竟出现了一座陡峭的山壁,眼看就要撞上了,令狐绝不由心弦一紧,这不是害怕,而是初次经历某种事情的自然反应!
在距离石壁还有三丈的shihou,怪鱼打了一个奇异的横旋,巧妙无比的擦着石壁过去,nàme自然,且顺理成章的一泻而过!转过那道石壁,暗流又复平静,远处隐隐有亮光闪烁!
“到,到!”那个叫瓦须的龙蛙族人侧过脸对令狐绝道,他笑着,笑容有几分俊朗!要不是那肉须太多扎眼,就算走上陆地,也是一个英俊青年!
另外一个龙蛙族人往嘴里含了个物件,吹出类似于海螺般的声响,在静寂的深海里,显得格外的苍凉而豪壮。令狐绝让大鹰眼术的覆盖面积又扩大了些,一座灰黑色的险峭山壁映入他的眼帘,那光芒就是镶在石壁上一颗巨大的珍珠散发出来的。好大的夜明珠!令狐绝心里惊叹着,连心中的那抹黯然和伤感也少了几分!这夜明珠,要是拿上陆地,那绝对是价值连城!虽然内心惊叹,可目光里却无半点的贪婪之色,则让一直观察他的瓦须也浮起了一抹微笑,虽然龙蛙族人在海族里好客是出了名的,但对于那些贪婪、自私的人,他们也是méiyou任何好感的。
怪鱼笔直朝前面峭壁那镶有珍珠的处射去,速度比先前还快!难道它要撞上去?就在令狐绝纳闷迷惑的shihou,怪事出现了,那镶有珍珠,看去毫无异状的石壁竟turán有一块缓缓掀起,露出一条溶洞般的水道来。这水道很宽,足够十数条怪鱼并排而游!
山壁掀起速度配合得极其巧妙,几乎刚刚拉到最高处,又再度准备落下时,怪鱼已恰到好处的游了进去,这是一条开凿在山腹内的水道,像一条注满了海水的山洞,进入这深长,蜿蜒,而又空洞的水道里,令狐绝又fǎngfo到了另一个诡秘而幽寂的shijiè!
小shihou,他也听族里的老人们讲过一些海里的故事,说的最多的就是龙宫,好似这大海就是个无穷无尽的宝藏,而龙宫又是这些宝藏的仓库!所以,一进入了水道。令狐绝就有种快要见到龙宫的gǎnjiào。心情是略带兴奋而忐忑的。这也难怪,就算他境界再高,心智再成熟,也不过是个二十岁的毛头小子!
水道很长,隐隐是向上的,海水似乎也越来越浅,不多会,他的头就露出了水面。隐隐有光线从远处透射进来,这让他很是迷惑,难道这海里也有陆地?怪鱼平稳而又灵巧的滑进,这时,传来一声类似蛙鸣的巨大吼声,声音自山壁回转,有种隐隐的杀伐之气,令人毛发悚然。怪鱼一下停住了,一直在注意水道俩侧的令狐绝放目望去,倏然一惊。眼前的景象太壮观了,数以千计的怪鱼浮游在水面上。有一些和他脚下的海星怪鱼相似,而有些鱼显然躯体要大上不少,各种各样,奇形怪状,不时还有水花而喷出,有如婴啼的叫声响起!
“走!”瓦须银光黯淡的双瞳闪过一抹满足的喜悦,朝令狐绝招呼道!而其他几个龙蛙族人已熟练的朝前掠去,在经过令狐绝身边时,都流露出些许善意的笑容,这笑容很熟悉,每次有陌生人进入部落的shihou,部落里的人,包括令狐绝ziji都会露出这样的笑意!这让令狐绝对龙蛙族好感骤升,心情也顿时好转了不少!
怕令狐绝不适应,瓦须还很自然的牵起了令狐绝的手,他的手微凉,似乎有些鳞片,有种顺滑的gǎnjiào!令狐绝也不客气,顺着瓦须牵着他的身影踏着浮游的鱼背而上,渐渐的,令狐绝感到有些惊诧,这鱼类海兽的境界是越来越高,有几条境界yijing和魔月不相上下。
倏尔长跃着,起落之间,一小块明亮的光线逐渐扩大,终于将整条水道映得通耀辉煌,可令狐绝zhidào,这不是阳光,而是类似于魔法的一种光源,因为在这光线中,他感受不到yidiǎn的温度!
出了水道,令狐绝顿觉神清气爽,视线也顿时开阔,可映入眼帘的一幕也让他深深惊骇住了,这那是shime龙宫,根本就是一个海边的渔村!远处是一大片的石窟,方圆数里,méiyou一丝的lusè,唯一的景色,就是他脚下和水道连通的一片蓝波百顷的海水,这片奇妙的水域是如此恢宏与浩大,水色蔚蓝清冽,比无尽之海的海水还要清澈几分,它围绕在石窟的四周,那石窟就仿似一个小岛,静静的矗立于这片水域中!
由于méiyou风,海水是极其宁静的,méiyou丁点的波纹!不,有,随这几个身影从海水里跃出,就有细小的波皱荡漾开来,荡漾开来的还有银铃般的笑声,那是几个龙蛙族的孩童在戏耍!
瓦须眼望着这一幕,裂嘴笑了,他笑的很质朴,很温柔,带着这股笑容,他做了个划水的手势,亲切地道:“游!游!”
刚刚经历过血腥,体会过生死的令狐绝看到这个笑容,莫名的,对人生开始起了nàme点依恋,让他被血和泪浸泡的逐渐冷硬的心,有些许的温暖!他含笑着朝瓦须点点头,并倏尔鱼跃,在海面上划过一道细微的白浪,朝宛如岛屿般的石窟游去!一进入水,令狐绝就有一种被目光注视的gǎnjiào,这gǎnjiào一闪而过,可也让他起了些许的戒备!
身边有细浪涌来,他侧脸一看,是瓦须,不得不说,海族人在水里确实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令狐绝就算有水灵母这样的灵宝在身,虽然速度上并不落后,但姿态,动作上显然要笨拙许多!
在石窟的边沿,此刻yijing站满了龙蛙族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的衣衫大都很简单,就是用几根布条遮住那些敏感的部位,当然,也有不少像瓦须yiyàng,穿着贴身鳞甲般的衣服!这些人个个翘首以待,神情都有些兴奋,尤其是一些孩童,更是迫不及待的跃入水中,朝他游来!
如游鱼般轻松划水的令狐绝,含着笑目光扫过,倏尔,那笑容僵硬在唇角,连划手的手臂也停了下来,极度震惊的瞳孔深处竟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ps:有shihou美丽只存在于故事里,现实,或许透明的近乎残酷!(18)
第三百二十二章 神兽使者(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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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旁的瓦须已狂吼着冲了下去,看他那股气势,显然是去召集族人准备拼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沉默的凝视着瓦须狂奔而下的身影,令狐绝略缓缓地道!
凝视着令狐绝那俊秀深沉的面孔,玛琳娜感到一股出奇的温暖,一股出奇的安全,她还清晰的记得,当初ziji受欺时,他是如何的挺身而出!可现在,她踌躇着,一时不zhidào怎么开口?
从玛琳娜的神色中,令狐绝zhidàoziji在她心里kěnéng还是那个刚从部落里出来的猎手,于是,玩笑似地道:“玛琳娜,上次当你佣兵的钱还没付,这次就一块结了吧!”
令狐绝的话勾起了玛琳娜的回忆,不同的情势,不同的场地,却有一个相同的人,说出相同的话,这让她倍感温馨和浪漫!沉默了片刻,目眶有些润湿,微微哽咽着:“去年,玄龟族强占了我族的珍珠滩,后来还发出话,只要我族年轻一辈中有人能胜过归田,就把珍珠滩还给我族”“,!。这珍珠滩一直是我族最大的产业,失去了它,我族就变成你现在看到的这样,外公没办法了,只能带着长老们去理论,可没想到?”说着,说着,她的泪珠儿就掉下来了!手还紧紧抓着令狐绝的胳膊,好似一松手,令狐绝就会乘风归去般!
令狐绝望着哭泣的玛琳娜,似乎又看到了那个柔弱无助的小女孩,他帮一把的决定就更坚定了,除了和玛琳娜的那份情谊外,主要还是因为他对龙蛙族的印象不错。尤其是瓦须。他直觉的认为这是个可交的朋友!
既然决定帮忙。令狐绝也不客气了,直接问道:“你外公是龙蛙族的shime人?那个归田是谁?达到了shime境界?”
带着泪痕,玛琳娜仰望着令狐绝的面孔,有些担心的道:“我外公是大长老,归田是玄龟族的后起之秀,今年不到三十岁,hǎoxiàngyijing是巅峰战候!”
巅峰战候!令狐绝的嘴角牵起一抹冷笑,紧跟着问道:“那玄龟族最厉害的是谁?”
“这个。我不是很qingchu!”玛琳娜低低的回了一句。话音未落,就听见下面的海域深处再次传出如蛙鸣般的吼声,海面顿时掀起数丈高的巨浪,隐隐蕴含着风雷之声!令狐绝的脸色一紧,这吼声蕴含的气势竟然远远强于他!难道这龙蛙族还有shime强大的依仗?他暗付着,不由想起ziji入水时那瞬间而没的冰冷凝视gǎnjiào!
玛琳娜的神色立刻变得焦虑起来,喃喃地道:“来了,玄龟族的人来了!”他的话音未落,水道内跃出百余名精赤上身,清一色手握鬼头刀的光头壮汉。他们始一现身,就从体内射出一片片血红如龟甲般的盾牌。很是刺眼!这龟甲盾牌落入水中,竟不下沉,浮在上面,那些光头壮汉立于盾牌之上,乘风破浪,带着呼呼劲风,确有几分豪迈狂野的意味!
令狐绝轻咦了一声,还没等他发问。玛琳娜带着一丝惶急解释道:“这龟甲是玄龟族人的先天魔武,从出生那天起就能在体内温养,很是厉害!”
这时,石窟内,一阵惊心动魄的皮鼓声,带着令人寒栗的沉闷,nàme悠扬顿挫的响了起来。鼓声第一下响起,近千名龙蛙族的勇士从族内各条石径上冲了出来,聚集到岸边,高举着手中的分水叉,狂嚣着令狐绝听不懂的语言!群情激昂,似乎有隐隐的血腥和凶戾,自然,也缺不了惶恐与焦急。
“一群丧家之犬!”随这几声充满不屑意味的语声,从水道口又射出十数个玄龟族人,其中几个人的手里还提着卷缩的人影!
玛琳娜的目光立刻被其中一个人影所吸引,悲愤地哭泣起来。令狐绝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那个被提着的是体魄修伟的老者,他正在努力地争扎着,可明显是被封住了斗气,他的挣扎显得nàme无力,看上去仿似是在颤抖!这就是玛琳娜的外公!令狐绝的眼眸深处浮起了一抹杀气,顺着那铁箍般的手向上望去,是一个年近三旬的光头青年,鹰目勾鼻,体形魁梧,身上隐隐带着一股煞气!
而此时,那百余名光头大汉已在距离岸边近十丈的水面上停了下来,一字排开,威猛而粗犷,有一股大海上劈浪斩波的豪迈气息。同样有血色的龟甲落下,那十数个明显是高手的玄龟族人立于他们身前,为首的是一个身材宽横,满脸黑肉,又密布着深凹麻点的丑汉,手中的鬼头刀斜指着岸上的龙蛙族人,粗狂的叫道:“你们龙蛙族不识好歹,还敢打珍珠滩的注意,这样也好,既然你们喜欢,就交给你们看管,不过从今天起,你们龙蛙族就成为我们玄龟族的附庸。”
一番话激起千层浪,岸上的龙蛙族人个个如疯虎般呼叫着,可也不敢轻易动手,bijing长老们还在他们的手里!一个年近八旬,唇边肉须已然萎缩的老翁,手柱拐杖,颤悠悠地站了出来,咳嗽着道:“你们不怕龙蛙大人降罪于你们!”他和玄龟族的那几个人yiyàng,说的都是人族语言,这让令狐绝很是qiguài!
“龙蛙大人,哈哈,老头,你当我不zhidào,你们的龙蛙大人千年前就身负重伤,要不然,你们龙蛙族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那个丑汉说是这样说,但还是下意识的露出了些许的戒备之意,可见心里对那个龙蛙大人也有一丝忌惮!
他的话勾起了龙蛙族人心里最深的那抹伤痛,立刻静寂下来,静寂得令人心头惴惴而翳闷。
“怎么?雷大长老,你不说几句?”那个青年带着一丝不屑把玛琳娜外公放了下来,提着衣领,玛琳娜外公抬起头来。怔怔的注视着眼前聚在岸边的族人。像隔着一层雾。目光里,有着过度的劳累与疲乏,也有一些遥远的陌生。他受了很重的伤,浑身上下都是凝结着已成为呈紫色的血块的伤痕。
站在高处的玛琳娜再也控制不住了,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孔上展现着一片令人伤心的泪光,倏尔带着尖利的哨音喊道:“不要,你们放开我的外公!”话音未落,就跌跌撞撞的奔了下去!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玛琳娜外公全身蓦地抽搐了一下,似突地自一个噩梦中惊醒,语声存着残忍坚硬后的颤抖:“族人们,不要给龙蛙大人的脸上抹黑!”说完,闭上虎眸,有滴滴泪光儿浮现,他似乎yijing看到了那即将发生的血腥一幕,在心里泣声大喊:龙蛙大人,救救你的族人吧!
缓缓扫视着,见龙蛙族人méiyou投降的意思。那丑汉的唇角抹上了一层狰狞的笑意,就在他挥手准备屠杀的shihou。一声清冷的语音飘起:“等等。”那语音字正腔圆,隐隐含着一股浩然的正气!
龙蛙族人回头望去,而玄龟族人则抬眼望去,只见一个俊秀年轻人扶着一个纤细的女子缓缓而来,这纤细的女子在这里的人就算没见过,也听过,海族的十大美女之一的玛琳娜,而那个俊秀的年轻人,认识的人就不多了,除了瓦须等几个龙蛙族人!
“你是谁?”那个青年眼冒妒火,直勾勾的看着不远处那个比ziji俊秀无数倍的年轻人,唇瓣里冷冷的吐出几个字!
不用说,这俊秀的年轻人就是令狐绝,他看玛琳娜跑下,也跟着下来。中途玛琳娜还摔了一跤,让他不得不以搀扶的姿势,接受众人讶异、妒嫉的目光!
放开搀扶玛琳娜的手,令狐绝目视着玄龟族的一干人等,脸上méiyou任何的表情,缓缓的道:“我是谁并不重要,我只能告诉你们,我是龙蛙大人派来的。”
他的话音刚落,就引起了轩然大波,龙蛙族人窃窃私语着,眸子里流露出的眼神是极度的质疑,对于他们这一代的龙蛙族人来说,龙蛙大人只是一个概念的记忆,一个甜美的梦想,一个铭刻着种族荣耀的神圣传说!,只是这种神圣、和荣耀yijing距离他们过于遥远了
相对于龙蛙族人的惊诧,玄龟族人的那干强者脸上却流露出凝重的意味,在令狐绝的身上,他们感受到一种境界上的压制,这是他们只有在遇到族里那些大人物的shihou,才会感受到的!
而此时,一直都紧紧的闭着眼睛的玛琳娜外公雷龙大长老却倏尔睁开了眼眸,那掠过的一丝迷惑,和一丝期待充分代表他内心情感的复杂,说实话,他不相信眼前这个年轻人所说的是真的,可又在心里暗暗期盼这一切méiyou任何的虚假,他只是沉默,而这沉默,又是如此般的忐忑,如此般的焦灼!
令狐绝静静地站着,眼神是如此的凌厉,但嘴角的那抹浅笑又是如此的高深莫测!刚刚下来的shihou,他从玛琳娜的口中得知,所谓龙蛙大人是龙蛙族供奉的神兽,它是真实存在的,就在这片海域之下,可不zhidào为shime,yijing近千年méiyou现出真身了,只是在外人进入这片海域时,才发出一声蛙鸣,而这声蛙鸣似乎只是证明它还活着,其他的,méiyou任何意义!令狐绝得知这一情况后,立刻就给ziji安排了一个龙蛙使者的身份。这就是他的聪明之处,因为他zhidàozijimǎshàng要离开龙蛙族,只要让龙蛙大人显示它的能力,才能让玄龟族人心存忌惮,让龙蛙族人心存希望!
“别装神弄鬼!”那个青年冷笑着,可这鬼字还méiyou说来,那海面上竟然无风起浪,掀起一层层的漩涡,紧接着,类似龙吟般的蛙声轰然响起,这蛙声和先前令狐绝听到的那俩次都不同,是带有霸烈意味和狂躁气势的,fǎngfo在显示它的不满和fènnu,也似乎在预示shime!
ruguoméiyou令狐绝先前那番话,龙蛙族人的感受不会nàme强烈,bijing对于这蛙声yijing麻木了,可现在不同,有这番话,又加上和原来意味并不相同的蛙声,龙蛙族人顷刻间沸腾了,那个先前说话的老翁都是老泪纵横,扔掉拐杖,双膝跪地,不停磕头拜着,嘴里更是念念有词!那兴奋中的龙蛙族人显然也意识到shime,都扔掉手中的兵器,朝蛙声传来的方向跪拜着,目光早yijingméiyou了绝望的韵味,流露在脸上的都是激奋的神采,这就是信仰的力量!
ps:别轻视智慧的力量,有shihou,不经意的聪明也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shime?令狐绝猎人手记(20)
第三百二十二章 神兽使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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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忐忑不安,面露恐惧的玄龟族人,令狐绝zhidào是shihou加一把火了,嘴角紧抿,勾起一道残忍的弧线,冷冷地道:“让你们感受一下龙蛙大人的怒火吧。法则、轮回!”为了增加可信度和效果,令狐绝释放了他此刻最为厉害的杀招,轮回神火!
随着体内魔晶火系符文的闪烁,那百余名站成一排的玄龟族人脚底平静的海面上竟然诡异般浮出无数朵黑白交合的火焰,火星微吐,那血红的龟甲就被焚烧起来,和龟甲心神相连的玄龟族人顿时惨叫连声”“,!。有几个愚笨的,立刻把龟甲收了起来,这可好,火焰顷刻间卷住了他们的全身,在沉入海面时,拋刃撕抓扭曲,其状凄怖之极,那惨叫声彷佛来自九幽地狱般令人毛骨悚然,恶臭的焦肉气息瞬间在海面上扩散,在空气中飘荡!
凭令狐绝现在的境界,以及轮回神火的特性,那百余名最高不过战帅境界的玄龟族人是根本防不住的。可令狐绝也不想多造杀孽,倏尔切断法则,那神火顿时隐没于海面,fǎngfoméiyou出现般,可那些龟甲可是全毁了,原本气势雄壮的队伍顷刻间化为一朵朵浪花,海面上出现了一个个神色惊骇的光头,在狼狈中,有一股难以言喻的痛苦神情,可见,这龟甲的残损给他们带来的伤害实在不小!
所有人都愣了,带着无穷惊恐意味的凝视着令狐绝,此刻,没人敢不信。他不是龙蛙大人派来的使者!
神色是极其尴尬的。那名丑汉面孔泛灰。期期艾艾的道,“这个,是误会,是误会!”
“还不把大长老给放了。”令狐绝露出了他那抹惯有的冷酷笑意,不愠不火的道!
那个青年凸瞪着一双鹰目,牙齿咬地格格作响,万分不甘的松开了捏在衣领上的手,早有一些机灵的龙蛙族人游过去。把这些神色萎靡,身负重伤的长老们给接了过来!
而那些玄龟族人却是目光闪躲的望着令狐绝,fǎngfo在等待审判般,脸色有畏惧和忐忑之色!“滚!”令狐绝冷冷地喝斥道,他不是没动过杀机,可这些玄龟族人境界最高的那个丑汉也不过是高阶战候,杀了也没多大作用,反而多添仇恨,再说这bijing是俩个种族之间的事,他不方便。也没资格过多插手!
黑脸上的麻点子一颗颗泛着赤光,那丑汉神色顿时一松。连招呼也不打转身而去,那些浮沉在海面上的玄龟族人如闻大赦,齐刷刷的向水道游去,速度也是极快!只有那个青年,fǎngfo心存不甘,目光尖锐且狠毒的盯在令狐绝脸上!fǎngfo要把这张脸孔铭刻在心里般,狠狠一跺脚,飞身跃去,那脚下的红色龟甲极有灵性的跟随他的身影而动。
望着玄龟族人远遁的背影,令狐绝断然喝道:“要是再来,那就别想回去了!”吓得那起落如飞的丑汉身影竟一晃荡,差点落入水中!他那狼狈的样子,让站在岸上的龙蛙族人爆出一阵猛烈的喝彩声,他们是真高兴了,yijing很久很久,méiyou这么扬眉吐气过了!
他们很自然的把这种崇敬的目光转到带给他们这种感受的令狐绝身上,尤其是一些龙蛙族的少女,更是目光涟漪,神情暗昧,方才的紧张让她们忽视了这位龙蛙大人使者的俊秀挺拔,此刻才完全的看清,那股傲然的风姿,那抹神秘的韵味!
各种目光交织着,焦点只有一个,那就是令狐绝!而这时,在玛琳娜的搀扶下,雷龙长老开口了,令狐绝听不懂他在说shime,但gǎnjiào到龙蛙族人的目光变得异常的兴奋和激动。带着这抹兴奋和激动,龙蛙族人散了开去,空气中,残留着一种血淋淋的企望。
在玛琳娜的搀扶下,雷龙大长老走了过来,他身材虽然魁梧,但却比令狐绝矮了不少,仰起头,脸上平静得méiyou一丝表情,他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令狐绝!而令狐绝却深深的颤惊了,在这目光里,他看到一种很特殊的韵味!他说不qingchu这韵味到底是shime?但却能深刻的感受到!
就这样注视了一会,雷龙大长老昂然中带着虚弱的道:““年轻人,谢谢你的帮助,不过你现在可以走了,瓦须,送客!”
玛琳娜没想到外公竟然会说出这样不近人情的话来,惶急的轻声叫着:“外公!”一直跟在后面的瓦须也不zhidào怎么办了?搓着手,迟迟迈不开步子!
令狐绝是聪明人,雷龙长老的话一出口,他就mingbái,先前目光里的韵味是shime?那是种有恩不能报的无奈,那是种不能把恩人拖下水的毅然!不由心生敬佩,他刚想说shime,雷龙大长老yijing转身就走,连玛琳娜的犹豫,都换来冷冷的一哼!
令狐绝犹豫了一下,拱手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告辞了!”说完,也不和玛琳娜打招呼,直接就跃入了海中,瓦须看了yijing停住脚步的雷龙大长老一眼,见他méiyou改变做法的意思,长叹一声,也跃入海中!
玛琳娜松开扶着手,想去送令狐绝一程。“站住!”雷龙大长老轻声喝着,缓缓转过身来,原本肃穆的神情yijing被无奈所取代,伤感地道:“孩子,他不是龙蛙大人派来的使者,我们有shime资格拖累恩人呢?”他的话让玛琳娜停住了脚步,纤弱的身躯,似乎在忍受寒冷般,轻轻抖索着,她倏尔转身,扑进外公的怀里,双肩不停的耸动,显然是在哭泣!
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雷龙大长老缓缓地道:“不过,他有句话倒méiyou说错,龙蛙大人确实回来了!”
瓦须快速的游着,很快接近了明显放慢速度等他的令狐绝,带着歉意道:“对不起、大长老这样,你别”他生怕令狐绝有芥蒂。情急之下。更是说不qingchu了!令狐绝笑了笑。表示他并不在意,反而对一个问题产生了兴趣,问道:“对了,我看海族里不少人都说人族话,你怎么?”
瓦须mingbái令狐绝的意思,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学人族话,要。”他使劲想了一下,却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只能凑合着道:“厉害,要厉害的人才能学人族话!”
令狐绝懂了,只要到了一定境界的海族人才能学人族话,而瓦须之所以能说yidiǎn,kěnéng是跟玛琳娜偷偷学的。
侧身划着,令狐绝冷静地分析道:“玄龟族估计近段shijiān内不会来找麻烦,ruguo你们以后有shime需要,可以到克罗城找我!”他虽然很想留下来帮龙蛙族一把,但心里却牵挂着老头儿等人以及在克罗城的西亚他们,生怕残月族会采取shime行动!
“谢谢。我会去的。”瓦须异常坚定地道!
令狐绝注视着瓦须,心里很是qiguài。想瓦须这种性格的年轻人,就算天赋再差,也不kěnéng只是个战将!
这龙蛙族还真是qiguài!令狐绝暗付着,加快了划水的速度,就在快接近水道之内!一股强大的气势从海底深处升起,并牢牢的锁定了他。令狐绝悚然一惊,刚想反抗时,灵台内传来一种苍老的,带着无穷寂寥的语音:谢谢你,年轻人!
fǎngfo触电般一震,令狐绝划水的手骤然停了下来,带着无比的惊骇!那苍老的语音再度响起:年轻人,半年后,你再来这里,你会zhidào你想zhidào的一切!语音拖着长长的尾韵在脑海里退去,同时退去的还有那股强大的气势!
还没等令狐绝完全的清醒过来,体内的思思已惊叫道:灵台传音,是帝级强者!
心弦一动,令狐绝立刻领悟到,那传音的应该就是那只神兽龙蛙,只是没想到,这龙蛙竟然yijing达到了帝级的境界!难道它也是受天地灵气所控?令狐绝暗付着,直觉的认为事情没nàme简单!
强忍着心弦的那抹悸动,令狐绝想问瓦须这神兽龙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想起他蹩脚的人族话,只能作罢,双手轻划,急速的朝水道游去!
而此时,在陆地的海岸线上,十里地的一处海滨,洁净而细腻的软沙,被海浪冲洗得一平如镜,在阳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微光!刚刚飞到的魔月正匍匐在这细软的沙滩上,大口的喘着粗气,一天一夜不停歇的全力飞行,再强悍的身躯也受不了了!
可受不了的何止它呢,瘫坐在一旁的老头儿也大口大口地踹着气,他是累的,这段shijiān里,他无时无刻不用斗气护着舒莫的心脉,生怕一口气没上来,这位老友就撒手西去了!舒莫静静的躺在他的身边,一头乱草似的头发因沾有血渍显得更加邋遢污秽,眼眸紧闭着,连呼吸声也是nàme的微弱!
舒老夫人稍微好点,但也显得孱弱憔悴,此刻她正用忧郁的眼神注视着静立在海边的舒洐,舒洐神色平静,坦然,可这平静和坦然种,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凄楚与无助。自从醒来后,她就没说过一句话,仿似魂魄已散的沉默着,而这沉默,又是如此般的绝望,如此般的断人肝肠。
“这孩子,没事吧?”老头儿暗哑着嗓子道。
舒老夫人默然地摇摇头,她多希望女儿现在能大声的哭一场。可是?她长长叹口气,叉开话题,沉重地道:“令狐公子也不zhidào怎么样了?”
老头儿平视着平静的海面,目光里,有一抹自嘲的冷酷与狠毒,他摇摇头,凄然一笑道:“还说兄弟呢?到头来我这个做哥哥的跑了,却让弟弟在后面挡着!”
能理解他心中的憋屈、苦闷和伤痛!舒老夫人zhidào,要不是为了照顾她们一家子,这位铁挣挣的汉子,又岂会忍辱偷生呢!
就在老头儿等人为令狐绝的生死牵肠挂肚,心急如焚之时,克罗城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ps:对痴情的人来说,死亡是种最痛苦的分手方式!而对无情的人来说,最后选择分手的方式往往就是让对方死亡。令狐绝猎人手记(22)
第三百二十三章 幽魂秘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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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但是件大事,更是件喜事!尤其对猎鹰兄弟们来说,是这俩年来最值的庆贺的事,小月生了,在今天午时,生下了一个重达八斤的大胖小子,乐的猎鹰兄弟们从中午开始喝到了傍晚,要不是图苏讨饶,西亚劝阻,估计这场酒宴还要继续下去!
青园!一栋清雅而幽静的精舍,三合院,正对那片清澈的人工湖,四周是青园遍载的松树、桃树!带着朦胧的酒意,图苏回到了这幢为了诞下麟子的精舍,一推门,就看到堆积如山的礼品,在外厅倒了口茶喝下,又漱了漱口,怕酒味熏到孩子,就进了里间!小月背靠床头躺在榻上,头上缠在白巾,脸色有点苍白,却依旧有一股初为人母的圣洁光辉流露!小手轻拍着睡在pángbiān的小图鹰,看见图苏进来,以指比唇,示意他轻点!
图苏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坐到小月的身边,轻揽起肩膀,和小月一起注视着熟睡中的小图鹰,他的目光很温柔,很细腻,还有一股父爱如山般的深沉!
小月用面颊轻轻摩挲着图苏那宽阔而结实的胸膛,她感到一股出奇的温暖,一股出奇的幸福与安全,幽幽道:“图苏,我们有孩子了”“,!。”
图苏低下头来吻着她的鬓角,轻轻嗅着,柔柔地道:“是啊,我们的孩子,将来一定会成为一只翱翔迷丝达山脉的雄鹰!”
心mǎnyi足的小月摸着图苏的下颔,那里,有短短的胡髭。刺得她手儿有点疼。但是。疼得舒适。“瞧你这点志气,就zhidào迷丝达山脉,我要我们的孩子像令狐大哥那样,那样帅气,那样英武,还那样”她的话没说完,就被图苏用嘴给堵住了,小月伸出她白嫩而柔软的双臂。也紧紧搂着图苏的颈项,用力将ziji的双唇迎上,迎上。图苏压抑了一年的**被勾起,小月察觉到了那种坚挺,心神不由荡漾,但zhidào现在还不是shihou,于是喘着气,带着一抹娇羞挣脱了出来,赶紧转过话题道:“对了,刚才有对叫楚媚的母女来过。还带了不少东西。”自从科特鲁大军撤退后,拖马斯一家终于团聚了。在得知是令狐绝救了ziji一家后,托马斯才真正对猎鹰师团产生了归属感。
欲火焚身的滋味是很难受的,血脉喷张的图苏赶紧去外厅倒了点凉茶给ziji灌下,等情绪完全冷静后,才进了里间,望着躺在床榻上的母子,一种温馨的gǎnjiào充斥心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中午和兄弟们喝酒时,商量好的事说了出来:“小月,等老大回来后,我kěnéng要出去一段shijiān。”
“去哪里?”小月略有些诧异地道!
图苏沉默的凝视着小月,缓缓的,他低悄的道:“去一个修炼的秘境,修斯他们都去,kěnéng会待个一年半载!”
“这么长的shijiān啊,这里就不能修炼了?”小月虽然通情达理,但作为女人,谁不希望丈夫能多陪在ziji身边啊!
图苏眉宇轻皱,上挑的眼角彷佛在倾述着shime,悠悠地道:“小月,作为丈夫,我zhidào这个shihou走,有点说不过去。可你也zhidào,我们兄弟间的情义,每次看到老大一个人在人群中厮杀,看着那些百族的强者耀武扬威的在我眼前,我就恨ziji无能!你zhidào吗?老大为shime会失去听觉,就是因为zhidào我们有危险,逼着金灵他们用神通把他传送过去,他明zhidào用这种神通会给他造成极大的伤害,甚至死亡,可他还是这样做了。还骗我们说,是shime魔法的后遗症?”说到这里,图苏的语音开始带有点哭腔,他是抑制得太长久了,隐憋得太长久了,看着眼前ziji的幸福生活,再想想老大默默的付出,他真的有种想哭的gǎnjiào!
“是的,令狐大哥太不rongyi了!”小月漾起一抹苦涩的微笑,哀怨的道:“那你去吧,ziji小心点,我们娘俩等着你回来!”
抹了抹眼角的泪花,图苏流露出一股傲然不屈的气质,坚定地道:“你放心,等我们回来,所有人都会看到不yiyàng的猎鹰,我们不会再躲在老大身后,我们会成为他手里最锋利的刺枪,刺透那些人的心脏,刺穿那些人的喉咙,让他们一个个带着惊恐倒下。”他说的很血腥,可小月听得很认真,她相信ziji的丈夫有一天也会成为像令狐大哥这样的人,能为身边的人挡住所有的风风雨雨,能让每一个大陆上的人都传诵他的名字。
把心中的话一股脑的说出来,图苏舒畅了,又去外厅倒了点凉茶喝,小月痴痴的凝望着他,眼波如水,小巧的鼻尖儿也在轻微的翁动,幸福与满足正充斥在她的心中,满满的;此刻,她shime也不想,shime也不求,假如nénggou,她希望下辈子还能做眼前这个男人的女人!
而此时,离他们不远的一间精舍内,韦豹和柳莫言俩人坐着,案几上摆着香茗,可谁也méiyou动,显得有些心事重重!“韦兄,你真的要带他们去幽魂秘境啊?”柳莫言皱皱眉道!
“怎么?有shime不妥吗?”眉梢子一挑,韦豹冷冷地道!自从老头儿走后,他就负责教修斯等人,这十几天下来,他也是深深喜欢上了这群淳朴、狠厉、刻苦的年轻人。
略微斟酌了一会,柳莫言道:“你还真打算一直留在这里啊?”见韦豹脸一沉,他立刻转过话题道:“好,好,当我没说,可你想,幽魂秘境我们都去过,里面各个宗门的人可都有,那可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去的这些人和令狐绝是shimeguānxi你也不是不zhidào,要是有shime三长两短,你这么向人家交代?”
略带鄙视地看了柳莫言一眼,韦豹毫不客气地道:“柳兄,我们进入爵级的shijiān差不多。可为shime你现在还是中级魔爵?那就是因为你做人太小心了。缺少那股狠劲。别人我不敢说。凭我对令狐兄弟的了解,他绝对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
他的话掀起了柳莫言心头的伤疤,让他脸上的肌肉不禁抽搐了几下,脸色也阴沉下来,冷冷地道:“韦兄,怪兄弟我多事,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当初我们可是巅峰战候才进的幽魂秘境。还险些出不来,而且,你也zhidào,各大宗门对散修是shime态度,凭那些人的性格,就等着被追杀吧?”
韦豹一震,垂眉无语,显然,他是在深深考虑此事了,幽魂秘境是百族扶持的各大宗门候级境界弟子的历练场所。虽然对散修的进入并不阻止,可他们是为了更方便的招收散修。培植势力。要是修斯等人进去,还真不说好,会惹出shime大麻烦!
见韦豹沉默不语,柳莫言趁机劝道:“韦兄,我看我们还是走吧,虽说这次胜了,可你也zhidào,那令狐绝的对手都是些shime人?虽说有精灵女皇撑着,可那些大族的皇级强者会少吗?”
“别说了!”韦豹暴吼一声,一拍案几,让几上的香茗迸溅出不少,带着nàme一股冷漠道:“要走你走,我韦豹是言出必行的!”说完,站起身,拂袖而去!就在他的背影消失于精舍之外,一个俏丽的身影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是菲儿,一件洒着银花的紫色长裙让她显得格外的妩媚动人,望着韦豹消失的背影,又听着柳莫言在房中摔杯子的声音,她的唇角牵起一抹阴森的笑意!
而此时,在原城守军团的会议室,西亚正召开着紧急会议,与会的除多梭,乌修、夏尔、卡莫齐等一干军中高级将领外,还有一个人,那就是令狐鞘。自从令狐绝走后,西亚是忙得焦头烂额,这时,令狐鞘毛遂自荐的找上门来,有令狐绝这层guānxi在,西亚不好直接拒绝,就把一些政务上难处理的事交给他,好让他知难而退,可没想到令狐鞘还真是个难得的人才,在内政方面,有些事处理的比小月还要到位!这让西亚欣喜若狂,立马把内政方面的那一摊事全交给了他。而令狐鞘呢,装疯卖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有表现的机会,更是意气风发,jingshén百倍,不分昼夜的工作着,要不是还有个妹妹在pángbiān盯着,估计早就累趴下了!
“今天克罗城来个一位兵部的官员,我想大家都听说了,这明思帝国的皇帝也不zhidào打的shime主意,竟然要令狐师团长参加shime兵团长竞选,还说shime一展明思帝国新一代名将的风采!真是可笑!”西亚冷冷的说着,眼神从每一个人的脸孔上扫过,他故意装出一副不尊重明思帝国的样子,借此来观察每个人的反应。结果很令他mǎnyi,对于他这番听上去有点大逆不道的言论,大家的反应都很正常,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不去,shime狗屁兵团长,这克罗城,除了令狐师团长外,谁的话都不好使!”脾气最为火爆的卡莫齐第一个不屑地道。
“可我听说,这次竞选名单里,还有白枫棠!”夏尔眉宇微皱道,帝国这一手很明显,无非是想让克罗城内部起矛盾,bijing白枫棠那五兵马万,包括夏尔麾下的城卫兵团,名义上和猎鹰师团是无关的!
西亚微微颌首,白枫棠他见过几次,对于这个人的评价,他只有五个字:扮猪吃老虎!
“大人,我看还是应该去,让世人见见我们猎鹰师团的风采也不错!”乌修bijing是年级轻了点,对这种露脸拉风的事还是颇感兴趣!
西亚也点点头,侧脸面朝令狐鞘道:“令狐兄,你shime意思?”
令狐鞘沉凝了会,老老实实地道:“家父也派人送来密信,意思可去可不去,最好是去,省的落下话柄!”
西亚也正有此意,唇角牵起一抹冷笑道:“这样,乌修,你带一个大队的烈炎骑兵先行一步,等令狐师团长回来后,我和他商量商量,ruguo到时令狐师团长méiyou出现,你能代替就代替,不能代替就回来。反正,这克罗城是谁也别想拿去!”
这时,门外传来亲卫的报告声:“西亚大人,有位女子来找令狐师团长,说有要紧事!”
ps:对于某些男人来说,女人的温柔只能抹去他们身上的野性,却带不走那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坚定!做一个让女人永远离不开的男人,不是去拥有多大的财富,多大的权势,而是让女人看到你身上永不停止的变化,让她永远摸不透你的未来到底会怎样?从而对你们的将来充满幻想,女人是靠想象活着的动物!
第三百二十四章 海中坊市(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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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西亚眉宇微微一皱,站起身,走到窗户前向外望去,从这个方向和角度望去,可以隐隐地看到站在营门外的那个女子,那是个少妇,发髻盘起,穿着一袭黑色的魔法师袍,肌肤胜雪,脂粉不施,越发显得清雅脱尘,秀丽端庄,充满了高贵雍容的气质。
她似乎感应到西亚的目光,转首望来,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眸?冰冷、深寒、不带丁点的情感波动,却能予人无尽冷酷的意味!西亚的目光刚一触及,就觉得fǎngfo刹那间坠落进千年冰窟般,一股凉气从脚底升起!
他迅速的收回目光,可那股凉气却仿似还未消失”“,!。眉宇紧皱,对身边的多梭道:“快去请龙爵大人!”说完,径自朝门外走去,他虽然境界不高,但见识却不少,就这瞬间的目光jiēchu,yijing让他体会到那个少妇的可怕!
他走的很快,是怕那个少妇等急了!在méiyoumingbái对方目的前,保持对强者的尊重也是种必要的礼仪!
可到他距离那个营门还有几丈远的shihou,那个少妇开口了,语音就像冰珠儿洒落玉盘,清脆中带有nàme点生冷:“你不用过来了,本皇zhidào令狐绝不在,你替我传句话给他:有些人他是碰不得的,本皇的脾气可不像某人nàme好,让他ziji掂量着办,别自寻死路!”说完,也不等西亚答话,整个人倏尔消失在虚空中!
西亚愣了,一双眼眸里盛满了迷惑!喃喃道:本皇、本皇!他倏尔一惊,猜出了这个少妇的身份。应该就是夜魅的母亲。黑精灵女皇!嘴角牵起一抹苦笑。深刻的认识到一句话,男人太优秀,太出色,也会平添无数烦恼!
而此时,夜色已临,暮云重叠,嫣红的晚霞染红了大海,星辰闪烁了。脚踏怪鱼的令狐绝飞滑行在这平静的海面上,海风吹起他的长发,让他肌肉绷劲的俊秀面庞完全的显露出来,玉树临风般,却有种坚毅焦灼的意味散发!
从龙蛙族出来后,他就踏上瓦须赠送的海兽朝最近的坊市海岛进发,他yijing忘记了秘境岛屿的具体wèizhi,只能记得大概的方向,所以只能去交易坊市卖份附近海域的海图。瓦须是坚持要送他来,可是念及瓦须的修为低下。回去时kěnéng会有危险,他强硬的谢绝了!
说起来。这海星状的海兽还真是好用,根本不需要操纵,速度快,而且平稳,遇到漩涡一类,还会提早的绕开!
缓缓坐下,令狐绝能看见那白色水花擦着ziji的衣袍而过,海,是如此的空旷,夜,是如此的幽静,这样的坏境、shijiān,正是滋生伤感和回忆的最佳时机!令狐绝也不例外,他想起了那天挡着ziji身前的那个背影,眼眸里浮上一层黯然。他是一个深沉而含蓄的人,很多shihou不会将他的心思、情绪形之于面,透之于外,而这并不是表示他是个无情的人,相反,他的内心比绝大多数人更柔软,更细腻!黑瞳的死,对他的触动有多深,有多重,他zijiqingchu,像缕缕的丝,不绝的线,缠绕着他的心全在一阵一阵的颤栗了……
说实话,他对黑瞳的印象开始时并不好,认为是她一个行为放荡,城府很深的异族女人,可随着后来的jiēchu,他逐渐改变了看法,黑瞳的放荡更像是某种环境下养成的习惯,更多的流露于表面,在她的心里还是有nàme一方净土的。而开始时认为的极深城府,却更多是一种保护ziji的方式,用来掩盖她内心的柔弱和不安!她就像一只刺猬,放荡不羁、小心算计就是那遍布全身的刺,而在刺下面,却有一颗柔软却不缺乏坚定,多疑却异常诚挚的心!这点从她自始至终méiyou说出ziji的名字就可以看出!
ruguoméiyou最后发生的事,令狐绝对黑瞳的印象kěnéng就停留在此,黑瞳也只能是他生命中无数个擦肩而过的人中的一个,或许记得外貌,但永远认不出背影!
可现在不yiyàng,那是一个为他献出过生命的女人,他能感受到黑瞳在他身前张开双臂,拥抱天空时那永恒的眷恋与**裸的纯挚,也清晰记得ziji当时血液是如何地流转,心儿是如何地蹦跳但这一切yijing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黑瞳死了,他还活着!想到这里,令狐绝唇角浮起一丝冷煞的微笑,这微笑仿似死神的召唤,在他唇角绽放!
不由的,他又想起了玛琳娜,想起了这个曾经隐约走进ziji心扉,却不zhidào又在shimeshihou走出去的女孩?想起了那份青涩的可爱由于生活的变故,而变得憔悴柔弱!也想起了曼丝,一个时常让他心痛、怜惜到无言以对的女子,他时常在想,要是méiyou鬼忍族那段残忍血腥的日子,曼丝会是怎样?他还想起了宇文琴,这个似有若无缠绕在心头的女孩,要是他们之间méiyou仇怨,nàme她的笑容是否会灿烂yidiǎn!
在méiyou外力的打扰下,记忆一旦被掀开,那就无法停止。思绪一旦被勾起,那也会无穷无尽。舒老夫人、老头儿、龙飘云等等所有人的往事都在他的脑海里浮起,这些人的经历不同,出身不同,但却都在经历着坎坷,而且还都在忍受着坎坷!这些都是他身边的人,他们的痛苦或许不是因为他而起,却也méiyou因为他而结束!这时,他不由羡慕起小妹来,那种无忧无虑,随心所欲的生活才是所有人所渴望的,可她为shime能得到别人不能得到的生活呢,无非就是有个可以保护她的强大家族。同时他又想到了小月,ruguoméiyou遇到他们,小月的生活将会怎么样?是否还在那个艺院里强颜欢笑,还是成为某个贵族老爷的玩物?这一切都是个未知数,但有yidiǎn可以肯定,她的人生将会以另外一种方式开始,而这种方式,ruguoméiyou意外,将以悲惨结束!
这一对比,让令狐绝茅塞顿开,他mingbái了,一切痛苦来源于弱小,所有快乐建立在安定之上!只有ziji变得强大,那些痛苦和坎坷才会结束,才会远离他身边的人!
他站了起来,目视着浩瀚的夜空,嘴角的笑意依旧是nàme残忍,可眼眸里却充满了坚定和强硬,fǎngfo在刹那,他找到了ziji的人生目标。有一种人的思想是不kěnéng被长期禁锢,纵然会隐讳,有时会迷茫,却总有turán发现的一天,那一天只要到来,则一切隐讳与迷茫俱将失效,反而促使这思想更显猛荡而奔放,有如火山的岩浆turán喷射,现在,令狐绝就是如此,ruguo他以前只是想让身边的人过得好点,nàme他现在想的是,如何让天生就要经历苦难的人少点,让那些善良的人不用在兢兢战战的过日子,黑瞳的死,让他mingbái了,在那些擦肩而过的人中,也有值得ziji去珍惜的人!
一夜,就在这思绪中悄然飞逝,清晨,当阳光洒下时,yijing可以隐隐望见在海平面上隆起的一块黑点,那就是有交易坊市的“东极岛!”kěnéng是感到目的地已近,脚下海兽的去势愈发急快,海平面的黑点也越来越大了。东极岛,呈调羹状的细长形,全岛周缘尽是一片青丛翠绿,显然是经过打理,树木花草错落有致,予人一种心旷神怡的gǎnjiào。岛的右端,靠近令狐绝去的方向,有一列黑色的码头伸展出来,码头周遭,停靠十数艘样式各异,颜色不同的船或快艇!在码头右侧的不远处,有个天然的巨大海湾,无数的海兽浮游其上,时有人影掠上掠下!
此时,一艘在降下主桅巨帆的大船正绕过海湾,缓缓朝码头驰去,那根主桅上,有一面墨lusè的三角旗帜展开,旗帜上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凌波小燕,小燕展翅昂首,似欲迎风飞出!
虽然还隔着老远,令狐绝还是依稀看到在船楼二层走下几个亮丽的身影,其中一个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个身穿墨lusè武士装的女子,身材高挑,剑眉星眸,说不上如何美丽,却给人一种英姿飒爽的意味。
令狐绝注意她倒不是因为她的外形,而是从她身上感受到一种熟悉的气质,和他还没叫过一声父亲令狐明很像,yiyàng的不动如山,yiyàng的沉渊似海。令狐绝下意识地扩大“大鹰眼术”的范围,只听见有个娇脆的语声在轻喊:“雁师姐!”
那个英挺的女子冷酷得有如一个女巫般道:“有shime事?”
这一问一答,让令狐绝猛然一惊,难道是她?
而这时,由于海兽和船yijing非常接近,那个雁师姐也注意到了他,眼眸中立刻掠出极度的惊诧之意,深深的,古怪的盯着令狐绝,像是自言自语,声音显得极为轻细:“不会是他吧?”
当然,这些都逃不过令狐绝的“大鹰眼术”。只见那个蓉师妹凑了上来,粉嫩嫩的苹果脸上有俩个深陷的酒窝,很是可爱,她顺着ziji师姐呆滞的目光望来,倏尔小手轻掩樱唇,良久,才对还有些呆滞的那个英挺女子,捉挟的笑笑,道:“师姐,怎么样?是不是比巴师兄帅多了?”
那个英挺女子冷冰冰的看了她一眼,转身朝船头走去,那个蓉师妹显然早习惯了这个师姐的冷漠,悄悄吐了吐舌尖,一弯唇角跟着而上,临了,还不忘再看令狐绝一眼,喃喃道:“真帅!”
而这一切,令狐绝是不zhidào的,他在海兽转入海湾时,已缩小大鹰眼术的范围,bijing大范围的施展大鹰眼术对他的消耗也不小!
ps:人总是在苦难中学会思考,再聪明的人,也不kěnéng只有jingyàn,而méiyou教训!试着在教训中成长,那教训就会变成jingyàn!令狐绝猎人手记(23)
第三百二十四章 海中坊市(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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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绝很顺利的进入海湾,在身影跃起的同时把海兽收入了灵兽袋,意识侵入时,发现烈炎还沉睡着,丝毫méiyou苏醒的迹象,这让他很是迷惑,还略有些担心:这都一个多月了!
穿过一片沿岸而种的树林,出现了一条石径,顺着石径前望,远远的有一片在树丛掩映下的银色屋顶角檐,这片银顶角檐延绵广阔,纵横极广,可见这个交易坊市是如何的繁荣!
令狐绝缓步走去,还没走几步,从前面的树丛里就穿出几个人影,虽然容貌不一,都在短褂的胸口wèizhi,都绘着相同的图案一匹鬃毛长舞,生有翅膀的神骏白马”“,!。这几个人立刻围到了令狐绝的身边,恭谨地道:“公子,你是第一次来坊市吧,不管是买东西,还是卖东西,小的们都可以帮你办了。”
虽然méiyoushimejingyàn,可令狐绝也mingbái,这些人做的是shime营生。于是对一个看上去还比较顺眼,眉清目秀地小伙子道:“就你了,我想买些海图之类的东西!”
那个小伙子见令狐绝挑上ziji,笑颜逐开,躬身垂首道:“公子,我领你去!”而其他几个则讪讪的又再度隐入树丛,等待下一个客户的到来!
令狐绝缓步走着,那个小伙子就伴在身侧,看他的气息,竟也有高价战将的水准!这让令狐绝微微一愣道:“你们都是一起的?”
“是,公子!”那个小伙子很是乖巧,快赶了一步道:“我们都是白马族招收的外部人员。平常就负责给客人带带路。处理些杂七杂八的事。赚些辛苦钱!”说完,又慢了下来,再次拉出一尺zuoyou的距离!
白马族,这个我zhidào,在百族里也算大族,这个族有个秘境,出产一种叫月虹飞马的魔兽。思思立刻传来了信息,显得异常兴奋!
“除了你们白马族。在岛上,还有那些部族啊?”令狐绝轻描淡写地道!
那个小伙子赶紧又过来解释道:“那可多了,花族、婆娑族、百草族”他一口气说了十几个部族,等他说完,令狐绝已可以看清坊市的全貌,那是一片连绵的亭台楼阁,屋宇连着屋宇,檐角遥对檐角,闪耀着一片灿烂光辉的银色!中间是一条宽约十丈的石径,在石径和屋宇之间又是成荫的树木。枝叶浓密,花影婆娑。
本来应该是清雅幽静的所在。却因为有过多的“人”而显得有些噪杂。川流不息的人群里绝大多数的都是海族的人,有些头上有角,有些**着身体上长有鱼鳞,还有一些看上去根本和人yijingméiyou任何guānxi了,更像是一只只直立行走的海兽!空中,还时不时有精灵飞过,这些精灵和思思大同小异,只是肤色黝黑,有点脏兮兮的gǎnjiào!
思思,你还是出来吧。令狐绝gǎnjiào到思思开始不安分了,嘴角牵起一抹笑意!思思就等他这句话,银光一闪,就立到了他的肩膀,倒把那个小伙子吓了一跳,可他也算见多识广,很快就恢复过来,迎着令狐绝上了大街!
一入人群,一股腥味就直充鼻管,思思忙不迭的捏起鼻子!那小伙子干笑着解释道:“公子,由于来交易的大部分都是海族人,这味确实难受了点。”
难怪要种nàme多花草树木!令狐绝暗付着点点头,示意他mingbái。目光随即四转,这大街和克罗城的民间坊市已méiyou两样,到处是悬挂着部族标记的店铺,门类齐全,大部分是收购和买卖的店铺,当然,酒楼、客栈、首饰珠宝店,绫罗绸缎庄也有不少。甚至令狐绝还看见一家艺院和一家赌坊!
这时,他想到一个重要的事情,于是开口问道:“你们这里交易也是用“帅灵丹”吗?”
“是的。公子!”那个小伙子恭敬地道,就是这一句话,他把令狐绝归纳为某个部族从未出过门的子弟门人!
就在令狐绝和思思继续四处张望之时,那个小伙子已站到一间阁楼的台阶前,侧身恭迎道:“到了,公子!”令狐绝驻足望去,银色的雕花门檐下,有一块横匾,黑底金字,上书“五福阁”。
“公子,这“五福阁”是我族的字号,价廉物美,你进去就zhidào,请!”小伙子呼吸急促的连忙躬身道,生怕令狐绝到了门口不进去!
令狐绝笑了笑,顺着台阶而上,那小伙子紧跟身后而进,刚跨进门槛,几个伙计就迎了出来,殷勤地道:“公子,你需要点shime?”
令狐绝踱步环视,还别说,这店铺还真有点富丽堂皇的气派,垂悬水晶嵌钻的魔晶灯数盏,雕花兽脚的四格橱栏摆在大厅四周,上俩格放有各种琳琅满目的丹药瓷瓶,略一估,就数十种之多,下面俩格摆着一些匕首、鱼箭一类的轻巧魔武,当然都是些普通货色!一扇绚丽而织工精细的半高锦屏横在大厅内,将大厅分成前后间隔,锦屏上绣的也是那种叫月虹马的飞行魔兽,有小小的木制台阶从屏风的一侧弯曲而上,去向二楼!
赞赏似地点点头,令狐绝道:“我需要一副附近的海图。”
那几个伙计顿时泄气了,看令狐绝的气质,风度,包括他肩头那银光闪闪的精灵,以为来了shime大主顾。可没想到竟然只要一副海图,其中一个伙计还向那个小伙子瞪了瞪眼,而另外一个则有气无力地道:“三枚帅灵丹!”
从储物戒指里掏出十枚帅灵丹,三枚给了那个伙计,而另外七枚则丢给了略有些垂头丧气的小伙子,那小伙子的jingshén顿时一震,乐得直向令狐绝道谢。而那几个伙计也傻眼了,有一个机灵的,赶紧出来推销道:“公子。我们店有大量的好货色。王级魔武、王品灵草、秘境图录shime的是应有尽有”
对于他的喋喋不休令狐绝有点厌烦。故意激道:“有星眸紫金雕的精血嘛?”
那个伙计顿时哑口了,他吃这行饭shijiān也不短了,zhidào,这是客人在故意刁难!面带尴尬的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一幅海图。这海图是平常丝绢所画,难怪这么便宜!令狐绝接过来,也不看,反正看了他也不认识,准备出门问问这个带他来的小伙子。这也是他为shime如此豪气的原因!
他转身刚欲走,就听见背后传来一声低沉的语音:“等等,公子!”令狐绝倏尔回头,只见一个紫须满颌,凤目浓眉的老者缓步下楼,虽然气息内敛,但令狐绝隐隐gǎnjiào到,这是一个爵级强者!
令狐绝微微一笑道:“尊下怎么称呼?”
“不敢!”老者微微拱手道:“老夫是这里的掌柜长孙无忧,刚才在楼上听公子说要星眸紫金雕的精血,可属实?”
“当然!“令狐绝迸然心动。要是能在这里交易到星眸紫金雕的精血,那是最好不过了!
那个叫长孙无忧的掌柜看了令狐绝一眼。眼神微微讶异,在这个年轻人身上,他感受到一种似有若无的压窒气势。脸色一正,神色显然比先前恭敬了许多,侧身弯手道:“公子,楼上请!”
令狐绝zhidào是ziji故意泄露的气息让这掌柜高看了一眼,也不客气,径自走上楼去,进入一间铺设着银色丝织地毯的豪华大厅里,壁上,装饰着星辰般的青色晶石,这些宝石嵌连成奇异悦目的福字图案。一张黑色玉石所制的大圈桌,四周摆着放有蚕丝编织成坐垫的椅子。俩个对角,各摆着一盆盆景,一松、一竹、高不过三尺,松挺虬古拙,竹傲节迎风,为着富丽堂皇添了几许诗情画意!
长孙无忧招呼令狐绝坐下,等侍女上过香茗后,他一双神光奕奕的眸子深刻地注视着令狐绝,只是一刹,令狐绝便tongguo这目光zhidào这掌柜叫ziji上来绝对不是交易nàme简单!心生戒备,脸色也瞬间阴沉了下来!
“公子,你可身怀大鹰眼术?”长孙无忧语出惊人,让令狐绝情不自禁的一愕,他méiyou承认,也méiyou否认,只是冷冷地反问道:“尊下何意?”
长孙无忧上下不停的打量着令狐绝,好一阵,他道:“星眸紫金雕的精血对**强大的兽族、海族人来说,用处不小。但对人族来说,只有一个作用,那就是修炼鹰目神光,公子,我说的可对?”
令狐绝漠然道:“尊下有话直说!”
带有深长意味的一笑,长孙无忧道:“花族刚运来了一些星眸紫金雕的精血准备拍卖,ruguo公子可以跟我们合作,我们会拍下精血作为公子的酬劳!”
令狐绝微微垂下颈项,低沉的道:“条件呢?”
以为是对ziji的提议动心了,长孙无忧道:“很简单,用公子的大鹰眼术帮我们去探听一下消息。”
“就怎么简单?”令狐绝似有些不信!
长孙无忌拂须笑道:“对方戒备森严,一般人想靠近都难,可对公子来说,却是易如反掌!”
令狐绝刚想说话,就听见楼下的伙计在喊:“掌柜,流影宗的令狐姑娘来了!”
长孙无忧立刻站了起来,略带歉意地道:“公子,你先坐会,老夫去去就来!”说完,拱手朝楼下走去。
“长孙掌柜,我们来了!”一声清冷的语音响起,让令狐绝又是微微一震,这个声音分明就是方才船上那个叫雁师姐的英挺女子所发,在联想到刚才伙计的那声令狐姑娘,令狐绝瞬间mingbái了,这个英挺女子就是他从未见面过的四姐令狐雁!
她来这里干shime?那个流影宗又是怎么一回事?令狐绝疑窦顿生,可楼下瞬间安静了,估计是长孙无忧带着他们去别处了!这下,本来决定要走的令狐绝踌躇了,一shijiān,不zhidào怎么办好?
ps:有些人,有些事,注定是要相遇的!冥冥中只有一股力量在牵引,相信缘分,相信缘在天意,分须人为!令狐绝猎人手记(24)
第三百二十五章 姐弟相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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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上官无忧又上来,脸色愈发凝重,微微欠身道:“公子,可有决断?”唇角动了动,令狐绝漠然地道:“我还有要事在身,不能多留,恐怕爱莫能助!”
上官无忧面颊的肌肉一跳,软硬兼施道:“公子,你最好还是考虑考虑,这样以后,大家也好有个照应!”
半斜过脸庞,令狐绝漫不经心地道:“这就不劳尊下操心了。”
眼皮一跳,上官无忧沉声道:“看来,公子是不想成为我族的朋友了”“,!。”
令狐绝霍然站起,寒脸带霜道:“怎么?你还想来硬的不成!”说完,转身行去,头也不回,而思思则朝他狠狠的瞪了下眼,紧随令狐绝的背影下楼!
双手骨节捏得“格格”作响,上官无忧瞳孔深处掠过一抹浓烈的杀机,却最终还是缓缓地松开
而此时,令狐绝yijing出了五福阁的大门,那个小伙子还在门口等着,一见令狐绝,就满脸推笑地迎了上来,令狐绝旁若无人的走过,那小伙子也极为乖巧,立刻停下步来!踌躇了下,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半闭着眼,令狐绝缓步走着,思潮却起伏如浪,对老头儿等人他倒不担心,反而是克罗城,让他牵肠挂肚!生怕残月族迁怒于在克罗城的一干人等!
思思见他眉宇紧锁,zhidào他在担心shime,柔声劝慰道:“阿绝哥哥,别担心了,不是还有我娘嘛。她既然yijing插手克罗城的事情。就不会半途而废。”
听思思这么说。令狐绝的心一宽,可想起黑瞳的如海血仇,那口气就难以吞正想着,从pángbiān小巷麻溜地窜出一个人影,正是刚才的那个小伙子,他也没说话,见令狐绝yijing注意到他,就立刻把身子退了回去!
挺机灵的!令狐绝暗暗赞赏。顺着小伙子的人影就走入了小巷。打个拐弯,小伙子正在那里候着呢!“不错,你叫shime名字?”令狐绝唇弯一勾道!
“小的叫帕森。”那个小伙子略有些惊讶地道,但这抹惊讶中却带着一丝兴奋,显然对令狐绝能问起他的名字感到不胜惶恐!
“帕森,你帮我打听一下,花族的商行里最近有méiyou拍卖会?”令狐绝之所以拒绝上官无忧的提议,很大原因是这星眸紫金雕的精血可以tongguo拍卖会所得!
帕森毫不迟疑地道:“这个不用打听,除了一些特殊情况外,花族“百宝阁”的拍卖会shijiān都是固定的。是每个月的月末,也就是俩天后!”
“那好。你去帮我打探打探,这次拍卖会到底有些shime东西?”令狐绝不敢完全相信上官无忧的话,谨慎地道:“对了,有一个叫令狐雁的流影宗门人你也去摸摸底,越详细越好。”说完,从储物戒指里掏出装有“帅灵丹”的小瓷瓶,扔给了帕森!
瓷瓶一入手,帕森就zhidào,这里面绝对有不少于五十枚的“帅灵丹”,心里暗喜,神色愈发恭敬:“公子,还有shime吩咐吗?”
掏出那份刚买的海图,令狐绝打开,上面密密麻麻的标注着许多岛屿、暗礁、甚至还有几处试炼用的秘境,但笔法粗糙、图形模糊,显然是个地摊货。拿着这份地图,他仔细地把他去过的那个秘境岛屿的形状描述了一下,等他没说完,帕森眼眸里就流露出一丝诧异,插口道:“公子,你说的是盘龙岛吧?这岛屿前俩天已沉没了。”
“沉没了?”令狐绝惊愕地道。
“是啊!”帕森很肯定地道,“公子,那片海域怪异的很,偶有岛屿沉没,听说是那海底是片火山,不太平静!”
怎么这么巧?令狐绝心里暗付,隐隐觉得有些蹊跷!虽然内心有些惆怅,但搜寻黑瞳尸骸的想法也只能作罢!微微长叹一声道:“既然这样,我就先找个客栈住下,等你的消息!”
“富源楼”是海族人所开的一间客栈,座落在海湾的北部,那是一相其荒凉僻静的difāng,离坊市大约有俩里的路程,是比较贫困的海族人的住宿之地!由于令狐绝进客栈的shijiān比较早,所以客栈大堂里没几个人!客栈的掌柜是个龅牙的斑顶汉子,额头眉心间那枚黑色鱼鳞显示了他海族人的身份,虽然对令狐绝这等翩翩公子来住ziji这等小店略有疑惑,但也没多问!收了房钱后,就领着令狐绝上了楼!
房间不大,还有股刺鼻的鱼腥味,简陋得甚至连茶几也méiyou,只摆着一张矮榻,和几张竹椅。靠墙角几只粗瓷酒坛子,显然是以前客人喝剩下的。
令狐绝méiyou享受的习惯,就在矮榻上坐了下来,而那个掌柜,见令狐绝méiyou异议,就掩上门出去了。
等他走后,令狐绝从怀中掏出了那枚从秘境血族人手中得到的储物戒指!他之所以选择这个偏僻的difāng,就是以防坊市里有强者,能感应到他施展破禁法则时引起的魔法元素波动!
“法则、破禁!”淡淡的破禁白光触及那枚血色戒指的表面,有一层隐隐的血光浮现,但瞬间就被清除一空,整个储物戒指内的景象就映入他的灵海,杂七杂八的东西不少,但令狐绝最感兴趣的还是那数百瓶的“帅灵丹”,以及一只通体晶莹的玉盒!
盘起双腿,把玉盒取了出来,缓缓打开,那是一枚类似于仙人球般的果实,果皮是黑褐色的,méiyou任何的气味散发,看上去并不起眼。这就是荒漠百岩果?令狐绝暗付着,好奇的用双指夹起果实。但手指刚一触及果皮,一股浑厚的气息就散发出来,fǎngfo带着无尽荒漠的苍凉意味,刹那,令狐绝感到ziji的心迸然跳了一下!
这气息太浓烈了,他赶紧把玉盒盖上,收入储物戒指中。就在他心神未定之时,有脚步声响起。由于大鹰眼术的存在,令狐绝对声音很是敏感,一听,就zhidào是帕森来了!
“公子。”轻轻地扣门声响起!
“进来吧。”令狐绝放下盘起的双腿,站了起来!帕森悄然而进,又极其小心的把门掩上,再回过头时,面庞上,却是一片焦惶忧虑的神色。
令狐绝查觉出了帕森的异状,眉心微蹙道:“是不是出了shime变故?”
略有些沮丧,帕森窘迫地道:“小人打探完拍卖会的消息后,就去摸公子说的那个人的底,可没想到,她竟然先找上小人了!”
“偶!”令狐绝微微一诧道:“她怎么说?”
见公子méiyou怪责ziji,帕森这才如释重负的喘了口气,抹着脸上的汗珠儿道:“她约公子晚上戌时在后沙滩一见!”
看来她zhidào我这个人!背负双手踱步,令狐绝暗付着,不过对他这个从未谋面的姐姐为shime会约ziji见面,还是倍感迷惑!
暂时先不去管她!令狐绝转过身,对帕森道:“拍卖会的事可打探qingchu了?”
“是,公子,但小人也不敢保证méiyou遗漏,但这单子上列的,一定会在拍卖会上出现!”帕森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口掏出一张纸递了过来!令狐绝接过一看,字迹潦草,但星眸紫金雕的精血却赫然在目!”
“跟我说说这拍卖会的规矩?”令狐绝带着nàme一抹凝重道!他虽然参加过一次拍卖会,但生怕这里的规矩不同,白白错过了得到星眸紫金雕精血的机会!
帕森唇角跳了跳,露出一口和肤色极为不同的白牙道:“公子,也没shime规矩,就是价高者得。对了,有些别人委托花族拍卖的物品kěnéng先是以物换物,ruguoméiyou合适的物品,才jinháng拍卖!”
略微沉吟了会,令狐绝道:“这样,明天你帮我找个合适的店铺,我有些东西要卖?”
“这个?”帕森喃喃地道,他是个聪明人,怎能不mingbái令狐绝话里的意思,这合适的店铺显然不包括五福阁,而且最好还是跟五福楼méiyou任何牵扯的!这让他有点为难,可想到令狐绝出手阔绰,咬咬牙道:“行,公子,不过到shihou小人可不能陪你去,你zhidào”他停住了话头,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
令狐绝点点头道:“行!”帕森见令狐绝méiyou其他的吩咐,就躬身告辞了!而令狐绝也陷入一团麻乱的思绪中!
夜晚的沙滩是很美的,夜风萧瑟的吹拂着,与一阵阵起伏的波涛声混成一片,月光如水般洒下,给荡起的浪花抹上了一层银光!修炼了一整天的令狐绝静静站在沙滩上,目视着雪白的浪花,涌到沙滩上,吐出一排无声而惋惜的泡沫后,又默默的退去。
在单调而又富有节奏的潮汐中,令狐绝的心也随之沉寂了下来,静候着ziji那位姐姐的来临!沙滩之后,有一片稀疏的灌木树林,透过这片树林的缝隙,可以看到一个隐约的人影朝这里飞驰,以这一个人影移动的速度看来,绝对是这个岛上不多见的爵级强者。
她似乎也看到了令狐绝,长跃的身影微微一僵,但瞬即又恢复了过来,几个起落后,就落在了令狐绝的身后。
méiyou开口,也不需要去猜测,令狐绝缓缓转过身来,注视着来人!还是那张英气却又不缺乏俏丽的面庞,只是换了件衣衫,黑色的武士劲装让她比令狐绝还要高寸许的身形更显高挑,十分惹眼。
令狐雁也静静的注视着这个turán冒出来的弟弟,看着和父亲九层相似的脸庞,冷冰冰地道:“你是令狐绝?”
第三百二十五章 姐弟相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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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绝微微颌首,眼眸内却有一抹惊诧,从刚才跃来时散发的气势来看,ziji这个四姐,竟然已是爵级强者,至于shime阶,就不qingchu了,bijing这气势还méiyou完全的迸发!
令狐雁上下打量着令狐绝,面庞上如罩寒霜,好一阵子,她才冷冷的道:“你来这里干shime?”
微微皱了眉宇,令狐绝对令狐雁这种高高在上、咄咄逼人的语气还不舒服,鼻孔中微微一哼道:“只是经过而已!”
令狐雁杏眼突瞪,怒叱道:“经过?还而已?父亲写信都告诉我了,就你会惹事,克罗城现在怎么样了?”
令狐绝心弦微动,从方才的一句话里他得到了不少信息,这个四姐在那个他不管承不承认都真实存在的父亲心里wèizhi是很tèbié的,连克罗城的事都向她提及了”“,!。再联想到她的身份,一种隐隐的推测浮上脑海:令狐家族和流影宗kěnéng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于是,淡淡地道:“克罗城没事!”
令狐雁面色略见缓和,她哼了一声,却仍然冷冰冰的道:“算你还有些运气,残月族是顾忌光明族,才méiyou派高手去,我就说嘛,残月族怎么会和你过不去?”
令狐绝也不解释,而是在心里猜测令狐明的用意,这封信应该是在小妹他们离开帝都前就送出的,不然,令狐雁不会不提及小妹他们。而那shihou,令狐明写这封信的目的只有一个,是救援!令狐雁她接到这封信的shihou,很有kěnéng还有封信。是给流影宗的!令狐绝思索着。他觉得ziji越来越看不清、摸不透那个生他、却méiyou养他的人!
见令狐绝沉凝不语。以为他不服气,令狐雁唇角一撇,冷蔑的道:“别以为聚集了一帮乌合之众,就不可一世,在真正的强者眼里,这些都只是过家家的游戏。”她的话音未落,就gǎnjiào有股森寒的气势逼来,抬头回视。只见令狐绝那俊脸绷得紧紧的,嘴唇紧抿成一道残忍的弧线,有一股无形的煞气散发!
是的,令狐绝怒了,他不允许任何人侮辱他生死与共的兄弟,包括他ziji的亲人,舌尖儿fǎngfo滚动着冰珠,一个字一个字的道:“我兄弟不是乌合之众,我们也不是过家家,要是以后你再说这样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这一下似是激怒了令狐雁,她一双柳叶眉儿刹时倒竖。狠狠地道:“好心当成驴肝肺,等你受苦的那天,别来求我!”
令狐绝目视着令狐雁涨红的脸庞,流露出一股英挺与磊落的气度,缓缓而又强硬地道:“放心,不会有nàme一天!”
一刹间令狐雁有些惊愕的愣住了,她刚才说那番话,其实也méiyou恶意,只是希望令狐绝别搞nàme多事。不由的,一股火苗儿冲了上来,可看着那熟悉的脸庞,她还是克制住了,不过脸色已蒙上一层阴郁,缓缓地道:“长孙无忧想找你麻烦,让我给压下了,这浑水你趟不得,赶紧走吧,至于星眸紫金雕的精血我会想办法的。”
令狐绝的神色缓和了下来,从这几句话里,他还是听出了令狐雁那藏在心头的关切,怒气稍减,冷冷地道:“不用,我ziji会想办法的,不劳你费心!”
“你!”令狐雁见令狐绝一副软硬不吃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眉心纠结,来回走了几步道:“这样,这几天你就跟我在一起,等拍卖会结束,一起回去!”
令狐绝本能的想拒绝,可转念一想,多了解一些宗门和部族的事也好,于是淡淡地道:“那就叨扰了!”
死鸭子嘴硬!令狐雁心里嘀咕着,以为令狐绝是怕了白马族。用手掠理了一下鬓边的一络秀发道:“这次同来的还有我几个师兄妹,别人要是问你,就说是我的远房亲戚!”说完,就转身径自走去!没走俩步,见令狐绝没跟上来,回头又是一声冷哼:“杵在那里干嘛,还不走,有这个工夫,还不如回去修炼!”说完,倏尔腾空斜掠,如纤细的仙鹤般没入夜色
令狐绝摇摇头,也如怒矢般射起,tongguo先前这番对话,他对他这个四姐yijing有了初步的认识:一个处世不深、嘴硬心软、只zhidào修炼的武道天才!
身影化为一缕青烟,存心想给ziji这个不太听话的弟弟yidiǎn颜色看看的令狐雁飞跃着,在夜影中颤成一条波线,身影快且难以捉摸!令狐绝zhidào她的意思,无非是想探究ziji境界的同时给ziji一个下马威,嘴角牵起一抹微笑,慢吞吞地腾跃着,按这个速度衡量,最多只是个高级战帅!
飞跃中的令狐雁回头一望,远处只剩下一个黑点。这让她微微一愣,父亲在信里可是说他是个绝顶的天才,而且魔武双修!难道他是魔法境界高?令狐雁眉心暗蹙,想起令狐绝那隐而不发的气势,一抹疑窦浮上心头!可她不是个爱想的人,很快把这缕疑窦给抹去,站在原地,静待令狐绝过来!
令狐雁住的difāng可比那个“富源楼”好太多了,穿过宽大幽雅,花木扶疏的前园,来到一幢精致的楼阁之前,她停了下来,眼儿一横,低叱道:“你先进去等会,我找人帮你安排住的difāng!”说完,朝pángbiān走去!
令狐绝也不客气,独自走进楼阁,背着手流览着这间陈设华丽又高雅的小厅!在这间小厅内,正对门,悬挂着一副“寒梅傲雪图”,雪花飘零,孤梅独放,却有几分孤寒里的倔强傲然意韵,连令狐绝这个不懂画的人也被吸引住了!
这时,“大鹰眼术”突生警兆,本能的,令狐绝退开一步,门外有人影一闪,翩然而入。是一个说不上美丽,却非常有气质的女孩子,小巧、纤细,白净净的,有若一朵出水的莲花,nàme纯洁,nàme典雅!
她本来是含着笑走进来的,可看见有个陌生的俊秀男人,不由颇为意外的怔住了,一时有些失措的站在那里,轻咬着下嘴唇,迷惑的望着令狐绝!令狐绝刚想说话,就听到外头一个俏生生,脆伶伶的声音飘了进来:“莲师姐,我就zhidào你在这儿。”话音未落,一个小巧的身影急匆匆的奔入门来,一与令狐绝照面,猛的怔了一下,脱口而出道:“是你!”
令狐绝微微一笑,这刚进来的就是那个船上和令狐雁说话的苹果脸女孩!
先前进来的那个女子再度愣了,先前一愣是她没想到从来不和别人同住的雁师姐房里,竟然会有个大男人在,而且,这男人又竟是如此俊逸俏美,气质高雅!
而后面这一愣,是因为ziji的师妹竟然认识这个绝世美男子!
令狐绝倒是落落大方,也méiyou急于自我介绍!因为他yijing听见令狐雁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果然,那高挑的身影一晃而入,寒着脸道:“他叫阿绝,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在这片海域历练,等这次拍卖会结束,跟我们一起回去!”
“你叫阿绝,我叫平蓉,是雁师姐的师妹,你叫我小蓉吧!”那个苹果脸的可爱女孩天真的很,也不怕生,叽叽喳喳地道!而另外一个却羞涩许多,白晢的脸蛋上浮起一抹浅浅的红霞,有些窘迫的道:“我叫木莲,也是雁师姐的同门师妹!”
令狐绝含笑不语,目光一扫,由于境界相差太多,他很rongyi就判断出这俩个女孩都是候级中阶的!这让他对流影宗的实力又高看了一眼,bijing要出一俩个爵级强者对一个宗门来说并不难,但难的是整体的实力!这个平蓉和木莲的年级都不大,有这份修为,可见宗门在她们身上下了不少心血!
“好了,都去睡吧。你,跟我来。”令狐雁依旧一副冷冰冰的样子,领着令狐绝朝外走去!令狐绝的身影刚没入夜色。“哇!”平蓉激动的叫了一声,紧紧拥着木莲的手臂,兴奋地道:“我现在才zhidàoshime样的男人才叫美男子?”
木莲的表情自然多了,柔柔地道:“你个小妮子,还不快去睡,等一下雁师姐回来又要挨骂了!”
平蓉吓得吐了吐舌头,拉着木莲的手臂就朝外走去,俩人窃窃私语着,不时有悦耳且带有羞涩的笑声响起!
一夜就这样悄然而过,日上三竿,令狐绝才意犹未尽的起床,这一夜的酣睡让他容光焕发,jingshén抖擞,也是,自从离开克罗城后,他几乎就没好好的合过眼!略微梳洗了一下,他就出了房间,准备去找帕森,没走几步,就看见令狐雁大汗淋漓从水榭旁过来,脸上有juliè运动带出的一抹红晕。她看见令狐绝,停下脚步。望着走过来,明显刚起床的令狐绝,眉宇间略有些不愉,她生平最恨的就是那种不刻苦修炼的人,于是,语气愈发冰冷:“你出去干shime?”
令狐绝心里苦恼,这个姐看来是管定他了!于是,嘴角牵起一抹苦笑道:“和人约好的!”说完,擦着令狐雁的肩膀而过!
令狐雁虽然强势,也不是不讲道理,略犹豫了下,转过身加快脚步,和令狐绝并肩而行后,冷冷地道:“我和你一起去!”
令狐绝刚想反对,前院已传来平蓉尖利而略显慌乱的喊声:“雁师姐,雁师姐,云师兄和别人打起来了!”话音未落,令狐绝只觉得肩膀处有劲风荡漾,再一细看,令狐雁高挑的身影已到石径的尽头!
想了想,令狐绝跟了上去!在离客栈门口的不远处,宽阔的大街上,已有俩个人交上了手,远远围观的人也不少,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走出门口的令狐绝瞳孔刚摄及那交手的俩个人的一个,目光瞬间变得生冷,隐隐有种狠厉的血腥味流露!
第三百二十六章 不义之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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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先行赶到的令狐雁娇叱一声,高挑身形猝然弹上半空三丈多高,“铮”脆响飘起,寒光猝闪,俩泓秋水似的晶莹剑罡已把缠斗的俩人硬生生地给分了开去!倏尔一旋,整个人宛如脚踏彩云般,冉冉而落。
几乎同时,一条人影turán从围观的人群中鹰隼般长射而起,在空中仰天狂笑,中气十足,震人耳膜:“这才几年,流影宗竟然敢和我们血族叫板,看来是活腻了吧!”
心头微微一跳,令狐雁倏尔后旋一步,两柄宽约半寸,锋利无匹的尺许长短剑已交叉在胸,目视着落下地,缓缓转过身来的血族强者,那是个颧骨高耸,满面须毛的大汉,他狞笑着,阴森森地道:“小丫头,看你的修为应该是流影宗的核心弟子,老夫今天就给你个面子,记譿ww.”“,!。琺éiyou下次!”说完,径自领着先前争斗的族人杨长而去!
从那个血族的强者一出来,令狐绝就躲进了客栈,这个血族人他见过,就是跟在血魄身后那几个爵级强者中的一个!难道龟井他们来坊市了?令狐绝心脏骤然一紧,眉心微蹙,身体掩在墙壁后,静静的思付着,他并méiyou被仇恨迷失心智,反而更理性了,因为他zhidào,只有ziji活着才有复仇的希望!
而这一幕,又恰好落在返身回客栈的令狐雁等人眼里,很自然的,所有人都把令狐绝靠墙躲避的举动认定为畏惧而懦弱,不由的,众人的目光都露出了些许的鄙视。连对令狐绝印象最好的平蓉也不例外。小脸绷得紧紧。在走过令狐绝的身边时,还微微哼了一声!这并不qiguài,对修炼的女性武者来说,男人漂亮的脸蛋只是种诱惑,她们真正崇拜和喜欢的是那些无所畏惧的强者和勇士,很明显,令狐绝刚才的举动,让他在几位女子心中的形象大打折扣!
最后进去的是那个方才和血族交战的年轻男子。形容瘦削冷峻,他就是平蓉口中的云师兄,他斜的眼儿撩了令狐绝一眼,嘴角牵起一抹轻蔑的冷笑!可这冷笑刚刚牵起,就僵在了唇角,因为他看见令狐雁正柳眉倒立的看着他!
令狐绝趁机就溜出了客栈,“大鹰眼术”牢牢的锁定了百丈外的血族人,一共四个。虽然人流如织,声音嘈杂,但令狐绝凝神之下还可以听见那几个血族人的对话。“狼长老。这次我们可赚大了,那些彩虹族人还真富的冒油。光那些零零碎碎的,就卖了八万。”说话的是一个左颊上有一条蚯蚓般紫红色伤疤的血族人!他半躬着身,脸上尽是媚意!
那个狼长老正是刚才和令狐雁对话的爵级强者,他裂嘴笑着,很是嚣张地道:“放心,等回到族里本长老会论功行赏!”
另外一个胖胖的血族人却心有余悸地道:“那个令狐绝还真厉害,在魂长老和龟井大人的眼皮底下,竟然还能杀了三个黄泉鬼族的人,逃之夭夭!”
狼长老脸色微变,冷冷的扫了那个血族人一眼,阴沉的道:“龟井大人这么急着赶回族里秘境,一定有原因,你们不zhidào,就不要乱说话,zhidào吗?”
“是。”那几个血族人同时惶恐地道!
狼长老微微颌首,语气稍有些柔和地道:“好了,事也办完了,我们赶紧回去,别让血魂长老等急了!”
他的话音未落,令狐绝已收回了“大鹰眼术”,嘴角噙起一抹残酷的笑意,根据这番对话,他yijing判断出大致的情况,龟井回去了,而且是直接回族里了。而这几个人显然是来坊市交易从彩虹族人那里搜刮来的战利品,而血魂kěnéng在某个difāng等着!
想mingbái这yidiǎn,令狐绝嘴角的那抹笑意隐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冷酷和残忍的血腥意味,他加快脚步,紧跟而上。
而此时,血族人yijing走出了大街,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那里有一个斜坡。很快,他们走上了斜坡,在斜坡下的树林边缘,拴着几匹鹰马!那鹰马显然对他们并不顺从,还略显暴躁,使劲的扯着拴着它们的树木,可由于体内魔晶被封,它们和普通野兽无异,这点力量想要扯断大树或者是拴它们的丝绳,那绝对是不kěnéng的!
四个血族人越过斜坡,快步走着,离鹰马已不过几丈之远!
刚跟上坡顶的令狐绝飞越而起,几个起落,最后一个长跃跃过四人的头顶,身形突滞,凌空一个倾斜往下坠落!他的出现是这么的turán,这么的诡异,落定的背影也充满了狞厉暴戾的意味。
那个狼长老反应很快,立刻停下了脚步,全身顿时如张得满满的弓弦,一柄寒气逼人的三弯血刀倏尔出现在手中,注视着眼前静立的背影,谨慎地道:“朋友,要想发财,你找错对象了?”他的语气充满了戒备之意,却很客气,爵级强者,yijing有一种超越常人的警觉性,在冥冥中能感受到一种潜在的危机!
令狐绝缓缓转过身来,那四个血族人几乎同时惊叫出声:“令狐绝!”惊叫声蓦然停止,像心弦的震动骤断,四个血族人立刻以狼长老为中心站成一个半弧,瞬间兵刃齐现,紧张得连呼吸都有些粗浊了。
令狐绝忽然笑了,笑得异常深沉,面庞上坚硬的线条烘托出一幅令人惊懔的血腥图案。狼长老面孔紧绷如弦,双目射出的光芒闪闪,流露着无比的fènnu与凶厉,但是,不可否认的,在这fènnu和凶厉中,隐藏着难以言喻的不安和惶恐!他zhidào和令狐绝之间根本就不需要废话,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液,对身后的族人道:“我挡住他,你们走一个算一个,去通知血魂长老!”
fǎngfo在静待他交代遗言。令狐绝缓步逼近。深沉的一笑道:“想走。下辈子吧!”
机伶伶的打了个寒栗,狼长老忽然目露凶光,极其自然又极其快速的拧腰急进,三弯血刀在一抖之下洒出流芒千道,飞卷已近在咫尺的令狐绝,同时,另外三道人影倏尔飘起,他们并不是去抢鹰马。而是,很直接,很简单的分为三个方向射出,就在这一刹那,令狐绝轻斥一声,“天道、涅槃!”黑龙枪枪起影飞,那一抹冷电眩花了人眼,悚栗着人心,就宛似亘古银河倒悬,一颗流星追蹑着千百年般yiyàng灿亮的覆盖射至。
狼长老骇然大嗥。奋力振臂前伏,刀罡卷动枪影。猝然间,肩胛处立时擦过一道火烫般的炙热gǎnjiào。由于他挡住了大部分的枪势,那三个候级境界的血族人才在这招天权灭下侥幸脱身,就在他们暗自庆幸之时,枪影又起,三个血族人在空中的掠势甫始起了一半,整个身体已蓦然弯曲,涅槃重生的枪影顷刻间让他们命丧黄泉,纷纷堕落于地!
几乎同时,狼长老的身体已被凌空抛起,倒翻向后!怒泉般的鲜血,紧随着枪尖的拔出而喷溅。他痉挛着,抽搐着,努力想挺立起来,却在另一次更为juliè的颤动里仰身摔倒!他死了,那双三角眼却血睁不闭--他是死不瞑目,不甘心啊,明明挡过的枪影怎么会再度出现?
令狐绝收枪腾身,以一个优美的姿势落到狼长老的尸体旁,脸上méiyou丁点的兴奋,涅槃天道加上天权灭,要是再收拾不了一个中阶爵级和三个高阶候级,那才qiguài了!可也别看他表面轻松,其实斗气也减少了三分之一有多,这涅槃法则厉害是厉害,可消耗的斗气也实在恐怖,令狐绝略估计一下,他现在的斗气最多能施展俩次涅槃天道。境界还是太低!令狐绝暗暗摇头,同时也mingbái了,为shime武者比斗时很少使用天道!
看也不看狼长老一眼,麻溜的,令狐绝取下了他戴在右手上的储物戒指,同时在他身上一通摸索,紧接着,对另外三个血族人也同样摸索了一番,又把他们的前襟撕开,把周遭的杂草踩着乱糟糟的,造成劫财杀人的假象!他不担心有人会破坏现场,在这里,都是修炼之人,为防若祸上身,是不会轻易触动尸体的,尤其是这些尸体还是以残忍血腥出名的血族人!
做完这一切,令狐绝才猛然旋身,长跃而起,他这样掩饰不是怕血族人找上门来,恰恰相反,他营造这一切,就是想把血魂引过来。黑瞳的仇时刻萦绕心头,他又岂会错过这等仇人落单的机会!
半个时辰后,yijing和帕森接过头的令狐绝已缓步走在大街上,此刻,他的心情是非常愉悦的,杀死狼长老等人还是其次,主要的是得到了大量的“帅灵丹”,让他对拍下星眸紫金雕的精血又多了几分把握!
他慢悠悠地走着,片刻后,就到了帕森说的“天香楼”。这是一幢十分精美的二层小楼,银色檐角上下爬满一种开粉红色小花的藤萝,门口竖雕着大理石的莲花灯座,很有些飘然脱俗的意境!
令狐绝凝视着那挂在屋檐下的牌匾,不由脑海里浮起帕森对天香楼的介绍!在无尽之海的所有坊市海岛内,以花族的“花斋”一枝独秀,紧随着的是百草族的“百草堂”,而接下来就是婆娑族的“天香楼”,这三个字号几乎占了交易总额的八成,至于白马族的“五福阁”、箭鱼族的“无尽堂”等等,加起来也不过其中的二成!
他缓步入内,一进入交易大厅,就有种神清气爽的gǎnjiào!厅内,散漾着淡淡的芬芳,是脂粉和花香掺合的那种气息,来源于大厅四周数十盆鲜花盆景,以及十数个身穿粉红色长裙的少女。这些少女个个眉目如画,美艳非凡,尤其惹眼的是眉心偏下,鼻梁顶端都有一颗殷红朱砂痣!这朱砂痣就像一个血红的宝石,增添美艳的同时,又表明她们的身份:婆娑族人!
不zhidào为shime?令狐绝一看见这些婆娑族少女,竟然莫名有种熟悉的gǎnjiào,尤其是这种香味,他似乎在那里嗅到过!
ps:有shihou掩饰不是为了躲藏,而是为了更好的进攻!令狐绝猎人手记(24)
第三百二十七章 天香玉女(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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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méiyou等他回来神来,一个明眸皓齿的婆娑族少女yijing迎了上来,双手轻搭腰侧,略蹲了蹲,这是婆娑族的迎客礼,软身细语地道:“公子,你是第一次来本店吧,有shime可以帮你的?”
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令狐绝点点头道:“鲁大师在吗?”鲁大师就是帕森tongguo其他人联系的“天香楼”鉴赏师,是他要找的人!
眼睛里透着一股娇媚的神色,婆娑族少女略带歉意地道:“对不起,公子,根据天香楼的规矩,是同级交易的,鲁大师是候级鉴赏师,公子可有候级境界?”
还有这规矩!令狐绝有些愕然,不过很快mingbái过来,不同境界的客人需求是不yiyàng的,天香楼这种方式确实对双方有利,于是和气道:“等我见了鲁大师,他自然会mingbái!”
“不好意思,公子,为了你的利益,还是先测试一下你的境界吧,要是你高于候级,我们也好安排其他的鉴赏师为你服务”“,!。”那名婆娑族少女垂下头幽幽的道。她说是这样说,可心里,却是不信眼前这个俊秀至极的男人有候级的境界,反而把他当成了找guānxi门路之人!
犹豫了片刻,令狐绝平静地道:“那就测测吧!”
“公子请!”婆娑族少女侧身一迎,领着令狐绝来到大厅内侧的一间用石磨屏风隔开的房间内,房间里空荡荡的,只竖着一块高有七尺,泛着异光的透明玉石,令狐绝刚刚走近。玉石就轻微动荡。透明的晶体内浮现出浓郁的紫光。瞬间紫光一分为二,左侧的紫光比右侧的紫光略显黯淡!
那婆娑族的少女下意识地捂住樱唇,表情有些夸张的惊异,喃喃地道:“魔武双修,中阶魔爵,初阶战爵!”
直觉的感到惊诧,令狐绝唇角抽搐了一下,他没想到这透明玉石竟然可以如此清晰地洞察他的修为。略有些警惕地道:“可以了吗?”
那名少女yijing惊诧到有些把持不住了,她强自镇定,但还是带有点颤意地道:“公子,请随我来,我会帮你安排爵级的鉴赏师为你服务!”
很自然的,令狐绝被领上了二楼,楼上,有一条宽宽的甬道,壁顶悬着紫铜琉璃魔晶灯,地面是纯黑大理石砌建的。平滑如镜。在少女的指引下,他进入了一间有魔法结界的房间内。几乎同时,在二楼最靠里的一间房间内,有一位美如嫦娥般的红粉佳人侧脸静立在窗前,一阵淡淡的檀木香味从一只**在室中的巨大银鼎的鼎孔中散发出来,一个身穿蓝色武士装的女侍伺立一旁,只听见那红粉佳人喃喃地道:“魔武双修,双爵级!难道是他们派来的?”
眉心微蹙,缓缓的转过身来,可惜这红粉佳人竟只露出半张美丽绝伦的脸,而另外半张却藏于用青色玉石打磨成的面具之下,眸瞳中流波盈盈,但闪烁的却不是风情,而是煞气,不惊不悸,平平淡淡的道:“紫墨,你去摸一下他的底,ruguo真是他们的人,我们也要早做准备!”
“是!”那个名叫紫墨的女侍躬身而退,而那个面具女子却依旧喃喃地道:“看来这消息是守不住了。”
一个时辰后,令狐绝从“天香楼”出来了,嘴角浮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原来这荒漠白岩果竟然有如此的效用。他暗付着,脚步轻快的朝客栈走去!或许是心情太好的缘故,他méiyou发觉,在“天香楼”上竟然有一双清澈深沉的眸子在注视他!
而这双眸子的主人就是那个神秘的面具女子,直到令狐绝的背影消失于人流中,她才收回目光,缓缓的转过身来,在她身前,躬身站着一个年过六旬,须发全白的老者,ruguo令狐绝在这里,他一定会认识,这个老者就是刚刚接待他的爵级鉴赏师!
“楚老,他都卖了些shime东西?”面具女子走到一张黑色大理石打磨成的石桌之后,缓缓坐下,淡淡地道!她的语声很柔,很静,予人一种云淡风轻的淡然意味!
méiyou直身,那个被称为楚老的鉴赏师低声道:“影小姐,这年轻人就卖了俩样东西,王级中品灵草寒雪晴空和王级下品灵草地木香兰。”
“呃!”那名面具女子单眉一挑,似乎颇为意外地道:“连王级灵草都舍得卖掉,这个人有点意思!”
似乎有些疑惑,还有些纳闷,楚老继续道:“他还打听了荒漠百岩果的效用!”
“这荒漠白岩果是何物?”那面具女子身份虽高,可却不是“天香楼”的掌柜,对药草方面的知识也所知甚少!
楚老显然对面具女子很是尊敬,一种就躬着身说话:“影小姐,这荒漠百岩果是王级超品的灵果,有很多用途,但最大的功用在于,这荒漠白岩果是武者修炼土遁术的必服之物!”
面具女子脸色微变,这土遁术是五行遁术里最为玄奥的,修炼到极致可以衍生出一种叫“咫尺天涯”的神通,速度、玄奥不在皇级强者的瞬移之下。她沉凝了会道:“楚老,辛苦你了!”而楚老则很识趣的躬身退了下去!
面具女子等楚老把门掩上后,又站了起来,眼眸的疑惑更深:他到底是shime人?
而此时,令狐绝已回到了客栈,得知龟井回族的消息后,他反倒不急了!刚走进后院,就看到宽敞的曲廊有一个高挑的人影,正用寒冽的眼神注视着他。不由的,令狐绝唇弯处又荡漾开一抹苦涩!
“你还zhidào回来!”这高挑的人影赫然就是令狐雁。
令狐绝不zhidào她说这话的意思,茫然地道:“怎么了?”
“还怎么了?”脸色愈发冰冷的令狐雁提高了ziji的声调,但mǎshàng意识到shime,走过来,压低声音道:“脸都给你丢尽了!”
丢脸!令狐绝脑海灵光一闪,瞬间想起了早上的事,神色丝毫不动,沉静得似一泓深潭死水般,淡淡地道:“是嘛?我不觉得!”
看着令狐绝一副烂泥糊不上墙的样子,令狐雁快气炸了,她生平最要面子,虽然别人不zhidào,但她心里qingchu,早上这个躲起来的是ziji的弟弟,咬牙切齿地道:“要不是你和我”她没说下去,只是换了个话题狠狠地道:“昨晚见你,还以为你有些血性,没想到算了,懒的说你,还没吃饭吧,给你留着呢!”他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廊道对面传来清朗的语声:“雁师妹,你和谁说话呢?”踩着尾韵,一个三十出头的俊朗男子缓缓而来,身材高挑,面带微笑,手持白色折扇,确有几分玉树临风的潇洒意味!他一见令狐绝,微微一愕,但瞬间mingbái过来,笑容更浓了,热切地道:“这就是阿绝兄弟吧,在下洪成都。”
虽然对方表现的异常殷勤,但令狐绝还是自他的眼眸深处,看到一掠而过的阴森光芒,在光芒消失的很快,却足以让令狐绝心生警惕,微微拱手道:“洪兄!”说完,径自走去,此时日已偏西,他还真有点饿了!
望着令狐绝的背影,洪成都纸扇轻敲掌心,赞叹道:“雁师妹,你这个远房亲戚真是人中之龙了!”
令狐雁zhidào他这是在讨好ziji,唇儿一弯道:“是嘛?我怎么听说,有人跟云师弟在说,shime怂包软蛋的!”
洪成都的脸皮再厚,心机再深,被当面这样一驳,也只能微微一愣后化为尴尬的一笑!
冷冷的一哼,令狐雁目不斜视的走过!洪成都望着令狐雁的背影,自那半阖的眼缝中,有着一股毒蛇似的阴狠光芒,喃喃道:“要不是巴腾,老子早让你在胯下承欢了!
用过午餐,令狐绝回到了ziji的房间,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把身体投在石榻之上。软绵绵的皮褥是nàme厚,很是舒适,很快,倦意又上来了,也不知为shime,自从上次和光明族的上官忠明交手灵台受创后,他变得贪睡多了,缓缓地,令狐绝均匀的鼻息轻轻响起来,有多少个日子,他méiyou像昨晚和现在这样安宁的睡过觉了!
也不zhidào过了多久,扣门声把他给吵醒了!他睁开双眸,已听到令狐雁不耐烦的喊声:“开门!有事找你!”
令狐绝悄然却迅速的坐起身来,头还是昏沉沉的,他zhidào是过度使用“大鹰眼术”带来的副作用,可没办法,在这样的坏境里,他睡觉也不敢收起“大鹰眼术”,走过去,把门轻轻地打开。
令狐雁带着一丝迷惑闪了进来,目光掠过略显凌乱的石榻,眉宇间的不愉更浓了,冷冷地道:“大白天就睡觉。”说完,绕了房间一圈,对在她眼里已是“无可救药”的令狐绝道:“坐,有事跟你说!”
令狐绝顺从的坐下,说实话,他也很想和令狐雁聊聊,但绝对不是shime家事,而是想tongguo她的嘴zhidào些百族的事情!bijing老头儿等人都是散修,zhidào的并不多!
长长地吐了口气,令狐雁在石几上坐下,一本正经地道:“你现在到底是shime境界?”
微微一愕,令狐绝反问道:“你shime意思?”
很是无奈,却又不得不说,令狐雁的表情是很郁闷的:“父亲信里曾说起,想让你也加入流影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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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章 天香玉女(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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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微微一僵,令狐绝瞬间mingbái了,这是他那个父亲为以防他守不住克罗城而准备的最后一条退路,心里不免浮起一抹暖意:不管怎样说,他都是为ziji考虑!带着这抹暖意,令狐绝缓缓地道:“他和流影宗是shimeguānxi?”
“他?”令狐雁的脑子一下转不过弯来,愣了一下,等mingbái后,嗔怪似地白了令狐绝一眼,冷冷地道:“流影宗是我师尊在十五年前创立的,是唯一一个méiyou种族势力扶持的宗门,在宗门建立的初期,父亲出了不少力”“,!。”
怔怔的想了一会,令狐绝道:“你师尊是?”
令狐雁略仰脖颈,傲气地道:“十五年前,师尊就踏入王级境界!”说完,还自傲的横了令狐绝一眼!
可令狐绝显得如此平静,又如此淡然,fǎngfo这王级强者对了他说,只是并不起眼的小角色,这让令狐雁有点恼怒,师尊是除了父亲外,她最尊敬,且引以为傲的人,于是怒冲冲的道:“你武者到底shime境界?ruguo是巅峰帅级,我还可以想办法帮你弄个内门弟子的身份。”在流影宗,是méiyou魔法师的,候级境界以下的是外门弟子,候级以及少数的巅峰帅级是内门弟子,而上了爵级的就是核心弟子。
令狐绝méiyou直接回答她,反而用一种很平静的眼神注视着,缓缓道:“我恐怕不会加入流影宗!”
令狐雁气得秀脸雪白,全身轻颤,她站起身。对着令狐绝。语声激动而fènnu:“你真不识好歹。zhidào有多少氏族子弟用尽办法想成为流影门人嘛?你倒好!”她指着令狐绝,一步步退到门旁,恨恨的跺着脚道:“我不管了!”说完,转身就走!
听着那“噔噔噔”急速的下楼脚步声,令狐绝心里略有些愧疚,他zhidào他这个四姐是为他好,也不是自傲到认为没shime好学。只是因为分身乏术?要他抛弃兄弟们,去宗门修炼。那绝对不kěnéng!不过,对令狐雁的师尊他还是起了很浓的兴趣:这个人到底是用shime方法渡过天劫的呢?他记得老头儿曾说过,别说十五年前,就算现在,也不kěnéng有人能渡过天劫。
抛开心中的疑问,令狐绝开始修炼起来,想来令狐雁是真生气了,连吃饭都méiyou来叫他!等他再次睁开双眸时,屋内因为光线变暗,魔晶灯已自然亮了。将床头几上剩在杯中的残茶一口饮尽。令狐绝下床活动了下筋骨,但并不准备出去。而是想好好再睡一觉!
蓦然抬头注视窗口,只见一张白色纸条从窗户的缝隙中塞了进来。令狐绝倏尔扩大“大鹰眼术”的范围,只见窗外人影一闪,有如一抹流光,连闪连翻,足不沾地,瞬息就出了“大鹰眼术”的范围!
习惯上的本能反应,使令狐绝警惕注意起来,他想不出窗外的人是谁?也感受得到这眼前的情况有些诡异!轻轻地下床走到窗前,令狐绝双指捏住纸条,缓缓的抽起,由思思的净化法则在身,他不必担心这纸条上动了shime手脚!
缓缓展开一看,纸条很长,字却很少,只有寥寥三个字:别多事!这字迹清秀俏丽,带出的笔锋略显无力,一看就zhidào出自女子之手!
“别多事,别多事。”令狐绝拿着纸条喃喃自语,一时还真有点摸不着头脑,他把ziji进入坊市后所做的事,所去的difāng细致地理了一遍,这一理,还真让他摸到点头绪:难道是和上官无忧所说的事有关?他越想越觉得有kěnéng,在这个岛屿上,他只有和三帮人有过交集,一是血族,二是白马族,三是婆娑族。血族首先可以排除掉,婆娑族也不kěnéng,唯一的kěnéng就是就是白马族,而来纸条警告的很kěnéng就是长孙无忧所要对付的人!
shime事嘛?令狐绝咽了口唾液,心里十分郁闷,却有更多的懊恼。他不怕事,但也不想惹事,可麻烦就hǎoxiàng认准了他似的,接二连三而来!他yijing有够多的烦恼,够多的事情,够多的忧虑了,实在不愿意又趟进一湾不相干的混水中!
他叹了口气,把字条揉成一团,狠狠地扔在地上,脱下靴子,直接就躺床上了!而这时,在离客栈的百丈外,有一双清澈的眸子隐在阴影处盯着客栈的门口,屋顶等一切可以让令狐绝出去的difāng,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见méiyou动静,这双眸子才在黑暗中隐没!
秋色明媚的清晨,回廊之侧,那一片小巧精致的花丛,正浴在带有芳香的微风里。朝阳闪亮着露珠,而露珠凝结在翠绿的花叶上,便越发晶莹浑润!令狐绝背着一只手,微微弯腰,神色轻松的用手指去触碰那些露珠儿,他这可不是在玩,而是在体会着水的奥妙,水的本源!手指感受着露珠的寒润,他隐隐有种gǎnjiào,距离领悟水系法则的日子不远了!
今天,他还是穿着一袭白色长袍,白色的靴子,不过今天的黑发长发不像往日那样披在肩头,而是以一根白丝飘带束起,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更加得清雅,洁净,潇洒!
不过令狐绝这么做倒不是为了这些,而是为了接下来的血战,血族的人昨天没出现,nàme今天就一定会来,除非血魂yijing离开了无尽之海!
令狐雁等人也出来了,一见令狐绝仿似在悠然自得地摆弄花草,除令狐雁外的其他人都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不屑之意,而令狐雁则是玉脸带霜,恨不得一剑劈了这个不成材的东西!
见令狐雁脸色难看,洪成都高兴了,可他méiyou让这份喜悦流露出来,反而走上前,咳嗽一声,热情地道:“阿绝兄弟,好雅兴啊!”
虽然全神贯注在领悟水的奥妙,可脚步声令狐绝还是听到的,手指轻捻露珠,这露珠竟隐没于他的手指间,缓缓直起身道:“洪兄,早啊!”
“早!”洪成都随口附和着,而令狐雁则冷硬地道:“你是在客栈待着,还是跟我们一起去。”
令狐绝淡淡然地道:“当然一起去了。”
跟在令狐雁后面那个叫云师弟的青年显然对令狐绝méiyoushime好感,上下打量了他一阵,以一种轻蔑的态度道:“你就多谢雁师姐吧,要不然我估计你连门都进不去!”
“云师弟!”令狐雁头也不回的冷叱道,语气里似乎包含了一丝怒意。在她心里,就算令狐绝再不成材,也是她弟弟,岂能容别人冷嘲热讽!
那个云师弟hǎoxiàng很怕令狐雁,立刻不说了,但瞧向令狐绝的目光还是不太友好!
平蓉和木莲自从昨天早上看到令狐绝“懦弱”了一面后,本来对他的那点小心思已荡然无存,目光里透露着一丝冷漠,尤其是平蓉,别看她平时叽叽喳喳,天真可爱,可内心其实极度势利,要不是令狐绝还有张漂亮脸蛋让她有所惋惜的话,恐怕她说出来的话要比她的云师兄更刻薄!
“我们走吧!”令狐雁冷冷地道,主动的转开脸去,把令狐绝从ziji的视线里脱离。
在岛上东侧,离坊市大约有四里的路程,有一幢占地极广,且略有古怪的屋宇,说它古怪,yidiǎn儿也不错,铺着鱼鳞瓦的屋顶上错落有致的镶嵌着数以百计的魔晶,看它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势,不用说是个高阶的魔法阵。高达十丈的屋宇全是用巨形石块砌就的,为数不多的通风口上都装有火蓝色的金属栅栏,这可不是普通的金属,而是以深海精铁和火山蓝钢炼制而成,每一根价值都不在普通候级魔武之下,就算是半步王者,méiyou一盏茶的shijiān,也不kěnéng破开它!在屋宇的最底层,开了俩扇高达数丈的大门,用精钢所制,足可以容纳数十人同时进出,大门的兽形拉环上,雕刻有花族的特殊标记。不错,这幢古怪的屋宇正是花族的拍卖场!
而此时,拍卖场内已是人声喧哔,一楼足可以容纳八百人的大厅已全部坐满,二楼,三楼的包厢更不用说,早就被一些部族、宗门的人给包圆了,那些稍微弱小的海族只能跟缴纳了二十颗帅灵丹的散修们挤在一楼的大厅里!
而在二楼的一个包厢内,令狐雁等人静静的坐着,看他们紧张的神色显然这次拍卖的物品里有她们非常需要的东西。从记忆里搜寻着帕森提供的拍卖清单,发现除了星眸紫金雕的精血外,虽然还有不少好东西,但méiyouyiyàng有这么大的魅力可以让一个拥有王级强者的宗门千里迢迢赶来!一定是清单有遗漏?令狐绝暗付,他很想问问令狐雁,到底是来拍shime东西?可最终还是没问,因为他zhidào,就算问了也是白问。于是,他坐在那里,稳如泰山般,表情冷肃。
很快,拍卖会开始了,全场的魔晶灯骤然间熄灭,只有远处高台上有一道炫目的魔晶灯光射落,一个衣着暴露,美艳妖娆的女性拍卖师走了上去,她放眸四扫,那是一双凤眼,是一双晶莹澄澈,黑亮得宛如墨玉般眼眸,在这双眼的深处,却透着炽烈的、火焰般闪耀的光芒。
在这道目光的注视下,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很自然的集中在那个女性拍卖师身上!女性拍卖师微微躬身行礼,用极其柔美清晰的语音道:“欢迎诸位光临花族的拍卖会,我叫海棠,是今天拍卖会的拍卖师。首先很感谢大家的光临,其次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这次拍卖会我们临时又增加了三件神秘拍品,相信大家一定会喜欢!”刚她提高那三件神秘拍品时,令狐雁几人的脸色都露出些许的狂热之意,这让令狐绝也起了一丝期待:到底是shime好东西?
第三百二十八章 本是同根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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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名叫海棠的花族拍卖师拿捏心理十分到位,当所有人期待的心情达到顶点,差点就要脱口而骂的shihou,第一件拍品推来上来!这里的流程和令狐绝上次去过的格亚拍卖行差不多,唯一的区别估计就是一个用的是魔晶币,一个用的是“帅灵丹”。
海棠轻轻掀开盖在拍品上的黑色绒布,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一起,由于拍卖场的座位是凹弧形呈阶状上升,所以那怕坐到最后的人,视线也不会受到任何干扰!
那是一把魔武,一把四尺五寸长,宽约两寸的银刀,流畅的刀背中部,有几条凹进去的血槽,洁白滑腻的象牙刀柄上镶嵌着一颗金色的魔晶,nàme煞气慑人的闪泛着眩目的寒芒,隐隐流灿着溜溜成形的金银异彩”“,!。
令狐绝虽然无法判定这柄魔武的真正品阶,但目光一触及那金银异光,就能感受到一种无可匹敌的杀气!不免有些心动,一直暗中观察他的那个云师弟眼露不屑,低低呸了一声,嘀咕着:“卖的起嘛?”
这时,包厢门开了,一个长相普通,却显得精明干练的侍女走了进来,朝包厢内的众人微微躬身施礼,就走到魔法扩音器前。令狐绝不zhidào她来干shime,可是见令狐雁等人méiyou异议,也就méiyou发问,把目光再次投向拍卖台上!
海棠yijing把魔武拿了起来,介绍道:“此刀名血映,是矮人族法默大师最新杰作,王级中品魔武。是用天外陨金混合米钢炼制而成。”她说着。葱白的手指抹过血槽。指着那颗魔晶道:“这乃爵级中阶魔兽金啸兽的魔晶,可以令修炼金系斗气的武者提高一倍的攻击力,附带金属性的伤害!起拍底价为三千帅灵丹!每次加价为一百帅灵丹。”说完,她目光迅速的飘过每个人的面孔,笑容是充满鼓励意味的,予人一种风姿绰约的意味!
“三千五百!”一个粗犷的吼声立刻响起,话音未落,尖细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喊声紧跟而上;“三千七百.”
而此时。令狐绝yijing缩小了“大鹰眼术”的范围,yijing听不到大厅的喊声,这倒不是他不想听,而是包厢和拍卖台的距离有点远,长shijiān使用“大鹰眼术”对他来说也是不小的负荷!以致,最好这件魔武已shime样的价格成交,他还是tongguo平蓉和木莲的小声交谈中得知。
六千七.令狐绝对魔武的价格并不是很qingchu,只是从木莲等人的神色中,可以看出,这个价格并不低!由于受天地灵气所限。魔晶的威能大减,魔武的价格也一直上不去。当然,王级以上的能融入体内的魔武除外!而且魔武只对同系的武者有振幅作用,这也限制了它的价格!
第二件物品上来了,是灵草类的,由于令狐绝收回了“大鹰眼术”,所有他也没多看,只瞄了一眼后,就闭眸养神!他的这种状态,又引来平蓉等人鄙视的目光!令狐雁由于心情紧张,一直没顾得上注意他,只焦切而急虑注视着拍卖台,目光里有隐藏不住的渴望!
别看令狐绝一直闭着眸,可包厢内的众人表情还是异常清晰的落入他的脑海,令狐雁这种渴求的神情让他再度微微一诧:她到底要拍shime?
拍卖会jinháng着,从洪成都微微惊诧的神情,和平蓉等人时常掩嘴的动作来看,这拍卖会还jinháng的非常热烈,并**不断!可这些对令狐绝来说,是méiyou意义的,他只是在每件拍品一上来,才略有些懒散地扫一眼,然后又再次闭上!不过,他从平蓉等人的交谈中,对拍卖会的内容也大致qingchu,现在拍出最高的是地精族一种能瞬间提升境界,却有副作用的药水,拍出了二万四千八百的高价!接下来是一枚王级中阶的灵果,也拍出了一万八千的高价!这些价格的产生,也让他对接下来拍下星眸紫金雕的精血多了几分信心!
帕森提供的拍卖物品资料里面的东西大约拍卖了一半后,他迫切等待的星眸紫金雕的精血终于上场了!那是一个黑色的长颈瓷瓶,却立刻吸引了令狐绝的目光,他倏尔坐直身子,“大鹰眼术”再度扩大范围,让几乎都忘记他存在的众人脸上都露出了些许迷惑,只有令狐雁,她看了令狐绝一眼,目光里的神色很复杂,隐隐有种歉意!
可她的目光令狐绝根本没注意到,他全部的心神在精血出现的刹那,已完全的灌注到拍卖台上,聚精会神的他显得更有气质了,因为紧张而绷紧的脸孔肌肉,让他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强硬,坚韧的意味,让站在一旁的那个侍女禁不住神情一呆!
海棠举着瓷瓶,微扬的手臂让她的胸部更显丰满,她微笑着,在拿起瓷瓶的刹那,她缓缓扫射的目光,热得像火,蜜得似糖,黏得如胶……用一种先前méiyou的高亢声音道:“这是瓶星眸紫金雕的精血,星眸紫金雕是shime?我想大家都qingchu,那可是高价的神兽,在这个大陆上yijing很难再找到它的踪迹。我手中的精血,虽然说不上是独一份,但绝对屈指可少!海族的朋友,可千万别错过,这精血可以让你们的**力量,突破天地灵气的约束,进入一个新的境界。至于其他的,我不说大家也mingbái,这精血的起拍价为四万帅灵丹,每次加价为一千!”
这个价格一出来,令狐雁的脸色瞬间低沉下来,本来她还想ruguo价格低的话,帮令狐绝一把,可现在,底价yijing超过了她承受的能力,她咬着唇儿,表情是极其生硬的!
“这么贵!”坐在一旁的平蓉yijing被这个价格惊得花容失色,捏着双手喃喃道!她一个流影宗的内门弟子,每月能得到的也不过三颗侯灵丹。换算下来是三百帅灵丹。二万帅灵丹。她就是yidiǎn不用,也要积存六年,而且还只是底价!
对于她的大惊小怪,洪成都只是冷冷一笑,这些天材地宝,别说内门弟子了,就是他这个核心弟子,也只有睁着眼看的份!
有人出价了。是二楼包厢里的,一个清亮甜美的女声!“二万一千!”
几乎同时,底下大厅里有人咬牙切齿地道:“三万!”
令狐绝微微一笑,虽然对拍卖这一行不是很熟,但一次加这么多,而且一开始就加,显然是拼尽全力了!他méiyou急于出手,冷静的旁观着,他zhidào,这个价格大厅里的人是承受不了的。有能力喊价的基本都是先前没怎么叫过价的部族、宗门之人!
果然,同样一个清澈甜美的语声响起:“三万三千!”在话音一落。立刻掀起了拍卖的**,价格持续爬升!有些尴尬的令狐雁看了令狐绝一眼,见他脸色沉静,双眉紧锁,似乎有些沉重!贝齿再度咬上唇瓣,却只化为一声黯然长叹!
价格继续爬升,现在yijing是六万六千了。令狐绝还是méiyou喊价,他等待一锤定音的时机,他现在zhidào这个侍女是来干shime的?生怕她到时犹豫,错过时机,悄悄移近一步,朝那个侍女勾勾手指!虽然惊讶,但那侍女还是带着nàme股心跳躬下身来,只gǎnjiào轻柔的语音带着强烈的男人气味响在耳边:“等一下我会出价。”
那个侍女zhidào他的意思,点点头,站起身来。而这一切,又落在平蓉的眼眸中,她méiyou听见俩人的谈话,以为令狐绝是对那个侍女对了shime心思,唇儿一撇,冷冷地一哼!
可令狐雁不这么想,立刻站起身,走到令狐绝的身边,伏下身,压低声音道:“你要干shime?可不要乱喊价,后果很严重的!”
令狐绝的双眸中,闪幻着一片古怪而奇异的神色,他抿抿上唇,深沉的道:“我zhidào轻重!”
令狐雁还是有些不放心,两眼注视令狐绝,双眸中,流露出深深的警告!进包厢里的人,都是有岛屿上的商号做担保,拍卖行不会当场查探拍卖人的资格,所以,只要那个侍女一喊价,那就算定了,而这次为令狐雁担保的就是和流影宗guānxi不错的白马族!
而这时,价格yijing在八万七千停了下来,气氛变得沉重与紧张,令狐绝zhidào,时机差不多了,嘴角一抿,坚定地道:“九万!”他的话一出口,包厢里的人都楞住了,而那个得到令狐绝吩咐的侍女立刻把嘴对准了魔法扩音器,刚要喊价!一只手拦住了她,是令狐雁,面庞涨得飞红,像煞白玉里抹上一层丹朱,双目如火似的注视着令狐绝,却对身旁的那个侍女冷冷地道:“别听他的!”
包厢内瞬间安静了下来,空气似流动着,却荡漾着令人窒息的凝重!木莲和平蓉双眸呆滞的望着令狐绝,洪成都是一脸的诡笑,只是那个云师弟怪叫道:“九万,你疯了,那可不是魔晶币!”他的话让每个人面孔都冷如寒冰,每一双眼睛都明显的透出鄙夷与fènnu之色……
一股感到被侮辱,被压迫的怒火,倏然自令狐绝心中冲起,他暗里吸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让一丝坚硬浮在唇角,冷漠的道:“让开!”
用手扶着额角,令狐雁面色有些痉挛,目光更是吓人,带着nàme一股生冷意味道:“你太过分了!”
而这时,拍卖台上的海棠yijing最后一次询问:“还有méiyou比八万七千更高的?”
令狐绝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目视着冷然而立的令狐雁,心头有一种奇异的,微妙的gǎnjiào,这种gǎnjiào包含了一些儿迷惶,一些儿fènnu,更有一些歉疚。要是ziji早告诉她一些事情,就不会出现眼前这种情况!唇角漾着一抹苦涩,沙哑地道:“我有分寸!”
虽然从ziji这个弟弟的目光里,令狐雁感受到一种坦诚,一种恳切!但这种坦城和恳切并不能改变她的做法,在她的心里,还是坚定的认为令狐绝是在胡闹。于是,身子完全的挡住魔法扩音器,冷冷地道:“够了!”
这声够了,让令狐绝心弦震撼,因为这时,拍卖台上yijing开始倒数!“十!”
第三百二十八章 本是同根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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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令狐雁脸庞上的那抹坚毅,他zhidào再争论下去,méiyoushime意义,此刻,就算把储物戒指拿给她看,估计也来不及了!瞬间,目光变得异常平静,倏尔转身,面对包厢前沿有魔法禁制的透明晶石轻吟道:“法则、破禁!”淡淡的弧线白光透射而出,在禁制瞬间失去效用的同时,他喊道:“九万!”
这声音出去的刹那,整个拍卖大厅一片死寂,海棠也一时反应不过来,声音是男声,不kěnéng是包厢的,她只有把目光迅速的飘过大厅内每个人的面孔,渴望的搜寻着,而大厅内的人交头接耳,也在寻找这个叫出高价的神秘人!
幸好,这时,清澈悦耳的女声又起:九万俩千!也就是这个声音,把海棠心里的疑窦给压了下来,面带微笑,风情万种地道:“九万俩千,现在的价格是九万俩千!”
而此时,包厢里的人都站了起来,在令狐绝喊出破禁法则的刹那,目光惊异且呆滞的凝视着令狐绝,尤其是令狐雁,更是楞了,有若一尊石塑的神像,嘴唇哆嗦着半晌,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就连令狐绝挤过她的身侧,也méiyou任何表示和反应,作为流影宗的核心弟子,她怎么会不mingbái这破禁法则的逆天之处!
“十万俩千!”令狐绝心里虽感到十二万分的郁闷与别扭,可眼前这种情形,他只能继续强硬下去,对那个侍女坚定地道!
能成为拍卖场的侍女,这点眼光还是有的,立刻凑在扩音器上颤抖着唇儿喊道:“十万俩千!”这价格一出去”“,!。大厅内是一片哗然。一加就是一万。在这种形势下,除了表明身价丰厚外,还表明了yidiǎn,那就是势在必得!
那个侍女喊完后,才记起一件事,对令狐绝略感歉意地道:“公子,不好意思,按我们这里的规矩。这包厢担保的限额在十万,超过十万就要检验一下!”她越说声音越轻,似乎对令狐绝的质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可以!”令狐绝méiyou表情的冷冷道,丢去一只储物戒指,这戒指是狼长老的,他经过整理,解除了上面的封印,里面装的全部是“帅灵丹”,足有十四万之多,这十四万。包括了他昨天卖掉灵草所得的三万!
而此时,在另外一个包厢里。一位身材硕长,面目英俊挺逸的青年唇角牵起一抹鄂然的诧意,他就是刚刚喊出九万俩千之人,他还想继续喊,pángbiān的一位身材矮胖,阔口大鼻的老者阻止了他,语气严谨地道:“少主,这精血的作用虽然大,但数量太少,再叫下去就得不偿失了,不如!”他méiyou继续说下话,但眼眸里却流露出一股狠毒意味!
那英挺青年眼珠儿一旋,mingbái了他的意思,脸上的笑意变得阴森,冷冷地道:“你去办一下。”
老者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立刻站起身来,在起身的刹那,可以看见裸露在外的手腕处有细密的黑色鱼鳞,泛着奇异的光泽!
“二,一!”台上的海棠倒数着,低颦浅笑,可见内心对这个价格是非常mǎnyi的!“十万俩千,成交!”她魅惑的语声落下,最终决定了这瓶星眸紫金雕精血的归属!也让令狐绝长吁了口气,压在心头的巨石落了下来!转过身,只见包厢里的人都用极其错综复杂的目光注视着他,有幽怨、有迷惑、但更多的是震惊!
令狐绝淡淡一笑,向身旁、看似僵硬的令狐雁投去了冷静的一瞥,而此刻令狐雁yijing恢复过来,脸儿又是红,又是白,她心中起先还以为令狐绝是胡闹,可看着侍女拿着储物戒指走出去,她mingbái,其实胡闹的是ziji!于是,她急惶了,可内心的高傲还是让她装出一副冷酷且不在意的表情走了过去,缓缓坐下!气氛变得沉重与翳闷起来,怀着各种不yiyàng的心态,所有人又把注意力集中到拍卖场上,bijing她们要的东西,也差不多要出场了!
侍女上来了,把装有精血的瓷瓶交到令狐绝的手上,同时交还来的还有那只几乎被搬空的储物戒指!令狐绝也不检验,直接把瓷瓶纳入了储物戒指,这样的场所是没人会作假的!
拍卖继续jinháng着,令狐雁的脸色也愈来愈凝重,这时,洪成都凑了过来,呵呵笑道:“阿绝兄弟,想不到你竟然身怀如此逆天的法则,下次有shime好事可要记得兄弟啊!”
令狐绝横了他一眼,zhidào他话里的意思,也mingbái他把ziji的财富归纳为法则的作用,也是,有破禁这等逆天的法则,想累积点财富那是轻而易举的。于是,他微微哼了哼,让人很难分辨这哼声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洪成都微微有些不快,在他看来,ziji这样做yijing是礼贤下士了。不过顾忌令狐雁的面子,还是méiyou那这种不快表现出来,悄悄的道:“我zhidào有几处difāng,回去后我们再详谈!”
长长“哦”了一声,令狐绝瞥了令狐雁一眼,低声道:“你们是来拍shime东西的?”
同样看了令狐雁一眼,洪成都压低声音道:“是兽魂,雁师妹用得上。”
兽魂!令狐绝恍然大悟,现在才mingbái令狐雁为shime如此紧张。这兽魂是从活的爵级以上的魔兽中用秘法强制抽取的魂魄,可以用来做魔武的器灵,只要原先魔武的品阶在王级上品以上,融入器灵,就能进阶为皇级魔武纳入体内。别看只相差一价,可这一价却是天地之别!
“这兽魂的价格可不低啊!”令狐绝看似随意的道,其实是在试探令狐雁的底线!
洪成都也带着某种意味地笑笑,继续压低声音道:“巴师兄可是把全部的家底给拿出来,还让我等陪着一起来。”
“巴师兄?”令狐绝略带迷惑地道!
洪成都的笑容更显诡异了。凑着令狐绝的耳朵道:“你还不zhidào啊?巴师兄可是你那个远房亲戚的未婚夫。是我们流影宗核心弟子之首。俩人好着呢!”
令狐绝不zhidào洪成都说这句话的意思,不过这个巴师兄,却引起了他的兴趣!见令狐绝沉默不语,洪成都嘴角牵起一抹狞笑,心里龌龊地想:shime远方亲戚,一对狗男女!原来在他心里,一直认为令狐绝和令狐雁是一种特殊的guānxi,所以才别有用心的说这么一番话!
这时。大厅里静了下来,令狐绝放眸望去,只见海棠手里举着一枚如鹅蛋般大小透明的珠子,珠儿内里,隐隐有兽形般的波纹!只见海棠一改方才的媚态,郑重地道:“这就是我开始shihou说的神秘拍品,三件,也可以说一件,为shime?因为都yiyàng,是三缕兽魂。三缕爵级高阶落霞三色蛟的魂魄。”
她的话音一落,整个大厅都炸开了。三缕兽魂就意味着三件皇级魔武!那接下来的价格,绝对是这个拍卖行以前从未有过的!
等噪杂声稍平息了yidiǎn,面色凝重的海棠继续道:“落霞三色蛟这三缕兽魂分别是火系,水系、是风系!至于shime作用我想大家都qingchu,就不重复了,每一缕兽魂低价都是六万,每次加价为俩千,先拍卖的是火系的兽魂!”
她的话音一落,令狐雁的脸色一片惨白,十指半曲,微微颤抖!“六万六!”
“六万八!”
“八万八!”几乎同样的女声让价格持续走高,很快就超过了十万,这时,喊声才慢慢的稀落起来,间隔的shijiān也越来越长,令狐雁紧咬下唇,身子却在簌簌发抖,可见这个价格yijing超出了她可以接受的范围!可洪成都却有些幸灾乐祸地,用几乎不易察觉的低声道:“完了,这次怕要空手而归了。”
“怎么了?”令狐绝有些纳闷地道,他虽然嘴上没说,但心里还是希望令狐雁能得到这兽魂!
洪成都看似亲昵地贴近令狐绝,细声道:“我zhidào雁师妹的底细,一共就九万多点的帅灵丹,kěnéng还向白马族借了点,但最多不会超过十五万,买下一缕都够呛!”
“要俩缕!”令狐绝喃喃地道,他想起了令狐雁手中的那俩柄长短剑,也gǎnjiào这缺口太大了,就算他把剩下的帅灵丹,加上ziji储物戒指里的七颗爵灵丹给她,也不足以买下俩缕兽魂!可尽管不够,他也不能看着这个和ziji有血缘guānxi的亲人错失这样的机会,把捏在手里的储物戒指丢了过去,就是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让一直沉浸在懊恼和紧张中的令狐雁吓了一跳,可她bijing是爵级强者,本能的反应足以让她在瞬间接住戒指,一下子怔在那里,不相信自已的眼睛yiyàng痴痴迷迷的看着令狐绝。
而令狐绝却显得平静许多,轻描淡写地道:“那里还有四万zuoyou的帅灵丹!”说着,又从ziji的储物戒指里取出装有爵灵丹的瓷瓶,扔了过去,平和地道:“这里有七颗爵灵丹,我就这么多了!”说完,身子往后半仰,靠在椅背上!
包厢里的众人都惊呆了,被令狐绝的豪气给震慑住了,四万帅灵丹加上七颗爵灵丹,那就是十一万的帅灵丹,这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平蓉的眼眸里泛着星光,令狐绝在她心里的wèizhi又顷刻间猛涨,那英俊帅气的面庞又占据了她所有的视线!
令狐雁微蹙的眉心迅速舒展,紧抿的唇儿勾成一个惊喜的弧度,她不可自制的颤抖着,第一次柔声地道:“我以后会还给你!”
头也不回,令狐绝淡淡地道:“不用,我们是亲戚!”
狗屁!有些不忿的洪天都在心里暗骂!也是,shime样的远房亲戚值得了十一万的帅灵丹!
亲戚!令狐雁在心里默默念着,第一次觉得这俩个字眼是如此的刺人,眼圈儿在刹那间变红,她闭起了双眸!
这缕对她无用的火系兽魂最终以十六万的高价卖出!这让所有人咂舌的同时,又抹了一层阴影。反而是令狐雁脸色坦然,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过能得到俩缕兽魂,先前紧张、忐忑,是怕一缕兽魂都不到!现在,有令狐绝的十一万帅灵丹,她yijing完全的定下心来。
可此时拍卖台上传来的语音让她放下的心又整个悬了起来!
第三百二十九章 单挑半步战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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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委托拍卖人的要求,接下来的俩缕兽魂将一起拍卖,不过这个客人还提起了一个条件,ruguo那位手里有荒漠百岩果,他愿意交换,只要这个拍卖没结束,随时都可以!”说完,海棠举起了一方一尺大小的羊脂玉盒来,徐徐将玉盒启开,里面端端正正放着一对蕴魂珠,和方才那蕴含珠的透明不同,这对椭圆形的蕴魂珠是闪耀着天蓝色彩的,里面的蛟魂更清晰,衬托在盒底的一小片雪白的缎子上,看去蓝得眩灿夺目,宛如两枚闪亮在夜空的星辰!她举着锦盒,向大家展示着,方向和角度都是对准包厢的,同时凝重地道:“之所以一起拍卖是有原因的,这俩缕兽魂取之同一条变异的落霞三色蛟,乃是一魂双系!用这缕兽魂让魔武晋级后,ruguo同时出现,威力将大增,至于到shime程度,那谁也不zhidào,只能告诉诸位,单件魔武的品级ruguo是下品的,那双魔武同时出现最起码是中品!”
她说得越好,令狐雁的心就越冷,无异,这俩缕兽魂几乎就是为她紫青双剑量身定做般,可这过度突兀的喜讯méiyou给她带来任何喜悦,反而让她整个人陷入了一种茫然的状态中,心胸中的一股难以化解的苦闷和懊恼涌上脸庞,化为无尽的苦涩!
而此刻,令狐绝也是极其惊愕的,他不相信这是个巧合,他得到荒漠百岩果没多久,就有人要以兽魂交换,除却个人的需求不说”“,!。这俩缕兽魂的价值是在荒漠百岩果之上的!到底是哪里走漏了消息?令狐绝暗付着:难道是血族人?他一时摸不着头脑。目光瞥见。令狐雁紧咬着下唇,双手痛苦的绞合在一起,可见她这时的心情,是十分无奈与焦灼的。
是的,令狐雁此刻恨不得冲上台去,把这俩缕兽魂给抢了!也恨不得立刻飞到宗门,就是求神拜佛也要把所缺的帅灵丹给凑齐了。兽魂本来就稀有,一魂双系那就更少了。令狐雁不敢奢望下次还会有如此的机会!她那张英气逼人,轮廓坚毅的面庞上流露出难得的愁苦和懊恼!而坐在令狐绝身旁的洪成都却是心中窃喜,虽然同为核心弟子,但他修为不如令狐雁,要是再让令狐雁得到兽魂,这一辈子,他就别想翻身了!
价格迅速攀升,还没等令狐雁叫价,价位yijing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范围,可见这包厢里的人大都都是为这一魂双系的兽魂而来!
“二十八万!”清脆悦耳的语音再度响起
这个价格一出。令狐雁彻底绝望了,缓缓站起身。面朝众人,méiyou太多的神情流露,只有挂在唇角的那一抹苦涩和无奈,而这苦涩和无奈,对她这个心高气傲的人来说,又预示了多么大的挫折啊!
“我们走吧!”她冷冷地道,仿似méiyou任何事发生,可她眼帘中透出的神色,任谁也能感受到无比的失落和遗憾,这是出自内心的强烈反应,不是境界和秉性就能掩盖!
看到这种神色,本来还有些犹豫的令狐绝下定了决心,平静地道:“等等!”那个云师弟似已不耐,微温道:“怎么?还留下了干嘛?你听听现在的叫价,过了三十万了!”
令狐绝没搭理他,转身面朝那个侍女,沉缓地道:“我有荒漠百岩果,停止拍卖吧!”此话一出,所有人亦是目瞪口呆,目光惊诧之极的凝视着令狐绝,反而是那个侍女冷静一些,急速朝门外走去!
令狐雁身躯微抖,嘴角蠕动了半响,却迟迟méiyou说出一句话来!而洪成都先前那抹略带嘲弄的微笑却在骤然间凝结于嘴角,目光呆滞。而平蓉和木莲则面面相觑,眼神里的意味是如此的错综复杂!
立刻有人通知了台上的海棠,她恍惚了一下,带有歉意地扬声道:“诸位,不好意思,有人愿意用荒漠百岩果交换,这拍卖就暂时停止,等鉴赏师验完了再说!”
她清亮的语声,有如一根根火红的利针,深深地刺入正全力以赴准备拍下兽魂的包厢内那个英挺青年,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暴跳如雷,可是拍卖行有拍卖行的规矩,就算他再fènnu也改变这个事实,最后化为阴凄凄的一笑,对身边的那个阔口大鼻的老者道:“真他妈撞邪了,也好,一个是做,俩个也是做,少爷我还省了。煞老,让底下的人麻利点,我晚上就要这俩个人的消息!”
“是,少爷!”带着nàme一股煞气,阔口大鼻的老者又转身而出!
而此时,那个白发苍苍的鉴赏师yijing拿着荒漠百岩果下去,令狐绝坐了下来,而其他人却站着,令狐雁英气的面庞上,涌起一层酡红,瞳孔深处除了如释重负的欣喜,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说实话,她在心里本能的想拒绝令狐绝的帮助,可一魂双系的兽魂带来的诱惑实在是太深刻了,深刻地让她骨子里的骄傲在顷刻间崩溃,她只能在心里这样安慰ziji:这不是别人,是你弟弟!
令狐绝反而没想nàme多,他的想法很简单,也很朴实,能让ziji的亲人快乐,对他来说yijing是最大的满足。望着令狐雁欲言又止的样子,嘴角牵起一抹笑意。看着那抹笑意,令狐雁竟觉得鼻端酸楚,那是心里热啊!
侍女捧着锦盒上来了,令狐绝站起来,指了指令狐雁,示意侍女交给她!令狐雁木愣愣地接过锦盒,开始在心中滋长着那股暖意让她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令狐雁也不是矫情的人,检查无误后,就把锦盒收进了储物戒指,把先前令狐绝丢给他的戒指和爵灵丹还给了令狐绝!俩人相视笑笑,那先前的芥蒂,在这一笑中化为乌有!令狐绝心情是愉悦的,可还是有股疑窦萦绕心头:真有这么巧!
拍卖会到此也就结束了,大厅里的人开始蜂拥而出,可他们一出去,就看到惊人的一幕,在百丈开外,二十余个血族人排成一个半弧,每个人的眉宇之间全布满了腾腾杀气,每人的脸孔也全透露了无可掩隐的狠毒之色!
血魄当中站着,一双眼睛却是nàme奕奕有神,流灿着冷酷的煞光与寒芒,似是两泓深邃无比的潭水,nàme不可探测,nàme不带一丁点情感!他注视着前面涌出的人潮,皱皱眉,对身侧的血无影道:“你确定在这里?”
带着nàme一抹狰狞,血无影道:“没错,血狼的储物戒指是我送给他的,里面还残存有我的气息,那个家伙,估计没发现。”
神色一寒,血魂道:“那就好,竟敢劫我血族的财,看来是活腻味了!”
见堵在门口的人越来越多,血无影略有些忐忑地道:“我们这样做会不会太招摇了yidiǎn?”
双目圆睁,怒火如焰,血魂大喝道:“怕shime,此地的事一了,我们就走了,再说,我们是寻仇,又不是打劫,就算这个岛上有shime强者,也要掂量掂量!”
血无影一想也是,有血魂这个半步战王在,这小小岛屿还不横着走。于是,抢前一步,双目突凸,暴叫道:“血族寻仇,无关人等可以走了!”说完,全身的气势爆发,这些堵着门口的不是境界低,就是种族弱,那敢和以血腥残忍出名的血族斗了,一个个夹着身子从血族人的身边走过,战战兢兢,生怕触怒了这些煞神!
别人能躲,可作为东道主的花族可不能当缩头乌龟,数十个身穿各式衣服的大汉手持兵刃从拍卖场内奔出,沿着屋宇,每隔五六步便站着一个人。一个美貌的妇人,领着几个花枝招展的花族少女迎了上来,她们的境界都不高,最高的那个美貌妇人也只是个高阶战候,不过就算如此,在面对血魂时也显得张弛有度,有礼有节。“几位前辈,是不是我行有shime做的不对的difāng,小妇人寒梅在这里先行赔礼了!”说完,微微福身,尽显大家风范!
虽然花族的实力比血族还强上几分,但对方bijing境界和他相差甚远,血魂自持身份,méiyou答话,只是冷冷的一哼!而血无影舔着嘴唇,哑着喉咙道:“昨天,我族有四个族人在岛上被杀,你们不会不zhidào吧?而这个凶手现在就在你们的拍卖行?”
寒梅微微一愕,血族人被杀的消息她是听说过的,只是没想到和拍卖行会牵扯到一起,面容一肃,冷静地道:“血族寻仇,本无可非议,但也要看看shijiān、地点,你们如此跋扈蛮横的拦在门口,是不是不把我族放在眼里,不把无尽之海上的各部族,宗门放在眼里,你们这样做,就不怕引起公愤嘛?”
寒梅这一番慷慨激昂的斥责指控,直引得无尽之海的修炼者个个义愤膺胸,群情哗怒,一时之间,有不少海族人跳了出来,相对于陆地上的修炼者,他们对血族的顾忌少了许多!
血魂没想到寒梅如此的牙尖嘴利,刚想答话,目光瞥及刚刚从里面出来的一群人,神色骤变,面容已几近扭曲,嘴角也在微微抽搐,全身更是籁籁轻颤不已。血无影震惊于血魂的变化,顺着血魂的目光望去,蓦然,一声尖锐而惨烈的长叫出自他的口中:“令狐绝!”
这语音似绷得太紧的琴弦,骤然中断!也让刚刚走出来的令狐绝,因为血魂、血无影等人投射过来的怨毒目光,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
令狐绝一直平淡含笑的面孔,这时turán一沉,目光隐射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煞气,他那张俊脸已在刹那间转变得有如一尊冷酷无比的魔像,语声fǎngfo一道寒流,与他神色的转变同时响起:“你们来了,晚了点!”
第三百二十九章 单挑半步战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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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无影青筋浮额,脸孔泛紫,让原本童稚的脸庞看上去异常的狰狞,双拳紧握着吼叫:“令狐绝,血狼是你杀的?”
令狐绝神态在忽然间变得那样平静又那样安适,他不愠不火,非常恬淡的道:“不错,这只是开始,接下来,就轮到你们了!”
已经站到他身后的令狐雁等人,疑惑揉合惊惧,不安渗融迷惘,已有如坠人五里雾中,尤其是令狐雁,她神色紧张的注视着血无影,脑海中迅速掠过血族里一些人的传闻,一些人的特征,宛如闪电,一溜溜的自她混乱的思维中晃亮不停,终于她全身骤冷,花容惨变,惊恐的脱口尖叫:“你是血无影!”
可血无影此刻全身的心神已汇聚在令狐绝身上,根本没搭理她,银晕微闪,一泓血虹剑影出现在他手中,正要起势!肩膀却被一只有力的手给按譿。<-》赝芬豢矗患炅成醭粒抗夂荻镜哪幼帕詈坎恍笔拥氐蜕溃骸拔抻埃悴皇撬亩允帧!?br/>
血无影刚欲反驳,却被血魂已凌厉的目光阻止,他知道血无影要说什么,可想起龟井临走时的交代,一种无奈充斥心头!他和令狐绝交过手,知道如果令狐绝想逃,他们这些人是拦不住的!而且就算不顾一切围杀了令狐绝,那势必也会引起残月族的怒火,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他可不愿干!。说实话,如果一开始就知道是令狐绝杀了血狼,他根本就不会来。可现在已是骑虎难下。要是就这么走了。恐怕血族以后在无尽之海就没有立足之地!
心中思量着,血魂做了一个决定,吁了口气,冷冷地道:“令狐绝,你可愿与我公平一战,你胜了,本族立刻退去,血狼之仇再不提起!”
令狐绝愣了。他已经做好被围攻的准备,也想好了对敌之策,可没想到,血魂竟然来了这么一手,徐缓而自若的道:“我信不过你!”
“你!”血魂气的七窍生烟,公平比斗已经是他可以想出的最好办法,也是唯一可以生擒令狐绝的方式!他刚想说话,双眉微皱,感应到不远处已有三股强大气势跃来,其中一股气势已经不弱于他。也是个半步王者!
果然,三条人影如三抹一闪而没的闪电。瞬间立于场地间,气势最强的是个老妇人,白发苍苍,但面容却是红润细腻,毫无皱褶!没有一丁点老年人应有的干瘪之意,而且,在她的慈眉善目中,却更透露出无可掩隐的威摄气概与雍容风范。而站在她右侧的是一个道人,这位道人头戴银丝编制的道冠,一袭纯黑道袍罩在那瘦长的身躯上,更衬托了他那张蛇目、鹰鼻、阔口的脸庞,蕴含有着无比的凌然高傲意味!而左边的,是一个风姿绰约,面容姣好的少妇,她仿佛在沉思着什么,脸上生冷得没有丝毫表情,只有眉心下,鼻梁上的那颗红痣表明了她的身份!
不错,这三位就是百族在海岛坊市中的主事之人,老妇人是花族的金莲长老,道士是百草族的当归长老,而那个少妇,则是婆娑族的雪礼长老,这三人,除金莲长老是半步王者外,其余俩个都是巅峰爵级!
这三人一出现,在场的人中有半数都躬身行礼,可见这三人在这无尽之海的地位!
血魂和这三人都是老相识,以前也有过仇怨,不过这小小的仇怨早在岁月的长河中化为乌有,他冷冷一哼,也不说话,反而是金莲长老,笑眯眯地道:“血魂,怎么越活越回去了,跟小辈们较上劲了!”
他小辈,你试试!血魂心里暗呸了一声,可也不会把这种灭自己威风的事说出来,只是面色冷沉地道:“老夫的性格你等是知道的,你等最好不要插手,否则!”
“否则怎么样?”百草族的当归长老脸色冷峻地道!他明知血魂说的只是场面话,却还是忍不住挑衅。
“好了!”金莲长老含笑阻止着,目光从令狐绝的脸上扫过,微微惊诧,有些不太明白,这个看上去只是俊秀一点的年轻人为什么会让血魂这残暴之人如此顾忌!这时,先前出来的那个拍卖场的主事,走了老夫人身边,耳语了几句!
在她耳语的过程中,金莲长老面露惊诧,又注视了令狐绝一眼,挥手让主事退下后,双眸带着异样神采的注视着令狐绝,谦和地道:“这位小友,如果相信老身等人,就让我等当个见证人,如果你胜了,血族还纠缠不放的话,那老身等人自会为你主持公道!”
令狐绝想了想,这也不失为除去血魂的良机,平静地道:“那好,就以尊下所言!”
“不行!”令狐雁惊慌悸乱的阻止道,她虽然无法探查出血魂的境界,但看传闻中杀人如麻的巅峰爵级强者血无影对他言听计从,可见此人一定不简单!
侧脸注视着令狐雁,令狐绝儒雅的笑了,他声音跟着也柔和起来:“没事,我自有分寸!“说完,就缓步跨出,所有人都远远的散了开去,留出一个五十丈方圆的空间!令狐雁僵硬着不肯走,却被同样面露惊惧的平蓉和木莲扯了下去!
面颊肌肉不由自主的抽搐起来,站在场中的血魂脸色越发红赤了,血剑紧握在手,呼吸也隐隐加快,可见此刻他心情也是十分紧张的,背上虽已复原的伤势还在提醒他那轮回神火的霸烈和涅槃天道的诡异!
令狐绝静静的站着,脸上流漾着一片壮烈坚毅的神色!形态磊落豪迈,就宛如一个视死如归的不屈勇士,一个慷慨赴难的铁血男儿!
一直盯着令狐绝看的平蓉心里微微一叹,此刻,令狐绝哪里有丁点怂包软蛋的样子,那气度,那神韵,又岂是一个帅字能概括的?
令狐绝双目清冷如冰,凭空出现在手的黑龙枪微微斜举,那隐隐散发的气势泄露他的境界,低阶战爵!
也是格外的凝重,血魂握剑平举在胸,发须无风自动,周遭有气流波动,气势随之爬升,予人一种窒息的压迫!
半步王者!令狐雁喃喃道,她像是一下子自万丈深渊失足坠落,一种至极的惧栗、惶乱、绝望与悲愤充斥在她的胸膈,她以为完了,彻底的完了!
可令狐绝不这么想,身影倏尔长飘而起,无数的风刃在他身边汇集,宛如在他俩侧张开了有刀刃勾勒出来的羽翼,气势随之爬升,中阶魔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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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 人心险恶(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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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尚未入耳,令狐绝就觉得心神恍惚,手中的黑龙枪颤弹而起,带着一溜闪射的光彩,枪杆仿似不受控制般蓦而弹向他的脑门,同时中门大开!血魂石破天惊的怒喝一声,身躯在刹那间霍然缩成一团,剑身划过空气,曳起刺耳的撕裂之声,已朝令狐绝的胸口刺来,威势之强,实是骇人已极!
危急下,令狐绝吸胸凹腹,陀螺似地半转,剑影夹着血芒映现,令狐绝的左胁出处yijing翻卷开一条三寸长的血口子,同时,黑龙枪的枪杆撞在他的鼻梁上,只觉得眼冒金星,一股热流顺着鼻管而出!méiyou丝毫的犹豫,令狐绝倏尔瞬移,只见寒芒倏闪,他还未完全隐没的身躯又被划开了好几道血口!
令狐绝骤然消失的人影让所有人再次大吃一惊!令狐雁只觉一颗心儿上下蹦跳,全身血液流循渐行加速,一丝丝的冷汗,也自鬓角鼻洼隐隐沁出”“,!。她现在,才zhidào父亲为shime会对ziji这个弟弟有如此高的评价,逆天,太逆天了!
令狐绝的身影再度显现出来,几条纵横交错的伤口皮肉翻卷,一身白袍已被血色浸染,形态是狼狈的,可他的脸上却méiyou任何表情,双眸浮起一抹寒凛凛的光华,一抹残酷的冷笑在染血的唇角浮起,这抹微笑,fǎngfo是对ziji轻敌的自嘲!
占尽上风的血魄méiyou丝毫的松懈,冷哼一声,凌空飞起,往下暴落。就在这一起一落之间。漫天的冷芒血光已猛罩下来。傲立着。令狐绝一枪指空,枪身颤动如波,眩目的枪光伸缩吞吐,只是微微一抖,便“霍”的形成了俩面黑色光弧,宛如张开的黑色双翼,枪尖弹映起一溜光矢,竟隐隐幻化成龙形。宛似无尽黑夜溶于yidiǎn,带着无尽的悲凉豪壮气息一飞而上,隐约的“龙吟”声不绝于耳!刹那间已将周遭的空气排除一空,四处滚荡呼啸,更有着无穷沉重的压力!
感受着枪式里无穷的霸气,血魂冷漠而狞厉的面孔上此时已耸然动容:这是?还没等他完全的mingbái过来,只听见一声清冷的语言:“天道、涅槃!”
血魂沉厉得像似吐血般狂吼一声,手中血剑挥舞得有如泼风洒雨,交织在血色红影之中,掠舞翻飞的剑罡抗拒漫空飘来的龙翼枪影。于是空中铿锵连声暴响。罡气枪影四处飞射,声势是令人惊悸欲绝的。令每一双正视的眼睛都下意识的闭了起来,当他们再次睁开时,已是尘埃落定,一道白色的身影已被弹射出来,在空中喷出一蓬血雾!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令狐绝这招强大的枪势已被破去的shihou,那黑色的双弧再度出现,黑光闪耀,电闪波回,在炫目迷神的光辉中,形成了一泓浩大的龙形双翼,自天而降。
气血浮动的血魄此时的感受,亦正宛如驶着一叶小舟,而罩在头顶的就是惊涛骇浪,他有种顷刻间就要被覆灭的gǎnjiào,他咬着牙,拼尽全力,在猝然之间,剑芒映着日光,眩耀起夺目的血色光华,而光芒只是倏现,就被这黑色的枪影吞没,一道龙影仿似流星尾芒,快得无可言喻的穿进了他的右肩,鲜血滴溜溜的幻凝着奇异的猩赤飞洒,巨大的冲力同时撞飞了他的身影!
场内一片死寂,每个人都用惊异到极点的目光注视着缓缓站起的令狐绝,尤其是令狐雁,全身如遭雷殛般蓦而一颤,有些站立不稳地凝视着她这个弟弟,失魂落魄般喃喃道:“他做到了,他真的做到了!”
血魂站着,左肩出有个血洞,鲜血潺潺流出,juliè的疼痛和fènnu让他上下牙床在捉对儿颤响,躯体也一阵紧似一阵的抖索着,那原本冷厉的脸庞,在这一刹,更是扭曲得变了形……他静静的凝视着令狐绝,turán,双目神光倏射,仿似自言自语般道:“原来如此!”
面孔肌肉颤抖着,令狐绝zhidào血魂话里的意思,自从黑龙枪解开封印,ziji的境界提升后,他一直在偷偷地重新揣摩研习了黑龙三式,他绝对不相信,铭刻在神器上的武技会像他以前施展的nàme简单。今天,他忍不住施展出来,结果,méiyou让他失望,“黑龙之翼”,加上涅槃天道,终于让半步王者付出了血了代价,而也就是这招黑龙之翼,让血魂感受到了一丝黑龙的气息,也mingbái他手中拿的是黑龙枪!
血魂笑了,笑的nàme的残忍,nàme的冷酷,带着这抹笑容,他缓缓地道:“令狐绝,我不能再让你活下去,不然,我们血族就完了!”说完,一声如晴天霹雳般的巨响出自他的口中:“去死吧!”话音未落,凄厉长啸又似血池地狱下的冤魂尖号,令人毛发惊然的倏然响起,而旁人眼中也在这刹那之间充满了大大小小,层层重重的血色银弧,甚至连空中的烈阳光辉,亦被这漫天飘射的血弧遮挡,投下的阳光都淡了。
二轮天道!一旁观战的令狐雁等人齐齐张大了嘴巴,一阵由腹腔内挤迫出来的呼叫,方自涌向喉头,尚未从口中凝成音响前的一刹那。
令狐绝动了,紧紧绷曲着的身体,像一根拉扯扩张到了极限的弹簧yiyàng,蓦然弹起,在弹起的瞬间,黑龙枪融入体内,太阳神弓落入掌心,手指轻捏弓弦,神弓自成满月,一股旭日般的光芒散发出来,令狐绝宛如烈日下的神明,黑色长发瞬间渲染成一片金色,一支闪烁着钻石星辰般光芒的箭矢浮现,搭上弓弦!
带着nàme股凝重,nàme一股神圣意味,令狐绝举起了弓,对准了血色银弧yijing汇聚成一片血海的血魂,轻吟道:“神弓弑皇!”
被箭矢对准的血魂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眼眸内fǎngfoyijing看见了死神的微笑,他在心里凄厉的大喊:不要!可口中。却依旧吐出:“二轮天道。逆!”最后一个转字还未出口。一道刺目的,闪着旭日光辉的光弧在他瞳孔深处一闪而没,紧接着,他觉得胸口一凉,下意识的垂头望去,而这一垂,他就永远méiyou抬起来,因为他的胸口出现了一个细小的裂缝。他看着那细小的裂缝慢慢地扩大,里面闪射出旭日般的彩光,璀璨夺目,夺人心魄!真美啊!这是他灵台里隐现的最后三个字,随着生机的泯灭,灵海崩溃,整个人瞬间化为一道juliè的光芒,光芒隐入虚空后,只留下些许的气息!
“不!”血无影凄厉的叫着,狂嗥尖叫的音浪像是泣血一般扬起。巨大的恐惧与fènnu震撼着他的心灵。也激起了他心里疯狂的野性,蓦然跃起。整个身子掠出残影,炫目的冷芒血电,快速得不可言喻的掣闪飞旋,破空声顿时汇聚成鬼号向令狐绝刺去!
此刻,令狐绝的双腿yijing石化,思思急速净化着,这也是她一直méiyou身化铠甲的原因,在血魂出现的刹那,令狐绝已做好了动用太阳神弓的准备,可他还是低估了血魂的战力,天道反戈让他瞬间受了不轻的伤,以致现在,他只能用信任来抵挡血无影的攻势。
不错,就是信任,令狐绝在射出弑皇箭后,在石化前的瞬间,他拼尽全力把身影落到了距离令狐雁不到三丈的difāng!他在赌,赌ruguo血无影出手,金莲长老等人又来不及拦截,nàme就赌他这个姐姐会出手!令狐绝深切mingbái使用这种方式的内涵乃是极具冒险性的,异常凶危的,可他méiyou办法,血魂的二轮天道就算他挡住了,也méiyou斗气再来施展太阳神弓,那结果还是yiyàng要死!他méiyou选择的余地,也不愿送命,便只有挺身试情。他méiyou揣测过这样做有méiyou失败的kěnéng性,在他的心里,他对感情,对血缘,对身边的人还是有一份坚定的执着和深刻的信任!
对令狐绝来说,这是个漫长的guog,可对令狐雁来说,却是短短的一瞬!在她的瞳孔还刚摄及令狐绝落下的身影时,一道血色剑罡急厉尖锐,血芒流灿中,已近在眼前。令狐雁倏然跃空翻滚,紫青双剑流星过空似的一闪而到,虽然她只是中级战爵,但血无影也是仓皇出手,剑罡迸溅之时,令狐雁踉跄倒退。攻势受阻的血无影再度追击,一侧有劲风卷到!
血无影zhidào是金莲等人插手了,牙齿深陷入唇,身子倒翻而起,倏尔没入虚空!几乎同时,血族的人,如鸟兽飞散般齐齐朝后掠去!
这瞬间的惊变,让四周的观战者都惊呆了,他们下意识的聚了过来,却被当归长老和雪礼长老所拦,眼神中迸射出俩道冷电,当归长老倏尔大吼:“本长老数三下,要是谁还留在这里,就别怪我等不客气!”
“一”他的一字刚出口,那些旁观的人都退了下去,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三个部族联手,可不是他们这些人能抵挡的!
先前出手的金莲长老朝拍卖行的主事使了个眼色,那主事的美妇立刻mingbái了她的意思,手一挥,原本站在屋宇前的数十名大汉分散开去,守住了进入拍卖行的路口!
令狐绝直觉的感到一丝不妙,可思思的净化还méiyou结束,连心的痛苦扯着他脉搏的跳动,左胁间的伤处,更似火炙般抽搐着,可这一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体内的斗气、魔法力已消耗一空!
令狐雁也察觉到了异样,挡在令狐绝的身前,对缓缓逼近的金莲长老等人道:“几位前辈,你们想干shime?”
金莲长老还是那副慈祥的模样,笑吟吟地道:“这位小哥,身怀如此多神通、法则,可见身上藏有异宝,老身等一生与宝为伍,还从未见过如此逆天的宝物,可否拿出来让老身等人一观啊!”
令狐雁惊愕住了,她没想到,这三个商号的主事人竟然会联手做这种明枪的勾当!一shijiān,竟说不出话来,秀脸涨的通红!
第三百三十章 人心险恶(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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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是令狐绝,异常平静,神态有些虚弱地道:“我现在连动都动不了,几位前辈的要求恐怕是难以满足了!”说完,用手一撩长袍,露出的小腿是被石化的!
金莲长老微微一愣,瞬间mingbái了,这是境界不足,强行使用异宝带来的反噬!朝当归、雪礼俩人点头示意了一下,转身对令狐雁等人道:“老身zhidào你等是流影宗的弟子,这样,你们先回去,这位小友就暂留几天,等伤势好了再说!”
令狐雁zhidào他们的意思,急了,英气的脸庞刹时涌上一股潮红,强忍着一肚子怒火,冷厉地道:“几位前辈,你们这样做就不怕坏了你们的名声!”
她的话一出,雪礼长老略有些尴尬,而当归长老神色渐转为僵冷!
有一丝惊异的神色掠过金莲长老的眸子,她目视着令狐雁,缓缓地道:“你和他shimeguānxi?”
怕令狐雁不顾一切说出他们的guānxi,心里已有盘算的令狐绝赶紧插口道:“没shimeguānxi,勉强算得上亲戚,雁姐,你们先走吧,ruguo方便的话,去克罗城一趟,就说我没事!”说完,用一种很真挚的目光望着令狐雁!
雁姐!令狐雁心里默念着,她看得出令狐绝目光里的坚定和强硬,意思很mingbái,就是让她走!可ziji能走吗?她觉得体内热血激荡心腔狂跳,有一股难以制止的gdong,咬着唇儿,秀眸里却放射着强烈而古怪的光芒”“,!。刚想说话。察觉到异常的令狐绝重重呻吟了一声。身子摇晃着。眉宇间流露出极度痛楚的意韵,这一半是假装,一半是真的,左肋之下的伤口在一阵阵的抽搐,他只觉得四肢乏力,骨酸欲裂,连脑袋里也沉重得犹似压上了一块铅!
令狐雁急忙扶住他,仰起头来凝注令狐绝。目光里带着怜惜,带着关切,低柔的道:“怎么样?撑得住吗?”
令狐绝还有些微喘息,他平静的笑笑,低沉的道:“你们先走,我kěnéng要麻烦几位前辈几天!”说完,还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
zhidàoziji在坚持下去也méiyou用,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尽快回师门通知师尊!想mingbái这点,令狐雁那双美丽的凤目中。闪耀着寒冷而坚定的光彩,像是准备迎接暴风雪的寒梅。散发着不可侵犯而又令人难以忘怀的韵息,目视着金莲等人,缓缓地道:“过几天我师尊自然会上岛向诸位前辈请教!”
冷冷阴笑,当归长老一甩袍袖,不悦的道:“不用拿你的师尊来压人,今天我等也是看在她的面子,不然”
“好了,别说了。你等快快离去。”金莲长老的表情yijing稍稍有了点不耐烦的征兆,要不是顾忌令狐雁的师尊,她是说shime也不会让这些人走的。
轻轻的侧转身,令狐雁执起令狐绝的手腕,她这时才发现,ziji这个弟弟是何等的俊秀,一阵激动,跟着一阵深沉的悲哀,忍不住泪雾朦胧,心中虽有千言万语,却一时无从说起,只能静静的凝视着,深刻的道:“保重!”
一抹欣慰的微笑浮上令狐绝唇角,ziji这个四姐绝对是个的人物,能屈能伸、性格坚毅,且能当机立断!郑重地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不知为shime,令狐雁听到自有分寸这四个字的shihou,心里安定了许多!她记得,每次她犹豫,怀疑的shihou,她眼前这个弟弟,就会用这四个字来解释,而跟在这四个字后面又是一系列不可思议、匪夷所思的奇迹!
或许他真有办法?令狐雁目视着令狐绝清澈的目光,蓦然松开他的手,转过就走,显得urán。也就是这turán的转身,让谁都没看见她眼角处滑落的俩滴泪珠儿。弟弟,等我回来!令狐雁拂理着蓬乱的鬓发,坚定地暗付。缓过神来的洪成都等人用包含着各种情绪的目光注视了令狐绝一眼后,紧跟而上!
带着nàme一丝凝重,金莲、当归、雪礼远远走开,聚在了一起,窃窃私语着!令狐绝很想听听他们在说shime,可惜,体内的魔法力yijing不足以让他再扩大“大鹰眼术”的范围!
很快,俩个彪形大汉走了过来,将他zuoyou架起,朝拍卖行另外一侧走去!那里有一条羊肠小径,顺着这条羊肠小径上去,大约走了半个时辰,经过一片黑松林,便来到一片陡峭的山崖下,表面上看,这里已是无路可通了。可令狐绝却gǎnjiào到,这其中另有玄机!
果然,紧跟在后面的金莲长老走到山壁下,手掌虚空轻按,垂眸凝神,嘴里念念有词!一道水蓝色的光芒从掌心处蔓延开来,瞬间如蛛网般布满山壁表面。令狐绝只觉的眼前景色一晃,一扇掩饰得无懈可击的石门出现在山壁下,并缓缓开启!
俩个彪形大汉夹着令狐绝进入石门,金莲紧跟而进。石门缓缓关上,又恢复了先前山壁的模样!留在外面的雪礼眉心微蹙,带着些许地忐忑道:“这次我们做的是不是有些冒险?那个流影宗女人可不好惹,要是族里zhidào!”
“怕shime?”当归双手扶了扶道观,重重一哼,大咧咧的道:“这等能容纳法则、神通的异宝,天地少有,要是族里zhidào了,大不了上交,恐怕那些老家伙都能乐疯了。至于流影宗的那个女人,能不能zhidào还俩说?”
“你是想?”雪礼悚然一惊道!
冷森森的一笑,当归面露杀气地目视着雪礼道:“这几年,我们这样的事还少干嘛?”说完,唇角一弯,露出些许地笑意道:“最近运气不错,好事连连!”似乎想起了shime,笑意变得有些残忍,冷冷地道:“白马族hǎoxiàng最近有些异动,看来是得到消息了!”
心情莫名沉重,雪礼缓缓道:“我不比你们,最近族里为那件事派影小姐来了!”
微微一怔,当归狠狠的盯了雪礼一眼,冷冷地道:“影小姐,你是说百爵榜上名列四十八位的紫影,她怎么来了?你把那件事跟族里汇报了?”
“méiyou!”雪礼心里有抹不去的烦躁,略有些心烦意乱地道:“我也不zhidào族里是怎么zhidào的?估计,这几天你们族里也会有人来!”
她的话破坏了当归本来非常好的心情,瘪着唇角,似在自言自语道:“既然紫影来了,那恐怕我族来的是茯苓。”茯苓是百草族的后起之秀,名列百爵榜的五十六位!
雪礼刚想说话,只见山壁荡起一阵水蓝色的涟漪,在缓缓开启的石门中,金莲走了出来,当归迎了上去,略有些急切地道:“怎么样?都安排好了!”
微微颌首,金莲带着nàme一股子风范道:“我给他治疗了一下,趁他昏睡过去时给他服下了“散精丹”,同时也禁锢了他身上的魔力。”当归和雪礼同时点点头,这样的处理显然很是妥当,这“散精丹”可以让人在短期内无法吸收灵气和魔法元素。
缩眉想了想,金莲道:“那几个流影宗的弟子我看还是处理了!”
当归深有同感地道:“那好,这事交给我去办。”
金莲zhidào他这么卖力,是为了以后分宝物的shihou多占点!以往也是如此,可这次她不想让当归插手,摇摇头道:“流影宗的那个女人精明的很,又护犊子得紧,我怕她亲自来查,弄不好会留下shime后患?”
“那怎么办?”当归有些不愉地道!
嘴角牵起一抹阴毒的笑意,瞬间破坏了她原先的慈祥之色,冷冷地道:“方才我听牡丹说,hǎoxiàng海鲨族对她们拍卖来的那俩缕兽魂很有兴趣,我看不如这样!”她压低声音说着,而当归和雪礼则倾耳细听,脸上都漾起似有若无般寒肃的煞气!
而此时,身处在山腹石室内的令狐绝yijing让思思把神弓反噬的石化和散精丹带来的一切负面效用全部给净化了!经过调治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这已不足以影响他的心情,侧倚在石榻上,睁着眼凝视头顶的透气口发着呆。这次行动,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首先是血魂在大庭广众下出现,并以公平比斗的方式和他一战,让他所有的底牌不得已尽亮,这和他原本想各个击破的计划是完全相悖的。其次是金莲等人的出手,让他对人性的丑恶又有了一份新的理解,在巨大的诱惑面前,shime名声,地位都是随手可抛的,要不是还有思思的净化法则没露,恐怕这一次他真的在劫难逃!
令狐绝暗暗反思着,一个好的猎手,一个优秀的猎手,要懂得在每一次猎杀中获取教训,然后变成ziji的jingyàn,而这jingyàn,将会是你另一条生命,会让你活得更长久!这句话是一个部落的老猎手在一个葬礼上跟他说的,而那个葬礼就是为那个老猎手的儿子举行的。所以,令狐绝一直把这句话铭刻在心里,也一直按照这句话去做!
石室中,有一盏魔晶灯亮着,光线还算明亮。门外起了一阵粗重的脚步声,这声音惊动了令狐绝,他倏尔站起身来,zhidào,机会来了!本来他不准备这么快就出去,bijing身体的外伤还需要调养,可他刚才静下心来意识到,令狐雁等人kěnéng会有危险!
第三百三十一章 机缘巧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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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擦着石门而过,令狐绝想弄出些响动的手却停了下来,他不敢肯定金莲等人是否已经离开,依他现在的身体状态,别说半步王级,随随便便来个爵级就足以对付他了!还是再等等!令狐绝暗付着,他判断金莲等人即使想对令狐雁等人下手,也不会光明正大,毕竟令狐雁身后还有个王级强者!
飞快的转动着脑筋,令狐绝面壁侧躺下,这个姿势和金莲等人出去时一样,石门上有个窗口,能看见室内的情况,稍一不慎便将带来不可想像的后果小说章节。这些天的生死经历,让他变得愈发谨慎和小心了,尤其是黑瞳的死,让他更不敢轻言牺牲,为了身边的亲人,为了一起从部落里出来的兄弟,也为了自己在海上萌发的理想与抱负,他开始变得成熟起来……
渐渐地,他进入了冥想的状态,均匀的呼吸声跟昏睡过去几乎没有区别,可身上的伤势在思思地治疗下很快的恢复着,而这一切,都岂是偶尔走过来随意一瞥的那几个守卫可以看到的!
夜色渐渐降临,在浩瀚的无尽之海上,有一船平稳快速的移动着,海风吹动主桅上旗帜,旗帜上绣的凌波小燕展翅昂首,似欲迎风飞起!
令狐雁神色显得极为憔悴黯然的倚在船楼的眺望窗边,愣愣的凝视着那微微起伏的海面,脑海里全是令狐绝那张俊秀的脸庞,耳边,那声深沉的雁姐也萦绕不绝!
这时,左侧暗门响起的几下轻微的啄剥声惊醒了她。她眉宇一扬。冷冷地道:“什么事?”门的那边。是平蓉因伤感而低沉的语声:“雁师姐,你吃点东西吧!”
“不用,你们吃吧!”令狐雁不耐地道!知道她的心情不好,平蓉也没敢进来,只是应了一声!令狐雁仿似想起了什么,焦灼地道:“叫他们再快点!”
这已经是最快了!平蓉暗想,可这时候也不敢顶嘴,只能再应了一声。顺从的下去!令狐雁又陷入了沉默,空气中是一片冷僵与沉翳,外面,船帆兜着风,发出呼呼之声,船首划裂了海面,有两道银白色的海浪向两边成人字形扩散,而她的思绪也随着海浪的扩散而蔓延
自从进入流影宗后,短短四年时间,她就成了流影宗八大核心弟子中的一员。这除了她的天赋和努力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对武道的执着。心无旁骛!当然,有一个人除外,那就是她的未婚夫巴腾,流影宗首席核心弟子!
她一直以为,她这一辈子,除了修炼,生命中只会容纳三个人,父亲,师傅和巴腾!也只有这三个人,可以影响她的心情,动摇她的根本,可现在想来,她错了,有些东西,有些感情,有些人,只有去真正面对的时候才能感受到它的珍贵。
想到这里,她闭起了双眸,眼角隐隐有泪珠儿闪现!
可就在闭起双眸的刹那,在远处的海面上,出现了六条单桅快船,每条船的船头都挺立着一名神态各异,身材不等的武者,船身两侧并排站着十余名大汉,每人手持倒勾长矛,**着上身处都有细甲般的黑色鱼鳞!
快船成一字迎面而来,离着百丈左右突然分为两列,朝令狐雁所在的船只围了过来!
令狐雁闭眸冥想,可不代表其他的人看不见!jiliè的敲门声再度把令狐雁给惊醒,她有些恼怒了,没睁开眼,就冷喝道:“说过不吃了!”
“不是,雁师姐,我们被人盯上了!”门外的平蓉惶急地道!
倏尔一惊,令狐雁睁开眼,映入她眼帘的快船已经不足三十丈,嘴角轻抿,令狐雁推开暗门出去,门侧,是一脸惊惧的平蓉!没有说话,快速的走到船板上,此时,洪成都几人已经立在船板上,手中都握着魔武,神情戒备又略带紧张的凝视着来船!
夜色笼盖着浩瀚的海面,在这萧煞冷森的气氛中,有股难以言喻的苍凉意味!令狐雁傲立在甲板上,任海风吹散她的长发,胡乱地遮在她的脸上,语声冷酷而平静:“你们是谁?”
没有任何征兆的预示,一阵狂笑倏起!令狐雁移目望去,只见发出笑声的是正对面船头站的那个身材高挺,面目俊秀的青年,他在令狐雁等几个女人身上四处巡梭了一遍,狂傲地道:“哈哈,都还长得不错,这样吧,要是都嫁给本少爷为妾,那兽魂就算是定情之物,本少爷不要了!”
“你什么东西,竟敢打我们流影宗的注意!”一旁的云师弟按捺不住,脱口怒骂着!
斜睨了他一眼,那个英挺青年不屑的道:“你不配跟本少爷说话!”说完,又面向令狐雁等人,淫笑道:“怎么样?本少爷的耐心是很有限的!”
平蓉又气又窘又羞恼的道:“瞎了你的狗眼,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谁不?雁师姐和洪师兄都是我们流影宗的核心弟子!”
“核心弟子,我好怕。”那个英挺青年故意拍拍胸口,倏尔脸色一正,胸口一挺狂叫道:“就算是你们师尊来了,本少爷也照抢不误!”
实在按捺不住了,令狐雁刚想说话,旁边的洪成都用手臂轻轻地碰了她一下,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令狐雁看到在船头的右侧绘着一条跃出海面,露出尖牙的鲨鱼!
海鲨族!令狐雁心腔子收缩了一下,这海鲨族在海族中也是能排上号的大族,实力比一般的宗门还略强几分!
似乎踌躇了一下,洪成都压低声音道:“对方有备而来,要不,我们就把兽魂给他们吧!”他的话音未落,令狐雁那冷酷到极点的目光就射了过来,只是冷冷的一瞥,却也几乎让洪成都出了一身冷汗!
令狐雁的神色是坚毅的。不带一点煞气。却有着极度的刚强。这一刹那,她又恢复了在宗门内的那种冷酷和霸气,银晕一闪,紫青双剑落入手中,青剑倒贴内腕,漠然地道:“你就死了这条心吧!”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洪成都等人也站好了位置,。以令狐雁为顶角,云师弟、洪成都占据俩个低角,中间夹着平蓉和木莲俩人,五人形成了一个不等齐的三角点,进退攻守全能随意变化,彼此呼应。
脸上的表情狠酷,那个英挺少年倏尔挥手,从其他船上跃起几条人影,隔着几丈远的海面,就朝令狐雁等人袭来。宛若一抹来自极西的流光。那是由清冷的芒电,与晶莹的罡气组合成的半月形刀罡。闪亮晃动间,已到了令狐雁的头顶。
从对手一出手,令狐雁就判断出这个对手和她的境界相同,都是中阶战爵!她没有移动身体,当那抹一闪而至的流光临头的瞬间,她的左腕往上一挥,倒贴在腕上的青剑掠出刀罡往上一扣,罡气相撞,火星迸溅的一刹那,青剑滑过刀口,刺耳的摩擦声,像要断人的心肠,直削对手的虎口!
那个海鲨族人显然没料到她的反应如此之快,整个人往空中弹起,弯刀流灿着飞旋的光华,再度向令狐雁的头顶罩落!要是一对一,令狐雁有信心在百招内把对手拿下,可现在不行,她只能被动防御,因为和洪成都等人交上手的都是爵级的强者,三个初阶,一个中阶!青剑撩起一道剑罡,击碎了头顶的刀影,一直没出手的紫剑倏然抖洒出一蓬星辰似的光点,挡住了刺向身旁平蓉的刀罡!
洪成都此刻也显示出他作为核心弟子的战力,攻势急劲,其锐如锋,动作之间挟以万钧之力,宛若狂风暴雨,在回荡回起的啸声里,迫得他的对手左支右绌,招架困难!
可另外一角的云师弟却抵挡不住了,他和木莲一个巅峰战候,一个中级战候,岂能挡住俩个初阶的战爵,没几招便皮肉翻卷,血肉淋漓,辛亏还有洪成都和令狐雁的照应,才能咬牙硬顶着住!
令狐雁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刚欲施展绝招,只觉得船身骤然一颤,并慢慢的倾斜!咬着牙,香汗淫淫,平蓉惊惧至极的道:“不好,他们在凿船!”
痛得直在吸气,云师弟也愤恨至极的道:“雁师姐,我们怎么办?”
“哈哈,怎么办?”已经跃过来在一旁观战的英挺青年听到他的话,带着幸灾乐祸的快意,调侃道:“投降啊,投降我就不杀你们!”
早就另有想法的洪成都倏尔厉吼一声,逼退对手,举剑吼道:“别打了,我们投降!”那些海鲨族人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愣了一下,又准备扑上!那个英挺少年眼珠儿一转,挥手阻止道:“等等!”
令狐雁嗔目厉吼:“洪成都,你干什么?”
带着那么股煞气,洪成都冷冷道:“你看看眼前的形势,为了你一个人的利益,让我们大家都陪着你一起死!”
一时气得混身发抖,脸孔泛赤,令狐雁尖叫道:“洪成都,你这个混蛋。”
围立周围的海鲨族人,说不出面容上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或许对他们来说,也很难想象一个踏入爵级境界的人竟然会如此的怕死!而英挺青年却冷笑着,他和别人有过协议,这几个人是绝对不会让他们活下去的,他这样做,无非是想等船沉了,然后凭着海族的得天独厚的天赋,把眼前这几个女子好好的蹂躏一番再杀掉!
气氛变得有些诡异,谁也没注意到远处的空中有一团黑影急速的飞来!
那个云师弟倒还有点血性,带着浑身血迹咆哮:“洪师兄,你怎么可以这样?”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身旁的平蓉面色十分阴晦拉了拉他!
用狠厉、不屑的目光瞪视着洪成都,令狐雁咬着唇瓣,转身对那个英挺青年道:“兽魂在我身上,你先放他们走。”
带着一脸的阴笑,英挺青年缓缓道:“这个不急,既然你们投降了,本少爷是不会再动手的,说不定我们还能成为朋友!”说完,还看了看海面,此时,船已经下沉了一半!
见师姐都这么说,那个云师弟也不再坚持,他反而怪上了令狐绝,恶狠狠地道:“都是那个叫阿绝的小子,要不是他,我们怎么会受这样的侮辱?”他的意思很明白,要不是令狐绝拿荒漠百岩果交换兽魂,就没有眼前这个事了!
他的理由很是滑稽,但此刻谁也没有心情去争辩,去计较!不,有人注意到了,就是那团刚刚掠过船上空的黑影!(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一章 机缘巧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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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团黑影骤然下降,急速降落的劲风引起了船上人的注意,所有人的目光倏尔向上望去,只见一头身长俩丈有余,蜥头龙身的飞行魔兽俯冲下来,在离船大约还有近五丈的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巨大的双翼以很大的弧度缓慢扇舞着,悬浮在他们头顶,一股狂野彪猛意味随即散发出来!
那个英挺青年刚想说话,一道人影从魔兽的背上滑落,微微一晃,已出现在船板上!是一个五短身材,面容略显滑稽的老者”“,!。感受着这个老者身上令人窒息的气势,英挺青年已到唇边的话儿立刻缩了过去,全身蓦地抽搐了一下,这老者竟然是个半步王者!
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老头儿关雄,自三天前,舒莫的伤势略有些好转后,他就立刻乘着魔月来找令狐绝,凭他多年的jingyàn,zhidào找人,打探消息最好是到人流集中的difāng,而在这无尽之海,人流最密集的difāng,就是交易坊市。于是,他昼夜不停的赶来东极岛,远远看见此处有争斗,开始的shihou他是不想管闲事的,只是稍微探查了一下,可这一探查,刚好听到有人说阿绝,虽然他不zhidào这人口中的阿绝是不是他的老弟令狐绝,但只要有yidiǎnkěnéng,yidiǎn线索他就不会放弃!
带着这股惊人的气势,老头儿目光扫射着,低沉地道:“刚才是谁在说阿绝?”
众人的目光立刻朝云师弟汇聚过去,而云师弟有些茫然,更有些惊惶地把目光投向令狐雁!
老头儿刚想说话。yijing预感道shime的令狐雁抢先一步道:“这位前辈。你可是找令狐绝?”
一听令狐绝三个字。老头儿心脏痉挛了一下,似突地自一个噩梦中惊醒,直直的盯着令狐雁,嘴唇嗡动,却说不出一个字来!最后才强制住ziji激动的情绪,勉强镇静的道:“是,是令狐绝,这位姑娘。你见过他?他现在在哪里?”
从老头儿的神态变化,语气称谓中,令狐雁zhidào他和令狐绝guānxi匪浅,点点头道:“我zhidào他在哪里?”
老弟méiyou死,老弟还活着!神情激动的老头儿在心里呐喊着、嘶吼着,多少天撕心裂肺的担心忧虑、多少天钻心刺骨的自责难过,此刻化为仰天的长笑,笑声在夜色是蔓延,在海面上浮荡,包含了多少生死与共的深情。铭刻了多少风雨同舟的厚义。
在这荡人心魄,震人心魂的笑声中。老头儿老泪纵横,斑斑泪花儿顺着充满皱褶的脸庞而下,予人一种极度苍凉的意韵!所有人都楞了,这也难怪,在场的人那一个听过或者见过半步王者哭过!
笑过、苦过,让老头儿整个人为之一振,但语声存着过分惊喜后的颤抖:“这位姑娘,快带老夫前去!”
“这”令狐雁踌躇了,虽然眼前这位老者是半步王级,可未必能救的出令狐绝!见她犹豫,老头儿误会了,以为她是在担心眼前这群人,转过身,舐舐焦裂的嘴唇,厉声吼道:“还不快滚!”
英挺青年拱拱手,借拱手的机会,又瞄了海面一眼,此刻,三分之二的船yijing陷入了海中,他心里阴阴一笑,只要一落海,半步王者又如何?于是,装出一副畏惧恭敬地样子,拖延道:“前辈,你kěnéng不zhidào事情的原委,让”他的话还méiyou说完,一道霸烈的刀罡有如流星的曳尾,骤然自横里飞起。英挺青年心弦一颤,一种本能反应促使他向后退了几步,可还想到一脚踩空,竟掉进海里。这下,英挺青年也怒了,在海面上探出湿漉漉的脑袋,狂吼道:“给我杀了他们!”
那几个海鲨族人楞了,凭他们几个低阶、中阶的爵级跟半步王者斗,那不是找死吗?那个英挺青年拍打的海面,凄厉地道:“你们傻啊,船快沉了,这在海上,怕shime?”
是啊,在海上,怕他干shime?那几个海鲨族的强者这才反应过来,狂叫着朝老头儿围了过来!几件兵刃便组成了一溜溜交织的光网,一片片流曳的锋罡,一条条矫掣的蛇电。
“好,好,连你们这些小鱼都敢欺负老夫了!”脸色铁青的老头儿怒极反笑,水蓝色的魔刀锋刃,一颤一弹,一道浑厚的光墙已蓦然筑起,同时筑起的还有四周如海啸般的巨浪!
英挺青年面色大变,在下潜的同时,放声大喊:“他是水系的半步王者,你们不是对手,快撤!”
撤,说的简单,那一肚子气yijing憋的太久的老头儿好不rongyi找到出气的对象,岂会轻易的就罢手,在巨浪崩落的同时,手中魔刀已有加极西的冷电闪掠过千百年的时光倏尔轻掠而过,那一层层荡起的水色刀罡,彷佛自虚无中展现回伸,颤动成一蓬雨芒往四周并散!一个满脸麻子的海族强者,已狂号着一个筋斗摔出船外,,他没入海面的瞬间,他的胸膛上yijing开了一个血洞。而另外几个打着踉跄往后退去,肩膀上血流如注,méiyou一丝的犹豫,他们倏尔跃入海中!
老头儿不是傻人,zhidào在海中,就算他这个半步王者,在海族人面前也难讨好,双足轻点甲板,身影飘起之时,朝令狐雁等人喊道:“快,上来!”
令狐雁等人那敢犹豫,纷纷电射而起,顷刻间,魔月的背部yijing被挤得满满的,幸好几个女子身材都偏瘦,要不还真挤不下!令狐雁垂首望去,只见船体大部分yijing没入海中,浮沉着十数条的人影,这船是租的,船上的水手全是海燕族人,倒不会有生命之忧!
魔月扬翼而飞,老头儿听闻令狐绝还活着,又刚刚出了口恶气,心情自是大爽,半眯着眼帘瞄着令狐雁,却还是不无忧虑地道:“娃儿,你和我老弟是shimeguānxi啊?他现在那里?”
一心想在这王级强者搏点好印象的洪成都立刻接口道:“雁师妹和阿绝兄弟是远房亲戚?”
远房亲戚!老头儿心头疑窦顿起,他是zhidào令狐绝身世的,能和令狐绝拉上guānxi的只有令狐家族的人,上下端详了令狐雁一会,很巧妙地问:“娃儿,令狐鞘是你shime人?”
见老头儿问得如此隐晦,令狐雁略一犹豫,就坦率地道:“他是我二哥!”
“你是老四?”老头儿带有nàme点诧异地道,在克罗城的shihou,他和令狐鞘聊起过令狐家族的一些事,zhidào他们加上令狐绝,一共有兄妹六个!
令狐雁没想到眼前这个半步王者竟然对他们家的底细这么qingchu,也有点诧意地微微颌首!
激动中带有nàme点忐忑,老头儿轻声道:“你们是怎么碰上的?”
令狐雁的瞳孔深处立刻闪过一抹黯然,缓缓地,带有伤感的把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当听到令狐绝被金莲等人强扣夺宝时,老头儿的目光里,有一抹自嘲的冷酷与狠毒,他遥视着漆黑的夜空,那一瞬,任谁都感受到他身上那血淋淋的煞气!
令狐雁心里还有些担心,bijing三族在交易坊市里的强者也不少,凭老头儿一人,恐怕救出令狐绝的kěnéng性不大,可她没敢把这丝担心表现出来,只是在瞳孔深处抹上一层浓浓的忧虑!
在波浪微微起伏海面上,倏尔冒出十数个人头,其中就有那个英挺青年,他目视着魔月消失的方向,zhidào他们是回东极岛,嘴角掀起一丝冷笑,“走!”他低叱一声,所有人又倏尔没入海面!
而此时,令狐绝也开始行动了,比他计划的shijiān晚了不少,那是因为中途的shihou,金莲又回来了一次,tongguo“大鹰眼术”,他zhidào,原来这个秘密洞窟是花族在这个岛上的仓库,一些收购来的珍稀材料、高阶魔晶等都藏在此处。本来令狐绝还想趁机发笔横财,但最终想想还是算了,bijing他还没搞qingchu,金莲对他的举动是个人行为还是花族的意思,要是花族的意思,那倒没shime?要是金莲的个人行为,那他那样去做岂不是又要树立一个强敌,这是令狐绝现在不愿看到了,虽说债多不愁,那不过是自我安慰之语,谁又真的希望遍地都是强敌?
他站到石门前,用“大鹰眼术”再侦听了一遍,确定现在的洞窟内只有六名守卫,右手灌注斗气,击了石门一下,在轰然声传开之时,身影如鬼魅般再度躺到石榻上,和原先的姿势一般无二!
那六个守卫先后赶到了石室,面露惊诧地先在石门外瞄了一下,见令狐绝méiyou异状,就缓缓地把石门打开!而就在打开的刹那,那最先进来的那个守卫,狂嚎着额头上带了只殷红掌印横尸当场,纵然是旧伤未愈,令狐绝对付几个战将境界的守卫,还是不费吹灰之力,当最后一个守卫面带惊恐,软趴趴地倒下时,令狐绝yijing走出去几十步远!
这是一条狭长的走道,它两旁各有俩条更窄的甬道伸展出去,而一间间的石室便隐建在甬道的两边!令狐绝在进来的shihou就yijing熟记了地形,走道尽头向左弯,就是石门,当然他不zhidào启动的机关在哪里,不过没guānxi,他有破禁法则!
忍着身体上的痛苦,令狐绝快步走到石门前,“法则、破禁!”淡淡的弧形白光射出,石门缓缓开启,可映入眼帘,近在咫尺的人影却让他悚然一惊!
第三百三十一章 机缘巧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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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左脸颊带着一副玉石面具的奇怪女子,玉石面具在夜色中流淌着隐隐的青光,那双水汪汪的,却煞气毕露的眸子,正略带讶异地盯视着令狐绝,显然,令狐绝的突然出现也吓了她一跳!
“是你!”
“你是谁?”俩人几乎同时说出不同的话!窒了一窒,那个女子手一招,冷冷地道:“跟我来!”说完,沿着山壁朝左侧跃去,速度之快,简直令人膛目结舌!令狐绝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在这个女子身上,他感受到一种敌意,却没有杀气!
俩个人飞掠着,很快,就远离了山壁,来到了一个荒野,那女子首先停了下来,此地,离海想来已是不远,隐隐可听到海浪拍打礁石发出的类似咽哭般的声响!
面具女子移前了一步,仍然是毫无表情的凝注着令狐绝,好一阵,她终于冷漠的开口道:“看来你的本事不蠾小说章节。谷荒艽铀鞘种兴忱焉恚俊?br/>
令狐绝也盯视着她,极端平静地道:“你什么意思?”
女子的唇角绽开了一丝微笑,这丝微笑很美,也很冷:“她们几个各自瞒着族里,这些年干了不少肮脏的勾当,死在她们手上的人不少,你能逃出来,就说明你能耐不小!”
令狐绝有些明白了,这金莲几人勾结在一起,仗着天高皇帝远,做了一些强取豪夺的买卖,现在被族里发现了。想明白这点,心里不免对女子的身份有些好奇,缓缓道:“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既然你捡回一条命。那就快些离开。记住。别多事!”说完,女子纵身一跃,略一闪晃,就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
“别多事!”令狐绝喃喃着,脑海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是她!”他面孔上的表情是复杂而怔忡的,像在云里雾端,摸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岛上一定会有大事发生!
不管它!令狐绝唇角紧抿,朝码头跃去,那伸展出去的码头上哪里还有他见过的那只挂有凌波小燕旗帜的船。看来她们走了!令狐绝暗暗着急,知道金莲等人是瞒着族里干的,他的心就更加不安起来!没有族里依靠的她们是惹不起令狐雁的师尊的,唯一消除后患的方法就是灭口!
心急如焚,令狐绝倏尔长掠,几个起落,身形已越过码头。在落入海面的刹那,他把那只海星状的海兽给放了出来。那只海兽可能是第一次进灵兽袋,出来后显得有些木楞,直到令狐绝踏上它的背脊,才掠出水花,急速的朝远处游去!
打开海图,调整方向,海兽劈浪宰泼般飞速移动着,海风吹起了他的长发,却吹不走那抹眉宇深锁的忧愁和焦虑!
他默默担心着,突然,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是魔月!令狐绝心脏痉挛了一下,只觉得胸口热流涌动,在经过血淋淋的杀戮之后,任何一种熟悉的感觉都能给他带来感动!而几乎同时,远处的魔月也发出了一声类似喜悦的嘶吟,竟然不受老头儿的控制,直接换了个方向。
刚经历过生死,人都会过度的敏感而又有些神经质,见魔月突然转向,其他人蓦然全身一震,神情紧张,令狐雁也柳眉儿轻轻一颦急切地道:“前辈,怎么回事?”
像是想起了一件事来,老头儿的面孔上展露出一片令人振奋的喜悦光彩,语声也存着过分惊喜后的颤抖:“是老弟,他出来了。”
怔怔地,令狐雁的双眸含蕴着异常复杂的情感,她不敢相信,却又希望这是真的!
仿佛是为了解开他心中的迷惑,远处,传来一声清亮的长啸,在海面上浮荡,深邃而荡人心弦!
这次令狐雁信了,双眸又隐隐蒙了泪雾,这但这次不是伤心,而是欣慰与高兴!魔月俯冲着,急速拉近着距离,那映入眼帘的不就是令狐绝俊秀的脸庞吗?他轻踏在海兽背上,白衣在夜色里,在浩瀚中,格外引人注目!海风吹拂,让染血的白袍飞舞,“猎猎”作响,血色让他少了几分飘飘欲仙的空灵之意,却多了铁血男儿的豪迈意味!
老头儿倏尔飘身,落到令狐绝的对面,直直的盯着令狐绝,宛如已经有几十年,甚至几百年没有见到他了一样,颤着唇儿道:“老弟!”
望着老头儿略显消瘦的面孔,令狐绝笑了,这一笑,宛如旭日在唇边绽放,灿烂极了,温暖极了,兴奋地道:“老哥!”
在老头儿的背后,令狐雁的声音幽渺得似来自另外一个世界般的响起,轻细地道:“弟……”
令狐绝全身猛的抽搐了一下,看着老头儿背后略带伤感的脸庞,深感迷惑地道:“你们怎么在一起?”
唇角可怕的扭曲了一下,令狐雁强制住心中复杂的情感,感激似的看了老头儿一眼,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余悸犹存,令狐绝心里直叹幸运,眼眸里却盈溢着强烈的杀机!老头儿感受到了他这种情绪,也看出令狐绝的伤势未复,咬牙切齿地道:“老弟,你等着,老哥我去闹它个天翻地覆!”
“等等!”令狐绝毫不犹豫地阻止道:“不用了,自然会有人收拾她们的。”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脑海里不由浮现出那个面具女子的形貌,这不是因为好感,而是忌惮,这个女子虽然不是什么半步王者,但却能给他一种高深莫测的意味,直觉的,他把这个女子归纳为可怕一类!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回去?”老头儿似乎有些不甘心,不过他现在也养成了习惯,和令狐绝在一起的时候,已经很少用脑!
想了想,令狐绝点点头,关切道:“舒前辈怎么样了?”
“死不了!”老头儿心情大好,从储物戒指里取过酒葫芦灌了一口,抹这酒渍豪迈地道:“他们就在渤海城里住着,没有你的消息,那敢回去?”渤海城就是他们进入无尽之海时看到的那座城市,隶属科特鲁帝国!
淡淡的一笑,令狐绝放松了心情,平静的道:“这样,老哥,你和我就坐海兽。而。”他一时不知道如何称呼令狐雁,直接都省略了:“和她们乘魔月!”
咬咬下唇,令狐雁微微颌首,老头儿在场,她也不好多说,只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了令狐绝一眼后,长飘而起!
端坐在魔月背上,处理完伤口的云师弟仿似自言自语般念着:“令狐绝,这个名字好熟悉!”他眉宇微皱思索着,突然,他双目倏睁,直着嗓子道:“我知道了,他是谁?”
已经对令狐绝的好感上升到一定高度的平蓉和木莲俩人异口同声地道:“是谁啊?很有名嘛?”
云师弟带着神秘兮兮的语气道:“上次我出宗门历练,听到的最多的就是这个名字,白衣猎人还有血鹰!”说完,他把令狐绝和他兄弟猎鹰的一些事迹说了一遍,听的俩个女孩眼波涟涟,樱嘴微张,把本来心情复杂的洪成都也吸引了过去!
令狐雁也听得津津有味,她此刻才知道,在自己这个弟弟身上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也明了为什么自己说他们是乌合之众时他会表现的如此强烈,不由俯视了一眼,望着海面少年宫如神仙中人,充满飘然意味的令狐绝,嘴角牵起一抹微笑!
说完,云师弟长长的一叹,略带埋怨地道:“雁师姐,你早点说啊,什么阿绝,害我”他不好意思说下去,换了个话题道:“不少外门弟子都很崇拜他,连我也有点羡慕这种快意恩仇,叱咤风云的生活。”外门弟子不同于内门弟子和核心弟子,很多自知天赋不够,早开始为自己以后的前途奔波,而加入军队,建功立业是他们这些人最好的选择!
眸子里有一层蒙胧的光彩,平蓉双手合十,喃喃道:“太完美了,这才是真正的男人!”
而她口中的完美男人此刻刚跟老头儿说完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仰起头来,瞧着天上闪烁的寒星,唇角在微微抽动,半晌才道:“这次回克罗城后,我想攻打要塞!”微微一楞,老头儿深刻地道:“为什么?”他知道令狐绝不是一个喜欢制造杀伐的人,很多时候,都是被逼应战的!
无声的感喟包含在一个无奈的苦笑里,而这苦笑流露于令狐绝僵硬的唇角,他转过脸,目视着老头儿,流露着一股不屈不挠的坚毅神色,缓缓地道:“既然我不会在别人的胯下而活,那么我就踩着他们的肩膀而过,老哥,帮我!”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他的语气很重!
老头儿颤惊了,震骇于那平静中溶合了无限冷酷的语声,这语声让他高兴,让他心花怒放,毅然而又坚定地道:“老弟,你成熟了,我就说嘛咱们不能老挨打,不回击啊。说老实话,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老弟,我是看出来了,你和你的那帮兄弟,不对是我的那些徒儿绝对不是池中之物。帮这个字就不用说了,只要你一句话,老哥这条命就是你的!”
“老哥,我要你命干什么?我们都要好好活着,为了那些为我们死去的人!”令狐绝动情地道,想起黑瞳的死他的心就隐隐作疼,不过攻打要塞却不仅是为了替黑瞳报仇,他有更深的考虑。
而就在他为这份考虑揣摩计划时,率领千名烈焰骑兵进帝都的乌修却遇到了麻烦!(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二章 血战到底(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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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覆盖着苍凉的荒野,幽幽渺渺,一直延伸到天边尽头,远处有一处密密麻麻的原野丛林,不时有寒鸦“哇”“哇”嚎叫着飞过,衬托得夜色越发凄凉、恐怖!
乌修骑在他心爱的“乌云”之上,经过一个月的休养和药水的浸泡,乌云浑身毛色油光水滑,背脊浑圆,有一股子飞扬昂然之状。要是往常,乌修总是会亲昵的摸摸它的脖颈,可今天乌修却méiyou心情,眉宇微蹙,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他身后是十几列肃静无哗的烈炎骑兵,在离开克罗城前,他们提早换上了落月城为猎鹰师团tèbié打制的铠甲,头盔是坚韧的犀牛皮混合铁皮所制,顶上有曲针,挑有红缨,沿着曲针而下,有个类似鹰喙的弯勾,直到眉心处,勾尖微微向上翘起,同样是黑色犀牛皮混合精铁所制的皮甲是套上去的,肩甲上翘,和头盔的勾尖形成一个对称,让人第一眼看过去就有种鹰的gǎnjiào,左手腕上套着黑色的皮盾,质地很轻,但异常坚固,但近距离的挡住刺杀,腰间和甲裙处有一条皮鞘,插着一把六寸长的匕首,这匕首本来都用来对付绳索一类的陷阱,却被猎鹰士兵们尊称为“血匕”,一方面是纪念血鹰,而另外一层意思是不饮敌虏之血,就断ziji之魂!下身甲裙是用黑色熟牛皮镶嵌铜钉所制,裙摆下是高筒黑色鹿皮战靴,战靴之上,马腹之侧,悬挂有半折弯弓和箭囊”“,!。随着坐骑的起伏震荡。他们手中的刺枪时而眨闪出鬼眼似的寒光来。那形态,狂野极了,彪悍极了!
这时,隐约的蹄声传来,几乘骑影从夜色中出现,像是贴着地在飞,疾厉无比!不一会,就到了乌修的跟前。mǎshàng骑士急速勒马,马儿人立而起,在双蹄还未落地前,mǎshàng骑士已带着一脸的汗珠儿道:“将军,前方是有不少人马在聚集,具体数目不详,看衣着,hǎoxiàng是盗贼!”
目光里有一股出奇的深沉光彩,乌修冷冷地道:“龙腾,你见过打劫军队的盗贼嘛?”自从傍晚准备宿营时斥候来报。说前方有大量不明身份的聚集,他就意识到。麻烦来了,他派龙腾去查证,无非是更有把握点!
“将军,看他们扎营的阵型hǎoxiàng是准备防御,难道他们是想阻拦我们进帝都?”面目清秀的龙腾策骑到乌修身侧,推测道。他也是猎鹰师团的老人了,今年二十八岁,凭着战功荣升乌修的副手,当然不是无能之辈,刚才所言不过是把打探到的消息如实汇报,他又岂会天真到真以为对方是盗贼。
嘴角牵起一抹冷笑,乌修缓缓地道:“不错,只要我们不进帝都,那欲加之罪,又何患无辞,回城请援是来不及了,所以,这一关我们无论如何要过!”
龙腾双目倏亮,精光暴射,他顿时豪气昂扬,一拍掌道:“将军,那还等shime?直接杀过去就是了!”
脸色有些阴沉,乌修若有所思道:“再过去百里,就有个峡谷,他们放弃这么好的伏击地点,却在平原上阻拦,你不觉得qiguài嘛?”
龙腾很快领会了他的意思,皱眉道:“将军的意思是这只是第一关?”
眉梢子一扬,乌修沉着的道:“何止,我猜测这有俩侧意思,一是警告,叫我们不要再前进了,退回克罗城!第二层意思,ruguo我们强行要去帝都,nàme这支队伍就会放我们过去,然后再紧跟我们而来,在峡谷处形成俩面夹击。”
吞了一口唾液,龙腾喃喃的道:“好家伙,还真狠!”
“怎么,怕了?”乌修笑了笑,眉宇间却有nàme一股残忍的杀气!
有些不屑的搓搓手,龙腾豪气地道:“怕shime怕,每次一出城,我就没想过活着回去!”
“对,既然领命出来了,就算只有一个人,爬也要爬到帝都。”乌修冷冷地道,脸上透着铁石一般的坚毅!
龙腾仿似有些急不可耐了,急道:“将军,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乌修眼眸内浮起一股煞气,在西亚身后跟久了,也沾染了nàme一股狠劲,咬着唇儿道:“龙腾你率一大队先行一步,不可恋战,直接tongguo,半个时辰后,再杀回来,我们也来个俩面夹击,先把眼前的收拾干净了,再上路!”
他这一句话仿似宣判了对手的死刑,而龙腾则迫不及待的想成为这侩子手!右臂一扬,一骑当先,直属他的一大队有条不紊的开始往前面驰去。
而乌修则带领二大队缓骑而行,在“乌云”不疾不缓的奔驰中,他的眉宇再次皱了起来,别看他刚才说得轻松,可对明天峡谷一战却méiyou多大把握。
这样不快不慢地骑了大约半个时辰后,整个马队已慢慢地加速行驰起来!直到隐隐的营火映入眼帘,估算了一下时辰,乌修举起了手中的刺枪,一马当先,策骑如飞,这支骑队,是nàme凌厉雄壮的往前滚动着,马骏人勇,杀气腾腾,不愧为烈炎骑兵中的精锐!
距离在迅速的拉近,已可以看见对方营中有憧憧人影在急速地跑动,多梭眼睛里陡然闪射出兴奋的光芒,刺枪凌空一旋,一阵高亢而充满酷厉的号角声已仿若金铁交击般令人热血沸腾的响了起来!
像是空谷的回应,在远处号角也开始长鸣,其声慷慨激昂,有穿云裂石的威厉,在威厉中,更包含了可以令天地骤然变色的悲壮与豪迈!
对方营中慌乱的窜出一列骑影,大约在千人zuoyou,一看有敌人迎战,烈炎骑兵的眼都红了,身上那股百战沙场的彪悍被激起,千百条嗓门汇成了一个声音,而这声音却是如此单纯与狠辣:“杀!”
双方急速接近着,马蹄沉闷的敲击在草地上,整个地面全在震动,每一张年轻粗旷的面孔都流露着悍勇与奋激。乌修一马当先,速闪速进,在他离敌骑尚有十丈多远之时,空中抛落一蓬箭雨,是敌营中的弓箭手开始进攻了!
可这些箭雨对yijing和科特鲁铁骑厮杀过多次的烈炎骑兵来说,太小儿科了,皮盾斜举头顶,利箭入盾的噗声刚刚响起,俩支骑兵已纠缠在一起,瞬息之间已将敌骑的所属干倒了近百,乌修此时已有高阶帅级,策骑连闪,一路杀进,他经过之处,只见人体高抛横飞,鲜血蓬散飘射,惨叫悲呼乱成一片。
这群先前被骚扰一次,误以为烈炎骑兵只是tongguo的敌骑这次尝到烈炎骑兵的厉害了,没抵抗几下,就朝营地撤退,可现在还有哪里可退,隐隐的呼喊怒叫声随风传来,只见营地里已乱成一片,敌骑人仰马翻,弓箭手滚跌在地,他们惊叫着拼命奔逃,可从侧翼杀过来的烈炎骑兵宛如煞神转世,狂魔重生,所到之处,有如怒浪卷堤,所向披靡。闪亮的枪尖寒芒略一闪现,那些弓箭手就宛如一群野兽般倒在地下惨嗥狂嚎起来!
连平原的空气全在颤抖,夜色染上了猩红的幻彩,在铁蹄的翻飞里,在鲜血的迸溅下,敌军很快溃退了。可乌修并不想放过他们,他zhidào,只要稍微一仁慈,这些人很kěnéng就会断他们的后路,虽然他们也méiyou后路,但被俩面夹击的战局总归不太好!
此刻,他的zhouwéiyijingméiyou敌兵,得到指令的烈炎骑兵有如一阵阵狂风,一道道黑色的闪电往营地四周吹扩,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求饶声不绝与耳!
带着nàme一股子血腥味,龙腾策骑来到了他的马前,双手握枪拱手道:“将军,可否收兵?”
乌修目光冷森而威棱,他半侧脸,道:“收兵,清点人数,快!”
悠然的号角声响起,无数骑影从四周聚拢过来,瞬息之间,整个营地已被黑色骑影布满,头盔上的红缨衬着他们脸上的血污,让他们看上去更显肃杀之气!
人数很快清点出来,死三十五名,重伤八名。乌修静坐鞍上,神色深沉如故,冷静地道:“再留下五十名轻伤的弟兄,护送战死和重伤的兄弟回克罗城。”
五十名轻伤的烈炎骑兵被指派了出来,虽然他们的眼眸里有隐隐的不舍之意,但却méiyou一个人反对!面朝着他们,乌修奋力大叫道:“弟兄们,我乌修在这里起誓,就算只有一个人,我们也会赶到帝都,让世人看到我们猎鹰士兵的风采,铭记我们烈炎骑兵的荣耀,让他们zhidào,烈炎铁蹄所到之处,将寸草不留!”
“威!”所有烈炎骑兵手举刺枪,挟着雷霆之威般齐声高喊,这气势,惊天地,泣鬼神!
回去的骑兵排成一列,多梭率着其他士兵再度踏上了征程,就在他们的骑影隐没夜色的刹那,一阵凄凉而音节旋转得极快的尖啸声已穿刺夜色直扬而起。策骑在前的乌修zhidào这是留下来的士兵为他们在送行,这尖啸声还是图苏组建幽灵骑兵时留下来的,代表的意思就是血战到底!
第三百三十二章 血战到底(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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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时分,小河蜿蜒的流去,寒洌冽的河水在秋风里起着一层层细致的波纹,带着淡淡的冷悠与微微的苍凉,不要多久,初雪就会飘零,大地是一片萧瑟,远山近野,却似是蒙上一片薄薄的雾,隐隐的,有着几丝儿凄苦的冷寂。
过了河,停了马,眯着眼往四周打量,乌修的脸上露出些许的凝重,在他百丈外,有俩座陡峭险恶的山岭矗起,遥遥相望着,形成一条长约二里,宽近五丈的峡谷小说章节。
这条峡谷是他们走的这条道去帝都的必经之路,要是绕过去,估计要多花费六天的工夫,这六天的时间,他们耽误不起,唯一的选择就是冲过去!
一声尖锐而悠长的唿哨已奇异而婉转的响起,那声音很奇,似是鸟鸣,又像狼嚎,清亮中带着一股凄厉的意味。乌修知道,这是埋伏在峡谷里的对手在传递讯息!
他冷然瞧着哨声传出的方向,一侧的龙腾神色激昂,脖子伸得长长的瞪着那边。
“龙腾,看来这次的对手比我们想象的要难缠,现在只有强行通过了!”乌修面无表情地道,他本来想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可现在看来,是不太可能了!
“将军,我打头阵!”龙腾悍然地道,随着马儿的起优,他的身躯也在微微颠动,清澈的瞳孔里,有一股属于铁血儿郎的英气!
乌修摇摇头,冷静地道:“不,这次我先进。我会闯出一条通道。你带领一大队。快速通过,不管峡口有多少伏兵,切不可纠缠,我在五里外的官道和你会和。”
“将军”龙腾急了,他知道乌修的意图,是想自己牵制住敌人,然后让他通过!他刚欲反驳,乌修以不容置疑的语气道:“这是军令!”说完。他一挥手,照直向前奔驰,四百多骑已带起一片如雷的蹄声,擂鼓似的激荡在峡谷前的峭壁间。
而此时,在峡谷的另外一侧,已经聚合了千余名身着盗贼服饰的大汉,他们肃静无哗的迅速组列成行队,各在他们所属的编配下站好!前俩排靠近峡口的是弓箭手,单膝跪地,张弓搭箭。脸色凝重而又带有兴奋意味的注视着峡谷,一瞬不瞬。因为他们血淋淋的弑杀很快就会开始!
值得注意的是,在这个大汉的俩侧,原本分散站立的数十个黑巾蒙面的黑衣人,他们倏尔挺进峡谷之内,在山壁上,道路上忙碌着,现在是在准备什么陷阱!不得不说,烈炎骑兵到来的时间比他们预估的早了许多,这让他们布置陷阱时显得有些匆忙!
驰进峡谷的乌修没有时间来打量周围的地形,倏而叫啸出声,在这阵凄厉的啸叫声里,四百余铁骑狂奔向前,那阵势,就宛如排山倒海!
很快,就到了峡谷的中心地带,这里的山势较低,俩侧的山壁离地面不过十丈,零星长有几棵松树,野草倒是不少,但最多的还是光秃秃的山石!
“兄弟们,给我砸!”一声狂嚣在山顶上响起,话音未落,无数大如磨盘,小如头颅的石块从山顶飞落,虽然早有准备,蜂拥冲刺的铁骑也起了一阵骚动,但由于马速过快,只有十数乘骑兵闷声坠地,骑影就脱离了石雨的范围,一道闪泻着焰火尾韵的火箭已直溜溜的冲升半空!随着火箭的射出,无数用松脂油涂抹燃烧的箭雨就凌空罩下,这轮箭雨虽然没有射中多少烈炎骑兵,而附带的火光却让马匹跳跃窜奔嘶叫如啸。烈炎骑士竭力控制自己的坐骑,个个俯身马侧,第二轮箭雨又降,叱喝叫喊的控制马匹声响成了一片,好些马匹都被箭矢射中,骑士被抛落鞍下,而后面的骑队正狂奔而来,马匹“希聿聿”的人立而起,或是就势斜奔,也有收势不及连人带马一起摔跌的,眨眼之间,先头的烈炎骑兵已折损了一小半!
多梭神色深沉如故,他厉啸一声,强行掉转马头,烈炎骑兵的精湛的骑术此刻显现出来,在啸声一起的瞬间,也各自勒马回撤,在马身贴近山壁的一瞬,漫空猝然现出几百条寒闪闪的光芒,有如飞蝗似的箭矢朝山顶射去!在箭矢离弦的刹那,“乌云”又倏尔腾跃而起,在山顶的弓箭手刚欲瞄准之时,烈炎骑兵又倏尔折还,这快、慢、前进、后退的变化让射过来的火箭大多落空,反而是烈炎骑兵的箭矢,冷电精芒飞射旋标,破空尖啸之声宛如鬼嚎,远远望去,就好像一面晶闪闪的光网一张一张的罩向山顶!不时有人惨叫着从山顶摔落,砸了石头上,变成一推血泥!
如此周而复始的几次后,他们已经接近谷口,瞳孔深处已烙印上谷口那一张张带着煞气的面孔和一支支闪着寒芒的箭矢!
就在他准备冲刺的同时,从山壁俩侧突然射出十数张黑漆漆的巨网,不好!乌修直觉的有一股凉气从后脊背升起,他怒吼一声,刺枪卷起斗气一迎而上,在枪尖触及网面的瞬间,一股软绵绵的暗劲让他顷刻间明白,对方的阵营中有高手!倏尔全身一沉,“乌云”极其聪慧的四蹄一跪,在多梭仰身贴近马背的刹那,巨网擦着他的鼻梁而过,可他身后的骑兵们可没有这么好的功夫,十数张巨网罩落,那数十名骑士连人带马缠在了一起,刹时谷口有无数强弩利箭暴雨似的射来,缠在巨网上的烈炎骑士们几乎成了活生生的箭靶,顿时便又倒下去了一小半!
进谷时的四百余名骑兵,此刻只剩二百多名,他们看着多年的兄弟一个个倒下去,个个眼眶中噙着泪水,神色悲恸而愤怒。乌修眼眸内煞气毕露,他知道零星的冲刺根本对对方的阵型产生不了任何的作用!
他必须为龙腾冲出一个缺口,留出一线生机!于是,他轻按“乌云”。左手皮盾护住胸口。手中刺枪高举。分散开来的骑兵再度聚集过来,排成俩百余人的方阵,急速地往前推进,神情是镇静的,是无惧的,阵势是威猛的,整齐的,二百余张染血的年轻脸庞铸成一道钢铁的洪流。这种气魄,会令人想到连天地崩裂也震撼不了他们……
见箭矢的作用似乎很小,跪射的弓箭手倏尔分散开来,后面的长枪兵一涌而上,堵住了峡口,烈炎骑兵咬牙切齿,血眸圆瞪,个个形如疯虎般冲进了敌方的阵营,瞬间杀声震天,呐喊如雷。兵刃映着朝阳,闪耀着一片刺眼的光亮。鲜血一蓬一蓬的四散迸射,瘰疬的肚肠拖在地下,挂在马上,翻着红红白白嫩肉,到处抛弃的残肢断骸,偶尔可见一个孤伶伶的脑袋高高抛起,在瞪着一双茫然的眸子向天凝视。
虽然对方的人数多,但烈炎骑兵的装备以及战斗力明显的占了上风,要是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击溃眼前的敌军!可是,数十个黑衣人鬼魅般的出现,却瞬间改变了战局,这些人始一出现,就袭杀了几个烈炎骑兵里比较强的军官,阵型一下乱了!
尤其是乌修,他遇上的那三个黑衣人境界都不在他之下,几招过后他已经嘘气如雾,汗浸皮甲,脸孔的肌肉不住的痉挛,身上多处伤口的失血让他的面色呈现可怕的惨白与灰黯……
烈炎骑兵已深陷在敌人的包围中,但是,他们却沉着而猛烈的往四周刺杀,倾力与对方展开了激战,可就是,那数十条黑色人影让他们的反击变得徒劳无功,他们一个个行动如电,气势如长虹贯日,那么悍不可当的在纷乱的人影中掠闪穿刺,所到之处,只见烈炎骑兵一个个的倒下!
这时,石破天惊杀喊声从峡谷内盖了过来,头盔上的红樱闪泛里着异样的光彩,刺枪挥掠着,龙腾率领的近五百名烈炎骑兵似五百条猛狮,那么凶悍的直朝混战中的敌人冲了过来!黑衣人境界虽高,但人数太少,很快被新冒出来的烈炎骑兵杀出了条血路,他们依照乌修的命令,没有任何的迟疑,突出去后杨长而去!
要是没有这群黑衣人的出现,气喘吁吁,遍体鳞伤的乌修也会选择突围,可现在,他不能,这伙黑衣人短距离腾跃的速度不比马匹慢!染血的面孔上浮起一片煞气,他拼着挨上一刀,摆脱黑衣人的纠缠,在“乌云”长跃而起的同时,他发出一声长啸,这啸声很短,却包含了极度惨烈的意味!
被啸声再次激发起斗志的烈炎骑兵近乎麻木与疯狂的豁命砍杀着,大多数在黑衣人的阻挡下命丧大当场,只有二十几个突出了重围,紧跟乌修而去!
浑身是血的黑衣人刚想追击,令他们心颤的一幕发生了,那二十几个骑士竟然没有跑,在乌修的带领下,百丈外,缓缓地圈马回头,一字排开!每个人双目赤红,气喘吁吁,甚至连握手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但除却这些外,他们的神情是极其镇定却带有那么一丝残忍意味的,刺枪斜举向天。
嘴角渗出血迹的乌修黯然一笑,这笑容似乎是对眼前敌人的嘲讽,也似乎对死神的不屑!嘴角勾起一道令人心颤的弧线,倏尔泣血大吼:“猎鹰所属,烈炎骑兵,冲刺!”
“杀!”二十几个烈炎骑兵同时松缰放马,扯破喉咙般发出最雄壮、最暴烈的呐喊声,这杀声极度的嘶哑,却充满了铁血男儿的无尽豪迈,因为他们知道这将是他们生命中最后一次冲锋!
正面迎战的黑衣人惊呆了,对他们这些习惯暗杀的人来说,这种铁血,这种豪迈是他们以前没有见过的,那二十余乘铁骑在他们的瞳孔深处留下血色残影的同时,也让他们心头产生的一丝敬佩!
可这丝敬佩远远不足以改变他们凶残的本性!
在他们身影掠出的同时,二十几个烈炎骑兵闷叫着倒仰出去,个个都是满身满襟的血迹,咽喉被整个洞穿!“唰”乌修保持攻击姿势的身体正在慢慢倒下,唇角上鲜血汩汩,在他的心口,一抹夹在颤音中的流光隐没!
“乌云”好似知道背上的主人发生了什么情况,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也这是嘶鸣,让乌修再次缓缓睁开了眼眸,他似乎嗅到阳光的味道,带着那么一股眷恋,他的头无力的垂落,而垂落的瞬间,他听见,有马蹄声响起,这是他熟悉的马蹄,可他已经再无力睁开眼(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二章 血战到底(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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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是龙腾,他突出重围后,因为心里牵挂着乌修,就把近四百名的骑兵分成俩队,一队上了官道,直奔帝都!他则带着另外一队前来接应乌修,远远望着乌修被挑落马下,烈炎骑兵全军覆没,他肝胆欲裂,全身血液沸腾,一股热气冲上脑门,大阳穴的青筋蹦蹦直跳,奋力大吼:“烈炎所属,以命博命,用敌人的血用将军送行,用我们的魂替兄弟们开路!杀!”
说完,一骑越出,紧跟其后的近二百嗓门顿时融合出一个声调,而这声调却是如此悲壮与fènnu:“杀!”在宛如自杀似的冲锋中,每一双含血的眸子都在咆哮与呐喊,他们带着深刻的仇恨,不可抑上的怒火,在铁蹄的翻飞里,在尘土的迸溅下,有如一片潮水,有如山崩岳倾般冲杀过来!
远处,在峡谷的山顶,有俩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静立着,他们脸上都蒙着黑布,露出精光四射的眸子目视着状如疯虎猛冲而来的烈炎骑兵,其中一个不禁叹了口气,赞喟的道:“猎鹰师团能名扬天下,,实非侥幸,人家这等气势,这等勇悍,这等忠耿,恐怕比你们鬼忍族的杀手都要强上几分!”说完,他侧脸看了pángbiān的人一下,以为他会反驳!
出人意料的,这个一下眼高过顶的鬼忍族强者竟微微颌首,寒声道:“有了信仰和灵魂的军队是可怕的,大公子,你有麻烦了!”
这个被称为大公子的神秘人微微一愣,眉宇间也掠起一抹忧虑!
而此时”“,!。远处yijing陷入了混战。烈炎骑兵不知歇息近乎麻木与疯狂的豁命砍杀着。刺枪挥舞纵横;兵器的撞击声却又在一溜溜的火花里归向寂灭,在那一刻,他们似乎已méiyou了人性,méiyou了gǎnjiào,更méiyou了慈悲,每个人的双目赤红,热血沸腾,他们喘息着。嘶叫着,脑海里,心田中,只有一个字杀!
可bijing对手有几十个高阶战帅,渐渐的,骑在mǎshàng的烈炎骑兵越来越少,“噗”龙腾再次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摔落马下!皮甲已被破开,胸前血迹殷然,粗浊的喘息着。他用手支地,目光撇处。jiēchu到却是厚底的黑色快靴,嘴角牵起一抹似笑非笑的意韵,慢慢的抬起头来,映入眼中的正是那些黑巾蒙面的侩子手,他们缓缓逼近,流露于深沉眼眸里的不是戒备,不是杀气,而是一种尊重的意韵!
是的,对这些鬼忍杀手来说,一个不惧生死的对手是值得敬佩的,一群悍不畏死的敌人是值得尊重的!
龙腾以肘支地,不再移动,他胸腹中正像有一把熊熊的火焰在燃烧,炙烤得他唇焦舌燥,五内如焚,连呼吸也是那般的急促和滚烫。
“你投降,加入我们,可以不死!”其中一个看似首领的黑衣人说话了,他的目光很灼热,似乎带着某种渴求!
龙腾仰起头来,衬着他满脸满身的血污伤痕,有如一个孤身冲破了重重埋伏的劫后悍将,又似一个与劲敌拼斗后太过疲倦的热血男儿。神态在憔悴狼狈中,有一股子沙场百战后的苍凉意味,他冷冷的注视着四zhouwéi立的黑衣人,缓缓道:“你见过投降的猎鹰士兵吗?”
黑衣首领眸子里的意韵变得古怪起来,冷板地道:“怎么méiyou,他还想见你,带上来!”
俩个黑衣人拖着一个烈炎骑兵过来,他双臂已断,血流如注,juliè的疼痛让他整个人蜷缩着,依稀看见扭曲的面孔上,有豆大的汗珠儿滚落,可他硬是咬着牙不吭一声。把那个士兵往龙腾的身前一丢,那俩个黑衣人退下,而那个首领却带着些许的遗憾道:“不错,你的士兵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可勇敢,在死神面前,又算得了shime?”说了,踢了那卷缩的士兵一脚,继续道:“他也是个勇士,但不可否认,他还想继续活下去!”
根本méiyou听那个黑衣首领在说shime,龙腾注视着蜷缩的人影,艰涩地道:“你抬起头来!”
fǎngfo被他的声音所吸引,那个蜷缩的人影伸展开来,他看见龙腾,双眸倏尔一亮,颤声道:“联队长,帮我!”
“坡子”龙腾颤抖着唇儿道,他有些意外,这个叫坡子的年轻人他认识,绝对不是贪生怕死之人!
坡子双腿蹬着,借这个yidiǎn力量,身体一弓一伸,艰难的朝龙腾身边蠕动,每一寸的移动,都留下一大滩的血迹!可他仿似毫不gǎnjiào般,目视着龙腾腰间,嘴角竟绽出nàme一丝笑意!那笑意,充满了喜悦,充满了渴望,fǎngfo那就是他寻求已久的天堂!
顺着坡子的目光,龙腾垂脸望去,他看到了插在腰间的血匕,瞬间,他mingbái了,眼眶抹上了泪雾,倏尔狂笑道:“好,好,不愧为我猎鹰的儿郎,我龙腾的士兵!”说完,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倏尔抽出血匕,甩了过去。而那坡子竟然好似配合过无数次般竖起脖颈,血匕刺穿了他的喉管,血花四溅,坡子仆倒在地,在倒地的刹那,那缕笑容还留在他的唇角,久久不散!
黑衣人都惊呆了,他们似乎隐隐mingbái那个士兵说要投降的原因。
摸过身边的刺枪,抵住喉咙,龙腾再次环目四扫,这次,他的神情是冷酷的,是阴森的,仿似要把这些人的外貌一同带入黄泉般,nàme死死的,深刻的扫射着,咬着唇儿道:“这就是我的兄弟,我们猎鹰的士兵,他断了双手,无力自尽,又怕当俘虏,所以让我这个做哥哥的来送他一程,投降,笑话!倒是你们些人,放心好了,你们不用这样的,我们师团长会把你们一个个都活剐了!老子和兄弟们在下面等你们,那时,老子在收拾你们这帮杂碎!”说完。头颅前倾。枪尖没入他的咽喉。就这样僵坐着死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壮烈的意味!
四天后,乌修、龙腾阵亡的消息就传回了克罗城,举城震惊,一些平民更是声泪俱下地唾骂明思帝国陛下,骂他有眼无珠,奸臣当道!骂他嫉才妒能。害死忠良!有一些激进的年轻人更是喊出了脱离帝国,克罗城自立的口号。
而此时,西亚却把ziji关在了会议室,透过窗户,目视着遥远的天际,黯然长叹!叹声未落,门被轻轻推开,一个低沉的语言响起:“后悔了?”
不用回头,西亚也zhidào来人是令狐鞘,他缓缓闭上眼帘。表情是僵硬的,语声飘渺地道:“这一切都值得。”
令狐鞘缓步走到他的身后。双手背负,目光悠远地道:“家父曾经派人调查过你,对你也有一句评价,想不想听?”
对令狐明的高瞻远瞩,西亚自付不及,就是他带来那封密信里的那句话:可去也不可去,但最好去,让他下定了决心!可去,是猎鹰师团可去,不可去,是令狐绝不可去,最好去,就是最好派去的人是送死,而且要死的确有其事,而不是装模作样!这样,克罗城,猎鹰师团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脱离帝国,**克罗城!“伯父怎么说?”西亚静静地道,他现在心里还是充满了对死去士兵的愧疚,连说话的语声也带着nàme一丝伤感!
令狐鞘长长叹了口气道:“心狠手辣,一代枭雄,要不是你对五弟忠贞不二,家父是不会让你留在五弟身边的,不过,他也说了,正因为五弟身边有你这样的人,才有成就霸业的kěnéng。”
西亚听出了话里隐隐的警告意味,也méiyou生怒,对他来说,一切只要问心无愧就好,可真的能问心无愧嘛,想起乌修,他的心还在隐隐作疼!
“五弟回来怎么办?凭他的智慧,不kěnéng会相信我等看不出这凶险之处!”令狐鞘不无忧虑地道,他zhidàoziji五弟的性格,外表冷酷,但心里却异常的重情重义,要是zhidào是他和西亚俩人策划了这幕惨剧,恐怕会当场翻脸!
西亚低吟了会道:“实话实说,我也会自请惩罚,我只是担心,万一阿绝提前得到这个消息,zhidào我们还有不少士兵活着,依他的性格,说不定会直接进帝都!”
“这不太kěnéng吧,他可是去了科特鲁帝国,就算听到shime风声,要去帝都的话,也要经过克罗城!”令狐鞘不以为然地道!可他那里zhidào,令狐绝去了科特鲁帝国没错,可去的是南边的无尽之海,从无尽之海到帝都,直线飞行的话,可以tongguo流莱帝国的边境,根本不需要经过克罗城!
猛虎城,流莱帝国的边陲小城,因处三国交界,也是繁荣的很!在离猛虎城还有几里的一处平原上,令狐绝因为刚刚得到的消息而变得焦躁不安,来回的踱着步,自从俩天前回到陆地后,他就和令狐雁等人分手了,和等在渤海城的舒老夫人等人绕近路回克罗城!路过猛虎城时进城去采购点日常用品,可没想到就听见有人在议论明思帝国jinhángshime名将比赛,猎鹰师团近千士兵在进帝都的路上被杀,只有少部分人逃脱!
这个消息让令狐绝连东西都méiyou买就立刻回来了,把事情和老头儿等人一说,就陷入了沉思中!“老弟,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克罗城,事情既然发生了,这个shime考核比赛的也不用参加了!”老头儿摸着下颌劝道!
心情是无比烦躁的,令狐绝摇摇头,坚定地道:“不行,我要进帝都!”
“为shime?”老头儿不解地道,他zhidào老弟不是爱慕虚名的人,这千里迢迢赶去没shime意思!
嘴角流露出一抹痛苦,令狐绝仿似自言自语地道:“我zhidào你们这样做的目的,可惜,你们错了,要用这样的手段成就霸业,这样的霸业要来何用?”说完,眼眸里流淌出坚毅之意,冷静地道:“这些士兵的血不能白流,我令狐绝欠他们的,既然他们能为猎鹰师团的荣耀流尽最后一滴血,那我就应该把他们的名字刻进每一个人的心上,老哥,那些幸存的士兵一定眼巴巴等着我去帝都,为他们争取荣耀,为他们报仇,否则,他们的心会冷,死的那些兄弟也不会瞑目。”
舒老夫人bijing是一族之长,有些事情比老头儿看到通透,她zhidào令狐绝这样做还有一种原因,就是让那些为他好,却有些不择手段的身边人看看,他,令狐绝的路不是任何一个人可以安排的!于是,她赞成道:“我认为令狐公子的说得对,成大事不拘小节那是枭雄的说法,真正的王者,竟然抱有天下人负我,我不负天下人的胸怀,那些死去的将士都是好儿郎,令狐公子应该让他们死得其所!”
舒老夫人这一赞成,其他人也都没话了,在魔月再度扬翼而起的shihou,令狐绝的瞳孔深处抹过一丝阴霾!他zhidào这件事情的背后,西亚是脱不了干系的!
第三百三十三章 群英荟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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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流莱帝国和明思帝国边境缓冲区内,有座苍翠的连治山脉,神秘的流影宗就坐落于此,蔚蓝澄碧的天空下,是青翠的山峰,一弯流水横过山前,形成小小湖泊,在一处浓密的林荫下,建有一座小巧雅致的草亭,亭中石桌石椅俱全。此刻,令狐雁就坐在石亭内,她仿似对眼前的美景视若无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心事重重,连满被林荫遮掩住的小径上传来的脚步声也méiyou听见。
脚步声停了,是个大约二十七、八岁的青年,脸庞是那种微正的国字形,带有健康的古铜色彩,眉毛浓密斜飞,说不上俊秀,却予人一种世故的、深沉的、还略有些傲气的意味!
他看着令狐雁的背影,嘴弯处敛起一抹笑意,轻步上前,méiyou坐下,遥视着那大好的美景,悠悠地道:“雁妹,是不是又在想你那个弟弟了?”
令狐雁怔了怔,看清来人后,站起来欠手道:“大师兄!”
那个青年侧转身,眼眸里有nàme一股怜惜,温柔地道:“雁妹,我们以后就是夫妻,你又何需多礼?对了,你的紫青双剑我yijing拜托刘师叔重新锻造了,kěnéng需要一段shijiān!”
提起紫青双剑,令狐雁眉宇间的那抹忧郁更浓,自从和令狐绝在渤海城分手后,她的心里总gǎnjiào有些不是滋味,空荡荡,好似méiyou着落!但她一直不太习惯把ziji的心情流露于脸上,于是,脸色一正道:“腾哥”“,!。我想回趟家!”这个青年就是流影宗首席核心弟子。也是她的未婚夫巴腾!
巴腾展颜一笑。这笑似乎带有nàme点喜悦,热切地道:“雁妹,刚才师傅把我叫去了,说我堂哥巴克正在竞争西方兵团兵团长职位,让我去助阵。我zhidào你四年没回家了,就跟师傅提出让你一起去,师傅同意了!”
“真的?”令狐雁略带惊喜地道,双眸中的英气顷刻间也化为柔情一泓!
巴腾很少见令狐雁露出如此神情。不由一愣,却又似带无奈地道:“雁妹,不过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这次你大哥和那个弟弟可都参加。”
令狐雁又是一怔,不过她很快mingbái这是ziji家族和巴家在朝堂上的联手,不过想起令狐绝的性格,她的心里不免有些忧虑!不过这点忧虑影响不了她此刻的心情,立刻笑吟吟的去准备行装!
此时,距明思帝国名将选拔的日子还有五天!
在距离帝都三千里外的北方,有一座被人称为“死魂山”的小山。山是黑的,嶙峋的石头是黑的。连在石隙岩缝里生长出来的花草也是黑的!山腰处环绕着一层死气沉沉的黑雾,邪得令人心里发毛,有六棵黑色的巨松并排挺立山顶断崖处,枝干古虬,伸展盘绕,一阵山风徐来,树枝不见摇晃,树根处却上浮一层隐隐的黑光,黑光交织,形成一个六芒星状的魔法阵,光彩流离中,三个人影显现出来!一袭的银白色魔法师袍说明了他们的身份残月族人!
俩边是俩个容貌阴鹫冷酷的青年,而中间一个显然就秀气许多,一双眼睛清澈澄朗,鼻子挺直端正,厚薄适度的嘴唇红润得诱人,十足像一位贵族少爷,就是带着nàme点脂粉气,连说话都有nàme点娇滴滴:“武藤、苍井、这里yijing是明思帝国了,都放机灵点!”
“是!”武藤、苍井俩人同时躬身道,眼眸里流露出些许的敬仰之意!虽然同为内族精英族人,但眼前这个人的身份却是他们不能相比的。藤真,王朝级精英族人,二十六岁,黑暗、jingshén双系巅峰魔爵,在百爵榜名列第三十三位!
藤真微微颌首,细嫩的小手,兰花指微翘,似是自言自语地道:“名将,呵呵,令狐绝,你还真有闲心!“说完,手儿一挥,三人浮起一层黑雾,瞬间消失于山顶!
此时,距明思帝国名将选拔的日子还有四天!
空中飘着丝丝的雨,时近薄暮,在距离帝都北部二千里外的山岗有一座还算雄伟的祭祀庙,高耸的正殿里,四盆用支架架起来的祭盆上跳跃着白色火苗,火光闪亮着,映照在吴海的脸庞上,莹白如玉,他双手背负着,全身都宛似散发着一种旭日般的光芒,尤其是嘴角勾起的那抹意韵,更是充满了高高在上的傲意!
但只要听过他字号的人,都zhidào这份高傲天生就是属于他,吴海,二十七岁,火系、光系双系巅峰魔爵,光明族王朝级精英族人,百爵榜名列第二十八位!
他袍袖一挥,从四只祭盆的火焰里飘起几朵火苗儿,在空中凝成一团!食
指轻伸,火苗宛如有灵性般跳跃在他的指甲上,就在火苗瞬间变为白光的刹那,几个白袍祭祀垂脸走了进来,其中一个恭敬地道:“四哥,全部准备妥当了!”
吴海微微一笑,那已化为白光的火苗倏尔没入他的口中,淡然道:“那就出发吧!”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殿外的空中有一道闪电劈落,渲染出一片光亮!
而此时,距明思帝国名将选拔的日子还有三天!
太子府的夜色同样是悄然而静寂的,但在侍卫们铠甲的交击声,脚步声中,却显得有些威严和凝重!
在略显奢华的书房内,科逻静静地站着,在他的身侧是yijing晋升为禁卫军团,太子府直属卫率(相当于副军团长)的令狐萧,由他那双冷寞而寂寥的眸瞳内所显示出的神韵,yijing代表了他此刻坚定的心情。
“大哥,这次就靠你了!”科逻侧转身,平静地道!虽然他现在yijing贵为监国太子,可在没人的shihou,还是称呼令狐萧为大哥,bijing这大哥他yijing叫了二十多年!
令狐萧却不敢摆大哥的架势,躬身肃然道:“殿下,末将一定尽力!”
似是苦涩的一笑,科逻缓缓道:“这次兵团长的wèizhi牵扯到太多势力,更guānxi到我明思帝国的江山社稷,乔伯的死,马拉克的失踪,到现在还是一个谜。想起克罗城,那数十万大军,我就如刺在喉!”说完,悠然一声长叹!
令狐萧的脸色也变得愈发凝重,乔伯、马拉克俩人作为西方兵团在任和继任的俩位师团长,一死一失踪,就足以说明,这次名将之选不会nàme简单!他自付在个人境界上,比这俩位高不了多少!
缓缓地侧转身,科逻略有些阴沉地道:“这些年,我们皇室也招募了一些世外高人,藏于暗处,这次,我把他们找来,希望能助大哥一臂之力!”
令狐萧一怔,他不由想起了昨夜父亲把他叫到书房说的那番话:萧儿,所有人都不看好你,但为父zhidào,你的能力并不逊色任何人,当机会出现时,你要紧紧抓住!当时他不mingbái,现在他懂了,父亲明面上是支持巴克,但暗地里还是希望他tongguo皇室的势力抓住这次机会!于是,在微微晃神后道:“末将一定不辜负殿下所托!”
科逻的脸上此刻才露出nàme点笑意,他拍了拍手,片刻后,门轻轻开启,俩个人中年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个身材高大,胸膛亦结实得令人联想到钢铁相似的坚硬,站在那里,稳重如山,宛如一只猛虎般强烈的透出力和勇的内涵!
而另外一个身材也是魁梧壮健,一双的冷然尖锐的眼光打量着令狐萧!
科逻的笑意更浓了,竟有些逢迎地意味,拉着令狐萧的胳膊道:“令狐将军,本宫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金鹏供奉,而这位更为厉害,是本朝的大供奉,虎爵,虎啸天!”
俩人目视令狐萧,皆是微微一哼,而令狐萧却不敢大意,拱手诚挚地道:“多谢俩位供奉出手相助!”
而此时,距明思帝国名将选拔的日子还有俩天!
夜色迷离的森林,透着nàme一股子萧瑟与阴寒的意味了。几条人影从空中飘落,是四个年过三旬的少妇,一袭轻纱黑裙,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冰寒气息。她们分成四个方向,缓缓放眸四扫,其中一个长有雀斑,但仍显秀丽的少妇,犹豫着道:“大姐,我们会不会追错方向了。”
东面那个年级稍微大点的少妇秀眉微挑,忧虑道:“二公主的天赋神通太诡异了,要是存心想逃,我们几个是拦不住的!”
仿似泄气般一叹,另外一个少妇道:“我说公主也真是的,解除契约有shime不好,还用得上逃嘛,这次就算女皇回来撑腰,恐怕那些长老也不肯罢休,还有大公主!”
“好了,别说了。”那个大姐似乎不想提及这些事,冷冷地道:“我们还是回去,等女皇回来,再自领惩处吧!”
说完,长飘而起,而另外三个相视了一眼后,也紧跟而起!夜色,又恢复了宁静!
过了良久,一块石头竟然奇异的扭曲着,光影闪烁,一个身材高挑,充满了野性魅惑的女子浮现出来,赫然就是夜魅,她注视着那四个少妇消失的方向一眼,嘴角噙起一抹无奈、且苦涩的笑意,喃喃道:“对不起!”这四个少妇是她母亲派来看守她的,为人很是不错,要不是méiyou办法,她也不想利用她们的善良!
而此时,距明思帝国名将选拔的日子还有一天!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三章 群英荟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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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天过去的也太快了,当金乌东升,一缕阳光洒落帝都城头之时,整个帝都沸腾了!人流涌动,车水马龙,方向只有一个,那就是西城外的平原!
几座高高的楼台矗立着,数以百计的侍女,宦官正忙碌着给台上的案几添上果盘、酒水!无数的禁卫士兵以楼台为中央,围出一个方圆一里的大圈子,马奔人叱,声紧风急的布署着,把数十万的帝都居民隔离在圈子以外!
可那些居民也没闲着,尤其是几个赌档前是挤更满了人,赌坊的数十个伙计卖力的吆喝着,声音此起彼伏:“巴克,中将,三十六岁,南方兵团十七重装骑兵军团军团长,赔率一赔六!”
“白枫棠,少将,四十二岁,西方兵团十八混编军团的副军团长,赔率一赔十三!”
“王明川,中将,四十三岁,帝都城卫军团的副军团长,赔率一赔二!”<
“令狐萧,少将,二十九岁,帝都禁卫军团太子卫率,赔率一赔十八!”
“洪勇,中将,四十岁,西方兵团副兵团长兼第三重装步兵军团军团长,赔率一赔三!”
这些赌坊幕后的老板都在朝堂上有些关系,从赔率上可以看出,以钟离家族支持的王明川最被看好,南宫家族提携的洪勇次之,令狐家族和巴家联手提名的巴克紧跟俩人之后,至于白枫棠和令狐萧,多数人看来只是个陪衬!
伙计卖力的吆喝带来了极好的效果,那几个负责卖王明川和洪勇赌票的伙计身边早被挤了个水泄不通!这时。<-》一个不太和谐的声音冒了出来。嗓门还格外的响亮:“我说伙计。不是还有令狐绝大人嘛?怎么没有他的赔率啊?”
他的话音没落,站在他旁边的人拉住他的胳膊小声地道:“你不知道啊?猎鹰师团来帝都的路上被盗贼寻仇全军覆没了。”
“屁!”那个说话是个粗犷汉子,脸颊上有道疤,满脸的络腮胡子,吼道:“老子就是从克罗城来的佣兵,亲眼见过猎鹰将士的彪悍,要是有能灭他们的盗贼团老子还会当佣兵?”说完,挤进人群。扯过一个正在收钱的赌场伙计恶狠狠地道:“说话啊,有没有令狐大人的赔率?”
“开始是有的,可是后来出事了,就没人买啊!我帮你问问!”说完,那个瘦弱的伙计朝远处的同伴喊道:“小三子,有没有那个令狐什么的!”他的话还没说完,眼眶就重重的挨了一拳,顿时惨叫出声,见有人闹事,附近巡场的一些赌坊打手就围了过来。那个打人的络腮胡子也不是一个人。身后也聚了十几号人!
比试马上就要开始,赌坊的人也不想闹大。一个穿着黑色长衫,容貌普通的中年人迎了上来,语气寒森,略带weixie地道:“几位,为什么跟我们伙计过不去?”
还没有等络腮胡子说话,他旁边一个短小精干的青年激动地道:“就他?也敢直呼令狐大人的名字,这一拳,只是给他长点记性,要是在克罗城,早被人打死了!”
在他说话的同时,把个挨揍的伙计捂着乌青的眼眶,愁眉苦脸的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见不是闹事,那个中年人的神色缓和了下来,客气地道:“几位,令狐绝大人估计是不能来参加了?你们买了可别后悔?”
络腮胡子重重哼了一声,厉声道:“要你管,在俺们眼里,你们刚才报的那几个将军加起来还不够令狐大人一个手指头的,猴子,把我们这次挣的钱都拿出来压上,就算令狐大人不来,我们也要给他长长脸,让帝都的人知道,在我们克罗城人心中,令狐大人才是我们的保护神!”
“好叻!”那个叫猴子的青年从怀里掏出钱袋,扔了过去,并狠狠地瞪了那个接住钱袋的伙计一眼,吼道:“数清楚了,全压上!”
“这位兄弟说的好!”一个清朗的声音在围观的人群中响起后,一个瘦削的中年人挤了出来,看衣着打扮,是个文质彬彬的商人,他目视络腮胡子,一脸激情地道:“我也是克罗城人,虽然一直在帝都经商,很少回家,但通过家里来的书信,我也知道令狐大人是我们帕米平原上的雄鹰,是我们克罗城人的骄傲!来,伙计,给我压上一千魔晶币。”说完,也拿出一个钱袋,扔给了张口结舌的伙计,这一千魔晶币可不是小数目,再加上以前定的一赔三十八的赔率,真要是赔了,可够赌坊喝一壶的。
络腮胡子见这个同乡很是豪爽,刚要结交,就听见悠长的号角声!所有人转头望去,只见千余乘铁骑扬起骤雷似的蹄音,直奔而出!一长串的仪仗队后,是一顶八人抬的设计奇特,与众不同的轿子,轿顶由一面圆形的四周垂有黄色流苏的织锦华盖所代替,俩侧有宦官、宫女数十,再接下来,就是一列的四人软轿和骑着骏马的武将。
帝都的居民大都见过世面,对着那些文武百官指指点点,说着一些坊间关于这些贵族老爷的花闻轶事,而这些文武百官后,却是五列排列整齐的军队,各兵种混杂,一些见闻广博的开始卖弄起来了,有一个指着其中一支身穿金黄色铠甲的队伍道:“你看,那是太子亲卫。”
而旁边的人则不服输地道:“我知道,走在他们后面的不就是城卫军团的嘛。”
就在百姓们交口接耳,议论纷纷的时候,科逻率领着文武百官已经进入了楼台!而那五支军容整齐的队伍则不规则地分散开去,沿着楼台成左三右二之势!
“兄弟,看来令狐大人确实没来!”那个中年商人不无遗憾地道,他倒不是为那一千魔晶币心疼,只是不能见到心仪已久的令狐大人而有些惆怅!
难道猎鹰师团真的全军覆没了?络腮胡子心里暗想,刚想说话,不远处一个牵着马衣衫滥破的青年引起了他的注意,也引起了周边人的注意!这个看似虚弱的青年竟旁若无人的脱起衣服来,一些身旁有女伴的人刚想斥责,那快要出口的脏话就被硬生生的压回嗓子眼里!眼眸里露出极度的惊诧之意,只见那青年**的,健硕的躯体上竟然全是触目惊心的伤痕,有些还没好,凝结着已成为呈紫色的血块。络腮胡子是过来人,知道这些伤,会给人带来多大的痛楚,可那个青年仿似毫无所觉,面色苍白,却有一抹血气上涌的潮红!他是属于瘦削形的,但肩膀却宽大,予人一种力量和坚定交织的意念!<
他打开马背上用破布卷过来的长条形包裹,首先映入众人眼帘的是头盔曲针上的红樱,那红樱分明是染过血的,隐成黑红!套上皮甲,穿上甲裙,换上战靴,当他郑重的把头盔戴上,翻身上马,箭囊折弓悬于马腹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青年的气质瞬间变了,全身都宛似在散发着一种血战沙场后的煞气,他与盔甲天衣无缝的组合,就仿似一只凌空扑食的猎鹰。予人一种深刻的颤栗与慑窒感触,由他那双泛着血色的眸瞳所带出的韵味,便已代表了无需言喻的杀气和酷厉了。
就在众人倒吸冷气之时,他以瞳孔难以摄及的速度弯弓搭箭,在所有人都还来得及反应时,一溜寒光夹着劲风掠起!“噗”的一声,插在那个方才说令狐什么的那个伙计的双腿之间,他的裤裆被划出一道裂缝,露出的不仅是短裤,还有令人掩鼻的尿骚味!
第三百三十四章 牛刀小试(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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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流泪的何止他一人,先前在他们眼前换上铠甲的青年此刻也是血泪朦胧,他叫石敢,是烈炎骑兵营的一名中队长,也是现在场内烈炎骑兵的最高长官,自从他们上了官道后,又一次遭受了袭杀,出手的都是黑巾蒙面的杀手,不得已,他命令麾下骑兵分散突围,化妆进帝都!可刚才他细数了一下,包括他在内,一共只有六十八名烈炎骑兵进了帝都!而其他人呢,结果可想而知!
副营长,大队长,兄弟们,你们走好!他心里默念着,想起出克罗城时浩浩荡荡、意气风发的一幕,面庞上虽然仍是那般沉毅,但却掩不住眉梢唇角漾起的痛苦与苍凉,只这一刹,他觉得肩膀上的担子更重了,无论如何,他要让那些兄弟死得其所!
楼台上的朝堂官员们在jilie的争论着,不一会,一个年轻的禁卫军将领就策马来到石敢的马前,低沉的道:“你们的人数太少,确定要参加嘛?”
带着一抹坚毅,石敢毫无表情地道:“是的!”
眸子里漾着一片了悟而同情的柔和光芒,那个禁卫军将领劝道:“我看还是算了吧,你们的令狐大人不是没来嘛,再说?”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石敢打断:“多谢将军体恤,我猎鹰师团没有不战而退的士兵!”
长长的吐了口气,那个年轻将领不无感叹地道:“果然不亏猎鹰儿郎,好,我就把规矩跟你说一下。<-》等一下你们六支参赛的队伍会分为三组比试。除了你们外。每组都是五百人,胜出的三组再抽签对战,每一轮结束后,兵员可以得到补充,当然也除了你们,因为你们只有这么多人!”
“我知道了,将军!”石敢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情感波动,自从进了这个场地。他已经坐好的马革裹尸的准备!
这时,数百名魔法师开始忙碌起来,各系魔法光芒在空中闪晃,渐渐的,圈外一里外的平原地形开始变得复杂起来,有河流、有山丘、有乱石堆。高台上参加比赛的将军们注视着地形的变化,在心里盘算着用何种兵种!而这一切,对只有六十八人的烈炎骑兵来说,是不重要的!他们静坐在鞍上,每一张年轻的面庞上都流露着无比坚毅镇定的意韵。散发着伟岸如山、不可动摇的气质!让一些对猎鹰师团有所耳闻的武将们都情不自禁的微微颌首,连科逻也不无赞叹道:“好一群热血儿郎。看来这令狐绝确有几分本事,你看,就这么点人,也予人一股心折的豪迈坦荡之气!”
坐在他身边的令狐明微微一笑,他知道,太子殿下除了借花献佛表示好意外,确实对令狐绝起了爱才之意,于是顺手推舟道:“殿下,好眼力,这些士兵彪悍蕴于直率,谨慎含入坚定,机智糅在狂野,确实是精锐至极!”
话音刚落,另一侧的钟离潮已面带不屑地道:“被盗贼杀的仅剩这点人,还好意思在这里大放厥词!”
他的话让坐在他身旁的南宫望微微一怔,只这一刹,他额上眼尾的细纹,宛如陡然深刻了许多,每一道皱纹里,都仿佛浸满了沉邃的愁绪与忧虑。那批伏击烈炎骑兵的人是他派去的,可就算是有鬼忍族相助,他那五千私兵也死伤了近三千,这让他震惊于烈炎骑兵战力凶悍的同时对令狐绝的忌惮又变深了许多!
令狐明也不反驳,虽然他知道令狐绝不可能会出现,但心里还是有隐隐的担心,或许是因为在这些士兵的身上,他看到了令狐绝的影子!
见场地已经整理的差不多,士兵们也换好了为比试特意赶制的木制兵刃,科逻殿下才在宦官的陪扶下,笑吟吟地走到高台的魔法扩音器旁,扬声道:“明思帝国的子民们,本宫今天很是高兴”他洋洋洒洒的一番大论足足说了小半个时辰,这也难怪,毕竟第一次面对几十万人说话,让他似乎找到了那种君临天下的意境,那些帝都的居民也很给面子,在说话结束后,爆发山崩海啸般的呼声,这让他回到座位后,还有种飘飘然的感觉!
五个将军已经抽完了签,剩下的不必说,就是烈炎骑兵的!一个兵部的官员上去,走到扩音器旁,大声道:“第一组:王明川将军对令狐萧将军!”
话音刚落,早已蓄势待发的俩支队伍里就各分出一半人马进入了比赛场地!俩支队伍相隔隔一里多,各种复杂的地形呈现在他们眼前!令狐萧的五百太子卫是二百重装骑兵,二百长枪兵,和一百弓箭手!而王明川的城卫师团却是清一色的重装步兵,表面看,令狐萧骑步弓混合,占尽优势,其实不然。这比赛用的是木制兵刃,上面蕴含着闪电系的魔法,击中后,根据受创位置的不同,会产生不同的伤害效果、有些只是麻痹,疼痛等,有些则象征死亡的直接昏迷,这效果虽然相似,但毕竟不是真刀真枪,重装步兵在防御上有一定的优势。
按照先前布置的战略,王明川的五百步兵先抢攻了,他们分散开来,缓慢的向前逼近,木盾护住胸口,动作谨慎而快速。
这次考验的是将帅的指挥能力,所以王明川和令狐萧俩人只是在各自的阵营里指挥,没有直接参战!
全身金黄色铠甲的令狐萧骑在一匹白马之上,凝注前方,轻轻的一指已经逼近中央小河的队伍,低沉的道:“骑兵藏于乱石滩之后,长枪兵列队乱石滩下,弓箭手封锁河面,!”
随着他命令的下达,只听弓弦之声“砰”“砰”起落不息,附带着魔法伤害的木箭带着犀利的尖啸着飞射到了对面,已经渡河的步兵用木盾挡住脑袋。弓着身移动着!这河水并不深。最多也只有一尺多点。对步兵的影响不是很大。
在付出了几十个士兵伤亡的代价后,步兵顺利的过了河,距离乱石滩不过百丈。身材高大,脸上有表示强健的红润气色的王明川远远看着,长长吐了口气,唇角也浮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只要短兵相接,步兵的战力远在不能冲刺的骑兵和长枪兵之上!
这时。弓箭手纷纷朝后退去,因为视线所阻,王明川不能看见乱石滩后发生的情景,只见俩百骑兵从乱石滩冲出,朝俩翼迂回,而此时,他的步兵分成多排,自不同的位置冲向乱石滩!
这时,从俩翼骑兵处射出箭矢,像是一簇殒星的曳尾。朝步兵群射去,这些已准备短兵相接的步兵被射了猝不及防。瞬间倒了一大批!
“犯规!”王明川几乎从马鞍上跳了起来,面色骤变,倏尔大吼,根据规则,骑兵是不配备弓箭的!不过他很快明白过来,他中计了,这俩百骑兵里有一半是撤下去的弓箭手,他们坐上了骑兵的坐骑,利用马匹的速度拉开距离。
果然,在乱石滩上出现了一排没有坐骑,却手拿刺枪的骑兵,他们并没有往下冲,而是会合退下来的长枪兵一起利用地势之利抵挡着嗷嗷叫冲上来的步兵,而这时,那一百名骑上马的弓箭手已经绕到步兵的背后,弓弦声不绝于耳,步兵痛呼的倒下,队形早已狼狈不堪!
王明川知道再打下去已没有多大意义,号令收兵,望着如潮水般退却的步兵,令狐萧冷沉的脸庞才牵起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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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 战神庇佑(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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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试结束的出乎任何人的意料,只听得一声惊骇的大叫,随即成为片喧腾与杂乱:“天那,太厉害了!”
“早听说猎鹰师团杀起科特鲁人来就像杀鸡yiyang,看来是真的!”
“这也太猛了!”
相对于其他人的惊愕,络腮胡子却是喜出望外,额头上浮动着青筋,双目圆睁,拉着中年商人的手,癫狂地向四周狂叫道:“看见没有,你们看见没有?这就是我们猎鹰士兵,哈哈。<-》”
中年商人也是异常激动,喃喃道:“名不虚传,名不虚传啊!”
烈炎骑兵的悍勇强势表现让接下来的比试显得黯淡无光,第三组已巴克的残胜结束!
接下来第二轮抽签开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巴克幸运的轮空,令狐萧和烈炎骑兵对上了,当兵部的官员宣布第二轮开始时,一片混杂沸腾般的喧叫声里,络腮胡子开始扯着喉咙谩骂:“这什么破规矩啊?还讲不讲道理?妈拉个巴子的!”
可就算他骂的再难听,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烈炎骑兵又一声不吭的一字排开,瞬间,空气中的气氛有些凝冻,有些血腥的味道了。石敢看着对面排列开来的阵型,皱了皱眉,迷惑的道:“怎么这样?“
驻骑在他身侧的一个烈炎骑兵也往四周望着,他看了一会,迟疑的道:“怪了,怎么和刚才yiyang!”
这次,令狐萧选择的竟然也没有骑兵,数百名长枪兵在一个表情冷漠的年轻人率领之下。成为一个半弧度向这边围了上来。
队型拉开。石敢立刻察觉到异样。在围上来的长枪兵后面,竟站在五十名身穿金色铠甲,外面披着白色斗篷的“士兵”,看去异常古怪与扎眼,但是,却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静默气息!
石敢咽了口唾液,喃喃的道:“这些是什么人?”
他不认识,可高台的人却大都清楚。钟离潮面带不屑地道:“令狐元帅,你家的大公子还真是谨慎,就这么点人还出动了战斗法师,恐怕胜之不武吧。”战斗法师,是帝国皇家禁卫军特有的兵种,和魔法师团有区别,他们修炼的魔法大都是限制对手,提高自己士兵战斗力的辅助魔法,因为人数较少,所以各兵团都没有配置!
令狐明淡淡一笑。也不回答,反而是科逻争辩道:“钟离大人。本宫虽然没有上过战场,但也读过一些兵书,知道战场上讲的是狮子扑兔,不留余力,令狐将军这样做又有何错?”
钟离潮不以为然的侧脸过去,让科逻颇有些恼怒,咬着唇儿又把视线投到比试场地上去!
阳光已强烈了一些,空气在清新里浮着一层闷热,天空澄蓝如洗,有几片淡淡的云彩飘浮着,假如换了一个环境,换了一种场景,这般晴朗的日子,应该能予人愉快及欢欣的感觉。
可现在却不,在这片比试场地上,阳光暴晒着那些用魔法造就的嶙峋嗟峨的乱石滩,再映着这些士兵冷沉的面容,充满了敌意的目光,这片和煦而爽朗的秋晨,完全被破坏无遗了。
石敢默默的凝注着,手中的此枪斜斜举起,几乎是同样的动作,六十八条刺枪在烈日下闪烁出逼人的寒光,沿着小河,太子卫围成的半圆圈子逐渐缩小了,此刻,已可清晰的看见他们脸上的表情,那是没有任何同情的冰冷!可见令狐萧手下这批太子卫也是精锐中的精锐!
站在远处的那五十个战斗法师动了,右手高举,是一根根镶嵌着魔晶的法杖,反射着闪闪耀目的光芒。心弦儿一颤,一股冷厉而萧煞的光芒闪过石敢的瞳孔,他现在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了,刺枪旋转,打了俩个枪花,俩翼的兄弟立刻分散开去!
一弯弯闪着奇异光芒的光环罩落,有些落在那些太子卫身上,而又些则落在烈炎骑兵身上!石敢只觉得整个人仿似被抽干了力气般,手脚乏力,昏昏欲睡!他强撑起一口气,倏尔尖叫出声,在尖啸尚只留下缕袅袅的、凄凉的尾音的时候,烈炎骑兵动了,由于“迟缓**”的影响,马速没有先前的快捷、灵活,却依旧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
在“噬血**”的刺激下,那些太子卫气势更是暴涨,各自抖腕,“铮”“铮”连响中,光芒如雪映闪,脚步奔移,人影飞动,长枪形成半弧枪林!
可烈炎骑兵坐下的马匹长年累月受药水浸泡,体内气血之旺盛已不逊于一般魔兽,飞驰起来,一条条冷电似的骑影就像是极地的神火,那么隼利快速得不可言喻的连串飞射而来,几乎就在枪林刚刚成型的一刹,它已到了跟前!
紧贴马腹的石敢第一个出枪了,枪尖暴闪猝映,带出一股劲风朝一名长枪兵的胸口刺去,俩侧的枪影皆是同时涌起,却分自无数诡异的角度,尖锐凄厉的兵刃破空之声混淆所有人的听觉,当一切还都在缤纷闪动的时候,数十条瘦削的身躯已猛向后撞,踉踉跄跄的退了六七步之后一下子坐倒地上,是太子卫!可同样,后力不济的烈炎骑兵也有好几个被挑落马下,身心疲惫的他们被附带的魔法一侵袭,就昏了过去!
石敢原本苍白的面孔,如今更灰败得不带一丝儿血光了,他牙齿入唇,渗出血珠,人在马鞍上腾挪旋转,时而藏身马腹,时而高跃而起,枪影飞旋腾回,千变万化,却无奈受魔法所限,斗气大打折扣,而围着他的太子卫仗着气血旺盛,力大如牛,硬是拼死不退,狠拒猛挡,一时之间,双方缠斗在一起!
烈炎骑兵仗着精湛的骑术,翻飞回舞,一下左冲。一下右突。那模样。活像一头头负隅的疯兽,又是凶恶又是猛厉!他们虽是竭力死拼,但人数上的劣势,还是让他们落入了下风,这一阵子下来,已有一半的骑兵被击落马下,情况十分危殆……
石敢是陷身重围了,如今他身上已带了几处浮伤。那麻痹、疼痛的魔法伤害刺着他脑海里的神经,让他呼吸急促,胸口像有什么东西压着般,喘不过起来!看着自己的兄弟一个个倒下去,他脸上露出悲愤又绝望的表情,粗犷而坚毅的面庞上布满了点点汗珠,那汗珠滚落,落入唇瓣,却是一嘴的苦涩,这时。一只长枪倏而由下至上,自一个极不可能的怪异角度里猛然上挑!石敢倾尽全力的一挡。痛苦的闷哼扬起,打着转子飞出了马背,重重摔出了八尺。有几个太子卫立即一涌而上,雪亮刺枪交叉着搁上了早已气若游丝的石敢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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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 战神庇佑(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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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剩的十八名烈炎骑兵跳下马,以木枪支撑着摇晃的身体,一步一步艰辛的挪动同伴的躯体,移动的模样是如此蹒跚,如此沉重,又是如此疲困与虚脱,以致让人看起来有种极其悲壮的意味!所有人都哑口无声,先前那惨烈雄壮的一幕,和眼前血中含泪的苍凉意味相结合,那种感触像那圈圈扩展却永不尽绝的涟漪,在每个人的心中激荡!
把昏迷的兄弟都安置在阴凉处,抹一把额头的汗水,石敢长长吁了口气,他吃力的坐了下来,回想着方才的一幕,却依旧不明白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耳边有粗重的呼吸声,他回头一看,只见每个兄弟都面色发白,嘴唇泛青,身躯亦在微微颤抖!虽然他不知道这是接受“战神庇佑”后的遗症,但也明白,兄弟们的体力都透支了,现在恐怕站起来都难!
而这时,魔法扩音器里又传出清晰的语声,宣告最后一次比试又要开始!
才休息了不到片刻的烈炎骑兵又站了起来,抖索着,搀扶着,可每一张面庞却依旧那么坚定,那么无畏。<-》这次,围观的居民不答应了,群情激愤!此起彼伏的语声里浮漾着不能平的气忿,笼罩着血淋淋的愤恨。尤其是络腮胡子,满脸通红,双眸含泪,冲撞着守卫在前面的士兵,身后还跟着十几个弟兄,场外瞬间变得混乱起来。
“你们想干什么?”一个将领带着数百士兵赶了过来,把络腮胡子一伙人给围了起来!大主宰
双手握住架在前的刺枪,络腮胡子用力一推。在那俩士兵踉跄而退时。发出令人毛发悚然的悲嚎:“去你妈的。老子也是猎鹰师团的,老子也要上场!”
这个“场”字的尾韵还在空气里飘荡,只听得几声惊骇的大叫:“快看,有魔兽!”
“那是什么东西?”
众人的目光顺着一些斜举的手臂望去,只见远处的天际出现一团黑影,迅速的向这边飞来!这下,负责守卫的士兵们顾不上络腮胡子等人,快速地朝黑影飞来处奔去。帝国的魔法师们也忙碌起来,在楼台的俩侧站定,目视着急速接近的黑影!
见所有人都仰头看着天空,石敢微微怔了怔,侧转脸,目光疑惑的投向了那边!这一看,他全身仿似雷击般一震,身躯簌簌发抖,热血上涌,鼻腔里陡然升起酸涩的感觉。染血的眸子里,浮上一层晶莹的泪幕。倏尔放声大吼:“兄弟们,师团长来了,我们师团长来了!”
那些闭眸缓神的烈炎骑兵倏尔睁开眼眸,回头望去,只见魔月的身影依稀可辨,一种qiguai的情绪从体内升起,似委屈,似无助,他们像一群孤零零飘荡的孩子,骤然看见了自己的亲人般,满腔的豪情、坚强顷刻化为乌有,残留在心头的是只有满腹的血泪和悲愤,一场连着一场的杀伐,一个又一个兄弟的倒下,让他们的心在坚定中麻木了,在麻木中绝望了!可此时,这种麻木和绝望,已化为血泪,唇儿颤抖着,轻唱起来:“天地间,谁能阻我翱翔,
沙场上,谁能挡我利爪。
兮兮猎鹰,意气飞扬,啾啾白衣,血战天下。
呜呼红月,魂回故乡
那凄凉的音调开始时候很轻,但愈来愈高亢,仿似带着战后的隐隐血泪,带着他们的精神与意志悠悠飘起!络腮胡子也看清了,惨烈的大笑起来,笑声未绝,狠辣的嗓门大叫出声:“来了,令狐大人来了!”
仿似在印证他这句话,一个悠然的长啸响起,就像山顶上的守护神在白云天深处呼唤,带着浓浓的思乡情绪,带着长长的安慰依恋……
啸声未断,身形清晰的魔月已骤然俯冲下来,几乎同时,一个身影飘起,在众人惊呼声中,连闪速晃,令狐绝的身影已出现在场地中央,略显污垢的白色衣袍随风拂舞,衬着他满脸坚毅冷硬,予人一种傲然、彪野、却又不缺乏空灵的飘然气息。他冷冷的注视着高台上的众人,神态在安静中,有一股子超然拔俗的王者风范。
所有人似乎一下子为令狐绝的模样气度所震慑住了,一下变得安静起来,连魔月再度飞起盘旋也没有人注意!
十几乘骑影飞速驰来,距离还有十丈的地方,马上骑士已翻身落马,单膝跪地,悲烈地道:“猎鹰麾下,烈炎骑兵参见师团长!”
令狐绝仿似一僵,木愣愣的侧转身,目光缓缓扫过,在这些骑兵凄绝神色里,悲楚泪水中,他感到一阵揪心的疼,连日来的奔波没有让他心中的愧疚减少半分,反而让他更加的悲愤和自责,这些年轻的生命,就为了一个借口,一个让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借口,一千人就剩下那么几个,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思付着,牙齿顿时深深陷入下唇之内,喉头发出一阵恐怖的呻吟声,他走了过去,把这些士兵一个个的扶起,痛苦的痉挛,已让他的语声变调:“就剩你们了?”
至极的痛苦及悲愤布满每一个士兵的脸庞,石敢强忍着激动和伤感,挺直身子,凄切道:“师团长,多梭将军死了,龙腾大队长死了,我们只剩六十八个弟兄!”
“六十八个!”令狐绝喃喃道,双眸早失去了原先的灵动和神采,他见惯了生死,可这样的离去还是让他悲痛欲绝!
而此时,远处楼台上的宦官尖着嗓子喊道:“令狐将军,还不快来见过太子殿下!”
“你闭嘴!”一肚子怨怒的令狐绝悚然大吼,夺过石敢手中的木枪,头也不回,木枪已带着尖啸一闪而去,颤啸着的尖锐枪尖,便仅差一线的自那个宦官的颈旁擦过。“铮”的一声钉在楼台的木柱上。颤音不绝。让高台上的人都倒吸了口冷气!大主宰
“这,令狐绝,也太猖狂了!”科逻感觉自己的威仪受到了挑衅,一拍案几,站了起来!
令狐明赶紧圆场道:“殿下,那令狐将军也是因骤闻噩耗,有些神智错乱,实非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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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 危机四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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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些许的不忿和愤慨,巴克最终选择了放弃!帝国名将比试的第一轮也就此结束,显得有些仓促,这让散去的帝都居民都有些意犹未尽,更期待明天早上的比试!几十万人同时散开的情景是极其壮观的,就如同一波又一波的人潮,而在这人潮中卷出的话题,都离不开烈炎骑兵四个字,在他们的印象里,无异,烈炎骑兵是最出色的,那种凶悍、彪野是他们以前无法想象,更不能体会到的!这次亲眼所见,大开眼界,叹为观止!
络腮胡子远远地望着烈炎骑兵,似乎有些儿依依不舍,刚想走。<-》却被那个中年商人一把拉住,恳切地道:“这位兄弟,你陪我一起去见见令狐大人如何?”
又是扭怩,又是窘迫,络腮胡子脸庞通红道:“老哥,我也只是远远见过令狐大人,从来没有说过话,不过我倒是听说,这令狐大人很和善的!”
中年商人满面红光,神色异常兴奋的道:“我是做石刻、玉刻买卖的,刚才见了骑兵们的英姿,不由起了一丝灵感,想以他们为原型,雕刻几座玉雕,也好让后人瞻仰!”
络腮胡子想了想,这是好事,于是,点点头,可那几个守卫还是不让进去,络腮胡子急了,扯开喉咙就喊:“令狐大人,令狐大人!”大主宰
正在询问石敢事情始末的令狐绝闻声转过身来,远远瞥见络腮胡子,有点眼熟,却想不起来那里见过。于是。跃身上马。策骑而来!
那些还未散去的人群见令狐绝飞驰而来,一下就停住了脚步,静肃下来。空气中浮动着隐隐的紧张与激奋,像有什么十分重大的事情发生……由于太子殿下要起驾,那些守卫早已戒备森严,如临大敌,可对这乘骑影还是不敢阻拦的!
翻身落马,令狐绝缓步上前。注视着络腮胡子,沉劲的道:“这位兄弟,我们是否见过?”
十分感动又十分荣幸,络腮胡子语无伦次地道:“令狐大人,我,大哥刀疤,是,这位兄弟要见你!”他一边说,一边扯着中年商人的胳膊,嘴角抽搐。可见心情是十分的激动!
同样,那个中年商人欣喜万分。但他也算见过世面,表现比络腮胡子好多了,拱手行礼道:“令狐大人,小人白起,祖籍在克罗城,现在在帝都做点玉石生意。”
似乎对他的絮叨有些不耐,令狐绝冷冷地道:“尊下有话直说吧!”
白起暗责自己怎么乱了阵脚,赶紧道:“小人想为大人和您手下那些士兵刻些儿玉雕,以供后人敬仰!”
令狐绝心弦儿微微一动,白起的话提醒了他,于是,和善地道:“尊下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我想为几个死去的兄弟雕个像,不知可否?”
白起对尊下这个称呼受宠若惊,连连躬身道:“大人不敢,只是这玉雕和画画又有所不同,单单口述的话,怕难出神韵!
令狐绝想想也是,长吐一口气,刚要道谢。白起眉梢儿一扬,兴奋地道:“大人,我倒有个法子,雕刻,主要讲究的意韵,技艺还是次要,以将军的天赋,稍微的揣摩几日,就可以自己来雕。”
这倒是个办法!令狐绝沉默着,脸色上透露了无可掩隐的疲倦。太子殿下和文武百官都走了,只留下一些守卫、侍女在收拾楼台!老头儿等人走了过来,低沉的,老头儿道:“老弟,我们也要找个地方歇息一下,这一路赶的。”苦涩的笑笑,令狐绝转过脸对白起等人道:“这样吧,我们边走边聊!”说完,领先走去,所有人等紧跟而上!
宰相府
藤真负着手闲立于院前雪白洁润的大理石台阶上,他身着一袭紫色的,襟前滚绣着银白水仙图的长衫,他目光深邃,而又带有些许兴奋的凝注着南宫望,悠悠道:“令狐绝出现了,好,好的很!”
“那明天的比试?”南宫望小心翼翼地道,虽然他贵为宰相,可在这些王朝级的族人面前,屁都不是!
手指如孔雀开屏般一旋,藤真深沉的一笑,这笑意却很是妩媚:“我会亲自出手,既然能让冥王陨落,想必不会让我失望!”说完,手心如龙爪般一收,种植在台阶旁的花草顿时化为一股黑气,没入他的掌心!
钟离府
一间金壁辉煌的大厅,这大厅呈五丈方圆,宝蓝的古瓷大花瓶有一人高,插着怒放的红梅,地下是绵软的白熊皮地毯,一张白云石桌面配以老树盘根方式所制的桌台旁,吴海和钟离潮俩人静坐着,微微启开眼帘,吴海淡淡地道:“令狐绝既然出现了,那明天的比试就想来会格外有趣?”
脸色凝重,钟离潮已少有的恭敬态度道:“四少,这是何意?”
淡雅的一笑,吴海站起身,目视着门外,轻声道:“残月族一定会拼命阻拦,只是不知道他们这次来的是谁?”大主宰
钟离潮赶紧来到他身后,咬牙切齿道:“四少,是不是把南宫老贼趁机给拔了!”
左手轻摇,吴海露出一丝笑意,这笑意予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意味,悄然道:“一颗生锈的钉子是起不了多大作用的,不过用来对付其他人却是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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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别人,他可能会立刻割袍断义,可那是西亚,令狐绝的心里掠过一抹黯然!大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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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 危机四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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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老头儿领着一袭紫色绸袍的慕容傲快步而来,慕容傲气色甚佳,淡金色的面庞上红光满面,神采奕奕,一见迎上来的令狐绝,就拱手道:“令狐公子,冒然造访,还望见谅!”
对慕容傲,令狐绝是愈来愈看不透了,他直觉的认为慕容家族没有那么简单,尤其是在他认识到其他三大家族背后势力之后,看似最弱,最低调,最没有权势的慕容家族反而让他有种神秘近乎不可捉摸的感受!出于这种心理,他开始对慕容傲产生了点戒备之意,不过,拿人家手短,住的别院还是人家的,再加上先前的好感,让他还是谦逊地拱手道:“慕容大人,你说的那里话,这房子可还是你的?”
“令狐公子,你又见外了不是?”慕容傲呵呵笑着,目光jiechu到舒洐,微微一楞,和气地道:“这位姑娘有点面生,不知是那位府上的千金!”
不想露太多底,令狐绝抢先一步道:“是我的一位朋友,姓舒。<-》”说完,朝舒洐做了个细微的动作,
“见过慕容大人!”舒洐很是乖巧,大大方方地施礼后,和老头儿一起告退。灵域
慕容傲深深的注视着令狐绝,对令狐绝,他是自心底由衷的敬佩,从头至尾,这个年轻人的成长就没有脱离他的视线,这一步一步行来,其中的艰险、困苦他都知道,本来,他已决定把筹码压在这个年轻人身上,可形式的转变,让慕容家族已经有了喘息之机。他决定再看一看。
令狐绝回视慕容傲。自这位操控帝国经济命脉的老人清澄的眸子深处。他看到了很多,读到了很多,但还是有很多的不明白,也就在这种微妙的互视里,缕缕绕绕的传到了令狐绝的脑
海……
微微轻叹一声,慕容傲双手背负,擦着令狐绝的肩膀而过,说出来的话却让令狐绝大吃一惊:“贤侄。最近老夫和钟离潮走的很近,你可知道?”
令狐绝不知道他说这句话的意思,略一沉吟道:“慕容大人这样来访,就不怕钟离潮心有芥蒂!”
慕容傲笑笑,低沉地道:“老夫自有说辞,贤侄,你也别大人大人的,听着别扭,记得当初老夫可是动过收你做义子的念头,可惜啊。造化弄人,不过一声叔叔老夫还是要争取的!”
令狐绝经历的事情太多。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但对慕容傲,还是有那么一份好感,也不矫情地道:“傲叔!”
慕容傲甚是开心,哈哈笑着,气氛已经融洽多了,祥和多了。笑声过后,他停住了脚步,凝重地道:“贤侄,你这步棋走错了,克罗城这次事变,南宫老贼的出现,让光明族意识到帝国已经不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也明白有些事一定要亲力亲为。什么名将之争,不过是南宫老贼想把水搅浑,而光明族则趁机探探明思帝国的水到底有多深的把戏而已。这个兵团长职位,光明族势在必得!”
令狐绝知道他误解了自己进帝都的真正用意,也不解释,静待慕容傲说下去!
“你父!”慕容傲停顿了一下,眼神里有那么一丝笑意,改口道:“令狐元帅是个聪明人,而且魄力胆气远在老夫之上,竟然顺水推舟把巴家和斯图特都拉了进来,而且还利用皇室把令狐萧推了出来,摆明了想跟光明族一争,这倒让光明族有点措手不及,不过,我想他也是不想让你参与的,他比谁都清楚,没有一个势力愿意你站到那个位置,所以,贤侄,你这步棋走错了,你不该来,你来了你的那些将士死的就毫无价值!”
慕容傲这些听似毫无逻辑的分析,却把帝都现在的形式,每个势力的心态点的一清二楚,有些令狐绝已经猜到,有些却让他茅塞顿开,最近牵起一抹苦涩的笑意,静静道:“傲叔,我知道他们的真正价值在那里?我只想让他们死得其所!”
不太清楚令狐绝话里的意思,但也明白他想报仇。于是慕容傲劝道:“有些牺牲是必须的,是值得的,南宫望暂时不能动,光明族想利用南宫望,重新掌控帝国的权利,而其他人,则想用南宫望来牵制光明族。他如果一死,光明族反而会提早反扑,帝国将四分五裂,这是谁都不想看到的。”
目光有些悲凉的垂了下来,令狐绝可不管这些勾心斗角的事,现在,既然已确定动手的是南宫望,那他就必须为死去的兄弟们做点什么?
看着令狐绝阴沉下来的面庞,慕容傲继续开解道:“贤侄,我知道你身边有强者,但残月族在帝都的势力也不可小视,两虎相争,得利的是谁,我想你也明白!”
令狐绝无意和慕容傲讨论这些,不过对慕容傲的到来,他还是心存感激的,勉强笑道:“多谢傲叔的指点,我自有分寸!”
慕容傲点点头,令狐绝能走到这一步,就说明不是个迂腐的人,该说的话他已经都说了,最后嘱咐道:“贤侄,你还是快点离开,过一段时间,老夫会派人和你联系,有些事情到那个时候你自然会明白!,记住,隐忍对你来说,比勇敢更重要。”
令狐绝点点头,从这些话里,他再次感受到慕容傲的关心。俩人边说边聊,缓步朝前厅走着,在最后一个回廊处,慕容傲道:“贤侄,我就先回了,你越早离去越好,听钟离潮前几天说话的口气,好似有什么强者要来,你可要小心,光明族现在对你可是恨之入骨!”
一脸诚挚的令狐绝拱手道:“傲叔,你有心了!”
“不送!留步!”慕容傲挥手阻止要送行的令狐绝,远远拱手道,令狐绝停下了脚步。在大门口。看到了几个熟人。有慕容天,慕容凤。那小丫头怎么没来?令狐绝有些qiguai,脑海里不由浮现起慕容涟可爱娇蛮的模样!灵域
慕容傲出门没多久,白起来了,他按令狐绝的吩咐,带来了一些玉石,让令狐绝来练手,在厢房内。令狐绝手握一块通体映闪着蓝莹莹光彩,质地细密光洁的玉石,仔细聆听着一旁白起的讲解:“玉雕的雕刻工艺很多,但雕刻人像,一般用的手法是圆雕和透雕俩种,圆雕,不附着在任何背景上、适于多角度欣赏的、完全立体的雕刻!而透雕,一般是指将底板镂空的浮雕,即将形象之间不表达具体内容的那部分剔除!”可能感觉自己讲的太专业了,白起有些自嘲的笑笑道:“将军。其实说穿了,就是用你手中的工具描绘出你心中想表现的画面。这样,我先示范一下,你看看!”
说完,拿起一块松黄玉,用雕刀刻了起来,手法极其的娴熟,流畅。令狐绝仔细的看着每一刀的走势,默默的记着整个框架的勾勒,他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而是真得想学,他希望能通过他的手,让西素等人再出现在兄弟们的眼前,也给像小图鹰这样的后代子嗣留个念想,让他们知道,曾经还有过这么个叔叔!
第三百三十六章 危机四伏(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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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缓步踏出,只见俩条人影像俩头狸猫,在黑暗中不带一丁点声息,顺着围墙的檐角而落!一个是身穿黑色劲装的令狐雁,而另外一个则是一个陌生的,说不上英俊,却颇有男儿气概的青年!舒老夫人和舒莫也赶来了,以他们的境界要是没有察觉那才奇怪!
令狐雁和巴腾都微微一楞,令狐雁见过老头儿,但没见过舒莫父女,照面之下,虽然对方没有透出丁点的气息,但架势、气势都流露出一种强者应有的风范!
巴腾也察觉到了,缓缓迎上去的同时,压低声音道:“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他身边就一个半步王级嘛?”
令狐雁也想不明白,摇摇头,目光里有丝忧虑,当她得知巴腾要来找令狐绝时,生怕俩人闹出点不愉快,就不顾父亲的命令,跟了过来!
“有什么事嘛?”目光缓缓地在巴腾身上扫过,令狐绝注视着令狐雁道!在外人面前,他的神情是不带任何亲切的!
微微皱眉,令狐雁略带无奈地道:“这是我大师兄巴腾,有些事他想来求证一下!”
巴腾。<-》令狐绝瞬间明白了眼前这个男子的身份,但对他的来意还有点茫然,用探询的目光注视着巴腾,这个将来他可能要叫姐夫的人。
仿似感受到某种压力,巴腾轻咳了一声,掩饰着自己刹那的晃神,作为流影宗的首席弟子,他有自己的骄傲,下颌微抬道:“进去说吧!”
略踌躇了下。令狐绝冷冷的拒绝道:“有什么话这里说吧。我还有事要出去!”
见令狐绝如此不给面子。巴腾神色蓦地沉了下来,他生硬的一笑道:“也好,我本来想找的也不是你,那个领悟战士天赋的士兵能否让我一见?”
皱皱眉,令狐绝缓缓道:“现在恐怕不方便,这样吧,等我离开帝都时,自然会找你一叙!”他说的很婉转。自然是给令狐雁面子!
以为他是推脱,巴腾勾动了一下嘴唇,颇有些怒气地道:“令狐绝,我是给雁妹面子,别仗着有人撑腰,就不可一世!”
老头儿怒了,刚想说话,被令狐绝伸手拦住,他唇角漾起一抹古怪的神韵,缓缓道:“不可一世的好像是你吧?网不少字”
“你!”巴腾脸色突变。却被一旁的令狐雁给拉住,用一种意味很深的目光注视着令狐绝。她冷静地道:“我想和你单独聊聊!”
知道她想说些什么,令狐绝长吐了口气,神情略有些落寞地道:“算了,我自有分寸!”
又是这四个字,令狐雁微微一怔,从令狐绝的眼神里,她再度看到了那熟悉的坚定和毅然,不可察觉的叹了口气,侧身对巴腾道:“大师兄,我们还是先回吧!”
巴腾心有不甘,可望见老头儿挑衅似的目光,舒老妇人沉静如水的神态,冷冷的一哼,转身跃去,速度之快,也让令狐绝等人微微一愕。令狐雁再度注视了令狐绝一眼,目光是柔和且带有关切的,低声说了一句保重后,返身跃出!
老头儿望着俩人消失的夜空,提醒道:“这个小子不简单,老弟,你可要小心!”
令狐绝点点头,目光一冷,朦胧里,有一种生硬与无奈相糅的韵息,苦得很,涩得很。
帝都西城外,上次和鬼忍族交过手的小村庄,那栋巧雅的小木屋还在这儿,嗯,还透着隐隐的灯光,那灯光很柔和,很安详,仿似是在等待深归的家人!令狐绝和老头儿弓着身,潜在松枝后,注视着灯光,老头儿舔着嘴唇道:“老弟,有点怪,点着灯,却没有人!”以他的境界,这方圆十丈,要是有人的话,绝逃不出他的耳朵,除非境界在他之上!
令狐绝也深有同感,他和鬼忍族也交手了不少次,虽然这鬼忍族人境界不是很高,但行事之诡秘,出手之狠毒,却远在一些部族之上!思索了一番,令狐绝道:“走,我们去看看!”
俩人如鬼影般倏尔掠过小桥,来到门前,除了屋内透出的灯光外,周遭是一边黑暗,冷漠的黑暗,可怖的是风刮着松枝打着转儿呼啸,像是鬼在哭。
朝老头儿示意下,他轻步踏前,手刚触及门面,门顺着他的手“呀”然开了,客堂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息,没有一个人影,桌椅井然有序的摆置在那儿,丝毫没有紊乱的现象,桌上点着一盏油灯,火苗儿跳动着,隐隐有股黑气冒出,显得有些诡异,和先前在门外感觉到的灯光意境截然相反!
直觉的感到有一股不祥的意念升上心头,可令狐绝还是走了进去,他的身影刚动,桌上的油灯升起一阵黑雾,朦胧中,黑雾汇聚成一团人影,这人影似曾相识,对了,是一年前见过的那个鬼忍公主!
一种本能的反应使他退了几步,在外警戒的老头儿也赶了过来,那人影好像离得很远,又好像靠得很近,仿佛隔着一层云雾,一个幽幽的声音宛自天际传来,声音虽细,却阴森得紧:“令狐绝,好久不见,你果然有仇必报,可惜慢了一步!”
令狐绝刚想说话,却被老头儿一把拉住,轻声道:“这是魔法留音,你说什么她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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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七章 气吞山河(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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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斜斜洒下,和昨天相比,今天的风大多了,草浪如泣,吹舞着衣衫“猎猎”作响,赶来观看的帝都居民也比昨天多了俩成,把整个场地围个水泄不通!相对的,负责警戒的士兵也多了不少,静默肃立,任凭这些居民在他们的身前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令狐绝没有上楼台,只是远远地站在一侧,任凭风儿吹散他的长发,好似在思索着什么?一直在观察楼台动静的老头儿走了过来,带着那么一股凝重道:“老弟,来了不少强者!”
在眼里闪过一片光彩,令狐绝侧转脸,古怪的盯着老头儿,半晌,深沉的道:“老哥,今天我们闹大一点!”
舒老夫人仰起目光凝注令狐绝,嘴唇抿了一抿,直率的道:“令狐公子,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令狐绝刚想说话,就见一个宦官跑了过来,来到几人身前,半扶着胸口,气喘吁吁地道:“令狐――将军,该抽――签了。<-》”总裁深度爱
令狐绝“额”了一声,笑着注视了舒老夫人一眼,又拍了怕老头儿的肩膀,跟着宦官走了过去!望着令狐绝的背影,嘴角抽搐着,老头儿在迷惑中掺着诧异,斜着脑袋道:“舒老鹰,你说老弟又打什么主意?”
有些莫名其妙的呆了一呆,舒莫略带无奈地道:“我那知道!”
舒老夫人平静的一笑,缓缓的道:“令狐公子智勇双全,不是莽撞之人,我们只管听他吩咐就是!”
老头儿嘿嘿一笑。自嘲道:“也是。老夫就跟在屁股后面做事得了!”
令狐绝刚走到正中央的楼台前。就感觉有几道目光从俩侧的楼台射来,他下意识地停住脚步,用目光扫去,可由于今天风大,楼台四周都垂有竹帘,他只能看到依稀的模样,是几个年轻人!令狐绝嘴角牵起一抹高深莫测的冷意,再度往前面的楼台走去!刚上楼台。数十双目光就盯在他的面孔上。
端坐着一侧的钟离潮眼帘微阖,沉着脸,双手环抱胸前,眸子里,隐隐闪射着一片肃煞的光芒,太子殿下还没开口,他就抢先发难道:“令狐绝,抽个签还要派人去请,你的架子是不是大了点?”
令狐绝瞄了他一眼,薄薄的嘴唇紧抿成一条下垂的弧线。看去冷酷而深沉,仰起头。冷冷地道:“怎么?你不满意!”
众人的目光立刻变得惊愕起来,尤其是令狐明,感觉自己这个儿子今天好像有点不对!
钟离潮也没想到令狐绝会当场顶撞他,似是一颤,咬着牙,额际青筋暴涨的厉吼道:“你算什么东西?来人那!”
令狐绝半转身躯,冷冷的注视着他,语声平淡得不带一丝儿情感的波震:“太子殿下在这里,还轮不到你开口!”
“好了。”见钟离潮吃瘪,心里暗爽的科逻摆手道:“时候不早了,快点抽签吧!”
一直在旁边等指示的宦官赶紧捧着黄色签筒出来,离得最近的王明川刚把手伸进签筒,就听见令狐绝冷冷地道:“不用抽了!”
楼内瞬间安静下来,众人迟疑不决的互相觑视,一只手还放在签筒里,王明川有些莫名其妙的呆了一呆后,语声如冰道:“令狐将军,你什么意思?”
令狐绝那张俊俏而威严的脸上像是布上一层阴霾,他撇撇嘴唇,冷酷的道:“你们一起上好了!”
众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似是体会不出令狐绝的含意,怔愕而惊震的瞧着令狐绝发呆。令狐明双眉紧蹙,虽然表面上平静无波,但心里却是波涛汹涌:他,他到底想干什么?
巴克脸上起了一阵激动的红晕,指着令狐绝道:“你小子没睡醒,还是狂的无边了,你――――”令狐萧则闷声不响装着糊涂,但心里也在暗暗泛着嘀咕:这小子今天是怎么了?而坐在钟离潮身边的慕容傲,全身一凉,有如焦雷击顶,嘴唇颤动,仿似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看着令狐绝。
科逻反而兴趣十足的道:“令狐将军,你的意思是要挑战所有的人?”
仿似石像般傲然而立,令狐绝缓缓道:“不错,每位将军派出三个人,轮流和我们对战,只要有一场输了,我立马走人!”
像是天地间所有的惊诧一下子全涌塞到了众人心中,他们完全不能相信这是事实,但是,令狐绝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却又是这么清晰而余音缭绕的响回耳边。难道他是想用这种方式体面的离开?令狐明和慕容复几乎同时浮起这个解释,不可察觉地对视一眼,相互颌首!总裁深度爱
巴克正想开口大骂,却被令狐绝那雍容的气度与威严的目光所窒,不自觉的将口中话吞了回去,脸色涨得通红。
科逻愣愕的望着他,这个太子殿下几乎不敢相信出现在瞳孔深处的俊秀影子,竟然会有如此的霸气,一时竟血气上涌,颇有些激动地道:“令狐将军,你确定!”
令狐绝不禁点点头,虽然他不知道这三个人来自哪里,不过对他们这份临危不惧的做派还是有些赞许!总裁深度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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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七章 气吞山河(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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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哥,这又是怎么回事?”见周围的人议论纷纷,络腮胡子不解地道!白起也茫然地摇摇头,往场内的令狐绝望去,这只帕米平原的雄鹰,那侧面的轮廊坚毅而英挺,有股说不出的,给人一种安定的意味。<-》
令狐绝远远的看着从高楼上下来的令狐萧三人,他还是第一次仔细打量自己这位大哥,面容俊朗,气度沉稳,神色之中,透露出一股令人心折的威仪和傲气!这几个人始一出现,身旁的老头儿就微“咦”了一声,“怎么?老哥,你认识?”令狐绝侧脸问道!
老头儿哼了哼,道:“跟在那个年轻人后面的就是四爵之一的虎爵虎啸天,此人甚是难缠,我来对付!”
令狐绝微微惊愕,想不到四爵中人也会在这个地方出现,不由望去,只见紧跟在令狐萧身后的虎啸天身材高大,气势浑厚,宛如一只猛虎般强烈的透出力和勇的内涵!他也注意到了老头儿,眼眸深处出现了一丝慌乱,但随即隐没!
三人站定后,令狐萧深沉的望着令狐绝,那目光里的意味很复杂,反而是令狐绝,回视着令狐萧,仿似知道他在想什么般展开了一丝湛然而充满了颖悟的笑容。灵域
而这笑容落在令狐萧的眼内,却让他产生了一丝反感,这是他的性格,对任何比他优秀的人在他的内心处都隐隐抱有一份敌意,更何况这个人还和他同姓令狐。在他以这种心态收回目光时,身材也是异常高大,形容沉猛威武的金鹏缓步而出。双眸精光暴射道:“中阶战爵。金鹏!”
在陌生武者切磋的时候。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自报自身的境界,以示对对手的尊重!
舒莫见同是爵级强者,将眼珠对正了,打量着对方,冷然地道:“巅峰战爵,舒莫!”
虽然心生惊惧,但金鹏狭长的面孔上毫无表情。微斜一步,银晕微闪,手中握紧一柄牛角柄镶有魔晶的短刀,刀身闪亮如银,刃口锋利,宽有三寸,长约尺许,刃尖斜指舒莫!“领教了!”就在这个“了”字还在他的嘴唇上跳跃之际,短刀电闪,刀罡暴闪。十九刀分成十九个不同的方向刺向舒莫!
仗着境界比对方高,舒莫不退反进。行动如飞,手中长剑挥舞,磕、扫、碰、撞、上挑下翻,左回右带,在一片呼轰狂飚劲气罡芒里,把金鹏挡了回去!
金鹏厉叱一声,刀光如雪,猛斩狂砍,凶悍反扑,而舒莫却行动似电,弹跃穿闪,只见剑如练,芒似电,蓝汪汪的剑刃宛似已幻为**、一溜溜的流光碧浪,那么汹涌澎湃,围向对方!
于是在三十五招之后,金鹏已险象环生,心浮气喘,攻拒之间,可以看出迟滞缓慢多了!
高台观战的科逻双眉微皱:这金鹏在皇室供奉中是除虎啸天外数一数二的人物,没想到眨眼间就落了下风。就在他暗自懊恼之际,只见被舒莫攻得四处窜避的金鹏高喊一声:“天道、鹏击!”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身子飞快转身回旋,刀罡闪晃出万道金光,以无可比拟的快速一点,宛如神兽金翅大鹏的勾嘴,朝舒莫的胸口射去!
从对手骤升的气势中,舒莫知道这轮天道是加攻击和速度的,不敢托大,身影斜跃半空,蓦地转变了一种怪异之极的身法,同是轻声喝唱:“天道,旋鹰!”长剑划起千百芒影一串接一串,一溜连溜的飞向那化为一击的刀罡,火星四溅,罡气暴溅中,金鹏闷哼着一头撞落,短刀出手,头上左边,已被擦掉了一块皮肉,已鲜血淋漓了,但是,却没有什么大碍。
知道是对方留手了,金鹏脸青唇白的挣扎着站起,对卓然而立,飘然欲仙的舒莫拱手道:“多谢赐教!
舒莫也微微拱手,对方和自己境界相差俩阶,这种胜利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庆贺的意义!
金鹏返身而回,在与虎啸天擦肩而过时,低声道:“小心!”径自朝不远处静候的魔法师走去,这种比斗,别说受伤了,就算是身死陨落也是常有的事,以致比试一开始就有魔法师站在身后!
虎啸天却仿似未闻,他知道,金鹏最后一击无非是想逼出对手的天道,让自己有所防范,可他不知道,真正令自己忌惮的人物还在对面吊儿郎当的站着!
对眼前这个高瘦老者,他自付有八成胜算!可对他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缓步踏出!
舒莫刚想有所反应,老头儿已龇牙走了上来,漫不经心地道:“舒老鹰,你先下去,让老夫也活动活动筋骨!”
舒莫望了令狐绝一眼,见他微微颌首,知道是他的主意,也不力争,在万众瞩目下,飘然而归!说实话,这种感觉,对一直在深山修炼的舒莫来说,也是新奇而略带兴奋的!
见虎啸天上场,对方又出来个长相滑稽的老头儿,科逻流露出得意又振奋的神色,要不是众多人在旁,他都有种想喝彩叫好的冲动!
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他得意的神色顿时隐没,只见虎啸天垂手弓腰,态度敬谨的开口:“啸天见过刀王前辈!”半步王级和爵级有本质的区别,就如同压低境界的王级强者也硬生生的压半步王级一头。
刀王!高台上巴克握着香茗的手倏地一颤,茶水溅出,他仿似未觉,张口结舌地道:“腾弟,这老头儿是半步王者!”灵域
脸色阴沉的巴腾微微颌首,虽然他是流影宗的首席核心弟子,身怀宗门多种无上秘法,但对上半步王者,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而另外高台上的藤真同样略感惊愕,当然,他惊愕的不是老头儿的境界。而是从老头儿身上隐露的气息中。他判断出老头儿就是昨夜夜窥南宫府的人。葱白手指在下巴微抚,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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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八章 枪皇弟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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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弧冰光从天灵冒出,光彩流离中,扭曲成一个令人看了颤栗的虎头,由血红与冰白两种毛色所组合成的,一双眼睛闪映着碧中泛红的光彩,红蠕蠕的虎口猛张,两排钢刀似的利齿浮动着冷森的白芒,一道如倒锥形的红色光波从口中射出,虎啸声随之响起,宛如传自远远的深山,来自幽深的林丛,听起来使人有一种全身发冷的惊骇感觉,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人们的心神慢慢束缚……
水蓝色的光柱顷刻间被红色光波击碎,刀影覆灭,令人头脑都可以崩裂的虎啸陡然更形加强,彷佛已变成了有形之物,夹着残余的红色光波,带着猛烈无匹的威力朝老头儿射来!看去缓慢,却又来得如此迅速,老头儿的脸色变了,他没想道虎啸天竟用早年融和的精血衍生出了天道神通,猝不及防下,拼尽全力,手中魔刀“嗡嗡”弹起,在浩瀚的劲气中与红色光波强硬的撞击了一下,“呛”的一声闷响,老头儿闷声退了数步,面色突然转成血红,唇角有隐隐的血迹浮现。<-》虎啸天被暗劲一撞,也不好受,牙齿深深陷入下唇之内,面孔的肌肉,亦在轻微颤抖!
真正的愤怒了,像一把熊熊烈火在心头燃烧,老头儿倏尔长跃而起,大喊:“天道”道字尚在空气里翻滚,对面的虎啸天已面无表情地道:“刀王,我认输了!”
依老头儿的个性,当然不会再施杀手,硬生生的把还在他舌头上迸跳“束缚”俩个字收了回来。翻身落地。气的脸颊上的肥肉都鼓了起来!虎啸天微微躬身。面孔深沉如昔,回去时脚步依旧矫健如飞。
已经走回场地的金鹏不由心里暗赞:虎啸天这一手玩的聪明,明知不敌,却还在太子殿下面前显示了自己的战力。
可老头儿却是七窍生烟,有苦说不出,勉强镇压住心中的激怒,厉声叫道:“还有谁来!”
略微犹豫了一下,手提一杆银色长枪的令狐萧还是站了出来。“你!”老头儿啼笑皆非。让他一个半步王者和一个高阶战侯比斗,那也太掉价了!无奈,他回头看了令狐绝一眼,看到的也是无奈的神情!
他刚想说话,令狐萧却开口了,语气平静中略带恭敬:“刀王前辈,晚辈自知不是对手,也无意冒犯,晚辈只是有一招枪式想请前辈指导一二,不知前辈是否还记得?”
说完。蹲身、侧首、移步,三个动作化成了一个。猝然凌空反弹,以一种怪异莫测的反手方式出枪,一抖一颠,幻为千星万点,无所不渗,无所不透的笼罩了周围五丈方圆,虽然因境界的关系,枪式并不凌厉,但其中的玄奥却让同是练枪的令狐绝眼眸一亮!
而老头儿的反应却更加jilie,心腔狂跳着,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着已经收回枪势的令狐萧,用一种出乎任何人意料的颤音道:“你和他什么关系?”
令狐萧双瞳处掠过一道光彩,持枪抱拳道:“半个弟子。”说完,转身而退,只留下有如焦雷击顶的老头儿楞在当场!缓缓转身,失魂落魄般朝令狐绝走了过来!
令狐绝早就察觉到老头儿的异状,赶紧迎上去,急切地道:“老哥,怎么回事?”
深沉的叹息一声,老头儿道:“老弟,你这个大哥以后的发展不会在你之下!”
怔了一怔,令狐绝一时语塞,和同样迷惑的舒老夫人面面相觑!还是舒莫急道:“老酒鬼,你什么意思啊?”
老头儿又是一声悠然的长叹,这苍凉的神情,别说令狐绝了,就和他交好多年的舒莫也没见过,语声里带着对往事的回忆,老头儿低沉地道:“你们都知道,当年我是蒙一个强者所救,才侥幸从清道盟的手中逃脱,而这个强者,就是传说中的枪皇。”
令狐绝何等聪慧,立刻明白了老头儿的意思,脱口而出道:“你是说他是那个枪皇的弟子?”
沉重地点点头,老头儿仰起脸道:“当初好事者评三王四爵时,就是根据人族几个传说中的人物而来,一帝二皇三王四爵,这一帝二皇中枪皇除了老夫侥幸见过一次外,已经百年没在大陆上出现,所以很多人都忘记了。老弟,这枪皇对老哥我有救命之恩,我只怕到时”他没有说下去,但神色却是极为忧戚!
令狐绝明白了,老哥是怕以后自己和令狐萧起冲突,他俩边为难。于是,柔声道:“老哥,放心好了,我”他的话会没说完,就听见魔法扩音器里传出声音:“第二场,令狐绝将军胜,第三场巴克将军对令狐绝将军!”
本来还沉浸在刚才那匪夷所思比斗中的围观居民爆棚了,几十万人掀起的声浪那是极其可观的:“怎么又是令狐绝将军啊?”
“他不会是想一挑五吧,彪悍、太彪悍了!”
“难怪猎鹰师团的士兵如此勇猛,有这样霸气的将军,想不狂都难?”
在众多的赞叹声中,当然也有不少质疑:
“我看也没什么?就那俩个老头儿强悍点!”
“是啊,我要是有这几个高人在身边,也敢横着走!”
可不管是赞叹还是质疑,令狐绝和猎鹰师团的名声算是传开了!
巴克等人刚要下楼,巴腾有如一尊索命魔神般冷煞的道:“你们不用下去了,对方不是巅峰战爵,就是半步王级,上去只会自取欺辱,还是我一个人去会会!”说完,掀帘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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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舒老夫人剑化风云,额间竟浮起光点,凝成一只青色的眼眸,眼眸倏尔一睁,一道青光笼罩全场,巴腾的身影立刻显现!舒莫的脸上浮起了些许的自得,介绍道:“这是我鹰马族的秘法,鹰目,能洞穿一切遁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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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 魔杖屠灵(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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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的一声,在一片圆环猛烈的震响里,巴腾双圈暴起,连舞成一道晶莹深厚的光带,背脊奇异的一弓,金环抡起一个圆月似的弧线,竟似软竹一般急剧抖颤出**鳞光,像升涨的潮汐,浩荡而层层不绝地卷追而去!在卷追的过程中,**金光凝成如细毛般的金针。<-》
舒老夫人的脸色首次变了,她蓦的长啸一声,身在原地闪电般移挪浮动,由于她游动的幅度是如此微小而快捷,贸然一见,便好似根本就没有闪晃过yiyang,但金针是如此的细密,又是武者丹田里的丹珠气息所化,就算舒老夫人用族中秘技闪避,还是有金针沾上她的肌肤,没入她的体内!一股尖利的疼痛随即传入灵台,全身斗气竟从金针侵入处散逸出去,速度之快,瞬息之间,已去小半!舒老夫人全身一激灵,体内斗气迅速流转四肢百篧。獗樟怂械木雒祝种谐そ;舻氖嬲梗鹑缫幻嫔茸拥陌朐补饣裕琻ame青莹剔亮的反卷过去,在这片莹莹青光中,风雷声再起,这次不是天道,而是秘技“虚空生雷!”
种族和宗门区别于散修的底蕴终于凸显出来,已经力竭的巴腾在金青二色的光辉晃闪中,以足跟为轴,将尚未平直的身躯哽生生转出四步,如陀螺般急速旋转,一道青色风柱从脚底升起,卷动着风雷直入云霄,那场景,甚是壮观!让数十万围观的帝都居民都面露极度的惊愕与迷茫,在这惊愕与迷悯中的,尚有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和恐惧。此刻。他们才真正的认识到。原来人也能有具有如此的力量。可怕,太可怕了!
风雷声隐灭,青色风柱消失,巴腾踉跄而退,面孔扭曲着,显然是十分痛苦,他胸前一大块皮肉已被风雷炸开,深可见骨。血丝残肉绞成一团,实在令人触目心惊!“我认输!”他艰涩的吐出几个字后,从储物戒指里摸出了一个羊脂玉的小瓶,咬掉瓶塞,对着嘴巴吞下了瓶中小半瓶白色药沫,又将剩下的完全倾洒在胸前的伤口上,
松懈下来的舒老夫人只觉头晕目眩,四肢沉重酸软,知道是先前侵入的丹针起了作用,强撑着一口气。返身走去,在转身的刹那。脸上有一道异样的金色涌上!大主宰
令狐雁和巴克奔了下来,扶起受伤的巴腾,朝楼台走去。单手搀扶着,巴克还狠毒的回头瞪了令狐绝一眼!
“慧儿,怎么样?”舒莫焦急地道,令狐绝和老头儿同样露出了关切之情!
舒老夫人大大的喘了两口气,摇了摇手,衰弱的道:“还好,只是接下来的比试我恐怕不能参加了!”
老头儿心有余悸地道:“舒丫头,还好是你上场,要是老夫,十有**会输,这小子也太厉害了,金、风双系,还有如此多的秘法,最后那招应该是“陀螺步”吧?”
舒老夫人点点头,语声略显低哑:“是我轻敌了,早知道那个女人的亲传弟子不会那么简单。”
令狐绝很想问问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可眼下的情景,他也不好意思开口,柔声道:“老夫人,你先调息一下,下面就交给我吧!”
舒老夫人用歉疚的目光注视了他一眼,微微颌首!找了一个僻静所在,盘腿坐下,舒莫则面露关切地站在她的身旁!
藤真目视着缓缓而过的巴腾,惊异又疑惑地垂下目光,低沉地道:“想不到除了令狐绝外,人族还有如此人物,就算是百爵榜,他应该也有一席之地!”
旁边的苍井略带恭敬地接口道:“下面,该轮到我们了!”
掰着自己微翘的手指,藤真嘴角牵起一抹令人费解的笑意,自顾自地道:“等下你们俩个同时出手,就算不能胜,也要缠住那俩个半步王级,我要会会令狐绝!”
“嗨!”武藤和苍井同时垂颌躬身道!话一出口,俩人就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因为藤真吩咐过,进入明思帝国后,就不许再用残月族的语言。
可这次藤真并没有察觉,他全部的心神已经投入到即将下来的一战中!
虽然已是近午,但令狐绝说好了一挑五,其他人自然不会给他休息的时间!很快,就宣布第四场比试开始!
藤真几人一进入场内,令狐绝的目光就被他们吸引,在这个有点娘娘腔的俊秀男子身上,他感受到一种熟悉的气息。残月族!令狐绝的眸瞳瞬间变得冰寒起来,同时心里也泛起了丝丝疑虑,他不明白,为什么残月族竟然敢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明思帝国的帝都,难道这其中又有什么隐情?
苍井和武藤同时踏前几步,那种冷厉沉凝的意味,几乎令人不敢仰视!“我兄弟二人是高阶战爵,修炼的是联击之术,不管对手几人,向来都是联手,请赐教!”苍井神色冷沉地道!
重重哼,老头儿含着一股怒意道:“老弟,我去会会他们!”
神色是沉凝的,令狐绝平静地道:“老哥,小心。”
老头儿知道他们输不起,眼眸里流露出一丝狠厉,重重地道:“老弟,你就瞧好吧!”
对老头儿,令狐绝还是非常放心的,他虽然没有太多的秘法,但胜在经验丰富,处事谨慎!大主宰
见老头儿缓步踏出,苍井首先发动,捷猛得有如鹰隼般腾空而起,武士刀划过长空,寒芒抖处,刀尖已颤成千万寒星。仿似心意相通,武藤的身躯贴地速转三滚,带起如浪铃声,呼呼轰轰,又是快若电掣般的连续七刀,一气施出。
刚才轻敌吃了点小亏,老头儿变得更谨慎了,魔刀划了一道美妙的圆弧,又猛然推出,一股股奇妙的劲罡,竞如浪涛般滚滚涌排,瞬间把上下夹击之势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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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 大预言术(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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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灵魔杖julie颤动,嗡声不绝,霍然带起一道耀眼的黑光飞起,黑雾弥漫全场,无数恶鬼在令狐绝的四周浮现,眼眸都是一个个血窟窿,核桃大的眼球,令人惊骇的垂在颊前,尚摇摇晃晃的被一根血筋连吊着,生有獠牙的嘴里滴落着令人恶心的粘液,不禁使人全身汗毛竖立。<-》
那些恶鬼张牙舞爪地围着令狐绝旋转,漆黑的指甲里射出丝丝黑气,那黑气仿佛撩动着令狐绝的灵台,仿佛要将他的脑浆、灵海硬生生的从自五官里扯出般,“法则、冥灭!”令狐绝吟唱着,黑光浮现,法则气息透射,那些恶鬼的影像立刻变得模糊起来,旋转也停止了,可还是围绕着令狐绝身边,动作变得僵硬和缓慢,那带有牵引力量的黑气还是让令狐绝觉得脑袋晕沉,胸腔沉闷,有种要呕吐的抽搐,双眼也变得模糊了,灵台内被压下来的旧创也开始蠢蠢欲动。
按理说,冥灭法则比藤真的屠灵法则还要高出一筹,可一是他的境界低,二是藤真有魔杖加持,以致冥灭法则不敌屠灵法则。思思急速净化着,令狐绝这才稍微好过一点,盘腿坐下,紧守灵台苦苦支撑着,他不敢再释放法则,灵台的隐创已经被引动,他再释放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豆大的汗珠儿滚落,身躯亦在微微颤抖!这一幕,落在藤真的眼内,便勾起一抹残酷的笑意!
他看到冥灭法则,就知道自己误会了,刚才那奇异的火焰并不是他熟知的“黑暗火莲”。而是另外一种火系的无上法则!
他一步一步逼了上来。像一尊冷血的魔神。嘴唇嗡动,念念有词,当最后一个音节唇边跳落,魔杖轻挥,一条黑色的锁链如巨蛇般飞起,紧紧缠绕在在了令狐绝身上!看到这一幕,关心令狐绝的人个个脸色大变,目光散乱!
感受到身边法则气息的减弱。令狐绝咬着牙,吟唱道:“绽放吧,精灵之铠!”在令人炫目的紫金光彩中,思思的天赋神通魔法免疫瞬间释放,那缠绕着身上的黑色锁链寸寸断裂,化为淡淡的黑雾,在弥漫中,令狐绝缓缓地站了起来,头盔上的五官是如此硬冷,虽然这般端正。这般精致,却更显示出一股特异的残忍与生硬的意味!尤其是在黑雾的衬托下。在此时的环境中,那原本高贵的气质,也被渲染成极端尖厉恐怖形像,似地狱来的索魂者,生死殿上的创子手。
“魔法免疫!”藤真抖索着,第一次露出了惊骇的神情,可作为残月族的王朝级精英族人,他见过的强者、秘技、法则也比令狐绝多了不少!惊骇过后,黑雾升起,带着他的躯体倏尔升空,在升空的刹那,双手捧住魔杖,一道隐含符文的黑光射入杖顶的魔晶,魔晶迸射出令人眼前一黑的光晕,“融合法则、大吞噬术!”随着他的语音落下,天地骤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胆战心惊的气势蔓延而来,一团黑云汇聚,却被硬生生的撕裂开来,一个头上长角,双眸带血如铜铃的巨大鬼头伸了出来,张开的巨口宛如一个漆黑的洞穴,一股黑色的气浪喷射出来,卷住了刚刚腾跃而起的令狐绝。
从藤真的融合法则一出口,令狐绝就知道自己错了,天才不止他一个!法则,不同于天道,瞬移是没有用的,就算拼着灵台再次受创,用其他的法则,在融合法则已成术的面前,也是无用的!在身躯被气浪卷动的刹那,令狐绝有一股冷悚的意味泛起,全身的魔法力骤然一空,他几乎有种想放弃的感觉,只听思思在体内大叫:“用神弓!”
思思的话点醒了令狐绝,体内斗气灌注左臂,旭日般的太阳神弓带着令人目眩神迷的光彩露入他的手中,弑皇箭轻搭上弦,当他瞄准时,距离那恶鬼的冒着黑色的巨口已经不足三丈。手指微松,一缕钻石星辰般的光影一闪,时间仿佛停止了,空气也好似凝固,仿佛是短短的一瞬,又似乎过了许久,恶鬼发出令人头脑都可以崩裂的异声后,黑云迸散,卷起一股残雾消失,天地又恢复了清明!
令狐绝从半空中坠落,同时坠落的还有魔法力一空的藤真,死命缠住老头儿的苍井、武藤俩人见藤真昏迷过去,在浩瀚的劲气中与老头儿硬拼了一招,分不出先后的折转而回,夹起藤真,倏尔长掠而起,几个腾跃起落后,就消失于众人的视线!
高台上的几个白袍祭祀刚想追,却被吴海留住,阴沉地道:“现在还不是时候,藤真是王朝级精英弟子,杀了他,残月族会和我们死磕的!”说完,语锋一转,带着一种诡异的冷笑道:“这个令狐绝的天赋太逆天了,就算下一场他死不了,也都不能让他留在这个世上,你们去安排一下!”
“是!”其中一个白袍祭祀垂首恭立后,掀帘而出!
而此时,老头儿也把从空中接住的令狐绝扶到了一旁,强自镇定,略带责备地道:“老弟,怎么回事?你的那些法则怎么都不用?”
精灵铠甲已经没入体内,思思净化着石化反噬,令狐绝也有些心惊胆颤,刚才其实就是短短的几个呼吸的时间,却让他仿佛有种经历百年的感觉,生死间的徘徊,让他心有余悸的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应该尽快的治疗灵台内的隐疾,否则随时都会要他的命!目视着老头儿关切的目光,缓缓地道:“老哥,是我大意了,他的精神攻击法则引动了我的旧疾,现在好多了!”
老头儿面孔透着铁青,厚嘴紧抿,其实刚才的那一幕他也看清了,自付就算他遇到那个融合法则,也难逃一劫!安慰道:“好了,老弟,就剩一场,交给我和舒丫头吧”此时,舒莫和舒老夫人也已经赶了过来!
感觉灵台已经慢慢稳固下来,令狐绝摇摇头道:“不行,下一场还是我出战!”他说的很沉,很慢,却带着一股子坚定的意味!
“为什么?”老头儿有些不解地道!
石化已然消除,令狐绝站了起来,唇角漾起一丝冷酷的笑意道:“我是想让有些人看看,光明族并不是不可战胜的!”
老头儿不甚明白,目光茫然,可刚刚走过来的舒老妇人也仿似有些醒悟般微微颌首!
而这时,远远围观的人群中见他站起来,欢呼雀跃着,兴奋的情绪一时充斥着他们的心怀,每个人的眼睛里全都闪耀着激动又欢欣的火花,他们有着无比的得意与满足,照现在的形势看,令狐将军再拿下一场比试不成问题。
反而是高台上的人,包括令狐明在内,脸色都不太好看,令狐绝输了还好,胜了,形式就更复杂了!
和巴腾yiyang,吴海是一个人下来,他的模样是使人迷惑的,白色的魔法师袍让他棱角分明的脸庞看上去更加英挺正直,眼神中透射出那种温柔安详的光芒,再加上习惯性露出的那一抹单纯和煦的微笑,看上去,予人一种如浴春天的感觉!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光明族王朝精英弟子中就属他最毒辣,最阴狠!
微笑着,远远朝令狐绝拱拱手,吴海洒脱地道:“令狐将军,鄙人吴海,巅峰魔爵,可否指点几招?”
令狐绝当然不会被他的表象所迷惑,不过人家客气,自己也不能无礼,于是拱手道:“领教了!”
笑容更真挚了,吴海很是磊落地道:“令狐将军,我也不占你便宜,只要你接住我这一招,就算你赢!”
第三百四十章 大预言术(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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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这灵台的微妙危险演变,局外人是不容易看得出来的,只有寥寥几个知道大预言术的人才知道其中的凶险!舒老夫人目光痴呆,嘴角抽搐,她强撑着内心的悸动,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因为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之下,只有靠令狐绝自己了,而且还不能影响他!
老头儿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从令狐绝簌簌发抖的背影中察觉出一丝的不妙,粗重喘息自他鼻中响起,满头大汗,映着日光闪闪发亮,一动不动的凝注斗场,手中魔刀微微抖动,他几乎忘却自我的存在了。<-》
高台上,令狐明的感触最为深刻,这不是因为他的境界高,而是血脉相连的一种自然反应,他在朝堂上明争暗斗了几十年,早已把自己地心性磨练的波澜不惊,可此刻,他还是感觉自己的心仿佛悬到了嗓子眼上,眼角的每一个皱纹都在微微颤抖!
当他这种神色露入钟离潮的眸瞳内,钟离潮笑了,这一笑包含了多少藐视与不屑!相同,场内的吴海也笑了,他的笑声却不似钟离潮那般含蓄,充满了不可一世的味道,这也难怪,亲眼看着一个绝世天才陨落在自己手中,那种感觉,那种意味,是寻常人很难理解的!
而此时,令狐绝面孔已蒙上一层铁青的严霜,肌肉紧绷着,瞳仁凝定不动,头顶上已有白色的灵气散逸。一般人或许不知,这其实是灵台即将崩溃的迹象。思思顷尽所有的光系元素护着令狐绝的灵台,可效果甚微。因为这种崩溃是从灵魂深处先开始的!大主宰
记忆如同凋落的花瓣一片片地从灵魂深处剥离飘散。一个个熟悉的面庞仿似风中的落叶般飘落于漆黑的灵魂空间!此刻。令狐绝已感觉不到疼痛,灵魂本源仿似一只断了线且支离破碎的风筝越飘越远,在漆黑的灵魂空间里,有一道亮光隐隐透入,那是令狐绝的天灵,灵魂本源仿似找到方向般朝亮光飞去,只要一飞出天灵,那令狐绝就算保住性命。也会丧失记忆,变成白痴!
守在灵台附近的思思感应到自己的灵魂印记被剥落,那一刹,她笑了,笑的异常甜美,有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圣洁神韵,似一朵白莲,莹洁而静谧!双手交叉环胸,垂眸凝神,像一片百合花瓣。娇美而孤伶,她凝唱着。熊熊的火光从她赤脚的足底燃起,火焰是白色的,这火光一起,令狐绝漆黑的灵魂空间里银光一闪,思思的幻影出现,她微笑着,张开翅膀,堵住了那透射进来代表天灵的白光,被吸引上来的灵魂本源立刻停了下来,并缓缓下沉!
灵台外,白色的火焰已经烧到了思思的小腿处,思思变了,原本白嫩的脸蛋儿起了皱褶,头发也变得没有光泽,尤其是背后的双翼竟慢慢萎缩!
“啪”的一声,远在万里之遥的精灵皇宫,精灵女皇脸色惨白地站了起来,手中的白玉茶杯摔落,只觉一颗心儿上下蹦跳,全身血液流循渐行加速,一丝丝的冷汗,也自鬓角鼻洼隐隐沁出,失魂落魄般喃喃道:“傻孩子,你怎么会这么做?”说着,俩滴比水晶还要透彻,比钻石还要明亮的泪珠儿滑落!
白色火焰已经燃烧到思思的腰部,那张秀美可爱的脸儿已变得枯干,一头如雪的长发散落,双翼已如同丝线般透明!
灵魂本源再次固定,破碎的记忆一片片的聚合。令狐绝从一个混僵的,漆黑的恶梦中开始有了知觉,他尚在迷惘于思维的紊乱时,已看到灵台内的思思那极度苍老的模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立刻爬上了令狐绝的心头,他在灵台深处,歇斯底里的呐喊:“不要,思思,不要啊!”声音是如此沙哑,如此惨厉,又如此的泣血断肠!
思思缓缓地睁开了眼眸,那眼神还是如此的有灵性,还是那么的狡黠,可衬在她枯瘦、满是皱褶的脸儿,以及如雪般的长发下,又显得如此的令人心碎,使人断肠!
“阿绝哥哥,你不要看着我好嘛,我不想让你看到我变丑的样子。”她说着,努力想挤出一丝笑意,可流露出来的却是无尽的苍凉和苦涩。
“不要,思思,回来!”灵台内的令狐绝虚影跪伏着,蓦地恐怖的号叫起来。他想伸手去抓,可手是幻影,刚一举起,便是无形!
思思哭了,第一次有泪珠儿从她的眼眶里流出,她知道这是生命本源即将燃烧尽的表现,失去神采的眸子紧紧闭了起来,飞挑而微翘的睫毛凄凉的合贴在一起,嘴唇嗡动,声音仿佛从另外一个声音幽幽飘起:“阿绝哥哥,你知道吗?我好喜欢你,好喜欢你,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也变得像娘亲一样,你是不是会喜欢我?我想一定会的”
“的”字还在唇尖而滚动,白色火焰已整个把她吞没!极度的悲痛和哀伤让令狐绝已经麻木了,心碎了,心死了,还留在记忆干嘛!就在令狐绝下意识准备自毁灵台时,一缕精气从他的右手臂沿着经脉而上,直入灵台,把白色火焰整个包裹了起来,精气不断涌入,瞬间就化为一个白色的蛹,生命的气息随之弥漫开来!
可令狐绝对这些茫然无知,他的虚影,失魂落魄的朝灵魂空间走去,思思走了,把他所有美好的记忆都带走了,希望、未来、都不重要了,他的灵台里还留着什么呢?浓重的幽黯,只有浓重的幽黯啊!
突然,一个幽冷的语声出现:“回来!”这声音仿佛蕴含着无上的魔力,让令狐绝木愣愣地转过身来,映入他眼帘的一幕令他死寂、自闭的灵魂空间开始有了一丝松动,白色的蛹竟然裂开了,宛如绽放的花瓣。露出思思原来的模样。只是沉睡着。唇角有一抹恬静的笑!
思思没死!这突如其来的喜悦让令狐绝神智澄静下来,勉强使自己的脑海中有了思维,现在,他总算可以想了,这一想,繁乱的记忆就冲入脑海,意识重新回归**!
可他没有立刻睁开眼,在心里猜测着自己记忆缺失后发生的事情。很显然,是思思用某种以生命为代价的秘法阻止了自己灵台的崩溃,想到思思,他的心又是一颤,可还是让自己平静下来,那又是什么让思思复活了呢?思思到底什么时候能醒来?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自己又是一阵刮骨剜心的疼痛!
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知道在一个人那里他或许可以找到答案!那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想起思思的付出,他恨不得立刻跳起来把那个吴海给杀了。可这样太便宜他了!令狐绝的唇角漾起一抹煞气,但随即隐没,眼眸微微睁开。一线目光透过血盈盈的泪波凝视着缓缓走近的吴海,宛如在凝视着悠远的幻梦。
见令狐绝睁开眼眸。吴海神色已猛地沉了下来,俊朗面孔上如此迅速的布上一层阴翳与狠厉之色,这神色冷漠而生硬,和他方才那笑吟吟的洒脱意味完全是两个极端,彷佛是瞬间换了一个人――从一个和善的公子变成了一个残酷的侩子手!
不过,当他注意到令狐绝的目光竟然是如此茫然,如此空洞!眸子便闪耀出一片深沉而微带喜悦的光彩,面孔紧绷的肌肉也不可察觉的松弛下来。双手一拱,故意扬声道:“令狐将军果然厉害,在下甘拜下风!”
说完,他仔细的观察着令狐绝的神色,尤其是眼睛!可令狐绝已再次把自己沉浸到方才悲痛的一幕中去,心平如水,没有一个点儿的情感波动,他的面容虽是如此得刚毅与苍灰,但却是如此安祥与平静,宛如一个酣睡在母亲怀里的婴儿,那么坦真,那么无邪,让吴海看不出一丝的破绽!大主宰
他刚想继续试探,可老头儿等人已冲了上来,望着令狐绝空洞的样子,老头儿心腔儿猛跳,板着他的肩膀,气急败坏地道:“老弟,老弟!”而令狐绝却仿似行尸走肉般没有丁点的反应,那目光一直停留在虚空的某一个点上!
知道自己最担心的事发生了,舒老夫人面孔上蓦然浮上一层杀气,那杀气,以已凝聚得有形,银晕微闪,剑指吴海,带着浓烈的怨毒道:“我和你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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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一章 反戈一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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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落在令狐雁的眼里,让她心中起了一丝疑虑,她有些怀疑令狐绝是不是受了重创,可吴海的坦然认输又让她心存侥幸,于是幽幽地道:“大师兄,他到底有没有事?”
巴腾在在内心泛起一丝残忍的笑意,他虽然不知道令狐绝的伤势到底怎么样?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令狐绝受到了重创。<-》可他不想把事实的真相告诉令狐雁,于是柔声地安慰道:“雁妹,不是赢了嘛?想来应该没事的,可能就是灵台受了些创伤,不用担心!”
听巴腾这么一说,令狐雁心里好受了些,柳眉微皱,秀眸里流露出些许的忧心之意!
而此时,六十八名烈炎骑兵已经护送着令狐绝离开,但行进方向却有点奇怪,不是回帝都,而是向南边疾驰而去!
一直观注的吴海嘴角噙起了一抹冷笑,他现在才完全确定令狐绝确实灵台受了重创,帝都的南边是精灵森林,他们这一去,显然是准备向精灵女皇求救的!挥挥手,一个白袍祭祀过来,“你快去通知埋伏的人,对方有飞行魔兽,让他们先行对手,我马上赶过去!”白袍祭祀躬身而退,吴海的脸色愈发阴沉,虽然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进行,可想起对方还有俩个半步王级和一个巅峰魔爵,他的心里还是有一抹沉重!总裁深度爱
令狐明也察觉到了异状,他很是担心,沉凝了会,和太子殿下,众大臣辞别后。急匆匆的赶回府邸!
烈炎骑兵飞驰着。在离开比试场地三里许外。令狐绝的眼眸就恢复了灵动,脸色有点吓人,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幽灵似的气息,他低声道:“老哥。”
他这一声老哥,让和他同乘一匹马的老头儿彻底的放下心来,绕过令狐绝腰间的双手一牵,胯下马匹在急奔中低啤一声。就地打了个横转,硬生生的停了下来!几乎同时,烈炎骑兵也停了下来!
令狐绝翻身落马,一双星辰似的眸子闪着寒光,那里还有方才的僵硬和空洞,这让舒莫大吃一惊,惊骇地道:“令狐公子,你这是?”他一边说,目光缓缓扫过,发现老酒鬼和自己女儿都没有一点的惊讶。他瞬间明白了,这是个局。只是不明白,令狐绝为什么要设这个局?
令狐绝默默向后注视,脸上一无表情,冷冷地道:“石敢,你等立刻返还帝都!”
“是!”石敢见师团长没事,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坚定地圈马回身,两排肃立的烈炎骑兵同时折返,一列骑影,迅速移动!
“老弟,你这是?”老头儿踏前一步,眼睛眨巴,略带疑惑!
嘴角痉挛着,令狐绝苦涩地道:“光明族是有备而来,我刚才,”他说没有下去,但神情却更显伤感,他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侧身面朝远处的虚空道:“枫姨,出来吧!”
几十丈外,虚空荡起涟漪,空间波动,枫姨的身影显现出来,身边还有一个四旬左右的中年人,容貌俊秀,金色长发整齐的梳到脑后,露出尖尖的耳朵,也表明了他的身份!
老头儿几人对枫姨的出现并不意外,因为在来帝都的路上,令狐绝就让思思和枫姨取得了联系,可以说,枫姨和另外那个巅峰爵级的中年人,是令狐绝一直隐藏的暗手!
几个人聚在一起,令狐绝脸色平静,语声却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气:“光明族既然如此谋划,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杀死我的机会,他们很快会赶上来,我们先制定一下计划。等会,我和老哥,老夫人,舒前辈乘鹰马往精灵森林方向赶,枫姨和――”
“我叫金烈!”那个中年精灵族强者面无表情地道!
令狐绝此刻已经无暇顾及礼数,迅速地道:“你们俩位继续潜行,拉开距离,先不要露面,等我动手的刹那,伺机杀出。”
“等等。”老头儿不解地道:“老弟,我们乘鹰马他们追的上嘛?”
眼角深处掠过一丝杀气,令狐绝冷冷地道:“要是我们不乘鹰马,反而会惹他们怀疑,光明族如果连这点手段都没有,那就太令我失望了。”
老头儿一时哑口,他发现自己这个问题问的很是愚蠢!反而是舒老夫人,平静无波地道:“光明族既然存心想置公子死地,很可能早就预判到我们会送公子去精灵森林,在中途已经设下埋伏也说不定!”
“不错!”令狐绝俊脸上迅速的布上一层残酷与狠厉之色,这神色冷漠而生硬,缓缓地道:“吴海明知自己胜了,却还故意如此,无非是俩个原因,一是怕惹起场内一些人的反弹,二就是他已经有了周密的计划,我在他眼里已经是个死人,胜负已经不重要了!所以不管有没有埋伏,他一定有办法追上我们。”说到这里,他的脸色一变,冷冷地道:“后面有人跟上来了,按计划行事!”
在场的人除金烈外,都知道他身居“大鹰眼术”神通,所以对他超过自身境界的查探,并不意外,枫姨轻轻点头,隐匿法则再起,卷住金烈的身影,倏然没入虚空!
在跨上鹰马的刹那,令狐绝的目光又变得和先前一样毫无生气!总裁深度爱
鹰马飞着,大约又过了三里,令狐绝只觉得周遭的魔法元素异常,胯下铁翼鹰马飞行的双翼明显一滞,竟扑腾着往下坠落!银翼鹰马也不好到那里去,只比铁翼鹰马多坚持了一会,身影化为流矢而坠!
“不好,有魔法结界!”老头儿半真半假的放声大叫,在鹰马急速落地的刹那,夹起令狐绝的身躯,猛然射起,略一盘旋,稳稳落地!就在落地的刹那,百丈外。有十数条人影蹿起。如大鸟般起落腾跃而来!被老头儿夹在肋下的令狐绝闭目凝神。“大鹰眼术”却似一个刁钻的小精灵,滑溜的飘向远方:七个爵级强者,八个候级魔法师,吴海,你果然是要亲自动手!令狐绝默默计算着,心里的杀机却愈发浓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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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一章 反戈一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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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儿真是狠了心了,狠狠一跺脚,手中魔刀竟像一个有着灵性的鬼怪,微微一沉之下又斜砍直劈向结界,疾如雷奔。<-》几乎同时,舒老夫人也逼退了对手,身形如飞,剑罡如练,一片光影怪风呼啸中,击中结界。俩大半步战王同时出手,结界迸射出绚丽的光芒后崩碎!
横身错步,丑陋大汉厉吼道:“杀!”其他人齐齐暴叱一声,抖手之间,又围了上来!劲风激荡中,舒老夫人很是配合的怒吼道:“关叔,带公子先走!”老头儿嘶吼一声,好似存心逃命,窥准时机,身形倏进,慌不择路的朝跃来的吴海等人突了过去!
这句话清晰的落在吴海耳内,望着老头儿逃穿过来的身影,眸瞳中闪烁着得意的光彩,手一挥,跟他而来的几个白袍祭祀纵身前跃,再度拦住了老头儿,这几个白袍祭祀的境界都不低,其中一个已是爵级高阶!
“滚!”老头儿怒斥道,“呜”的一声凄怖厉响中,魔刀带出水波罡气,再次逼退了那几个白袍祭祀,仿似忙中出错,夹在臂弯的令狐绝竟然被甩了出来。老头儿愣了下,马上意识到了,脚步一滑,己巧妙至极的穿过那几个白袍祭祀的封锁,可惜,晚了,一道白色光柱拦住了他的去路!等他劈开光柱后,那几个白袍祭祀已再度围了上来!
侧身躺在草地上,令狐绝一动不动,在甩出来落地的刹那,他已经调整好了姿势。却使胸部尽量保持呼吸的平衡与均匀。轻轻的。缓缓的。几乎悄无声息的脚步声在距离他三丈的地方停了下来,“令狐绝!”吴海轻悄柔和得几乎没有人听到的一句语声,带着极度的讥消在他的背后响起!灵域
令狐绝更平静了,自半阖的眼帘中,放射出二股狼毒犀利的煞光!猝然翻身,在转身的刹那,双眸瞳心处已布上一层黑雾!一种本能的反应,一种平素具有的机警。使吴海悚然一惊:“你!”这个“你”,方始在他舌尖一滚,一道黑光已侵入体内,在他感觉身体倏尔一僵时,令狐绝瘦削的身躯已突然仆倒,凭空出现的黑龙枪像是恶魔凶厉的诅咒,那么简单、直接的一刺而入,吴海刚刚祭出的魔法盾还未成形,就被黑龙枪击碎!无法躲避,更无法救援。吴海只见寒光一闪,垂眸望去。只见胸口心脏处破了个大洞,血丝残肉绞成一团,鲜血狂喷中,隐隐可见肌肉经脉的跳动!
那几个白袍祭祀还未从惊骇愕然中清醒过来,身后劲风骤响,空间波动,人影浮现,他们下意识的向俩侧跃去,可惜迟了,隐匿法则虽然对比自己境界高的人没有什么用,可对偷袭比自己境界低的却是最有效不过了,一根带着青光的木棍扫过,其中俩个白袍祭祀被砸得连连翻滚抛掷,有如一堆碎骨、血桨,肉糜合成的血雾撒扬四周!老头儿紧跟而上,魔刀自肋下穿过,身子随着力量淬而旋为一弧,刀罡暴涨,“呱”“呱”连响中,几声惨厉得不似出自人类口中的嚎叫倏起,血肉横飞,肚肠溅洒!
而这一幕还恰好落入心有不甘,强吊着一口气的吴海眼中,在这瞬间,他心中仅有的那个残念破碎,已如雷殖般怔住,那双无神的目光更黯涩,神情木讷而痴呆望着缓缓收枪的令狐绝,唇儿颤抖,喃喃道:“这都是你布下的?”每一个停顿,嘴角都有逆血涌出!
知道对方心脉已断,令狐绝平淡的逼视于他,缓缓的道:“本来我还不想杀你,是你逼我的!”
吴海依旧望着,但瞳仁的光辉却在扩散,他的牙齿依旧陷于下唇,在一阵翳窒的喉头“咯咯”声中,这个百爵榜名列前茅的绝世天才,连一身的逆天法则稍未展示,在一阵短促的抽搐里已缓缓地倒了下去,“砰”的一声,溅起的草末尘土象征着一个年轻强者的陨落!
令狐绝没有任何一丝怜悯的表示,他知道,如果吴海不死,那么死的一定会是他!淡淡的瞥了吴海尸体一眼,令狐绝沉着步子走向舒老夫人那边!那几个白袍祭祀和候级魔法师在老头儿和枫姨、金烈的围攻下,早就陨落当场,现在苦苦支撑的只有七个爵级的三鼎门人。
方才,吴海死在令狐绝枪下的一切情形,早已落入他们的眼中!面孔稍显惊慌,眼眸中也流露着悲愤和怨毒,但出手之间,依然是凌厉狠辣得攻守有度,矫健如飞。这倒不是他们硬气,因为他们知道有半步战王在场,魔爵压阵,逃只会更快的死。所以也决定死拼了,状态更加的悍不畏死,作为人族的强者,能走到爵级这一步,那个不是在生死间摸爬滚打出来的。日出时,你可能还在颐指气使,前呼后拥,享尽荣华富贵,但到月起时,你或已成黄土一堆,或已抛尸荒野,无限凄凉!这就是修炼途中经常要面对的,和沙场的争斗没有区别!活下来的才是强者,死去的也算是英雄!
令狐绝同样明白这个道理,今天有人断魂自己枪下,明天说不定自己就在别人的刀尖下溅血,所以,既然做了敌人,那就不需要同情,更不需要仁慈,猝进猝退中,黑龙枪荡漾起万千星辰,冷冷的道:“早点投胎吧!”
俩个半步战王,二个巅峰战爵,再加上令狐绝,就算没有枫姨这个魔爵加入,对上这些三鼎门人,那已经不能说是战斗,而是屠杀。很快,当令狐绝的黑龙枪带出最后一缕血花,那个丑陋大汉双眸空洞而虚无的望着令狐绝,缓缓倒下时,厮杀已经结束!
老头儿抹了一把汗水,对令狐绝的心智愈发佩服,双方要是拉开了,明刀明枪的打。就算能胜。那折损必定不小。那能像现在这样宰瓜切菜般轻松自然!他刚想说话,令狐绝用脚挑起一把三鼎门人用的叶月刀,走了过去,对着最近的一个白袍祭祀的头颅就砍了下去,血光迸溅,让枫姨和金烈眼眸内流露出些许的不忍之意!
老头儿也觉得有些不妥,喊道:“老弟,算了。人都死了!”
刀尖挑起一抹布条,把血淋淋的头颅包裹起来,收入戒指内,令狐绝垂下目光,冷冷地道:“老哥,我有用处!”说完,又朝另外一个白袍祭祀走去!
金烈极为不悦的哼了哼,连老头儿等人都觉得,令狐绝好像变了!
不错,令狐绝是变了。变得更加的冷酷和强硬,思思为他焚身的那一刻。他的血液里就多了一种以前虽然有,但不深刻的气质,那就是残忍!刀尖的血珠儿滴滴滑落在地,令狐绝一步步向吴海的尸首逼近,像煞了一尊从地狱修罗殿爬出的魔神,充满了怨毒与冷血的形态。刀身泛着异光,缓缓举起,缓缓落下,落下!在掠过吴海头颅的一瞬,令狐绝又加了一把暗劲,“唰”的一声,头颅随暗劲旋转抛起,连布条都不裹,直接就纳入了储物戒指!同时,刀影又落,一根血淋淋的手指又再度抛起。令狐绝把叶月刀纳入戒指,空手接住手指,把套在上面的储物戒指给取了下来,头也不回地道:“老哥,其他的,你们分一下,这个我也有用!”
对修炼的人来说,掠夺死人的资源是种习惯,很快,老头儿把所有的空间戒指都取了下来,分给了枫姨、金烈等人,大家也不客气,随手都挑了一个!在拿起戒指的刹那,枫姨仿似记起了什么事情,急乎乎地道:“令狐公子,女皇陛下刚才和我联系了,她已经赶过来,叫你等她!”
知道女皇为什么而来?心中又是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痛,令狐绝抬起了双眸,那是染血的,带泪的,缓缓地道:“女皇什么时候到?”
“俩天吧!”枫姨有点忐忑地道,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女皇传讯给自己时,语气是极度焦灼的!
舒老夫人毕竟是一族之长,有些事情她明白的比别人快,低沉地道:“令狐公子,是不是思思出了什么事?”
令狐绝脸颊的肌肉跳动了一下,那染血沾泪的凌厉眼睛,这时已是一片迷茫,一片凄楚,一片绝望,那神韵,令人断肠,使人心碎!灵域
身躯轻微抖着,枫姨颤音道:“公主真出事了?”这下,连金烈也紧张起来,目光探寻地看着令狐绝!
令狐绝不知道思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想通过枫姨知道点什么?尚未封口的旧创又再度被自已的回忆撕裂流血,忍着抽心般的煎熬,他缓缓沉沉的说出了发生在自己灵台内的一幕,没有一丝儿保留,没有一丁点渲染,在听到思思焚身的那一刹,枫姨全身抖索着,缓缓地,像是衰老了三十年似的瘫坐倒地下!直到令狐绝说到思思破蛹复原,陷入昏睡时,眼眸才恢复了些意识。
第三百四十二章 机缘巧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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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极其沉重的令狐绝没有直接进帝都,而是从侧面绕了过去准备从东门进,以防光明族的人看见!太阳西斜悬在空中,淡淡的几抹云彩,又显得那么懒散无力!可能是为了方便商旅拥堵时换城门,在南城墙的一侧有一条宽宽的黄土路自野中婉蜒而出,令狐绝沿着黄土路飞纵着,神识浸入灵台,望着沉睡中的思思那可爱的模样,他的神色有些茫然,有些沉痛,而在那茫然与沉痛里,更流露出无限伤感,那双深沉的眸子,宛如浮起一片蒙眬的追忆光彩!
而这时,黄土路的尽头,一阵漫天尘土滚滚扬起,急剧的马蹄声就像是擂鼓一般,以令人不敢置信的快速飞驰而来!被马蹄声惊醒,令狐绝停下脚步,放眸望去,倏尔一惊,这三乘骑影上的骑士他都认识,令狐霸天、令狐雁,和巴腾!
他们显然也看见了令狐绝,脸上的神情各异,令狐霸天是沉静的,令狐雁是惊喜的,而巴腾却是极度的惊愕!三人在距离令狐绝大约十丈处齐齐勒马,令狐雁双臂轻提,人已飘身下马,英气俏丽的面孔上,起了一阵激动的红晕。<-》而令狐霸天和巴腾还是端坐鞍上,注视着令狐绝,目光中有着错综复杂的表情!
大约猜测出了他们的来意,令狐绝死寂的心有些些许的松动,他迎了上去。望着走过来的令狐绝,令狐雁努力使自己平静了一下,深深吸了口气道:“你没事?”
令狐绝微微颌首,目视着令狐霸天。躬身行了个礼。一来。不管怎么说。令狐霸天都是长辈!二来,也是为上次出手援助的事道谢!大主宰
令狐霸天深挚的注视着他,沉缓的道:“你小子,还真是不让人省心!你还担心光明族会找你麻烦,让我们几个来护送你一程!”由于事情还没挑明,再加上巴腾在场,他把那个爹字给省略了!
令狐绝落寞的笑笑,他振作了一下。强颜道:“现在没事了!”
令狐霸天想了想,叹道:“也难为你了,这样吧,还是跟我悄悄地回府一趟,有些事当面说说?”
令狐绝抬起头来,语声出奇的平静:“算了吧,现在还不是时候,再说我还有点事要办!“
令狐霸天也不是鲁莽的人,于情于理,现在都不是最好的见面时机。何况他还以为令狐绝现在是见好就收,诈伤退出比试。更不适合出现在众人眼前。于是,略带伤感地道:“也好,来日方长,总有相聚的一天。雁儿、腾儿,我们回府!”说完,牵马回转,令狐雁充满温情的目光望了令狐绝一眼,刚欲踏镫上马!
令狐绝仿似有了什么决断般,挥手道:“等等!”
令狐霸天和巴腾皆是一脸迷茫的望着令狐绝,令狐雁松开缰绳,迎了上来,双眸一瞬不瞬凝视着令狐绝俊秀的脸庞,才半月不见,这张脸庞又多了些沧桑与痛楚的意味。
令狐绝努力展开一丝笑意,但是,这微笑却苦得发涩,平静地道:“我们借一步说话!”令狐雁心里起了一丝疑虑,却依旧跟着令狐绝来到了几十丈开外。停住脚步,半转身,目光里流露着信任和坦诚,令狐绝缓缓的道:“我有事要你帮忙!”
毫不犹豫地,令狐雁坚定地道:“说,什么事?”
“我想见太子一面!”令狐绝目光迥然!
令狐雁有些发怔,双目凝注令狐绝,略带迷惑地道:“这容易啊,大哥和太子殿下几乎形影不离,让他带个话就行!”
令狐绝炯然的目光忽然变得无比凛烈,低沉地道:“不行,这件事除你之外,我不想第三个人知道。”
令狐雁一双柳眉顿时蹙了起来,面孔上也蒙着一层阴霾,她咬着下唇儿,深深陷入一个苦闷的境界中。虽然她在帝都的时候也常见太子殿下,但毕竟有四年没有联系了!而且这事又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见她为难,令狐绝静静地道:“没事,我自己想想办法!”
对令狐绝,令狐雁一直内心有着异常的歉疚与不安,现在有机会帮忙,她不想错过,想了想,坚定地点头道:“说吧,约在什么时候?”
令狐绝踌躇了会,自信地道:“这样,让他今晚亥时把身边的高手调开,在书房等我,我会去找他!”
“那万一他不想见你呢?”令狐雁有些惊诧地道,她不知道令狐绝的信心来源于何处?
这个方面令狐绝早有考虑,毫不犹豫地道:“那你就跟他说,斯图特、七星紫龙佩,我想他应该会见。”
令狐雁对朝堂的人、事所知甚少,但对令狐绝却有一份莫名的信任,点头道:“我知道了!”大主宰
“还有。”令狐绝说这话的时候瞄了巴腾一眼,平静地道:“我确实得到了巴洛斯元帅的一些遗物,详细的情况,让他们派人去克罗城找我,就算我不在,也有人会给他们答案!”
令狐雁凝视着令狐绝俊秀的脸庞,心浪起伏,说实话,这俩天她一直被这件事困扰着,一边是未婚夫,一边是有血缘关系的弟弟,让她很是为难!可令狐绝现在这么一说,问题就迎刃而解,于是由衷地道:“谢谢!”
俊秀青年本来只是一诈,可从那个鬼忍强者的神色变化中,他愕然发现,他竟然猜对了,心弦儿一颤,浑身气势一发,手指轻弹,指尖出现了一缕黑幽幽的火苗儿!语声也更加冷森:“知道我是谁了吗?”大主宰
第三百四十二章 机缘巧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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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漏三鼓,一身锦袍的科逻双手背负,在书房内踱着步,随目流览室中布置,心情更是忐忑!自从傍晚时分,他一奶同胞的四妹身体不适,派人请他过去一叙后,他就处于一种茫然、不安的状态!喝了两杯冷茶,定了定神,他坐了下来,有些不解的付思:这令狐绝为什么要见本宫?他和斯图特到底是什么关系?越想越乱,他无奈的苦笑了一下,闭目养神,竭力使心神平定下来!
轻轻的,缓缓的,几乎悄无声息的,一条人影飘然而入。<-》一种本能的反应,让科逻悚然一颤,睁开眼眸,映入眼帘的是令狐绝平静似水的脸庞!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可多年养成的习惯,还是让他下意识的“啊”的一声,很快,房间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尖锐,却又恭谨的声音:“殿下,可有什么事让奴才去办?”
科逻不由对令狐绝又起了几分敬佩,门外之人是他贴身宦官,虽然不会什么武技魔法,但也忠心耿耿,一定会守在门口,令狐绝能在他的眼皮底下,悄然而进,可见也有非常的手段!
淡淡一笑,科逻微哂道:“你传令下去,没有本宫的召唤,不许任何人踏进书房百丈之内!”
门外宦官恭应一声,一阵步履声响,渐去渐远,一切又已恢复了先时的寂静与安溢。
“坐,令狐将军!”科逻很客气的招呼道,这种态度,出现在一个太子殿下的身上是很难得的!这让坐下来的令狐绝有些明白。为什么令狐家族会一直与他交好!
“殿下!我们就开门见山吧!”令狐绝面色凝重的!
科逻本想说几句话套套近乎。被令狐绝这么一顶。只能唇角往下弯了弯,缓缓道:“令狐将军,请直言!”
令狐绝双目倏忽一闪,变得像两柄利剑般凛烈的注视着科逻,冷冰冰的,寒煞煞地道:“殿下,我和想你做个交易?”
科逻颇为意外的呃了一声,轻道:“说来听听?”
双眸中有着湛然无畏的清莹光彩。令狐绝缓缓地道:“我冒昧地问一句,殿下,光明族最多俩年就要入世,你将何以自处啊?”
心中最深刻的伤痛被勾起,科逻脸上的肌肉不由抽动了几下,要是别人,他肯定会发彪,但对面坐的是令狐绝,不论背景和实力都有足够的资格说这句话,于是强压下怒气。皱着眉,低沉地道:“令狐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丝毫的表情,令狐绝冷冷地道:“朝堂的形势殿下应该比我清楚,恕我直言,就算殿下甘愿做奴才,恐怕也只有这俩年的时光了!”
“大胆!”科逻的涵养再好,也被令狐绝的话撩起一股怒火,一拍书桌,洒逸的面容上有着一抹气急败坏的红晕:“令狐绝,你是来讽刺本宫的?”
深沉而有智慧的笑笑,令狐绝冷静地道:“殿下也知道,我和光明族,南宫望等人已经是势不两立,这几天殿下也看到了我的实力,老实说,要灭掉他们并不难!”
“哈哈!”科逻狂笑着,笑声中,有多少的心酸,多少的无奈!笑声渐落,用一种锐利且带有些许不屑的目光注视着,冷冷地道:“令狐绝,你以为你是谁?不错,你身边确实有不少强者,可要对付光明族和南宫望,恐怕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是嘛!”令狐绝双眸寒森,一个字一个字清晰的道:“那这是什么?”银晕微闪,已被鲜血浸染的布团洒落一地,血布散开,露出一个个血迹斑斑、面目狰狞的头颅。科逻惊骇至极,站起身来,踉跄的退了几步,靠墙指了指头颅,又指着令狐绝,面无人色地颤声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唇角浮起一抹冷酷的笑意,令狐绝又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了吴海的头颅,束发而拎,微微斜举,轻声道:“殿下,这个人你总该认识吧?”
胸口julie起伏着,科逻用颤悠悠的目光瞄了一眼被令狐绝拎在手里那僵硬木然的脸庞,心神一震,脱口而出道:“这,这不是最后跟你比试的那个,他,他是钟离潮的人!”
猿臂轻舒,把所有头颅又纳入戒指之内,令狐绝带着深长意味的展颜一笑,低声道:“他在光明族的地位比钟离潮高多了!”
捂着胸口,科逻心神微定,但脸色依旧苍白,断断续续道:“那他怎么会死在你的手上?”
令狐绝不以为然地道:“他想杀我,可惜,却被我杀了,和他一起死去的,还有十数个爵级强者!”
什么?科逻全身蓦然一懔,仰起那张惊恐不定的脸庞,喃喃地道:“还有十数个爵级强者!”虽然他对境界这一类的东西不是很清楚,可他知道,虎啸天这个皇室大供奉也只是个爵级!
看来这令狐绝背后的势力不小!科逻暗付,他努力使自己平静了一下,深深吸了口气道:“那你什么意思?”
“我要让克罗城脱离帝国!”令狐绝面无表情,坚定地道!
又是一阵惊愕,科逻下意识地拒绝道:“不,不可以!”
第三百四十三章 烈炎晋级(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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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太子府,令狐绝没有回慕容别院,不是他不想回去,而是知道现在光明族的眼珠儿都盯在那儿,只要他不回去,光明族就摸不准里面的水到底有多深,就不敢轻举妄动!可他能去那儿呢?思来想去他想到了一个地方,一个安静、没有人打扰的地方,一个可以让他沉浸下来好好想想的地方!
绕过太子府所在的王府大街,拐入一个小巷,令狐绝身躯已似一抹流光般倏然掠射,朝帝国皇家魔法学院所在的位置驰去,快得似一抹不带余尾的流云。<-》很快,魔法学院的大楼已映入他的眼帘,没有进去,沿着高耸的围墙朝学院的后山掠去!
片刻后,他就来到了藏有魔法传送阵的密林前,在不远处那宇文吉第一次召见他的雅致木屋里,还有隐隐的灯光透出……!
脚步停了停,令狐绝凝视着挑出片檐的木屋,那张俏美的脸庞,那如波的双眸,那轻柔的细语,此刻,在他心里已经掀不起任何的涟漪,要说有的话,只有萦绕心头淡淡的愁绪!
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令狐绝轻轻吐了口气,双足一蹬,身影如流矢般射向一棵树枝,稍一踮脚,半空里一个翻转,直掠横跃!凭他现在的境界,就算此刻没有施展“大鹰眼术”,几十丈内的风吹草动,也瞒不过他的眼睛和耳朵!
轻得似一片鸿毛,令狐绝落在那几块斜耸欲飞的黑色巨石上,“法则、破禁!”令狐绝轻声吟唱道,魔法阵缓缓启动。光彩流离。青烟冒出。令狐绝的身影倏尔隐没!
当他再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又是那片浩瀚无际,明澈深蕴的蓝湖,蓝湖还是yiyang的优雅,yiyang的笑丽,月光仍像是往昔的柔腻,连湖边的芦苇也同以前yiyang的摇曳生姿……
一切仿似都没改变!
物是人非、恍如隔世!惆怅满怀的令狐绝缓步走到湖畔,把昏睡中的烈炎放了出来。这也是他选择来这里的一个原因,看这个地方,能不能让已经昏睡快俩月的烈炎苏醒过来?烈炎俯卧着,一身皮毛细油光亮,腹部有节奏的均匀起伏着。轻轻摸着烈炎火红的鬃毛,令狐绝眼眸内有一丝忧虑,他把魔可、和魔月都放了出来,让它们自由活动,一直待在灵兽袋里虽然不妨碍魔兽的成长,但却会让它们缺失很多本性!
魔月和魔月相继跑远了。令狐绝屈膝坐着,心中十分宁静。没有一丝杂念,仰首凝望着天空闪烁的群星,蓝湖一片静寂,万籁无声,景色是美极了,但是,这迷人的景致中,却宛如遗漏了什么,失去了什么,有着一股看不见,摸不到的空虚和伤感深深啃嚼着令狐绝的心灵。
思思!令狐绝轻轻呢喃着,体内白光透出,思思娇小的身躯缓缓的落入他张开的双手,长长的眼睫毛合贴在一起,原是十分明媚的眸子紧紧闭着,润白如玉的脸蛋儿有一丝红晕,嘴角微翘,仿似在微笑,仿似在睡梦中在经历这极其喜悦的事,呼吸均匀,胸口微微起伏,让令狐绝感觉稍许安慰时,也牵起了他的伤痛!
这一路走来,很多人为他付出了很多,经历了很多,也承受了很多!尤其是思思、曼丝,以及那个为他献出生命的黑瞳,这些人,这些事,一只无形的手拨动着他的心弦,让他倍感伤感的同时,也牵起了一抹苦涩!他不敢多想,因为他知道,有些记忆,有些情感只能藏在心里,就算粉身碎骨,魂飞魄散,那些情感和记忆也会深深的铭刻在心底!
不敢多想,却又不能不想,有时候人的理智、境界是不能控制情绪的!他静静的坐着,坐在这里,他仿佛又回到了思思焚身的那一幕,宛如又看到了那令人心碎的莹莹泪珠,又听到思思近乎梦呓般的自言自语:阿绝哥哥,如果我变成娘亲那样你会喜欢我吗?
这句话仿似带有魔力般在他耳边一句又一句的重复响起,他哭了,在这个无人的湖畔他发声大哭,泪涔涔的,悲切切的,满眶的热泪泉涌而出,每一滴泪儿堕下,都是他和思思的一个故事,从签订心灵契约开始,他(她)们的生命就合在了一起!风,轻轻的吹拂着,将哭泣声带到远远!
良久,嚎陶声逐渐变成了低哑的呜咽,点点血泪洒淌,他很想对思思说一句我会,只要思思能醒来!可思思会醒来吗?脸带泪痕的令狐绝痴痴地想,深秋露水朦胧了他的双眼,湿透了他的衣衫
直到一声微微的马嘶响起,令狐绝倏尔把思思纳入体内,转头望去,只见烈炎如红钻般的眸子已睁开,身躯微微弓抖,已倏尔站了起来。“烈炎!”令狐绝惊叫道,弹身而起,泪眼中流露出几分欣喜,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任何一份失而复得的感情都是值得庆贺的!
烈炎亲热的仰首嗅着他俯下身的面颊,低低的嘶叫着。令狐绝撇了撇嘴唇,抚摸着烈炎的脖颈。烈炎柔顺的舐着他,低低的叫了声,令狐绝立刻明白了,烈炎要带他去一个地方!
令狐绝飞身而上,半卧,感受着烈炎身躯里传来的肌肉跳动和热量!烈炎长嘶一声,四蹄飞扬,像在腾云御风般,狂冲向前,空气被割裂了一般响起“哩”“哩”之声,在幽静的湖畔,蹄声有如焦雷轰鸣,震入耳膜。
经过这次进化,烈炎的速度更快了,灵活性也提高了不少,在越入迷幻森林后,像在黑暗中追逐着空中的星辰,疾若流星千里长泻,在短暂的时间里,己奔入森林的深处!难道它是去找天香血罗果?令狐绝思绪随着身躯的起伏而动,很快,他听到了隐隐如雷鸣似的水流声!
对这个声音令狐绝是有印象的,他知道,他们又回到了一年多前遇到烈炎的那处飞瀑!
可烈炎并没有停下来,继续飞驰着,即使在险峻的地形也不能让它起一丝的颠簸,明澈澈的水面出现,在月光下泛着凌凌波光,这是飞瀑的上游。烈炎轻踏水面而过,溅起水花些许!继续飞驰着,大约又过了一株香的时间,烈炎扬起前蹄“唏聿聿”长嘶,停了下来!令狐绝放眸四望,这是一片茗翠蓊郁的松林,松枝古虬斜扬,亭亭似盖,尤其是夜风拂处,松涛如泣。
他纵身下来,一股不大容易察觉的腥膻之气,微微沁入他的鼻中,纳罕的凝目回顾,终于,在微弱的星光闪烁中,看见有几条细如小指,全身银白的小蛇,正婉蜒的朝他爬来,红红的蛇信吞吐不息,看来十分惊人!
令狐绝刚想动手,烈炎竟前蹄轻踏,地面微微颤动,天哪,在那几条小蛇的身下,竟然骤然开放了几朵由火焰交织而成的火莲,花瓣晶莹剔透,仿似不像是盛开的火焰,更像是融化的火晶,在火莲一jiechu小蛇,就把它整个包裹起来,瞬间消失,连一点烟雾都没留下!
令狐绝全身一震,这种神通,烈炎以前是没有的!他正qiguai着,鼻管中又隐隐闻到一阵腥气,这腥气凉森森的,有些使人发栗。极快的,他四处搜视,当他的目光看明了一切,背脊骨有股冷气升起,四周野草,树根,都有隐隐蠕动的银白色小蛇,其中一些,白色中还掺杂的一些血丝!
这小蛇出现的也太诡异了!他刚才看的时候明明还没有,令狐绝觉得心里有些发冷,幸好这些小蛇品阶都不高,除了那些掺有血丝的小蛇隐隐窥入候级境界,其他的不过是些帅级!
烈炎又长嘶一声,气势骤发,那些蠕动的小蛇如潮水般迅速退了开去!随着腥气的消失,一股淡淡的暗香飘了过来,烈炎轻踏而行,令狐绝紧随其后,大约走了百丈,一副奇异的景象出现在令狐绝的眼前,在松林深处,半空中悬浮着一颗血红的果实,拳头大,晶莲透明,闪烁着绚烂而嫣娇的光彩,散发着让人很难形容的异香!
第三百四十三章 烈炎晋级(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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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点血色虹彩随着翅膀的挥动洒落,露出一张张小而精致的脸庞,表情是僵硬而冷酷的!血精灵族!令狐绝略有些惊诧,深刻地凝视着已经悬浮在半空中的血精灵,同样,四双阴沉冷酷的眼睛,也毫不转瞬的凝望着令狐绝!
“你是令狐绝吧?”一个看上去和血印一般无二,却明显苍老许多的血精灵开口了,目光冷邃,其他三个血精灵分散地围绕着令狐绝,形成了一个半弧,气息都很强,都达到了爵级境界!
暗生戒备,令狐绝祭出了魔法护盾,声音晦黯的道:“是血印告诉你们的?”
血精灵面无表情,声音硬冷地道:“不错,我们知道你迟早要来这里,所有就在这里等!”
见对方虽然语声冷酷,却似乎没有敌意,令狐绝缓缓地道:“什么意思?”
“说吧,你想要什么?”那个血精灵阴沉的瞳孔中,透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煞气,要不是这血龙驹和眼前的年轻人已有了心灵依附,他早就下手硬抢了!
令狐绝在一阵新的警惕中,冷冰冰的道:“怎么?血印没有给你说清楚!”
那个血精灵感受到了令狐绝身上的那股戒备,冷幽幽地道:“血龙驹是我族的圣兽,你是它的伙伴,我们不会对你无礼,只是希望你能心甘情愿的把血龙驹交给我们,有什么条件,你尽管说!”
令狐绝刚想说话,烈炎发出一声惨烈的长嘶,他倏尔回头望去。<-》只见天香血萝果已透过烈炎的天灵。慢慢的侵入它的体内。橘红色的火焰顿时把烈炎吞没,烈炎躯体抽搐颤抖,但是,却圆睁一双坚定而有神的巨眸,毅然的望着令狐绝,有那么一股霸气流露!
“别紧张,圣兽是在继承精血,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我们继续谈谈!”那血精灵飞了过来,双翅在扇动着洒下一抹血色虹彩,他的气息最强,似乎比老头儿还要强上一丝,他目视着浴火的烈炎,眼眸里有种特殊的意味流露!作为血精灵族的老牌半步王者,他离王级只是一步之遥,缺的就是烈炎滴落的精血!
“没什么好谈的,就跟我和血印说的yiyang,烈炎滴落的精血我会拿来和你们交换。至于你们想得到烈炎,那是绝对不可能!”令狐绝斩钉截铁地道。嘴唇抿成一条坚毅的弧线,展露出一个极为强硬的神情!
“你!”那血精灵情绪比较激动,身躯在簌簌颤抖,却毫无办法!神兽的心灵依附虽然不是什么契约,对神兽没有什么限制,可在感情上,却不逊色于任何契约!他们曾经强夺过一只有心灵依附的血龙驹,可这只血龙驹自从看着它的伙伴死去后,竟然从此没有再滴下精血!
嘴角抽搐着,那血精灵眸子有着一片威厉而又慑人的光芒,冷冷地道:“我们知道你和精灵女皇的关系密切,但你最好不要过分,到时候一拍俩散,对谁都没有好处!”
难怪这么客气!令狐绝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笑,低沉的道:“这精血对我也没有什么用,只要价码合适,我会遵守约定和你们交换,对了,血印是怎么和你们联系上的?你们怎么会找到这里?”
血精灵虽然是天地戾气所生,凶悍残忍,但智慧却不逊于常人,只是没有那么多弯弯道道,冷冷地道:“血印身上带有找到血龙驹后才能激发的传讯玉符,我们出族后,专门了解了一下你的情况,至于为什么在这里?”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下,坦诚地道:“我们想先行找到血萝果!”
明白了,他们是想以血萝果为筹码,在谈判中取得先机!令狐绝会心一笑,那血精灵瞄了令狐绝一眼,眼神依旧是如此的狠厉残酷,冷冷地道:“圣兽在服用血萝果后,一个月内,会滴落精血,这一个月,我们就跟着你。”
微微怔了怔,令狐绝莫测高深地道:“最近我有点麻烦,你们还跟着?”
那血精灵眼珠儿一转,明白了令狐绝的意思,在眼里闪过一片光彩,他古怪的盯着令狐绝,半晌,深沉的道:“如果你把这次滴落的精血都给我们,我们可以帮你!”
“好!一言为定!“令狐绝颇感兴奋地道,说实话,对鬼忍族的约战他没有多大把握,正愁没有高手相助呢!现在有血精灵的加入,再加上他向科逻借的那俩个人,胜算大增!
此刻,烈炎吸纳天香血萝果已接近尾声,火焰全无,双眸紧闭,通体流淌着一股隐隐的紫光,散发着一种几可令人膜拜的神圣意味!血精灵目视着,徐缓的道:“现在你可以把圣兽收进灵兽袋了,记住,只要它一苏醒,就立刻通知我们!”
令狐绝依言而行,把烈炎收进了灵兽袋,并和血精灵退出了松林,退出时,他显得异常谨慎!这让那个血精灵不无讽刺地道:“不用紧张,刚才那些低级魔兽只是沾染了血萝果散发的气息,才会变得如此诡异!”
见令狐绝有些茫然,那个血精灵解释道:“血萝果是圣兽的伴生灵果,蕴含着圣兽的天赋神通,它感应到圣兽的出现,散发出了气息,而那些魔兽就沾染到这种气息。”
令狐绝很是惊愕地道:“一点气息就这么厉害!”
飞舞距离令狐绝不到三丈的空中,那个血精灵瞄了令狐绝一眼,似乎对他的无知有些不齿,冷冷地道:“你知道圣兽的神通是什么嘛?”
令狐绝很坦诚的摇摇头,不过他直觉的认为,应该是和空间、隐匿一类的有关,因为那些低级魔兽进攻、防御都没有增加,唯一变化的只有气息!
“我们把这种神通称为金身,而你们人族则称为大虚空术!”血精灵缓缓地道,眼眸里首次露出些许向往和崇敬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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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尔,如沙场战将般的傀儡身上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让猝不及防的猎鹰们齐齐退了一步,脸色顿变,惊叫道:“爵级!”
第三百四十四章 人形恐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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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地灵炼制的这具傀儡确实已达到了爵级,虽然只是初阶,可给侯级境界的猎鹰们带来的震撼也不小!想起自己辛辛苦苦练了十几年,还不如地灵几天的工夫,凯诺的脸上牵起一抹无奈的笑意,可这丝无奈对他产生的兴奋来说,是微不足道的,兴趣盎然地道:“地灵,这样的东西有多少?”
地灵瞪大没有眼皮的大眼珠儿,仿似看怪物似地看着凯诺,咕哝着道:“还有多少?就这一个就把我父亲和令狐大人给我的材料消耗一空!”
见只有一个,修斯等人略有些遗憾,他们都是上过战场的人,知道要是把这种没有情绪、更无所谓生死的高级傀儡,编入猎鹰师团,那绝对就是恐怖的杀人机器,可以少死很多士兵!
渐渐从兴奋和激动中平复过来,地灵大眼珠儿一亮,拉着修斯的手,目光扫射着众人,恳切地说:“材料,只要有材料,我就能炼出来!”
就在修斯等人为材料抓耳挠腮的时候,远在迷丝达山脉的深处,一个山腹的洞穴内,法思用力撑开眼睛,那眼皮,艰涩而沉重,似有万钧。<-》身上的骨骼好似散裂了一般,痛楚而酸软,他又慢慢闭上眼,任思绪飞旋:自从上次在四族大赛中,再一次败给令狐绝后,他就知道,如果不用些特别的方法,这一辈子他就只能活在令狐绝的阴影之下!于是,他接受了师尊的建议,用秘法将自己的**和灵魂与恐兽合在一起。而今夜。就是他这十个月来受尽万般酷烈的关口。成了,他将鱼跃龙门,变为强者。败了,他将丧失记忆,成为一只人形恐兽!
闭着的眼眸又缓缓地睁开,俊秀的脸上,抹上一层浓郁的黯然!再度打量着这已经陪伴他十个月,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洞穴。因为他知道,这或许是他人生里的最后几眼!
洞顶潮湿而黝黯,一盏半明不亮的魔晶灯,自洞顶悬挂下来,借着这魔晶灯的光辉,可以隐约看见这洞壁处有一道道深深的爪痕,他知道这是自己变身恐兽时留下的!他身子下面铺着霉烂的稻草,稻晦得发黑,一股腐湿的气味一阵阵钻入鼻腔,空气恶浊得紧!稍微一动。套在手腕上的铁环带着串连在洞壁上的两根粗粗铁链,发出“哗唧唧”的声音来!
静静地凝视着。法思的唇角牵起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意,就这样的环境,他已经待了十个月来,而这一切,又是谁造成的!想到这里,法思的瞳孔深处闪过一片狠厉的光彩,一个人影在他的脑海里浮现!令狐绝!法思在心里咬牙切齿地道,就是这个人,夺去原本属于他的光环,撕咬着他骨子里的骄傲,让他不得不竭尽全力的去维护在心中那点自尊!
困难的转动了一下身躯,法思舔舔嘴唇,他感到无比的干渴与痛楚,正想起身喝点水,忽然灵魂深处生出一种又酸又痒的感觉,这种酸痒的感觉越来越julie,似是千蚁万虫在蠕动,在啮咬,痛苦极了!豆大的汗珠儿再次滚落,法思强撑着瑟瑟发抖的身体盘腿而坐,他知道,最后的关口来了!随着灵台内的反噬,那悬浮在丹田处最后一丝还未完全融合的精血,随斗气流经四肢百骸,法思顿时觉得体内一阵火辣,灵台酸痒的痛苦猛然加了十倍,这痛苦,一直钻到骨头里去,用锥肉穿心这四个字,已经不能完全诠释了!
法思紧闭着唇,牙齿几乎咬碎,脸上肌肉的抽搐让整个脸庞糅合成极端恐怖的形象!腾腾的白气从他的天灵冒出,他终于忍受不住了,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嘶叫!随着这声嘶叫,他的身躯变了,有白森森的骨架刺出,双臂,胸膛,两肋的皮肤已是血肉模糊,斑斑驳驳,红嫩的鲜肉与凄凄的血水渗糅着,那模样,惨不忍睹。
紧接着,那俊秀的脸庞急速抽搐着,肌肉条条剥落,嘴唇外掀,牙齿变得一参差不齐却尖利异常,那黏糊糊、滑溜溜的粘液滴落,这那里还有半分人的模样,更加就是个魔兽,形容狰狞而凶恶!
气息随之爬升,高阶战侯、巅峰战侯、初阶战爵、直至巅峰战爵才慢慢的稳定下来!嘶叫声渐息,只剩眼眶的瞳孔倏尔散发出碧莹莹的光芒,喉头里低吼了一声,已经生满了茸茸黄毛的粗壮手臂已用力往相反的方向扭拗,厚重的用上好寒所制的铁链发出“咯”“咯”的崩裂声,一条不规则的裂缝已出现在表面,裂缝越来越大了。终于,“蹦”的一声脆响,铁链已经整个绷断。
已经化身为恐兽的法思站了起来,一丝残忍血腥的意味流露在他的脸上,浮在斑斑点点的血迹上,他成功了,成为恶灵宗创宗以来第一个有灵智的爵级人形恐兽,他双目倏睁,吐气开声,斗气陡然澎涨着直透四肢百骸,流畅得像一泻无阻的浩滔江水,开始在体内有力的循转轮回。
“令狐绝。”法思蓦地恐怖的号叫起来,声音是如此怨毒,如此惨厉,在洞穴里回旋激荡,声声不绝,那是仇恨的呼叫和咆哮啊。
嚎叫声未息,沉重的石门已被慢慢推开尺许,带着有节奏的鼓掌声,一个身穿纯黑色异光闪闪长袍的老人缓步踏入,身材高大,面目阴沉,细长的双眸内有两股慑人心旌的冷电似全蛇般闪动!
法思一见老者,立刻躬身,他仿似还不熟悉这个躯体,动作生疏,恭敬地道:“师尊!”
不错,这个老人正是他的师尊,恶灵宗宗主邱志,他用一种极其欣赏的目光凝视着法思,略有些激动地道:“不亏为我宗门最出色的弟子,没有辜负本宗主的期望,法思,你成功了!”
狰狞丑陋到极致的面孔上,有一股奇异的光彩,法思垂首道:“多谢师尊栽培!”
邱志虽然自身没有练过这种秘法,但也参研过秘籍,知道这种秘法其中的凶险和所要经历的痛苦,脸上自然流露出一股佩服之色,感叹地道:“法思,为师以你为荣,也知道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现在机会来了!”
神色冷漠而生硬,法思缓缓地道:“请师尊明示!”
邱志脸庞上布上一层阴翳与狠厉之色,冷厉地道:“族里来人了,让本宗先行肃清在迷丝达山脉的一些敌对势力,为师想让你带些人回到原来的部落,把山脉附近的部落都给肃清了,建立属于我们的势力!”
微微一楞,法思明白了师尊的意思,luse的眸子里闪耀着一片残忍而微带喜悦的光彩,躬身道:“谢谢师尊成全!”
散发着一股出奇的冷寞与威厉的气韵,邱志带着五分深沉,五分狠辣的口吻缓步道:“为师知道你急着对付那个令狐绝,不过不能心急,此人牵扯颇大,你只要把红月部落给灭了,剩下的事自然会有人帮你办!”
法思有些疑惑的瞧着邱志,不知道师尊这样说的用意是什么?但他没有问,对他来说,能让他身边的亲人死去,也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更何况,在他心里,还有更大的计划!
似乎对这里的空气有点反感,邱志皱皱鼻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扔给了法思,转身就走,只留下略带痛惜的一句话:“这是为师送你的礼物!”
法思从接住物件的瞬间,就知道这是枚空间戒指。目注师尊的背影,面上一片深思之色,最后,狠狠的一咬牙,气息顿敛,整个躯体急速幻化着,恢复了原貌,境界也骤降,只有高阶战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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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女皇降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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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令狐绝晚走一步,或者施展“大鹰眼术”,那么他就会发现,这个窈窕身影竟然是宇文琴,脚踩草叶的嗦嗦声悄细响起,一个美丽动人的少女出现,是宇文瑟,俩年过去了,昔日的黄毛丫头已经长成了情窦初开的少女,怀抱着火狐狸,面庞紧绷着,一双美眸中蕴满不愉,不满地道:“姐,既然你这么想他,怎么不去看他?”
一阵淡淡的,幽幽的,像是梦幻般叹息响起,宇文琴俏丽的面孔上,起了一阵痛苦的痉挛,缓缓地道:“有些事不是你想就可以去做的,他身边有真正适合他的人!”
“好了,姐姐,你就别嘴硬了,自从你回来以后,就跟爷爷不说话了,还搬到学院来譿ww.”“。欢迎来到阅读饽训啦皇俏怂俊庇钗纳可溃8恋哪q延幸还缮倥姆缜椋?br>
想起那解不开的仇怨,宇文琴紧咬着下唇,目光中有着错综复杂的表情,这表情矛盾极了,也苦涩极了,一抹隐约的泪光,在那苦涩中浮起,忧戚而凄迷……
宇文瑟很是心疼地凝视着姐姐,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去见见令狐绝,可想起爷爷的警告,一时又踌躇起来!
而这时,令狐绝已经出了城,身上裹着一件刚刚从成衣店买来的黑色斗篷,他要去见一个人,去赴一个他在去太子府之前就订下的约会!
清水楼,顶楼的房间内,陈设简朴而清雅,几把斑竹椅。一张小巧的黑漆檀木方桌。桌上有只宝蓝镶白的短颈花瓶。瓶上玉兰花数朵,另外,在关起来的户旁,一只古趣盎然的小几上摆着一尊小小的白玉香鼎,鼎中正有袅袅的檀香飘散!
燕姿和令狐绝相对而坐,燕姿瘦了,眉宇间有股憔悴,她凝望着令狐绝。眼波如水,意味复杂,良久,才大大方方地道:“令狐公子,你越来越让我看不透了,不过我很高兴,你能来找我!”
令狐绝微微一笑,俊俏面庞上还泛漾着急速腾跃后带来的一抹丹珠似的红晕,静静地道:“燕姿小姐几次相助,在下铭刻在心。只是有一事不明,所以特来叨扰!”
深沉而带有智慧的笑笑。燕姿道:“让我猜猜,是不是想知道点皇室的情况?”
令狐绝微微一怔,此刻他才真正领略到天机族的可怕之处,不由敬佩地道:“燕姿小姐果然智比天人!”
这样的称赞、恭维燕姿听过不知多少,但从令狐绝的口中说出,竟然还让她略有窃喜,浮上一抹笑意,轻柔地道:“你很聪明,不错,皇室曾经确实拥有令光明族忌惮的底蕴,可惜,这底蕴!”她没有说下去,凝视着正细心聆听的令狐绝,换了种语气道:“很多事情,你现在不需要知道,对你没好处!”
“那三皇子又是什么情况?”迷怅的,令狐绝低沉地道,他记得,在上次燕姿向自己介绍帝都形势时,唯独把三皇子科蒂给遗漏了!他不相信凭燕姿的身份会待在一个毫建树的皇子身边!
长而弯翘的睫毛在微微抖颤,燕姿的目光是欣慰且带有赞许的,凝重地道:“你太可怕了,令狐公子,难怪南宫望这等人物,也要置你于死地,你猜的没错,在不久的将来,真正掌控帝国的将会是三皇子科蒂!”
悚然一惊,令狐绝急切地道:“此话怎讲?”
诚恳而坦率的,燕姿道:“令狐公子,不要怪我很多事情没有一次说清楚,那是因为,路是要靠你自己走出来的,过多的提点反而会成为困惑,科蒂才是南宫望、残月族在明思帝国的最大棋子!”
“什么?”令狐绝脸色骤变,不敢置信的望着燕姿,而燕姿则凝重地向他微微颌首!
令狐绝再次动容,默默付思着,在发生的事情又重的梳理了一遍。明白了,从一开始南宫望就设下了一个很大的局,他明着和大殿下科诺交好,又顺水推舟把二殿下科逻扶上台,非是营造出一个局势,让光明族不得不选择三皇子科蒂,只要科蒂上位,一定会先遵从光明族的意愿,然后找合适的机会,给光明族致命一击!
高明,实在是高明!虽然和南宫望势不两立,但令狐绝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谋略!
见令狐绝眉宇间露出恍然之色,燕姿知道他想明白,对于令狐绝接下来的行动,她也已经隐隐有了个猜测,不过她不想阻止,就如同她刚才所说的,路是自己走出来的,同样的路,对一些人来说是弯路,是死路,可对另外一些人来说,却是正路,是生路,就看你是如何走法。
令狐绝很庆幸自己来了这里,让他明白,很多事情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计划必须有所修改!按照他原来的计划,是想先对付南宫望,瓦解其势力后,科逻趁机收拢,可现在看来,这是不可取的,南宫望的势力暗地依附于三皇子,南宫望一垮,他一系的势力还有主子,不会崩溃。科蒂必定借助光明族的势力反扑,这样一来,科逻地位就岌岌可危!只有让南宫望和光明族在科蒂身上暗中牵扯,才能留出时间!想明白这点,令狐绝英挺的面庞上闪泛着湛然而神圣的光彩,神态显坚毅,低徐有力地道:“多谢,燕姿小姐,你又帮了我一次!”
仰起头来,燕姿的眸瞳深处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期盼神色,她看着令狐绝,幽幽的道:“知道为什么南宫望有如此心计,还受制于人嘛?”
令狐绝一愣,他很明白了燕姿的意思,没有绝强的战力相扶持,再完美的计划要取得成功,也要取决于别人!他缓缓地点点头,转身出去,临到门口,他回头道:“燕姿小姐,你瘦了,保重身体!”说完,掩门而去!留在房中的燕姿,痴迷的站在那里,一双清澈的大眼中盛满了温馨和慰藉,她现在越来越肯定,令狐绝就是她要寻找的人!
她悄然走到前,轻轻开启,外面,雨很大,已经起了水雾,在隐约中,凝视着前跃的人影,她的唇角流露出一丝笑意!
朝堂上,科逻有些兴奋,突如其来的大雨给了他一个最好的借口,连昨晚想出来的理由也省了,回视殿下的众臣,兴致盎然地道:“诸位卿家,看来今天的比试要延后了。”不等众人反应,继续道:“昨晚本宫爱妃提了个很好的建议,她说既然是名将,那就不能是一介武夫,多少要有些文采。本宫觉得所言甚是,决定今晚在府上宴请众位卿家和参加比试的将军,一来是犒劳这些为国征战的将军们,二来嘛,也想让众位卿家考量一下几位将军的文采,也算比试的一种!”
他的话音一落,低下的大臣都明白了,太子殿下显然是不愿令狐绝担任兵团长,找个理由来为难!满腹心事的钟离潮先是一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南宫望已抢先开口道:“殿下明鉴,前俩轮比试,包括最后一轮的实战演习,比的都是武力,要是真挑选一个莽夫为我明思名将,确实会怡笑天下!”
他的话引起了众多大臣的附和,钟离潮也没心情做这等随波逐流的事,把目光移到了令狐明身上!此刻,令狐明心里也暗暗犯疑:殿下这是怎么了?难道受了光明族的要挟,还是迫不及待的想把萧儿扶上位啊?他知道,要论文采,他的大儿子,绝对是一枝独秀!而绝儿,不用想都知道,那会接触到这些东西!
而慕容傲却是脸沉似水,目光一一扫过,从众人的反应中,他知道,这里没有一个人愿意令狐绝胜出的,不由感慨万千:明思帝国确实到了药可救的地步,明明是帝国的擎天玉柱,却个个装作看不见!
见殿下众臣没有一个反对,科逻很是欣慰地道:“那就传令下去,布告四城,同时通知没有上殿的将军,让他们晚上准时赴宴!”
“喳!”pángbiān的宦官垂手躬身道!
于是,等令狐绝冒雨回到慕容别院时,太子府的请帖已经送到!大厅内,手指敲击着这烫金的金huángsè请柬,令狐绝的唇角抹过一丝高深莫测的意味,科逻已按照计划开始行动了!按照原来的部署,他会安排老头儿等人在南宫望宴罢回府的途中,进行伏击,可现在看来,这是不可取的!可除了这一点,剩下的计划还是可以按部就班的实施!
“老弟,你准备参加吗?”老头儿迷惑地注视着令狐绝道,他现在是越来越猜不出自己这个老弟的心思了!
“当然参加。”令狐绝嘴唇抿出一弯坚毅的弧线,冷静地道:“这应该是我们在帝都的最后一个晚上了!”
端坐在一侧的舒老夫人目光一凛,缓缓道:“公子,你准备翻脸?”
“不错!我来帝国的目的已经达到,猎鹰师团已被世人所记,现在,猎鹰师团要堂堂正正的脱离帝国,我看,那些人是不是还坐的住?”令狐绝的目光深邃悠长!
“好!”舒老夫人一拍椅案,毅然道:“公子,既然你已没有任何牵绊,那我鹰马族誓于你共进退!”她这句话说得很巧妙,表明了一种态度,鹰马族依附的只是你令狐绝,而不是什么明思帝国!
令狐绝刚想说话,就觉得灵台一震,“大鹰眼术”倏尔释放,在青色光环没入天灵之际,他已看见,在后院的荷花池畔,站着一个高贵雍容的身影!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三百四十五章 女皇降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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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身影再熟悉不过了,令狐绝跟老头儿等人交代了一声,赶紧来到荷花池畔,紧张而失措的站立着,汗水涔涔,过了半晌,他才定下心神道:“泓姨,你来了!”
池畔凉亭内,高贵雍容的身影转过身来,赫然就是精灵女皇,面靥上残留着过度使用长距离瞬移而泛起的苍白,一双美丽的眸子里闪射着异样的光芒那种光芒,足可以给任何人震撼和威慑,冷静地道:“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无暇抹去额上滴落的雨水,令狐绝用一种十分自责与歉疚的语气把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说到动情处,精灵女皇小巧的鼻翅儿也在微微翕动,有着长而卷曲睫毛的眸子睇视令狐绝,直待他说完,才严肃的道:“先化出思思让我看看,等会我还有问题问你”“,!。”
银光闪烁,令狐绝望着平躺在女皇掌心的思思,尽量把持住ziji因为内疚、伤感而显得有些波伏荡漾的情感,缓缓低下头去……
“傻孩子!”女皇目视着酣睡的思思,心有余悸却有包含痛惜爱怜的叹息一声,抬起头来,凝视着充满不安和伤感的令狐绝,zhidào他心里的痛楚不比ziji少,不忍责备,尽量把语调放得柔和低缓:“你也不要过多自责了,这是思思ziji的选择。万幸,还méiyou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在紧要关头,有一股神秘的生命力量救回了思思。”
女皇的善解人意,让令狐绝更觉得惭疚与不安,垂下目光。黯然地道:“泓姨。是我méiyou照顾好思思。”
“你这孩子。”女皇叹了口气。惊异又疑惑地道:“你体内是不是有shime蕴含生命力量的异宝啊?”
略一回忆,令狐绝摇摇头,也很是不解的道:“会不会是黑龙枪?”
“不会!”精灵女皇mingbái令狐绝的意思,很肯定地道:“黑龙枪主伐杀戮,怎么会有生命的力量。要是黑妖精之戒,那还有kěnéng?”
黑妖精之戒!令狐绝的心弦儿一动,想起那神秘的黑色祭盆,便取了出来。祭盆刚落入他的掌心。精灵女皇目光就被吸引住了,因为过度的欢欣与激动充斥在她的胸中,以至她一时说不出话来,但是,她的表情是振奋的,喜悦的!
一看女皇的反应竟是如此激动与强烈,令狐绝mingbái了,这奇迹kěnéng就跟这黑色祭盆有关。女皇如玉的面颊浮漾着丹珠似的红霞,颤伶伶的问:“这是你那里得来的?”
令狐绝méiyou任何隐瞒的把海岛秘境发生的事源源本本的说了一遍,连如何得到太阳神弓。最后射杀黑睛魔帝的事也一字不漏全都说了出来,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而导致精灵女皇不能准确的判断!
女皇开始时的表情是惊愕的,慢慢的就沉静下来,她怔怔的看着令狐绝,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不出来是一种shime样的语调道:“看来你确实是承载大气运的人,ruguo我所料没错的话,这个黑色祭盆是黑妖精之戒的本源,残月族得去的那枚戒指,应该只是本源的一小部分气息,ruguo俩者融合,那就是真正的黑妖精之戒。黑妖精之戒主管生命力量,也只有它能救回思思!可是有yidiǎn我不mingbái,按说,这黑妖精之戒并未认你为主,不kěnéng释放力量来救你的!”
女皇不mingbái,令狐绝那就更不懂了,他愣愣地看着手中的祭盆,想不到这个不起眼的东西,竟然是五大神器之一的黑妖精之戒!
从他的神色里,女皇就看出,令狐绝根本就不zhidào这是黑妖精之戒,唇角微微流露出一丝笑意,但这笑意很快隐没,语声中怒气顿生,温沉的道:“先收了吧,那几个伤你的人呢?”
把祭盆收入戒指,那思思融入体内,令狐绝十分平静的凝视着精灵女皇那张带有些许杀气的明丽面庞,不知怎的,他心中觉得很是温暖,至少这个shijiè上,爱护思思的人不止他一个!唇儿漾起一丝残忍,缓缓地道:“我把他杀了!”
“杀了?”女皇略有些惊诧地道,她心急如焚,昼夜不停的赶来,还未和枫姨联系,就依靠着和思思的心灵感应,就找到这里来了,所以对令狐绝猎杀吴海的事一无所知!
令狐绝坚定地点点头,从他脸上毅然的神色中,可以看出,对ziji这个有kěnéng带来大麻烦的举动无怨无悔!
精灵女皇深刻的了解令狐绝目前的心情,也很是安慰,气的哼了一声自然,这不是针对令狐绝的。怒气过去,新的思虑又浮起,女皇淡淡地道:“那个人既然会大预言术,在光明族的地位必定不低,光明族恐怕会找你麻烦!”
令狐绝毫不畏惧,让一丝残酷的笑意浮在唇角,冷漠的道:“让他们来吧!”
精灵女皇的脸上也带出了一股寒冷的意味,所谓爱屋及乌,在这种时刻,作为思思的母亲,她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冷冷地道:“这事你就不要管了,我自会处置,你现在立刻去流影宗。”
“流影宗?”令狐绝有些愕然地道!
宛似觉得ziji的话有些突凹,女皇有些歉意地笑笑,解释道:“思思的命虽然保住了,但要醒来,还需要yiyàng东西?”
一听和思思有关,令狐绝立刻振奋jingshén,焦灼地道:“shime东西?”
女皇的思维有些飘渺,悠悠地道:“在流影宗的禁地,有一处问心崖,崖上长有问心草,这草能让思思醒来。”令狐绝刚想说话,女皇挥手阻止,转过身,目视着亭檐垂落的雨帘,继续道:“你不要以为这很rongyi,先别说流影宗会不会让你进去,就算进去后,你也未必上的去问心崖。”
“这是为shime?”令狐绝不解的道!
女皇伸出手指,沾有一滴雨珠,悠然地道:“问心崖,不论境界高低,只问天下凡心,根据我的记忆,迄今为止踏上问心崖的只有一人,那就是流影宗的宗主柳絮儿,此人踏上问心崖后,度过一轮天劫,成为王级强者,以问心崖为中心,创立流影宗,成为一代强者!”
女皇的这番话解开了令狐绝心中很多疑问,但新的不解又产生,于是问道:“既然问心崖有如此效用,为何百族会允许流影宗画崖为界呢?”
女皇转过身来,目光清澈的凝视令狐绝,缓缓地道:“第一个原因是问心崖只对人族有效,而第二个原因,由于受天地灵气所约束,就连本皇现在也只能和柳絮儿平分秋色!”
心中的惊骇是不言而喻的,令狐绝喃喃地道:“那怎么办?”
“加入流影宗!”女皇思付了一下,缓缓地道,“问心崖是流影宗的禁地,只有流影宗的弟子才有机会去攀登,你去试一下,ruguo实在不行,只有等天地灵气再复苏一些,本皇亲自前去!”
唯恐夜长梦多,令狐绝急忙道:“泓姨,我一定设法进入流影宗,取得问心草。”
精灵女皇闭了闭眼睛,平静的道:“不枉思思对你如此,你有心了!”
令狐绝让ziji沉静下来,安排着shijiān,也调整着计划,对他来说,此刻最要紧的就是让思思醒过来!
精灵女皇语声又化作一阵朦胧的回音,闯入他的沉思中:“你不在的这段shijiān,我会替你照看克罗城的,你不要心急,柳絮儿是真正的王级强者,你很多东西可以向她学。绝儿,你要zhidào,ruguo在百族入世前,你连王级都不能达到,那眼前的这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女皇的这一声绝儿叫的令狐绝心弦猛颤,她的说法和燕姿不谋而合,只有至高的境界才能让他走到更远,于是坚定地躬身道:“泓姨,我有办法进入流影宗,你放心,不上问心崖,不取问心草,我誓不下山!”
“那你赶紧把手头的事处理一下,我这次来,带来了俩个半步魔王,他们和枫姨,金烈一起,在你不在的shijiān里,会暗暗守护克罗城,你就放心吧!”
女皇的话彻底打消了令狐绝的顾虑,于是,他把与鬼忍族的战约说了出来,意思很mingbái,要在走之前把这件事给解决了!
女皇méiyou反对,鬼忍族,对她来说,那只是跳梁小丑,她真正在意的还是光明族、残月族等百族入世后,精灵族将何去何从!
女皇走后,令狐绝回到了前厅,老头儿等人还等着,把ziji的决定令狐绝说了一遍,众人都沉默下来!说实话,他们不希望令狐绝这个shihou离开,但这guānxi到思思,他们就算想挽留,也说不出来!只能往好的方面想,老头儿强颜笑道:“老弟,放心去吧,有机会的话,让老哥我也去爬爬那个问心崖!”
“是啊!”舒老夫人义正言辞地接口道:“女皇陛下说得没错,méiyou绝高的战力,就算我们现在撑下来了,等百族入世,也会被灭!”
见众人都méiyou意见,令狐绝就让大家散了,去收拾行装,准备明天离开帝都,前去青风岭,鬼忍族显然是精心计算过shijiān,让他结束比试后,立刻赶去才能赴约!
老头儿最后一个出门,却被令狐绝拉住,带着nàme一股凝重意味道:“老哥,给西亚带句话,不要走别人走过的老路,猎鹰,既然要飞翔,就要有容纳天空的胸怀和霸气!”
老头儿mingbái他的意思,重重地点点头!此时,日刚上三竿!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三百四十六章 令狐家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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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时辰还早,令狐绝并méiyou急着出去,而是回到了寝居,准备休息会!轻轻摊开榻上绵被,和身躺了下去,昨夜一晚没睡,这几日来又恶斗连连,劳苦奔波,也够疲累的了。在床上辗转了一会,却怎么也睡不着,尽管身体十分困惫,脑海中却思潮万千,起伏不停。
算了,不睡了!他无奈的苦笑了一下,跳下床,在书桌后坐下,捏着笔杆想了一会后,提笔写了俩封信,一封是给西亚的,把ziji的想法详细了说了一遍,让他酌情处理!而第二封是给太子殿下的,把从燕姿那里得到的关于三皇子的消息也透露了一些,希望他能见机行事!
把信收入储物戒指”“,!。起身的刹那,门外传来清晰的脚步声,一个冷沉,略有恭谨的声音随之响起:“公子,可曾歇息?”
令狐绝笑吟吟地道:“老夫人,请进!”
门被轻轻推开,舒老夫人悄然而进,似有着含意的向令狐绝望了一眼,各自归座后,见令狐绝正襟危坐,双目平视,舒老夫人的神情略有些局促,但她还是镇定心神,缓缓的道:“令狐公子,老身有句话压在心里,不吐不快!”
令狐绝微笑道:“老夫人是我长辈,有事尽管明言?”
舒老夫人fǎngfo在想一件事情,过了一会,始凝重地道:“公子,你的心性老身zhidào,所以很放心把鹰马族交给你,可是”
令狐绝zhidào她的意思,是担心西亚在ziji不在的shihou会做出shime不利于鹰马族的事。这也难怪老夫人多心。tongguo这次进帝都的事。在她的印象里。西亚已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于是,沉吟了一下道:“老夫人,我相信我的兄弟,虽然这次他做的确实有点令人寒心,但也是为了大局出发。再说猎鹰师团和鹰马族是伙伴,不存在shime隶属guānxi,我想你不需要太担心!”他的这句话说的很巧妙。先点明了他不在的shihou,西亚说了算,再给老夫人吃了个定心丸,ruguo真有shime情况,你可以不听!
舒老夫人统领一族这么多年,这点意思怎么会听不出,她要的就是令狐绝这句话,于是jingshén一振道:“公子,有你这句话就行,不过你也放心。猎鹰师团的事我族义不容辞!”
令狐绝刚要客气几句,门外又是一阵步履声响。石敢jingshén奕奕的出现在门口,躬身道:“师团长,外面有个年轻人求见!”
令狐绝有些疑惑的道:“是怎么样的人?没说姓名嘛?”
石敢恭敬地道:“他只说是故人,不过看他的言行举止,好似确和师团长相熟,舒姑娘已把他领到了小厅!”
舒老夫人很识趣的站起身,落落大方地道:“那老身就先告辞了!”
送走老夫人,石敢领着令狐绝朝小厅走去!这是一间纤尘不染,窗明几净的厅室,十分敞阔,推开纱窗,可以看见后面那方精致小巧的荷花池,凉亭小榭,别有一番情调。一个身影卓立着,听到脚步声,缓缓转过身来,不就是在山洼处和鬼忍杀手碰面的那个面目俊秀飘逸、略带脂粉气的年轻人嘛?他轻笑着,狡黠的目光里有隐隐的焦虑!
令狐绝刚一进门,就被这目光吸引,不zhidào为shime,他有种非常熟悉的gǎnjiào!可又想不起在那里见过,愣愣的站了一会,迷惑而略带冷峻地道:“不知尊下是?”
那个年轻人哼了一声,道:“令狐公子,好兴致啊,大难临头,还有美人在旁!”他的话让一旁正在斟茶的舒洐几乎不可察觉的颤了一下,脸上浮起一抹红霞!
此言一出,令狐绝神色蓦地沉了下来,他不喜欢听到不相熟的人开这种玩笑,生硬地道:“尊下到底何事?”
那个年轻人仿似对令狐绝的反应并不意外,移目注视了yijing起身的舒洐一眼,舒洐也很是乖巧,微微敛礼,就退了出去,还把门轻轻掩上!
舒洐这一出去,那个年轻人的神色就变了,好似布上一层青霜,面庞紧绷着,一双美眸中蕴满煞气,连语声也变了,从先前的清朗变成了女子似的清脆:“令狐公子。”
似是怔了怔,这声音对来令狐绝来说也是熟悉不过的,惊诧地道:“你是夜魅?”
那年轻人似是mǎnyi的淡淡一笑,黑雾从脚底升起,把他的身影整个覆盖了起来,当黑雾再度飘散之时,同样的衣衫,可容貌、气质却是全然不同了,幽蓝的眼眸,高挺的鼻子,那充满野性和诱惑之美的栗色肌肤,不是夜魅那还是谁?一个多月没见,她好似消瘦了些许!
令狐绝苦笑着道:“夜魅,你到底搞shime鬼?”
夜魅双眸一瞬不瞬的瞧着眼前这张第一次挑动她心扉之弦的面孔,良久,才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道:“刚才那位姑娘是谁?长的可真水灵!”
令狐绝笑笑,这笑,浮现在他英俊至极的脸庞上,自然一股潇洒的意味,淡淡地道:“一个朋友。”
朋友,谁信?夜魅心里带着nàme一股酸溜溜的意味道,女人对这方面tèbié敏感,从她一进门,就察觉到这个美丽水灵的女子对令狐绝有一股显而易见的情愫!可她也不能追问下去,bijing这样做意图就太明显,只能哼了哼,冷冷的道:“俩天后,你是不是和鬼忍族有个战约?”
令狐绝怔了怔道:“你怎么zhidào?”
“我怎么zhidào?”夜魅眼神中流露出一抹羞怯,把ziji如何遇到鬼忍族的事说了一遍,当然,把那些可以袒露她心扉的事给省略了!
“你是说鬼忍族的高手已到了帝都?”令狐绝很粗心的把夜魅眼眸内的那抹羞怯给忽略了,开门见山道!
夜魅也分的出轻重,自然把进门后的那点醋意给收了起来,脸色冷凝地道:“我遇到的那队鬼忍杀手一共有四个爵级,十数个候级,不过听他们话里的意思,hǎoxiàng还有其他的强者在帝都会合!”
“当然不kěnéng只是这些人!”令狐绝似是自言自语地道,垂脸来回踱了几步,猛地抬起头,勾动了一下嘴唇,冷酷地道:“你zhidào他们的落脚之处?”
夜魅点点头,面色突变,急道:“你是想?”
令狐绝注视着纱窗之外,那目光,锐利如刀:“不错,既然他们送上门来,这份大礼我不能不收,看来青风岭是不用去了!”
“可是?”夜魅还是有些担心,眼眸里有一抹忧虑!
令狐绝zhidào她担心的是shime,宽心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和令狐雁yiyàng,夜魅在令狐绝说出这四个字的shihou,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信心!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冷冷地道:“我去盯着他们!”
“他们méiyou怀疑你嘛?”凑近一步,令狐绝面露关切地道!
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夜魅fǎngfo骤然被一道电流jiēchu,那强烈的男性气息,使她全身起了一阵猛烈的震颠,目视了令ziji心动不已的脸庞一眼,夜魅努力使ziji平静下来,缓缓道:“我族和鬼忍族有不少往来,你忘了,上次在克罗城?我看还是你要注意,你这别院附近可有不少眼睛盯着!”
令狐绝点点头,附近有暗桩他是zhidào的,这也是他méiyou立刻出去的原因!眼眸一亮,夜魅的话点醒了他,带着深长意味的展颜一笑,低低的道:“先帮我一个忙,我要去找个人!”
望着近在咫尺的脸庞,夜魅心跳的连呼吸都急促起来,这情景对她来说是微妙的,微妙得有些美!
令狐府邸门口,一个瘦削的身影垂着脸儿,仿似有些疲惫的缓步踏入,那几个分立两旁的侍卫同时躬身道:“二公子!”
人影抬起脸来,剑眉星眸,鼻勾微尖,赫然就是令狐鞘,他挥挥手,很是敷衍地道:“辛苦了,对了,你们看见四小姐出去了méiyou?”
一名侍卫恭敬地道:“没见四小姐出去!”
令狐鞘仿似无意的点点头,一拂衣袖,大步行出,跨入门内,直朝最近的一幢精舍行去,没走几步,就看见俩个侍女端着一些果品,糕点朝后院的廊道行去!
“等等!”令狐鞘紧赶俩步,“见过二公子!”在俩名侍女转身半蹲行礼后,令狐鞘望着她俩,缓缓地道:“四小姐在那里?你们zhidào吗?”
“二公子,四小姐正和老太君说话呢?”其中一个面容清秀的侍女垂脸道!
老太君!令狐鞘心里咯噔一下,他要是真的令狐鞘自然不会有这种反应,可他不是,他是令狐绝用夜魅的神通假扮的!他听令狐鞘说起过,令狐家族除了他们兄妹外,还有不少直系旁系亲人,这个老太君就是其中一个,按照辈分算的话,他应该叫姑奶奶!
“二公子,是不是想把四小姐叫出来了?”另外一个唇边有痣的侍女很是善解人意地道,他zhidào眼前这位二公子最怕老太君了,每次听到老太君的脚步声,就会弓着身子绕道走!
“聪明!”令狐绝尽量模仿着令狐鞘的语气动作,显得有些轻佻!
“那行,跟我们走吧!”那个侍女强忍着笑意道!
跟在俩个侍女身后,令狐绝来到一个幽静的院落,一片池塘与池塘中的凉亭、假山,几乎占了这院落的一半,前面有一个月洞门,一堵墙隔着这院落,月洞门那边,可以看见一座精致的楼台。
“二公子,你稍等会,我去通知四小姐!”那俩个侍女很有礼仪的再度欠欠身,朝月洞门内走去!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三百四十六章 令狐家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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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绝朝四周看了看,发现ziji所站的wèizhi有点醒目,刚想找个隐蔽点的difāng,就听见一阵急促的步履声从身后传来,回头一看,竟然是他只短暂见过一面的三哥令狐邈,他看见令狐绝愣了愣,有些儿疑惑的道:“二哥,你shimeshihou回来的?小妹呢?”
令狐绝正踌躇的不知怎么回答,背后又有脚步声响起,对面的令狐邈目光瞥向他身后,英挺面孔上,浮起一抹急切的意味,焦灼地道:“四妹,正找你呢?”
令狐雁也有些蒙了,刚才侍女偷偷的告诉她,是二哥找他,怎么一下又变成三哥了?令狐邈面孔上好似隐掠一抹羞恼,解释道:“大哥和腾大哥的堂兄,就是那个巴克俩人斗起来了,我是拦不住了!”
令狐雁也是一惊,再也顾不上令狐绝,那张略带英气的面靥浮起一抹焦虑,匆忙道:“快带我去看看!”
俩人匆忙而行,倒把令狐绝晾在一旁,在这微妙的刹那间,令狐绝就mingbái令狐鞘在家族里的地位,在兄弟姐妹中的份量,不由暗暗替他叫屈”“,!。虽然他和令狐鞘jiēchu的shijiān不是很长,但他zhidàoziji这位二哥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才,只是隐藏起来罢了!
留在这里也不是一回事,夜魅的神通是有shijiān限制的,令狐绝跟了上去,从俩人的交谈中,他隐约mingbái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事情是巴克挑起来的,他闲着没事去府里的练武场转转,看到几个令狐家的子弟在习武。一时技痒。就切磋了起来。不用说。那几个令狐家的子弟岂是他的对手,三俩下就被他摆平了,本来这输赢很正常,可巴克不知那根筋不对,竟然说了些令狐家不过如此之类的话,这下好了,这几个令狐家子弟气愤填膺的找到了刚从军营回来的令狐邈,令狐邈年轻气盛。那会受的了这口恶气,直接就挑上了巴克。可他也不是巴克的对手,最后还是闻讯赶来的令狐萧出手了!一个恨对方仗人多势众车轮战,一个怒对手口出狂言不懂礼,这一交手,就打出真火了!令狐邈怕事情闹大,就赶紧来找令狐雁,现在,在府邸里,能同时压住这俩个人的年轻一辈中也只有令狐雁了!
这令狐府邸还真是大。穿过层层回廊、楼阁,走了差不多半株香的shijiān。才来到府邸一角的练武场,方圆近百丈的武场上站着数十个人,分俩侧而站,一方的人数较少,就是五、六个,其中就有令狐绝熟识的巴腾!而场中,俩条人影往返冲杀,在瞬息之间做着防不胜防的攻击,双方交手是如此地快捷,如此迅猛,又如此令人目眩神迷!
一直噙着一抹得意笑意凝视场中的巴腾见令狐雁来了,倏地,那抹笑意隐没,神色间竟然略带痛惜,迎上前来道:“雁妹,你来了,劝劝大哥,我的话,他可不听!”
令狐绝从一进来就把目光落在巴腾的身上,巴腾的细微神色变化全部落在他的眼内,这让他对巴腾暗生警惕,一个表里不一,装腔作势的人永远是值得防备的!
可令狐雁显然méiyou意识到这点,她只是从巴腾的目光里看到了惭愧和内疚,心中一软,安慰道:“大师兄,这不管你的事。”
巴腾向令狐邈和令狐绝微微颌首示意,转过脸,刚想说话,“轰”的一声,罡芒暴溅,俩条人影倏而如炸开的碎石般飞射成四个方向落下,在灰尘迷漫中各自卓立不动,有如渊停岳峙,沉猛无伦。
“大哥!”令狐雁身影一晃微闪,已出现在场内,拦住了一脸沉凝的令狐萧!
“让开!”令狐萧面无表情,注视着对面在喘着粗气的巴克,斩钉截铁的道!
气喘吁吁的巴克tongguo方才的交手,已mingbáiziji不是令狐萧的对手,可当众认输又岂是他的性格,狂吼一声道:“怎么?打不过,又找人来,本将军没说错,你们令狐家就会仗着人多!”
“堂兄,别说了!”也yijing走到场内的巴腾装模作样的呵斥道,然后一拂衣袖,洒然行出,长揖为礼,朗润的道:“大哥,我替堂兄认输了!”
令狐萧冷冷一哼,缓缓收枪,从他的态度里可以看出,他对巴腾也méiyoushime好感!
热脸贴在冷屁股上,巴腾也起了股怒意,不过有令狐雁在旁,还是强忍了下来,自嘲的一笑!可巴克不干了,嚣张的大笑道:“令狐萧,我承认不是你的对手,可我们巴家有的是人才,别的不说,就说我这个堂弟,就是把你们几兄弟绑一块,也不是他的对手!”
他这肆无忌惮的话,让zhouwéi围观的令狐家族的子弟,包括令狐萧兄妹在内,脸色都阴沉了下来,不过别人说的也是实话,也méiyoushime可以反驳,只能咬牙切齿的暗自唾骂着!
巴腾心里暗爽,可表面上,却装出一副惶恐的样子,歉意道:“雁妹,几位兄弟,我堂兄这几天心情不好,口无遮拦,望诸位恕罪!”
令狐萧倒没说shime,心直口快的令狐邈不答应了,在自家的府邸,被别人骑在脖子拉屎,那怎么可以?出言反讥道:“心情不好就好好待着,不要逮谁咬谁?”
他的话也确实有点过,巴克的脸色立刻变得阴沉,那几个跟随巴克而来的巴家人起哄了,面容也有细微变化的巴腾抿了抿嘴唇,悄然的回首以眼色阻止了各人的fènnu,静静的道:“邈弟,你这句话说的不对,shime叫逮谁要谁,你把我们巴家人当shime了?再说,我堂兄说的也没错,除雁妹外,你们还有谁能接下我三招?”
“大师兄!”生怕再起事端的令狐雁赶紧阻止道,轻轻叹息了声,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令狐绝的身影!
巴腾仿似意识到ziji有点强势。歉疚的一笑。这笑容在令狐雁眼里是歉疚。落在其他令狐家族的子弟眼中,那就是明晃晃的炫耀,是**裸的挑衅!
令狐萧涵养虽好,可他bijing是令狐家族这一代的魁首,要是此刻再不说点做点,恐怕以后威信全失,悄然的吸了一口长气,冷静地道:“那我就来领教领教!”
巴腾好似无奈的望了令狐雁一眼。令狐雁也没话说了,同样是修炼者,她zhidào,有些比斗是避免不了的。见令狐雁垂脸无语,巴腾暗喜,一撇嘴唇,恭敬的道:“那就请大哥赐教吧?”
令狐绝凝眸于场外,一直注视着情势的演变,他méiyou一丝表情的面孔上,有着不可言喻的肃煞之气!缓缓的。缓缓的……他走上前去,和垂脸退下来的令狐雁擦肩而过时。朗声道:“等等!”
这下,所有人都愣了,目光集中在令狐绝的身上!令狐萧的双眸显露了一丝惊异,注视着ziji这位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只zhidào吃喝玩乐的弟弟,沉冷地道:“二弟,你shime意思?”
虽然心中万分别扭,可令狐绝还是模仿着令狐鞘的语气道:“大哥,我来试试。”
“你?”巴腾再压抑不住心中的鄙夷,冷哼道!虽然他是第一次见令狐鞘,可从令狐雁的口中,还是得知了不少这个以后他kěnéng也要叫二哥的人的情况!
令狐雁惊诧至极,返过身,十分不悦从后扯着令狐绝的臂弯道:“二哥,别添乱!”
令狐绝英挺面孔上,浮起一丝冷漠的笑意,甩甩头,轻声道:“我自有分寸!”
语声刚一入耳,令狐雁fǎngfo被电流触及般愣住了,眸中闪过一丝奇异的色彩,不敢置信的望着令狐绝,身躯微微颤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在她的印象里,二哥是从来不会说这句话的,难道?一想到这儿,她只觉一颗心儿上下蹦跳,全身血液流循渐行加速!
从令狐雁僵硬在ziji胳膊上微微颤抖的手,令狐绝zhidàoziji出场的第一个目的yijing达到!于是用更坚定的目光平视令狐萧!
被他的目光一逼,令狐萧眉宇微皱,面孔上的肌肉不可察觉的一动,他摇了摇头,深沉的道:“二弟,你的心意大哥zhidào,令狐家méiyou孬种,不过你确实不是他的对手!”
令狐绝的脸上有着一股淡淡的煞气,他双手背负身后,似自言自语般道:“同为令狐家的子孙,也该尽点绵薄之力!”他说的是他的心里话,也是他决定出手的第二个目标!
别人或许méiyou感受,但令狐雁不同,她zhidào令狐绝这句话别有含义,银齿暗咬,仿似做了一个重大抉择般,坚定地道:“大哥,你就让、让二哥试试吧。”她说的很别扭,可令狐萧和巴腾更是听得qiguài,俩人竟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目光中,都看出一丝惊诧!
“大哥,借枪一用!”令狐绝微微一笑,从有些木愣的令狐萧手中抽出银枪,在手中掂了掂,分量轻了点,但还算趁手!
“你”令狐萧还想说shime,却被令狐雁扯了下来,她zhidào,有人自有分寸!
令狐绝微微一笑,飘然迎上,在斜枪平举气势的那一刹,肌肉紧绷,瞳孔凝定不动,气息外溢,fǎngfo一只猎鹰在凌空扑食的刹那,猛厉而狠暴。
“爵级!”围观的,zhidào境界的那几个人都惊愕出声,尤其是令狐萧,令狐邈俩兄弟,这种意外带给他们的震撼是这辈子méiyou经历过的,嘴唇猛张,双眸痴呆,仿似不敢相信ziji眼睛般凝视着令狐绝!而令狐雁显得自然许多,只是心中更确定了而已!
同样,巴腾此际fǎngfo也被眼前对手的模样弄得惊疑不安,qiguài的将目光投注在令狐绝的面孔之上,低讶地道:“没想到雁妹还有你这么一个哥哥!”
令狐绝巍然不动,这是他出手的第三个目的,要为ziji那个装疯卖傻的二哥找回属于他的wèizhi和荣耀!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三百四十七章 家族秘辛(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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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点意外,但巴腾并不放在心中,一个初阶战爵,对他来说,和高阶战候没有区别,没有一丁点的weixie!双臂环抱胸前,冷森的道:“三招,三招之内我必胜你!”他说得轻描淡写,毫不费力,好似眼前的令狐绝是一只没有抵抗力的羔羊一般,任由他宰割。<-》
令狐绝毫无情感,一字一顿的道:“不必了,只要你接住我一招而不退,算我输!”
巴腾狂笑一声道:“好,我就接你一招!”
而远处的巴克轻蔑的呸了一声,鄙夷的道:“真把自己当盘菜了,爵级,还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他说是这么说,但语声里还是掩藏不住的妒嫉和羡慕!
巴腾厉烈的踏前一步,吼道:“来吧!”说完,甩身抛肩,金青双色的圆环捏入掌心,在阳光之下,发出耀目的闪光,好似带有大多的煞气,仿佛鬼眼般闪眨不已。在刹那之间令狐绝蓦地一个旋转,以脚尖为轴,连连闪挪滑移,手中银枪带起一圈圈小小的弧光,仿似一个个闪烁的星辰,光辉聚为一点,光耀炫目无匹!灵域
“好枪法。”令狐萧双眸一亮,脱口而出道!对枪法的痴迷已经让他暂时忘记了疑惑。可令狐邈没忘,使劲地揉了揉眼睛,低声咕噜道:“这还是我二哥吗?”
目视着枪式的变化,巴腾暗中吸了一口凉气,这时,他心中有了一股深刻的感触,眼前之人并不好对付!可豪言已经出口,他只能提起全身的斗气。融于双环之内。脚步逐渐移动。虽然只移动了分毫,却有那么一点沉重的意味!
令狐绝蓦地吐气开声:“天道,涅槃!”凌厉的枪影滑落,好像一阵令人惊悸的苍穹银河凭空而起,又似万千星辰在冥静中突然崩塌,呼啸的劲罡,挟着雷霆万钩之势压向巴腾!
巴腾厉烈的大吼半声:“天道、丹针!”双圈迎着扑面而来的罡芒暴起,连舞成一道晶莹深厚的光带。背脊再度奇异的一弓,金环抡起一个圆月似的弧线,竟似软鞭一般急剧抖颤出**鳞光,像升涨的潮汐,浩荡而层层不绝地相撞而去!当然,其中还隐现着细如毫毛的金针!呼轰的巨震蓦而爆开传来,罡气**排散,翻翻滚滚,更响着刺耳的裂帛之声,威势好不惊人!
沙土飞扬。迷迷蒙蒙中,头发蓬散的巴腾并没有退后一步。宛如惊涛骇浪中的礁石,有种巍然不动的意韵,反而是令狐绝的身躯竟如被一条强力的机簧猛然弹起,猝而升飞六丈之高,无数丹气金针紧跟而起!令狐绝身驱腾空之后,手中的银枪已仿佛一道晶莹的,由无数空中的群星组合而成的银河倒悬,光芒闪耀,电闪波回,在炫目迷神的光辉中,形成了一弯浩大的半弧,自天而降,威力强大,正是令狐绝踏入爵级后领悟的北斗七式中的第五式,“玉衡堕!”,和北斗前四式的攻击不同,这第五式玉衡堕是纯防御的,最适合应付增加攻击的天道!
众人见巴腾没有退一步,都暗暗长叹,以为令狐绝输了!刚想说话,却被令狐雁拉住,在无尽之海,她可是见过涅槃天道的,知道其中的厉害,倏尔长喊道:“大师兄,小心!”
声音稍微入耳,那原先已经崩裂的枪式,罡气猝然倒转而回,划过空气,曳起刺耳的撕裂之声后,再度化为万千星辰朝巴腾逼来,气势比上一次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众人尚在惊讶之时,目光瞥及,沙土又飞扬了,又迷蒙了,空气的波震更形暴烈,刺耳的巨响连续不断。一个身影已连退六步,蓦地腾空而起,略一盘旋化力后,踉跄落地!
场外每一双眼睛顾不得尚在昏花,急忙凝眸瞧去,只见令狐绝正洒脱的挺立不动,手中的银枪微微垂直的触着地面,唇角上那抹冷酷的笑意毅然,双眸中却透出一股似笑非笑的神韵注视着已经退出五丈开外的巴腾!
手持双环的巴腾很是狼狈,头发蓬散,唇角隐渗血丝,胸口衣襟被刮掉一大片,全身四处亦溅满了点点尘土!空气寂静,没有一个人出声,巴腾沉默的凝注着令狐绝,目光里有极度冷凝的光芒!他知道自己上当了,这枪式、天道虽然厉害,但要是可以闪避,他绝对不会这么狼狈,而且他也有信心继续打下去一定可以战胜眼前之人,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输了就是输了,巴腾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在这点认识上,确有一个强者的风范和气度,冷沉地道:“我输了。”
令狐绝微微一愣,巴腾想到的问题,他同样明白!要是不用魔法,他绝对不是巴腾的对手,可现在,见巴腾并没有过多的解释,坦然认输,反而让他高看了一眼,谦和地道:“承让了!”
巴腾深刻的瞥了令狐绝一眼,朝令狐雁点头示意了一下,领着已经惊愕的说不出话来的巴克等人先行离去!
观战的令狐家族的子弟都围了上来,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般盯视着令狐绝!令狐绝也打量了一下,这些族人的境界都还可以,有几个已是初阶战帅!
令狐萧双目深沉得看不出丝毫变化,冷然道:“二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令狐绝刚想用想好的理由解释,体内的夜魅传来讯息:我快支持不住了!含有深意的一笑,令狐绝道:“大哥,你以后会知道?”说完,把银枪一抛,又侧身紧接着道:“四妹,我有要事跟你谈!”语声还未飘散,就牵住有些木愣的令狐雁,瘦削的身影己如脱弦之矢般,带着一溜闪射的光彩,离开的练武场!他这骤然而来的动作,把刚想说话的令狐邈吓了一跳,张着嘴膛目注视。不知是怎么回事。
在银枪入手的刹那。令狐萧嘴唇深陷入齿内。他在迅速的考虑着这一切变化的原委,有一点可以确信,在自己二弟身上一定藏着不为人知的事情!而其他人,则面面相觑,小心翼翼的窃窃私语着,眼眸里尽是骇然的光芒!
府内、令狐雁的闺房,布置幽雅,地下铺设着粉蓝色的毛毡。壁上两幅淡描山水画,一弯女式弧弓,一张漆银雕花卧榻斜摆着,矮脚小桌,锦绒靠椅,一张黑亮而古雅的小几上摆着一架样式古朴的古筝!可显然,这只是摆设,因为琴弦上已然有些许久未弹的尘灰!
令狐绝已经恢复了原貌,坐在锦绒靠椅上,静待令狐雁为他沏茶!把香茗摆在小桌上。令狐雁坐了下来,用手掠理了一下鬓边的一络秀发。略带好奇地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令狐绝知道她问的是自己装扮令狐鞘的事,深沉的一笑道:“是个神通,虽然很玄奥,但有时间限制!”灵域
在自己这个五弟身上,见过太多奇异的事,令狐雁也已经麻木了,只是微微颌首,眉儿微挑道:“你可给二哥惹麻烦了,以后他回来,该怎么办?”
令狐绝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劝慰道:“这其实没什么?他本来就是个高深莫测的人,再说了,就算传出去,别人信不信还不一定!”
第三百四十七章 家族秘辛(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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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 鬼忍月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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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 鬼忍月后(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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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九章 鸿门有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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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九章 鸿门有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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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章 舐犊之情(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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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章 舐犊之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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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一章 九龙神晶(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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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一章 九龙神晶(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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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二章 流影宗(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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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们进来吧!”老太君脸色倏变,微微一哼,可见她心里有些不愉!这让令狐绝有些奇怪,按理说,像老太君这个年纪,是最喜欢热闹的,除非?令狐绝想到了一种可能。
令狐明带着令狐雁进来,恭敬的行礼后,令狐明瞄了令狐绝一眼,低沉地道:“姑姑,侄儿不孝,少来探望,最近身体可好?”
老太君又是微微冷哼,她知道自己这个侄儿不是少来探望,而是她不见,就连昨天,也被她挡在了门外,只让俩个孙子进来小说章节。于是略带威仪地道:“家族的事已经够你操心的,放心,我这把老骨头还死不了。说吧,这次来又有何事?”
令狐明知道姑姑因为上次的事,对自己有些怨气,也不在意,恭声道:“我是找绝儿有点事。”
老太君眉梢儿一挑,冷声道:“怎么?我和绝儿投缘,多说几句话都不行!”
一直在偷看令狐绝神色的令狐雁知道姑奶奶和父亲一直有些别扭,见父亲有些尴尬,赶紧插口道:“姑奶奶,五弟不是要和我回流影宗嘛,我们准备今天就启程了。”
神色稍缓,可见老太君心里对几个后辈还是极为疼爱的,嗯了一声,转过脸,那神色又变了,慈祥的宛如邻家的老太太,细声道:“绝儿,姑奶奶跟你说的话你要谨记,做事但求无愧于心,在什么时候,都不要忘记你是令狐家的人。”说完,顿了顿道:“雁儿,虽然绝儿是你弟弟。但遇事。姑奶奶还是希望你能多听听绝儿的意见。对你有好处!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我有些乏了!”
令狐明带着令狐绝俩姐弟,齐声告退!在轻掩门的时候,令狐绝听到老太君悠然一声长叹,这叹气中隐含的悲切让他的心弦儿又是微微一动!
漫步石径,不时有丫鬟、侍女躬身让于一侧,至于那些族人。看见令狐明阴沉着脸过来,老早就躲得远远的。来到一处幽静所在,见左右无人,令狐明就停下脚步,低悠悠的道:“你和太子有联系?”
令狐绝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凝重地道:“三殿下是南宫望的人!”
稍显惊诧,令狐明闭闭眼睛,在脑海里很快的把事情过滤了一遍,瞬间明白,令狐绝的用意何在。当然,他不知道令狐绝和太子的私下交易。只是以为令狐绝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太子,让太子兴风作浪,引起光明族的警惕,这样,三殿下不能取代太子,南宫望暗杀他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反而还要依仗他牵制光明族。
想明白这点,他脸上展开了一丝牵强的微笑,缓缓睁开眼道:“绝儿,你聪慧过人,稍加磨练,必成大气。这样也好,朝堂越乱,你在克罗城的势力就越稳,你太子府这么一闹,反而错进错出,让你大哥登上了兵团长之位。”说到这里,他的目光有些狐疑,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事未免有些过于巧合了!难道绝儿真和太子有什么交易?他不禁想道,要是这样的话,那他这个儿子真是太可怕了,环环相扣,步步杀机,这智慧,这谋略,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令狐绝微微一笑,他知道父亲已经猜出点什么,这并不奇怪,说到勾心斗角,交易妥协,他还远不如这些在朝堂上混迹了几十年的“老狐狸”,他唯一依仗的就是眼界比他们宽,消息比他们灵通,想到这里,他又不免感谢起燕姿来,正是有这个天机族女子的暗助,才让他能在漩涡暗流中觅的一线生机!
见俩人都似在打着哑谜,令狐雁哼了哼,不悦地道:“爹,你们干嘛呢?五弟都要走了,聊这些干嘛?”
双眉微微舒展,有一种特殊的慈爱光辉映现在令狐明的面容上,他目视着令狐绝,缓缓地道:“绝儿,帝都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你,事态瞬息万变,你还是快些离开,和雁儿去流影宗。”
犹豫了一下,令狐绝还是把进了府邸后,就一直萦绕在心头的愿望说了出来:“我想看看母亲的画像。”
令狐明虽然心中早有准备,可令狐绝提起,还是让他神色黯淡,低哑的道:“画像烧了。”
“烧了?”令狐绝和令狐雁同时惊叫道。
似有无限愁绪,令狐明点点头,低声道:“为父睹物思人,心绪大乱,唯恐在这紧要关头,做出什么错事,一狠心,烧了!”
这话,别说令狐绝不信,就连令狐雁也不信,她知道父亲对这副画看得比自己性命还要宝贵,怎么可能烧了?唯一的可能,就是父亲不想让五弟看到这幅画,可这没道理啊。令狐雁越想越觉得心烦意乱!而令狐绝则怔在那里好一阵,唇角在轻轻的抽搐,他和令狐雁想得一样,是父亲不想让自己看到这副画,这是为什么?他很想问个究竟,可触及到令狐明那悲伤欲绝的眼神,舌尖里的言语又被压了回来,他直觉的认为这其中必有玄机!
令狐明也是满腹愁绪,他知道这个借口是不足以让人信服的,可他没办法,画是被一个人取走了,而这个取走画的人,他暂时不想让令狐绝知道。
低沉的笑笑,令狐绝苦涩的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能体会令狐绝心里此刻的悲痛,令狐雁用同情的目光凝视着,柔声道:“这就走,你还有什么事要办嘛?”
心里不无怨恨,令狐绝强忍着,耳旁似已晌起了老太君适才所讲的话:但求无愧我心!脸上流露出一股出奇的毅然之色,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看到那副画。于是,目视着令狐明,勉强绽开一丝微笑,淡淡地道:“爹,我走了。”
这一声爹叫得令狐明又是精神恍惚,他垂着头,缓缓地摆了摆手,谁也没看见,在刹那,几滴晶莹的泪珠溢在眼角!
“爹,那我们走了。”令狐雁生性对这种离别没有太多的感触,一边说,一边扯了扯令狐绝的袍袖,示意他可以走了!
反而是令狐绝,又躬了躬身,才转身而行!令狐明缓缓抬起头来,泪眼目注着令狐绝的身形,喃喃道:“绝儿,别怪爹,有些事还不是你该知道的时候。”说完,长长的叹一口气,回身走去,那瘦削的背影,长长的拖在地上,瞬息间,又似衰老了十年!
西城门三里处,令狐绝静静地站着,为怕引起别人注意,他是用神通换形后先出的府邸,和令狐雁约好了在此处会和,趁着空隙,他和体内的夜魅交流上了:你也知道九龙神晶?夜魅还没说,玄风已迫不及待的传来讯息:令狐绝,你福缘还真是厚,九龙神晶这等神物你也能得到。
紧接着,夜魅道:九龙神晶是武者的圣物,炼化后,**将达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有典籍记载,曾经有个武者,无意中得到了九龙神晶,用二十年时间炼化,境界不过初阶战爵,可战力已不逊于普通战王,凭的就是那可以移山倒海的力量!
这下,令狐绝楞住了,他没想到九龙神晶竟然厉害到这个地步,战爵和战王,虽然只差一阶,可实际差多少,令狐绝很清楚。
他惊愕未定,夜魅却包含欣喜地道:我进阶了,可能要沉睡几天。
那好啊。令狐绝也替夜魅高兴,见过各族的精英弟子,他意识到,夜魅和这些人相比,确实存在着不小的差距!体内的玄风也沉默了,由于境界的关系,他方才从令狐绝身上得到的好处最少,但这足以让他深思。
一阵擂鼓似的蹄声响起,令狐绝放眸望去,远远地,俩匹俊马鬃毛倒竖,昂首扬蹄,像腾云驾雾一样,以惊人的速度奔驰而近。仔细一瞧,这那是马,而是头脸和马相似的魔兽,俩侧有细小的鹿角,颈似骆驼,尾巴却很细长,虽然模样有点怪,可境界不低,都是高阶帅级。令狐绝听说过这种叫鹿马的魔兽,在迷丝达山脉偶有出没,可他是一次没有碰到过!
骑在上面的令狐雁和巴腾同时放慢的速度,鹿马轻缓的扬着蹄,慢慢逼近!比令狐雁还快,巴腾就跃了下来,满脸推笑地道:“令狐将军,不,应该叫师弟了,哈哈,我们是不打不相识,愚兄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不要放在心上!”
一双斜飞人鬓的剑眉微皱,令狐绝知道,巴腾之所以这么客气,很大原因是因为他托令狐雁说的那些话,略有些不愉,但顾忌令狐雁的面子,以及在流影宗以后的日子,还是客气地道:“巴兄客气了,以后还请你多照顾!”
“一家人,这么说俩家话,师弟,你太见外了。”巴腾显得很是亲切,要是没有先前的交往,令狐绝也会认为他是个耿直坦诚的男儿,不过现在,他对巴腾是没有一丝的好感!
“好了,你们别说了,等进了宗门,有的是时间!”令狐雁见俩人相处融洽,也很是开心,欣悦的抚摸着鹿马的鬃毛道!
“对,师弟,我与你同乘一骑!”说完,巴腾就拉着令狐绝的手臂,上了自己的角马!令狐绝也没反对,这角马比普通的马要大,坐俩个人根本没有问题!
角马仰首低鸣,倏尔狂奔,速度之快,非寻常兽类可比,可对坐惯了烈炎,魔月的令狐绝来说,这都是小儿科,就连魔可,速度也比这角马快许多!想起魔可,令狐绝就不免联想到巴洛斯元帅,他隐隐有种感觉,魔可对宝物有特殊的感应,或许就和巴洛斯元帅有关!
路途在蹄声里逝去,时间在蹄声里溜过,很快,夜色已临!(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二章 流影宗(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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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yijing笼罩大地,天上无月无星,在帝都西城外的荒野,藤真悄然的站着,月银色魔法师袍飘舞得洒脱之极,衬着他那洁白细腻的肌肤,流露着一种无可言喻的华贵高雅气质。只是脸色阴沉了点。武藤和苍井环立身后,神色阴鹫冷酷,和令狐绝一战,受打击的不仅仅是藤真,连他们的心里也有种被羞辱的gǎnjiào!
shijiān悄然飞逝,终于,一个人影毫无预兆在距离藤真跟前几丈处浮现,身材高挑且凹凸有致,玲珑浮突,光看身材就是个绝代的尤物,可惜脸蛋,却因为蒙着黑巾看不qingchu,只露出宛如晨星般的双眸,她凝视着藤真,目光很冷,似乎连视线都是僵木的”“小说。
“月后?”藤着仿似对眼前的人turán出现并不意外,面孔上méiyou一丝毫表情,淡淡的,非常平静,平静得如一泓深邃的潭水。
黑巾女子冷冷地道:“说吧,找本后有shime事?”
藤真优雅的一拂衣袖,丝质袍袖泛起一抹淡淡的柔润光彩,静静地道:“对于令狐绝、令狐明的暗杀,立刻停止。”
月后深深吸了口气,瞳仁的光芒刹时变得如一条百步蛇似的冷酷阴毒,而这目光,又冷酷的投向藤真,冷声道:“为shime?”
藤真静静的望着她,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嘴角,他zhidào,对方对令狐绝是恨之入骨,ziji又何尝不是呢?可想起今天收到的族里传讯,还是咬着唇角道:“是族里的意思,你照办就行!”
“还有事嘛?”月后也不多话。用一种极其低沉的语气道。他那神态。在冷漠中令人感到有一种无可抗拒的窒息与震慑之力。
藤真淡漠地看着她,慎重地道:“那边的事jinháng的怎么样了?”
月后仰首望天,语声如来自九幽,nàme遥远的响起:“矮人族派了不少强者,半步王级就有四位,他们选派的人族武者进去后méiyou一个回来,所以他们现在正在破解魔法阵的血脉封印,kěnéng需要点shijiān。”
几乎不易察觉地。藤真眼眸中流露出一股肃杀之气,缓缓地道:“你是准备在他们破解封印后再动手,nàme现在除了角魔族,还有méiyou其他族参与?”
“有几个,但实力不强,反而是角魔族,和矮人族交手几次后,有等待援军的迹象!”月后面无表情地道,对他来说,现在出现的这些人都算不上阻碍!
藤真那双柳眉微微舒展了一下。凝重地道:“光明族yijing注意到了,有消息说。明王、法王都在来帝都的路上。”
月后也不意外,此等消息想要完全的封锁那是不kěnéng的,光明族反应yijing是迟钝了,眸子里泛出一层朦朦胧胧的煞气,淡淡地道:“我会尽力,只要你们遵守约定!”
藤真虽然不zhidào这约定是shime?但还是叮嘱道:“其他的东西你看着办,但锁魂碑一定要到手,由于和光明族的协议,我族不能派强者前来,这事,就拜托你了!”
他突如其来的客气,让月后怔了怔,冷瑟的道:“我说过我会尽力!”说完,黑雾冒起,在这一刹,便已失去了他的踪影!
同时,数百里之外,黑龙战帝墓穴传送魔法阵上,金烈长老正带领族人们忙碌着,他双眸凝注,脸上肌肉紧绷,小心翼翼的用手中的破禁器靠近阵心,这yijing是他第七十八次做实验了,白光刚一触及阵心,一种本能的直觉,令他感到有一股沉翳的压力在胸腹间扩张,他瞬间mingbái,又失败了!蓦地缩手后跃,在避开这种压力的同时,停止了这次实验!
一个浑厚的,像天塌下来都能扛住的语声,带着一丝寒意的传来:“金烈长老,是不是还不行?”
不用回头,金烈也zhidào说话的是本族这次来这里的最强者,半步战王石猛,微微一斜身,头向上仰,无奈又略带苦涩地道:“这血脉传送是最难破解的封印,又是帝者所设,想要完全解开,还需要一段shijiān!”
同样满脸金色虬髯的石猛暗中一咬牙,狠狠地道:“真他娘的,现在zhidào消息的种族越来越多,我看我们守不了几天,要不,去找些人族强者来,和他们合作?”
金烈脸颊的肌肉抽动着,连带着虬髯也微耸,但尽量冷静下来道:“各族倒无须担心,就算把这魔法阵交给他们,他们也破不开,估计要动手,也是在我们解开血脉封印后,至于找人族强者,石猛长老,人族强者本来就少,行踪又不定,我们先前进去没出来的那俩个已是爵级,要想再找更高境界的难!”
觉得金烈说得有道理,圆溜溜的眼珠儿一转,石猛愕然地道:“上次不是有个年轻人进去又出来了嘛,我们找他?”
金烈从一开始就打过令狐绝的注意,可一来:有点不放心,bijing对方身怀破禁法则,又和精灵族交好,到时把宝物搜罗一空,那就有些尴尬了。二来:对方行踪不定,与其把shijiān浪费在他身上,还不如想办法ziji解开封印!可石猛提起,还是让他暗暗后悔,早zhidào,就应该留下令狐绝!原先,他以为令狐绝能安全出来,里面就没多大危险性,只要找几个平时和矮人族交好的人族强者就可以解决!可现在看来,这战帝之墓绝对méiyou想象中的简单!
见金烈沉默不语,石猛有些生气了,虽然在锻造、魔法阵方面ziji的造诣不如金烈,可zijibijing是半步王者。于是,清冷地道:“金烈长老,还犹豫shime?立刻派人去找,他不是和精灵族guānxi好嘛,我通知族里,立刻和精灵女皇交涉,天魔神甲,我族势在必得!”
金烈无奈,只能点点头,说实话,他对解开血脉封印的把握也确实不大!
山岭下,夜色如同一幅随意挥洒的淡墨画,显得如此幽静,而在幽静中,又带着一抹难以言喻的虚虚渺渺的意态。令狐绝三人围坐着,一堆篝火映照着他们神色各异的面孔,一只去头剥皮的羚羊放在火上烤着,肉香四溢。
令狐雁抱膝坐着,一会看看静默不语的令狐绝,一会又看看若有所思的巴腾,眼眸里有无可掩饰的喜悦!这一天下来,她gǎnjiào俩人相处的不错,有说有笑的,尤其是巴腾,看上去还真有几分未来姐夫的样子!
“来,师弟,尝尝师兄的手艺。”巴腾给已熟的羚羊抹上佐料,掌锋一斜,一片薄薄的肉片朝令狐绝射来。依他们现在的境界,这点温度yijing不在话下,令狐绝伸手接过,是最好的肋肉,放在唇儿一咬,油而少腻,焦中带嫩,滋味确实不错。不由的他把目光移注到含笑而坐的令狐雁身上,她正侧着脸,目视着巴腾,眼眸里有挥之不去的缕缕情丝!
令狐绝微微一叹,这巴腾不管是相貌,境界,乃至行为细节都是上上之选,难怪视武道修炼为第一的令狐雁也会迸然心动。可是他的秉性?令狐绝目光有些黯然,不知为shime?随着境界的提升,眼界的开阔,阅历的丰富,他似乎越来越能看穿人心。
就在他心中不是滋味的shihou,巴腾开口了,语声稍显犹豫:“师弟,不是师兄心急,实在是压在心里太久,你跟师兄说说老祖宗到底是怎么回事?”
早zhidào会有这么一问,令狐绝平静地道:“我们在森林的shihou,偶然进了一处洞穴,见到了巴元帅的骸骨。”
“那有méiyoushime东西?”巴腾急切地道,捏着咬了一半的肉片在手中,显得有些紧张!
令狐绝很坦然地道:“有,有几本兵书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等我们shimeshihou有空过去了,我交给你,对了,还有些东西在我这里。”他把巴元帅留下的遗书给隐瞒了,因为上面有关于黑龙枪的讯息!令狐绝虽然不是个贪婪的人,但想让他交出黑龙枪,那是绝对不kěnéng的,他决定用从秘境岛屿上得到的那些灵草、魔武拿出一些做补偿。
于是,从储物戒指里取出四只大小不一的玉盒,走过去,递给了巴腾!接过玉盒,巴腾呼吸急促,鼻孔微微翁动着,目光里,有强烈得足可焚熔一切的希翼之火!令狐雁也好奇的坐了过来,并向令狐绝投来感激的一瞥!
巴腾抿着嘴唇,打了最长的那只玉盒,盒盖开启,是一柄流淌着奇光异彩的剑,水系的,王级上品。令狐绝微微一笑,要是这柄剑属性和修斯等人不合,恐怕也不会留到现在!见俩人窃窃私语着,令狐绝走了开去,一条清溪,在几株幼松之侧蜿蜒流去。他漫步行入,在清溪水畔安适的坐了下来,默默凝视着清冽的流水,他并méiyou因刚才的谎言而内疚,bijing像黑龙枪这等神器,永远是méiyou主人的。更何况,巴洛斯元帅在遗言里也只是让他照顾巴家的人。ruguo有机会,令狐绝是不介意还这段香火情的!
溪水中,不知何故,升起一连串的泡沫,泡沫浮在水面上,随波而去,又散了,散得干净,散得不带一线踪影。
悄然叹息一声,令狐绝的眸子里泛出一层朦朦胧胧的,如梦如幻的烟雾,他的面容沉静,在沉静里,微漾着忧郁与落寞,暗思着:,到底是怎么样的所在?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三章 绝代淫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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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旁,巴腾已经把玉盒都检查完毕,瞳孔深处掠过一抹阴沉,但很快消失不见。而令狐雁的神情却是喜悦且满足的,这几样魔武、灵草加起来的价值对他们这些核心弟子来说,也是笔不小的财富,当然,她不是因为巴腾得到这笔财富而高兴,而是令狐绝能大方的把这些东西拿出来,说明在他的心里,自己这个姐姐还是很有wèizhi的!
而巴腾却不这么想,根据家谱中的记载,当初老祖宗离家时是带着家族中的异宝“天罗星珠”的,这“天罗星珠”没有其他的功效,却对宝物所散发的灵气有特殊的感应,对一个想要重新崛起的家族来说,对一个像追求武道极致的人来说,拥有这等宝物,就等于拥有了希望!
想了想,巴腾把玉盒交给令狐雁,站起身,走到溪畔,半蹲着,带着一股忧戚且感激地语气道:“师弟,师兄谢谢你,我已经让堂兄带话给族里,可能族里很快会派人去克罗城,你知道?有些东西不在于价值,而是个念想,你说对嘛?”
令狐绝微微一愕,从巴腾的言语中,他听到了另外一层意思,是希望他不要有所隐瞒!微微一斜身,平静地道:“巴师兄,你的意思我明白,说实话,要不是巴元帅留下的那本战神真气,我的兄弟们或许走不到这一步,所以,我们对巴元帅是心存敬意和感激的。”
巴腾怔了一下,令狐绝滴水不漏的回答让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表示友好的拍了拍令狐绝的肩膀!从背影看去。俩个人显得亲密无间。这让注视他们的令狐雁面靥上浮起一片憧憬的光彩。
接下来的日子至少在表面看来是极度和谐的。很快,三天后,他们已到了流影宗所在山脉的脚下,这是一片无际的高地,有着荒疆平原似的浩瀚与雄壮,也有着江南山水般的细致与秀丽,有白水狼烟似的凄凉,也有着林幽枫红的悠然。远处。有一条宽阔的似银带般的河流,沿着河流而上,是连绵的山脉,其中有一座清奇秀丽的山峰直入云霄,四周浮荡着朦朦胧胧的雾气,好似人间仙境!无须登临,只是隔在远处这么一望,已令人悠然有种出尘涤俗之念了……
鹿马停了下来,巴腾指着那座山峰道:“师弟,这就是我们的宗门所在!”
令狐绝点点头。从这座山峰映入眼帘的那一刻,他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不缓不徐的策骑而行。令狐雁在脸上漾起一丝倩笑,轻轻的道:“五弟,在进宗前,有些情况我向你说一下,你也好有个了解,本宗一共有弟子八百余名,其中外门弟子七百多,内门弟子六十八个,核心弟子九名,外门长老、执事数十人,内门长老六人,副宗主俩人,另外还有些杂役、丫鬟等,加起来人数上千。”
令狐绝惊讶了,没想到流影宗竟然如此庞大,先前令狐雁在来的路上提及过对弟子的一些要求,外门弟子一般都是战帅级的,内门弟子则是战候境界,只要一踏入爵级,那就直接晋升为核心弟子,这样一算,光弟子就有九个爵级,六十多个候级,数百个帅级,难怪当日令狐雁会说,他那些不过是过家家的游戏!
见令狐绝难得露出震惊之色,转过头来的巴腾觉得愉快极了,偷瞄了令狐雁一眼,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道:“师弟,本宗绝大多数的弟子都是女的,凭你的长相,境界,你可要小心了!”说完,又是一声愉悦的长笑!
令狐雁白了他一眼,正色道:“五弟,大师兄虽说是玩笑,但你也要注意,要是确实有中意的,就老老实实跟我说。”说完,还包含深意的看了巴腾一眼,在宗门,可是有不少女弟子对他有好感!
令狐绝俊脸微红,有些期期艾艾的苦笑了一下。策骑前行了一阵,就到了河畔,河面很宽,但水流却很缓,上有一条可供四马并驰的吊桥,吊桥以网钢索接缚,上铺黑色木板。有四个身穿浅蓝色劲装的弟子守在对岸,三女一男,都很年轻。
三人都下了鹿马,牵着而行,令狐绝还是第一次走这种吊桥,只觉得晃晃悠悠,很是有趣!
四个弟子远远看见大师兄、大师姐回来,早就做好了准备,刚一下桥,四人就齐齐躬身道:“大师兄、大师姐!”说完,其中俩个就把俩人手中的鹿马给牵了过去!
巴腾微微一哼,大师兄的威仪尽现!令狐雁也好不到那里去,挺直的鼻子皱了皱,予人一种拒人千里的意味!这让令狐绝微微一怔,看来这流影宗规矩还是很多的!
在拜见完大师兄、大师姐后,那几个弟子的目光自然的落在了令狐绝身上,目光是迷悯而惊异的,尤其是那几个女弟子,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直愣愣地逼视着令狐绝不动!让令狐雁有些不愉的咳嗽了一声!
三人继续前行,直至他们的背影消失,那几个弟子就叽叽喳喳的议论开了:“这是谁啊?”
“好俊啊。”
“看大师兄对他的态度,好似来头不小!”
最后一个年级最轻的女孩更是可爱,伸伸粉红色的小舌头,娇憨地道:“要是每天可以看到他,让我每天守在这里都行!”
自然,这些议论令狐绝几人是听不到的,拾阶而上,一条盘旋回绕的狭窄山道隐没云雾之中,两侧是一片茂密清新的细竹,显得深碧如海、优雅宁静!一路上,令狐雁和巴腾轮番介绍着附近的景色,谈谈笑笑,指指点点,那种微妙的立场与心态,在此刻显然淡了许多!
在转过一个幅度窄狭的弯路后,山道变为宽阔的石径,正中央有一块奇异山石。赫然雕刻着三个气势雄伟的大字:“流影宗”。俩个白袍。四个蓝袍的弟子抱剑肃立zuoyou。一见三人过来,又齐齐躬身道:“大师兄,大师姐。”
这次,巴腾没有那么倨傲了,嘴角牵起一抹笑意,轻声道:“冷师妹,黄师妹,今天是俩位当值啊?”
其中一个有着娇美面容的白袍弟子很恭敬地道:“是的。大师兄,这一路辛苦了!”
令狐雁将面色沉了下去,她知道,这个冷心挑一直就暗恋着巴腾,以前她并不在意,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认识令狐绝后,她对这方面变得敏感起来,冷若寒霜地道:“冷师妹,师尊可有出去?”
冷心桃微微一凛。恭声道:“师尊在紫心殿,今天有天一宗的人来访!”
令狐雁微微哼了声。抢先而行。令狐绝犹豫了一下,紧跟而上!而巴腾则彬彬有礼的微微颌首,才跟了上来,这倒不是他对这个冷心桃有意思,以后如果他想执掌流影宗,离不开这些内门弟子的支持!
继续前行,不知不觉已到了山顶,眼前已宛若桃源仙境般展开了一幅美丽的画面,依着山势高低,建筑着连绵重叠的亭台楼阁,点缀着奇花异石,薄薄的云雾飘飘渺渺,越发衬托得这片楼阁的幽远清雅,fǎngfo琼楼玉宇,瑶池仙境,美极了!
令狐绝吐出一口长长的气息,赞美的道:“真是人间仙境。”
令狐雁此刻也有了那么点笑意,淡淡道:“美吧,可惜住久了,你就会觉得闷!”
伸出舌来润润嘴唇,巴腾笑嘻嘻地道:“这是师尊、长老、以及核心弟子的居住之所,至于那些内门弟子在山腰,外面弟子在山脚!”
令狐绝微微颌首,纵目四望,仿似在欣赏美景,其实是在寻找问心崖的所在,可惜,这一眼望去,看不到可以称为崖的地方!
再次前行,人,骤然多了起来,有白袍的内门弟子,还有灰袍的外门长老,见到巴腾、令狐雁过来,要嘛躬身行礼,要嘛客气寒暄,这一路行来,正如巴腾所说,女性弟子的比例高的离谱,十个女弟子,才有一个男弟子!
这让令狐绝很是不解,按理说,男子在武者修炼上有先天的优势,为什么流影宗偏偏这么多的女性弟子?难道只是宗主个人的癖好?
带着这种茫然,令狐绝继续走着,不多一刻,已沿着一条开满花草的小径,走到一片连云楼阁之前,令狐雁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转身对令狐绝道:“五弟,我和大师兄先进去跟师尊说一下,你先在这里等一会!”
令狐绝很自然地点点头,令狐雁微微颌首后,和巴腾朝楼阁走去!待俩人的背影消失后,令狐绝开始悠闲地散起步来,他所处的wèizhi是个中心,四周有数条石径通往各个方向,隐没于林荫处!
令狐绝不敢走远,只是漫无目的的踱着,心里暗思:“流影宗创宗才十几年,就有如此规模,看来这师尊的本事不小。”
苦笑了一下,他发现自己走的有些远了,正待随着原来的小径往回走,在林荫深幽的那一边,却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异响。他停下了脚步,又是一声较为清晰的声音响起那是一种极难辨别的声音,宛似衣衫的悉索,又像是某一种推扯的声息!他凝神细听,竟听到一个男子凄楚的求饶声:“小姐,不行,等会让别人看见,让宗主知道,我就完了。”
一个明显也压低了嗓音女声传出:“那你还不快点,让本小姐爽了,说不定还能给你几颗候灵丹!”
又是挣扎、哀告的声音传来。令狐绝是彻底愣了,这言语里的意思,这声响蕴含的内涵,就算是他这个童男子,也能猜出来这林荫处正在发生什么事?
令狐绝的唇角浮起一抹古怪的韵味,他没想到,自己进流影宗后见到的第一幕竟然是这个!
第三百五十三章 绝代淫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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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要不是这里是流影宗宗门所在,就凭四周雅致的景色,这隐蔽的林荫,还真适合让饥渴的男女做些雅俗共赏的事。令狐绝摇头苦笑,刚准备举步,就听见令狐雁的呼喊:“五弟、五弟!”
一愣,令狐绝脱口而出的应了一声!话音一出口,就知道不对。林荫处立刻静了下来,一个人影在受惊之下,惶怵窜了出来,是个容貌俊秀的年轻人,只穿贴肉的底裤,袒裸着细皮嫩肉,他惊恐又慌张的朝令狐绝望了一眼,手抓着白色长袍慌乱的朝另外一个方向奔去,瞬间没入林荫!
令狐绝暗自摇头,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有人喊:“站譝ww.。?br/>
从语声中听出喊话的就是那个在林荫中行苟且之事的女子,令狐绝脸色微沉,恍若未闻,径自走去!
“你给我站住!”声音变得尖利起来,人随语声如狂风卷来,极其突兀而霸道的拦在了令狐绝身前,是个极其年轻漂亮的女子,双眸隐含风情,面如桃李,配着一张微红而小巧的嘴巴,微翘的嘴角上,残存着尚未褪尽的亢奋**!她的神情本来是极其愤怒的,但是目光一接触令狐绝那俊秀的脸庞,表情有些儿迷悯而惊异起来,上下打量一番后,妩媚而妖烧的斜睨着令狐绝,疑惑地道:“你是谁?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令狐绝神色一沉,也不说话,绕开那个女子,就朝前面走去。
柳腰款摆。那个女子再度拦在了令狐绝的身前。并把双手一张。高耸的胸部一挺,哼了哼,道:“你知道我是谁嘛?竟敢不理本小姐。”
令狐绝双目如冰的注视着对方,缓缓的道:“让开。”
鼻孔里哼了哼,女子轻藐地道:“本小姐就不让开又怎么样?”
令狐绝英挺面孔上,浮起一丝冷漠的酷意,刚准备动手,令狐雁语声幽幽传来:“五弟。怎么和柳师妹遇上了?”
令狐绝蓄力的手松了下来,那女子则转过身,十分不悦的看了走过来的令狐雁一眼,小巧的鼻子皱了皱,微哼道:“他是你弟弟?”
令狐雁一张俏丽英气的面庞上如罩寒霜,冷冷地道:“怎么?柳师妹,几天不见,连师姐都不叫了。”
那女子显然对令狐雁并没有多少尊重,唇角一撇,头一仰。擦着令狐绝的肩膀而走,还故意撞了他一下!
令狐绝柳眉儿一挑。目视着那女子的背影,轻唾了一口,然后才转身,脸色凝重地道:“五弟,师尊现在有点事,你先住下再说。”
从她的神色里,令狐绝感到有种不祥的预感,心头一跳,但是,表面上却极为平静的道:“是不是有什么麻烦?”
眉心微蹙,令狐雁缓缓地道:“也没什么,按理说,像你这种境界,又有父亲的信,应该是可以直接收为核心弟子的,可师尊却让你从内门弟子做起!”
令狐绝一颗心猛地沉了一下,按照流影宗的规矩,内门弟子是不可能上问心崖的,不由,眉宇间布上了一层阴霾!
令狐雁知道他为何而来,所以深刻了解他此刻的心情,安慰道:“五弟,没关系,过些天我再跟师尊说说,实在不行,一个月后,就是门内弟子比试,你直接挑战核心弟子,只要胜了,按宗门的规矩,你就是核心弟子了。”
令狐绝默不作声,一个月,他还是等的起的,不过他现在考虑的不是这个问题,而是在想,柳絮儿会不会有别的想法,所以才如此对他?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算是核心弟子,恐怕上问心崖的机会也很渺茫!于是,他犹豫了一下道:“你知不知道问心崖的所在?”
令狐雁瞬间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无奈的神色中,尚包含了不少惊惧与焦急,急声道:“五弟,你千万不能乱来,惹恼了师尊,恐怕老太君也护不了你,再说,问心崖不分昼夜都有俩个内门长老看守,那可是俩个半步王级!”
令狐绝的表情变得生硬起来,看来要上问心崖,比他来之前想的要困难许多!
俩人并肩而行,虽然四周风景如画,可各有心事,一时无话!尤其是令狐绝,俊俏的面孔上,fǎngfo笼罩着一些看得见,却摸不透的烦郁。
在流影宗的腹地,一栋精致的楼阁前厅,巴腾静静的站着,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背对他而立,凭窗远眺,虽然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却予人一种高高在上,君临天下的意韵!
“他就是那个令狐绝?”冰冷的语声含着一抹威严飘起。
巴腾早没有了先前的倨傲,恭敬地道:“是的,师尊,弟子也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会来流影宗!”
“他来,一定是别有目的,要不是为师当年还欠着师姐一份情,就算是令狐明,为师也不给面子。”那威严的语声再度响起,铿锵有力,予人一种极度冷酷坚硬的意味!
巴腾讨好地道:“师尊,弟子会盯紧他的。”
那婀娜背影表示赞同地微微哼了哼,缓缓转过身来,是一个美得怕人,美得像魔鬼一样的女子,她就是柳絮儿,流影宗的宗主,年纪早就在七旬开外,可岁月仿似在她脸上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浓黑的长发像瀑布般自然的披在肩头,如白玉雕成的挺直鼻子下,樱唇紧闭成一条坚毅的弧线,目光是生冷的,就连眸瞳深处,都不带一丝的情感!
“最近妖丫头,又有点不安分了,你也盯着点,别人都顾忌她的身份,不敢告诉为师,只有你和雁丫头。”说到这里,柳絮儿仿似记起了什么,冷冷地道:“过几天,天一宗有些弟子,长老要来,你安排一下,看有那些人合适?”
这样的事情巴腾做过不少,自然驾轻就熟,躬身道:“弟子知晓了!”
“那好,你先下去吧,那个令狐绝,就暂时晾他一下,看他能搞出什么花样?”
“是!”巴腾从容退下,柳絮儿眸子的光华闪烁不定,悄悄的,语如魂梦中的低唤:“师姐,你这又是何苦呢?”
在山腰处,山崖一角,有一栋小木屋,和其他的木屋相隔近百丈,显得有些突凹。“五弟,这就是当年我还是内门弟子的时候所居之处,我偶尔会来小住一晚,所以还算整洁!”令狐雁微笑着把令狐绝领了进去,屋内布置得异常清雅古朴,无论地板、墙壁、全和外边一样,采用未经修饰的粗大原木所制就,隐隐飘散着一股子淡淡的木料芳香,一张竹床,叠有锦被,一张老树根雕成的雅致紫红色木桌,上面摆有翠竹盆景,一侧的竹编高几上摆着一只羊脂玉鼎,靠左边的窗子正撑开,可以望见窗外山壁处那一线溅银碎珠般的流瀑,在流瀑扬起的蒙蒙水雾弥漫中,那种泌凉的爽气,也飘入室内,令人有种悠然神往的意韵!
从令狐绝的微笑的神色中,令狐雁知道他应该是满意的,轻声道:“等会会有丫鬟把一些内门弟子所用的物品拿来,还有一些门规列条,你也看一下。”
令狐绝连连点头,他是一个习惯自己照顾自己的人,除了曼丝,还没有谁这样细心周到的照顾过他!想起曼丝,他的心里就有股莫名的思念!
“好了,我先回峰了,说不定师尊改变主意正找我呢,你休息一下。”令狐雁巧倩的笑笑,准备出门,仿似想起了什么,玉脸一红,转身道:“你离刚才那个女子远点,她是个麻烦!”
说实在的,令狐绝对那个女子还有点好奇,在流影宗,能对令狐雁有这种态度,一定有非常强势的背景,于是狐疑地道:“她是什么人?”
略微犹豫了一下,令狐雁觉得还是说qingchu点好,于是淡淡地道:“她叫柳妖,也是核心弟子,是师尊的侄孙女,也是师尊唯一的亲人。她这个人有点,有点。”令狐雁说不下去了,脸颊红晕更浓,低叱道:“反正你躲着她点就是,要是她来纠缠你,你就找我。”
令狐绝心里暗暗一笑,他知道令狐雁口中的有点是什么,那何止是有点,简直就是绝代**,不过,他也不好意思直接说,只能微微颌首,想起了一件事,就问道:“这流影宗为什么这么多的女弟子啊。”
令狐雁眉宇微蹙,无可奈何地道:“本宗的秘法,大多适合女子修炼,而且对以后的伴侣也有好处,以致很多宗门会选择本宗的弟子为伴侣,所以,不时会为其他宗门的人上山,你也注意点!”
令狐绝一直专注的听着,听完后,心中极是惊愕,直到令狐雁离去,他才从惊愕中清醒过来,嘴角牵起一抹苦笑,这流影宗也太奇怪了点!
静静地坐在竹床上,令狐绝想着:到底用什么方法才能进问心崖呢?要知道,不是光进去就可以了,还要上去,一次上不去,还需要第二次,第三次?越想心越乱,一双斜飞人鬓的剑眉又不禁微皱了起来,心里也豁出去了,反正是先要想办法进去,至于能不能上去,到时候再说也罢。
长长的叹了口气,令狐绝跳下床,走出了木屋,来到山崖边,对面陡壁有一条清澈如银的细瀑,自壁上悬落,有些落在他所立山崖夏,四溅纷散,宛似碎玉飞雪般水花流旋。
这个地方倒真是不错。他暗付着,听见背后蜿蜒下来的石径处有脚步声传来,以为是送物品的丫鬟来了,他倏尔转身,映入眼帘的脸庞着实吓了他一跳:“怎么是你?”
第三百五十三章 绝代淫娃(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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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很意外吗?”来人竟然是他方才见过的那个绝世**柳妖,她换了件紫色的衣袍,俏丽的十分惹眼,轻咬着下嘴唇,眼波流离,挑逗似地看着令狐绝!
令狐绝眉心微蹙,冷冷地道:“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妖媚的笑了,柳妖面泛桃花,顾盼生姿的道:“这个流影宗还有我不知道的东西?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还是怕我会吃了你?”
“我想没这个必要。”令狐绝冷冷一哼,返身进屋,刚把门掩上一半,就被一只嫩白的小手给抵住了。伸出粉红小巧的舌尖润了一下娇嫩的唇儿,柳妖媚眼如丝的道:“装什么装,大不了多给你点候灵丹。”
“滚!”令狐绝是真怒了,脸色阴沉,冷厉的声音从舌尖儿迸出!
柳妖色心再浓,也受不了这样的语气,脸色倏变,那张如画的面孔铁青着,有如一层严霜罩在上面,冷峻地道:“别以为有令狐雁这个丫头给你撑腰,你就可以跟本小姐这么说话,要不是看在你这张脸还算顺眼的份上,本小姐现在就废了你。”
话音未落,一记清脆暴辣的耳光,便在这时重重掴上了柳妖的面颊,“啪”的一声,殷红的指印出现在白皙的脸蛋上。柳妖被打愣了,这还是生平第一次挨耳光,一张俏脸由于过分的震惊羞怒而现得愈发铁青,全身更在不可抑止的栗栗颤抖……
令狐绝反而把门打开了,傲然而立,双眸寒森森地凝视着柳妖。静待她发飙!自从老太君的一番提点后。令狐绝明白了。隐忍不是强者之路,秉性而行才是登天之门。当然,这种秉性而行不是随心所欲的胡作非为,而是从自己的本心出发,做自己想做,又应该做的事!
出人意料的,柳妖没有发飙,反而抚着脸。用一种错综复杂的目光凝视着令狐绝,映入她的瞳孔中的便是令狐绝英俊却不缺乏刚硬,深沉却包含的霸气的脸孔,那强烈的男人意味让她竟然芳心暗颤,jingshén恍惚,全身竟然产生了一种奇特的愉悦感受,很像某种**要来的前奏!
缓缓地,她把手放了下来,一双莹波澄亮的眸子里有一片凝重的意韵,缓缓地道:“很好。这一巴掌让我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男人,令狐绝。我吃定你了。”
这句话从柳妖这位美丽女子的樱桃小口中吐出,予人一种很特别的感觉!令狐绝哭笑不得,无奈,只能把门重重的一关!
柳妖的表情有些奇怪,她深深的凝视着紧闭的门扉,双瞳中的光芒开始是朦朦胧胧而迷茫的,倏尔变得坚定起来,一字一句地道:“令狐绝,听好了,这一巴掌本小姐记下了,你就洗干净等着吧。”说完,一跺脚,从原路返回,她走的很急,好像有什么要事似的!
屋内的令狐绝一听,一时头大,要是大家撕破脸,打一场,他倒无所谓,趁这个机会,他还能探探柳絮儿的底线!可现在,打、打不走,骂、骂不掉,这个柳妖看来是缠定他了!唇角勾起一抹苦笑,但瞬即转为狐疑:能不能利用这个柳妖进问心崖?这个想法一起,令狐绝顿时jingshén一振,猎手出身的他对关系的界限很清晰,要嘛是朋友,要嘛是对手,而柳妖显然不是朋友,对不是朋友的人令狐绝是没有多少良善可言的!
柳妖疾步走在石径上,沿途,那些内门女弟子一看她过来,都仿似躲瘟疫般远远绕开。柳妖也不在乎,这点倒和令狐绝有些相似,可她不是秉性而行,而是随心所欲,分不清那些是可以做,那些是不可以做。远远瞅见一个男弟子,她倏尔大喊:“过来。”
那个长相普通的男弟子神色怔窒了一下,随即转为狂喜,狂奔过来,躬身道:“柳师姐!”
柳妖轻抚鬓角,媚眼如丝,勾勾了手指,腻声道:“来,跟我进来。”说完,走进了石径旁的林荫!
那个男弟子眼珠儿瞪的老大,仿似不信这天大的好事会落在自己头上。要知道,柳妖虽然放荡荒淫,但也不是没有选择,被她看上的都是些俊秀的男子。柳妖见那男弟子没有跟上来,又是回眸一笑,勾了勾手指!
那个男弟子如梦方醒,眼见自己梦了不知道多少回的柳师姐在前面轻舔唇角,一下子就亢奋起来,双眸里充满了**,淫光宛若一头春情勃发下兽性大发的豺狼!
刚入林荫深处,那个男弟子迫不及待的宽衣解带,迫切的想展示自己的肌肉和强壮,期望以后能获得更多的垂青!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兽性毕露的男弟子,柳妖生平第一次有了种不愉的情绪,冷冷地道:“等一下。”
那个男弟子愣了,粗重的吼吸着,喃喃道:“柳师姐!”
“过来。”柳絮儿再度勾了勾手指,但眼眸里却没有了方才的风情!看着半解衣袍,不知道是穿还是脱的男弟子面带茫然的走近,柳絮儿冷冷地道:“给我一巴掌!”
惊骇之下,那个男弟子以为自己那里得罪了柳师姐,她在伺机报复,连站都站不住了,“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带着哭腔道:“柳师姐,你就饶了我吧。”
望着眼前面容因惊惧而扭曲的男弟子,柳妖的脑海里,不由浮现出方才令狐绝打她一巴掌时的那种冷峻的气质,霸烈的意味,以及那张令她爱煞的俊秀脸庞。心中的嫌弃更浓,怒叱道:“听见没有,我叫你打我一巴掌,你要是不打的话,后果你自己想!”
想起被柳妖折磨过的同门,那名男弟子全身痉挛,露出比哭还要难看的笑意,缓缓的站起身,忐忑地道:“柳师姐,是你叫我打的?”
柳妖细长茂密的睫毛合上,把脸蛋儿凑近,方才的指印在她斗气的运转下,早已消退,只残留着些许的红晕!
那名男弟子缓缓举起手,手是颤抖着,眼神是惊恐的,连语音都带着不可压制的颤意:“柳师姐,我真打了?”
“打!”柳妖从唇瓣冷冷的吐出一个字!
那名男弟子眼一闭,就掴了过去,手掌刚刚挨上脸颊,就觉得小腹被重重的一踢,将他整个身子撞翻。艰辛的挣扎爬起,满眼金星迸溅里,他委屈地哀求道:“柳师姐,是你让我打的?”
柳妖柳眉倒立,双手叉腰,恶狠狠地道:“你这叫打?给我用力点。”
男弟子悲嚎一声,有种即将崩溃的感觉,欲哭无泪,只能咬着牙,再度掴了过去,这次他加了力道,有清晰的掌掴声响起。在扬掌的同时,他闭上了眼,做好了再被蹂躏的准备,可良久,却没有一丝动静!心情是极其忐忑的,他缓缓睁开一只眼眸,只见柳师姐手指轻抵唇角,眼帘在微微翁动,显然陷入了沉思!
不错,柳妖是在想,方才的掌掴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的快感。难道只有他打我才会有那种感觉?一个意念闪人她的脑中,感到一阵甜蜜与温馨自心底缓缓上升,脑海里又再度出现了令狐绝那帅气的仪表,这身影一浮现,那酥麻痒酸的感受又开始在体内蔓延,双腿之间,芳草之下,隐隐有泉水细流!
要是往常,这个时候,这个状态,就算这个男弟子长相普通,柳妖也肯定就将就的不放过,可是今天,她却没有这种心情,双腿轻夹,冷叱道:“滚!”那个男弟子如闻大赦,跌跌撞撞的狂奔而出,末了,还不忘记在远处躬身行礼:“谢谢柳师姐!”
那澎湃的春情,那汹涌的**,席卷着柳妖的全身,美丽的双眸中散发着因**勾动而荡漾起的涟漪水波,她鼻腔仿似得不到满足的微哼了声,那声音勾魂极了!
见zuoyou无人,柳妖依着树杆坐了下来,双眸微闭如星,目光迷离,面颊嫣红欲滴,想着令狐绝那张俊秀的脸庞,左手伸进了探进衣袍,伸入亵衣,按住颤悠悠的嫩乳上,轻捏住那点殷红,瑶鼻轻皱,又是荡人心魄的哼声,右手顺着扭动的柳腰而下,轻柔柔抚上了幽谷深处!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急速的咻咻喘息声,娇柔的唔唔呻吟声,心灵在呢喃的低唤,身体在紧密的融合,风儿轻送,树影婆娑,这情景是够淫荡的,也是够旖旎的啊!
“呃”柳妖如蛇般扭动的躯体在急促的抽搐后倏尔放松,右手缓缓抽出,指尖是湿润的,有点点晶莹的**,她缓缓睁开双眸,一络秀发垂落在她的额边,眼眸里那荡漾着那意犹未尽的风情,如梦,似水,她玉脸飞霞,唇儿轻启,竟将沾有**的手指含如唇中,舌尖儿轻舔着,这模样,淫荡至极,诱人至极,半晌,她幽怨的道:“令狐绝,我吃定你了!”
而此时,令狐绝正坐在屋内,看着丫鬟刚刚送来的宗门戒规,内容不少,但他只是粗略了看了一下,除了有几项要注意外,其余全部被他抛在了脑后。
换上内门弟子穿的白色长袍,把代表身份的令牌装入胸口,这长袍长短刚刚好,仿似量身定做般,稍微把头发整理了一下,就出了门,根据戒规所提,内门弟子除了每七天接受一次内门长老指点外,其余时间都是自己修炼,而需要修炼的典籍则统一放在“经阁”,内门弟子可以观看,却不能带出。所以,令狐绝第一件事,就准备去“经阁”看看!
没想到他没走几步,又看到柳妖脸颊泛红,双眸含情的站在石径上!
第三百五十四章 俩女相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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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绝毫无感情的目视着,冷冷的话语出自舌尖:“是不是还想挨一巴掌?”
柳妖深刻中包含倔强意味的凝视着令狐绝,悄无声息的移前两步,忽然展颜娇笑道:“令狐绝,说实话,我还真希望你再给我一巴掌!”
嘴角噙着一丝淡漠,令狐绝哼了哼道:“不可理喻。”说完,径自朝前走去。柳妖也没跟来,反而在他身后笑靥如花地喊:“本小姐是来帮你的,别不识好歹。”
令狐绝嘴唇不屑的一撇,朝前走去,方才送来的戒规内绘有地图,所以他也不怕走错路,一条小径蜿蜒向前,全部以“黑雨石”铺设,石径俩侧,或是绿竹摇曳,或是幽林含翠,入眼即是一片清雅的韵致。走到大约百丈,一幢幢的亭阁,便在竹木掩映中现露出它的碧瓦朱檐,飞角雕栏,而每一座楼阁之间,全有曲廊相连,幽径互通,不时有身穿白袍的弟子身影走过。
令狐绝拐下石径,刚上曲廊,迎面就走来俩个内门的女弟子,照面之下,那俩个女弟子不由颇为意外的怔住了,一时有些失措的站在那里,轻咬着下嘴唇,迷惑而又略带好奇的望着令狐绝擦肩而过的身影。
“这是谁啊?难道是新进的师弟?”“应该是吧,不过外门弟子中也没有这么俊秀的人物啊,要不,我们跟上去看看?”
不一会,令狐绝后面就跟了十数个女弟子,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着。不时有娇羞的笑声传出!
令狐绝眉宇微皱。他现在明白柳妖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要是有她这个绝世**在,估计这些女弟子早就跑没影了!
幸好,没走多远,就到了“经阁”,那是一幢有着高大瓦檐门楣的阁楼,十数级的青石阶下两侧蹲伏的一对巨大石狮子,有俩个内门弟子守着,巧了。其中一个令狐绝还认识,正是和令狐雁一起去过无尽之海的木莲,她看见令狐绝显然是惊呆了,小手轻捂樱唇,双眸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韵,喃喃道:“你,你怎么来了?”
令狐绝的表情自然多了,笑道:“我该叫你木师姐了。”
木莲白晢的脸蛋上浮起一抹浅浅的红霞,她有些窘迫的道:“你加入流影宗了。”仿似想起了什么,狐疑地道:“不对。你可是。”
“别可是了,木师姐。这是我的令牌。”令狐绝微笑着,把代表身份的令牌拿了出来,阻止木莲说下去,后面围观着一大群的女弟子,他可不想再起什么流言。
仿似明白了什么?木莲双水盈盈似的双瞳转注跟他身后的那些同门,也掩着唇儿笑:“进去吧,令狐师弟!”
令狐绝微愣,在他的印象里,木莲好像还比较腼腆、内敛!难得是回到师门的缘故?他摇了摇头,笑了笑,走进了经阁。
“哗”一声,木莲就被围了起来,莺莺燕燕一下叽喳开了:“木莲,这谁啊?有这么好的美男子也不给师姐我介绍?”
“你脸怎么红了?你该不会已经偷吃过了吧?”
满脸羞红的木莲急忙摆手否认,心里也前所未有的兴起了一阵悸荡迷乱的感觉。
“好了,都别说了,木师妹,这到底是谁啊?”一个长相妖艳,颇有风姿的女弟子开口了,她可能在同门中也有些威望,杂乱的声响顿时静了下来!
头脑仍旧有些晕眩,木莲幽幽的道:“他是大师姐的远房亲戚,上次我和大师姐出去的时候,见过几面!”
“大师姐的远房亲戚?”众人面面相觑,眼眸里都有些古怪的意味!还是那个妖艳的女弟子黯然长叹道:“别说大师姐了,别忘了,还有四师姐,像这等美男子,她会错过?我说姐妹们,趁早死心吧。”
她的话引起了大家的同鸣,眼眸里都流露出一丝无奈和遗憾,在这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的流影宗,别说是令狐绝这等美男子,就算来个普通点的,那也是抢手的很!
仿似是为令狐绝感到憋屈,木莲忍不住半仰起头,辩解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那个妖艳女子显然被提起了兴趣,可这个场合也不适合说些女孩的私话,于是,压低声音道:“木师妹,看来你知道的蛮多的,那好,等你轮值结束后,跟我们说说。”她的话引起众多同门的一致赞同,有几个心急的,耐不住性子的,已经走进了经阁!
而此时,令狐绝正坐在角落处,聚精会神的看着一本叫“武经”的典籍,这是本讲解武者修炼基础、原理的书籍,少有具体、实质的内容,更多的是一种对力和速的诠释和理解!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更适合令狐绝,他现在的修炼就像一个倒立的三角,根基不稳,很多发力的方法都是自己琢磨出来的,现在有这本武经,有前人的jingyàn和思考,很多以前他没注意到的细节、诟病一一察觉。
他看到很专心,很仔细,连俩侧坐满了人也没注意到!男人聚精会神的时候是最有气质的,令狐绝此刻就是,他唇儿轻抿,一双眼眸冷清而莹澈,眉宇间还浮漾遇到不解问题时的凝重,有种令人不敢亲近的孤傲意韵,和冷静刚硬的男儿意味,让那些偷瞄他的内门女弟子觉得自己体内的血液突然加速了流动,心跳也立时juliè起来。
安静,异常的安静,时间在安静在悄然流逝,在痴迷的目光中倏尔冥灭!
原来是这样!令狐绝俊秀的面孔上浮起一抹悠然自得的笑意,他刚刚明白了一个新的发力方法,足可以让速度再提升一些。用舌尖润了润嘴唇,抬起头,侧转身,刚想起来,那已经僵硬的痴迷目光就吓了他一跳,但很快平静下来。
反而是那些女弟子,手忙脚乱的做着各种掩饰动作!那个妖艳女子首先恢复了常态,她向令狐觉微微点头,笑道:“这位师弟,新来的吧,有什么问题,我们这些师姐可以帮你解答。”
令狐绝也不是一味耍酷的人,彬彬有礼地道:“那先谢谢师姐了。”说完,站起身,把书放在原先拿下来的wèizhi,飘然离去!
那潇洒的姿态,亲和的笑容让那些内门弟子又是惊叫连连!
出了门,令狐绝又向木莲点头示意后,朝楼阁的另外一侧走去,他记得,练武场应该就在经阁的附近,果然,走了片刻,就看到靠近山壁延绵伸展的武场,有百丈方圆,除了各种练体器械、和辅助器具外,还有不少人影在对练,不过大都是外门弟子,这些外门弟子虽然共用一个武场,却不能进经阁,他(她)们的修炼是有专门师傅的,就是那些外门长老,只有进入内门,宗门才会根据属性专门为他(她)们选择秘法,而流影宗很多秘法都只适合女子修炼,所以在外门弟子中也有八成是女子!
令狐绝径自走过,他要找的不是这里,而是武场后适合闭关的密室,这密室就是挖空山腹开凿出来的一个个洞室,用魔法经过处理,和这山峰的气脉相连,灵气比外面要浓厚数倍,不过,这密室不是免费的,每次使用,都要付一百枚帅灵丹,别说外门弟子了,就连身家稍未薄一点的内门弟子也用不起!
一道高约三丈、由光滑而整齐的黑色大理石所砌就围墙把武场和密室分开来,只留下可供几人进出的小门,门的两侧,各有一座纯白色的石雕麒麟神兽,雕工精细,栩栩如生;四只巨眸仰视长空,似欲借山峰之灵气飞腾而去,神态狂猛,气魄霸野!
令狐绝刚走到石麒麟前,一个白袍的内门弟子就从门内出现,这次,总算是个男的了,长的也算端坐,眉宇间有股倨傲之气,瞅着令狐绝比自己俊秀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脸庞,冷冷地道:“新来的,知道规矩吗?”
令狐绝笑笑,也不说话,银晕微闪,取出一瓶帅灵丹。刚想递过去,就听到身后有人喊:“等等,以后他的费用都由本小姐来付。”
令狐绝不用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谁?真是阴魂不散!他胸口升起一股怒火,刚想发作,就听见武场一侧传来令狐雁幽冷的声音:“柳师妹,我劝你最好别自讨没趣。”
本想显示一下自己的柳妖火大了,把从令狐绝身上得来的那股怨气全撒到了令狐雁身上,杏眸圆睁,小巧的鼻翅微微翁动,娇喝道:“要你管,本小姐就是看中他了,你待怎样?”
令狐雁缓缓走近,嫣红的嘴唇抿成一道冷酷而迷人的弧线,冷冷地道:“你试试?”
见宗门俩大姐头杠上了,在武场内的宗门弟子都停下手来,不敢走近,远远地议论着,目光也更多地落在了引起这场纷争的令狐绝的身上,在惊诧的同时,也猜测着他的身份!
柳妖侧身而立,俏娇的杏眸中带出一股煞气,舌尖一卷唇儿,阴狠地道:“那我就先来领教一下,你这个大师姐是否当之无愧!”说完,倏忽身形暴转,双掌极快的一晃,已将令狐雁罩于掌影之下。仿似知道她会动手,令狐雁双脚钉立不动,在微微的晃动中做着不易察觉的闪躲,刹那间,已将柳妖每一掌躲过,好似平地突起的罡气长虹,她恰到好处的在柳妖掌势消竭之际点出一指,将这位排名在她之下的师妹逼出七尺之外。
第三百五十五章 七煞阴尸(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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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雁并未趁胜追击,仍然一派师姐风范的卓立原处,望着柳妖嘲弄的一笑。虽然,这一笑很是轻淡,可对心高气傲,又加上有令狐绝在旁的柳妖来说,却无异是把尖刀,插入了她的心坎之中!在流影宗,这些年来,还没有谁在这么多人面前嘲笑过她,于是,粉面煞白,手腕一转,藏于储物戒指内的兵刃拿了出来,那是一杆红色短枪,血色寒光里泛射着秋水似的澄莹,枪尖处锋芒闪缩不定,一看就知道,是把品阶不低的魔武!
令狐雁双眸微微一睁,冷喝道:”柳师妹,你再胡闹的话,我去禀告师尊了!”
听到师尊这俩个字,柳妖才强忍住没有继续出手,狠狠的一跺脚,窈窕的身影飞纵而去,空中飘落冷冷的一句话:“令狐雁,咱们走着瞧。”
木然一笑,令狐雁转过身,悄无声息的移前俩步,压低声音道:“看来她是缠上你了,你就再忍耐几天,几天后她就要闭关修炼了。”说到闭关修炼时,她的眼眸一亮,神色变得有些古怪,但瞬间掩饰过去!
可令狐绝还是察觉了,他有种预感,这柳妖闭关应该跟问心崖有关,不过他没直接问,装作没看到,若无其事地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又是这句话!令狐雁白了令狐绝一眼,脸色稍缓,爱怜地道:“怎么?还习惯吗?”
令狐绝点了点头道:“这几天我想进密室修炼,有什么事你就来这里找我?”
令狐雁微微一笑道:“你一定没有仔细看戒规,这里一共才十个密室。内门弟子每人每天最多待俩个时辰。”
“这样啊。”令狐绝有些窘迫地看了看远处那些跟过来的女弟子。神情有些不太自然!
令狐雁瞬间明白了。嗔怪似地瞪了令狐绝一眼,轻声道:“我会去说一下的,你啊,没事也别老在她们面前晃悠,流影宗女弟子多,又因修炼秘法的缘故,那个,好了。你自己注意点就行!”
令狐绝也感觉流影宗的女弟子好似特别的热情,不由包含深意的看了令狐雁一眼!
令狐雁知道他的意思,秀脸一红,呐呐的道:“我修炼的秘法和她们不一样。”
肚里一笑,令狐绝淡淡地道:“那我先进去了。”
令狐雁下来也有其他的事,于是微微颌首,目视着令狐绝走进大门。那个看守密室的内门弟子早就没有了先前的傲气,态度略显恭敬,这也难怪,能让俩个核心弟子大打出手的人能简单嘛?
十个密室。八个在用,还剩俩个。令狐绝就随便挑了一间。跟着那个内门弟子走进挖空的山腹,沿着一条由上而下的石质狭窄阶梯而下,呈现在眼前的是一条用整块的银麻石所砌成的甬道,壁间,每隔十步有一盏荧荧青铜魔晶灯,一共十盏,每盏就代表了一个密室,现在,不用说,亮了八盏!
那个内门弟子知道令狐绝是第一次进密室,恭声道:“师弟,密室内也有同样的魔晶灯,时间一到,魔晶灯自然熄灭,也同时会切断和魔法阵的联系,灵气骤降,所以不管你是否在修炼,最多延迟一刻,就必须出来,否则就会受到惩处!”
“谢谢师兄!”令狐绝见人家客气,自然也很有礼貌地道!前行几步,就进了一间密室之内!他刚进入,石门后的小巧银质转轮就自己转动,石门缓缓关闭!室内的魔晶灯顿时散发出幽幽的光芒,这光线一产生,密室内的灵气就变得浓稠起来。有点意思!令狐绝好奇的看了看四周,几乎没有任何东西,除了地上的那面用草叶编织的蒲团!
没有急着修炼,反而让体内的玄风透射出来。翅膀扇动着,玄风一脸不愉,对于一个从来没和人类签订过契约的半步王级血精灵来说,这几天也确实难为他了!
“这就是流影宗?”玄风四处打量着,喃喃地道!不管是精灵还是人,好奇是没有境界和年龄限制的!
盘腿坐在蒲团上,一股清凉之气从承扶穴侵入,直入灵台,令狐绝顿觉神清气爽,思维清晰。这蒲团还是个好东西!念头闪过后,这才想起玄风的问题,赶紧道:“这是流影宗修炼用的密室,我不和你说了,这里灵气充沛,刚好修炼。”
说完,就闭眸凝神,神色静默如老僧入定,不一会就入了空灵之境!而玄风则东看看,西瞧瞧,觉得无趣后,也开始闭眸吸收起灵气来,和其他的精灵不同,血精灵除了吸收灵气能增加修为外,血气也能提升修为,但血气里必定含有煞气,煞气太多的话,天劫的威力会增强,所以除非万不得已,血精灵很少会去吸收血气!
俩个时辰,很快过去。感觉周遭的灵气开始稀薄,令狐绝缓缓睁开眼,他现在算是真正明白了,为什么那些种族,宗门有大批的强者?除了丹药外,应该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灵气充沛。令狐绝确信,要是修斯他们从小一直用这等浓度的灵气修炼,现在,也起码是爵级强者!
玄风也缓缓睁开眼,他的表情是狐疑且带有些许惊愕的,喃喃道:“怪了,这灵气内怎么会带有丝丝煞气?”
令狐绝虽然知道煞气是什么,但却无法分辨,估计在百族中,也只有包括血精灵族在内的寥寥几个种族能分辨出来!
见灯还刚熄灭,令狐绝也不急,略带迷惑地道:“那又怎么样?”
“灵气中掺杂着煞气,只有俩种情况,一是有带煞气的异宝藏在山腹之中,魔法阵在引动灵气的同时,把异宝散发的煞气也带了过来。二是这山峰的某处,有血气很重的地方,譬如说血池祭坛一类的东西。”玄风目光垂视。大致推断着。继续道:“如果是第一种那还没什么问题。毕竟异宝散发的煞气是有限的,但如果是第二种,那就可怕了,这说明有人故意这么做,把煞气混进灵气中。”
令狐绝直觉的感到有一股不祥的预兆,心腔失常的急骤跳动起来,不过他很快想到了一种可能,才略微心定了点。缓缓道:“就算有血池祭坛,那也不一定是有人故意的,可能是远古的时候流传下来,而流影宗的人没有发现?”
玄风面上毫无表情,冷漠的道:“绝对不可能,就算用秘法保留,血气内的煞气也绝对不会超过一个月就会消散,所以,如果不是异宝散发的煞气,那就是有人经常用新鲜的血液在填充血池!
令狐绝骤然感到一种寒气从体内升起。如果正如玄风所说,是第二种情况。那么,就太可怕了!想着,一双入鬓剑眉越皱越紧,想再问,怕时间过头,就把玄风纳入了体内,走出了密室,一边走,一边和体内的玄风交流道:“那怎么样能判断是异宝散发的煞气,还是人为的煞气?”
玄风显然对这方面很有jingyàn,毫不犹豫地道:“很简单,只要你让我在密室里待够六个时辰,我就能分辨的出,异宝散发的气息时强时弱,最多只能在六个时辰内保持稳定,而人为的不同,这股煞气的输出是稳定的。”
“那为什么要弄这些煞气呢?”令狐绝很是不解地道!
玄风这次沉吟了一下,缓缓地道:“那我就不太qingchu了,煞气如果不多的话,作用不是很大,但如果长年累月侵入的话,那作用就大了,我记得在族里的典籍里有记载,远古时期有人用煞气,配合秘法,把活人潜移默化的培养成七煞阴尸,一时横扫百族!”
令狐绝是极度惊愕的,嘴唇紧抿,全身却在难以查觉地簌簌颤抖,他好似预感到什么,却又不敢确定。看来还是要先确定这煞气到底是不是人为的?等他想明白这一点,静下心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站在武场内,由于他心里一直想着事,担着惊,所以就连自己是怎么出的大门也不记得了!
夜幕已经降临,武场上只有如水月色一泓,没有一个人影。虽然不远处就是内门弟子用餐的楼阁,但令狐绝没有过去,一来是用膳的时间已过,二来他也不想让别人盯着看,储物戒指里还有不少干粮,还能对付一段日子!
令狐绝走在回木屋的石径上,月光皎洁,繁星闪烁,微风徐徐,树影婆娑,别有一番诗情画意的意韵。这让他原本压抑的心情也变得轻松了许多,不过当他看到站在木屋前的那抹窈窕背影时,轻松的心情立刻被破坏,脸色倏尔阴沉下来,冷冷的哼了一声。
这一哼,让那抹窈窕的背影转过身来,是柳妖,其实她早就听到令狐绝的脚步声,只是没想好怎么开口,才背对着,杏眸半眨,隐含风情,轻佻地道:“还以为你不回来,找相好去了呢。”
令狐绝本来不想搭理,可想起了几件事,这几件事,或许只有柳妖可以帮他。略踌躇了一下,冷冷地道:“你最好想好了再说,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
柳妖微微一愣,这还是令狐绝第一次跟她说这么多的话,先前不是滚,就是让开,要嘛就是一巴掌。虽然话里的语气、含义还是那么的森然,但足以让她心花怒放,媚眼如丝,悄声道:“好了,别装了,连我站在这里,都有人敢找上门来,不是相好又是谁?”
“谁找我?”令狐绝迷惑地道,语气依旧生冷,他不能转变的太快,否则会惹人怀疑!
柳妖仿似有些醋意地道:“一个叫什么平蓉的内门弟子,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什么朋友?看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就知道她打什么主意?也不想想,有本小姐在,那还有她的份?”
第三百五十六章 血鹰扬翼(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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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用脚尖踢开一块碎石,令狐绝悠叹道:“柳师姐,你不是已有心爱的人嘛?这又何必呢?”
柳妖神色怔窒了一下,想起第一次见令狐绝羞人的一幕,神色随即转为晦暗了,她摇摇头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可这是有原因的,我保证,只要你和我好了,我以后再也不去找那些人?”说完,痴痴的望着令狐绝,眸子深处的神色是痴恋的,也是迷茫的,是柔媚的,也是炙热的,是期盼的,也是哀怨的,有那么多难以言喻的情感融合在了一起,予人一种难以抗拒,难以拒绝的魅力!
令狐绝虽然是个童男子,但这点定力还是有的,坦然一笑道:“柳师姐,能告诉我什么原因吗?”
这个问题问得水到渠成、合情合理,让柳妖找不出理由来回避,不回答,又怕令狐绝误会她是在撒谎。回答,可这毕竟关系到宗门的秘密,一时之间,她面露难色,垂下头来!
令狐绝淡然一笑,洒脱地道:“看来师姐是有难言之隐,没关系,以后再说吧。”说完,举步朝屋内走去!
玩心计,十个柳妖也不是令狐绝的对手,这手欲擒故纵,让柳妖倏尔银牙暗咬,仰起那张明艳的脸儿来,幽怨地凝注着令狐绝道:“等等,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俩年前,我上问心崖,一时不慎,让情魔入心,以致!”她没说下去,想起自己这俩年做的那些事,第一次感觉有些荒唐!
果然和问心崖有关!令狐绝不禁颤惊了。心跳了。他没想到问心崖竟然如此厉害。能让一个少女变成绝代**,不由心底有股冷气升起,但表面还装出同情而又略带遗憾地表情,柔声道:“那可有办法复原?”
以为令狐绝是在关心自己,柳妖心中情魔又开始作祟,双目一瞬不瞬的看着令狐绝,强压着那种情感的激动与波荡,颤声道:“宗主说只要我登上问心崖。就能驱除心魔,所以,这俩年,我绝大多数时间都在问心崖下闭关,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不堪!”
令狐绝算是彻底明白了,为什么令狐雁提起柳妖时总是欲言又止,而柳絮儿又为什么能容忍柳妖这种荒诞的行为,其实,这一切都是问心崖造成的。摇摇头,故作忧虑地道:“我原来还想试试。看自己能不能登上问心崖,现在。看来,还是算了!”
柳妖岂会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就此心灰意冷,立刻解释道:“不,这问心崖虽然难上,但其实也并不危险,我只是太好强了,想硬撑到底,才让幻象变成情魔,侵入本心。”
知道柳妖的荒淫是有原因的,令狐绝对她就没有先前的排斥了,反而有种隐隐的同情,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日夜受心魔困绕,想想也是可怜!
而柳妖心魔已动,痴迷与盼切的凝视着令狐绝,口中发出了一声令人勾魂的娇慵呻吟,脸上浮起那带有风情意韵的红霞,或许是心魔迷失了她的心智,她又变得淫荡和放肆起来,如白藕般的玉臂缠住正在沉思的令狐绝的脖颈,滑腻嫣红的双唇竟朝他的脸颊吻去。
长期以来的环境磨练,与一种本能的警惕反应,让令狐绝单手一挡,并垂颈侧身一旋,脱离了柳妖的魔掌,神情瞬间变得冷漠,冷冷地道:“柳师姐,请你自重。”
方才那一抱,那强烈的男性气息让柳妖更是春潮泛滥,面颊嫣红欲滴,舌尖轻舔唇瓣,仿似一只春情勃发的母狼,带着急促的呼吸声道:“令狐绝,你就从了我吧,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令狐绝猛然长身,身似鬼魅般一闪,又是响亮的一声耳光!根本就不躲的柳妖,捂着脸颊,竟满足的咿唔了两声,体内的春潮更是掀起阵阵波澜!
这情入心魔还真是厉害。令狐绝叹息了一声,身影暴旋,沉浸在异样快感里的柳妖巴不得令狐绝再来俩巴掌,杏眸微闭,可是这次来的不是巴掌,她只觉得身子被卷起后给猛地抛了出去。
她下意识地睁开眼,飞溅的流瀑已把她全头到脚浇个湿透,骤然的一阵寒悚刺激让她体内的欲火稍稍减弱了几分,右手一探,抓住山壁凸出的一个石头,轻轻一旋,就挂于峭壁之上,另一只手抹了抹脸上的水珠,倏尔厉喊道:“令狐绝,你混蛋!”
令狐绝双手背负站在崖边,嘴角勾成一个泛着深沉意味的孤傲浅笑,冷冷地道:“你以心魔为借口,其实是胆小畏惧,从而放纵本心,难怪你上不了问心崖。”
柳妖倏尔一愣,能成为流影宗的核心弟子,她的天赋又岂会差?不过又再度蔓延的欲火让她来不及深思,弓身一跃,朝山顶处射去,她知道,今晚又要靠自己解决!
望着柳妖身影消失的方向,令狐绝双眸中的光辉此时看去柔和极了,也清澈极了,他很同情柳妖,没有一个女子愿意成为人可尽夫的**?尤其是对她这种天赋出众,前途远大的天才武者来说,这种事将会成为她一生的污点。表面的嚣张跋扈,不正是她为了掩饰内心的恐惧害怕嘛?他很像帮这个可怜的女孩,可他也明白,要想帮,要想找到办法,首先是要自己去亲上问心崖,体验一回,
“问心崖。”令狐绝心里默念着,脸上流淌出毅然的光芒!
而此时,在克罗城,同样的毅然呈现在修斯等人的脸上,他们站成一排,黑色的衣衫在深秋的寒风里飘拂,每个人的眼眸里都流露出坚定和悍野的意味!
“你们都想好了?”韦豹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意韵,双眸带煞的扫射着每一个猎鹰兄弟!
修斯霍然站出,声如霹雳般吼道;“韦前辈。带我们去吧。”
冷冷的凝望着对方。韦豹淡漠地道:“我看还是带令狐公子回来再决定吧?”
“不!”修斯双目似欲喷出火焰般的怒吼道:“我们等不及了。老大一个人在拼死维护猎鹰师团的荣耀,而我们却像缩头乌龟一样躲着,这样的日子我们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韦豹缓缓地点点头,他知道眼前这群热血儿郎们是真的怒了。自从上次烈炎骑兵几乎全军覆没的消息传来,这些彪野的汉子就不止一次向西亚提出要进帝都救未亡的将士,却被西亚死死的给压了下来。双方还有过jiliè的争吵,最后他们沉默了,开始发疯似的刻苦训练。这种强度,这种刻苦,就算以凶悍出名的韦豹也震撼了。他知道,这些年轻人把仇恨铭刻进了心底,把悲痛融合进了血液,他们的沉默只是等待,等待他们老大的到来,领着他们去把心底的仇恨抹平,把血液中的悲痛剔除。
可他们失望了,因为他们等来的不是老大。而是老大独自进帝都的消息。这对他们来说是至极的侮辱,是**裸的羞愧。就像一团团的烈火投掷在他们的身体里,把他们体内的每一个器官都烧红了,他们不怪老大,因为他们知道,老大是为他们好。他们只是怨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无能?如果现在他们都是爵级,那么跟随在老大身边的,和老大一起浴血而战的就是他们,而不会是任何人!于是,他们怒了,在得知老头儿等人已在返回克罗城路上的时候。他们集体找到了韦豹,只有一个要求,就是立刻去那个有可能让他们快速成长的秘境
韦豹缓缓地踱着步,深沉徐缓而又带着那么点血腥意味地道:“好,既然你们决定了,那我们就上路,不过有一句话我要说在前头,一入秘境,我不知道你们几个人能活着回来?”
凯诺捏指透拳,俊秀的脸上流露出一股逼人的煞气,冷冷地道:“就算只能回来一个,那跟在老大后面的也是我们猎鹰!”
说实话,就连视人命如草芥的韦豹也被猎鹰们的豪迈和彪悍给感动了,脸上疤痕紧绷,眼珠子仿似要突出了目眶般大吼:“好,我韦豹深信,只要你们活着回来,你们二十一个人,二十一只血鹰,将会让整个大陆为之颤抖!”
凄厉霸野的长笑着,韦豹一挥手,率先朝城门走去,猎鹰则面无表情的紧跟其后!
夜更深了,克罗城头的旗帜哗哗声似波涛不息,小月静静的站着,手里还抱着小图鹰,澄澈的目光流露出来的情感,是如此的深邃,又是如此的悠长,手指着猎鹰消失的方向,轻柔地道:“图鹰,你父亲走了,和叔叔伯伯一起,他会回来的,我们要一起等着他。”
小图鹰从裹着的毛毯中升出手来,咿咿呀呀,仿似在说些什么?小月把脸儿贴在小图鹰的脸上,并把紧贴的脸儿一起面朝图苏消失的方向,微笑着,仿似要用微笑把娘俩生命中最真挚的爱全部传过去,传得涓滴不存。
有脚步声轻微传来,西亚低哑的语声响起:“外面凉,让孩子早点回去。”
小月点点头,吸了口气,轻轻的道:“西亚大哥,为什么?”她知道最近西亚和修斯等人的关系并不好,可她知道其实西亚永远像个大哥哥一样,照顾着包括令狐大哥在内的所有人。他就像一株大树,努力的想长的更高,为兄弟们留出更多的林荫!但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西亚总是把这种关心和承担留在心里,而宁可让修斯等人误解他!
一丝深沉的笑意浮上西亚的唇角,他温和的道:“完整的一天,需要白天和黑夜,修斯他们是白天,那么我就做黑夜。小月,记住大哥一句话,不管大哥以后做了什么事,请你一定要相信,你们永远是我最爱的人!”
“大哥!”小月凄然地道,声音里带着哽咽。
西亚在唇角勾起一抹凝重,深沉地道:“修斯他们都是好样的,我深信,他们都会成为一代强者,我也很希望和他们一起并肩战斗,可我,有我的路要走。”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庞在夜色里浮起湛然的光芒,流露着深邃的,令人永不能忘怀的深沉意味!
第三百五十七章 寻丝剥茧(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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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有淡淡的薄雾未散,鸟鸣清亮,山谷回应,悬崖边,柳妖静静地站着,山风拂动着紫色长袍“猎猎”作响,也吹动她的长发胡乱飞舞!她仿似未觉,木愣愣的凝望着雾气缭绕的万丈深渊。耳际不停的响着昨夜令狐绝说过的话:心魔只是借口,其实就是害怕。她承认这句话说到她心坎上了,她是害怕了,问心崖上那浮现在脑海的幻境,现在想起来,全身还会簌簌发抖!这难道真是自己的命运吗?她记得师尊曾经说过,问心,心灵,前世因,后世应!在登问心崖时出现的幻景很可能是前世今生的写照!
“啪”有碎石滚落悬崖的响声,她倏尔一惊,回头一看,只见令狐绝在不远处站着,几缕长发微见散乱的垂在额前,脚踩在一块有些风化的石头上,若有所思的凝视着她,眸子里,流露出一片深沉和些许友好!
“你怎么会来这里?”柳妖走了过来,脸儿红艳艳的,不知是她在心里想着什么或是朝霞的光辉所沾染,这红艳,有着令人迷醉的韵息。
“看见你站在这里,就上来了,有事想请你帮忙。”令狐绝牵动嘴角的肌肉,笑了,并指了指下面,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望去,可以看见碎玉溅珠的细瀑和他住的小木屋!
听令狐绝找她帮忙,柳妖心腔儿猛地跳了一下,她有些憋促的红了脸蛋,呐呐的道:“说吧,不管什么事。我都会帮你!”
令狐绝微微惊愕。今天的柳妖仿似换了一个人似的。显得有些矜持,这让他一时还有点不太习惯,犹豫了一下,坦率地道:“我想在密室里多待些时间。”
柳妖眉宇微皱,平日里,她虽然行为放荡,但对门规还颇为遵守,迟疑了一下道:“你要待几天?”
“几天。不,我只需要待六个时辰。”令狐绝轻缓地道!
“六个时辰,呵。”柳妖轻笑出声,花枝轻颤中道:“我还以为你要住上十天,半月呢,就六个时辰,那简单,我的,加上你的,就够了。”根据门规规定:核心弟子每天是四个时辰。内门弟子是俩个时辰。
“这样也行!”令狐绝苦笑道,早知道这样。他就不找柳妖帮忙了!
柳妖蓦地抬起头来,大胆得令人心跳的深深凝注着令狐绝,荡起一抹诡笑道:“别人或许不行,我可以。怎么?这点小事,你不找你雁姐帮忙,反而来找我?是不是脸皮薄,有些话不好意思说啊。”
令狐绝的脸色又阴沉了下来,也不说话,转身就走!柳妖急了,好不容易有个套近乎的机会,怎肯轻易放过?赶紧追上来道:“好了,我不说了,走,我现在就带你去。”她现在也有点明白令狐绝的性格了,这人的冷酷还真不是装的,对付这样的人,急是急不来的!
微微颌首,令狐绝尽量把语调放得柔和低缓:“你看这样多好!柳师姐,心魔难破,这我也知道,可心毕竟是你自己的,灵台分寸之间,自有本源在,要想破魔,先要守心!”
猛地停住了脚步,柳妖仰着脸儿,怔怔的看着令狐绝,眼眸内,有三分迷惑和七分深思,倏尔垂下脸孔,喃喃地道:“要想破魔,先要守心,要想破魔,先要守心!”
令狐绝见她若有所思,也不急,挑了块较为平整的石头坐下,嘴角牵起一抹苦涩、凄楚的笑意。他方才的这句领悟,几乎是用生命换来的,经过了记忆剥落、灵台崩溃,又再度凝固这些几乎没有人经历过的事情,他对灵魂和心的感悟比一般人要深刻的多!这也是昨晚他想了许久后总结出来的,觉得应该对柳妖有所帮助!
抬起头来,柳妖痴迷的凝视着令狐绝,一双美丽的杏眸里闪射着异样的光芒,不过,此刻的痴迷和异样已经和**无关,缓缓地道:“为什么要帮我?”
一抹淡然的笑意浮现在于唇角,令狐绝平静地道:“除去你那些荒唐的事,我觉得你还算一个可以值得交的朋友。”他的话是出自肺腑的,自从知道柳妖是因为心魔而做出那些淫秽的事,他就把遇到柳妖所发生的事仔仔细细的梳理了一遍,发现这个女孩虽然嚣张跋扈,但其实都是表面现象。而且某些方面还很像一个人,一个曾经用自己生命救过他的人黑瞳!也正是因为黑瞳,让他认识到,很多时候,在丑陋的外表下、荒诞的行为中或许也有一颗善良的心!
当然,他分析柳妖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还有他为人处事的原则,先前,他把柳妖放在对立的一面,那么有些利用他就不会有内疚。可当他发现,自己看法可能有些偏差,柳妖算不上一个坏人时,他就会为自己的做法感动惭愧!在他的心里,一直有个原则:那就是永远不要把自己的获得建立在牺牲他人的前提下,敌人除外!
柳妖楞了,她仿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朋友,这俩个字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了,尤其是这俩个字还出自她爱慕的男人口中,刹时,柳妖觉得四周是一片明亮,一片温馨,有着一种甜腻腻,软绵绵的滋味。说实话,就算没有心魔前,她的人缘也不好,在流影宗根本就没一个朋友!一种突如其来的欢欣与激动充斥在她的胸口,以至她一时说不出话来,但表情却是欢庆和喜悦的!
令狐绝愉悦地笑了,从柳妖的反应中,他知道自己的推测应该没有错,她不是一个坏人,而是一个缺乏安全感,被心魔折磨,被恐惧缠绕到几乎变态的可怜女孩!深沉一笑道:“走吧,朋友。”
脸颊布满红霞,似溶在那轻渺的梦幻中,柳妖低细道:“还是分开走吧。对你影响不好。”
令狐绝怔住了。这句话会出自柳妖的口中他是万万没有想到的。不由在心中感慨:人,其实多设身处地想想,就会少一些对手,多几个朋友。不由心情大好,笑道:“不行,柳师姐,我昨天的忙你今天还是要帮的。”
昨天的忙?柳妖略一寻思,就明白了。习惯性的眉儿一挑,媚眼轻抛道:“怎么?燕燕莺莺太多了,想拿我做挡箭牌。”
令狐绝还真有这个想法,在他偷偷上来前,就看见几个女弟子在石径处晃悠,目光不时瞥向他住的木屋,用意不言而喻!由于心结已开,他的表情自然多了,少了些冷酷,多了些平和。缓缓道:“那就有劳柳师姐了。”
柳妖心里那个美啊,好像喝多了酒。整个身心都如此晕淘淘,轻飘飘的,拍了拍手道:“那好,既然你不怕,我就更无所谓了。”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神色一变,用一种奇特的目光注视着令狐绝。继续道:“你就不怕你雁姐生气?”
“哈哈,这个就不劳柳师姐费心了。”令狐绝爽朗地笑着,不由脑海里又浮起了老太君的话:无愧我心!是啊,做任何事岂能面面俱到,只要无愧我心就行!
俩人并肩而行,意态悠闲地漫步在石径上,不时还聊上俩句,显得熟络而亲密,这一路行来,不知惊煞的多少秀丽的脸庞,不知带走了多少幽怨的目光!
很快,在柳妖的安排下,令狐绝进入了密室,还是昨天那间。这并不是他特意挑选的,而是因为剩下的只有这间密室,可见,这间密室的灵气应该比其他几间稍逊!
让玄风透射出来,令狐绝盘腿坐下,如此充沛的灵气,对他也是个不小的诱惑!
时间在静默中飞快的流逝,对修炼者来说,六个时辰和俩个时辰几乎没有区别!当令狐绝感觉到灵气骤降,再度睁开眼时,映入他眼帘的是玄风紧绷的小脸。刹那,令狐绝就明白了,这煞气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蓦地,心腔急速收缩,一股凉气从脚底冒起,似是自言自语地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玄风摇摇头,他也感觉到情势的诡异,要知道,这样的血池祭坛不可能是外人建立的,而且,普通的门人也没有这种能力,毕竟要让这煞气持续保持下去,并不件容易的事!
“有没有办法找到源头?”令狐绝冷静下来,双眸闪烁着光芒,低沉地道。这件事牵扯到令狐雁,他不可能放手不管!
“那要找,只要进入百丈之内,我就可以感应到。”玄风冷冷地道,他也好奇,到底那些人释放煞气的目的何在,要知道,每个血精灵或多或少都身居煞气,要是那些人真有什么秘法可以操控煞气,那对血精灵来说,无异是灭顶之灾!
令狐绝微微颌首,玄风化为血光再度没入体内!这流影宗到底怎么回事?他思索着,走出了密室,刚出大门,就看到令狐雁站着,用一种很尖利的目光凝视着他,冷冷道:“你跟我来。”
令狐绝无奈苦笑,他知道,一定是自己和柳妖的一些流言传到了她的耳中!
黄昏景色是美丽的,在嫣红的晚霞里,在满眼的枫红下,夕阳的余晖,凄迷而又苍凉。站在一株红枫下,令狐雁冷冽地道:“你怎么回事?不是叫你离她远点?”
令狐绝淡淡一笑道:“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
见他不解释,反而替柳妖辩解,令狐雁气的簌簌发抖,脸色铁青,低吼道:“你才认识她几天啊,我跟你说过她是个麻烦。”
令狐绝也不恼,他知道令狐雁是为他好,于是平静地道:“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微微一愕,令狐雁脸蛋上有着一抹酡红,羞恼地道:“我怕你吃亏。”
“我”令狐绝刚想解释,就听见枫林外有脚踩落叶的沙沙声响起!轻悄悄的,柳妖的身影显现出来,唇角还勾着一缕魅惑的笑意。
令狐雁好似很不愿意看见柳妖,冷冷一哼,转身就走,头也不回的扔下一句话:“你好自为之吧!”
第三百五十七章 寻丝剥茧(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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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视着令狐雁的背影走远,柳妖眨眨眼睛,调侃地道:“怎么?挨骂了?”
令狐绝撇撇嘴唇,平静的道:“有时候,熟悉并不是件什么好事,会让人习惯性的做出判断,你不要怪她。”
眼神有些寂寥和落寞,柳妖双手环胸,冷冷地道:“有什么好怪的,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你最好离我远点。”
令狐绝牵动了一下唇角,笑了。“这恐怕不行,我看这山峰很美,还想让你做个向导呢。”在玄风说他可以在百丈之内感应到血池,令狐绝就想好了以柳妖为掩护,走遍山峰,找出煞气的来源,再来考虑下一步的行动!
“你这个人还真有趣,人家要你的时候,你拒人千里之外,现在,又巴巴的找上门来,不会是在打什么鬼主意吧?”柳妖瞅了令狐绝一眼,意味深长地道,她也不是个没有脑子的人,刚才,她静下心来一想,就觉得有些奇怪:彼此相识的经过并不愉快,甚至可以说是恶劣,他凭什么把自己当朋友?
对于柳妖的戒备,令狐绝也没有意外,仿似不在意地道:“我想在这个山峰上,只有你会说些问心崖的事。”
他的坦率反而让柳妖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也是,知道问心崖的人,有几个不对问心崖好奇的,于是,略带歉意一笑道:“看来我是度君子之腹了,那好,就罚本小姐带你游览一下我们流影宗的大好美景,不过。首先要填饱肚子。走!”
俩人信步而行。在柳妖的邀请下,令狐绝来到了柳妖在峰顶所住的楼阁,楼阁前,庭院中,有一座花棚,花棚搭得很高,几乎和阁楼相连,青绿色的藤蔓蔓爬着。朵朵细小的紫红色花朵攀满了花架,有的悬丝垂挂下来,随着夜风,轻轻摇曳生姿,花棚下还有一张八角形石桌,摆有石墩,很有点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的意境!
柳妖羞笑的进了楼阁,而令狐绝则坐在石墩上,放眸四望。四周不远处各有几座类似的阁楼,想来是其他的核心弟子居住。
核心弟子果然和内门弟子待遇相差极大。除了精致的楼阁,清雅的庭院外,还有专人服侍。一个妙龄丫鬟用一方黑漆木盘托着精巧的镶蓝茶具从楼阁内走了出来,一一摆放,并熟练的在瓷杯上斟满茶,她刚躬身退下,另一个丫鬟用同样的木盘托着一些点心、水果而上,轻轻放下,也是垂脸而退,俩个丫鬟行动之间,自始至终没有抬起头,也没说过一句话!
柳妖出来了,显然又精心打扮了一番,虽然此刻她对令狐绝的态度有所改变,但内心里的想法从依旧坚定,如果有合适的机会,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令狐绝给“拿”下。她一扭腰坐在令狐绝对面的石墩上,睁着一双水汪汪的杏眸,直愣愣地逼视着令狐绝。
令狐绝自从在老太君的提点下,领悟了随心法则,心境宽了许多,也更纯净了许多。往日,在这样目光的逼视下,他或许会有些尴尬,但此刻却全然不放在心中,对他来说,每一次心情的些许变化,都是对心境的一种稳固和磨练。尝了块酥饼在口,他洒脱一笑道:“柳师姐,你这地方不错!”
懒散的一扭身子,柳妖用眼神电了一下令狐绝,娇声道:“要不,你晚上就住在这里?”
令狐绝也有些习惯柳妖不时冒出的诱惑勾引,不以为然地道:“我这人命贱,习惯了风餐露宿,还是小木屋适合我。”
也随手拿了颗霜枣含入口中,柳妖嗔道:“你这人真无趣。”
此刻,令狐绝刚把茶杯凑近嘴唇,鼻腔中就闻到那一阵清心醒脑的幽雅茶香,未饮先道:“柳师姐,这茶好香。”
柳妖略显得意的一笑道:“这是本宗特有的松子茶,是用百年的雪松籽,融合一些灵草所焙制,有清心固本之效。”
令狐绝细细一品,果然唇齿留香,神清气茂,不由赞道:“好茶。”赞声未落,他继续道:“柳师姐,你进宗门几年了?”
拿枣的手僵住了,缓缓收回,柳妖眉梢勾划出一抹愁绪,抑郁地道:“宗门所创之日,就是我进宗之时。我父母早亡,从小就被寄养在离这里不远的农户家中,直到我九岁时,师尊派人找到了我,说我爷爷是她哥哥,把我接回了宗门,这一晃,就是十多年了。”
有些相似的经历,让令狐绝心中也有一抹黯然,但很快恢复过来,低沉地道:“那师尊对你可好?”
眸子里的神色是哀怨的,柳妖微微颌首,要是在核心弟子中,说她最为受宠也并不为过,但有些宠爱只是私底的,别的弟子不知道,仿似不愿在这种情绪下沉浸下去,柳妖强颜一笑,换了个话题道:“宗门附近诸多美景,你想去什么地方?”
略一犹豫,令狐绝轻描淡写的道:“我要是知道的话,那就不劳烦师姐了,不过,我这个人想来不太喜别人看腻的风景,要是有什么幽境险地那是最好不过了。”他估摸着像血池这类的东西,不可能建在人多眼杂的地方,所以,才想出了这么个借口。
可他不知道,就是他那句不喜欢别人看腻的话无意中损伤了柳妖的自尊。柳妖黯然长叹,她虽知令狐绝是无心之言,可心中也平添诸多惆怅。幽幽自嘲道:“也是,那些残花败柳又岂能入你的法眼?”
语带双关,让令狐绝暗暗自责自己的不慎,竭立思索着应以什么方法来表明自己的态度,并把柳妖引向自己想谈的话题。于是,他轻言道:“柳师姐,花残心不散,柳败志犹在。你看方才那遍地枫叶。就算飘落。残败,也留一地嫣红,让人心生感慨!我喜深谷、幽境,就是喜欢那种不计过往,无视繁华的淡然,但偶尔观之,对心境也是种淬炼。”
柳妖也是聪慧之人,那里不懂话里劝慰、激励的意思。不由感激的看了令狐绝一眼,那模样,幽怨得与这冷凄凄的夜色似是融为yiti。可她极会控制情绪,唇角勾起一抹古怪的笑意道:“你确实和他人不同,说的话总令人深思,宗门附近幽谷奇峰不少,我明日就带你去看看。”
令狐绝仿似颇有兴趣的道:“那就谢谢柳师姐了,不过最好就在宗门附近,初来乍到,到处闲逛。恐惹人非议。”他这句话是有含义的,根据玄风推测。这煞气来源离密室不会太远。
眉梢子一扬,柳妖轻轻笑了:“你也会怕?呵呵,是怕你雁姐有事找不到你吧?对了,大后天就是内门长老讲解天道心得的时候,你可不要错过。”
令狐绝兴致盈然的道:“内门长老都到了什么境界?”
柳妖脸色变得凝重,缓缓地道:“四个半步王级,俩个巅峰爵级。不过,如论战力,这俩个巅峰爵级的长老还有稍胜一筹,他们是兄弟,不但是火、暗双系,而且俩人还有融合天道,你要是能得到他们的垂青,这核心弟子里必有你的一席之位。对了,你现在到什么境界,我怎么看不透你?”
令狐绝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装作仿似没有听见般,直接问道:“这俩个长老叫什么名字?”
柳妖也没有生疑,掩唇一笑,低声道:“一个叫烛、一个叫影,由于俩人长得极像,很难分qingchu,所以不管见到谁,宗门弟子都称呼为烛影长老。”
令狐绝怕柳妖再提及方才的问题,看了看天色,站起身来道:“柳师姐,那我就先告辞了,明日清晨,我在山崖等你!”
虽然内心是极度不舍,但柳妖此刻已经会顾忌令狐绝对她的看法,只能牵起一抹无奈的笑意道:“那好,我们明日见!”
目视着令狐绝的离去,柳妖又是黯然的一声长叹,双眸中隐隐的愁绪,予人一种悲悯的感觉,很显然,对令狐绝,她是真的动情了。
叹声未落,只听背后传来一声冷哼!这冷哼声柳妖是最熟悉不过了,脸色倏变,立刻转身垂脸,恭敬地道:“师尊。”
又是冷冷的一哼,柳絮儿双瞳的光芒是一种窒人的冷酷,深沉地道:“妖儿,你和他聊了些什么?”
柳妖没想到师尊竟然会关心这个,一时失措,张口结舌地道:“没聊什么,只是弟子想请他游览一下宗门的风景。”她之所以把主动权揽在了自己身上,不是以为令狐绝别有用心,而是怕令狐绝受责。
缓缓踱了几步,柳絮儿也没有起疑,她知道自己这个弟子有什么毛病,语气愈发冷肃:“这个人不太简单,你离他远点。”
见师尊用不简单来形容令狐绝,柳妖不由惊愕住了,抬起头,喃喃地道:“他只是个内门弟子,还是令大师姐的弟弟?”
“怎么?师尊的话你也不听了。”柳絮儿一瞬不瞬的凝视着柳妖,目光中,充满了威仪!
柳妖一时说不出话来,垂颈呆立着!良久,才仿似像下了极大决心,蚊语道:“可是弟子已经答应他了。”修炼的人最讲诚信,否则在进阶的时候会多许多心魔困扰!
略一犹豫,柳絮儿低沉地道:“既然这样,你就陪他去逛逛,记得,他说过些什么,做过些什么,你最好都记在心里,为师想知道。”
柳妖不禁颤惊了,她从来没有见过师尊对一个弟子有过如此的关注,失神之下,只是微微嗯了一声。
眼眸里的光芒变得复杂,柳絮儿的语气略见缓和:“妖儿,为师知道你受心魔所困,可也不要太过,容忍你荒唐的行为,只是希望你要把这当作是对自己心境的一种历练,如果连**这一关你都过不了,你这一辈子就别想登上问心崖。”
“是。”柳妖深深吸了口气道。
凝视着低头垂立的柳妖,不知为什么,柳絮儿的眼眸里有些许的爱怜意韵浮现,这种意韵对以无情心境问鼎王级的她来说,是难得一见的!
第三百五十八章 内门弟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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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俩天,柳妖陪着令狐绝走遍了流影宗所在山峰的角角落落,遇到可疑的地方,令狐绝就记下方位,回木屋后画好地图,让玄风晚上出去查探。可俩天下来,还是没有找到煞气源头,但也不是没有收获,在离密室五里外的一个小山谷,玄风感应到那里的煞气格外浓郁,他猜测很有可能这煞气的源头就在山谷附近,只是被魔法阵给遮掩了,他找不到!
令狐绝也没有急于去查探,他知道,只要一触动魔法阵,就自然会引起一些人警觉,那他上问心崖的计划就很有可能泡汤,现在既然确定了大致的方位,他决定在取得问心草后,再去解决这件事,毕竟这煞气多十天,半月的也没多大关系!
俩天后的清晨,东方的天际微敛泛白了,似翻过身来的鱼肚,空气十分清新,却有些冷丝丝的,峰顶,传来隐隐的钟声,飘飘渺渺的,予人一股飘然出尘的意韵!
听到这钟声,早就起来的令狐绝就赶紧朝峰顶走去,他知道,方才的钟声代表着内门长老要给内门弟子讲道了!按理说,令狐绝可以不去,毕竟他已经领悟了天道,但一来他不想显得特殊,惹人注意。二来多听听半步王者的心得对他只有好处!
在峰顶的右侧,一栋恢宏而广大的阁楼傲然矗立,流露出一股耸天立地的森森气息,慑人极了。此时,楼阁前静寂无声,两扇重逾千斤。金光湛湛的巨门紧闭着。门上所铸的一对金狮兽环。闪耀炫目,门楣上,斗大俩个金色篆字:武堂。
这武堂,除了平时里给弟子讲道外,主要的职能是处理一些宗门的外部事务,其中也包括给弟子们派发一些宗门的任务,让门下弟子得到历练的同时也让一些囊中羞涩的弟子有机会赚取点丹药。
由于此时大门还紧闭着,所有内门弟子都在阶下等。其中就包括令狐绝,头几天对令狐绝还死缠烂打的女弟子知道他和柳妖好上了,都远远的躲了开去,只有趁人不注意才偷窥几眼。
令狐绝微微一笑,落了个清静。有俩缕眼神飘来,他侧目一看,是平蓉,她和木莲站在一起,神色有点焦虑与不安,令狐绝朝二人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见他点头。平蓉眼眸里的那点愁绪似乎更浓,带着欲言又止的意味!
难道有什么事?令狐绝眉心微蹙之际。有同门走了过来,也是熟人,就是在无尽之海遇到的那个云师弟,不,他现在应该叫云师兄。
云师兄凑近令狐绝,表情里有一股掩不住的兴奋,压低声音道:“令狐兄,还记得我吗?”
令狐绝谦和的一拱手道:“云师兄!”
云师兄赶紧把令狐绝拱起的手给压了下去,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恭敬地道:“什么云师兄,你要是看得起我,叫我云震就行。”
令狐绝含笑道:“既然已是同门师兄弟,这规矩还是要的。”
云震仿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客气了,反正我这师兄也当不了几天。”流影宗也偶有爵级强者是内门弟子的情况出现。无非俩种原因:一是中途以散修的身份加入宗门,二是核心弟子犯错被降下来,但不管那种原因,都会在短时间内得到调整。
令狐绝笑眯眯的看着他,轻声道:“云师兄,是不是有事啊?”
表情略显尴尬,云震搓了搓手,万般无奈地道:“都怪我这张嘴,把在无尽之海遇到你的事跟几个要好的外门弟子稍微吹嘘了一下,这下好了,听说你进宗门了,他们都想见你一面,你看?”
从云震的表情里,令狐绝就知道,这个师兄还不知道把俩人的关系吹嘘成怎样?不过这样也好,自己或许能从这些人的嘴里对流影宗有个更清晰的了解。想着,装作无奈的苦笑了一下道:“云师兄的面子还是要给的,等过几天,我们聚聚。”
云震本来是硬着头皮过来的,没想到令狐绝这么好说话,一下喜上眉梢,感激地道:“那我就谢谢令狐兄,不,令狐师弟赏我几分薄面。”
俩人正说着,“轰”的一声,金色的大门慢慢启开,门内,有六个身着纯黑紧身衣,身披虎皮披风的武堂弟子静静的肃立两边,他们年纪都偏大,四旬开外,脸色沉凝!
等候的弟子有顺序的鱼贯而入,令狐绝走在最后一个,当他经过这几个武堂弟子身边时,一个意念闪过脑海:看来这流影宗的实力确实很强,这些武堂弟子个个有战候境界!
厅内,宽阔明亮,打磨得光可鉴人的石板地面上放着几排蒲团,错落有致,井井有序!在蒲团前,有用白云石砌就的三尺云台,一个年纪约在七旬zuoyou,面色赤红似火的老者盘坐其上,眼帘微垂,嘴角也微微下垂,显示出坚毅和深沉的意味!
“见过火星长老。”弟子们恭敬地躬身行礼后,按排名各自盘坐在蒲团上,脸庞微仰,带着崇敬意味的目光都集中在火星长老的脸上。
有微微的哼声传出,火星长老也不睁眼,庄重肃穆地道:“那就开始吧,本长老就按上次木青长老所讲的继续下去。武者到了你们这等境界,已经能化气为罡,罡气是斗气进化的一种表现,已是**之力所能达到的最大极限。要想更进一层,那就要领悟天道,天道之力已蕴含天地规则,威力之强,已超过**极限,当然,本长老说的**是我们人族的**,不包括其他的种族。但这并不表示自身的**力量就可以放弃。身体是力的根本,是气的本源,自身**越强,不管是罡气。还是天道。施展出来就越强。木青长老上次应该说过。天道分四种境界,一轮爵级为道,二轮王级为术,三轮皇级为奥义,四轮帝级为领域。天道越强,所需的**也就越强!本长老打个比方,**好比一个水桶,灵气好比水。桶越大,能灌注的灵气就越多,那施展出来的天道就越强。同样,如果你的**不强,你的身体容纳不下领悟天道后灌注的灵气,那结果可想而知,就是暴体而亡!所以,你们在感悟天道的同时,一定还要继续加强对自身**的淬炼,以便将来能走得更远!”
火星长老洋洋洒洒的讲了一个时辰。让令狐绝听得有些痴迷了,他相信。就算是老头儿来听,也会大有收获,这就是散修和宗门弟子的区别!
“好了,今天就讲到这里了。”火星长老最后缓缓地道。众弟子面带各种神色,依依不舍的站起身来,刚想行礼。火星长老双眸倏睁,光芒闪射有如金蛇流灿,冷冷地道:“最后一个新来的,留下。”
众人的目光倏地集中在令狐绝的身上,有嫉妒,有羡慕,更有幽怨!一般内门长老看上某个人了,想收为亲传弟子,才会把他留下来。
众弟子躬身离去,厅内立刻安静下来,火星长老冷沉沉的盯着令狐绝,半晌,肃穆的道:“你就是令狐绝?”
令狐绝当即躬身道:“弟子正是。”他进入流影宗已经好几天了,也慢慢进入了角色!
火星长老唇角勾起莫测高深的意味,脸色缓和,平静地道:“雁丫头倒没有骗我,你确实是个可造之才,怎么?可有兴趣入本长老门下?”
令狐绝缓缓地摇摇头,脸庞上有一股奇异的湛然光芒。拜师和入宗门是俩个概念,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依他的性格,又岂会认一个自己不了解的人为师。
见令狐绝拒绝,火星长老神色已猛的沉了下来,红红的面孔上如此迅速的布上一层阴翳与狠厉之色,这神色冷漠而生硬,一字一字地道:“好,很好,你以后别后悔。下去吧。”
令狐绝躬身告退,神色安祥与平静,看不出有一丝的波澜!
望着令狐绝从容而去的背影,火星长老冷冷地道:“不识好歹。”
刚转下去木屋的石径,就见柳妖眉目含情的等在那里,情丝缕缕的眸子里,有一股淡淡的阴霾,幽幽地道:“我要闭关了,是和你来道别的!”
漾起一抹笑意,令狐绝缓缓地问:“那祝柳师姐早日得偿所愿。”
柳妖凄然一笑,她知道,依她现在的心境,想要登上问心崖,没有半点的可能,可还是客气地道:“谢谢。在闭关前,你能陪我再走一会吗?”
没想到她会提出这个要求来,令狐绝不觉愣了愣,当即轻笑道:“当然没问题。”
俩人并肩而行,顺着石径而下。想说什么,柳妖又忍住了,好半晌,她才幽徐的道:“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小心一个人。”
令狐绝怔了怔,迷惘的半侧过身,道:“怎么回事?”
脸儿微红,柳妖怅迷地道:“他叫楚长天,在核心弟子里排名第三,昨天才执行完宗门任务回来,我和他吵架了。”
虽然柳妖说得有些模糊,但令狐绝是什么人,一听就明白了,这楚长天是柳妖的秘密情人,很可能会因为争风吃醋而找他麻烦,不由苦笑了一下,叹息道:“咳,又是无妄之灾。”
柳妖一听这话,有点不乐意了,她可是因为令狐绝才硬要和楚长天掰开的,咬咬下唇,冷声道:”我说过我不是好人,让你离远点,谁叫你不听!”
令狐绝刚想说话,令狐雁的声音在木屋方向远远响起:“五弟,五弟。”柳妖眉心轻蹙,但还是体贴地道:“你姐找你呢,去吧。我走了。”说完,朝反方向而行。
令狐绝暗自摇头,急步而下。木屋前,令狐雁正四处张望着,一见令狐绝的身影,脸色就变得铁青,迎上来,冷冷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令狐绝淡然一笑,他知道令狐雁为什么而来,平静地道:“我不想拜我我一个不太了解的人为师。”
“你。”令狐雁见令狐绝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一时气的说不出话来!想到自己还有事要办,跺跺脚,冷声道:“就你这个样子,还想上问心崖,做梦。”说完,也不等令狐绝的回答,一挥袍袖就倏尔离去。把迎面而来,略有些失魂落魄的平蓉给吓了一跳,忙不迭的侧身行礼道:“大师姐。”
令狐雁冷冷一哼,就擦肩而过,让平日里和她关系不错的平蓉,愣在了原地!直到令狐绝走过来,她才惊诧地喃喃道:“大师姐怎么了?”
“没事。你是来找我的吧?”令狐绝平静地道,刚才在武堂门口,他就觉得这平蓉的神色不对!
平蓉微微颌首,神色间,没有往日的欢快开朗,反而有股挥之不去的愁绪,轻声道:“我想请你帮个忙!”
第三百五十八章 内门弟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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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对平蓉的印象说不上好,但毕竟也算同舟共济过。微微笑了笑,令狐绝冷静地道:“能帮我一定帮!”
唇角往下弯了弯,平蓉俏脸儿竟没来由地红了红,低声道:“我想借你那只叫魔月的飞行魔兽。”
对这个要求令狐绝显然有些意外,眉心微蹙,不解地道:“你借魔月干嘛?”
窘怯的垂下头去,平蓉忐忑地道:“宗门前几天发布了一个任务,悬赏很可观,很多弟子都接了,明天就出发,宗门派给内门弟子的鹿马都给有关系的师姐给预订了,所以我想借你的魔月,时间不长,来回最多七天。”
说实话,令狐绝其实不太愿意借,可望着平蓉期盼而略带忧戚的目光,心里一软,嘴角牵起了一抹苦笑,点了点头。
平蓉一见令狐绝点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般整个呆了,忽然一机伶,跳起来惊喜欲狂叫道:“你答应了,你真的答应了?”
令狐绝耸耸肩膀,略有些无可奈何地道:“那还能骗你不成?”
脸儿泛起红晕,平蓉倏尔安静下来,手指绞着,局促地道:“对不起,当初我对你的态度不太好,那这样吧,这次宗门给的贡献点我分你一半。”
令狐绝知道贡献点是什么东西?在流影宗,门下弟子完成宗门发布的任务,就能获得相应的贡献点作为奖励,这贡献点对普通弟子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所有的魔武、辅助用的灵药、以及一些秘法。典籍都需要贡献点来交换!
不过对令狐绝没什么用。他又不想长时间在流影宗待下去。于是,悄然一笑道:“算了,贡献点就不要了。对了,你有灵兽袋吗?”
“有、有。”平蓉忙不迭的点头,盈盈的双目里充满了感激之意!
“那行。”令狐绝说着,把魔月放了出来,让平蓉纳入她的灵兽袋内!
“谢谢!”平蓉真挚的笑了,盈盈还礼后。做了鬼脸,撒腿就跑了没影!
望着平蓉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令狐绝有种隐隐的担忧!
峰顶,一间装饰典雅的阁内,安静得没有一丁点声息,只有一圈素雅盛开的白兰花,散播着清幽的暗香。柳絮儿端坐在白色琉璃罩前,琉璃罩里面灌满清澄的水,有无数尾形状怪异而色彩鲜艳的鱼儿在里面游动。水中飘浮着碧绿的水草,摆设着雅致的山石。几颗镶嵌在山石上的明珠光亮透射出来。映照在另外一个娇艳的脸庞上。
那是一个四旬zuoyou的少妇,端坐着,明眸皓齿,眼波流离,看是风情万千,可脸上的神色却是格外的凝重,目光深沉的凝注着柳絮儿,缓缓地道:“二师姐,根据四师妹提供的情报,这令狐绝极有可能是来宗门寻求庇护的。”
柳絮儿微微额首,冷静的脸庞上流露出一股无可言喻的威凛。这几天,她一直在收集关于令狐绝的最新情报,发现,这个年轻人的势力,已经不是一般的大。眉心微蹙,低徐道:“有这个可能,但如果仅仅是避祸,他为什么不选择精灵女皇?”
明艳少妇略思吟了一下道:“这倒也是,只要进精灵森林,光明族、残月族、鬼忍族都暂时拿他没办法,他没必要来我宗,这样看来,他来我宗还是另有目的?”
柳絮儿沉吟着道:“很有可能,此人智计百出,交游广阔,又年少得志,说不定野性膨胀,想借此来拉拢我宗也说不定。”
明艳少妇想了想,凝重地点点头道:“二师姐所言极是,几大精灵族都和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鹰马族又依附于他,况且他自身的势力也不弱,散修中盛传的三王四爵已有好几个投到他的麾下,再加上十几万的将士,要是这样都没有点野心那才不正常。”
不知为什么,柳絮儿又摇了摇头,一语双关的道:“如果是这样,那就奇怪了,你别忘了还有大师姐。”
仿似不以为然的笑笑,明艳少妇道:“大师姐只是个废人,几十年过去,就算对师门有什么芥蒂也该消除了,更何况,师门对她令狐家族这些年也照顾有加。”
柳絮儿脸色愈发阴沉,她比任何人都明白,当年那个天赋还在自己之上的大师姐绝对不是一个会改变立场的人,沉凝了一下道:“不管他的来意如何?他手中的势力也是我们需要的。”
明艳少妇立刻明白了她的用意,脸色一正道:“我知道这么办了。”
缓缓站起身,踱了俩步,柳絮儿挥手道:“别急,再晾他几天,对了,四师妹和他交过手,他的真实战力如何?”
明艳少妇也跟着站起身,低沉地道:“难说,据四师妹讲,当时他根本就没尽全力,不过根据得到的消息,此人魔武双修,且是多系魔爵,有不少逆天的法则。”
“那我们就试试他?”柳絮儿冷冷地道,深沉的瞳孔中抹上一层阴毒!
时间又悄然的过去了俩天,在这俩天里,令狐绝很是安逸,除了在密室修炼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经阁中度过,除了今天下午,云震拉着他到山下去见那些说是仰慕他许久的外门弟子,献筹交错,真情豪意的喝了近俩个时辰,这不,告别云震等人回木屋时,已是日落时分。
夕阳的光辉带着悲凉的血红映照着石径,以及时有飘落的枫叶,予人一种极度苍凉的意味,本来有些意态蒙胧的令狐绝被山风一吹,心情也带上一抹沉重,上山已经五六天了,可问心崖的事却毫无头绪,他知道急不得,可是,心中却不免有一种莫名的烦躁。
到底应该怎么办?令狐绝思付着,脚步沉重的缓慢地顺着石径而上!一阵轻微的,几乎与山风相混和的呼吸声响起。这微小的声息。确是不易察觉。可对服用过紫金雕精血的令狐绝来说,就算没有施展“大鹰眼术”,这细小的声响,也似一根利针般扎入他的耳膜之中,一种本能的反应,一种习惯的机警,让他倏尔停住脚步,目光尖锐如鹰地注视着声响传来的方向。
“不错。反应够快。”有清晰的语声飘来,口气冷凛之极。轻沉的步履声踩断了两根枯枝,在几十丈外石径处,骤然出现了一个人影!是个身穿紫袍的青年,三旬zuoyou,有着一张方长的面孔,脸色苍白,浓眉斜飞入鬓,眼角细纹不少,略带淫邪。可目光却又是那般的冷酷,那般的坚硬。
令狐绝的脑海瞬间浮现了一个名字。缓缓道:“楚长天!”
楚长天脸色微沉,目光如刃,声音也冷削如刀:“看来你和柳师妹果然关系不浅,不错,我就是楚长天,想来你也知道我来找你的用意,那就没必要废话了,只要你以后不和柳师妹来往,看在雁师妹的面子上,我就饶你一次。”
令狐绝心平如水,没有一个点儿畏惧与惊愕,平静地道:“如果我做不到,楚师兄,那又该如何?”
楚长天的音调变得更冷硬了:“那叫别怪我做师兄的不给面子了。”
不禁真的上了三分心火,令狐绝仍然尽量忍耐着道:“楚师兄,你一个核心弟子,如此做,就不怕失了身份。”
他的忍耐在楚长天的眼里,却变成了懦弱,嘴角一撇,不屑地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脸色也变得阴沉,令狐绝双瞳中的光茫凝聚,幽沉地道:“楚师兄,你说话最好客气点。”
楚长天不无嘲讽地道:“客气,那是对人的,对于那些只会钻裤裆的狗,是不需要的。”
这句包含侮辱与讽刺的话勾起了令狐绝心中的怒火,挑着眉,凛烈的道:“你说的对,有些狗只会呲这牙叫,不揍它俩下,它是不会安生的。”
像这种一语双关,并隐含讽刺与警告的话,楚长天如何会听不出来?他寒着脸,一步步的逼近着,在走到大约十丈距离后,身影前跃,蓦然挥出的掌影,像阴霾的天空中闪起的一道电火,已快捷无匹的来到令狐绝胸前!
令狐绝也不闪躲,右手带起罡芒闪掣而至,“砰”的一声,令狐绝暴退三步。而他并不慌张,反而很是惊喜!九龙神晶虽然他只融化了那么一丁点,但得到的好处却显而易见。要是往常,以他初级战爵的境界,硬接这一掌,绝不会只退三步那么简单,毕竟楚长天是个巅峰战爵。
微微惊诧,楚长天冷冷地道:“果然有俩下子。”接着语尾,双掌一错,掌式在刹那间又幻为满天星点,又在瞬息里化为漫天长弧。令狐绝这次不硬接了,身化流影,在掌影中辗转腾挪,几招后,就落入了下风!
这也不奇怪,不豁出命去干,凭他现在的境界,又岂是楚长天的对手!
楚长天双眸凝注,掌势更加猛烈,罡气纵横,于是令狐绝更显狼狈了,在极小的幅度与空间里,已经好几次遇到了险境!他可不是被动挨打的人,冷森森地淡然一笑,双掌化为星辰万千,刚欲施出天道,一个人影已猝然从远处射来,并娇声怒喝:“住手!”
知道来人是谁的楚长天反而逼的更紧了,掌罡带上土黄色的异彩,四面绕旋,隐隐产生的气流竟然让令狐绝身影骤然缓滞了下来。“秘法。”令狐绝轻叫出声,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有些猝不及防,他本能的想瞬移,但一个意念闪过,他放弃了,反而仿似搏命般怒吼一声,化掌为拳,轰然击出!一股巨大的反震力涌来,让他脚尖急旋,宛似狂风般退出十步,身影略显踉跄!
就在他退后的同时,令狐雁高挑的身影已落在俩人中间,面对着缓缓收势的楚长天,淡漠的脸上有着极端的愤怒,恨恨地道:“楚长天,你想干什么?”
楚长天鄙夷与不屑地道:“没什么,手痒,找新来的师弟切磋切磋。”
冷酷得没有一丁点人类的情感,令狐雁冷冷地道:“想切磋,我奉陪。”
抿抿嘴唇,楚长天瞄了似乎无动于衷的令狐绝一眼,鼻端微微一哼,返身就走。
“你怎么样?”令狐雁虽然心中对令狐绝有气,但还是转身关切地道!
英俊的面孔上,有着一股湛然而正直的光彩,令狐绝缓缓道:“没事。”
令狐雁也知道没事,刚才这样问只是出于关切心情下的自然反应,令狐绝在无尽之海杀死半步王者的那一幕她可是从来没有忘记!脸色缓和,怨怒地道:“跟你说过柳师妹是个麻烦,你偏去招惹。”
令狐绝呵呵一笑,有些讨好似地道:“好了,你就别说了,说吧,找我什么事?”
令狐雁如梦方醒,嗔怪似的盯了令狐绝一眼道:“还差点把正事忘了,快,快跟我走。”说完,拉起令狐绝,就朝山顶驰去,可见确有要事,不然,按门规规定,宗门内是不能随便腾跃的!
第三百五十九章 天一宗(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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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临近峰顶的时候,令狐雁才停下脚步,转过身,冷冷一哼道:“我先把事情给你说qingchu了,下午天一宗的人来了,按照老规矩,各境界的弟子都要切磋一番,副宗主指名道姓要你参加,赢了,你就是核心弟子。”
令狐绝带点茫然地道:“这天一宗是来头?”
令狐雁星眸含嗔,自有一股令人不敢仰视的凤仪雌威,冷冷地道:“要你比你就比,怎么这么多废话,这是师尊的意思。”自从令狐绝和柳妖“勾搭”上后,她的心里总有一股莫名其妙的烦躁。除了担心令狐绝会自甘堕落外,更怕他会利用柳妖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来!
沉思片刻,令狐绝跟着令狐雁缓行向前,一边走,他一边在考虑着等下比试要怎么办?在这错综复杂的环境里,他深切知道,稍微一疏忽,就会引起对方更大的警觉……。
见他慢吞吞地走着,令狐雁不由回头叱喝道:“磨蹭什么呢?还不快点。”
令狐绝加快了脚步,但心里却是暗暗奇怪,自从回到宗门后,自己这个姐姐的脾气好像变坏了不少!
在峰顶,也有一片人工栽种的红枫林,枫树成排成行,或斜或直,趣味盎然的排列着,火红的叶子上下颤晃,就像跳动的火焰。二人行走在枫树下,凉爽的空气予人一股清悠的感觉。没有多久,在枫林之内,一座黑云石做墙,白色云石为体,紫色瓦面为顶的华丽楼阁。展现在令狐绝的眼前。楼阁外。是一片宽宏的广场,右侧此刻已站满了人,基本都是身穿蓝袍的外门弟子,但奇怪的是,这些外门弟子都是女的,人数近二百,内门弟子不多,只有二三十个。男女都有,相对于外门弟子的恭敬肃穆,他(她)们显然松散许多,三五成群的悄声议论着,至于紫袍的核心弟子,却是一个没见。中间空出十丈,左侧则站在十几个灰袍男子,俊丑不一,他们个个抬头挺胸,表情肃穆。但眼角的余光却不时朝对面流影宗的女弟子瞄去。
令狐雁带着几分冷冽地望了令狐绝一眼,压低声音道:“比试马上就开始了。等下自然会有人叫你的名字,警醒着点。”说完,就朝楼阁内走去。顺着她的背影望去,令狐绝看见大门开启的厅内,或站或坐了不少人,但距离太远,他也看不清具体的长相。
脚步声在背后响起,令狐绝倏尔回头,只见一个白袍女弟子匆忙而来。由于他所站的wèizhi离广场还有点距离,他也不怕惹人注目,赶紧拦住道:“这位师姐。”
那个女弟子停下了脚步,半侧着脸,捂着嘴的惊慌失措模样完全印在令狐绝的瞳仁上,她愣愣站着,眼珠子似有些发直了。
令狐绝微微一笑道:“师姐,能耽误你片刻嘛?有些事我想请教。”
回过神来的女弟子长相虽然一般,但肌肤赛雪,尤其是在一抹红晕浮上以后,更多几分风韵!低声道:“师弟请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令狐绝指着前面弟子的背影,奇怪地道。
倏地双颊飞红,那个女弟子羞怯地道:“师弟刚来,可能不知道。这天一宗一直以来和我宗交好,每年都会安排一些门内弟子来我宗求亲。这比试一来是切磋技艺,交流感情,二来嘛,也让我宗的弟子目睹一下那些来求亲弟子的风采,也好心中有数!”
心腔子收缩了几下,令狐绝是彻底愣了,这,这不是相亲嘛。
仿似知道令狐绝在想些什么,那个女弟子幽幽一叹,忧郁地道:“我宗创立时间短,资源匮乏,一些没有背景,天赋又普通的女弟子只能依赖他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令狐绝缓缓点点头,修炼一途,不进则退,要想在人才济济的宗门获得更多的资源,确实难之又难。于是,略带疑问地道:“那所有弟子都要参加嘛?我看内门弟子来得不多。”
那个女弟子坦然道:“宗门会先征求符合条件弟子的意见,有些不愿来的可以不来。而且,内门弟子是不允许参加的,我,也只是来看看。”可能是出于心里那点微妙的感觉,她特意加了一句后羞涩的垂下头去。
令狐绝明白了,那些天一宗的弟子能配对的只有外门弟子,也是,内门弟子都是宗门重点培养的对象,要是都嫁了,那还了得!明是明白了,可令狐绝总觉得其中有点怪,却又说不出怪在那里。
他刚想说话,就看见有人走出楼阁,大声的喊道:“内门弟子,令狐绝!”
“快去,冷长老叫你呢。”那个女弟子反应比令狐绝还快,急声道。令狐绝不认识她,她可是知道宗门有这么一个英俊至极的师弟!
“来了。”令狐绝高喊一声,走了过去,众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各种神情浮现,有惊异的,有痴迷的,有喜悦的,也有幽怨的,或许受目光的影响,缓步前行的令狐绝那双斜飞入鬓的剑眉轻皱,上挑的眼角彷佛在嘲弄着什么,嘴唇轻抿成弧线,那一股傲然不屈的气质随之散发出来。于是,隐隐的,一阵莺声燕语传了出来。“哇,这就是令狐师兄吧,太英俊了。”
“是啊,而且好有气质!”“咳,那几个天一宗的弟子要是有他一半俊秀,我就毫不犹豫的嫁了。”
被那个女弟子称为冷长老的是一个枯瘦老者,细眉凤眸,目光中游离着一股奸滑之气,他仿似对骤起的嗡嗡之声很是不满,重重的一哼,让场面再度安静下来。
冷冷的瞟了走过来的令狐绝一眼,斜着嘴角道:“你是令狐绝?”
令狐绝微微额首,那深沉中带着潇洒的气质确实令人心折!
“你等着。”冷长老冷冷地道。说完。转身朝厅内走去。令狐绝也同时望去。只见厅内,人不少,坐的没几个,男,女都有,最引他注目的是一个秀发如云高挽,眉目似画,风情万千的少妇。当然。这不是他好色,而是从这个少妇的身上他感觉到一种熟悉的冰冷意味。
而这个少妇似乎也感应到了他的目光,威仪四射的眼眸也扫了过去。可没等她看仔细,端坐在对面,天一宗的云亭长老轻咳一声,不愉地道:“萧副宗主,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派了一个内门弟子出来?”这也难怪他不愉,往年这第一轮的比试,双方派的都是核心弟子,虽然表面上胜负没有关系。但其实双方都暗暗憋着一股劲,都不想让对方压自己一头。”
这个少妇就是流影宗的副宗主。也是柳絮儿的师妹萧楠,半步王级,她面对质问,微微一笑道:“云亭长老,此子和我宗颇有渊源,只是因为刚刚入宗没几日,才屈为内门弟子,你可千万别小看他啊。”说完后,她还包含深意的看了云亭长老一眼。
云亭长老那能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和眼神里的含义,他知道,厅外站立的年轻人虽然是内门弟子,却已经是爵级,而且战力还很强,于是,微微颌首,对身后躬下身的弟子耳语了几句!
萧楠此时又把目光投注到令狐绝身上,虽然和师姐已经讨论了这个年轻人多次,但本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望着玉树临风,卓然而立的令狐绝,目光里透出了惊异和赞许:这个令狐绝长的还真是不赖!
令狐绝负着手仰望天空,白色长袍在风里飘拂,像是他要随着这风而去,有一种脱尘的,清逸而高远的韵致。
静静的,从厅内走出一个人,向他移了过来,是一位身材硕长,面目英俊挺逸的青年,他一身银白色的长衫,领襟后缕着青竹细叶,一片片织在襟上,更衬托出这青年人的玉面朱唇,仪表堂堂!
不过,这也要看和谁比,当他和令狐绝面面相对时,那高下立分,不论从外貌,气质、风度,令狐绝都胜了不止一筹!
那个英挺青年目视着令狐绝,平缓地道:“云岚,天一宗核心弟子,高阶战爵。”他的话一出,令狐绝倒没感觉什么,站在萧楠身侧的令狐雁却面带惊愕,这个云岚可是天一宗的后起之秀,今天不过二十五岁,却已经是高阶战爵!她刚躬下身,想说什么?萧楠仿似未卜先知的头也不回地道:“这是宗主的意思。”一句话,就把令狐雁给顶了回去!
“令狐绝,流影宗内门弟子,初阶战爵,中阶魔爵。”境界这个东西想瞒也瞒不住,令狐绝也很洒脱地道。
此言一出,场内的空气已蓦然冻了起来,内门弟子面面相觑,外门弟子则一脸惊愕,在流影宗的众多弟子中,也有魔武双修的,但魔法的境界没有一个达到魔候的,更别提魔爵了。
厅内,云亭长老表情也是微微一僵,目光中的意味也变得错综复杂起来,侧着脸,低沉地道:“魔武双修,双爵级,萧副宗主,贵宗果然人才辈出。”
低声一笑,萧楠刚想说话,“轰”的一声,厅外已经交上手了,把所有人的目光再度吸引过去。
双方都没有动兵器,俩团人影已经缠斗在一起,呼轰的罡气卷荡。云岚攻势凶猛而凌厉,有断石裂碑之劲,拔山移鼎之威,而释放了风灵术的令狐绝速度更快,身影fǎngfo飘游在罡气之中,与山风融为yiti美妙浮起。瞬间,俩人已交手十招,不分上下!见自己速度跟不上,云岚双掌一拍,向下猛地一压,像一抹流虹,倏忽穿空而起,旋回了一圈,化掌为拳,右拳己如雷神的虎锤,带着轰隆隆的雷声凌空扑来,同时清叱一声道:“雷拳!”
第三百五十九章 天一宗(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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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着澎湃汹涌的雷动,感受的周遭魔法元素的崩裂,令狐绝知道,这是秘法武技,自己再这样躲下去,那一定输。于是,一口在体内流汇的澎湃斗气迅速提起,灌注双臂,化臂为枪,天权灭施出,蓦而又幻为星芒万千,可那天权星稍未亮起。
云岚却面露极度惊诧的如白鸟掠波般倏退几丈,一丝冷涩的苦笑浮在他唇角,低沉地道:“我认输!”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令狐绝,大家都呆在那里,神色迷惘而炫惑“云岚,这是怎么回事?”云亭长老坐不住了,冲出大厅,脸色阴沉却略带激奋的大喊道,他看不明白,更想不通,明明是占尽上风,怎么就突然认输呢!
云岚目光坦然,垂着手道:“长老,我自认不敌,再打下去也不过是自取屈辱。”
云亭长老qingchu云岚的秉性,他说不敌,自然不敌,也不详问。冷冷的哼了一声,就转身进入厅内。“有趣!”端坐厅内的萧楠惊异过后,缓缓地把手中的香茗放下,嘴角也噙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本来想借此机会看看令狐绝的真实战力,可没想到,结果竟然会是如此!
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注视着令狐绝,云岚诚挚地道:“令狐兄,接下来,也没有我们什么事?可否陪在下走走。”
令狐绝没有丝毫的犹豫,语带真诚地道:“荣幸之至!”
“请!”“请!”俩人竟不约而同的做了相同的姿势,说了相同的话。不由相视一笑。并肩而行。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流淌在彼此的心中。也把一对潇洒挺拔的背影留给了那些目光迷离的女弟子们。
漫步红枫之下,萧萧秋风偶起,枫叶红泪飘洒!此地,离方才比试的广场已远,云岚侧转身,目视着令狐绝,缓缓地道:“令狐兄,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认输?”
哑然笑了。令狐绝清朗的道:“云岚兄,我确实不知道?”
“不知道?”云岚仿似有些不信,可当他的目光接触到令狐绝清澈的眸子时,他信了,因为在目光中他感受到一种真诚,于是,他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颌首道:“看来令狐兄签订的是平等契约。”
微微一怔后,令狐绝抚着额角,笑了!
红光闪烁。一只血精灵从云岚的体内透射而出,飞舞着。和玄风有八成相似的脸庞上有些许的紧张!云岚用一种很溺爱的眼神注视着血精灵,缓缓地道:“血澜跟我说,你体内有比他强大太多的族人,说我绝对不是你的对手。”
令狐绝笑笑,这只叫血澜的血精灵不过是高阶战候,难怪会吓得叫云岚住手!不过,也侧面的反映了他们之间的感情,那绝对是相互信任,相互尊重的!在征得玄风同意后,令狐绝让玄风透射出来,虽然玄风特意收敛了气息,可血澜岂会不认识族中的长老,在空中半跪,忐忑而恭敬地道:“血澜见过长老。”
玄风是很有威仪的,作为半步王者,他当然不会认识只有候级境界的族人,微微哼了哼,冷声道:“起来吧。”说完,目视着同样躬身行礼的云岚,上下打量了一番,语气稍微缓和地道:“不错,血澜,你这个伙伴选的不错,看来爵级有望。”
仿似血澜把玄风的身份心神交流给了云岚,云岚显得略有些惊讶和惶恐,恭声道:“多谢前辈夸奖,晚辈必把血澜当作生死兄弟。”
目光是严肃的,却带有欣慰。玄风瞅了令狐绝一眼,淡淡地道:“血澜,你能在此地见到本长老,也算有缘,本长老就助你一臂之力。”说完,双翅一展,一道血光从他的指尖射出,没入血澜的眉心处。倏地,血澜体表的血光大盛,娇小的身躯也在簌簌发抖,表情略显痛苦,但眼神里却是极度满足和兴奋的。
片刻后,恢复过来的血澜预感到自己快要进阶,欣喜若狂,再度半跪道:“谢长老恩赐!”
玄风长老微微颌首,他恐自己在外面待的太久,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倏尔化为血光再度隐入令狐绝的体内!
云岚同样是欣喜异常,由于他的境界主要是靠服用丹药得到提升,所以一直跟随他的血澜从他身上得到的好处并不多,随着差距越拉越大,一份愧疚就萦绕心头。今天,看到血澜得此机缘,也不由喜从心生,把即将要陷入昏睡的血澜收入体内,目光带着深刻的感激注视着令狐绝,缓缓地道:“令狐兄,此情云某铭刻在心,有朝一日,必有所报!”
令狐绝也对视着,目光是柔和的,是澄静的,是没有任何私心杂念的,有的,只是同喜而已。“云岚兄,你客气了,不过,我还真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没有任何犹豫,云岚咬着嘴唇,那么真挚感恩地道:“令狐兄,有事直说,只要我云某帮的上,绝无二话。”
他的秉性实在很对令狐绝的脾气,既然意气相投,令狐绝也就直言了:“云岚兄,请你不要把玄风长老的事说出去。”
云岚微微一怔,在宗门内,天赋越出众,得到的资源就越多。可这令狐绝却偏偏要隐瞒?不过胸怀坦荡的他也没有多想,一脸坚毅地道:“放心,令狐兄,今日之事云某不会对任何人提及。”说完,仿似有些依依不舍地道:“令狐兄,我要先回去,晚上,我去找你,咱俩一醉方休。”
知道宗门有规矩,令狐绝也语带诚挚地道:“那好,云岚兄,兄弟我扫榻而迎!”俩人含笑对视,眸子里,有着说不完,道不尽的知己情,良朋意。
静待云岚走远后,令狐绝和体内的玄风交流道:”谢了。”他知道玄风这样做,是怕云岚说出实情,万一落到那修建血池,制造煞气的人的耳内,那情况就复杂了!所以,先给点好处堵住云岚的嘴!
“不用,本长老不喜欢欠别人,那日从你身上得到了好处,就以这缕血气相抵。”玄风还是那么冷静地道!
带点玩笑的,令狐绝道:“本来我想把下次烈炎滴出的属于我的那一份精血送你,看来是不需要了。”
“你,你说的是真的?”体内的玄风再也冷静不下来了,迫不及待地道。也难怪他着急,烈炎几年才滴出精血,数量又少,族里一定会先考虑有天赋的年轻人,像他这种半步王级,估计就算轮到也很晚了!
令狐绝面容一正,自有一股霸气和威仪流露,他坚定地道:“玄风长老,这些日子,你既以诚相待,我令狐绝岂会不知好歹,就这样说定了。”
虽然看到了令狐绝的脸色,但玄风可以感受到话里的真诚,不由感慨万分,激动地道:“令狐绝,你果然有情有义,好,你这个朋友,我玄风交定了!”
这时,一个悄细的讯息传出:“那令狐绝,我有什么好处?”
“夜魅,你醒了。”令狐绝也欣喜万分,夜魅醒来,那他可以开展下一步计划了!
夜魅慵懒地道:“你周围有没有人,睡了几天,让我出来透口气。”
出来吧。令狐绝微笑地道!黑光透射,幻化出夜魅凹凸有致的身影,这次进化,让她的皮肤白了几分,更显光泽。见令狐绝直愣愣的打量着自己,夜魅羞意顿生,这一来,小麦色的脸蛋在染上了这抹殷红之后,越现得娇艳欲滴,好似一朵玫瑰,充满了野性的诱惑。她娇嗔道:“怎么?才几天不见,就不认识了。”
略有窘迫,可令狐绝还是直言道:“不是,你好像白了点,更漂亮了。”
一刹间,夜魅的形态在佯嗔中渗杂着羞涩,表现出微妙的柔顺。她服用过化形草,不但是躯体,在心理的反应与情感的境界上,也是个成熟的女人。虽然内心欢喜,但口中却是轻轻的斥责:“几天不见,你倒学会了油腔滑调。”
怕自己这样的神情,会表露出自己的心意,话音刚落,夜魅就掩饰地看了看四周的景色,岔开话题道:“这里就是流影宗啊,景色不错。”借着说话之际,她半转身,有些儿怔忡的望着前面树枝上缓缓飘落的枫叶,目光是蒙胧又茫然的,她在问她自已,方才是怎么回事?怎么会为一句小小的称赞就心弦暗颤呢?难道,自己真得喜欢他到了很深的程度嘛?那,那怎么可以?他可是思思的。再说,他身边还有那么多的女人。
“夜魅,夜魅。”像来自云雾,来自梦境,令狐绝的声音迷迷蒙蒙的响在夜魅耳边,她倏地打了个冷颤,如梦初醒,顿时面红耳赤,头也抬不起来。
而此时,一袭黑金长袍的柳絮儿再次和提早赶回来的萧楠碰头了!当萧楠把广场上发生的事一说,柳絮儿却没有多少的惊愕,作为王级强者,她经历的各种奇事已经太多了,已经很少有事可以让她的情绪产生波动,脸色是冷沉,她缓缓地道:“看来正如我们估计的,令狐绝这次加入我流影宗,一来是避难,二来是拉拢我宗。”
“是不是又有什么新情况了?”萧楠有些迷惑的道,她清晰地记得前几天师姐可不是这么说的。
“今天下午他和几个内门、外门弟子在一起,我估计他是想拉些人加入他的军队,虽然他身边有不少强者,但底子太薄,这些帅级,候级的弟子恰恰是他最需要的。至于为什么来避难,那就是因为这个。”说完,右手一探,从虚空中取出一张黑色的信笺,递给了萧楠!
第三百六十章 仪式风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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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信笺萧楠是非常熟悉的,她缓缓展开,开始眼神有些儿迷惑与讶异,后来逐渐变得慎重起来,等全部看完,惊讶不解的神色已迅速的由颖悟恍然的表情代替,缓缓地道:“没想到矮人族也在找他。”
“不错。”柳絮儿双眸轻凝,有如冷焰一闪,冷冷地道:“虽然不知道他和矮人族有什么纠葛,但足以解释他为什么不去精灵森林。”
萧楠也若有所思的道:“不错,矮人族和精灵族世代交好,精灵女皇不会为了一个令狐绝而得罪矮人皇。”
微微颌首,柳絮儿沉思了片刻,平稳不波的道:“根据他的经历判断,令狐绝这人重情意,讲信诺,对付这类人,雪中送炭最好,锦上添花也可。这样,我们就双管其下。”
萧楠有些不解,但看师姐的神色,知道她已经有了主意,已经不需要自己的意见,自己照吩咐做就行!
果然,柳絮儿冷声道:“以今天比试胜利为理由,晋升他为核心弟子,同时赐予他“随影”秘法。”
萧楠微微惊愕,这“随影”秘法,可是宗门内不多的中阶秘法,略有质疑地道:“师姐,会不会重了点,让其他的核心弟子知道,恐怕?”她没有说下去,作为副宗主,有些话她只能点到为止。
柳絮儿唇角抹上一缕冰冷的笑意,眼眸更加深邃,缓缓地道:“一个令狐绝,足可以抵所有的核心弟子,再说。让他们互生芥蒂也没什么不好?”
萧楠细细品味着。她似乎有点明白了。脸上也浮起带着点怪异意味的一笑。
“还有,你放出风去,说令狐绝就在本宗。”柳絮儿眸瞳中闪过一抹得意的神色,仿似对自己的策略很感满意!
跟随柳絮儿多年,萧楠岂会不明白她的用意,轻笑道:“师姐,这手高明!”说完,仿似有些不甘地道:“这黑龙战帝墓穴我们真得不参与了?”
柳絮儿美丽的凤目中闪射着逼人的寒光。这寒光从她美丽的面庞映出,令人有着一股奇异的感受,低沉地道:“黑龙战帝的墓穴牵扯极大,各族都虎视眈眈的盯着,一时半会,估计也解决不了,让四师妹盯紧点就行。”
“那好,师姐,我先下去准备明天令狐绝晋升核心弟子的仪式。”萧楠恭敬地道,在柳絮儿微微颌首后。躬身退出。
夜色深沉,流瀑在月光下如一弧银带垂落。连崖边也沾着湿漉漉的夜雾。附近翠绿掩映,树影婆娑,那一股爽逸之气沁人心脾,在凉沁中,泛着一股出世脱尘的幽雅韵味。
令狐绝和云岚俩人坐在崖边,双腿悬空,身后有不少喝空的酒葫芦,在山风吹拂下,滴溜溜地滚着。“令狐兄,再干一个。”云岚英挺的面容上已经浮起酒红,他平时甚少饮酒,今天是破例了。
“好。”令狐绝微笑着,又是仰头一大口,唇角滴落的酒珠随风吹洒,合着乱飞的长发一起,竟现豪迈之气!
云岚注视着意态彪野的令狐绝,笑道:“令狐兄,说实话,能认识你,我真的很开心!”
“我也一样。”令狐绝转过头来道,俊脸上散发着一片湛然的光辉,是那么真挚、那么的深刻!
云岚有些感触,太多的言词,太多的心绪一下子涌结在喉间,好半晌,他才低低的道:“可惜相聚的时间太短,我明天就要回去了。”
“天一宗离这里远嘛?”令狐绝目视着流瀑飞溅,平静地道。
像一下子蒙了满头的雾水,云岚有些莫名其妙,倏尔一拍额角道:“你看我这记性,都忘了令狐兄还是刚入宗门,不远,距贵宗不过四、五千里。要是有飞行魔兽的话,来去倒也方便。”
令狐绝大笑道:“那不得了,只要有心,这点距离,弹指一挥间。”
他的豪迈冲淡了云岚心中隐隐的伤感,也放声道:“令狐兄所言甚是,是云某着相了,来,云某自罚一个。”说完,饮尽手中美酒,把空的酒葫芦往高处一抛,倏尔狂笑!
那浩然的气度,豪烈的风节,不由使令狐绝暗自心折:看来这宗门中也有不少铁铮铮的男儿。沉默片刻,仰起头道:“云岚兄,你入天一宗几年了?”
面孔上浮漾着悠然,云岚朗声道:“差不多快十年了,十年前,我偶遇师尊,有幸被巫神选中,列入门墙!一直在秘境修炼,最近才回大陆。”
“巫神?”令狐绝略带迷惑地道!
傲然一笑,云岚道:“令狐兄,你应该知道远古百族。百族中,有一巫族,云某就是白巫门人。”
令狐绝明白了,天一宗是巫族扶持的势力。他知道巫族,曾经也是首屈一指的大族,可百族大战后,不知何故,巫族就发生内乱,分为了白巫和黑巫俩族,势力大减。白巫族修炼的是斗气、秘法。黑巫族修炼的是符箓、巫术。
想起巫术,令狐绝的心弦微颤,他不由想到了那诡异的煞气,黑巫族的巫术正是那些血池、祭坛类的老祖宗。不由,眉心微蹙,问道:“云岚兄,这大陆上可有黑巫族的宗门?”
双目中寒芒闪闪,云岚沉稳而有力的道:“怎么没有?流莱帝国境内的破天门就是黑巫族的走狗。”
令狐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时,一个高挑的身影顺着石径缓步而来,月色洒落,映照出略带喜悦的英气俏脸,是令狐雁。
云岚误会了,以为是有佳人来访,捉狭而又贼兮兮的一笑后,起身告辞!令狐绝知道令狐雁这时过来,一定有事情,也没强留,俩人情真意切的互道珍重后,云岚离去。
令狐雁移步上前,没有说话,但一双水盈盈的眸瞳里,却倾诉了许多。
令狐绝的赤子之心虽然稍未入道,但也让他对情绪中孕育的含义特别敏感,轻笑道:“看来我已是流影宗第十个核心弟子了,而且得到的好处还不少。”
令狐雁凝视令狐绝,表情中有着惊讶与纳罕的意味。知道成为核心弟子不难,毕竟自己提起过,可他怎么还知道得到了天大的好处。于是,她疑惑地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静静的一笑,令狐绝道:“我猜的,你的性格我多少有些了解,光是核心弟子恐怕不会让你有喜悦之情,所以我推测可能另有好处,而且这好处也并不普通,因为在你的喜悦里还带有惊讶。”
令狐雁静听令狐绝的分析,这片刻间,她突然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她面对的不是比她年纪小几岁的弟弟,而是面对着一个睿智的,超凡的,深沉而又飘逸的隐士高人。情不自禁地,嘴里咕哝了一句:“怪胎。”然后,展颜一笑,刚才师尊的那番话让她心情大好,心里的那点怨恨,不满淡了许多,又嗔又喜的道:“算你猜对了,明天清晨会有你加入核心弟子的仪式,到时,师尊会把“随影”秘法赐予你。”
“随影秘法?”令狐绝迷惘的道。
神情是喜悦的,令狐雁解释道:“随影秘法是本宗为数不多的中阶秘法,身法类的。师尊可真是对你不错,你要知道,除了大师兄晋升核心弟子时得到了一本低阶秘法外,其他的核心弟子,包括我在内得到的不是丹药、就是魔武!远远不能和你相比。”
宗门突然的恩赐反而让令狐绝的心里抹上了一层阴霾,先入为主的观念,让他顷刻间判断这事不会那么简单,但表面上,他还是装出一副欣喜的样子,毕竟在事情未完全明了前,他不想把自己这个姐姐牵扯进来。
令狐雁手指捂了捂鼻,她嗅到了令狐绝身上浓浓的酒味,轻斥道:“快点去洗洗,看你身上臭的,对了,我想给家里写封信,你有什么话要说的嘛?”
“替我向老太君问声安吧。”令狐绝随口道,他现在还在推测柳絮儿这样做的用意!
“那行,我先回去了,记住,早点睡,明天jingshén一点。”令狐雁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她这个弟弟什么都好,就是不太听话。想起他和柳妖的那段纠葛,心情又变得烦躁!
清晨,峰顶晨钟响起,九响,宗内的老弟子都知道这代表着有同门晋级核心弟子,要召开仪式了!所有在宗门的内门、外门弟子都迅速的穿戴整齐,朝峰顶走去,无须打听,他们心里都明白这次晋升的是谁!
峰顶洒出万道彩霞,金针无数似的穿过大片薄雾,也穿过浓郁的枫林竹影,洒在石径上,也洒在令狐绝的身上!他缓步走着,不时有经过的同门前来道贺,他含笑而对,可这些同门一离开,他唇角的笑意便隐没,深邃的双眸里,显示着一股特异的冷静与坚强意味,他知道,如果所料不差,真正的较量现在才开始!
武堂门前的广场上,此刻已肃立着数百名蓝袍的外门弟子、数十名白袍的内门弟子,每人的面孔上俱流露出真挚的仰慕表情。在宗内的外门长老、执事也尽数当场,紫袍的核心弟子不多,除令狐雁、巴腾、楚长天外,只有一个秀发如云高挽,眉目似画,肌肤赛雪的美貌女子,美是美,却冷极了,傲极了,宛如月宫嫦娥,带着无尽的冰寒之气!
钟声又响,悠扬飘起,本来在谈笑的外门长老也立刻渊停岳峙般肃立,这肃穆而隆重的气氛让站在人群中的令狐绝心中明白,这晋升仪式马上就要开始!
第三百六十章 仪式风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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镶嵌有金色狮环的大门缓缓打开,一排兽皮铺就的宽大坐椅已经摆好,十名武堂弟子迅速鱼贯而出,静候俩侧,数位侍女,丫鬟俐落而熟练的放落供桌,铺好大红绸巾,摆放鲜果数盘,中间放置青铜祭鼎,俩侧安置插有红烛的烛台,在鼎旁摆上三株未曾点燃的“迎天香”。
这快速发生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是一阵愕然,以前,这种晋升仪式也办过,可从来没有这样隆重。各种惊疑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落在令狐绝身上,让令狐绝瞬间明白的同时,眉宇轻皱:麻烦来了?
红烛点起,四个高矮不一的高龄老人,已缓步自厅内俩侧进入。其中有令狐绝见过的火星长老,他身边是一个身材高大雄伟,面红无髯,目光如两道冷电的老者,而另外俩个,却皆是长髯齐腹,容貌清奇的老人,长得一模一样,乍然一看,令人有种膛目结舌的感觉。
令狐绝来流影宗也有一段日子,对宗门的六大内门长老还是知道一些的,根据形貌判断,站在火星长老身边的是上官长老,是土系的半步战王,而那俩个一模一样的老人不用说,就是柳妖特别提起过的烛长老和影长老。
看着四人在坐椅下入座,令狐绝目光复杂的望着厅内,双眸中隐含焦虑,虽然他经历过的血战不少,见识的强者也多,可真正要面对一个王级强者时,要处理接下来可能要发生的变故时,心情也变得忐忑起来。
出现了。在他在武场见过的那个明艳少妇身前。是一个有着极美轮廓的冷艳女子。细腻的肌肤和她流露的威仪重叠在一起,让人很难判断她的真实年纪,她悄步而来,脚步轻灵得就像是飘浮在地面上一样,予人一种轻灵,飘逸的意韵。面庞上那双眼眸,竟深邃清澈得有如两颗寒星,如此闪耀冷冽的注视着厅外众人。尽显一宗之尊、真正王者的气度和风范。
于是,厅外每一个人都静默的半躬,包括令狐绝,黑压压的人群,肃穆和恭敬地喊道:“宗主!”
站到供桌后,柳絮儿双手微托,等众人都直起身后,清冷仿似不带一点情感的语声响起:“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我流影宗终于有了第十个核心弟子,也将是本宗第一个衣钵弟子。本宗主很是欣慰,令狐绝、出列。”
厅外所有人这是彻底愣了。从呆滞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们惊骇至极的心情。尤其是几大核心弟子,表情更是不一,令狐雁是惊喜,巴腾是妒嫉,楚长天是怨毒,而那个如月宫嫦娥般的女子的目光里却略带有趣。衣钵弟子不同于核心弟子,核心弟子虽然名义上称宗主为师尊,但严格说来,是宗门共同培养的弟子,而衣钵弟子不同,那是真正的师傅和徒弟,一脉相承,香火不绝。
果然如此。令狐绝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他硬着头皮走了出去,或许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阵仗,或许他马上要面对的是真正的王者,或许是为了那些只有他自己知道的东西,心情是极其紧张的,手心里也渗出了细细的汗珠,但这些只是他自己的感受,在所有人的眼里,他是傲然的,是飘逸的,缓步前行间,有种智慧的,深沉的,无畏的气势!
柳絮儿也是第一次见令狐绝,也不由暗赞他的风姿,不过对于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王者来说,这点称赞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缓缓地走到供桌前,一个执事上前把接下来要做的礼仪低声讲解了一遍,按照规矩,他应该三跪九叩,称柳絮儿为师尊,然后点上“迎天香”。执事躬声退了下去,缓缓地,缓缓地,令狐绝垂下头,毅然自双眸中展现,坚强而肯定,而其他人当然不会看见他的眼神,只觉得他正跪下去!
柳絮儿冷漠依旧,神情看不出一丝波动,但心里却也是期待异常,她知道,如果令狐绝这一跪,那么他的身上就刻上了她柳絮儿的烙印,脱离宗门是很正常的事,但背叛师傅却是大忌,会令所有人所不齿!
萧楠注视着已经半曲膝盖的令狐绝,不由赞叹起师姐这步棋,将计就计,借花献佛,不管令狐绝是出于何种目的来的流影宗,他这一跪,就永远别想翻身了!如果他不跪,那么他藐视宗门,心怀叵测的罪也算落实了,就可以顺手推舟,不落人口柄的拿下他,别说令狐家族、大师姐,就连几大精灵族也说不出话来。
空气是凝重的,场面是静肃的,凝重的可以让每个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静肃的可以清晰分辨每个人的呼吸声。就在这千百双眸子的逼视下,令狐绝缓缓地跪了下去,柳絮儿凝视着他垂头跪倒的身影,心中顿时安定,唇角难得的露出了些许的笑意!
而就在令狐绝膝盖快要接触地面的一瞬,暴烈的气势在远处爆发出来,一几震耳欲聋的喊声响起:“令狐绝,你给我出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沉浸在当前心情和氛围中的人都吓了一跳,谁也没注意到令狐绝垂下的嘴唇里,轻咛了几个字。他还没有跪下的身躯倏尔站起,仿似有些慌乱,祭出了水系魔法护盾,神情是忐忑且惊惧的。几个内门长老倏尔长跃,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扑去,几个闪晃就消失在视线里,根据爆发出来的气势判断,来的应该是半步王级。
惊骇还远远未结束,百丈外的虚空有魔法元素波动,一个气势更强,威仪更盛的身影在半空中浮现,逐渐的清晰起来。是个眉目如画,美艳绝伦的少妇,一袭黑色的纱裙,并不能掩饰她线条美好,玲珑浮突的**,反而更增些成熟的风韵,她的神色很冷。目光也丝毫不带人类的一丝情感。但这种冷。却给予她一种高贵到极致的韵味。
她冷静冰寒的眼眸,充满威仪地俯视着众人,在看到同样目光深邃寒冷的柳絮儿时,微微颌首,然后把目光凝注在令狐绝的身上,一字一句地道:“还不跟我回去。”
令狐绝的眼神是茫然的,表情是惊惧的,脸色是苍白的。仿似惊恐至极得簌簌发抖,一阵黑光冒出,夜魅幻化出来,跪伏在地,身躯更在juliè的摇晃。她悲戚地道:“娘,你就饶过我们吧。”
一听此言,柳絮儿脸色大变,她认出了夜魅的身份,谁都知道黑夜精灵族有个未到王级便已化形的公主,那么远处虚空中的少妇的身份就呼之欲出。虽然她不怕。但也有所顾忌,缓缓逼出俩步。脸色微沉道:“女皇陛下,你擅闯本宗,是不是太不把本王放在眼里。”在外人面前,她从来是自称本王的,因为在外人的口中,流影宗的宗主是影王!
半空的精灵女皇脸色一寒,毫不客气地道:“影王,本皇的眼界可没你高,竟然敢收精灵王为衣钵弟子,你就不怕精灵女皇找上门来。”
她冷肃的语音有如一根根火红的利针,深深地刺入柳絮儿及所有人的心中,每一句话都使他们颤惊,一些人用难以置信的目光凝视着脸色惨白,汗珠儿滚滚而下的令狐绝:他是精灵王?
柳絮儿也知道令狐绝和精灵族的有些纠葛和牵扯,但没想到令狐绝竟然是精灵王,精灵王是什么,就是现在精灵女皇的女婿,未来精灵女皇的丈夫。可作为一宗之主,真正王者,她虽然惊骇,也不会弱了气势,忽然重重的哼了一声,厉色道:“你待怎样?”
仿似有些漫不经心,而在这漫不经心中又充满了无可言喻的霸气,她毫无表情地道:“影王,本皇无意和你起干戈,夜魅,你过来。”
夜魅双肩抽搐不停,好似十分伤心的望了令狐绝一眼,却迟迟不肯移动脚步,只把幽怨的眼神投注到女皇的身上,显得甚为可怜和无助!
仿似怕家丑外扬,精灵女皇也没有再逼,反而对已经半跪在地,垂着脸儿,身躯急剧颤抖地令狐绝道:“本皇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处理好你的事,想不想做黑夜精灵族的精灵王就看你的表现了。”说完,仿似有些怒气攻心,却又不想表露出来,急道:“影王,得罪了。本皇先告辞了。”说完,虚空的魔法元素再起波动,整个身影化为水光涟漪,倏尔消散!
场面是极其安静,在这安静中还带有那么点的诡异,柳絮儿看了已被夜魅扶着手臂,却从始至终没有说话,也没有抬起头的令狐绝一眼,冷冷一哼道:“仪式取消,至于令狐绝如何处理,等本宗主有个决定再说。”说完,一抚袍袖,走入厅内,萧楠紧跟而去,她知道,师姐也是乱了分寸,如果只是一个精灵女皇或许还能撑一撑,可现在,看黑夜精灵女皇的话里的含义,也有让令狐绝当精灵王的意思。这也就难办了,流影宗背后的势力再强,也惹不起俩大精灵族。
宗主一走,场面一下失控了,内门弟子,外门弟子都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着,在外门长老的驱赶下,才恋恋不舍的走下山去!巴腾是愕然的,他没想到令狐绝竟然有如此深厚的背景,心中充满了羡慕、嫉妒。楚长天是幸灾乐祸的,他的眼界没巴腾那么高,只要令狐绝当不成衣钵弟子,那对他来说都是值得庆贺的事。而那个嫦娥似的女子却明显流露出一种兴趣,一种好奇掺杂不解的兴趣!
而令狐雁则面带关切的蹲下身,刚想去扶半跪垂头的令狐绝,却被夜魅拦住,她面露凄楚地道:“让他静静。”
令狐雁举起的手也停顿了下来,也是,被一个精灵公主青睐那是天大的福气,可同时让俩个精灵公主芳心暗许,那可是天大的麻烦。要是处理的不好,那后果,可想而知!想到这里,令狐雁不由暗叹口气,眼眸里也有浓浓的忧虑:是该让他好好想想了。
第三百六十一章 血池祭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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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令狐绝那里是在沉思,他是没办法,如果此刻他抬起头来,呈现在众人眼眸的将是一张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却汗流满面的脸庞,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是魔法力透支的表现。夜魅之所以半搂着令狐绝的肩膀,也是这个原因,看似是情侣间无奈、苦涩的安慰,其实是在挡驾,让其他人没有机会靠近令狐绝。
灵海内眩晕的感觉慢慢消褪,令狐绝缓过气来,此刻,他才真正明白,随心法则模拟黑夜精灵女皇所耗费的魔力和jingshén力是何其的巨大!就方才短短的一刻,他有种灵台几乎崩溃的感觉。他朝令狐雁摆了摆手,好似心情矛盾,纠结,需要冷静,不愿意多说。然后,又低沉地道:“夜魅,我们回去。”
垂着脸站起,好似不想让别人看见他脸上的痛苦,双手扶住额角,缓缓地朝前走去,那背影,fǎngfo带着无穷的哀伤,带着百世的苍凉,那么寂寥,那么孤单的行进着,就连夜魅伸过去的手,也被他无情的甩开!
从夜魅一出现,楚长天的视线就没离开过那充满野性诱惑的脸庞和躯体,下意识的吞着口水,脑海里意淫着,唇角流露出一丝猥亵的笑意!
这笑意却又很凑巧的被那个如月宫嫦娥般的女子所看见,眼中的光芒由冷漠而变得成酷厉,冷冷的一哼,也返身而走!
回到木屋,令狐绝才抬起头来,将指比唇示意刚欲说话的夜魅先别出声,盘腿坐到床上。闭眸凝神。全力恢复着魔法力!捂着自己的小嘴。夜魅把门轻轻的掩上。双眸一瞬不瞬的瞧着眼前这张拨动她心扉之弦的脸庞。这脸庞是多么的俊秀,有鲜明的线条,有坚毅的轮廓,还有那令她魂牵梦系的阳刚气质。可她知道这只是表面的,隐藏在这张极具男性魅力脸庞后面的深沉似海的智慧,和坚韧不拔的果断才是最勾人魂魄的。
自从昨晚令狐雁离去后,他就反复推测着柳絮儿的用意,并做了最坏的打算。并对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制定了大胆的应对计划,才出现了方才令所有人都吃惊的一幕!
夜魅痴痴的看着,俏丽的面孔上,起了一阵幸福的涟漪。良久,目光迷离中,令狐绝缓缓的睁开眼,“法则、鹰眼。”他轻声吟唱着,青色的光环浮现,隐入天灵中!用大鹰眼术仔细探测了百丈内的情况,见没有异常。他的唇角才牵起一抹笑意,轻柔地道:“夜魅。没想到你戏演的不错。”
夜魅眨了眨那双情丝未隐的凤眼,疑惑的道:“昨晚你没说qingchu,既然影王要收你做弟子,有什么不好?我们到时候一样可以一走了之啊。”
跳下床,令狐绝目光怔怔的凝视着窗外的飞瀑,他知道,有些事情、有些感情是夜魅不可能知道的,悠然的目光忽然变得无比凛烈,意味深长地道:“夜魅,有时候人一旦跪下去,那就永远起不来了!”
夜魅不懂,但她很聪明的也不问,安静地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令狐绝半转身,带着深长意味的展颜一笑,吐出一个字:“等!”
养心阁内,柳絮儿静静的凝视着窗外的落枫,神情竟是如此冷漠,又如此镇静!面孔上一片深思之色,显然她是在回想刚才发生的每一个细节。身后的萧楠也不敢打扰她,同样凝眉深思着,可她想得显然不一样,唇角流露出些许腻味的笑意,俩大精灵公主同时看上一个人族小子,有趣,太有趣了!
不过柳絮儿冷沉的语声很快把她那点八卦的心思给打乱:“你说这事是不是太巧了点?”
萧楠咬了咬嘴唇,疑惑地道:“师姐,你是什么意思?”
缓缓踱着步,柳絮儿眉心微蹙地分析道:“令狐绝刚要下跪,黑精灵女皇就出现,还有那个半步王者,这一切发生的未免太巧了点。”
萧楠不以为然地道:“师姐,你太多虑了,按你这样分析,令狐绝能操控黑夜精灵女皇,那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柳絮儿也赞同地点点头,这也是她最想不通的地方。柳眉轻皱:“在精灵女皇出现前,你有没有感受到周遭魔法元素的波动?”
萧楠沉思了片刻,歉意的一笑道:“师姐,我那时候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半步王者身上,还真忽略了。”说完,她仿似想起了什么,解释道:“那令狐绝不是慌乱中祭出魔法盾了嘛?就算有元素波动也正常。”
柳絮儿摇摇头,她直觉的意识到她感受到的魔法波动里有特殊的气息,可当时,她也是有些意乱,再加上令狐绝后来确实是祭出了魔法盾,所以她也不敢肯定这种直觉是不是错觉,毕竟她是个战王,对魔法也是一知半解。
“师姐,其实问题很简单,那个黑精灵女只要是真的,那这件事就纯属巧合。”萧楠没有那么多心思,反而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从气势和气息判断,应该是真的。”柳絮儿皱着眉宇道。
淡然一笑,风情隐露,萧楠拍着自己丰满的胸部道:“那不就结了,黑精灵公主你也看见了,那还有错?还别说,令狐绝这小子长的还真是讨人喜欢?也难怪那俩个精灵公主为他着迷,要是我再年轻了几十岁,说不定我也动了心思。”
“那那个半步王者又怎么解释?”柳絮儿能成为王级强者,心智比一般人要坚定无数倍,只要有一点疑惑,她就会抓住不放。
“这?”萧楠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时,有侍女领着火星长老进来,他朝柳絮儿微微躬身,淡淡地道:“宗主,我等无能,连人影也没看到。”
柳絮儿微微额首,对于这个结果早就在她的预料之中,同为半步王者,又相隔一段距离,想抓住怎么可能?于是,清冷地道:“有什么发现没有?”
火星长老摇摇头,脸上也有一股懊恼,沉声道:“根据留下的气息判断,对方只有一个人,我已经加派人手,在那一带巡查。”
柳絮儿点点头,轻声道:“辛苦了,这几天劳烦诸位长老多盯着点,对方是半步王者,普通弟子再多也没什么用,必要时,把护宗大阵开启。”
“是,宗主。”火星长老躬身退下。
面带沉思,萧楠缓缓地道:“会不会那个半步王者和黑精灵女皇是一路的,想来个调虎离山,让黑精灵女皇可以趁机把令狐绝带走,可师姐没有赶去,黑精灵女皇知道带不走令狐绝,所以才现身,乱七八糟的说一通,来掩饰她真正的目的。”
她的话提醒了柳絮儿,她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轻声道:“有这个可能,四师妹的信中不是说残月族已经阻止鬼忍族刺杀令狐绝嘛?矮人族又在到处寻找令狐绝?可能这令狐绝身上藏有什么逆天异宝或者是巨大秘密。对,应该是这样,所以他才选择来我宗避难。”萧楠的自作聪明把她引上了一条歧路!这也不怪她,怪只能怪令狐绝的计划太周密,而且随心法则又太过诡异,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那令狐绝怎么办?随影秘法还赐不赐予他?”萧楠轻笑道,她知道有黑精灵女皇的那番话,再收衣钵弟子是不可能了。
自以为已经想通其中奥妙的柳絮儿唇儿轻弯,眼眸中流露出错综复杂的意味,冷冷地道:“送,落难之际,援手之德,再加上些许的恩惠,就令狐绝那性格,本宗主就不信他不感恩。”
“是。师姐。”萧楠抿抿嘴唇,不由的,对令狐绝这个有趣的年轻人也产生了那么点兴趣!
时间又过了俩个时辰,一种待在木屋里忐忑不安的令狐绝终于彻底放下心来,不该来的,他没有等来,该来的,他等到了。
“玄风,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吧?”令狐绝带着一抹笑意道。
自从得到令狐绝的许诺后,玄风的表情生动了许多,有浅浅的笑意流露,低沉地道:“放心,本长老是绕了好几个圈才回来的。”
“看来她们是没有怀疑我们,好,很好,晚上我们就行动。”令狐绝坚定地道,脸上有一片湛然的光彩,眸瞳中,也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夜色,深沉。天空是一片浓浓的漆黑,没有月光,甚至连眨着鬼眼儿的星辰也没有;空气中,飘漾着深深的寒意。令狐绝悄悄的溜下了山,让夜魅装扮成他的形貌留在木屋中!
有“大鹰眼术”在身,那些轮值巡查的弟子岂能发现他的行踪,他绕开石径,专朝山崖,断壁处行走,在齐径的野草,茂密的树丛中,动作快得像头狸猫般“唰”声不绝,直朝玄风上次发现的可疑山谷跃去!
虽然是跟来了,但隐在体内的玄风还是对令狐绝的这次行动有些不解,询问道:“你不是说怕惹人怀疑,要等取得问心草后才来查看的嘛?”
飞跃着,令狐绝回答道:“此一时彼一时,经过早上这件事,她们绝对不会想到晚上我们会有所行动,而且,我已经找好了替罪羊?”
“谁?”玄风有些迷惑,跟令狐绝接触的时间越长,他越觉得这个年轻人心智的可怕。
“你。”令狐绝笑道。
“我。”玄风是彻底蒙了,良久他才醒悟过来,是啊,就算他们不小心留下点什么痕迹,流影宗首先怀疑的人,就是骤然出现,又突然失踪的那个半步王者,不就是自己吗?不由的,玄风沉默了,他现在才相信一句话:智慧才是无上的秘法!
第三百六十二章 穷途末路(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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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里的距离不算远,片刻后,令狐绝就到了那个山谷之外,谷口不大,俩侧是直耸指天的山崖,奇石嵯峨,横斜挑悬,要是白天看来,估计会有清雅的灵秀与俊奇韵味,但此刻望去,在漆黑的夜色中,却有那么一股阴森的透彻味道。
长长地吸入一口气,令狐绝没有做任何停息,鹏飞鹰翔般连番疾跃,起落之间身影已隐入山谷之内。幽谷沉寂,峭壁陡耸,谷内皆生长着枝丫错杂树木,连一丁点鸟兽的声响都没有,更显得此处鬼气森森,阴森恐怖!
由于前几天来过一次,又用心记过,所以令狐绝对山谷还算熟悉,腾跃中,他估摸着距离,差不多快接近玄风所说的wèizhi,双臂猛展,隐于树枝之间,凝聚的双瞳,是那么冷厉而萧煞。
他扩大“大鹰眼术”的侦听范围,没有费多大功夫,他已寻着了地方。那是一处方圆百丈的泥泞沼泽,在高耸的悬崖之下。又小心翼翼的探查了一遍,确定附近没有人,令狐绝才收回“大鹰眼术”跃了过去,毫不稍停,连连掠过树木,朝泥沼逼近。
泥沼颜色污混沉黑,隐隐浮漾着一层淡淡的氲氤,不时有气泡冒升上来,还有几撮杂草胡乱的生长在泥沼边上!看似自然,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但令狐绝知道,这极有可能有用魔法布出来的幻阵,因为上面有一层魔法结界。
心情略有些紧张,可令狐绝还是轻吟道:“法则、破禁!”淡淡的弧线白光射在泥沼上,泥沼上氤氲翻滚。荡漾起一种土黄色的涟漪后。“噗”一声碎裂。泥沼还是原来的泥沼。没有任何的变化。这出乎令狐绝的意料,他心脏儿猛缩,倏尔扩大“大鹰眼术”的侦听范围,这次他是全力施展,果然,在谷口、在俩侧的山崖,出现了数十个身影,悄无声息的朝这里飞跃。速度快,且不带任何一点声响。
没有丝毫的犹豫,令狐绝把玄风透射出来,后者还脸带茫然,他低促的道:“快,放出气息,用最快的速度朝谷底跃百丈后,立刻回来。”
玄风不明白了令狐绝的用意,但还是照做了。越是危机时刻,越能激发人的潜能。掌心冷汗潺潺,但实际上。令狐绝却更冷静了,在有限的时间里,他做出判断。这是个圈套,一个针对任何想调查煞气来源的人的圈套,现在,他除了想办法突出去外,最重要的是不能其他人看到他的外貌。凝视着吐着气泡的泥沼,他做了个决定。
玄风回来了,他刚想开口询问。令狐绝已经把他融入了体内,轻声一跃,落入泥沼中,令人呕吐的腐臭糜烂气味瞬间侵入他的鼻腔,他仿似未觉,眼眸紧闭,斗气下沉,瞬间没入泥沼。
一股强大的挤压、吞噬力侵入,令狐绝顷刻间有种窒息的感觉。可他并不慌张,有水灵母的存在,任何和水有关系的地方,他都能呼吸。泥沼里有水,只是稀少了一点,果然,左臂的水灵母触手轻舞,令狐绝顿觉舒畅了许多,虽然有点不太通畅,但绝对不会窒息而死。
越沉越深,差不多到底了。令狐绝双指压眸,轻掀了一下眼帘,是一片漆黑、茫然。他又瞬间闭上,这些泥沼估计有毒,能腐蚀眼球。“这到底怎么回事?”体内的玄风终于憋不住开口了。
“这是假的,煞气浓烈、魔法阵都是他们刻意安排的。”令狐绝很冷静地分析道。
玄风也是活了数百年的老人,一听就明白他们目前的困境,冷声道:“那怎么办?”
“等!”令狐绝刚才也是急中生智,对下一步如何走,他还没有完整的思路。
泥沼上,俩侧的山崖上,已经站满了人,大部分是流影宗武堂弟子,灰色劲装,外罩虎皮披风,只有少数几个是灰袍的外门长老,领头是一个身材适中,只是脸孔上却印满铜钱大的累累麻点的丑陋老者,他叫官通,是外门长老中的顶尖人物,高阶战爵。所有人一个个凝神静气的注视着泥沼,空气中带着窒息般的沉翳意味,宛如有点儿血腥,有点儿泥土气,有点儿颤栗的阴冷……
闭上眼感应了一下,玄风特意放出的气息早把令狐绝轻微的气息给掩盖了,他只感应到一个人,半步王者。睁开眼,双眸精光暴射,指着玄风跃过去的方向道:“他朝那里跑了,留下几个人在这里,其他人跟本长老围过去,小心,对方是半步王者,我们只要盯紧他就行,宗主她们立刻就到。”
说完,步步谨慎的跟了上去,整个山谷是倒三角形的,除了入口,根本就没其他的路可走,所以他并不急。其他人也分散开来,小心翼翼的弓身向前,每个人的呼吸也都不自觉变得轻微。谁也没注意到,在泥沼的中央,有一根和泥沼一样颜色的手指伸了出来,接着是第二根
“大鹰眼术”是需要风元素的,令狐绝只能tongguo冒险的方式来通风,他成功了,“左边俩个,右侧一个,俩边山崖上各有俩个。”他心里默念着,玄风忍不住开口道:“我们为什么不一直待在这里?等他们走了再说。”
“要是来的是柳絮儿,我们还有机会走嘛?”令狐绝理智地回应后,继续道;“玄风,你能幻化铠甲一类的嘛?”
玄风明白令狐绝的意思,立刻道:“可以。”
泥沼边的那几个武堂弟子的神情略些轻松,对他们来说,对手越强就越安全,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其中一个虽睁着眼往四面搜视,口中却是低声嘀咕道:“今天是见鬼了,怪事一桩接一桩。”
他的话音未落,泥沼暴溅,一个人影急速窜出。瞳孔还未来得及看清对方形貌。身子却已被一股巨力击出了数丈之远。胸骨碎裂的声音清晰响起。
另外几个俱不由愣了一下,目光瞥及,仿似见鬼般惊叫出声,这也不怪他们,玄风幻化出来的铠甲实在太多凶悍霸烈,尤其是头盔面具部分,更是狰狞恐怖,雕成竖刀似的双眉。斜飞阴沉的尖尖耳梁,似地狱来的索魂使者,生死殿上的厉鬼无常!
面具映过一片寒酷的光彩,令狐绝没有和他们纠缠,倏尔朝谷口长掠,飘忽得像一个有实无形的幽灵,速度,比往日快了不少。一来是由于最近在流影宗研习武经所得,二来,是玄风的振幅。虽然是平静契约,但玄风境界要比令狐绝高上不少。这一振幅,让令狐绝已有中阶战爵的境界。
如鬼魅怒矢般飞掠,他已经无暇顾忌身后传来的厉吼怒喝声,在他隐于面具后的双眸流淌着坚定而紧张的光芒。他在争分夺秒,只有在柳絮儿或者其他强者赶到前,出谷才有一线生机。于是,稍拉开一段距离后,他就开始瞬移,不计魔法力的瞬移,速度是无与伦比的,几乎没有这么落地。像一股风中的烟雾,一个无实的幽灵,刚才还在眼前,瞬息间已归入幽冥……
谷口隐隐在望,这时,一个身影倏尔出现,迎面而来,是萧楠,今天也是凑巧,她本来已经安寝,可怎么也睡不着,就起身,沿着山峰的小径散步,排解着那缕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愁绪,可没想到就受到了警讯。立刻起身,恰好堵住了刚到谷口的令狐绝。目光刚刚瞥及那穿着散发着血腥意味的铠甲,以及令人惊悚的面具之人,先是一楞,紧接着手掌一翻,一支俩尺不到的银萧出现在她的手中,遍体光耀流灿,漾起闪闪芒影。“想走!”她双眸闪出一抹光芒,幽冷的道。同时,起落如飞,啸声急厉尖锐,银芒流灿中,已朝令狐绝袭去。
令狐绝知道自己一被缠上,那只有死路一条,他也不敢再瞬移,除皇级强者外,拥有瞬移神通的人少之又少,就算他这次侥幸逃脱了,等柳絮儿事后稍加细查,自己也还要暴露,毕竟知道他能瞬移的人不在少数。
于是,身影一晃,弓背缩腰,在闪过萧影的同时,倏尔前跃,祭出罡盾,护住了背心要穴。
萧楠冷冷一笑,反手横掠,宛如惊虹一点,朝令狐绝的背心击去,这一击势大力沉,其锐如锋,同时,身影翻越横移,再度拦在了令狐绝身前。可迎接她的竟然是黑色双瞳中射出的一道黑光,萧楠是老牌的半步王者,jingyàn丰富、观察敏锐。一看就知道这黑光不可硬接,娇叱一声,拼劲全力,挣脱束缚,在黑光稍未临身前,向旁侧猛然跃去。在她的意念里,暂避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对手还要应付她先前的攻势!
可她错了,令狐绝根本就没有闪避,他明白使用这种方式是极具冒险性的,异常凶危的,而且避免不了受到重创,但他却只有这唯一的一条求生之途,没有选择的余地,他不愿送命,只有挺身硬抗。“砰”的一声,罡盾破碎,背心如受重击,连体内的玄风都闷哼了一声,铠甲表面流淌的光芒闪晃。一口逆血涌上喉咙,令狐绝硬生生的压了下去,借着余劲,像一抹幻发的烟雾,飞身逸去。
等萧楠再度反跃时,已经落后十数丈!闷声不响的急速腾跃着,连心的痛苦扯着他脉搏的跳动,背心的伤处,更似火炙般抽搐。他受的伤势比他预估的要严重,毕竟他和玄风只是平等契约,玄风幻化的铠甲也只有中阶战爵的防御力。
身影贴着草丛而飞,萧楠也闷声不响的追赶着,并缓缓逼近!虽然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但玄风能体会到令狐绝所处的困境,犹豫了片刻道:“让我透射出来,挡住追兵,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咬牙坚持着,令狐绝面具下的眼眸闪着寒煞的光彩,他知道玄风的用意,是的,如果有玄风的阻拦,他一定能摆脱萧楠的纠缠,觅得一线生机,可是,这种让兄弟死,自己活的事,就算灭他满门,屠他九族,他也做不出来。于是冷冷地道:“不,如果你透射出来,我自刎当场。”他的语气坚定和深沉,让了解他性格的玄风立刻沉默了,缓缓道:“这又何必呢?都死,不如活一个。”
令狐绝紧紧绷曲着身体,每一次腾跃,都像一根拉扯扩张到了极限的机簧一样,倏放倏收,同时在心里冷冷地道:“如果你当我是兄弟,那么要嘛一起死,要嘛一起活,何况,我们也未必会死。”
令狐绝这样说是有原因的,刚想说明情况,让玄风打消做傻事的念头,远处的天际,如流星般掠来一道人影,急速的接近,冲天的霸烈气势随之铺天盖地而来!
第三百六十二章 穷途末路(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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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儿!”令狐绝面具后的唇缝冷冷吐出几个字,他十分qingchu目前的处境,他别无选择,只有拼命飞奔,拼命跃射,他就是死也不能落入这个差点成为他师尊的女人手里,要是这样,不但他的命休矣,连令狐家族也会受他牵连!
身后的萧楠也加快了速度,俩人之间的距离已接近五丈,后面跟来的几个外门长老及武堂弟子向俩侧疏开,同时朝内收紧追赶路线,显然要包围令狐绝!双方前奔后赶、急速腾跃着,大家全豁出了全身力量,尤其是令狐绝,把九龙神晶产生的那点气劲全部的灌注在双脚之间,有如流光走曳,难以追摄。
很快,就穿过一片荆棘丛,那宽阔却不湍急的河流映入他的眼帘。远处,御空飞行的柳絮儿冷艳的秀脸上也浮出一丝罕见的狞笑,她看穿了来人的企图,又岂能如他所愿,阴沉的道:“朋友,来了,就别急着回去,省的说我流影宗不懂待客之道!”每一个字自她口中吐出,化为一柄柄铡刀般的弯月形光罡,便似带着血般呼啸着旋去,顷刻间,金芒闪闪,刹时充斥在天地之间,宛如洒遍了死神的冷眼。
声音刚一入耳,令狐绝就觉得周遭凭空多了无数闪射着血红仇焰的刀罡,凄怖的啸舞着自不同的角度向他劈来,奇幻的翻折旋转,像是在隐冥中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纵摆布,显得如此狰狞,如此狠厉,又如此血腥!
瞳仁中映入片片暴烈的芒彩。令狐绝暗叹一声。这是秘法。真正王者施展的秘法。一抹绝望,一种无力浮上他的灵台。可他也不会坐以待毙,意念闪动,魔晶旋转之际。冰冷的讯息传来:老弟,保重!
字眼还在他的灵台晃悠,冲天的血光射起,一声宛若龙吟般的清啸出自幻化出来的玄风口中:“天术,血爆。”无数的血光瞬间弥漫在令狐绝的周遭。仿似是一面血网,尖锐的风声在空气回荡嚎叫,缠合着灿闪的血网,形成一个巨大的心脏,“砰砰”跳动着,那声音勾魂夺魄,荡人心魂。再一次juliè的收缩中,暴裂开来,空间被撕裂成一道道黑色裂缝,毁天灭地般的气流。铺天盖地的的血光,别说萧楠等人了。就连柳絮儿的瞳孔都下意识的闭了一下。
时间只是一刹,等空间平稳,气流消散。众人再度望去时,已经形成一个巨大凹穴的野地上,那里还有人的踪迹?就在所有人面面相觑的时候,空中柳絮儿的声音再度传来:“此人没死,沿河岸搜寻。”一语惊醒梦中人,所有长老,弟子立刻分散开去,几个自认为水性好的立刻跃入河中,水花濒溅,掀起一蓬一蓬的水珠。
如九天玄女从天而降,萧楠迎了上去,有些迷惑地道:“师姐,此人以半步王者的境界,强用天术,恐怕早已经肉身尽毁,魂飞魄灭了,为何?”
神色一沉,柳絮儿毫不客气的道:“师妹,你太大意了,使用天术只是那个人的契约血精灵,你也知道,血精灵没有肉身,刚才那一下,只不过跌落他的境界而已。”
萧楠一楞,细细回想还真是自己疏忽了,脸儿一红,歉意道:“师姐,是我先入为主了,我刚才和那人交手了几招,确实不像是半步王者。”
缓步上前,柳絮儿目光沉凝的盯视着河面,冷冷地道:“半步王者的血精灵,难怪会对煞气有反应,师妹,回宗后立刻传讯四师妹,让她调查一下百族中有谁拥有半步王者级的契约血精灵?”
呆了呆,萧楠迷惘的道:“那这个?”
冷冷一笑,柳絮儿道:“此人拼了命往河边跑,一定有所依仗,而此河又长达数十里,要想找到此人恐怕不太容易。也怪我,来晚了一步。”
萧楠眼睛睁得圆圆的,疑惑的道:“师姐,你刚才去哪里了?”按柳絮儿的反应和速度,要是没什么耽搁,早就应该到了。
柳絮儿眼神古怪的看了萧楠一眼,略带遗憾地道:“我去看了一下令狐绝。”
瞬间明白了师姐的意思,萧楠追问道:“他在嘛?”
柳絮儿微微颌首,眼眸里有那么一抹沉重。而萧楠仿似松了口气,展颜一笑道:“那看来这些事都和他无关,是我们多虑了。”
柳絮儿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直觉的认为令狐绝很可疑,自从他来宗门后,诡异的事就接连发生。可蹊跷的是,每次都有铁证证明和他无关。心里想着,就连她这个真正王者,心里也冒起了一股寒意:要是这一切都是他干的话,那么这个年轻人就太可怕了。
沿着河岸缓缓的走着,空气中散发着带有清冽水味的芬芳,显得冷瑟,透着沁人心脾的幽凉。柳絮儿长叹了一声,喃喃道:“到底是谁?”
殊不知她百思不得其解的人此刻就潜在她脚下的河底。玄风强行施展天术后融入令狐绝的体内,本来已经下定死心,准备使用太阳神弓为他报仇的令狐绝见他并没有死,就立刻冷静下来,趁血光四溅,气流波动之时,倏尔瞬移,就跃入河内!
他没有急着往远处潜,而是沉了下来,紧贴着河底,仿似化为河底的一块顽石,一动不动,凝视着数条游影四散而去。唇角抽搐着,惊魂不定地对体内玄风道:“你怎么样?”
气息已是大减,玄风弱弱地道:“我没事。只是以后境界会降低不少。”
“有没有办法复原?”令狐绝真挚地道,深刻的关切让他已经忘了自己体内的伤势!
玄风了解令狐绝的性格,也不隐瞒,直言道:“没有办法,只能重新修炼,如果运气好。不至于跌落爵级的话。有个十年。八年的就能恢复过来。”
“什么?”令狐绝没想到竟然如此严重,瞬间,胸口被一种情绪充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玄风感受到令狐绝内心的愧疚和伤感,也颇感欣慰,生平第一次开起了玩笑:“你应该高兴,你那滴精血可以省了。”
“玄风长老。”令狐绝颤声道,心中的内疚、歉意如潮水般滔滔不绝。
仿似有些缓过气来。玄风静静地道:“如果你实在过意不去,就和我签订契约吧,我这个样子就算回族里,也没什么意思。”他说的是实话,不管是人族,还是精灵族,永远不缺乏落井下石的势利之徒。
“玄风长老,你对我生死不弃,我也必与你生死相依。”令狐绝双眸含泪,激动万分地在心中道。
可能境界的下降。把玄风困在心头多年的枷锁给解开了,这几十年来。由于没有血龙驹的精血,他迟迟不能跨入王级,让他的心开始变得焦躁和粗暴,现在好了,反而让他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自然。于是,笑言道:“以后别长老,长老了,对于我们元素精灵漫长的生命来说,我也不比你大几岁,以后我们就是兄弟。”
“那好,玄风大哥。”令狐绝也毫不矫情地道。只要彼此一起经历过生死,那感情绝对是一日千里。
“好好想想,怎么脱困吧?我先休息一会。”玄风心里也极是喜悦,一来是因为令狐绝确实是个值得相交的人,二来,他也有点小心思,自从上次令狐绝晋阶时他得到好处后,就有一种想和令狐绝签约契约的意愿,因为那个好处告诉他,如果跟着令狐绝,就算没有精血,也有极大的可能会突破到王级,甚至更高的境界。可碍于面子,他一直说不出口,所以趁这个机会,也来个“趁火打劫”,不然,他就算会出手,也不会如此的不假思索,毫不犹豫!
他这点心思,令狐绝是不知道的,他现在想的是接下来该怎么办?脱困应该没问题,有“大鹰眼术”和“水灵母”在身,在天色没有大亮前,他有把握回到山峰。只是回去后,去那里?回木屋,肯定不行,他身上的伤势可不是几个时辰内就能好的。还是让夜魅继续假扮安全。留在这里也不行,要是柳絮儿一狠心,白天让全宗的弟子来搜寻,那他也没地方躲。
“去哪里呢?”令狐绝眉心微蹙,想着既安全,又不容易引起别人怀疑的地方,这个地方最好离木屋不远,这样夜魅那边有什么突然变故,也来得及应变。想着,想着,他脑内的灵光一闪,他想起了一个地方,神情立刻缓和下来。心念已定,他没再做丝毫停留,小心翼翼又倾以全力地潜游过去。在夜色的掩护下,在“大鹰眼术”的侦听下,他很轻易的就避开那些搜寻的弟子,忍着体内伤势带来的不适感,异常谨慎的朝山峰潜去。几步一停,几跃一看,平时一株香都用不了的山路,他足足潜了一个时辰,才到了山顶。
东方的天际已有一线微光出现,他加快了速度,来到了柳妖所住的楼阁下面。细心聆听了一下,楼下房间内有轻微均匀的呼吸声传出,显然是那俩个只有战将境界的丫鬟,楼上跟他预计的一样,没有任何声息。
动作更加轻悄了,长飘而上!窗是撑起的,令狐绝翩然掠入房内。这房间很大,通体白色,地面也是用没有任何色调的原木扳拼成的,玉屏风半隔,看不清另外半边的摆设,而这边,两排书架上密密的排满了书籍,壁上悬着山水画卷数幅,斜挂着一具形状奇古的琵琶,墙角一侧矮塌上罗帐半挽,丝衾展摊,有一种旖旎娇慵的幽柔情调。
令狐绝打量着,矮塌边的低几上一只黄铜小鼎引起了他的注意,因为那里还冒着袅袅檀香。他的心悚然一惊,不对啊,柳妖既然已去闭关修炼,还点檀香干什么?他刚想退出去,楼阁外,已传来脚步声!
第三百六十三章 峰回路转(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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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想走是来不及了,这里可是流影宗的重地,只要一喊,他就插翅难逃!“该怎么办?”令狐绝急速思索着,脚步声已进了庭院,在片刻的迟疑之后,将心中散碎游离的意念凝聚成形,不管能否行得通,只有下决心一搏了。
这边,是没有藏身之处的,他提着气走到玉屏风的另外一侧,动作快而轻巧。而屏风内的布置却让他傻眼了,除了摆放衣袍的没有遮拦的白色衣柜外,只放有一只很大的木浴盆,旁边兽腿小几上放有毛巾一类的梳洗用品,还有一小竹篮的茉莉花瓣。
轻快的脚步声已顺着楼梯而上!从脚步声的轻重、落点、步速分析,应该是个女子。没有其他的选择,无奈,令狐绝只能突地躲到了木盆之后,在滑过木盆的刹那,他看见木盆盛满了水,而且是干净的。浴盆的盆沿很高,令狐绝躲在盆后,基本看不见!紧贴盆沿半跪着,令狐绝把气息完全的收敛起来,并同时控制着呼吸。忐忑中,暗暗祈祷:希望上来的人只是看一下就会离开。
这不是畏惧,令狐绝毫不畏惧,他只是内疚和不安而已,因为他知道,如果那人发现了他,他就会毫不犹豫的下手,而且是下死手,就算她是个无辜的丫鬟。脚步声已响在了耳边,可见那人已经上楼了,她仿似在犹豫着什么?没有立刻坐下或下去。
令狐绝屏住呼吸,唇角紧抿成一弯坚毅的弧线。现在,他在考虑如果那个人发现他。他用什么方式才能在不惊动楼下丫鬟。少造杀戮的情况下。迅速的控制住她。
一声令人魂魄与授的娇慵呻吟声响起,应该是在放松筋骨,又跟着疲乏的叹了口气。随即,俏生生的脚步声朝这边移来,一股淡淡的幽香隐隐飘来。令狐绝神色蓦地沉了下来,瞳孔深处已是一片漆黑,刚要起身,一个却又异常冷艳的声音响起:“出来吧。再不出来我可动手了。”
悚然一惊,令狐绝缓缓站起身来,他知道,再出手也没什么用,对方既然能发现他,那一定有所准备,绝对不是他几招内可以拿下的。
眼前,是一张冷艳绝俗的脸蛋儿,虽然这张秀脸上流露着大多的愕然,但却掩不住那明艳动人的神韵。赫然就是仪式上和令狐雁等人站在一起的那个冷艳的紫袍核心弟子。“是你。”在刹那的僵窒之后,那个女子开口了。声调一如既往的冷艳,但充满了惊诧之意!
此情此景、令狐绝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他虽然知道九大核心弟子的姓名,但却分不qingchu谁是谁,只能尴尬而无奈地笑了笑。
那个女子勉强镇静下来,她看qingchu令狐绝身上带伤,狼狈不堪,眼眸中惊诧意味更浓,冷冷地道:“这是我住的地方,你来这里干嘛?”
令狐绝刚想答话,有慌乱的脚步声已奔到楼梯口停下,传来丫鬟怯生生的喊声:“上官师姐,有什么事?”
双眸对视着,那个女子头也不回的道:“没事,你们去忙吧。”
脚步声离去,见女子并没有把事情闹大的意思,令狐绝悬在嗓子眼的心才慢慢的落了下来,脑海里急速盘算着应该如何去解释。在没有找个适合借口前,他感激地一笑后道:“原来你就是上官师姐。”他一边说,一边脑海里搜寻出眼前这个上官师姐的一些讯息:上官若雨,九大核心弟子排名第八,中阶战爵,今年二十四岁,和自己一样来自明思帝国!
又是迷惑、又是冰冷,上官若雨脸上的表情很复杂,目视着令狐绝,倔强的道:“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进我房间,还带着一身的伤?”
看来这些核心弟子还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令狐绝心里判断道,可还是没想出合适的理由来解释,不由反问道:“这里不是柳师姐住的嘛?”
上官若雨羞恼地道:“胡说。”说完,她仿似想起了什么,喃喃道:“上次小翠说,柳师姐趁我前几天出宗的时候,说什么她住的地方没什么吃的东西,让小翠她们准备了点茶果,在庭院里招待了一个内门弟子,那个内门弟子就是你?”
可不就是我嘛?令狐绝那是一嘴的苦涩,柳妖的死要面子,却让他陷入了眼前如此难堪的境地。不过事已至此,他顺势就拍了拍额头,无奈地道:“咳,上官师姐,对不起,我本来是以为柳师姐的住处,所以?”
上官若雨fǎngfo想起点什么?玉脸飞红,轻唾了一口,眼眸里第一次有了羞涩之意!“不好意思,上官师姐,那我就先告辞了,今日之事你可千万不要向人提起?”令狐绝借驴下坡,拱手告辞的同时,还不忘嘱托一句。当然,他不会这样算了,刚才的应答只是为了让上官若雨放松警惕,他不会,也不能把自己的生命悬于一个女子的手中。在上官若雨喊出等等的同时,他倏尔回头,俩道黑光宛如从死神之眼的漆黑瞳孔中射出,
上官若雨还是嫩了点,一下子就中招了,那惊慌失措模样瞬间僵硬在脸上,她愣愣站着,眼珠儿都有些发直。旋身急射中,令狐绝的双指扣住了上官若雨细白的喉管,只要罡气一吐,或者用力一捏,眼前的女子在香消玉殒的同时连声音都不会放出。
但令狐绝没有立刻动手,心中略有不忍之意是一个原因,但更主要的还是上官若雨的身份,核心弟子可不是普通的门人,要是有什么魂符、心灯一类的器物,上官若雨一死,那他就插翅难逃。
死亡凝视的效用过去,上官若雨明白令狐绝扣喉的用意,也没说话,冷艳的脸蛋上。此刻更好似布上一层冰霜。面庞紧绷着。一双美眸中蕴满煞气,就这样直愣愣的凝注着令狐绝。
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意,令狐绝无奈地道:“我也不想这样,所以,上官师姐,你最好配合点,你知道,我算不上一个仁慈的人。”
上官若雨柳眉微皱。翁动着鼻翅儿,抬起手,指了指令狐绝扣在喉间的手,示意他先松开。
令狐绝想了想,滑步前行,在松开右手的同时,左手一下子又将对方的手腕反扳到了背后,抵住背心要穴,并垂下脸儿,在上官若雨的耳畔悠悠地道:“上官师姐。你最好放聪明点,你现在的小命还在我的手上。”
由于俩人的姿势暗昧。而且距离又近,尤其是在令狐绝在她耳垂低吟的时候,那强烈的男性气息,使上官若雨全身起了一阵猛烈的震颠,她又羞又恼的低叱道:“你,你先放开我,令狐绝。”她喘息着,刁悍的用力扳动身子。也觉得距离有点太近的令狐绝本来也想换一个姿势,见上官若雨反抗,反而硬起了心肠,左手一拧,贴住她的背脊,冷厉地道:“别动。”
咬着牙呻吟了一声,上官若雨痛得全身抖索,唇角也在不住的抽搐着。
面临生死抉择的时候,令狐绝绝对不是个怜花惜玉,假仁假义的人,唇角抿成一道残忍的弧线,冷冷地道:“上官师姐,你不要逼我现在就下死手。”
上官若雨呼吸渐渐平缓下来,挺直身,受手腕力的作用,并微微向后。两个人靠得很近实际上也非得靠近不可彼此都可以感触到对方的体温、气息、甚至、心腔的跳动;从表面上看,这姿势暗昧、旖旎,好似情人间的情趣小游戏,但其实上,俩人心里都各自做着急速的盘算!
僵窒了片刻,上官若雨恼怒地道:“令狐绝,你放手,我不会出卖你的。”
眼帘半垂,令狐绝缓缓地道:“那不可能,我凭什么相信你?”
“上官凤!”上官若雨努力使自己平静了一下,深深吸了口气,说了一个令狐绝熟悉的名字。
令狐绝一懔,这上官若雨莫非和火凤军团的上官将军有什么关系?心中想着,表面却装出一副漠然的样子,冷冷道:“对不起,上官师姐,你说的这个人我不认识。”
知道他是在装蒜,上官若雨又气又恼,却又无可奈何地道:“我前几天去看姑姑的时候,听斯图特将军说起过你,他对你赞不绝口,连我那个堂妹上官柔似乎对你的态度也有所转变,不再像以前那样对你恨之入骨。”
令狐绝信了,他和上官柔之间的仇怨没几个人知道,像上官若雨这种宗门之人,若不是有那层关系在,怎么可能知道?虽然他信了,可扳着手腕的手却一点没有放松,他相信斯图特,但不代表他也相信上官若雨。仿似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上官若雨唇角轻撇,对他的谨慎小心有些不屑地道:“要是我想喊,在我发现你的那一刻,就可以喊了,何必等到现在?”
扳腕的手松了松,令狐绝承认上官若雨说得有道理,坦率地道:“不错,上官师姐,那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凭上官若雨和他相仿的境界,不太应该能发现他。
有些不满地哼了哼,上官若雨咬了咬嘴唇,冷硬地道:“我素来有洁癖,对气味一类的特别敏感,一上楼,我就知道有人进来过,可我不敢肯定这个人是不是还在屋内,要是在的话,只能躲在木盆后,所以,我诈了诈。”
令狐绝哑然失笑,这连番的变故已经让他成了惊弓之鸟,竟然被这么一个丫头给诈了出来,不过,由此也对上官若雨产生了几分信任,她应该也是个不善,也不屑于说谎的人。思索再三,缓缓松开了手。
上官若雨立刻移步数尺之外,捏着略有些青紫的手腕,俏丽的面孔上,起了一阵羞恼的痉挛,但还是控制住了,冷冷地道:“看在斯图特将军的面子上,看在你死守克罗城的份上,刚才的事我以心魔起誓绝不说出去。令狐绝,我不管你来宗门干什么?你最好小心点,帝国的万千子民还需要你,别让自己死的这么不值。”
令狐绝微微一怔,从上官若雨话里的意思可以听出,她是个忧国忧民的人,这点很奇怪,一般修炼的人,是很少关心俗事的。看着这上官家和帝国皇室的关系很不简单?令狐绝暗付着,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既然上官师姐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等等。”上官若雨挥手阻止道,她紧咬着下唇。目光中有着错综复杂的表情,这表情矛盾极了。虽然她不知道令狐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聪慧的她也明白,如果令狐绝要是还有别的办法,也不会冒险上这里来,于是,踌躇了片刻后道:“要是你现在不方便出去,可以待会,不过,最好洗个澡。”说完,冷冷的一哼后,径自下楼!
令狐绝一楞,他这才想起上官若雨曾说过,她有洁癖。举起袍袖一闻,还真有些许的酸臭,嘴角流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而这时,在木屋的夜魅却遇到了大麻烦!
第三百六十三章 峰回路转(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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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外,夜魅先是看了巴腾一眼,然后把目光投注在令狐雁的脸上,仍然是那么冷冷的,没有一丁点除了憎嫌以外的表情,那模样,骄傲而冷漠:“他上峰顶了,让我们不要去打扰他。”
令狐雁眉心微蹙,急切道:“是师尊找他?你告诉我他在哪里就行。”
夜魅鼻子里哼了一声,微侧着头,嘴角轻轻掀动,仿似不屑和令狐雁说话,其实内心是有苦说不出。不是她不想装扮成令狐绝,而是她觉得,自己除了外貌,声音像以外,很多细节方面都不像,熟悉令狐绝的人很容易就看出破绽,产生怀疑。所以,考虑了再三后,她还是以真面目来见大清早就来敲门的令狐雁和巴腾,反正tongguo心神联系,她现在能确定令狐绝就待在峰顶,只是由于距离稍远,不能传音罢了。
毫不愠怒的笑笑,巴腾儒雅地道:“公主,师尊确实有要事见令狐师弟,你看,能不能行个方便?”
夜魅不屑的看着巴腾,冷傲地道:“说不行,就不行,你们走吧。”
巴腾城府确是够得上深沉了,也不生气,淡淡的一挥衣袖道:“师妹,既然公主不愿,那我们就自己找。”说完,朝夜魅微微欠了欠身,很有点绅士风度!
令狐雁那一双弯弯的眉儿一扬,刚欲转身。
夜魅仿似醒悟过来般,急声道:“等等,还是我陪你们去。”她表面竭力保持着平静与从容,但内心却也是焦灼万分。令狐绝没有直接回木屋。而待在峰顶。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事?与其让令狐雁等人去找,不如自己领过去,提前可以和令狐绝取得联系。
巴腾和熙的笑了,道:“那就麻烦公主了。”
而此时,令狐绝正双眉紧皱,全身**,只剩一条贴身底裤的泡在大浴盆里,骨架是松散的。略带疲乏,但他的神经却一刻都不敢放松。他之所以洗澡,也不是为了照顾上官若雨的癖好,而是为了以防再起变故。这一段逃亡的时间虽然短暂,但充满了至极的惊险与磨难,让他意识到,陷阱无数不在,只要稍微疏忽,那就是灭顶之灾。
也不知道夜魅那边怎么样了?他正想着,楼梯口响起脚步声。他全身一惊,瞬间又放松下来。从脚步声判断,上来的是上官若雨,而且只有一个人。果然,娇美却又冷冰冰的口音响起:“我拿了件新的衣袍,放在外面,你等下换上。”说完,也不等令狐绝回答,又转身下楼。
令狐绝苦涩的一笑,突然,灵台内传来夜魅的讯息:你在那里?我带着令狐雁和巴腾上峰顶找你了,柳絮儿有事找你。
夜魅虽然心中紧张安分,但还是把事情很有条理的说了一遍。
机伶伶的一颤,令狐绝倏尔从木盆中跃出,用旧衣袍匆匆擦干,走出外面,快速的把新的衣袍换上,在换的过程中,他心中已经有了个对策,虽然知道这个对策并不完善,但已经是他现在能想到的最好理由!
“上官师姐,请上来一下。”他朗声道。
脚步声再起,顺着楼梯而上,上官若雨粉面含霜的凝视着令狐绝,唇抖抖地道:“你什么意思?就不怕下面的人说出去。”
令狐绝知道她指的是那俩个丫鬟,万般无奈地压低声音道:“现在情况有变化了,令狐雁和巴腾来找我了,现在只能这么办。”他急速的把自己的对策说了一遍。
上官若雨神色更加冷漠,也更加生硬了,她缓缓的道:“我只答应你不会把方才的事说出去,没说过要帮你。”
面不改色,令狐绝道:“帮不帮你看着办,这已经是我能想出的最好理由。”
凤目含煞,柳眉微竖,上官若雨阴沉的道:“你到底干了什么事?”
见她语气松动,令狐绝正色道:“过些时候,你自然会知道,既然你和斯图特将军相熟,那么就应该相信我的为人。”
冷凄凄的鼻腔里哼了声,上官若雨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说完,她迟疑了一下,继续道:“你的理由前面还能搪塞过去,可这?”她指了指令狐绝身上的新衣袍。
令狐绝明白她指的是洗澡的事,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有些勉强,可实在想不出更好的理由。”
脸颊抹上一缕嫣红,上官若雨眨了眨那双包含深意的眼眸,凝视着,彷佛她要在这短促的时刻里将令狐绝的形貌完全的摄入脑海,她努力咬紧牙关,仿似做了一个重要决定般,一字一句地道:“既然帮了,那就帮得彻底点,令狐绝,我会帮你把这个理由编的通顺,不过我要你一个承诺,永远不能对明思帝国有任何不轨之心。”
令狐绝静静的凝视着上官若雨,老实说,从上官若雨说出先前那番忧国忧民的话时,他就明白,这个帮忙必定要付出代价,他表面淡然,骨子里却留神得紧。低沉而苦涩地道:“那如果是明思帝国先动手呢?”
凝视着唇角的那缕苦涩,上官若雨不由一楞,这个表情,她在姑姑的脸上见过,没来由的有些心痛,缓缓地道:“只要不是你主动挑起的就行?”
“那好,我答应你。”令狐绝郑重地道。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人与人之间的相处,除了利用等一些阴暗目的外,无非是情感和道义俩种。他和斯图特的交往,讲的就是道义,所以,他也并不抗拒眼前这个女子和他讲道义。
“那好,走吧,我们一起去见见。”说完,她率先下楼,留下窈窕的身影,和那淡淡的芬芳。
令狐绝和上官若雨的同时出现,着实把等在附近的夜魅等人吓了一跳,尤其是巴腾,不禁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俩人怎么凑一块去了?要知道,在所有女弟子中,上官若雨的冷艳和柳妖的放荡同样的出名。
令狐雁也傻了,愕然看着令狐绝,又呆呆的瞧向上官若雨,好一阵子,才张口结舌的道:“你们俩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令狐绝也不答话,朝夜魅点头示意了一下,夜魅很乖巧柔顺的化为黑光,没入令狐绝的体内。而上官若语毫无笑意的笑了笑,道:“我和令狐师弟有一段纠葛,现在已经解决了。”说完,转身面朝令狐绝,竟奇异的展颜笑了,那笑,有如一朵清丽的茉莉花迎着清晨,那两弯浅浅的酒涡就犹如花瓣上滚动的晶艳露珠,美极了,柔声道:“令狐师弟,我先走了,有事直接上来找我。”说完,又朝巴腾和令狐雁和巴腾,点头示意了一下,只是笑意倏隐,就返身而回。巴腾这下是彻底傻眼了,这令狐绝也太神了,进宗没几天,不但和柳师妹纠缠不清,现在又惹上了上官师妹,再联想到那俩个精灵公主,他瞬间有种崩溃的感觉。
“五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令狐雁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面色苍白,喃喃地道。
令狐绝摇摇头道:“当年,我废了一个人的胳膊,没想到是上官师姐的妹妹上官柔的未婚夫,她找我是为了给她妹妹出口气。那件事确实是我下手狠了点,所以,我就硬挨了她一掌,也算把这段仇怨给了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令狐雁有些明白了,看了看令狐绝俊秀的脸庞,又微微地叹了口气,这张脸祸害的女人也着实不少。
她刚要说话,有一个武堂弟子匆忙而来,一见三人,神情一紧,快步过来,拱手道:“几位都在这里,正好,宗主在找你们呢,快些去,我还要去通知其他人。”
武堂弟子不属于弟子范畴,所以,相见一般都是平辈称呼。从那个弟子的神色中,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意味,巴腾问道:“知道是什么事嘛?”
那个弟子双眸微寒,低声道:“好似是这次门派的任务出了点变故,许多内门弟子被困。”
令狐雁神色一紧,赶紧道:“五弟,大师兄,我们快些赶去,恐怕是出大事了。”
养心殿外厅,柳絮儿端坐在高背镂金太师椅上,双眸里闪泛着眩目的寒芒。萧楠和一些内门、外门长老分坐俩侧,神态肃穆,而刚刚赶来的巴腾等核心弟子包括令狐绝,只能站在这些长老的身后,他们目注着柳絮儿,静待她说下去:“根据逃回来的弟子叙述,动手的应该是蛮族,想来他们也是看中了那块地方,大家说说,该怎么办?”
萧楠沉着声音道:“宗主,百族入世在即,我们要是这次让了,那这样事就会接二连三的发生,所以,以我之见,必须一战。”
上官长老微微颌首,附和道:“副宗主说的有道理,宗主创立流影宗,不就是为我人族在百族中争一席之地嘛,况且还有这么多的内门弟子被困,这一战,势在必行。”
柳絮儿的心情也实在是烦躁,昨晚的事还没弄明白,就来这么一出。不由冷哼了一声,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核心弟子,在令狐绝的身上更是多停留了一会,然后移转目光,缓缓地道:“所有核心弟子听令。”
巴腾等人齐齐诺了一声,柳絮儿冷冽的目光再度扫过,威仪地道:“你等先行赶去,务必救出同门,如有抵抗,格杀勿论。”说完,顿了顿,注视着一脸沉思的令狐绝。清冷地道:“令狐绝,你也去。”
进殿后一头雾水的令狐绝听到柳絮儿叫他的名字,才如梦方醒,应声道:“是!”心情沉翳,现在,正如方才殿中所言,形势已逐渐严重起来,百族入世的脚步已然启动了!
第三百六十四章 血鹰征途(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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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结束后,柳絮儿把巴腾叫到了后厅,而令狐绝等人则在厅外候着,趁这个间隙,令狐雁把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原来,前些时候,有宗门弟子在三千里外的黑云山脉中,发现了一处山峰,灵气很是充沛。就颁布了任务,让门下弟子前去查探,看有没有的晶矿,适不适合种植灵草等等,如果一切条件都合适,那么宗门将考虑在那个山峰建立一个分宗,为接下来的广受门徒做准备。
“平蓉是不是也去了?”令狐绝想到了他的魔月,压低声音道!
令狐雁有些迷惘,不qingchu他为什么突然关心起平蓉,略思索了一下道:“估计是吧,领这次任务的内门弟子不少,平蓉,木莲应该都去了。”
一直在旁边偷听俩人说话的楚长天冷不丁的插了一句:“令狐师弟的胃口还真不小,这么漂亮的精灵公主还不够,连内门的师妹也惦记上了。”
令狐雁目光深寒,冷冷地道:“楚师弟,我知道你对令狐师弟有些看法,但我们马上要一起去执行任务,希望你以大局为重。”她的话音未落,上官若雨也是玉脸带霜,一个字一个字像冰珠子似的迸自牙缝:“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原本得意洋洋的楚长天不由得傻了眼了,他追求过上官若雨,碰了不少钉子后才和柳妖好上,知道她是个从来不管别人闲事的人,今天怎么替这小子说上话了。刚想争辩,巴腾已走了出来。脸色并不好。皱着眉道:“令狐师弟。师尊让我跟你说一下,你现在已经是核心弟子了,等执行任务回来,就赐予你“随影”秘法,至于仪式就免了。”
见各人神情不一,巴腾强颜一笑道:“好了,几位师弟、师妹,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众人皆无异议。跟着脸色阴沉的巴腾就出了养心殿!
而此时,柳絮儿则透过撑开的窗户凝视着令狐绝的背影,她刚刚从巴腾口中得知了方才发生的事,一抹沉重和疑窦浮上心头。
而此时,在万里之外,一片浩瀚无际的金黄色沙漠上,有二十余匹高大神武的黑色骏马,正放开四蹄,在扬起的滚滚尘沙中飞驰着,马上骑士正是黑衣、黑巾的修斯他们。
天空是一片蔚蓝。唯有两片飘浮的云彩,无边的沙漠延长至地平线的尽头。就好似猎鹰们的性格一般不羁、豪迈、粗旷。
天是澄蓝的,沙是金黄的,拉长的纯黑骑影在长天下移动,在沙漠上成了一条小线。季节的变幻并没有给沙漠带来任何的凉意,反而使空中的烈日光辉更盛炽了,似一把火伞悬浮在头顶上!
“休息一会。”策骑在前的韦豹停了下来,翻身跃马,刚毅的脸上也带有些许的疲倦,连日来几乎不停歇的奔波,让他这个以凶悍出名的豹爵也有些吃不消了。
嘴唇有些干裂的修斯松开缰绳,让进沙漠前刚换的马匹也随意活动休息一下,哑着嗓子道:“韦前辈,你说的火焰谷还远不远?”
韦豹坐在沙地上,借着这沙丘的阴影,挡住了炽烈的阳光。悠然地道:“不远了,再走了一、俩天就可以到了。”
图苏等人也牵马过来了,各自从鞍旁拿下用羊皮制成的水囊,自己先饮了个饱,又倒在手中捧着给马儿喝了后,才一个个有些疲惫的坐在沙地上休息。
用手遮挡着,图苏看了看远处,悄然一笑道:“韦前辈,你带我们来这里,恐怕不仅仅是让我们去火焰谷修炼那么简单吧?”
怔了怔,韦豹大笑道:“你们兄弟当中就属你小子最鬼,不错,来这里确实有俩个目的,火焰谷,洗涤你们的**里残留的药渣是其中一个。另外一个,就是让你们在进“幽魂”秘境前实实在在的厮杀几次。幽魂秘境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你们要是现在进去,我估计有一半出不来。”
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渍,图朋直愣愣地道:“为什么?”
韦豹表情凝重而沉静──是一种“心有余悸”的神色,他冷冷地道:“幽魂秘境中除了各种魔兽、险境外,最危险的还是人,还是各宗门的弟子。你们虽然有不少杀伐的jingyàn,可绝大部分都是沙场上的,和真正修炼者没几次交手,这样,吃亏会很大,战场不同于武者之间的弑杀,光靠狠劲、和血性是远远不够的,有时候要懂地逃,懂地躲,这些东西光说你们是无法领会的。只要真正的弑杀过才能明白,这沙漠上有个叫蝎子的宗门,专门掠杀去“火焰谷”洗涤肉身的低阶武者、散修。如果你们连这关都过不去,那幽魂秘境就不用去了。”
“蝎子!”一旁的凯诺喃喃着,眼眸中闪过一片寒冷的煞气,这煞气稍未隐没,双手有节奏的律动,“猎鹰之眼”在烈阳的光辉地映射之下蓦而闪出一道流光,在划过一个令人目眩神迷的长弧后,钉在二十丈外的一点急速移动的黑影上,箭羽微微颤动下,是一只如拳头大小的将级魔兽沙蝎,不过此时笔直翘起的带刺毒尾已无力的耷拉下来。
“行啊,你小子,又有长进了。”图苏搭着凯诺的肩膀,笑吟吟地道,而旁边半倚在沙丘上的西罗则只是睁了睁眼,继续闭目养息。
韦豹站起身来,刚想说话,面色却突然凝聚,fǎngfo在倾听着什么声息。
图苏微微一怔,多年的猎手生涯养成的习惯让他立刻俯身下去,将耳朵紧贴沙土,仔细聆听着,半响,一个字一个字的道:“是蹄声,东南方向,人数在五十zuoyou,速度很快,不像是商旅。”
修斯立刻掠上沙丘,移目向东南方向眺望,而其他猎鹰兄弟则快速的上马,那剽悍、狂野的意味随之散发出来。
韦豹也翻身上马,双目射出一阵豪光,他知道,猎物终于来了。可他并不打算动手,反而策骑朝一侧驰去,同时放声道:“我在前面等你们。”
修斯等缓缓策骑上沙丘,一列排开,阳光映照着他们健壮的身影,也映照他们冷酷的面庞,静坐鞍上,看去就有如一个个索命的厉魄,一尊尊魔神的雕像,寒瑟极了,也狂野极了。
远处的骑影出现,三分之二是马匹,其他全是骆驼。他们仿似也看到修斯等人,快速的朝他们移近,越来越清晰了,和图苏估计的一样,一共有五十余骑,一个个头顶扎着花色鲜艳的头巾,**着上身,胸口fǎngfo还有刺青,只是距离太远看不qingchu!
一阵鼓噪声隐隐传来,修斯等人静静的站在原地,目注着那一行骑影渐渐移近,移近。在距离大概百丈的时候,他们看清了,那刺在胸口的是一只黑色的沙蝎,狰恶恐怖!
火狮刃斜举半空,修斯青筋暴起,双目圆睁,倏尔大吼:“血鹰,冲刺!”几乎同时,所有人一夹马腹,卷起漫天的沙尘狂驰而出,就连凯诺,也放弃了使用弓箭,既然要练,那就要豁出命的干!
对方显然震惊了,往日就算他们抢掠杀人,也要说上几句,那有这一上来就拼命的,这到底是谁抢谁啊?
这就是血鹰刻在骨子里的秉性,既然决定要战了,那就不需要废话,在他们举起手中兵刃的那一刻,脑海里,就只有八个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在一双双惊震怔愕的目光还没有做出反应时,血鹰已经冲到,没有一句废话,甚至连厮杀时的吼声也没,有的,只是嗜血的目光,和煞气的脸庞,始一接触,漫空的刀影如刃,罡气如虹,飞泄的、层叠的、纵横飞舞猛掠,那么凌厉,又那么凶悍。
蝎子门人也不含糊,一张张凶狠暴戾的面孔怒喊出声,寒光倏闪,诡异的蝎子勾也恶狠狠的朝修斯等人刺去。
时间是快速的,尤其是在生死一瞬间,修斯厉吼一声,双臂肌肉突起,一道绚丽的火罡就这样直愣愣的劈下,一阵嘶叫出自一匹健马的口中,热血暴溅,而它背上的主人,早就被劈开了俩半,连惨叫声都没来及留下半点!
和修斯的勇不可当不同,图苏的出手刁钻而毒辣,以至于对手几乎没有任何一丝空隙可以闪躲,鲜血随着惨叫,如兽嗷般骤然响起。
就这样,短短的一个接触,已有一小半的蝎子门人倒下,他们慌了,惊叫着各自逃窜,在刹那间溃不成军。要是换成别人,或许也就算了,可他们偏偏遇到的是血鹰,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的西罗蓦然掠起,在空中略微换气,又似脱弦之矢直射而出,带着一声惨怖的号嗥,一个蝎子门人飞离马背,像块殒石一样重重的摔出了两丈之外,与此同时,图苏,图朋等紧驰而出,刀罡漫天而起,在一股股的热血迸洒中,在一声声的惨号起落里,逃穿的蝎子门人,已纷纷倒毙马下,无一幸存。
远远观战的韦豹叹息了一声,这群蝎子门人确实不是很厉害,只有俩个初阶侯级,其他都是战帅,战将级的,可就算如此,也不至于败的如此快,死的如此干净!他仰望长天,苦思一件事情,是不是他错了,其实应该是战士比武者更接近天道,因为在战场上只有生或者死,根本没有隐忍或者躲避的选择!
低下头来,目视着血鹰们默不作声的擦拭着兵刃,那种孤独的意境,那种寂寥的气势,以及还挥之不去的血腥气味,脑海如灵光一现,他悟了,仰天长笑道:“想生、贪生、不长生;遇死、敢死、不会死。韦豹,你不如这群年轻人!”
第三百六十四章 血鹰征途(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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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的沙漠,受过血的洗礼后,又恢复了宁静。令韦豹奇怪的是,修斯等人没有立刻跟上来,反而盘腿坐下了。难道是累了?韦豹有些不解,他一直关注的斗场,没见猎鹰有人受伤啊。于是,他策骑向前,地下,横七竖八的躺满了死状狞恶的尸骸,斑斑的血渍,洒沥得四处皆是,几乎已被暴晒成褐色。而血鹰们却围坐成一圈,闭目养息,在份宁静和安然在刺鼻的血腥味中,显得异常诡异,可韦豹也是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这点心里承受不在话下,低沉的叹息一声后,纵身下马。
血鹰们站了起来,脸庞上还残留着稍未散去的煞气。“怎么?休息够了,可以上路了吧?”韦豹拍了拍修斯宽厚的肩头,目视着大家道。
血鹰们相互递了个眼色,图苏抹拭了一把额角的汗水,吁了一口长气道:“韦前辈,既然是来练手的,我们就不用走了,等在这里,剩余的蝎子估计会闻着味的爬过来。”
“你们就不怕来的人境界比你们高,人数比你们多。”韦豹没想到血鹰们留下来竟然是这个原因,微微一怔后,沉声道。
“怕?”凯诺冷冷的一笑,仿似对这个字极度的鄙视,不屑地道:“我还怕他们不来呢?韦前辈,你不是说过,我们连这关要是都过不了的话,那幽魂秘境就不用去了。你放心,我们不但要过,而且还要过的彻底,来一双杀一双。来千个宰千头。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是啊,韦前辈,再说这里的风景不错,也够大,要是不小心挂了,也足够埋我们兄弟的。”西罗没有表情的笑笑,面孔上有一股令人颤栗的冷气。
韦豹骤然觉得背脊上凉嗖嗖的,在这刹那之间。有一股深刻的感受在心中澎湃,他韦豹也算上心狠手辣,悍不畏死!却也没有这种豪气,杀了人之后,还等着别人上门,再杀!继续杀!
他修炼也有几十年了,也经历过许多令人胆颤心惊的杀伐,也见过不少将生死抛之脑后的豪杰汉子,听多了,看多了。也就那么一回事。可今天,看着眼前这一张张年轻的脸庞。却给予他一种荡气回肠的感觉。
韦豹闭上眼眸,待心绪略微平静后,才感慨地道:“算了,不用了,是我错了,你们才是真正的武者,走吧,去火焰谷,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你们的表现了。”
火焰谷,在沙漠的深处,并没有像韦豹说的那么远,快到黄昏的时候,已可遥遥望见在浩瀚的沙漠上,有一股隐隐的火光冲天而起!韦豹静坐鞍上,遥指着道:“那就是火焰谷。”
修斯等人排成一列,凝眸望去,浩瀚的大漠,那落日的景象,再加上冲天的火光,是凄凉而壮丽的,可这种凄凉和壮丽,落入修斯等人的瞳孔,却只化为坚毅的一抹目光,和愈发刚硬的脸庞!
同样是黄昏,落入飞驰在荒野的令狐绝的眼眸内却是另外一种味道!浑圆的夕阳,带着最后一抹嫣红,慢慢的隐于远处的山峰之后,残留的只是苍凉,挥不去只有落寞!
天色黯了,大地逐渐晦蒙。鹿马奔驰的速度也渐渐的放慢了下来。找了处有小溪流过的草地,已经奔波了一天的几人驻马停了下来。巴腾翻身下马,抹拭着鼻洼处渗着的汗水,平静地道:“各位师弟师妹、我们先休息一会,吃点东西,再上路!”
“大师兄,这一天都没停过,再这么下去,我怕鹿马都受不了。”楚长天唉声抱怨道。
巴腾没搭理他,极目眺望了一会,又沉吟了片刻,轻缓地道:“以这个速度,我们估计明天晚上能到,也不知道那些内门的师弟师妹们怎么样了?”
他悲天悯人的语气,忧伤落寞的神态,让原本拿着水囊喝水的令狐雁走了过来,爱怜的凝视着,幽幽地道:“大师兄,你也别着急了,蛮族的人也只是看中了那座山峰,不会下死手的。”
俩人细声低语的聊着,而令狐绝则走到小溪旁,用清水洗着脸,有窸窣的脚步声响起,目光瞥处,却接触到一双站在五尺以外的白色鹿皮短靴,靴面绣着白色的茉莉花,式样俏丽而纤细,线条极有韵致,可以令人联想到靴内那双脚,一定是柔嫩而洁润的。
“想请你帮个忙?”清冷中略带羞涩的低语响起!
令狐绝不用抬头,也知道来的是谁?可视线还是顺着靴子而上,当目光触及上官若雨那俏丽的脸蛋,还是呆了呆,不是因为美丽,而是意外!往日的冷艳全然不见,如玉的面颊是浮漾着艳丽欲滴的红霞,嫩嫩的白,蒙蒙的红,有种水仙花好似不胜凉风的娇羞。
意外让令狐绝有些手足无措站起身,低细地道:“说吧,上官师姐,什么事?”
上官若雨羞意更浓,贝齿咬着唇瓣,仿似有些犹豫,但还是扭捏地说了出来,:“我过去那边一下,你帮我看着楚长天一点,他过去,你就喊一声。”
那边。令狐绝侧身一看,是个可以挡住视线的小山包。他瞬间明白了,只是有点奇怪,这种事应该找令狐雁,不过当他看到巴腾和令狐雁情意交融的样子,也确实不太好说。于是装作不懂的道:“上官师姐,你去吧,我去找楚师兄聊聊。”
上官若雨知道就令狐绝这脑袋,会不知道她去干嘛?羞涩的低下头去,飞快了跑了过去!
令狐绝的脚还没动,那边的楚长天仿似察觉到了什么?四处张望着,竟晃悠悠,鬼祟祟朝那边移动!看他眉开眼笑,轻车熟路的样子,估计不是第一次干这事。
难怪上官若雨会防着他?令狐绝不由起了一股怒气,但还是强忍着。快步上前拦住楚长天。极端平静地道:“楚师兄。有干粮嘛?”楚长天恶狠狠地盯视着她,压低声音道:“你她娘的少管闲事,上次的那笔帐还没跟你算呢。”
令狐绝毫无表情的凝注着他,接着凑到他的耳边,冷冷地道:“你就是个畜生。”
窒了一窒,楚长天想破口大骂,但他也qingchu,这话一出口。丢脸的是自己。于是,煞气毕露的眸子,寒森森的盯视着令狐绝,从唇缝里迸出几个字:“你找死。”
看着那张令他厌恶到极点的脸庞,令狐绝真的很想就一巴掌扇过去,但他还是控制住了,不是他不敢,而是扇过去后尴尬的是上官若雨!于是,他冷冷的凝视着楚长天,瞳孔深处有浓郁的杀气浮现。
楚长天能成为流影宗的核心弟子。也不会软柿子,不过当他看到上官若雨已从小山包后走出来。就冷冷的一哼,咬牙切齿地道:“小子,别以为有令狐雁护着,有精灵族给你撑腰,你就有恃无恐,你给我等着。”说完,转身就走。
上官若雨走了过来,又不自觉的脸儿一红,她赶忙微理云鬓,低下颈项,低语道:“谢谢!”
令狐绝刚想说话,就觉得有某种联系缠绕心神,是魔月!他立刻在心里呼唤着。见令狐绝沉默不语,上官若雨有一种出奇的羞辱感觉涌升胸间,眼中的光芒也刹时变得冷酷而生硬,一句话也没不说,就这样径自离去!
令狐绝疏忽了,他低估了女人对某些事的敏感程度,只是眺望着远方的天际。很快,在夜色完全降临前,魔月的身影出现,它的出现,让其他人都紧张起来,如临大敌般凝视着迅速接近的魔月!
“五弟,这不是你的魔兽吗?”随着距离的接近,令狐雁看清了,隐含疑惑地道。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令狐绝漫不经心地道:“前几天,我借给平蓉了。”话音未落,空中的魔月已俯冲下来,伴随身影而落的还有一声嘶叫,猛烈而凄厉,fǎngfo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这声音一入耳,令狐绝就知道,魔月吃亏了,不过看它飞行的速度和姿势,这亏吃的不大!
夹着劲风和气流,魔月略一盘旋后,缓缓而降!背脊上的平蓉衣衫破碎,孱弱憔悴,仿似受惊过度,显得有些神志不清。她怔怔的注视着走过去的众人。像隔着非常遥远的距离,目光里,有着过度的惊惧与疲乏,还有一些遥远的陌生。随着众人缓缓的走近,她的身躯卷缩了起来,并簌簌发抖。
和她最为熟悉的令狐雁看到她这个样子,心脏痉挛了一下,她强制住自己悲愤的情绪,颤声道:“蓉师妹,我是大师姐。”
全身蓦地抽搐了一下,平蓉抬起头来,眼眸里有那么一缕光芒在闪烁,她凝视着令狐雁,倏尔放声大哭,凄厉地喊道:“大师姐。”
令狐雁快步上前,抱住她,轻声安慰道:“没事了,大师兄也来了。”
平蓉再度抬起头来,当她看见令狐绝时,全身一震,点点晶莹的泪珠已洒落在胸前,泣声哀求道:“令狐师兄,快,快去救救木师姐,那些人不是人。”
她这么一说,让一直冷眼旁观的巴腾自感很没有面子,呛咳了一声,道:“平师妹,到底是怎么回事?”
平蓉毕竟也是修炼到一定境界的武者,情绪慢慢地稳定下来,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了说了一遍。
原来,当她们这些内门弟子先后赶到那座山峰没多久,蛮族的人也到了,先前还好,大家都只是言语上的争执,而后来愈演愈烈,尤其是有弟子回去报信后,蛮族的人就开始对她们下手了,男的被杀,女的则被抓了起来,在魔月救出她飞上空中那一瞬,她亲眼看到三个蛮族人把一个师姐按在地上,硬生生的给强暴了!
唇角抽搐,巴腾“呸”了一声,愤怒的吼道:“畜生!”
令狐绝仰起头来,脸上平静得没有一丝表情,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当他露出这个表情时,那就意味着血淋淋的杀伐又要来临了!
第三百六十五章 上古蛮宫(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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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是漆黑的,每个人的脸庞都抹着一层阴霾,连楚长天都咬牙切齿的低声咒骂着,同为宗门弟子,谁愿意看到自己的师妹师弟被如此的虐杀。在一片死样的寂静中,巴腾幽冷而低沉的道:“蓉师妹,对方人数多少,可有什么强者?”
双眼发直的平蓉惊魂未定道:“我看到的人数约在三十人zuoyou,大都是候级境界的蛮人,也有几个是爵级的强者。”
似在思索对策,巴腾转过身道:“令狐师弟,你的飞行魔兽最多坐几个人?”
表情是冷酷的,令狐绝知道他的意思,目光在巴腾脸上一转,冷冷地道:“最好三人,不然速度会大受影响。”
巴腾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作为宗门的大弟子,众人的大师兄,他在许多方面还是很合格的。“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黑云山脉,救出被俘的同门,就算救不出,也要把情况给摸qingchu了,也好及时跟宗门汇报。这样,我,令狐师弟,蓉师妹坐令狐师弟的魔兽先行赶去,你们看,怎么样?”他这样的安排是有道理的,这里,以他的境界最高,战力最强,而令狐绝是魔武双修,而且有契约精灵,而平蓉则熟悉地形。
“等等。”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上官若雨神色平静,却蓦然道:“大师兄,如果只是救人或者摸情况的话,我去更加合适。”
令狐绝微微惊诧,可目光扫过,见其他人都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就明白。这上官若雨一定有什么隐踪、匿形的秘术。
“也好。”巴腾沉吟了会。目视俩人,慎重地道:“上官师妹,令狐师弟,此去千万不可勉强,人、能救则救,绝不能鲁莽行事。”
俊逸的面容上闪出一抹煞光,令狐绝冷静地道:“我自有分寸。”
令狐雁见他又是这么一句,不由白了他一眼。面带关切地叮嘱道:“自己小心。”
“走吧。”令狐绝淡淡地招呼着。上官若雨面无表情的跟随他跃上魔月背部。而平蓉仿似还有些害怕,可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是没得反对的,只能面带凄楚的再度跃了上去!魔月扬翼而起,逐渐消失于冥森的夜色中。
穿行于苍茫的夜色里,凄清而冷寂。平蓉坐在最前面,上官若雨坐在中间,由于祭出了魔法护罩,属于女人的,更属于上官若雨所特有的。那略带茉莉花味的淡香萦绕令狐绝的鼻腔,挥之不去。那清幽的香。媚馨的香,以及眼前那秀丽的背影,换成别人,或许会暇思逸想到凝脂般的**,嫩滑的肌肤。可令狐绝此刻,却满脑子都是疑问。
从出宗门后,他就从夜魅的口中得知,这蛮族虽然不像光明族、残月族强大,但人口众多,尤其是族内,一些血脉纯正的族人,都有一种叫”蛮夷”的天赋神通,能在瞬间,将自己的战力全部凝聚,并释放出来,很是霸道!由于他们智慧相对比较低下,常常做一些比较兽性的事,以致在百族中的口碑很差。不过他们做事也很小心,一般不会去招惹比较大的种族,所以令狐绝也很难理解,为什么这次会如此大张旗鼓的对付流影宗,要知道流影宗有柳絮儿这个真正王者在,连一些大种族在没有完全入世前,也不敢轻易招惹。
上官若雨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头也不回地道:“你怎么看?”
略略犹豫着,令狐绝反问道:“我对蛮族不太了解,还是说说你的看法?”
沉吟一下,语气是冰冷的,上官若雨包含深意地道:“从宗门发布任务时,我就有些奇怪,黑云山脉偶有我宗弟子出没,为什么会突然出现灵气异常充沛的山峰?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更何况蛮族虽然和我宗没有什么交情,但也不至于做出如此人神共愤的事?”
令狐绝一下抓住了问题的关键,低沉地道:“你的意思是这个山峰有古怪,很可能蛮族知道秘密,不想让我宗弟子留在那里,所以才痛下杀手。”
上官若雨点头道:“宗门发布任务前,一定有长老事先来探查过,那时一定没有蛮族人,也有什么任何异常,所以宗门才会派内门弟子大规模的进行探查。可这时,蛮族人出现了,开始并没有动手,而是驱赶,直到我宗弟子不肯撤离,他们才痛下杀手,而且手段异常残忍,这说明了什么?”
她的话点醒了令狐绝,这蛮族和山峰的秘密估计就在这俩天发生。所以蛮族才不顾一切的驱逐流影门人。对,应该是这样。令狐绝判断着,在佩服上官若雨思维缜密的同时,让他也起了一丝迷惑:既然上官若雨能看到其中的关键,那柳絮儿会没有察觉?不由地,他心里打了个寒颤,他觉得事情或许并没有他先前想的那么简单,并暗暗起了警惕!
魔月飞行着,很快、很稳。而平蓉却一直没有说话,令狐绝有些奇怪,他刚要起身向前看,上官若雨仿似和他心灵相通般,低沉地道:“我把她弄晕了。”
悚然一惊,令狐绝用一种很深沉的眼神凝视着眼前婀娜的背影,第一次有了些许看不透的不安。发丝间飘漾着那种媚媚的,柔柔的,只有美丽女人才具有的沁沁气息,而这种气息,却给了令狐绝一种高深莫测的意味!他不得不感叹,女人,真的是最难琢磨的,方才还是羞涩腼腆、而一下又变成了深沉冰寒,这种转变如此的突兀,却又异常的自然,fǎngfo冥冥中,注定就该如此。
僵窒了片刻,上官若雨轻轻叹了口气:“你为什么要进流影宗?如果是来拉拢势力的,我劝你趁早罢手。”
“为什么?”令狐绝好奇地道。
上官若雨难得和气地道:“为什么?你应该比我qingchu,那件事是你做的吧,我能帮你一次,未必帮得了第二次,你还是趁早离开吧。”
知道自己夜探山谷的事露馅了,令狐绝也不慌张,至少此刻,他在上官若雨身上感受不到一丝的敌意,微笑道:“你一句话可吓不走我。”说这话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上官若雨提出要和自己一起来,很可能是想给自己一个提醒,而这个提醒她又不能明着说,他似乎有点明白了。
上官若雨没有再说话,言尽于此,令狐绝能领会多少,就看他的智慧了。
清晨,天际微亮,令狐绝从冥想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微微睁开双眼,一片连绵的山脉已映人有些干涩的瞳孔中。其中一座青翠而灵秀的山峦吸引了令狐绝的注意,一片含黛的翠色,远远望去是如此飘逸出尘,却又含蕴着不可预知的神秘。
一声令人魂魄与授的娇慵梦呓响起,是平蓉醒了,大概在朦胧中,看到了远处的山峦,猛然清醒过来,她双眼蓦睁,惊叫道:“到了,我们到了。”
上官若雨第一次回过脸来,眸子澄澈清莹,清冷地道:“我们找个地方停下吧,这样过去目标大太。”她正说着,远处的山峦起了令人匪夷所思、口呆目瞪的变化,云层漂浮、雾气缭绕,隐隐浮现着一片玲珑轩阁,有如云雾中的广寒月宫,有一种绮丽飘渺之意境!
这片景色是这般奇异而美妙的呈现在眼前,几乎有着海市蜃楼的空灵与渺茫。平蓉仿似痴了似的张着大嘴,愣愣地望了半晌。而上官若雨则一脸的恍然,喃喃道:“上古蛮宫,想不到入口就在这个山峰。”
同样被奇景所迷惑,却更为上官若雨的话而震惊,令狐绝没有直接发问,而是对体内的夜魅道:“夜魅,你知道上古蛮宫嘛?”
“上古蛮宫,你看到了上古蛮宫?”夜魅先是惊诧,后又冷静的解释道:“上古蛮宫,是类似于秘境的存在,但却是蛮族远古时期的帝级大能建立的,每五十年出现一次,地址不一定,是蛮族的传承之地,据说里面有蛮帝之血。”
“蛮帝之血。”令狐绝有些茫然,而这时,上官若雨开口了:“蛮宫开启时间为六个时辰,这些被俘的师妹很有可能被带入蛮宫。”
“为什么?”令狐绝不解地道,他发现自己在远古百族这一方面的知识实在太缺乏了。
上官若雨古井不波地道:“这个等一下再说,现在情况很qingchu了,蛮族知道蛮宫的所在,怕引人注目,所以先派了些弟子来清场,估计那些弟子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就按照命令行事。现在,蛮族的强者应该已悉数到场。”
令狐绝立刻反应过来,让魔月下降,虽然此处离山峦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但还是小心点好!
在魔月下降的过程中,上官若雨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了一块青色玉符,“啪”的一声,捏碎!
“你这是干嘛?”令狐绝有些恼怒地道!他很不喜欢,别人在没有征求他同意的情况下,私自做出这种别有目的事。
“通知宗门,有情况发生。”上官若雨很理所当然地道:
“可开启的时间只有六个时辰,就算柳宗主也赶不到啊。”令狐绝寒声道,他差点就直呼柳絮儿之名了。
“谁到,谁不到,用不着我管,我只是尽我弟子的本分。”上官若雨无视令狐绝的怒气,不亢不卑的道,神色很是自然!
而她说话间,魔月双翼猛展,轻敛,缓缓地降了下来。这是一个断崖,不远处就是茂密的森林!
第三百六十五章 上古蛮宫(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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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下魔月,令狐绝把探询的目光投注在上官若雨的秀脸上,他想看看,这个高深莫测的女子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安排!可出乎意料的是,上官若雨却用一种很从容的目光回视着他,仿似在告诉他:该做决定的是你,而不是我。
无奈,令狐绝略微思索了一下道:“蓉师妹,现在情况有了变化,你就先和魔月留在此处,我和上官师姐过去看看。”有魔月作伴,平蓉巴不得如此,忙不迭地点头答应。
令狐绝看了上官若雨一眼,双足轻点,整个让宛如是一头没有翼的巨鹰,那么凌厉而猛捷的飞越而去,上官若雨朝平蓉颌首示意后,身形立腾,有如一抹紫影流光,连闪连翻,足不沾地,瞬息间就紧跟令狐绝而去。
古木参天,遮天蔽日,萧萧的长草迎风吟泣。俩人腾跃了足有一个时辰,在离山峰已经不足五里处,才停下来休息片刻。坐在略有些湿润的山石上,令狐绝默默回复着斗气,上官若雨坐在几步外的一棵松树下,也一样不吭一声。她的表情很平静,平静得几近冷漠,但她显然在沉思,在忖想着什么,偶而,她的眼光也会瞥过令狐绝的面庞。
就这样僵滞了片刻,突然,上官若雨目光注定在令狐绝的脸上,轻轻的开口道:“你真准备进蛮宫嘛?”
令狐绝淡淡的道:“你不是说那些被俘的同门都会被带进蛮宫嘛?”
上官若雨有一刹那的怔愕,她随即失笑道:“你还真有当师兄的样子。”但倏尔笑意隐没,凝重地道:“蛮族可有真正的王级强者。半步王级更是不少。想进蛮宫救人。可不太容易。”
双臂环胸,令狐绝表情古怪地道:“看来你是不准备救人,那还来干什么?”
上官若雨声音透露着十分寒意道:“我只是想来看看,是不是如我所料?”
话没说明白,令狐绝知道她在防备自己,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他算不上一个仁慈的人,但事情落在他头上了,也不会坐视那二十几个内门弟子就这样香陨玉消。于是。清冷一笑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还是各行其事吧。”
吸了口气,上官若雨竟又十分温婉的道:“大师兄他们估计再有几个时辰就能赶到,你就不等等他们?”
折了一根草梗放在指尖轻捻,令狐绝缓缓的,以一种如此晦涩幽森的语气道:“那可是二十几条命!”
上官若雨不作声了,她脸儿白白的,像是在沉思什么,咀嚼什么?
扔掉手中的草梗。令狐绝站起身,俊脸上有一抹毅然和坚韧。不知为什么,他想起了黑瞳,那些内门弟子和黑瞳何其的相似,目光幽冷的注视远处的山峰,奇异的幻象早已消失,但他的情绪也似是被往日那段痛苦回忆给浸蚀得阴晦了,眉宇之间,有一抹浓重的悒郁暗影……
苦涩的一笑,上官若雨道:“令狐绝,你果然与众不同。”
没有接腔,令狐绝已如怒矢般射起,闪晃间,已消失在原地!
叹息一声,上官若雨双手托腮,神色也不禁凄迷起来,空空茫茫的,彷佛自己也不敢肯定自己的观念了……
片刻后,令狐绝已经抵达山脚,隐在几棵枝叶蓊郁,互为纠缠的树枝上,“大鹰眼术”覆盖出去,片刻后,他略显疲惫的把“大鹰眼术”收了回来,山峰面积太大,他能侦探到的范围只是沧海一粟。
略休息了会,他向峰顶跃去,把“大鹰眼术”控制在五十丈的范围内,但也不敢加快速度,借着山石或杂树的掩护隐藏着身形,渐渐地,他感觉四周的灵气在朝一个方向汇聚。心念一动,顺着这个方向而去,大约又登高了百丈,灵气愈发浓厚,隐隐指向一片茂密的森林,在一块斜斜伸展的山石后面隐蔽起来,“大鹰眼术”再度扩大范围。果然不错,在密林的中心地带,有一块块白色细润的岩石,似一条凭空伸出的阶梯,连接着悬浮半空,一扇作暗黄色的雕刻着怪异图纹的门,这门开启着,隐隐透露出无可抗衡的慑人之力。
缓缓收回大鹰眼术,令狐绝眉心微蹙,暗付道:“奇怪,怎么没有蛮族的人?”
夜魅感应到了他的疑问,传来讯息道:“这有什么奇怪的,蛮宫开启之时,任何身居蛮族血脉的族人都会被吸入蛮宫,不过,其他族的人想进入却并不简单,除非是蛮族的人把你带进去。”
“你这么早不说?”令狐绝略有些责怪意思的道,早知如此,他根本不用如此小心翼翼,耗费魔力施展大鹰眼术。
夜魅不以为然,且有些酸溜溜地道:“你又没问?怎么,你那个上官师姐没告诉你?”
被她这么一呛,令狐绝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看来这上官若雨确实是不想让他进入蛮宫,所以不告诉他。让他处处小心谨慎,然后把时间耗尽!
“好了,是我错,夜魅,那你知道蛮族为什么要带女子进去嘛?”令狐绝歉意地道。
仿似是在思索,夜魅迟疑了片刻后,传来讯息:“这个我真不知道。”
自嘲的笑笑,令狐绝已自山石后现身而出,毫不犹豫的大步朝前面森林行进,林中,灵气浓郁的几乎凝成实质,连那些普通的树叶、野草也充满了空灵之气,轻轻颤晃着,颇有几分人间仙境的意味。
缓缓地走到如白玉般的岩石前,此时,他才发现,这那是什么岩石,而是如云团状的实质灵气,目光顺着阶梯般的灵气而上,刚一触及那扇门,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力量,紧紧压折着他的心弦,连思维几乎都漂游于灵台之外。
不知怎的,额头上竟涌出了**的冷汗,这不是畏怯,而是一种气势上的压迫和警告。令狐绝咽了口唾液,说不犹豫那是不可能的,不论是谁?在面对未知危险的时候,都会有那么点的迟疑和忐忑。
“这蛮帝之血到底是什么东西?”令狐绝苦恼得很,他一时决定不下要不要去冒这个险?索性就问夜魅。
这次夜魅回答的很快:“对你没什么用,是蛮族人改善血脉纯度用的,不过,蛮宫里应该还有不少好东西,据说有其他族的人曾经在蛮宫得到过皇阶魔武。”
而这时,一直在稳固境界的玄风突然插口了:“对他没用,对有些人却很有用,阿绝,这蛮帝之血可以让血池祭坛一类的东西,威力大增。”
这句话让令狐绝悚然一惊,这事未免有些太巧合了吧,在流影宗发现血池祭坛,这里就出现蛮帝之血,这到底有没有关联?他似乎触摸到什么,却隔着一层膜,朦胧和玄乎。莫非!莫非是冥冥中有此安排?天意如此?
“看来,我只能进去一次了。”令狐绝喃喃地道,虽是自言自语,却是那般的强硬与刚毅,斩钉截铁,毫无回转!
他缓缓的拾级而上,脑海里不由再起浮起老太君的话:问心无愧。在这一刹,他似是得到了深沉的慰藉,无言的鼓舞,以及不屈的豪气!是啊,只要去做了,努力了,不管能不能救得了那二十几个弟子,也算对得起这一腔热血,满腹赤诚!
毅然的甩甩头,跨入了那充满神秘和恐怖气息的虚空之门。倏不知,就在他跨入石门不久,俩条窈窕婀娜的身影也出现在灵气凝聚的石阶下。
进入石门,是一个山洞、幽曲、深邃、寒冷,而且泛着一股浓重的霉腐气息,和他先前看得到玲珑轩阁,想象中的那上古蛮宫,有天壤之别。手指一弹,刚用魔法元素升起一团火苗,就倏尔被灭,本来仅有的光线也消失,一片深浓的黑暗,诡异的,不可预知凶吉的黑暗升起。
有一股凉气直向令狐绝心底冒出,他感觉仿似有一双眼眸在虚幻中盯视他,那是一双冥寂的、妖魅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眸。
有风在流泻,轻轻的风,还发出虚渺的啸号,似哭如咽。在这令人心惊胆颤的风声中,寒瑟的声音飘起,悠长却透着无比的凄哀:“你不是蛮族人、却进蛮族宫,贪!”
虽然心中是惊魂不定,但令狐绝还是仰起头,凛列的道:“不管尊下是魂、是灵,我令狐绝绝不贪图蛮宫一草一木。”
似停顿了一下,声音又起,浮荡在黑暗中:“赤子之心,未必通灵,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可要我送你一程?”
冷笑一声,令狐绝义正辞严的道:“脚下的路我自己会走,不劳尊下费心!”
“那好吧。阴阳路,你自选一条。”声音是带着无尽凄楚的继续飘起,黑暗中,出现俩座巨形的莲花灯座,似闪烁着异彩的星辰,炫目至极!同时,氤氲升起,灯座上出现了俩个灿丽光耀的字,一阴一阳,闪烁着勾魂夺魄的光彩,荡漾着极端的寂静与深邃的神秘,有一股隐隐的恐怖气息弥布四周。
唇角噙起一抹冷笑,令狐绝笔直走去,连看都不看光彩流离的莲花灯座一眼,深沉地道:“说过了,我自己的路自己走。”
第三百六十六章 火焰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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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漆黑一片,但令狐绝还是坚定不移的朝前走着,唇角上那抹冷酷的微笑依旧,双眸中却显出一股毅然、绝然的神韵。他现在做任何选择都没有经过思考,只是单纯的遵从心中的那份执念!
凄颤的声音又在他耳边绕回:“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要闯。”
话音刚落,一抹宛如纸片的白影幽灵自黑暗中飘出,模糊的影子偏有一头黑色的长发,头低垂着,长发从额前垂落,遮住面孔,却遮不住手中那杆随风迎舞的白幡招魂的白幡”“。
面孔上带着那么一股凛然之气,令狐绝宛如慷慨赴死的战士,大踏步而上。同时豪气万丈地吟诵道:“一腔热血赴黄泉,何处地狱不天堂?他日奈何重相聚,兄弟同饮孟婆汤。”
浮荡于黑暗中的声音腔调变了,低哑又苍凉:“那你就走走黄泉路吧。”
话音刚落,令狐绝骤然觉得整个人被禁锢住了,丝毫动弹不得。不但魔法、斗气全无,就连体内的玄风和夜魅也失去了联系。他能感受到的,只有自己一个跳动的心脏。
白影幽灵飘了过来,在他身边游走,一边低呼他的姓名。令狐绝只觉得意识一阵模糊,双眸带着空茫又迷惘的神色凝视前方,逐渐的,又转向游动的白影。
招魂幡轻扬着,白影慢慢移动。那股牵扯灵魂的力量愈来愈大,令狐绝渐渐迷失了,他觉得自己已经堕于无尽的深渊之中。那种虚茫飘游的感觉就算是在灵台崩裂时也没有经历过的。于是。脚步缓缓的开始移动。跟着白影仿似梦游般一步一步的走着。
这时,他的心脏开始julie的跳动,每一次迸跳,都浮现出一个头像,每一次收缩,就描绘出一段往事。有修斯、有曼丝、有图苏有沙场血战、有森林狩猎,有对酒当歌每个人影略一浮现都在对他轻声的呼唤,每段往事悄然流淌都勾起一丝温馨。
终于。思思的身影浮现,一头的白发,苍老的脸,用一种极其深刻、动情的目光凝视着他,轻声道:阿绝哥哥,等我长大了你会喜欢我嘛?
瞬间,令狐绝意识回归,人影、往事宛如溪入大海,瞬间没入灵台,眼眸恢复了清明和空灵。冷冷地道:“黄泉道求的是转世,九幽路走的是轮回。我令狐绝如果有愧今生,那就百世不超度,黄泉九幽与我何干。”
此言一出,白影幽灵在瞬息间消失踪迹。令狐绝顿觉灵台剧震,整个人好似身处风心漩涡之中,周遭气流julie波动,那凄冷的语音再度飘来:“欲上问心崖、必破生死关。无情之魂、赤子之心,时也,命也。”
凄冷的尾韵还在黑暗中浮荡,令狐绝骤觉空间波动,类似传送般的头晕目眩感随即产生,让他下意识的闭起了眼眸,只是一刹,那晕眩感就消失了,他猛地睁开眼,阳光金烂烂地映射在他的脸庞上,刚从极度幽暗的地方出来,强烈的光线,刺得他双目生痛,于是,他又立刻闭上,可是,在他的感触里,却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大对劲,在他在方才的一睁眼中,他好似觉得周遭的环境有点熟悉!再次缓缓睁开,映入眼帘的景色让他微微一怔,这赫然就是他刚进去的地方,只是没有了灵气石阶和那神秘的大门,虽然景色相同,但予人的感受却完全的不一样,林中的灵气已经稀薄了许多,并朝四处逸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令狐绝自己想不出症结所在,只能求助于夜魅和玄风,把自己所经历的事详详尽尽的说了一遍。听完后,玄风和夜魅都沉默了,各自在心中推测着事情的原委。良久,玄风开口了,活了几百年的他还是有自己的一套见解的:依我看,你是被蛮宫传送出来的,刚才你所经历的一切并不是真实的,而是蛮宫之灵对你心境的一番考验,这种心境考验看似只过了一会,但其实在现实中耗费的时间很长,等你出来,这蛮宫之门已经关闭了。”
夜魅也赞同地道:“不错,蛮宫出现之地,虽然不一定,但蛮族人能提早预知,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每次蛮宫开启,多多少少还是会有其他各族的人进入蛮宫。有几个在蛮宫中侥幸躲过蛮族追杀的出来后,对于如何进入蛮宫描述不一,有些说很难,有些说很简单,反正没有一个统一的概述,我看玄风分析的很有道理,想来这蛮宫之灵会根据不同的人给予不同的考验。”
令狐绝有些明白了,可想起在蛮宫内的那二十几个内门弟子,不由心中有抹黯然和悲伤,但正如他心里想的,有些事只要尽力了,也就问心无愧了,也就聊无遗憾了。长长地叹了口气,代表了他对那些弟子命运的祈祷和缅怀。这时,他想起了那蛮宫之灵说得最后那些话:欲上问心崖,必破生死关。难道这蛮宫还和问心崖有关,那无情之魂又是什么意思?令狐绝凝眉思索着,结合以前所知的,慢慢清理着思绪,
渐渐地,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把所有的事情都串联了起来,一个疑问的产生,接着一个答案的浮现,就这样,令狐绝想着:柳絮儿既然上了问心崖,那说明她必破了生死关,如果他刚才经历的事就是所谓的生死关,那么就证明柳絮儿进过蛮宫。既然她进过蛮宫,就不可能不知道这山峰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她为什么会?随着思绪的深入,疑问越来越多,仿佛在那条思绪的线上打了无数的结,让他的思维有种滞涩、僵木的感觉。不过有一点他愈发肯定,这次蛮宫出现、内门弟子被俘的事,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可一时也想不出结果,令狐绝就索性不想了。身影化为流光一抹朝山脚跃去。刚到山腰。就听到有一阵断续的。遥远的蹄声隐约传来,这蹄声比普通的马蹄声每次起落的时间间隔要长,听上去好似缓慢,但其实不然,从蹄声的轻重分析,这速度简直无与伦比,方才还是隐约的,此刻已是清晰无比。
从蹄声上判断。令狐绝就知道是巴腾等人来了,因为这种啼声是鹿马所特有的,它每次奔驰时跃腾的弧度高,距离长,尤其是在山林地带,更是如此。
“看来我确实在里面待了不少时间。”令狐绝心里暗付,加快速度,朝山脚跃去。
他刚在山脚下一个巨石上落下身影,巴腾等人也到了,上官若雨也在。他(她)们一瞥见令狐绝的身影。就立刻让鹿马停了下来,停蹄与喷鼻的声音立刻响起。
令狐绝迎了上去。几人相遇,令狐雁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柳眉倒立,轻斥道:“这蛮宫是你可以闯的?还好没进去。”
巴腾的脸色依旧不太好看,一本正经的劝道:“好了,令狐师弟也是记挂着同门,虽然莽撞了点,但也情有可原。”
嘴巴里啧了两声,楚长天略带讽刺地道:“我看有些人也只会在嘴上说说。”
令狐绝没有搭理他们,只是把眼神落在了落后几步的上官若雨身上,上官若雨微微颌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脸孔的肌肉抖索了一下,巴腾沉重地道:“师尊传来讯息,让我们立刻回宗,宗门会和蛮族交涉。”
一股冷厉而萧煞的光芒闪过令狐绝的瞳孔,他深刻的道:“那被俘的同门怎么办?”
巴腾摇摇头,叹了口气道:“现在蛮宫之门已经关闭,就算有心,也进不去了。”
令狐绝眼眸掠过一丝悲凉,他咬着牙,语声自齿缝里迸出:“那我们总得为那些同门讨回些公道。”
“公道,什么公道,你知道在蛮宫里的是谁嘛?公道?”楚长天不屑地插口道,他注视着令狐绝,目光是如此的冷,如此的寒,如此的轻蔑与生淡。
令狐雁虽然对那些同门师妹的不幸遭遇感到无比的悲愤,但也承认楚长天说的有道理,不同境界,不同层次,何来公道可言。于是,低声劝慰道:“五弟,事已至此,已经不是我们可以解决的,还是回宗让师尊想办法吧。”
鼻腔里忽然有些酸涩的感觉,令狐绝展露了一丝苦涩的笑容,他深沉的道:“这就是宗门。”说完,擦着众人的肩膀径自离去,凝望着他的背影,上官若雨美丽的眸子里,浮着一层耐人寻味的光芒!
而此时,修斯等人已经在韦豹的带领下来到了火焰谷。说是谷,但其实更像是口井,在浩瀚的沙漠上,有着无数块矗立的白色巨岩,在巨岩的中间,有方圆近三十丈的一个奇形凹穴,高达近十丈的火焰就从凹穴中喷射出来,空气中温度已经灼热到了极点。
离喷出火焰的凹穴大约十丈,有数以百计的人成一个不规则的圆圈围坐着,有些人坐的靠前一点,有些人则坐的稍远一点,一个个面孔扭曲恐怖,仿似在经历巨大的痛苦,就连那些颇有姿色的女子也不例外,衣衫褴楼不堪,神情凄楚哀凉,娇躯亦在微微颤抖。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似活生生的人间地狱。
修斯等人牵马驻足远处,静听韦豹的讲解:“这可不是普通的火焰,是地心玲珑火,虽然温度比普通火焰高不了多少,但其散发的气息却可以洗经伐脉,其中的滋味你们自己去体验。好了,我们先安顿下来,这锻炼**,驱除杂质可不是一天、俩天的事。”说完,又跃身上马,不得不说大自然的神奇,就在离此处不远,也就一里多的距离,有一处小绿洲,人影憧憧,马匹、骆驼来往络绎不绝,还隐有手鼓、萨巴依等乐器声。(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六章 火焰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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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间用木栅栏隔开,帐篷搭建的客栈里,修斯等人安顿了下来,美美的睡了一觉后,又来到了火焰谷,虽已是入夜时分,但人依旧很多。韦豹凶悍威武的面孔上,透着一抹凝重,缓缓地道:“地心玲珑火的气息,不仅可以除怯体内的药毒,还可以使经脉、骨骼更加坚韧,但其中的过程会非常痛苦,你们不能用斗气抵御,否则就没什么效果。”
图苏指着人群道:“韦前辈,有些人坐的离火源近,有些人却坐的远,这有什么讲究嘛?”
韦豹浓眉微舒,眼神里带有那么点赞赏地道:“越近,玲珑火的气息就越强烈,得到的好处也越大,可受到的痛苦同样也越重。我记得曾经有个人走到只有离火源三丈。那滋味你们自己以后会体验。”他说这话的时候神色还有些余悸。
修斯等人相视一笑,明白了,韦豹说的那个人就是他自己,三丈很可能就是迄今为止最好的成绩。
西罗忽然仰天长啸一声,豪气飞扬的道:“兄弟们,那还等什么?”说完,大跨步的走近,修斯等人也狂笑着步入人群之中,举手投足间尽显豪迈彪悍之意。
由于从小在森林摸爬滚打,他们的体格比一般人强健许多,再加上后来修炼战神真气和天皇决,单凭**,他们比韦豹也逊色不了多少。很快,就越过了人群,这时,差异就体现出来了,大部分的猎鹰在五丈处面露痛苦之色。盘腿坐下。凯诺、图苏、图朋在四丈处缓缓而坐。看他们的神情,应该还能往前几步,只是出于各种考虑,先坐了下来。
修斯和西罗却硬生生的走到快接近三丈的地方,才面目僵硬、唇角哆嗦地坐了下来。
韦豹双手环胸,安静的卓立人群之后,嘴角泛着一抹浅笑,笑中透着慰藉。也漾着愉快。虽然修斯等人的这种表现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可亲眼看到还是有些欣慰。
离火源最近的修斯这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痛苦?那股灼热霸烈的气息随着呼吸、毛孔进入体内的一刹,那种痛苦是无与伦比的,是抽筋入髓的,他古铜色的脸庞一下子就变成铁青,额上滚落黄豆大的汗珠,双目圆睁欲裂.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但他那坚毅倔强、从不服输的性格,却使他紧咬牙根,默不出声。
他身边的西罗也好不到那里去。脖子上的青筋浮突,全身都在不可抑止的簌簌发抖。他痛极了,却也一声不啃,只是牙齿迸的格格作响。
虽然相隔只有一丈,可图苏几个,却轻松了不少,虽然同样汗流满脸,但神色还是略显安详。这就是性格的区别,修斯、西罗做就是做,咬着牙,咽的血也要做,绝不打折扣。而图苏、凯诺,图朋,甚至只落后他们一点的图鸣,虽然同样不含糊,但会讲究方式方法,会动脑!
这一坐就是一个时辰,让原本在他们身后围坐的所有准备看笑话的人都面露惊诧,纷纷猜测着这群天赋异禀的年轻人的来路。
俩天后,距离又有变化了,修斯、西罗、图苏、图朋、凯诺五人已坐到了离火源只有俩丈的地方,其他猎鹰也坐到了三丈zuoyou距离。虽然只前进了一丈,但气息浓烈的一倍不止,那种难以忍受的压迫感,和体内蔓延开来的痛楚,让修斯双颊扯动,牙齿紧咬,嘴唇却在不能自制的急速抽搐。相对来说,图苏几个表情要轻松点,这和他们身上的天魔神甲有关,脸颊的肌肉颤抖着,那眸子里的神色却依旧镇静,坚毅!
又过了一天,修斯原地不动,身后的其他猎鹰向前前进了一点。而图苏四人却再次前进了一丈,不过这次他们显得痛苦许多,落入修斯瞳孔中的背影都在急剧的颤抖。
在他们身后围坐的其他人,惊诧全部被敬佩所代替,他们身处其中,自然明白这其中的过程是何等的令人无法忍受,有一些生活在绿洲中的人也过来围观了,他们是听说有这么一群疯子才特意过来看的,还在偷偷打着赌,赌图苏等人能不能再靠近点!
这时,修斯站起来了,油腻腻的面孔上浮起一抹疯狂的暗红光彩,和略微下垂的眼线形成一片冷酷的阴影,他双眸中光芒是野性的,亢奋的,也是疯狂的。两腿在一下下的抖动,却还是坚强的向前挪动,每一小步,都有嘀嘀的血珠儿落下,那是牙齿将下唇咬得一片血污后渗落下来的。
所有在围观的人全都双目大睁,血脉贲张,紧张又凝神的注视着这荡气回肠的一幕,心弦随着脚步的挪动而一次次的拉紧。看着修斯脸颊肌肉跳动,一次次的做着努力,有些人开始怀疑,这人是不是疯了。
是的,修斯是发狂了,他不容许自己落后,那怕只有一步,也是不容许的。因为那就意味着下次他就不能挡在兄弟们的前面了。除了这点,他还有点小心思,在所有猎鹰兄弟中,他和老大的感情是最久,最深厚的,潜意识里,他把自己当作了老大的右臂,握枪的右臂,使劲的右臂,他不允许任何人来挑战这个wèizhi,兄弟,也不行!
于是,他艰难地移动着,心跳急剧,血脉循流加快,在心脏一次已经略点停滞的跳动中,陡然,一股热气,从灵海深处串流下来,那如烈火熏炙的奇热随即产生一种玄奥霸烈的气劲,这股气劲流转全身,内身骨节一阵连声密响,原本如石块般坚硬的肌肉一块块的突了起来,那湿透后粘在身上的衣衫“吱”的连声,被撑破成条条散布,原本已是俩米出头的身高再度拔起,二米一,二米二。瞬间变成一个二米五的巨人。身上的肌肉线条仿似石刻般坚硬。一块块肌肉已经不成比例的凸起,充满了暴戾乖张之气,就宛如一头远古的暴熊,力大无穷且残怖无比。
心弦颤动着,一直在远处旁观的韦豹兽目大睁着,眸子里的神色,是迷惑、惊喜、亢奋,兼而有之。口中喃喃地道:“狂暴,真的是狂暴。”
狂暴是武者的天赋技能,和以前所谓的狂战士有些相似,但却极少人可以领悟。它是武者意志、毅力、**到了极致后的一种潜能体现,能在瞬间把武者的速度、力量、防御提高到一个恐怖的程度,而且随着境界的提升,还可能进化为一种天术,就是王级强者所能领悟的大狂暴术!
受修斯狂暴的气息影响,那些坐在后面的猎鹰心中那狂躁的意志都被点燃,一个个嗷嗷叫着站起身来。图鸣的潜能也被激发了。一轮月牙状的金色光圈在他头顶浮起,璀璨夺目。光彩耀人。
韦豹的惊骇是无与伦比的,这,又是一个战士的天赋技能,战神庇佑。他吞了唾沫,闭了闭眼眸,尽力让激动的情绪平复下来,喃喃道:“令狐绝,你到底是帮了这些兄弟,还是害了这些兄弟?”他知道,这些年轻人有今天的造诣,离不开令狐绝的帮助,而反过来,也因为令狐绝的存在,让这些天赋异秉的年轻人失去了原本可以拥有的荣耀和光彩,他深信,这二十一个年轻人,在以后,如果不死,随便挑出一个,就会是超越他们三王四爵的所在。
可这一切,令狐绝当然不会知道,他正坐在经阁内,翻阅着有关百族的典籍。他昨天就回到了宗门,他原本以为宗门虽然未必混乱,但最起码群情激昂,可实际上,宗门很是平静,就如同无风的水面,没有一丝的涟漪。这种现象令狐绝认为很不正常,尤其是,柳絮儿也不在。
柳絮儿不在宗门内的消息是上官若雨告诉他的,他还清晰的记得,上官若雨在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眼眸里的神色是非常错综复杂的。
时间在悄悄的流逝,他终于在一本破旧的典籍里找到了对上古蛮宫的叙诉,基本和夜魅说的一样,但有一件事却引起了他的注意,根据典籍所述:蛮族族人在继承蛮帝之血时,最好同时服用女武者的新鲜精血,来达到调和的目的。而且女武者的境界越高,那效果就会越强。
本来这件事,夜魅也在后来回来的路上跟他提起过,当时他并没有在意,不过现在看到心里却总觉得有什么古怪的地方。他双指不停敲着额角深思着,这时,旁边的俩个同门的窃窃私语引起了他的注意:“你昨天去密室修炼了嘛?”
“没去,没有丹药了,进去干嘛?”
fǎngfo脑内灵光一闪,“对,没有丹药进去干嘛?那蛮族的人先前根本就没准备精血,那么千里迢迢赶来干嘛?难道他们早就知道那座山峰内有流影宗的女弟子,开始时驱赶只是想另外找地方下手。”这个想法一旦浮起,令狐绝就觉得心中一凛,浑身毛骨悚然,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可怕了,说明柳絮儿和蛮族早就有协议,颁布任务只是个让门下弟子光明正大的去送死,那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略一沉吟,全身激灵,他在脑海中惊叫道:“蛮帝之血,她为了蛮帝之血。”
通了,现在令狐绝全都相通了,柳絮儿早就和蛮族有过协议,在上古蛮宫出现之时,就派门人弟子前去,二十多个候级境界的女武者,估计也只有流影宗能一下派的出。有弟子逃回,派他们前去,无非是掩人耳目,不落话柄。
想到这些,令狐绝缓缓的闭起了双眸,想起了那二十几个连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同门,那积压许久的仇恨在心里熊熊燃烧,他觉得自己要尽快找到问心崖,不然澎湃的仇火会将心焚成灰烬!
“可去哪里找呢。”他付思着,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人,或许从那个人的身上能找到点线索!
第三百六十七章 敌友难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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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到起更的时候,令狐绝就盘膝坐到了峰顶东南方向的松林中,静静等待着。他从经阁出来后,就直接去找了上官若雨,可惜她不在,那俩个丫鬟也不知道她上哪儿了。于是,他就留话约在晚上此处相见。
今夜无月,星辰稀疏。时间很快的过去,除了四周偶而传来的虫叫兽鸣声,便只有簌簌的松针摇落声响了,非常静,再加上深秋的凉意,予人一种凄清幽寂的意韵!
令狐绝还在想着他中午的推测,不时的,仰头观望星斗的移换,对于一个森林里的猎手来说,这漫天的星辰是最熟悉不过了,他记得小时候,凯木老爹教他的第一件事就是辨认天上的星辰,来辨别方向,来推测天气。想起凯木老爹,他的心里就被一股酸楚和愧疚所充斥,这个倔强要强的老头,一生未娶,只有他这么一个亲人。可现在,相见的次数屈指可数,他曾经想把老爹接出部落,可老爹不同意,也劝过族长,把部落迁到红月城,也被拒绝。对他们这些习惯听虫鸣而睡,闻兽吼而醒的老猎人来说,森林才是他们的家。
无奈啊!命运的罗盘就是如此的残酷,不会让一个人在同时扮演俩种角色,有些人虽有孝心,却只能换得一抹愁绪。令狐绝长长地吁了口气,缓缓扶着树枝而起,在他站起的刹那,眼角已瞥见远处缓缓走来的身影!
转身静候着,令狐绝表面上沉静如昔,心里却不禁有些七上八下。眼前。这上官若雨可以说是他唯一的希望。也是他唯一可期盼能指引他尽快找到问心崖的人。
十三岁那年,他曾经独自一人偷偷去狩猎。很幸运,他靠着老猎人教的那几招保命的方法活了下来。tongguo那次经历,他就认准了一件事,很多疑难,很多隐密,武力不一定就可以解决,很多时候。靠的是智慧,需要的是有人提点。上官若雨会给他提点嘛?令狐绝不敢肯定,但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她对自己没有敌意,甚至在偷偷帮助自己,而且对于流影宗,对于柳絮儿,她知道的远远比自己多。
走到离令狐绝大约五步的距离停下,上官若雨难得的笑了笑,笑得有些凄迷:“你找我有什么事?”
有些情况下。是不需要拐弯抹角的,令狐绝坦诚地道:“我想上问心崖。”
有些惊讶与意外的感觉。上官若雨冷静地道:“原来你进流影宗是为了这个。”
“有没有办法?”令狐绝低沉地道,他已经做好了做交易了准备。
摇摇头,上官若雨毫无情感地道:“没办法,就算我告诉你问心崖在哪里?你也进不去。”
“什么意思?”令狐绝不解地道。
脸上的神色极其复杂,上官若雨唇角牵起一抹冷笑,反问道:“上次吃的亏这么快就忘了。”
双眉皱起,令狐绝道:“对有些人来说,教训就是jingyàn。”
微微一怔,上官若雨叹息道:“你倒是很自信。说实话,我很欣赏你这个人,也很欣赏你做的那些事,听我一句劝,快离开流影宗,想要你死的人太多了。”
令狐绝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但直觉告诉他,不能问,问了上官若雨也不会回答,于是,平静地道:“你只要告诉我问心崖在那里就可以?”
上官若雨很直率的道:“我不会告诉你,其实,你想上问心崖并不难,师尊真在讨好你,难道你看不出?”
“讨好我?”令狐绝疑惑地道,他还真没有往这方面想。
上官若雨以一种旁观者的清醒道:“随影秘法都舍得给你,不是在讨好你是什么?”
令狐绝的聪慧绝不输于任何人,他瞬间明白了上官若雨的意思,被人讨好,显然是有利用的价值,而自己最大的价值,应该就是现在拥有的势力。
见令狐绝没有追问下去,就知道他已经明白了,上官若雨唇角浮起一丝冷煞的微笑,淡淡地道:“你已经今非昔比了,所有的对手都开始重视你。说起来,你的运气还真不错,不,不能说是运气,光靠运气又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成长起来,处于夹缝之间,觅得一线生机。”
令狐绝略有些惊诧,从话里可以听出上官若雨对自己是非常了解的,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直接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眉心微蹙,上官若雨低沉地道:“我说是敌人你信吗?”
毫不犹豫,令狐绝坦率地道:“信!”这句话他是由衷的,虽然在上官若雨的身上他感受不到杀气,但却有种隐隐的感觉,她对自己是有目的的。
显然对令狐绝如此快速、而又肯定的回答,上官若雨有些意外,慢慢仰起头,清冷地道:“那你还为什么来找我帮忙,就不怕我给你设下陷阱嘛?”
微微一笑,令狐绝饱含深意地道:“敌人不见得都是坏人,至少你帮过我一次,我信你。”后面那三个字,沉重而且真挚。
上官若雨全身激灵灵的一颤,毫不眨动的凝视令狐绝,眸子的光辉幻出一片奇异的光彩,是如此柔和,如此清澈,语声也fǎngfo梦呓般轻轻飘起:“令狐绝,你真得是一个很特别的人。”话音未落,眸子里的光辉又变黯然,沉静地道:“上古蛮宫你进去过没有?”
咬一下唇,令狐绝略迟疑了下,毅然道:“我进去了,只是又被传送出来了。”
长长的睫毛在颤抖,上官若雨目光迷蒙地道:“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好似心里做了很大的决定,她贝齿紧咬唇瓣后,又骤然一松,凝重地道:“你快点离开流影宗。不然有人会对你不利。”
令狐绝qingchu言必有因。但他没问。只是毅然摇头表明自己的态度:“在没有上问心崖前,我是绝对不会离开流影宗的。”
“那你小心了。”上官若雨垂下目光,低低的道!
虽然没有从上官若雨口中得到关于问心崖的线索,但这么一聊,也让他领会了许多。微微拱手道:“那我先告辞了。”说完,转身下山。
目视着他离去,上官若雨又是微微一叹,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僵直的站立着。好一会,方才缓缓转过身来。纤足轻点,整个人宛如凌波仙子般轻飘而起。
红枫崖,在山峰的另外一侧,因满崖的红枫而得名,上官若雨脸色平静的站着,任嫣红如血的枫叶落在她的衣袍上。背后,轻悄悄的,一个高大的身影移近了她,一双黑底厚靴踩在落地的枫叶之上。
微微皱眉。上官若雨没有回身,平静的道:“来了。上面什么意思?”
背后的人沉默了一会,低沉的语声飘起:“上面让我们做了他,不能让他活着出流影宗。”
似乎早有预料,上官若雨微嗯了一声,轻轻转身,映入她眼帘的是一个全身用斗篷裹紧的黑衣人,帽沿拉的极低,看不出脸孔。
上官若雨吸了口气,轻轻的道:“为什么?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
斗篷里冒出的语调依然低沉:“只有他死在流影宗,他身边的那些人才会不顾一切的和流影宗死磕,到那时,两败俱伤,就可以轻易的收拾残局。”
笑了,那笑意是如此的苦涩,含着那抹苦涩,上官若雨道:“那克罗城怎么办?残月族,光明族怎么办?受难的还不是帝国的子民,这就是他们说的王道?”
斗篷人坚定地道:“这不是我们考虑的,上次蛮宫他没有进,我们已经错过了借刀杀人的最好机会,柳絮儿估计再过俩天才能回来,我们要趁这个机会下手。”
上官若雨知道自己阻止不了,长叹一口气道:“上面派谁来了?”
“是琴、棋俩位大人。”斗篷人冷冷地道。
上官若雨心腔儿大大的跳了一下,唇角的苦涩更显浓郁,琴、棋、书、画这四个人,是她(他)们组织里最神秘的人物,很少有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只知道不是一般的半步王者。
“那我们要做些什么?”说这句话的时候,上官若雨的心在颤抖。
斗篷人沉吟了一下道:“想办法让他出宗门。对了,最好你、我都不要亲自出面,柳絮儿这个老婆子精的很,他一死,一定会彻查此事。那个楚长天不是和他一直不对付嘛?可以在他身上做点文章。”
“这件事交给我来办吧。”上官若雨咬着唇瓣道。
仿似看出了她心中的那点犹豫和迟疑,斗篷人劝道:“这小子确实是个人才,上面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切记,大局为重,不可有仁慈之心!”说完,身影一晃,已消失于夜色中。
一阵山风吹来,漫天飘落的枫叶凋落,上官若雨静静地站着,眸子似一泓朦胧的潭水,荡漾着圈圈的愁绪,呢喃地道:“我该怎么办?”
清晨,令狐绝从冥想中醒来,耳际又传来流瀑飞溅的“哗哗”声,他活动了一下筋骨,体内的玄风传来讯息道:“令狐老弟,我的境界已经稳固了,我们缔结契约吧。”
反正已经是决定的事情,越早缔结当然越好。令狐绝毫不犹豫地道:“那好,玄风大哥,我去找个安静的地方。”缔结契约的时间虽然不长,但玄风已经暴露过身份,当然要谨慎一点。
“等等!”体内的夜魅插口道,她也很想和令狐绝缔结契约,可想起自己的身份,和缔结契约后将带来的一系列麻烦,还是犹豫了,继续道:“没事。”
令狐绝唇角带上一抹浅浅的笑意,夜魅这点小心思他还是明白的,但也不点破,起身,略微梳洗了下后,就走出木屋。还没走几步,就听见山峰外,遥遥地传来,包含威仪冷哼声:“令狐绝,你给我出来。”
第三百六十七章 敌友难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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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滚滚而来,萦绕山峰不绝于耳。整个宗门都骚动起来,峰顶晨钟响起,所有弟子都往武场方向汇集。令狐绝也楞了,这声音他是很熟悉的,上次用大随心术模拟黑夜精灵女皇前,他让夜魅幻化了数遍黑夜精灵女皇的容貌和声音。带着一抹沉重,他对体内的夜魅道:“你娘来了。”
“什么?”夜魅惊叫一声,立刻透射出来,花容失色,整个人在刹那间全傻了,连身躯也在不可抑止的颤抖着……
和夜魅的惊慌相比,令狐绝冷静许多,但这也只是在表面,他担心精灵女皇这一来,会把先前的事给戳穿,抿抿嘴坚定地道:“夜魅,走吧,我相信你娘也不会拿我怎么样?”
夜魅也是个个性极强的人,秉性坚毅,她方才只是担心令狐绝,才有些失了分寸,咬咬唇瓣道:“走”“。”
来到武场,近千的弟子门人已经在长老们的带领下静肃而立,沉默且镇定,确实有几分大宗门的风范和威严。
在一干长老中,以上官长老居中,目视着令狐绝和夜魅匆忙而进,眼眸内有错综复杂的光芒,鼻腔冷冷的哼了一声!不过他很把目光移注虚空,威严地道:“那位前辈高人光临鄙宗,上官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空中,空间震荡,一袭黑色魔法师袍的黑夜精灵女皇隐现,如此突兀,宛如一朵妩媚而又冷艳的曼珠沙华,神秘中,透露着尽的威仪。那双墨王般莹亮。古潭般深邃的眸子缓缓扫过。在还没有jiēchu到夜魅前。冷冷地道:“柳絮儿呢?”
她的身影一出现,所有人都知道来的是谁?上官长老微微欠身,恭声道:“原来是女皇陛下,宗主有事远游,此刻不在宗内。”
冷冷一哼,黑夜女皇根本就不搭理她,俯视着,双瞳彷佛放射着冷焰。在面色略显苍白的女儿身边,她看到了一个俊秀至极的男子,瞬间,她就明白这个男子,就是自己要找的令狐绝。刚想说话,令狐绝已抢先一步,恭敬有礼地道:“女皇陛下,此处是宗门所在,你要找的只是在下,不如换一个地方。”他这样说是怕精灵女皇问出谁是令狐绝这类的话。引起别人怀疑。
黑夜女皇双眉挑起,萧然的道:“不用麻烦了。令狐绝,本皇曾给过你警告,看来你是没放在心上,既然如此,本皇也没有什么好客气的。”说完冉冉而落,宛如脚踏灵云,祥雾轻托,绰约生姿之时,别有一股轻灵飘逸的意韵。
令狐绝没回过克罗城,根本就不知道黑夜女皇曾找过他,有些茫然。不过女皇的这番话倒正中他的心怀,在场的所有人一定会把警告误认为就是女皇在仪式上说的那番话。
他的推测没错,所有内门长老很自然的以为黑夜女皇气不过,又找上门来了。想说话,又不知道怎么插口,毕竟对方的身份、实力摆在那里,只是表情略显尴尬的站在原地不动。只有居中的上官长老眉宇轻蹙,仿似在想些什么。
夜魅略有些畏怯恐惧的迎了上去,垂脸低声道:“娘。”
同样是精灵族的女皇,同样的美丽绝伦、可性情却是相差极大。相对于精灵女皇平静、淡然中流露的威仪,黑夜精灵女皇散发出来的威仪中,却有狞厉暴戾的意味。她冷冷的瞅了夜魅一眼,面色立即转为冷漠,没有一点表情的那种冷漠,徐缓而萧煞的道:“你是越来越放肆了。”
夜魅太了解母亲的性格了,神色在黯淡中隐含着尖锐的反抗及不甘,咬着牙,抢前一步,拦在身前道:“娘,这是女儿自己的事,你不要插手。”
冷冷盯视着,女皇冷森的道:“你自己的事?不要忘记你的身份和血统,让开。”
怔窒了一下,夜魅再找不出话驳辩了,她却猛的横了心,强硬而悍倔的道:“娘,如果你非要如此,那,这个身份不要也罢。”
“你?”女皇没想到女儿的反应竟然是如此强烈,目光凝聚,冷艳的外表下隐着的火山般的愤恨及憎恶,她转过脸,目视着令狐绝,一个字一个字地道:“本皇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解开契约,以心魔起誓永不再见夜魅,本皇就饶你一命。”
夜魅的脸庞顿如死灰,唇角在不停抽动,刚想说话。令狐绝已平静地道:“女皇陛下,这契约我可以解开。”他的话还没说完,夜魅娇躯已抑止不住的颤抖起来。而人群中的令狐雁则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她还真怕令狐绝那倔脾气一上,跟黑夜女皇硬杠起来。
可她悬在嗓子眼的心还未完全落定,那平静徐缓的声音再度把她的心弦抽紧:“可是见不见夜魅,女皇陛下,你说了不算。”令狐绝的语声是如此的坦然与缓慢,有如深夜古庙木鱼的回响,带着出奇的空洞和飘渺,其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绝狠与坚定。
所有人都楞了,任谁都没想到令狐绝竟然把话说得如此绝然,要知道,他面对的可是大陆上屈指可数的皇者。
夜魅笑了,眸瞳中流波盈盈,一刹那的怔愕,换来的却是满心的甜蜜!这才是她喜欢男人,有如山般的坚韧,有似海般的深沉,还有那么一抹令人窒息的霸气。
黑夜女皇嘴角噙起一抹冷笑,缓缓逼近一步,徐缓地道:“好,很好。”虽然只有短短的三个字,其中的冷酷,寡绝与血腥韵息,却是这般的明显而强烈啊。
衣袍风自动,一股强大的气势从黑夜女皇体内散发出来,冲天而起!
感受着这股霸烈的气息,令狐绝戒备着,澄澈的双目中流露出一股令人震惊的冷酷。他豁出去了,这不是因为他对夜魅有什么想法,而是他的心不允许他在任何人面前屈服、低头,自从经历过上古蛮宫生死关的历练,他的心境又一次得到了蜕变和升华。
俩人以目光对峙着,这时,上官长老仅轻咳了几声,神色极端沉重地道:“女皇陛下,这是流影宗,请你自重,如果本宗弟子确实有什么不对,本宗必给你一个交代。”
黑夜女皇只是冷冷一哼,也不搭话,眸子里闪射出冷酷与寡情的光芒,右手手指一根根的弯曲。pángbiān的夜魅知道这是母亲要动手的前兆,立刻投身向前,拉住母亲的右手,颤悠悠的尾韵出自她的口中:“娘,我跟你回去。”
上官长老也微怒插口道:“女皇陛下,既然公主已经答应回去了,你要是再出手,就别怪我等不敬了。”说完,右手一挥,十数名爵级的外门长老就散了开去,把黑夜女皇围了起来。
见宗门力挺自己的弟弟,令狐雁也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巴腾略犹豫了一下,也跨前一步,与令狐雁并肩而立!
黑夜精灵女皇岂是服软的人,倏尔狂笑,一股浓郁的黑雾萦绕全身。“等等。”一脸沉凝的令狐绝缓步上前,昂然的道:“女皇陛下,一个月,一个月后我必亲赴黑夜精灵族,了结此事。”
闻言,黑夜女皇一时之间也不禁有些迷惘,缓缓收势,沉吟片刻后,冷硬的道:“好,既然你有此豪气,本皇就给你一个月时间。”说完,扣住神情凄楚的夜魅,身形猝然上半空,衣袂飘舞中,已消失于虚空。
不知为什么,上官长老的瞳孔深处竟掠过一丝懊恼,但随即隐没于眼角,冷冷一哼道:“令狐绝,本长老令你立刻下山,处理好此事,再回宗。”说完,一拂袍袖,显得恼怒之极的转身而回,众弟子散了开去。
又是疑惑又是纳罕的令狐雁刚想追上去,替令狐绝说话,却被巴腾暗暗拉住。而楚长天则是双手环胸,幸灾乐祸的狞笑着,上官若雨的脸色加深寒,她仿似在沉思什么?唇角也在微微抽动!
直觉的感到不大对劲,令狐绝的唇角抽搐了一下,但没说话。不过这样也好,趁这段时间,他可以去趟精灵森林,有些事他要请教精灵女皇!
略沉吟了一下,令狐绝目视着一脸关切的令狐雁,平静的道:“有些事是该处理一下了,保重。”说完,一拱手,就向下山的石径走去,
令狐雁紧赶几步,目光注定在令狐绝的脸上,轻轻的开口道:“你准备去哪里?”
令狐绝不在乎的笑笑:“放心,我自有分寸。”说完,长叹一口气,径自走去,步伐而坚定!
上官若雨目光幽冷的凝视着那坚定的背影,双目是迷茫的,浮着一层薄薄的,盈盈的晶幕。她知道,这或许是最后一次目注这个背影的离去!
令狐绝顺着蜿蜒的石径而下,他觉得,暂时离开或许也是件好事。流影宗发生了那么多qiguài的事,他需要一个答案!而这个答案的症结就在于柳絮儿的出身,他估计在他认识的人之中只有俩个人可能知道,一个是老太君,一个是精灵女皇。去问老太君显然不太合适,那么只能去问精灵女皇,毕竟这也关系到思思!
过了索桥,令狐绝乘上魔月,扬翼而去。景况又似恢复了往昔的岁月,独自飘零于莽莽大荒中,天穹是帐幕,大地是席垫,追着落月,迎着朝阳,陪伴他的只有魔月……
令狐绝缅怀着,殊不知,在魔月扬翼而起时,在远处,有俩道人影长跃而起,他们确定了魔月的方向后,领先一步而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八章 琴棋双绝(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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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秋天吹起,透着寒意,透着一种令人感到落寞又孤寂的意韵……魔月降了下来,这不是它累了,而是令狐绝见此处荒僻,想和玄风签订契约,这也是他一句不说暂时离开流影宗的原因之一。
令狐绝静静卓立,双眸紧闭的玄风双翅轻舞,悬浮半空,口中念念有词。血光从他的体内漫射出来,在他身后汇聚成一个波光流离的六芒星阵。和思思的心之契约不同,玄风签订的是主从契约,主从契约对双方的约束相对小一点,这倒不是玄风有什么顾虑,而是心之契约对心神的要求颇大,他怕令狐绝负担不了。
六芒星阵芒角闪烁,血光流淌,隐有一种庄严肃穆的意韵流露。知道是时候了,令狐绝轻咬舌尖,对着六芒星阵喷射出一口精血,精血与魔法阵相融,迸射出璀璨的光芒。令狐绝顿觉一股玄奥的气息流露脑海,斗气随之大盛,隐隐有突破低阶的迹象,但只是迹象,由于玄风此刻也只是低阶战爵,虽然有不小的振幅,但还不足以让他突破至中阶。
六芒星阵隐去,玄风化为血影没入令狐绝体内,不无遗憾地道:“要是早点签订契约,或者对你的帮助能大点。”
令狐绝却诚挚地道:“玄风大哥,你帮我的已经够多了,你再这样说,我心中有愧。”
俩人交流着,悠悠的不知来自何处,一缕哀怨环绕有如游丝般的琴音恍恍惚惚的飘来,这缕箫琴音来得如此飘渺。如此高远。又如此突兀。似是与空气夜风融为yiti,当他们听到,仿似已经响起很久了。令狐绝心头一跳,荒郊野外,又是深秋季节,这琴音来的太不正常!刚想施展太鹰眼术,匍匐在一侧的魔月竟然发出轻微的鼾声,几乎同时。灵台产生些许昏沉眩晕的感觉,视线略有朦胧。
此时,玄风已能明白令狐绝的感官感受,厉声道:“这琴音含有催眠秘法。”
要是以往,有思思的净化法则,令狐绝不会把这些旁门秘术太放在心上,但此刻却不能不认为对待,澄心静气,抱元守一,在把魔月收入灵兽袋的同时。轻吟道“法则、自然。”绿光荡漾开的同时,令狐绝的身影宛如风掣流电般射起。起落之下,逸出十数丈。琴音紧跟而来,越来越近了,轻柔似水,没有一丁点激亢的韵律,平和极了,就像是一个明艳美丽的少妇在摇篮边轻轻吟唱,星眸迷漾,似一个弥漫着薄雾的梦幻。
法则抵挡着,令狐绝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思维与心绪蕴含入极度的冷静中,轻叱道:“那位朋友,既然来了,就不要藏头隐尾,大大方方的出来一见。”
“铮”的一声,琴音宛如轻抛入空的蚕丝,留着一段无形的余韵,回荡着消失了。要是别人,或许会忽略这最后音韵里细碎得有如树叶落地的轻响。但令狐绝没有,冷静的回转身来,在十数丈外的一株叶子已凋零地差不多的树下,赫然站立着一个脸带银色面具的文士,这精致的面具戴在他的脸上,不显狰狞,反而多了种儒雅的气质,一身灰衣长衫,正随着夜风飘拂飞舞,形韵洒逸超脱,几有乘风而去的气质。
他的手腕轻动着,一颗晶莹透剔的翡翠棋子,重复地抛起掉落,泛着隐隐的光华。这光华不是来自棋子材质的本身,而是镶嵌在其内的魔晶,这魔晶被雕成一个炮字,和翡翠结合的天衣无缝,仿似天生就是如此!
暗自吃惊,令狐绝表面上却极为安洋的道:“还有一位呢?”这琴音传来的方向和这个银面文士出现的wèizhi完全相反,显然弹琴的是另有其人。
轻轻一抬步,银面文士好像飘浮在空气里般缓缓掠来,看去似是不快,但眨眼之间已到了面前,低沉地道:“令狐绝?”
令狐绝淡漠的注现着来人,两手已微微提起,斜飞的双眉也在无意间扬起,徐缓地道:“尊下何人。”
“你不用知道。”生冷且隐带血腥的语音未落,银面文士微微侧身,在侧身的一刹手中棋子已刚抛而起,身影前窜,左手拇指平伸,四指蜷曲,快得难以言喻地戳向令狐绝的喉结。这一出手,暴露了他的境界,半步王者!
双脚交互错移,令狐绝闪幻不定的在眨眼间躲了过去,他不敢有丝毫的怠慢,黑龙枪紧握于手,“削”声尖啸,在一片黑芒暴现中刺向从半空中砸落的棋子。
银面文士猝旋又进,银晕闪晃,呜”的俩声荡心怪向传来,俩颗同样的棋子准确无比的飞砸令狐绝的丹田,胸口俩处。
没有丝毫的保留,甚至连枪势也收起,令狐绝直接瞬移,不是他不能硬接或者闪避,而是直觉告诉他,如果他那样做,接下来的攻势会无穷无尽、连绵不绝!
面具文士显然也有些吃惊了,面具后的眸子射着寒光,俩颗棋子悬浮半空,镶嵌其中的是俩个卒字,右手一招,先前那枚炮棋落入手中,手臂倏缩倏伸,宛如下棋般把炮棋摆在其中一只卒棋的后面,同时冷喝道:“天道、炮轰。”手中炮棋倏尔一弹,越过卒棋后高高跃起,在跃起的刹那,镶嵌着棋子内的魔晶光芒大盛,宛如烈阳旭日般光芒暴裂开来,,周遭的气流有如潮水般波动回涌,呼噜噜的排挤冲激,空间随即产生juliè的动荡,让刚刚显现出身影的令狐绝没有来得及闪躲,就被一股巨大的爆炸力给冲撞开数丈,落地后,闷哼一声,又踉跄的退出好几步,气血juliè起伏。
面具文士流星飞旋,再度迎上,双卒分俩侧,炮走中门,呈“品”字形,带着一长遛刺眼芒彩,严密而紧凑射向令狐绝。
令狐绝唇角喃着一丝冷酷的微笑,轻吟道:“法则、轮回。”飘渺诡异的轮回神火出现在棋子飞行的虚空。那面具文士心腔猛然收缩,连头皮都发麻了,他恐怖的大叫一声,努力想收回棋子,可来不及了,一团妖艳的火芒冒起,裹住了一颗卒棋已juliè的焚烧起来,银面文士发出了一声凄厉悠长的惨号,那尖锐的惨号划过一道深刻而无形的弧抛向黑暗。可他的境界毕竟比令狐绝高的多,其他俩颗棋子还是顺利的回到了他的手中。
令狐绝暗叫侥幸,刚才玄风传讯息给他,这棋子是秘法魔武,秘法魔武与使用者心神相连,威力奇大,但有个弊端,魔武只要受损,那对使用者的伤害也比普通的魔武大上许多!
这点提醒了令狐绝,让他没用轮回法则直接攻击面具文士,反而焚烧起棋子来。这一手,让面具文士吃了大亏。一个转子往后踉跄歪斜,面具文士怒叱一声,唇角带着一抹血丝,猝退又进,在轮回神火熄灭之时,“削”“削”的棋子破空之声倏尔响起,这次他尽了全力,俩颗棋子都带着猛烈的罡芒,纵横交错间,星飞砂走,千变万化,令人莫测端倪!
令狐绝躲闪着,凭借着九龙神晶的劲气和玄风的振幅,起落有如鹤翔九天,旋闪更如经空之鸿,看似轻松,但他心里明白,他的鬓角鼻洼,己经微微见汗了。这俩颗棋子好似蕴含的某种秘法,每一次碰撞的力度,都不亚于他全力的一击。
极快的,只在贬眼间,双方已电光石火般互相较斗了十数招。令狐绝渐落下风,心情也有些焦躁,如果对手只是眼前这个人,他豁出命去干,不是没有胜的可能,可是,对方至少还有一个强者隐匿于四周,如果以命相搏,后果可能不堪设想。于是,在缠斗中,令狐绝已经准备伺机突出去。
仿似知道他的心情,面具文士的攻势更猛烈了,作为半步王者,他的斗气雄深而绵长,左掌抖翻,银晕微闪,又一颗棋子出现,和另外俩个棋子一起,自不同的方向,不同的角度,不同的wèizhi,点、砸、射、飞,宛如一卷缠得紧紧的丝,让令狐绝没有任何的喘息之机,跟别说伺机退却了。
无奈,令狐绝只能再硬拼了一招,罡气四溅,两条人影骤合骤分,噙着一抹血丝,令狐绝倏尔瞬移。“想走。”那一直就闷声不响的面具文士终于出声了,声音寒肃且冷厉,充满了杀气,“天道、炮轰!”语音飘落,有秘法掺和的天道再一次施出,这次跳的是双炮,气势强劲而急速棋影闪落,罡芒布成了一个尺许方圆的光弧,并瞬间崩裂开来。隐在虚空中的令狐绝瞬间把波动的空间给逼了出来,生死一发的关头,玄风再次幻化成铠甲而出,风啸如泣,空气排荡如浪,令狐绝又是急退数步,隐于头盔后的脸庞抹上一股潮红。
令狐绝脸庞上泛起一片湛明得出奇的异彩,黑龙枪“嗡”的长鸣,枪杆颤舞,成千上万个星辰翻撞浮沉,同时冷喝:“天道、涅槃。”枪影罡光映得四野一片烁亮,天权灭加上涅槃天道产生的气势、威力让面具文士这等半步王者都倒吸了口冷气,三颗棋子在胸前飞舞交织、宛如猝起的风暴
令狐绝岂会错过这拼出的机会,身影如怒矢般从另外一侧长射而起,快速得只有眨眼间的时间里,琴音再起,一点寒光旋舞跳动有如一点来自虚渺,不可捉摸的幽灵之眸,瞬间出现。
来了。令狐绝的目光凝聚于一点,看清,那出现的寒光是一根细细的琴弦
第三百六十八章 琴棋双绝(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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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影宛如一抹疾逝的流电斜射,那琴弦却奇异的紧追而至。心弦儿一紧,令狐绝知道对方一定有隐匿一类的秘法,他没有一丝的犹豫,直接就瞬移。
骤见身影一空,那隐匿于虚空的强者现出身影来,同样是个脸带银色面具文士,一双眸子精光隐射,两边太阳穴高高隆起。手中有一把三尺六寸的瑶琴,伏羲式、比普通的琴要小上一半,通体黝黑,连琴弦也不例外,隐隐流淌着一抹黑光。他单手轻拍琴体,那细细的琴弦一旋而回,单指一拨,未见琴声,只听到他冷冷的轻斥:“天道,宫暴!”
他的话音刚落,虚空瞬移的令狐绝只觉得耳内一震巨响,整个灵台都在晃荡,气血上浮,身影再度被逼了出来。
一股锋利如刃的气流挟着旋荡的无形威力激射过来,周围的草木倏尔被括起了一大片,同时,三颗闪晃这碧绿罡芒的棋子,宛似魔鬼的咀咒,快如电火般雷轰而来!
再也顾不了许多了,憋着胸口涌荡的血气,令狐绝施展了黑龙之翼,猛然斗腕,黑龙枪枪身颤动如波,“霍”的形成了俩面黑色光弧,宛如张开的黑色双翼,枪尖弹映起一溜光矢,竟隐隐幻化成龙形。宛似无尽黑夜溶于一点,带着无尽的悲凉豪壮气息一飞而上,隐约的“龙吟”声呼啸而出,顷刻间已将周遭的空气排除一空,滚荡呼啸,更有着无穷沉重的压力!
于是在刹那之间,罡芒劲风四溅。荡起残叶草末无数。令狐绝微哼一声。捂着胸脯踉跄退出三丈之外,头盔面具下的面色蜡如白纸。而那俩个银面人却丝毫不动,只是目光中充满了狂喜和惊愕。握棋的银面文士隐匿在面具后的双眼急速一眨,向他的同伴做了个难以察觉的眼色。那个手持瑶琴的银面文士明白他的意思,微微颌首。
那个握棋的银面文士移前了一步,注视着,冷漠的开口道:“令狐绝,把你的枪交给我们。我们留你一条命。”他的语气虽然冷漠,但眼角已流露出极度的贪婪之意,作为半步王者,要是此时还不知道令狐绝手中的枪是什么?那他们也算白修炼了。
狰狞面具微微闪泛着蒙蒙的光彩,令狐绝以枪支地,不再移动,他胸腹中正像有一把熊毒的火焰在燃烧,炙烤得他唇焦舌燥,五内如焚。可他知道,就算是这样。也还是幸运的,要不是有玄风的铠甲护体。要不是黑龙枪式霸烈,俩个半步王者的联手一击,足以让他丧命当场!
令狐绝喘息了几声,沙哑,却极端平静的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那握棋银面文士很不耐烦地怒道:“别废话,你到底交不交?”
令狐绝盯视着他,从他的目光里,令狐绝看到了俩个字“贪婪。”此刻他才完全明白,为什么精灵女皇要解开一道封印后才把黑龙枪给他,滴血认主的黑龙枪即是祸根,但也是护身符,几乎没有人在见到黑龙枪后,会直接就杀了他。
暗暗调息运气,令狐绝沙哑地笑道:“交我是不会交的,有本事你自己来拿。”
从他的气息和呼吸中,那俩个面具文士早就判断出他是强弩之末,可就算如此,他们也不敢冒险,怕令狐绝自尽。毕竟和黑龙枪相比,令狐绝显然不值一提。
相互对视一眼,就在目光方接触的瞬间,俩人的眉宇皱了起来,其中一个还侧转方向,面对一片疏林,凝神静气间,显然有些戒备之意。令狐绝迷惑了,他不知道俩人在搞什么鬼,心中也是警惕万分,同时,急速的在脑海里寻觅着脱身的办法,可显然,在当前的形势下,他所能想到的办法几乎都没有成功的可能。
难道我真要陨落于此?令狐绝唇角牵起一抹苦涩,他并不畏惧死亡,生死本是相连,难免走上一遭,只是心里有些遗憾罢了。不过,他很快振作起来,因为他听到了疏林那边有劲风传出,那是急速腾跃的声音,很快,有俩个人影有如俩头大乌般凌空飞来,借着月光,他看清那是一个老者,一个中年人。老者六旬上下,凤目垂眉,身躯格外高大,虽然一身长袍,但也可以看出那身躯下隐藏的恐怖力量。而中年人,身瘦体长,头顶浑圆而光亮,一双眉毛竖立像刀,散发着一股出奇的冷漠与威厉的气韵。
俩人一落定,并没有急于开口,反而朝三人打量着,那俩个银面文士显然生性都不太喜说话,任凭目光在自己身体上游走,也不说话,只是面具后的目光冷厉的怕人。
依旧喘着气的令狐绝心中也没多大喜悦,突如其来的那俩个人虽然看上去气势不弱,但谁会因为一个陌生人,而得罪俩个半步战王!
“不对。”那个中年人看了令狐绝一会,竟然摇着头喃喃道,他一双细长的眼睛虽是半瞌着,却依旧有两股慑人心旌的冷电宛如金蛇般闪动。
握棋的银面文士终于忍不住了,冷冷地开口道:“俩位,看够了嘛?”
老者恶狠狠地瞪了中年人一眼,踏前了一步,声如洪钟般道:“对不起,朋友,我这个小兄弟耳朵不太好使,误会,纯粹是误会。”
说完,又斥责起身旁的中年人来:“估计又喝多了,我看你这只狼耳可以割了。”
中年人带着三分迷惑地争辩起来:“不,铁大哥,你让我来打探一番,我一到就听见”
“你听见什么了?听见,还不走。”老者很强势地打断了他的话,并歉意地朝俩个面具文士拱了拱手,转身欲走。
而此时,令狐绝的心中却燃起了一点希望,见老者转身欲走,立刻急声道:“可是力王前辈?”
老者转过去的身躯明显一愣,那俩个银面武士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其中一个身形暴闪,手中棋子如流星赶月般朝令狐绝飞来。令狐绝用刚恢复的一点斗气朝左侧躲闪着,因为左侧有那个一直迟迟不肯挪步的中年人以令人惊惧的快速,似流光横空般飞跃而来,空中还发出一声悠长的狼啸。
而那个被令狐绝叫作力王的老者,也瞬间发动,捷猛得有如鹰隼般腾空而起,双拳同时自外圈起,划了一道美妙的圆弧,又猛然击出,一股强大的劲气,竞如浪涛般滚滚涌排,和他对战的银面文士,反应也是极快,立刻化琴弦为剑丝,颤成千万寒星,对抗着排山倒海的拳罡。
四人顷刻间混战成一团,草雾又飞扬了,又迷蒙了,空气的波震更加juliè,刺耳的巨响连续不断,尚在隐约中夹杂着沉厚的吐气声及狼啸声!
在一次juliè的碰撞之后四条人影倏而如炸开的碎石般飞射成俩个方向落下,在灰尘迷漫中各自卓立不动,有如渊停岳峙,沉猛无伦。这时,看出差距来了,和其他三人相比,中年人稍稍多退后了数步。
俩个银面文士的目光更冷了,适才的交手中,他们已试出了对手的深浅,严格说来,比他们还差一些火候,尤其是那个中年人,更是落后他们不止一筹。可那是平常,现在,却不一定,尤其是那个握棋的银面文士,先前被轮回神火焚烧了一颗棋子,那心神的伤势全靠境界压着,根本不敢使全力,再加上令狐绝也消耗了他们不少的斗气,现在斗起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令狐绝也凝眸于六丈之外,此刻他已收起了玄风幻化的铠甲,苍白的脸上,有着不可言喻的肃煞之气!
缓缓的,缓缓的……老者和中年人的脚步开始移动,他们当然也qingchu对手的情况,自然不会给对手留喘息之机,老者双拳举起,骨节仿似金铁般带起轻微的铿锵声,层次分明,有那么一点沉重的气味。而中年人,却把身子弓了起来,仿似一只伺机扑食的饿狼,双眸中有那么一股残忍的意味。
蓦地,老者吐气开声,双拳连环自胸前推出,狂飘暴涌中,中年人又是一声凄厉的狼啸,他知道,自己的境界最低,一出手就是绝招:“天道,狼群!”一团团狼形罡芒带着令人惊悸的劲风扑出,不尽不绝,延延绵绵。俩个银面文士厉吼半声,棋影,弦罡斜迎而来,在电光石火中,那不似人类力量所能发出的巨劲在空中再次碰撞,再次翻滚,再次激荡。一场凄厉而惨烈的血斗瞬间白热,四条人影往返冲杀,在瞬息之间做着令人眼花缭乱、匪夷所思的攻击和防御!
四人都是大陆上绝顶的强者,一斗起来,那场面是惊心动魄的。让一边恢复斗气,一边观战的令狐绝有了一股深刻的感触,让他明白自己距离真正强者的路还有很远。说实在的,一对一,他不怕这四人的任何一个,甚至再强点他也不惧,因为他法则、天道逆天,可要是同时对上俩个,就算比他们弱点,他也是死路一条,为什么?很简单,他要胜一个,必须拼尽全力,所以再强点也无所谓。但胜了后,他必定斗气全无,魔力全失,根本无力去对付下一个,这归根结底还是他的境界太低!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老者和中年人渐渐处于下风,毕竟这俩个银面武士不是普通的半步战王,秘法魔武甚是强大!
这时候,已经稍微有点恢复过来的令狐绝出手了!
第三百六十九章 力王狼爵(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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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神弓缓缓举起,可令狐绝发现,他已经没有足够的斗气逼出弑皇箭。可就算如此,那俩个银面文士双眸里也流露出一股骇人的惊恐和畏惧,几乎不分先后,俩人清啸一声,似流鸿奔电般急闪而退!老者和中年人自知追上不上,就算追上也奈何不了这俩人,很干脆的就收势,缓缓转过身来,鬓角处也隐见汗渍,
太阳神弓、黑龙枪融入体内,脑中蓦然一阵晕弦,令狐绝几乎仆倒下去,但还是凭着意志硬生生的忍譝ww.。碜右巡挥纱蟠蟮陌诨瘟艘幌隆?br/>
老者带着几分痛惜,几分关切地口吻道:“怎么样?还撑的住吗?”
面色是衰疲的,令狐绝还是强撑着展颜一笑道:“多谢力王前辈、狼爵前辈相救。”
虽然从其叫出力王时,老者已大致确定眼前的年轻人就是令狐绝,可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地问:“你就是令狐绝?”
清澈的眸子此刻却是黯涩而失色,令狐绝点点头,终于坚持不住,一屁股坐了下来,长长的吁了口气,苦笑道:“听老哥多次提到俩位前辈,想不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相见。”
老者,也就是力王铁乔,仍然目不稍瞬,低沉的道:“你没见过我们,刚才怎么知道是我?”
令狐绝抹了抹额际的冷汗,道:“狼爵前辈称你为铁大哥,而你又要揪他的狼耳,所以晚辈就冒昧一试。”
力王和狼爵的眼眸里同时浮起钦佩之色,一个人处在这种境况下,还能注意这些细节。可见心智是何等的成熟。面容变了。力王一伸大拇指。感叹的道:“老酒鬼没吹牛,你确实很有能耐,要是换成我,也未必能在那俩个人的手下撑那么长的时间。”
而狼爵则蹲下身,仔细的打量着令狐绝,啧啧道:“是条汉子,我野狼佩服,你也别前辈。前辈的,你和关大哥都兄弟相称,这前辈我可当不起,要是看得起兄弟,就叫狼哥。”
“是,令狐兄弟,要是老酒鬼知道我当你的前辈,还不跟我拼了。”力王也很豪爽的道,他看得出,令狐绝只是斗气透支。没什么大碍,所以心情也是极好。
早知道俩人都是耿直、磊落之人。令狐绝也不矫情,拱手道:“关大哥,狼哥!”
力王哈哈笑着,也坐到地上,心有余悸地道:“幸亏老弟你机灵,要不然,老哥我还不抱憾终身。”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下,略带疑惑地道:“令狐老弟,老酒鬼在信中没提到你有斗气精灵啊?害的我们差点错过。”
令狐绝微微一笑,他知道老头儿为了吸引刀王、一定把自己的底透露了不少,也吹嘘了不少,于是,低声道:“这是我一个刚结识的朋友,也是我大哥,血精灵族的。”
狼爵也依在树杆上,席地而坐,颇有兴趣地道:“哦,不如请那位血精灵族的朋友出来一下,大家一起交流交流,关系混好了,给狼哥我也弄一个血精灵。”
令狐绝征得玄风同意后,让玄风透射出来,他这一出来,狼爵倒没有什么,可力王愣了,凝视着半空中的玄风,木愣愣的站起身来,疑惑中略带恭敬地道:“你,你是玄风长老?”
玄风面露茫然,对一个已经有几百年寿命的他来说,记忆是多于的东西,本来,依他的性格,是不屑回答的,可碍于令狐绝的面子,还是客气地道:“你是?”
“你真是玄风长老?”力王面露愕然,双手抱拳一拱道:“四十年前,在羽渊,长老对铁某有缓手之德,长老可能不记得了,那时铁某才是个小战候,才?”他越说越激动,从开始的口沫横飞,到后来硬出说不出一句话来。
玄风微微颌首,他出秘境没几次,对于自己四十年前羽渊一行还是很有印象的,记得当时他确实管过一、俩件闲事,可力王这个人他是完全没印象了,这也不怪他,毕竟力王铁乔那时候也只是个小人物!
“玄风长老,你这是怎么回事?”激动过后,力王略有些惊愕地道,他清晰地记得当年玄风长老可是半步王者。
玄风知道他的意思,不以为然地道:“没什么?强行施展了一次天术,境界掉落了。”他的话勾起了令狐绝心中的愧意,眉宇间浮上一抹忧郁!
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起身见礼的狼爵一听天术这俩个字,立刻蹦跳起来,躬身垂颈道:“晚辈野狼见过玄风长老。”
了解玄风的性格,怕他尴尬,令狐绝苦涩一笑,立刻圆场道:“狼哥,你也不用太客气,都是自己人,对了,你们怎么知道我被人追杀啊?”
直起身的野狼的表情立刻丰富起来,得意洋洋地瞅了力王一眼,兴高采烈地道:“多亏了我,老弟,我的狼耳可比半步王者还要灵,经过此处的时候,我就听到打斗声,铁大哥让我来看看,还没等我走近,就听到有人叫你的名字,我就立刻回去叫铁大哥,你也看见了?他还说我听错了?”
“好,好,算你有功。”力王心情极好,朗声道。说完,他抹了抹眼角,可见他对玄风长老当年的恩情是铭记在心的。野狼脸色一正,眸子深处隐有狼光冒出,冷冷地道:“老弟,那俩个人是谁?”
令狐绝双眸瞬间变得冰寒,流露于一股无形的煞气,缓缓道:“我也不知道。”
力王也起了凝重之色,凤目微垂,肃然道:“令狐老弟,你可要小心,这俩人战力比大哥我还强上一些。”说到这里,他似乎思索了一下,目视野狼道:“反正我们还有些时间,还是先护送令狐老弟一程。”
没等野狼回答,令狐绝好奇地插口道:“不知俩位大哥此行去哪里呢?”据他了解。这方圆万里宗门众多。又离精灵森林不远。很少有散修的人族强者在这里修炼,寻宝!
有玄风长老在,力王一直没坐下,只能低头道:“是这样的,本来我和野狼分别收到老酒鬼托人带来的信后,就相约一起去克罗城,可没想到,动身的时候。我又收到了剑王的请柬,说邀请我参加他的交易会,在他附过来的要交易的物品中,恰好有几样是我所需的,所以我就和野狼商议了一下,决定参加完交易会后再去克罗城,这不,碰巧了。”
“铁大哥,你还和剑王相熟?”令狐绝笑道,他记得好像老头儿说他没见过剑王。
力王很耿直地道:“我见都没见过。所以我也很好奇,他这么会找上我。”忽然。他停住了口,好似醒悟了什么,怪叫一声,激动的哇哇大嚷道:“玄风长老,这次交易的物品里恰好有雪灵芝,我,就是倾尽所有,拼了性命也要为你得到。”
“雪灵芝?”玄风不苟言笑的脸上也微微动容。
令狐绝有些迷惑的注视了玄风一眼后,若有所思地道:“铁大哥,这雪灵芝是不是可以让玄风大哥恢复境界。”
玄风想以目光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力王忙不迭的点头道:“以雪灵芝、紫果、百年珊瑚虫为主药练就的破境丹,可以让玄风长老恢复原来的境界。”
凝视着玄风不动声色的脸庞,令狐绝瞬间明白了,当日玄风说没有其他办法,其实是骗他的,原因很简单,就是怕他浪费时间和精力去寻找。不由的,令狐绝心里起了一股暖流,眼眶也瞬间湿润,喃喃地道:“玄风大哥,你,你这又何必呢?”
玄风无动于衷地摇摇头,示意不需要。
力王见俩人的表情有点奇怪,也停住了话头。而令狐绝却一脸坚毅地道:“铁大哥,能否带我一起去剑王的交易会?”
玄风知道令狐绝想干什么?唇角嗡动,却没有说话,只是带起一抹无奈。他了解令狐绝的性格,知道不管他怎么说,也改变不了,阻止不了。
力王微微惊愕,但倏尔狂喜道:“可以,怎么不可以?玄风长老和令狐老弟能参加,那是给他面子。”
“那地点在那里?”令狐绝低沉的道,他心念已定,决定暂时不去精灵森林!
刀王想了想道:“一个叫青云峰的地方,我也没去过,不过信上说,离“天一宗”很近。”
“天一宗。”令狐绝心里默念着,脑海里不由浮现起白岚那晚轻狂豪放的样子!
时间,在魔月的飞行中那么无声无息的,轻轻悄悄的过去,俩天后,他们已飞过了荒野,飞上了丘陵地带,已可以看见星罗棋布的人族村落,这里已是流莱帝国境内。再这俩天里,令狐绝和力王、狼爵结下了深厚的友情,只是这种深厚还没有接受过血腥的考验,没经历过利益的诱惑罢了。
由于力王所带的地图有点模糊,在令狐绝的提议下,魔月在一个小镇的郊外,远远地降了下来,三人笑谈而行,很快就进入了这个看是不大,却十分繁华的镇集。这镇集,除了借着官道形成的大街之外,只有几条打横的窄道、小巷穿插于全镇内,街面上店铺很多,卖皮货、山药、魔晶的商号更是不少,想来是跟这镇离山脉近的缘故。
找了一家临街的酒楼,在几个堂馆殷勤招呼下,令狐绝挑了一个靠窗的wèizhi,三人落座后,酒菜就上来了。给力王,野狼斟酒的同时,令狐绝似带无意地问正在端菜的堂倌:“附近可有叫青云峰的地方?”
“青云峰!”堂倌冥思苦想着,梯口倏地传来了一阵细碎的步履声,接着,一个婷婷玉立的窈窕身影就走上楼来,四处打量着,在找坐的地方,令狐绝无意一瞥,却正好与那女子的目光相触,于是,两个人都不禁同时愣住了!
第三百六十九章 力王狼爵(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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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竟然是火凤军团的上官蜜儿,一身的粗布荆裙难掩她天生丽质,只是少了点高贵气质,多了点小家碧玉的意韵。她一识出令狐绝后,脸色微微一变,俏步轻移,在旁边的一桌坐了下来。脸色冷凝,眉心微蹙,显然是在思索什么。
令狐绝神色也恢复了自然,侧转脸,一言不发深思着:她怎么会来这里?又是这副打扮?
这世道,虽然孤身女子上酒楼并不是什么稀罕事,但上官蜜儿的秀艳还是吸引了酒楼上的一些食客惊艳又贪婪的目光,力王和野狼也跟着瞄了两眼,又相顾一笑没有作声。
有堂倌上去伺候,却被上官蜜儿已等人为由拒绝,轻咳了几声。令狐绝心弦儿一动,撇撇唇角,亦淡然送去一瞥。
上官蜜儿用眼角余光注意到令狐绝把视线移了过来,手沾茶水,飞快地在桌上划着,然后冷冷一哼,站起身,急步奔向楼下。
令狐绝脑海里一转,抢在嘴里咕哝的堂倌去收拾前,一个箭步,来到上官蜜儿方才坐过的桌前,上面有三个水字:跟我来。袍袖轻拂后,令狐绝回到原来的座位,低声道:“俩位大哥,我出去有点事。”话没说完,已一阵风般疾奔楼下,留下力王和野狼呆呆坐着,有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出了酒楼,令狐绝刚好看到上官蜜儿的身影隐没入二十步外的一条横巷里,她显然看见令狐绝跟下来,才倏尔走进巷子的。毫不犹豫。令狐绝放开脚步匆匆追去。这是一条七八尺宽的死巷。两边全是居宅的后墙,在一扇月洞似的后门,上官蜜儿静静地站着,一年多没见,她那股骄纵泼辣劲显然收敛了许多,一眼望去,还别有一股干练的意味!
抬起头来,上官蜜儿睁着一双秋水似的双瞳带着倔强意味地凝注着令狐绝。好一阵,她幽幽道:“令狐绝,我们又见面了。”
有些窘迫的搓搓手,令狐绝苦笑道:“对不起,当年确实是我出手重了。”
上官蜜儿怔了征,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道歉很感意外,记得当年,令狐绝可不是这个样子,凝视着令狐绝诚挚歉意的目光,她隐隐觉得令狐绝变了。
是的。令狐绝是变了,这一年多来的经历。让他变得成熟,变得会用多角度去考虑问题。在奥卡这件事上,他现在想来觉得自己是有些过了,所以,他很坦然地承认,至于能得到多少的谅解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里面。
闭闭眼,两串珠坠在耳下轻轻摇晃,上官蜜儿长叹了口气,目光忧戚,低沉地道:“事情的经过我后来也多少了解了一些,好了,不提了,说说你这次来的目的吧?”
怔仲了一下,令狐绝疑惑地道:“目的,什么目的?”
上官蜜儿秀丽英气的面庞上浮漾着一丝迷惑,呐呐的道:“你不是为粮食而来?”
眉梢子一扬,令狐绝不解地道:“粮食?”
从令狐绝的神色中,上官蜜儿看不出一丝做假的意韵,她犹豫了一下,自从令狐绝那夜舍命相救,再加上一系列猎鹰师团的所作所为,让她对令狐绝已经完全的改变了看法。于是,咬咬下唇道:“最近帝国内粮食紧缺,物价上涨,已经影响帝国的根基了,我以为你也是为这件事而来。”
脸色一紧,令狐绝低沉地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详细说说。”他有些紧张,克罗城的大部分粮食一直是向帝国的商团购买,如果粮食紧张,粮价上涨,对猎鹰师团、对克罗城的冲击很大。
脸色也是凝重的,上官蜜儿肃穆地道:“本来我们也没注意这件事,帝国这一年来战争频发,,粮价略有上浮也是情理之中。可是最近征集军粮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问题,引起了我们的警觉。有一个叫“燕月”的商团,早在半年前,就采用先付钱预定的方式,在帝国内大肆收购粮食,秋粮一上市,就被他们囤积起来,并秘密转移。”
令狐绝心头一跳,粮食是民生之本,如果出现问题,那比一场战争还要可怕。于是,脸色阴沉地道:“帝国就没有采取什么措施?”
上官蜜儿神色连连变化,咬着唇儿道:“这一年,政局,战局跌宕起伏,还有谁关心这个?而且那个商团做事非常隐秘,他们收购粮食的区域分布的很广,要不是斯图特将军当机立断,全帝国境内进行调查,还找不到他们的蛛丝马迹。”说完,她用很奇怪的眼神注视了令狐绝一眼,因为她记得,在此事发生后,斯图特将军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令狐绝,怀疑是他在暗中操纵。
令狐绝的眉宇愈发阴霾,直觉告诉他,这绝对不是一件普通商团谋取暴利的手段,略一沉吟,静静地道:“查出那个商团的背景了嘛?”
上官蜜儿半仰起脸蛋来,表情是黯然的,但却包含了无比的坚毅,缓缓地道:”当然,查到这个商团后,我们就顺着这条线追查了下去,对方很机警,查到的都只是些赚取差价的中间商人,最后还是我们在格亚城的暗线,找到了一条线索,说这个商团可能跟雷偌侯爵的一位夫人有关。”
雷诺侯爵。令狐绝听到这个名字就全身剧震,这不是小月姐姐的那个仇人丈夫吗?他想起了当时和小月姐姐燕子夫人的那些对话,俊脸上映漾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凝重,若有所失地道:“那这和你来此地有什么关系?”
双眸中流露出一抹刚毅,上官蜜儿道:“我们就顺着这条线索追下来,发现,这个侯爵夫人和绝大部分的粮食最后出现的地点就是这个小镇,我们派了三拨探子前来收集线索,可全部失踪。于是。斯图特将军就派我和几位亲卫前来。”
令狐绝明白了。上官蜜儿之所以行事鬼祟的约他来这里,显然也是把他当成来追查此事的人。来回踱了几步,令狐绝凝重地道:“那个侯爵夫人是不是被人称为燕子夫人?”
微微吃惊了,上官蜜儿道:“你怎么知道?”
想了一下,令狐绝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斯图特一些消息,凝重地道:“那个雷诺侯爵可能是奸细,至于燕子夫人,此人和我有些关系。等我见到他,事情就会qingchu。”
上官蜜儿更觉愕然,有些摸不准令狐绝话里的意思,不解地道:“你和那个燕子夫人有什么关系?”
令狐绝把小月和燕子夫人的关系说了一下,着重说明了燕子夫人的用意,以防斯图特对她做出一些不利的事。
十分信任的点点头,上官蜜儿道:“斯图特将军也怀疑这个雷诺侯爵有问题,已经着手调查了。”
令狐绝有些茫然的摇摇头,目光流露着疑惑地道:“如此大数目的粮食怎么会突然不见,而且他们为什么要把粮食运到这里?”
上官蜜儿微微垂下头颈。迟疑了一下道:“他们运送粮食使用的可能是特别器具,而且。此地距流莱帝国的沙狐大营,只有千里之遥。”
很qingchu上官蜜儿的言外之意,很显然,斯图特已经怀疑这起事件是流莱帝国在背后策划。微微颔首,令狐绝深沉的道:“很有可能,看来有些部族也按捺不住了?”
没有想透令狐绝话里的真正意思,上官蜜儿迷惆的道:“那我们还要不要继续查下去?”既然燕子夫人是令狐绝的人,再查下去的意义不大。
考虑着,令狐绝没有立刻答腔,上官蜜儿带着一抹焦灼的秀丽面庞于他眼瞳里逐渐扩大。突然,入鬓的剑眉倏竖,令狐绝道:“既然对方已经有所察觉,你们不查反而会惹起怀疑,就装装样子,不过一定要小心。我会去找燕子夫人,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等查明一切后,我会和你联系。”
上官蜜儿又惊又喜的一怔,看着令狐绝,好半晌,才略带感激的道:“谢谢。”
令狐绝摆摆手,迟疑着僵了片刻后道:“上官若雨是你姐姐?”
小巧鼻翅儿不住地嗡动,上官蜜儿惊诧而震荡地道:“你认识若雨姐?”
令狐绝点点头,缓缓地道:“能和我说一下她的情况嘛?”
略一沉吟,上官蜜儿为难的道:“说实话,我和若雨姐也只是见过几次,虽然谈的来,但也并不了解,只知道她是义母的侄女,好像在某个宗门修炼,很厉害。”说最后几句话的时候,她的目光里隐隐透露出敬仰之意,也是,对她这个高阶战帅来说,爵级那绝对是可望不可及的巅峰所在。
看来这上官若雨很神秘啊。令狐绝暗付,目光深沉的凝注远天浮云,他隐隐觉得,那俩个杀手的出现和上官若雨有关。
有行人进巷,上官蜜儿朝令狐绝点头示意了一下,就匆匆朝巷子外走去。令狐绝也沉思着缓步而行!
酒楼上,一桌的菜肴也怎么动,可酒却喝了不少,桌边摆满了空的锡壶。力王和野狼对饮着,脸庞已微微泛红。难怪老哥和他们的交情这么好?令狐绝暗付,微笑着再次落座,暂时把满脑的思绪放于一旁。
放下酒杯,野狼有趣地看着令狐绝,压着嗓子道:“怎么?没把那小妞带回来?”
洒脱的一笑,令狐绝举筷夹菜,呷了口酒后,道:“俩位大哥,打听出地方了嘛?”
见令狐绝不欲提起刚才的事,野狼也不多问,豪爽的一笑后,低声道:“这有何难的?我把地图给那几个堂倌看了一下,就知道了,想来这青云峰是剑王自取的。”
“那就好,来,我敬俩位哥哥。”三人推杯行盏,时间,就在融洽的气氛中过去了……
ps:不好意思,前文有一处错误,在峰回路转那个章节里,把上官蜜儿写成了上官柔!
第三百七十章 天一宗(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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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后,已近黄昏,三人出了小镇,来到一处偏僻的荒野。//免费电子书下载//浅嫣的晚霞涂抹着云朵,极西处映现着说不出的悲凉味儿。找了棵斜弯的枯树,野狼半支腿坐着,用一根细小的枝条剔着沾在牙齿缝的肉丝,满不在乎地道:“老弟,说吧,什么事?”方才,依他的意思是在小镇上住一晚,却被令狐绝给否了,还说等出了镇后告诉他们原因。
目光移转,令狐绝凝重地道:“俩位大哥,我想先去趟天一宗?”自从有了找燕子夫人的念头后,他就把希望寄托在云岚身上,毕竟,对此地,他也是俩眼一抹黑。
眼帘半垂,力王也不问原因,很干脆地道:“老弟,就这么事,走,我和野狼陪你走一趟,反正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几天。”
虽然他不问,但令狐绝却不能不说,兄弟相交,贵于坦诚。他低沉的把原因说了一遍。力王和野狼显然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只是催他上路。
于是,魔月再度扬翼,很快,就融入暮色之中!
而此时,在克罗城,兵营驻地的会议室内,一脸肃穆的西亚静静的站在窗栏后,透过撑起的窗户,目光深沉的凝注遥远的天际,那些被晚霞染的有些黯紫的云朵儿,让他的心也蒙上一丝丝的怅惘与迷茫。
老头儿等人三天前回来了,令狐绝给他的信他也看了,说实话,他有惭愧,有内疚,尤其是看到那六十八个生还的士兵时。心中老是缠绕看一股负罪的感觉。这感觉悠悠忽忽的。却是那么根深蒂固,那么牢不可移。他晓得,那是因为,他的手上其实也沾有那些将士的血。
可他并不后悔,要成就霸业,要实现皇图,没有一残忍的血腥那怎么可能?不过他还是很佩服阿绝,总是会想到办法让自己光明正大的活着。理直气壮的活着。“太子、令狐萧?”西亚喃喃道,脸上又带起一抹凝重的意韵。
轻轻柔柔地,一个软软的声音响起:“西亚大哥,想什么呢?”
西亚如梦初醒,侧过脸来,是小月,云鬓高挽,一只翡翠凤钗斜插发间,身材也已恢复了玲珑,眉宇间。多了些成熟女人的风韵。
吁了口气,西亚低沉的道:“还是粮食的事?”
小月微微颌首。神色凝重,沉声道:“是的,现在情况越来越严重,流言满天飞,各粮铺门口都挤满了人。很多粮商已停止卖粮,鞘大哥正在逐一拜访。”
西亚皱皱眉道:“这事蹊跷,按理说,今年的收成不错,不可能出现粮荒。”
小月咬咬嘴唇,有些嗫嚅的道:“我也觉得奇怪,可派出去的人都说帝国内的粮价比克罗城还高。”
摇摇头,西亚道:“城内的军粮储备如何?”
小月直爽而迅速的道:“军粮暂时倒没什么问题,克罗城自从要塞失陷后,就扩大了军仓,储粮确实不少。其实,据我们调查,城中的居民家中储粮也不少,只是担心粮价会持续高涨,才会争先恐后的去买。”
这些情况其实西亚也知道,克罗城这一年来屡受战乱,城中居民已经习惯在家中囤积粮食,以备不时之需。看来首先要想办法破除城中的恐慌心理。他来回踱着步,垂着脸,手指敲着额头道:“那现在有没有对策?”
小月轻笑道:“针对目前这种情况,鞘大哥提出了一个办法,他准备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偶?说来听听?”西亚的兴趣被提起来了。
“他的意思是,既然城中因谣言而恐慌,那么我们同样散布消息安稳民心,说红月城和落月城大丰收,不时就要大批粮食运来克罗城。并偷偷调集定海城的军粮在这几天内送进克罗城,大张旗鼓的降价抛售,然后在暗暗的把这些粮食再回收起来,想来损耗不会太大。”
西亚静静的听小月说完后,觉得是个好办法,虽然其余各城的粮食也同样紧张,但和因恐慌心理而引起的粮荒相比,那就算不了什么。于是,轻轻颌首道:“那好,就这么办。经手的人,一定要可靠。”
小月知道其中轻重,咬着嘴唇头道:“西亚大哥,可接下来该怎么办?”也难怪她担心,这办法只能缓解恐慌的心理,并不能实际解决粮食短缺的问题。
西亚垂下目光,而那目光竟是如此肃穆:“接下来的事你们就不要管了,我自有办法。”
“那好,西亚大哥,我就先出去了。”小月用手指梳理着她那鬓边的秀发,平静地道。
“等等,听说那个叫菲儿的丫头请假回去了。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嘛?要不要再找几个?”西亚目露关切地道。
小月微微一笑道:“不用,菲儿过个十天半个月就回来了,再说,小图鹰也很乖――”说着话的时候,她的眼眸里有些迷茫与惶然,小图鹰也太乖了,都二个多月了,几乎都没怎么哭,也不太笑,就是吃饱了睡,睡完了吃,和普通的婴儿有不同。
“那辛苦你了。”西亚以微笑来掩饰着内心的怜惜,图苏走了,作为大哥,他有义务照顾好弟妹,可是最近克罗城的事情实在太忙,光一个令狐鞘应付不过来。
小月看懂了他的心意,深沉一笑后,转身出门,并把门轻轻掩上。西亚轻声一叹,继续负着手沉思着――――
可他的思绪还没有展开,门外就响起了“啄啄”声。“进来。”西亚镇静有力的道。
门轻轻推开,一个商旅打扮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径自行了个军礼,面无表情地道:“魔犬十三,见过大人。”
西亚的瞳孔立刻缩了起来,那种狠酷的意韵一闪而没,低沉地道:“无须多礼,有什么消息?”
那个年轻人“唰”的一声,把袍袖给撕了下来,递到桌上,冷静地道:“这是要塞、多伦、底特三城的兵力分布图。”
西亚也并不急于看,轻谓一声道:“还有没有其他的?”
恭敬却冷森的,那个年轻人道:“队长在无意中,收获一个消息,好似科特鲁帝国在迷失达山脉有什么行动?”
“什么?”西亚心神剧震,身躯猛然抽搐了一下,瞳仁光辉也有些茫散了,但他却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颤声道:“知道对象和目标嘛?”
年轻人保持着笔挺的站姿,平静地道:“不清楚,这是队长和一些人喝酒时,无意中听到的,他后来用过不少方法去打探细节,可一无所获。”
“那好,你先下去吧,回去转告拉尔尼,近段时间我会派人和他联系,暗号和方式照旧。”西亚沙哑而缓缓的道。
年轻人行礼后,转身而出!在出去了刹那,仿似又变成一个市侩的商人,躬着身,一脸阿谀的笑容。
“迷失达山脉。”西亚默念着,不由暗里打了个寒颤,感到一股刺骨的寒冽在胸口蔓延!
养心殿,刚刚回到宗内的柳絮儿在得知令狐绝被逐离宗门后大发雷霆,训斥了上官长老一顿后,就把一同回来后去休息的萧楠叫了过来。
空气中是一片僵涩,良久,沉思中的柳絮儿冷冷地道:“师妹,你再去查查上官长老的底,这事太奇怪了?”
撇撇嘴角,萧楠不以为然地道:“师姐,你太小心了吧,上官长老入宗门也快十年了,再说,他处理的也没什么不当。”
柳絮儿正色道:“你想得太简单了,就算要逐令狐绝下山,也不急在这一俩天,还有,如果先前发生的事和令狐绝无关,那么,宗门内必定有内奸,而且不止一个。”
萧楠移近一步,微带迷惘的注视着柳絮儿道:“内奸,师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柳絮儿奇异地露出一抹微笑,包含深意地道:“这几天,我好好想了想,能让那个血精灵感应到煞气的地方最大可能就是密室,如果不是令狐绝,那就是其他的弟子。”
萧楠仿似有些明白了,她头,刚想退出去。柳絮儿那双柳叶似的眉儿倏然竖起,眼中的光芒也刹时变得冷酷而生硬,冷冷地道:“通知黑巫族的人,第一批炼尸的原材料都已准备妥当,让他们赶紧过来。”
“是。”萧楠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宗门几年的准备,就是为了这一天!
柳絮儿唇角再一次绽开了一丝微笑,这丝微笑很冷,很诡异,没有过度的艳冶,没有惑人的媚魅,但却有令人颤栗的残忍意味!
俩天后,令狐绝一行来到天一宗宗门所在的山峰之下,仰望山峰,雄伟壮丽,有如一个远古擎天巨人,顶九霄而立大地,气势磅磷中,别有一股浩然之气。
收起魔月,令狐绝双眼凝注,低喃道:“这宗门所建果然都是灵气充沛之地。”
野狼略带气愤地撇撇嘴道:“不过是群狗而已。”
力王火钻般闪闪发光的眸子带有警告意味地盯视了野狼一眼,低沉地道:“令狐老弟,我等不喜和宗门之人交往,就在此处等你吧。”
令狐绝略带歉意的头,朝山峰走去,脚下是一条宽敞的大道,直达山脚,登山之路却隐遮于一片树林中,看不清楚。就他走到离山脚还有百丈的地方,几个身穿灰衫的天一门人仿佛来自地底般,无声无息的出现!(未完待续。。ps:今天是喋血兄弟的生日,在这里,祝他生日快乐,工作顺利,身体健康!!
第三百七十章 天一宗(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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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绝踏前一步,朗声道:“几位,在下令狐绝,求见贵宗弟子云岚,望通报!”
那几个天一门人一见他说出云岚的名号,态度立刻变得恭敬,其中一个欠身道:“尊下原来是云岚师兄的朋友,失礼了,请随我来。”说完,侧身一旁,肃手让客。
令狐绝也礼节性地拱拱手,在那个弟子的带领下朝山脚走去,穿过密林,一栋如宫堡的楼阁映入眼帘,高六层,屋顶上铺着金色半透明的玻璃瓦,有飞翘的檐角,有精雕的画梁,洁白莹细的石阶气象万千的伸展而上,左右各有一只昂首雄踞的石狮,伸展而宽阔的屋檐下,有一方净亮鉴人的铜匾额,上面篆体书着三个大字“试剑楼”。
“请,这是本宗待客之处。“那名弟子恭敬中略带自豪地道。
令狐绝拾阶而上,金色大门开着,门内,笔直的一条青石道通向大厅,石道俩侧植满了繁花异草,清雅幽静,气韵飘然。
来到大厅坐下,自有丫鬟奉上香茗。“已有同门通禀云岚师兄了,尊下稍候片刻。”那名弟子眼皮子也不敢撩一下,恭敬的说完后,彬彬有礼的告退。
令狐绝垂头轻抿着香茗,还没喝几口,门外一条人影已星飞丸泻般奔跃而来,令狐绝眼尖,只一眼看去,已笑笑道:“云岚兄。”
人还没到,云岚已激动的高呼一声:“令狐兄。”
俩人同时长笑着,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眸子里。有着说不完。道不尽的惺惺相惜的意味。
几句寒暄过后。俩人各自入座,云岚俊脸含笑,开门见山道:“令狐兄,此来恐怕不是仅仅来看兄弟的吧?”修炼之人,一般都是君子之交淡如水,没事,很少会凑到一起。
令狐绝知晓云岚的性格,也不拖泥带水。直接道:“我想请云岚兄帮我查一个人。”
“偶。”云岚有些意外,静待令狐绝说下去。令狐绝把燕子夫人的样貌描述了一遍,并着重说明她最后出现的地点在那个小镇!
云岚静静听完后,唇角带起一抹略有些自傲的笑意,朗声道:“小事一桩,令狐兄就在宗内静待佳音,也让云某尽尽地主之谊。”他说的也不是大话,天一宗是此地界的大宗门,要找个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令狐绝微微一笑。低沉地道:“那就劳烦云岚兄了,不过我还有点事要去处理。即刻就要动身。”
云岚一脸遗憾地道:“怎么这么急?”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低沉而有力的道:“既然如此,那云某也不强留,有消息后,我派人送去流影宗。”
令狐绝摇摇头,沉穆的道:“这段时间我可能不在流影宗,这样,四、五天后我处理完事情,会再来贵宗。”
云岚一听乐了,他估摸着这点小事四、五天早够了,呵呵笑着道:“那好,下次来令狐兄可一定要多住几天,不然就算有消息,云某也不一定告诉你。”
令狐绝含笑起身,面庞上洋溢出一片极度的欣愉之色,抱拳为礼道:“行,云岚兄,到时你可要多准备点美酒。”
俩人笑着,并肩而行。令狐绝一直让云岚留步,而云岚却固执的非要送令狐绝一程。于是,俩人谈笑着来到了力王和野狼等候的地方。云岚方才在聊的过程中,已听令狐绝介绍过力王和野狼俩人,立刻躬身为礼道;“晚辈云岚见过力王、狼爵俩位前辈。”
按说他和力王、野狼没有渊源,凭他的境界和身份,无须持晚辈之礼。所以当他行礼后,虽然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与惯常的礼貌,一丝有着荣幸意味的微笑,还是难以察觉的浮上了力王和野狼唇角。
野狼也抱拳回礼,沉稳的道:“兄弟,你这声前辈我可不敢当。”
而力王则上下打量了几眼,含笑点头道:“不错,难怪能成为我令狐老弟的朋友。”
几人又客气地聊了几句,等力王和野狼上了魔月的背,云岚用力摇撼着与令狐绝紧握的双手,热情的道:“令狐兄,我扫榻以待。”
令狐绝含笑点头,抽手轻拍云岚的肩膀后,长身一飘,落到魔月背上,魔月扬翼之际,三人齐齐向云岚抱拳告别。在魔月起飞的刹那,云岚长揖到地。
魔月已飞上半空,野狼见底下的云岚还站在那里,没有挪动半步,不由感叹道:“老弟,你这个朋友不错,看来这宗门之人也未必都是贪生怕死之辈。”
令狐绝深沉一笑,他后来没有拒绝云岚的一再相送,和俩人见面,就是希望能改变俩人对宗门之人的看法。于是,缓缓的道:“污泥出莲花,险境多灵药,俩位大哥,以前我对宗门之人的看法和你们差不多,不过自从我接触宗门以后,发现宗门弟子里还是有不少的热血儿郎,云岚不过是其中一个。”
力王点点头,仰天吸了口气,道:“修炼不易,尤其是年轻一辈,又有几个能像令狐兄弟一样,靠自己走出一条路。”
三人感叹着,闲聊着,时间很快过去。夜幕未降,他们已到了青云峰,淡远的山,蓊郁的林木,衬合着晴空的碧澄,几条白絮似的浮云,更显悠然空灵!
出于礼貌和尊重,令狐绝让魔月在峰脚下降了下来,三人沿着一条石径而上,径路两侧是一片茂密清新的细竹。走了片刻工夫,未到峰顶,便出现一片苍翠蓊郁的松林,一条以白碎石砌成的婉蜒小道没入松林深处,有几个白衣童子躬立在小道口,一见三人过来,其中一个就垂颈道:“几位可是受邀而来?”
力王持重地点点头,银晕微闪,把请柬递了过去。白衣童子接过请柬,只是用目光一扫,便恭敬地道:“几位,请随我来。”
三人随着白衣童子没入松林中,没过一会,一座宛如世外桃源般的庄园映入眼帘,它是由连绵的亭台楼阁所组成,由精美的庭园林木所贯串,红墙绿瓦之间,翠柳摇曳,松柏生姿,其中回廊曲折相连,幽径穿插于绿柳红松之中,别有一股清新雅致的韵味。
三人一见,都微微皱眉。这等富丽、华美的庄园,岂是一个散修能建造的起的。三人带着这种疑惑,被请到了一幢精舍中小歇,说也奇怪,这庄园虽大,人却没有几个,一路行来,只看见几个丫鬟在曲廊幽径穿梭。
“几位,请休息片刻,等会我家主人会亲自过来。”白衣童子谦和的说完后,出了房门,并把门轻轻掩上。
等步履声远去,野狼按耐不住心中的疑问,皱着眉道:“这剑王的谱也太大了,这那里是散修,分明就是一个宗门。”
力王的脸色也不太自然,三王齐名,可这境遇未免差的太大了。来回踱步,慢慢吞吞的道:“是有点问题,看来我们要小心一二。”
令狐绝却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坐在紫檀木太师椅上,悠闲流览着房中精美华贵的陈设,这幢有着客室作用的精舍,也布置得华丽巧雅,高贵堂皇,但从气味和漆面分析,这应该是刚落成不久。
同样入座,略一犹豫,力王侧脸目视着令狐绝,迟疑地道:“老弟,你怎么看?”
令狐绝笑笑道:“无他,四个字、随机应变,不过这雪灵芝我是一定要取到手的。”虽然他是笑着在说话,但语气中却透露着一股冷锐的寒锋与狠绝的肃煞。
力王也无奈地点点头,他承认令狐绝说的有道理,此刻,任何的猜疑都没有任何的意义,只能以静制动。野狼是坐在长几上,一条腿习惯性的支了起来,眼眸子一转,若有所思地道:“你们说这剑王会不会得到了什么天大的机缘,有了这偌大的庄园,想显摆显摆。”
力王微微颌首,缓缓道:“有这个可能,要不然他那来这么多的灵药、药丹。”
令狐绝和他们想的不一样,现在关键不是剑王的财富是哪里来,而是他邀请的是那些人?有什么目的?略一沉吟道:“俩位大哥,散修中除了你们三王四爵还有那些人物?”
野狼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还是接口道:“那可多了,三王四爵只是在我们明思帝国散修中负有盛名,其他帝国的散修强者也不少,尤其是流莱帝国,有著名的十二煞。更别提那些隐居的强者。”
令狐绝有些奇怪了,他记得老头儿跟他说过人族的强者并不多,可依野狼所说,那人族强者应该不在少数。于是,不解地道:“真有这么多人?”
力王双眉一扬,略带着嘲讽地道:“散修?人族?滚他娘的犊子,很多不过是百族的走狗,和洒出来的暗线,我曾经是十二煞的血煞交过手,此人分明是血族后裔,只是血统不太纯正罢了。”
令狐绝会过意来,这所谓的散修,很多应该是百族和人族结合后的后裔,有百族的血统,也是人族的血脉。他这一想,唇角就掠过一抹苦涩和无奈,他又何尝不是呢?
野狼干巴巴的咽了口唾液,压低嗓门道:“你说这剑王会不会也是如此?”
力王脸色一沉,重重的道:“先别去管他,正如令狐兄弟说的,我们见机行事。”
令狐绝刚想答话,门外传来清晰的步履声!(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一章 灵猴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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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顿时正襟危坐,门轻轻开启,来的不是剑王,而是个看上去三十来岁,长得白白净净,清清秀秀年青人,身着一袭淡青绸袍,满头黑发整齐梳到脑后,全身上下朴素鲜洁,点尘不染。
他一进来,就立刻躬身歉意道:“在下龙五,见过几位贵客,家师有些烦事缠身,让在下先来告饶一声,怠慢之处,还望见谅。”
一番话说的有礼有节,让原本有些不满的力王脸色缓和了下来,微微哼了哼,算是还礼了。
洒脱的一笑,龙五也坐了下来,目光略带热情扫过,然后停留在力王身上,侧身拱手道:“这位应该是力王前辈吧?”
力王也拿出了半步王者的气派,目光平视,清冷地道:“老夫慕剑王之名而来,不知这交易会几时开始?”
龙五听出了力王语气中的冷淡,陪笑道:“家师邀请的同道都到得差不多了,后天清晨准时开始。”目光流转,注视着野狼和令狐绝,岔开话题道:“这俩位是?”
脸色一沉,力王冷冷地道:“是我俩个后辈,怎么?不欢迎?”
龙五忙道:“几位大驾光临,令本庄蓬荜生辉,那有不欢迎之理,力王前辈你说笑了。”
眉目低垂,力王啜了一口僮仆献上的香茗,深深嘘了口气道:“这次交易会,剑王还请了那些同道啊?”
有些意外的一怔,龙五勉强笑道:“抱歉,力王前辈。为了少生枝节。这与会同道的名单确实不方便透露。”
力王也是随口一问。这交易会的规矩他还是知道的,手捏杯盖,低沉地道:“还有没有其他的规矩,一并说出来吧。”
龙五笑了笑,银晕微闪,手中出现三张银制面具,似乎略带有歉意地道:“刀王前辈,因为此次参加的同道人数不少。几位如果有什么不方便,可以戴上面具。”
野狼也不客气,顺手就接过。修炼的人,多的是仇家,参加这种交易会,一般都会用各种方式来掩饰真实身份。
见自己来的目的已经达到,龙五就站起身来,拱手道:“刀王前辈,那我就先告辞了,晚膳设在大厅。如果几位嫌麻烦,可叫僮仆送来。”说完。含笑倒退出门,门口有僮仆伺候!
野狼不拘形迹地走到门口,对那个肃立的僮仆道:“去弄些酒菜,送到这里来,记住,多弄点好酒。”
僮仆应声而去。借这个机会,力王开口道:“令狐老弟,你怎么看?”
令狐绝淡淡一笑,笑得有点苦:“看来是有点问题,铁大哥,我想出去走走,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线索?”
凝注着令狐绝,力王低沉的道:“小心点。”
闲不住的野狼兴致盎然地道:“老弟,我和你一起去。”
令狐绝点点头,俩人同行,多少有个照顾。带上面具,俩人出了门,此时,夜幕已临,月光皎洁,树影婆娑,是个不错的良宵。并肩走着,穿过廊道,出现一个布有山石草亭的小园,几个同样脸带面具的人在低声谈笑着,看见令狐绝二人过来,倏尔收声,用目光打量着。
没有进小园,令狐绝和野狼拐进了另外一条幽径,东弯西拐的走着,绕了大半个庄园,又回到了原处。令狐绝见zuoyou无人,压低声音道:“狼哥,有没有觉得奇怪之处?”
沉吟了一下,野狼摇摇头道:“好似没什么特别的?”转过头来,他看到令狐绝的表情有些奇怪,双瞳中的光芒是朦胧而迷茫的,仿似在思索什么?
心弦儿一紧,野狼悄声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若有所思的,令狐绝缓缓地道:“有一点我觉得有点奇怪,每次我们刚要通向后院的时候,都会有人出现,虽然没有阻止,但从他们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一丝戒备。”
野狼有些不以为然地笑笑道:“老弟,是不是你多虑了。”
要是以前,令狐绝或许可能会认为是自己多想了,但现在不会,自从见识过南宫望的手段后,他明白,看似偶然的事,往往存在的不为人知的必然。
勾勾唇角,令狐绝道:“我们先回去。”俩人信步而走,很快回到了精舍。力王一个人已经喝上了,一见俩人进来,就放下筷子,由于门口有僮仆,他没有直接说话,只是用探询的目光注视着俩人。野狼无奈地摇摇头,入座,仿似解恨般的夹起一块炸鸡块,塞入口中,同时给自己的杯中倒满酒,一口灌下!
看着一桌的菜肴,令狐绝没有一点的胃口,端过一旁的凉茶啜了两口后,凝神垂眸坐于太师椅上,唇瓣嗡合,不出声道:“法则,鹰眼。”青色的光环浮起,把先前没注意的力王和野狼吓了一跳,但他们也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立刻领会令狐绝是在使用某种秘法,力王朝野狼使了个眼色,野狼会意的走到门后,侧耳细听着门外的动静。
青色圆环没入天灵,屋内荡起一缕清风。“大鹰眼术”从他们所在的小屋为中心,蔓延开去。整个庄园的楼阁房舍,亭台回廊,全都清晰的落入令狐绝的灵台。的确,大鹰眼术可以大面积查看,但这种查看是比较粗略的,要想精细的话,必须缩小目标。
令狐绝把鹰眼集中于后院,他发现了一栋比其他房舍要高上许多的楼阁,再度集中,鹰眼透过透气小窗而下,却不敢入内。“大鹰眼术”毕竟是魔法的一种,距离太近,魔法元素就会产生细微波动,高他一阶的王者,或者有特殊秘法的魔爵都能察觉到!
何况,就算看见人又怎么样?他又不认识,没必要冒这个险。凝神倾听,效果并不太差,虽说没有面对面讲话那样清晰,但已经可以勉强听明白了。
此刻,是一个浑厚沉稳的腔调在说话:“……就这样决定了,明天你们分别接触一下已经到的人,如果他们有意,那么他们需要的东西可以先给他们。”
一个锐厉的声音响起:“如果他们不同意怎么办?”
先前的声音再起:“不同意就暂时放一放,反正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青云峰。”
一声冷笑,紧接而起的是个豪迈强硬的大嗓门:“这次来的也就力王、和那个笑老头有点扎手,其余的都不堪一击。”
那个锐厉的声音又起:“那粮”听到这里,令狐绝觉得灵台刺疼,双耳嗡嗡作响,他知道,法则的效用已经到了极限,于是,缓缓的收回大鹰眼术,脸上浮上一抹苍白!
他缓缓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力王粗豪威猛的脸庞。野狼也是个极为干练之人,一见令狐绝睁开眼,就故意打了个酒嗝,对门外喊道:“快,再去弄些酒来,别扫了我等的酒兴。”说完,转过身,把桌上残余的酒仰脖灌下。
目光缓缓扫过,令狐绝把听到的话一字不漏的说了一遍,力王和野狼惊呆了,他们从看到山庄的那一刻起,预感到有些不妙,但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如此严重!
一时,室内的空气僵冻住了。还是令狐绝,趁僮仆未来之际,赶紧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关大哥,明天就会有人来探你口风,到时我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然后再见机行事。”
一脸不忿的野狼唾了一口,低声骂道:“他娘的,这算怎么回事?”
脸色阴沉的力王刚想说话,门外回廊处已传来脚步声,他立刻语锋一转,大声道:“酒,酒怎么还没来?”
僮仆推门而进,把新拿的俩坛酒放下,又收拾起空的酒坛来,这次,三人都细心用眼角的余光打量起这个僮仆来。发现,在那个僮仆起身的刹那,鬓发后仰,竟露出一只如猿猴般的招风耳,还在微微颤动。
三人相视一眼,目光更显凝重,这僮仆如果不出意外,那应该就是灵猴族的族人!灵侯族,也是远古的百族之一,但实力很弱,比鹰马族还略有不如,但这个族,也有个特别之处,成年的族人都具有一种叫天耳的神通,听觉尖锐而灵敏,比起一般修炼者要高明上很多。
僮仆收拾妥当后,又转身出门,听他的脚步声,应该又站到了门外。三人互相盯视着,目光中略带余悸,要不是一进来就心存戒备,恐怕此刻早就露陷了?
心情是忧虑而惆怅着,但酒还是要喝,三人都装出一副兴奋的心情,一边喝酒,一边高声谈笑着,听起来室内的气氛是极度愉悦,但只有三人心里qingchu,那喝下酒都是苦的。
和身躺在榻上,令狐绝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思潮万千,起伏不停。虽然心知可能没什么大用,但他还是盘腿坐起,再一次施展了“大鹰眼术”
如他所料,后院的那处楼阁已是灯火全灭,鸦雀无声。漫无目的的搜索着,整个庄园都是静悄悄的,除了那些站在精舍门口的僮仆外,不见一个人影。就在他心中暗叹,准备收回大鹰眼术时,一个人影的出现,让他悚然一惊!
第三百七十二章 灵猴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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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影竟然就是他要寻找的燕子夫人。她站在后院一幢玲珑透剔的小楼前,双眸望月,仰起的脸庞带着朦胧迷茫的意味落在令狐绝的灵台之内!
快速收回大鹰眼术,令狐绝举棋不定,去见还是不去见,去见,如果燕子夫人有所变化,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但不去见,那想再找机会就很难了。迟疑了片刻后,他下定决心试上一试,毕竟,他对燕子夫人心中还是有那么一份信任的。
下了床,换上一身黑衣,把后窗打开,“大鹰眼术”二十丈内覆盖,悄无声息飘出的身形有如一抹鸿翼横空的掠影,只是微微一闪,便落到了花丛内。
虽然刚刚查探过,并没什么防卫,但令狐绝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此刻在庄内的,除却那些仆佣外,恐怕没什么弱者。快速的掩进,对于一个猎手来说,利用地形地物的技巧他是非常娴熟的,树木的阴影,花草的掩遮都是他移动前进的隐蔽所在。
很快,他就接近了后院,这时,“大鹰眼术”侦探的影像落入他的灵台,有四个一身纯黑紧身衣的暗桩埋伏在去后院廊道的俩侧,目光四转,炯炯察视,每个人的形态都很慎重。
要是别人想tongguo这个廊道是非常困难的,可令狐绝自有他的办法。他先以极其缓慢的动作轻轻潜到右侧的假山后,唇儿轻吟道:“法则、随心。”三十丈外,虚空波动,俩个个子小小的黑色人影浮现。带着银色面具。从半空飘落入于花丛中。一动不动。那四个暗桩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开始他们也没动,可后来见花丛中没有一点的声息传出,他们忍不住了,俩个暗桩缓慢前移,另俩个也慢慢挪动身子,准备随时应变。
经过俩次“大鹰眼术”的侦查,令狐绝对整个庄园的建筑格式、楼宇分布早就摸熟了。趁这几个暗桩注意力分散之时,他跃上另外相连的廊道,倏尔贴住廊柱,fǎngfo一只幽灵壁虎般攀上廊檐,轻轻的,缓缓的,几乎悄无声息的滑了过去。
灵台又开始隐隐作痛,他万分无奈的把“大鹰眼术”收了回来,幸好,此刻他已经进了后院。没有费多大功夫。他就来到了燕子夫人刚才所站庭院的那个楼阁,可惜。庭院内已没有了人。等魔力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令狐绝咬了咬牙,身影带着一阵轻微的,几乎与夜风相混和声音飘起,攀上了二楼坐侧窗檐的外面。
窗檐斜排向下,灯影婆娑,透过倒映窗纸上的影像,可以看出屋内只有一个人,而且是女子。为了确定是不是燕子夫人,令狐绝整个人伏在斜面的檐上,脚尖勾住檐面,以一种倒挂金钩的方式垂挂下来。先用手指轻触了一下窗面,运气不错,窗子只是掩上,并未下栓。
倒影在窗纸的人影开始移动,放似是在脱衣服。令狐绝用了一个古老却有效的方法引蛇出洞。他轻弹了一下窗面,并倏尔翻身贴上窗檐。屋内的人立刻警醒地道:“谁?”
这个声音一出来,令狐绝就知道,屋内的人正是燕子夫人。没有丝毫的犹豫,在瞳孔深处抹上一片漆黑时,身影一翻而下,掀起窗户,在翩然掠入的同时,死亡凝视射在已走到窗户边的燕子夫人身上。
虽然身体被凝固了,但思维还在,燕子夫人目光一摄及令狐绝的俊脸,惊骇的神情立刻变得愕然,隐隐还流露出那么一点点喜悦的光芒。
令狐绝一直在观察她的神情变化,她目光那点细微的转换,让令狐绝暗暗松了一口气。他知道,燕子夫人还是原来的那个燕子夫人!
神通效用已过,燕子夫人的眸子恢复了灵动,她努力抑止住自己的惊喜和愕然,凝视着令狐绝,声音有些微微发抖:“你,你怎么来了?”
令狐绝刚想说话,目光一瞥,却又立刻转过身去,燕子夫人穿的太暴露了,一袭质地轻柔的纯白睡袍露出丰满的酥胸大半,白花花的高挺在他眼前。
燕子夫人也意识到了原因。可她没有半点的羞涩,反而展颜一笑,落落大方地道:“想不到鼎鼎大名的白衣猎人,令狐将军竟然还是个童男子,难得。”
令狐绝没心思玩闹,低沉地道:“你找件衣服披上,我有要事问你。”
燕子夫人也是个分得清轻重的人,去衣架,找了件轻纱披肩披上,然后轻坐榻侧,一双纤柔白嫩的美足,垂挂床下。
“好了。”她那双明丽的眼睛,凝视着令狐绝的背影道。
令狐绝转过身来,看着似笑非笑的燕子夫人,心中对她能如此快的恢复自然和冷静也很是敬佩。
目光变得疑惑,燕子夫人声音是稍带娇慵而且柔腻的,毫不慌张:“没想到你竟然能找到这里来。”
从她的语气中,令狐绝判断出她同样也以为自己来的目的是粮食,也不急于澄清,低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以察觉的抖了抖,燕子夫人幽幽地道:“上次我跟你说过,他是某个部族的人,现在我调查qingchu了,他是噬日族的外系族人,是流莱帝国潜伏在我国的奸细,他让我建立商团,利用我父亲以前的一些关系,在帝国全境秘密收购粮食。可能是引起帝国注意了,他就把我以及大部分的粮食送到了此处。如果不是我留了后手,恐怕你现在就见不到我了。”
“他识破你了?”令狐绝惊愕地道。他对雷诺是奸细,是噬日族人并不意外,反而是对雷诺要对燕子夫人下手有点不解。
有着三分自嘲意味的笑了,燕子夫人挑着一双新月似的眉儿道:“那倒没有,不过我死了,对他来说更安全。”
令狐绝懂了,只要燕子夫人一死,那粮食的事就成了悬案,就算帝国事后彻查,雷诺也有的是办法推脱。
表情凝重,令狐绝试探的问:“那你知道这个地方和雷诺是什么关系嘛?”
笑笑,笑容有点苦涩,燕子夫人摇摇头,缓缓道:“自从我进了这个庄园,我看到的人不超过三个。说起来,你的运气不错,往日,门口总会站着一个僮仆。”
“那你有什么打算?”令狐绝诚恳的道。
“怎么?想救我出去?”燕子夫人微一抬手,斜着眼眸地道,这个动作虽是风情万种,却难掩眼眸内的一抹黯然和凄楚。
眼眸中的光芒凝聚于一点,令狐绝脸庞显露出来的神情是一种无可言喻的毅然,他冷静地道:“我可以试试。”
凝视着令狐绝那坚定的神情,燕子夫人心中有一抹感动,说实话,自从进入这个庄园后,她就已经绝望。知道自己还是小看了枕边人的狠毒。于是,长叹了口气道:“令狐将军,你有心了,我不值得你冒这么大的险。”
摆摆手,令狐绝肃穆地道:“别说这种话,你和小月是亲姐妹,是小图鹰的亲姨娘,算起来,我们是一家人。”
“姨娘,你是说小月有孩子了?”燕子夫人一双水盈盈的凤眼中透露出喜悦之色,唇角也忍不住轻微勾动。
令狐绝点点头,开始思索起营救燕子夫人的办法来,说实话,这很困难,几乎不太可能完成,但他从来没有动过放弃的念头,只是竭尽所能的推算着可能遇到的问题,和可以解决的办法。这就是他的秉性,不管遇到任何事,考虑的永远不是逃避,而是勇敢的面对。
从他的神色中,燕子夫人看出他在想什么,俏丽的面孔上,有一抹幸福而苦涩的笑容。一抹隐约的泪光,在那苦涩中浮起,朦胧而凄迷……她咬了咬牙,轻声道:“我倒有一个办法。”
令狐绝jingshén一振,凑近了点,低促道:“什么办法?”
眸瞳中闪过一抹毅然的神色,燕子夫人缓缓站起身,赤足轻移的同时,静静地道:“他之所以不杀我,是因为最后一批,数百万斤的粮食还在我手上。所以,我有办法让他带我出山庄。”
轻轻敲着自己的额角,令狐绝思索着,沉重的表情稍有些缓和,燕子夫人能出山庄,那么成功的机会就会大很多。突地,他敲额角的这个动作停了下来,猛一回头,冷静地道:“夫人,你能不能去你最后出现的那个小镇?”
略思索了下,燕子夫人很有把握地点点头,默默的注视着令狐绝。
“那好,至于你什么时候出发,我安排好以后再来通知你,我先告辞了。”说完,令狐绝,已似一抹流光般倏然掠射,刚才还在眼前,瞬息间已归入幽冥,只换的燕子夫人一声悠然的长叹。
再度运用“大鹰眼术”和他掩行的技巧,令狐绝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回了他的所住的精舍,且不知,有个人影在他进去后不久,就出现在他所住楼阁的下面,赫然就是那个文质彬彬的龙五,他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刚刚紧闭不久的窗户,表情先是错愕,后是迷惑,逐渐的,他竟兴奋起来。
就在不久前,就有暗桩来报,说后院出现异常,他和几个师兄弟就分别巡视。当他巡到此处时,发现后窗开着,他微微有些起疑:深秋寒夜很少有人会开后窗,可问了问前面灵猴族的僮仆,说没发现异常。他就继续巡查,可心中的疑窦却是怎么也挥之不去,于是,他再次回到了这栋精舍,发现后窗竟然又关了起来。
低头想了想,他快步朝后院走去!
第三百七十三章 出其不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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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气高气爽,几乎一夜没有合眼的三人起床后,戴上面具,沿着庄园的回廊慢慢地走着,彼此都沉默着,都在想着同样的心事:就是如何解开目前的困境。来到一处花园,建有八角小亭,置有石桌石椅,见左右人,三人便坐了下来。
表情阴涩了瞬息,又立时恢复原状,力王压低声音道:“令狐老弟,不如我们现在就走吧?”这是他能想出来的最好办法,毕竟在不晓得对方的目的下,对方对他们的防卫会松懈许多”“。
似是有些烦躁,也有些怨怒,野狼不忿地道:“就这样走了,那也太没种了。”
面颊痉挛了一下,力王冷冷地盯视了野狼一眼。
令狐绝的表情很平静,缓缓地道:“走是要走的,但不是现在。”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把昨夜自己思索一夜后制定的计划详细的说了一遍,他说得如此淡然,如此从容,但是其中的冷酷,坚定与血腥韵息,却是那么的明显和强烈!
听完后,力王和野狼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令狐绝竟然会有如此勇气和胆量,震惊、意外还略有些亢奋的心情已从他们的面庞上透露了太多。
力王深深的凝视着令狐绝,情绪颇为波荡,多少年来的铁血生涯,残暴经历让他清楚认识到眼前这个年轻人身上流淌着一种狼性,一种就算死也要咬下你一口肉的坚韧,而这些是老酒鬼在信中未曾提及的,他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老酒鬼会死心塌地的跟着这个年轻人走。在这个年轻人身上。他看到了一种气势。一种可阻挡,悍不畏死的霸气!而这种霸气又隐于日常的平淡中,显弥足珍贵。
野狼的目光里有点火焰在跳动,那是杀气。虽然他的境界不如力王,但轮彪野,他却远在力王之上,令狐绝的这个计划很对他的脾气,男人。就应该站着死,也不能逃着生!
沉默了半晌,野狼冷森地道:“就这么办,想干掉我们,那还要看他的牙口好不好?”
力王面色也转为冷漠,没有一点表情的那种,萧煞地道:“好,那就按令狐老弟的计划行事。”
令狐绝点点头,此刻他的眼眸中才掠过一道阴冷的煞气!
三人回到精舍,早有人等候在那里。不是昨天的龙五,而是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中年人。面目清瘦,一双眸子精芒四射。一见三人进来,就拱手道:“鄙人朴长天见过力王和俩位同道。”
浓重有威的眉毛一扬,力王略有些惊诧地道:“朴长天,流莱十二煞中的荒煞可是你?”
勾起唇角一笑,朴长天略有些得意地道:“没想到力王对朴某也有所耳闻。”
慢慢侧身,力王用深沉的目光凝视着朴长天,冷冷地道:“你怎么知道老夫在这里?”
微微一怔,朴长天解释道:“力王,不要误会,鄙人现在是剑王门的长老,也可以说是此地的主人。”
“剑王门?”力王脸带迷惑地说完后,在一侧入座,而令狐绝和野狼二人却站到了他的身后,仿似真是他后辈弟子一般。
朴长天也没想到这么就要进入正题,本来他还想探探口风,但此刻已骑虎难下,只能开门见山道:“力王,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就直言了。你、我都清楚,百族入世在即,大陆必有一场血雨腥风的动荡,为了让我们人族在百族中占一席之地,剑王在前些时候成立了剑王门,想邀请力王一起参与,为我们人族复兴贡献一份力量。”
他这番话说的合情合理,环环相扣,让力王一时找不出话来反驳,只能冷冷的哼了一声道:“那门主可是剑王?”
以为力王是心有不甘,朴长天顺杆而上,透出底牌道:“剑王可是今非昔比,八年前,他寻到一处主秘境,收获了大量的灵草、丹药,功力大增,只要大陆灵气再稍微恢复一些,随时可以踏入王级境界。”
“偶!”力王眼眸里露出惊诧之意,似是自言自语地道:“难怪!”
从力王的眼眸里,朴长天看到一丝贪婪和遗憾,他趁机下套道:“只要力王加入剑王门,那处秘境剑王愿与你同享。”
这对修炼的人来说都是一个天大的诱惑,力王沉吟了一会,仿似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咬牙道:“老夫如何才能相信你们?”
见力王已经心动,朴长天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压低声音道:“剑王知道这次交易会上有几株药草是力王所需的,我们可以提前送给你,只要力王你能在交易结束后邀请同道入门时,说几句力挺的话,以你力王的威望,想来能一呼百应。”
力王装出一副深思的样子,而他身后的令狐绝,脸上虽然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但心里却是波澜起伏,他把前因后果一连,已经大约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剑王门很可能是噬日族扶持的势力,一来拉拢那些散修,二来剪除反对的人族强者,为流莱帝国全方位的侵占明思帝国,甚至大陆做前期准备。想明白这一点,令狐绝不觉对噬日族起了点戒备,虽然他现在和噬日族扯不上关系,但日后必有一战。看噬日族这一系列的手段,谋略,比残月族还要高明几分。
冷电似的目光微微一闪,力王深沉地道:“看来你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这交易会只是个幌子,也罢,老夫就信你们一次,不过你先要把那几株灵草取来,省的等大事落定了时候,你们反悔,对了,老夫还要那雪灵芝。”
对刀王这点小心眼朴长天心里微有不屑,但他也明白,散修通常都穷的很。做事小心。且利不起早。于是。面色一正,从容地道:“好,力王果然爽,那鄙人现在就把灵草去取来。”说完,径自出门,出门时还瞥了那僮仆一眼。
等朴长天的步履声消失,刀王压低声音,带有威严地道:“怎么样?你们俩个什么意见?”
令狐绝恭敬地道:“在下以前辈马首是瞻。”
而野狼却似乎心不甘、情不愿地道:“力王前辈。是不是再考虑考虑?我可过不惯这仰人鼻息的日子。”
仿似有些震怒,力王斥道:“你懂什么?百族入世后,那有我等立足之地,再说,有门派的资源做后盾,你俩修炼的速度也会点。”
这些话一字不漏的落到门外凝神细听的僮仆耳内,这个灵猴族的僮仆唇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
很,朴长天回来了,在进门前,他装作意的瞥了僮仆一眼。见僮仆微微向他颌首,才笑容满面的跨进门槛。一入座。先抿了口茶,见力王有些心神不定,便呵呵笑着,从储物戒指里取出几只玉盒,递了过去,还意味深长地道:“可是这几样?”
一一打开看完后,力王微微颌首,别有深意地道:“看来,你们对老夫也下过一番功夫。”说完,趁抬手把玉盒收入储物戒指时,朝令狐绝微微点头。
瞬间,令狐绝的双瞳变得漆黑一片,俩道乌光射出,变异是如此突兀,又在如此接近的距离下,朴长天脸上刚浮起一丝极度的惊愕就被禁锢住了。力王凤目寒闪,身形暴飞而起,带有罡芒的右拳击中了朴长天心脏所在的左胸。在骨骼碎裂的刺耳音响中,朴长天面孔一下变得死灰,那临死的惨叫也被硬生生的压在了胸腹之内,黑色的枪尖穿透了他的喉管后,缓缓抽出,带走了他最后一缕生机!
几乎不分先后,野狼扑出门外,一只左手折向还来不及有所反应的僮仆后颈,“咔”的一声脆向,那只有战帅境界的灵猴族人眼珠儿突凸的倒了下去。
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三人步向庄外走去,这就是令狐绝的计划,临走也要把灵药给抢了。其实,他们拿了灵药后,晚上再偷溜,可能会安全一点,但令狐绝没有这么做,毕竟这俩者的意义完全不同,在令狐绝的概念里,抢,也要光明正大。
用最的速度行走着,不一会,就接近了庄门。一个身影迎面而来,是龙五,他行色匆匆,刚从山下而来,一见三人,脸上的肌肉齐齐往上抽紧,但他竭力稳定着自己,还是露出些许的慌张,躬身道:“刀王前辈,你这是要去哪里?”
力王还想搪塞过去,可令狐绝出手了,他从龙五的神色变化中察觉到一丝的不妙,身形一晃,凭空出现的黑龙枪猝然笔直而射,并不精妙,却胜在突然。龙五虽有些防备,身形狂跃,但还是被带出一缕血花,火辣辣的,痛得他龇了龇牙,同时心胆俱裂的狂吼:“来人那,有敌入侵。”
随着他的吼叫声,左右俩侧飞出几条人影。令狐绝拦住刚欲动手的野狼,急声道:“走。”这个字方始在他的舌尖上一滚,三人的身形,如同倏尔射的怒矢长射而起,起落之间,已跃出庄门。
有几个白衣童子堵了过来,野狼消瘦的面庞上展露着一丝残酷的微笑,脚步奇幻的一旋,掌锋轻划,那几个围堵上来的白衣童子已哀嚎着倒摔出去。
几乎同时,令狐绝把魔月放了出来,三人轻晃身影,落入魔月背上。魔月长嘶一声,双翼狂扇,像煞一道黑虹,急厉匹的直入云霄!
半空中一声厉叱,一条人影凌虚而下,是个体格魁梧,满脸精悍的中年人,望着已经远去的魔月身影,目眦皆裂的怒吼一声。
龙五捂着手臂上的伤口,也跃了过来,眼神是惊恐且慌乱的,嘴唇哆嗦着,却说不一句话。
很的,十多条人影像十多头大鸟展飞于空,那么凶猛而凌厉的朝这边合扑而来!领头的是一个身穿红衣的老者,刚一落地,一双精光闪烁,宛如宝石般的尖厉眸子就毫不转瞬的盯住龙五,冷厉地道:“是谁?”
龙五惊颤地道:“是力王?还有?”
“还有谁?”老者迫不及待地道。
“还有令狐绝!”龙五暗哑而衰乏地道,神色中有着比的怨毒和悲愤!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三章 出其不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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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绝?”红衣老者喃喃自语,对这个名字他很是陌生,刚想说话,庄内飘起悠扬的鼎声。他冷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对环立在身后的人道:“把其他的人都给盯紧了,绝不能再出差错。”说完,用眼角飘了飘龙五道:“你跟我去见门主。”话音未落,整个人已跃起,龙五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还是紧跟而上。
后院,那栋比周遭精舍要高上不少的楼阁内,一个黑袍老人静静的站着,在他头顶阁壁处,悬挂着一块铜匾,狂草着四个大字“大威天下。”老人年约七旬,头发乌黑,挽了一个高髻,挺直的鼻梁下,一张嘴唇紧闭着,使人第一眼看到他,就可以追溯到这老人年轻时的模样,一定是个非常俊俏的人物。他就是三王中最神秘的剑王李孝城,也是这个庄园的主人,剑王门的门主!
在他的俩侧,各站着一个人,左手方向是一个一眼望去就会令人产生无限寒瑟的人,只有五十上下的年纪,五官鲜明,冷漠而刻板,予人一种强烈的,代表力量与残酷的感受。这个人,就是鼎鼎大名的流莱十二煞中排名第二的地煞金根中,半步战王,也是剑王门的副门主。
而右手一位,则是个瘦长枯干,fǎngfo欲乘风归去似的老人,火红的头发也结成一个高鬃,露出俩只奇异的招风耳,证明了此人的身份。不错,此人就是灵猴族的太上长老袁由,巅峰战爵,是剑王门另外一位副门主。
除却这三人外。还是几个身穿青色长衫的年轻人。他们站的比较远。静静的肃立两边。
而红衣老者和龙五则恭谨中略带不安的站在三人的对面,把刚才发生的事详细的说了一遍。
听他们说完后,剑王fǎngfo一尊雕像般挺立不动,目光却棱棱有威的向他们打量着,态度在冷沉中,有着一股无可言喻的狂傲。微微轻叹,他缓缓地道:“龙五,你确定那个年轻人是令狐绝?”
“是的。师尊,昨夜弟子在巡查时发现异常,在向袁副门主汇报后,就立刻下山,在“地鼠”处,弟子找出了所有我们需要重点关注对象的画像,确定那个年轻人就是令狐绝,而另外一个则是狼爵野狼。”龙五神态异常崇敬地道,他口中的地鼠不是一个人,而是流莱帝国的情报机关。
“令狐绝。野狼。”双手背负,仰首向天。剑王默念着,心中在迅速的盘算着一件事情。
空气中充满了冷瑟与沉闷,像是冻结了一般,是的,令狐绝的出现和突然的举止让所有知道他的人明白,麻烦来了。
袁由仿似鼓起了勇气,犹豫着道:“门主,是属下办事不利,请责罚。”这次交易会的人员接待、安排都是他负责了,出了这种事,他脱不了干系。
剑王冷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而一侧的地煞以目光阻止袁由再说下去,他稳重的道:“门主,依属下看,这事蹊跷,根据先前得到的消息,令狐绝在流影宗,怎么可能会突然来这里?就算机缘巧合,他和力王一起来了,也不可能为了区区几株灵草,就突然出手。”
提起灵草,剑王的心就隐隐作疼,灵草只是一方面,更大的原因是损失了一名强者,荒煞朴长天可也是个巅峰战爵。他闭了闭眼眸,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细细回味着地煞话里的意思,低沉地道:“你的意思是他知道了真相才临时起意?”
此言一出,每张面孔都紧绷着,没有人敢大声喘一口气,眼眸里都流露出些许的惊恐。剑王的言外之意,谁都明白,那就是门内有奸细,有人通敌。通敌是一种什么样的后果,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qingchu!
地煞金中根面色谨肃,躬身道:“很有可能,力王和野狼既然和令狐绝扯上关系,就绝对不可能加入我门,在知道事情内幕后,他们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就抢了灵草再跑。”他的猜测和真像几乎相同,可见,他在剑王门扮演的更多是智囊的角色。
剑王目光不动,冷冷地道:“这样说来,他们可能已跑远了。”
沉吟了一下,地煞道:“依属下看来,应该如此,如果他们存心捣乱或另有用心,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
地煞分析的很有道理,剑王不由微微颌首,虽然心中愤怒异常,但眼下对令狐绝等人他也毫无办法,只能冷声道:“这事暂不去管他。袁副门主,明天的交易会,你要加紧戒备,切不可再出现状况。”
袁由恭应一声,目光一瞟,领着龙五和其他几个青衫年轻人鱼贯而出。
“洪煞。”
“在!”红衣老者上前一步,微微躬身。
剑王嘴角一动,老辣的道:“你去查一下,看消息是怎么泄露的?”
洪煞领命而去。一丝奇妙的寒煞,在剑王眸子里浮起,他冷冷地道:“你说令狐绝的出现,会不会和后院的那个女子有关?”
地煞微微一怔,他开始确实没往这方面想。经剑王这一提醒,结合令狐绝的身份,还确实有这个可能。于是,由衷的敬佩道:“门主考虑的确实周到。”
“知道怎么做了?”剑王对身后这个左膀右臂很是满意,连语调也变得缓和。
“属下明白。”地煞竟展开了一丝极为难得的笑意,在他这张冷峻面孔上,会有这么一抹笑容,可是难能可贵的。
而此时,令狐绝乘魔月从另外一个方向绕了过来,力王和野狼被他“丢”在了三百里外。在距离青云峰还有百里之遥的荒野,令狐绝让魔月降了下来,现在,还不到正午。他盘腿坐下。若有所思的凝注着青云峰的方向。眸子里,流露出一抹凝重。晚上,他还要趁夜色,再上青云峰,和燕子夫人接头。秋风萧瑟的吹过,荡起一片草浪,荒野中,一片静寂。
可在火焰谷却是另外一番景象。在冲天而起,直入云霄的火柱一丈之外,所有猎鹰兄弟都像一根根仙人掌似的根植在沙漠之中,他们的下半身全部埋在沙里,上身赤裸,肌肤因高温成紫红之色,有些身上还起了一个个水泡,但脸上的肌肉线条却愈发分明,眼神更是坚毅。
这几天来,他们尝试了许多办法。更靠近火源,可是不行。恐怖的高温让第一个尝试的西罗衣衫瞬间化为白烟,全身毛发全无,要不是退的快,恐怕整个人都会变成肉干。于是,他们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把身体埋在沙漠里,接受更残酷的考验!
有血的付出,必然都丰厚的回报,好些个猎鹰都领悟了战士的天赋技能,反而是境界最高的图苏四人,一无所获。
此刻,火柱四周,除了他们外,已经没有任何人,数以千计的人远远的围观着,眼神里有狂热的韵味。是的,他们不得不敬佩,这些年轻人已超凡的毅力和坚持赢到了所有人的尊重,在他们眼里,这次是真正的勇士,也因此,让他们记住了俩个字:“猎鹰。”
韦豹还是远远地站着,这几天来,他见识到了猎鹰们的天赋和潜力,在感叹的同时,也暗暗奇怪:为什么自己最看好的图苏、凯诺几人反而收获更小呢?
这时,异变产生了,地心玲珑火仿似感应到了什么,火柱大涨,火焰四射,流星迸窜,烟硝滚滚弥漫,空中,一层浓厚的白色云雾,更随风笼罩,宛如一面巨大的罗网。
凯诺咬牙忍着,黄豆般大的汗珠,已自他额际滴下。丹田处的黑龙魔甲竟轻轻旋转,跟着而起的,却是一股刺人的寒气。凯诺彷佛自酷热的烈阳下,忽被摔入万年冰窟中一般,是那么冷,冷得刺骨。他那满口三十二颗牙齿,不由“的的”的抖颤起来。
寒气越来越重,透体而出,还未来的及弥漫,一点奇异的白色火苗从火柱从飘出,悠悠忽忽的,悬浮在图苏的天灵上空。图苏原本紧闭的双眸倏尔睁开,瞳心处同样是俩点奇异的白色火苗,仿似就是他头顶火苗的影子,眨眼间,图苏化为一团火焰,但见火光熊熊,火苗乱舞,一股玄奥的气息随之蔓延开来。
韦豹惊愕了,那双眸子仿似不敢相信的凝注着,他经历过,知道这玄奥的气息是什么,那是天道。可这不可能啊,虽然这几天图苏的进步颇大,也只是刚刚触摸的高阶战候的门槛,离领悟天道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嘴角一下,一下的抖动着,他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传承天道。
弥漫的玄奥气息倏尔聚拢,和火苗一起没入图苏的头顶,瞬间,一股强大的气势散发出来,身影再度浮现,周遭的火焰仿似焰海火场,人间炼狱般熊熊燃起,他霸烈地道:“天道,烛影。”话声未落,一声几乎能将天地裂开的霹雳之声响起,在这声令日月变色的巨响中,沙漠呻吟似的摇晃震动,沙尘飞舞,尘土漫天。仿似被石化般图朋,身躯缓缓地从沙漠中突了出来,沉重的声音响起:“天道、守望!”
不差分毫,血光弥漫全场,西罗冷肃的语调飘落:“天道、修罗。”随着他的话音,血光汇聚成一条血色鳞甲的巨蛇,狰狞和凶厉。
图苏的巨大火狮,图朋的黑色三角犀牛,也随之幻化出来。
三只异兽幻影,仿似在等待什么?齐齐嘶吼,那吼声,宛如让整个沙漠全在这一刹间崩爆裂了!
凯诺只觉得心神一颤,丹田的魔甲旋转更快,一只银白色的巨狼凭空出现,寒气笼罩全场,凯诺站了起来,体表虚空处折射出一道道冰棱,急速幻变着,同时清冷道:“法则、飘寒。”
他的话音一出口,四只异兽幻影同时往空中一跃,黑的土,白的火,蓝的冰,红的血,纠缠在一起,光彩流离中,爆裂的空气里,一阵尖厉得令人毛发惊然的长啸已隐隐传出!
第三百七十四章 黄雀在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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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那里见过这样的场面?每张面孔都紧绷着,手也各自拽紧,大气都不敢喘,只是眼眸里的光芒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意味。
韦豹显然也被这突来的转变所骇住了,他怔怔的站着,虽然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可他实在不能相信,远古的传说,竟然会真实的呈现在他眼前。
出人意料的,那四色交织的光团在发出那声令人毛发悚然的长啸后,竟缓缓的飘散。而图苏几人也再度盘腿坐下。韦豹的神色已转为凝重,他知道在火焰谷再待下去也没有多少意义。双目似欲喷火,强烈的注视着修斯等人,唇儿轻动,一个字一个字地道:“幽魂秘境,等着吧,征服你的人就快来了。”
夜色刚起,令狐绝就出发了,急速前跃的身影,像在黑暗中追逐着空中的星辰,疾若流星、千里长泻。在腾跃的同时,令狐绝保持着最高的警觉性,虽然他知道在经过了白天的那场冲突后,剑王门不太可能想到他会折返,可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在快接近青云峰的时候,施展了“大鹰眼术。”
他选择的路线是从山峰的另外一侧上去,虽然险峻,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还构不成难度,半个时辰后,他接近了庄园,tongguo“大鹰眼术”,他发现,和昨晚的防卫相比,今天严密了许多,尤其是前院,布满了明哨暗卡,甚至在树梢、廊角、林丛、花影等任何可已供掩隐的wèizhi,也都埋伏着人。
越是这样。令狐绝的心情就越定。说明对方一定以为他趋避远走了。把更大的力量放在其他参与明天交易会的强者身上。这是他预料之中的,也正因为如此,其它地区的戒备就显得单薄了许多,尤其是燕子夫人所住的那个区域,甚至连僮仆都没一个。
令狐绝微微一笑,一路潜去,并没有费什么周折,就十分顺当的抵达目的地。在一株垂柳上。令狐绝窥伺了片刻之后,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后,便化为一缕轻烟般毫无声息的飞上了楼顶,他隐伏在那里,暂时没有动,用大鹰眼术确定燕子夫人就是一人在屋内后,才轻轻悄悄的翻转身体,从撑开的窗户里一闪而进。只是微微一晃,他已安详的站立到房间内,如此得轻飘而寂静。宛若一个幽灵。
应该是他的动作太多轻巧,燕子夫人并没有察觉。还在侧厅专心的垂首刺绣,捏指举手间是那么安详优美。
屏息沉默片刻,令狐绝朝前走近,并轻轻咳嗽了一声。手指似是一颤,燕子夫人那张有着极端成熟风韵的俏脸仰起,一丝奇妙的笑意,在她的眸子里浮起,但是,她掩饰着,故意沉着脸道:“知不知这样会吓死人的?”
令狐绝啼笑皆非,想起自己这一路上的紧张戒备,面孔上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苦笑,低沉地道:“夫人,你真有把握出的了山庄,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另想办法?”
燕子夫人古怪的凝注着令狐绝的俊脸,那是一张俊俏得令人迷醉的俊秀脸庞,尤其,是在这俊秀中还有股深沉、飘逸的气质。她缓缓站起身,笑了,有着风情万千的韵息,轻柔地道:“你不信我?”
一丝深沉的意韵浮上令狐绝的唇角,他严肃的道:“夫人,这不是信不信的事,生命只有一次,我们必须重视。”
燕子夫人惊异的凝注着令狐绝,她几乎不敢相信,这位杀人如麻,狠心铁胆的铁血将军,竟然会说出尊重生命这类的话。若有所思的垂下头,良久,她才悠悠的道:“令狐将军,很庆幸小月身边你有这样的人。放心,我自有办法出去,三天内,必到小镇。”
淡淡的在唇角勾起一抹凝重,令狐绝道:“那就好。我会装扮成帝国派来的人伺机救你。”
燕子夫人能在雷诺身边卧薪尝胆多年,那颗心早已七窍玲珑,她很明白令狐绝这样做的意思,是为了她以后的安全考虑。不由嘴唇翕动了一会,想说什么,却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令狐绝见自己来的目的已经达到,就立刻告辞道:“那燕子夫人,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切不可勉强,就算不能出来也没关系,我会再来的。”
燕子夫人颇有些感动,似水双眸大胆得令人心跳的深深凝注令狐绝,她看得那么火热,那么深刻,只可惜,令狐绝并不领情,只是微微拱手后,越窗而出,瞬间消失于夜色之中,只留下一屋子幽幽的绮丽暗香。
此时,在相隔不远的一幢楼阁内,剑王李孝城静静地站立着,地煞金忠根站在他的身边,俩双眸子都盯着几尺外的一只透明水晶球,球内,令狐绝的身影在小心翼翼的潜行,每一个动作,每一点表情,都清晰落入俩人的眼眸之内。可奇怪的是,俩人皆沉默不语,直到令狐绝的身影在水晶球内完全消失后,嘴角才不约而同的牵起一抹寒肃的笑意,并逐渐在唇弯处扩大。
远离青云峰后,令狐绝才长舒了口气,乘上魔月,朝力王和野狼接应的地点飞去。片刻后,接上俩人,直飞小镇。破晓时分,他们就到了,力王和野狼找了个客栈住下,而令狐绝稍坐安排后,就出门去找上官蜜儿。
顺着上官蜜儿在镇内隐蔽处留下的记号,令狐绝来到了镇外,远远有三间茅舍,一圈竹篱,面对着烟霭浮沉的广原丘陵,背邻一条清澈蜿蜒的小河,这就是上官蜜儿记号所指引之处,想来也是他们的暂居之地。
逐渐接近着,令狐绝眉宇也慢慢蹙了起来,他隐隐觉得有一丝的不祥感觉,这院子,太安静了。他迂回接近着。旁边便是一片园圃。索落的季节。园圃中也是一片凋零。
这时,一个身影从茅舍后掠出,在旭日的照射之下,她凌空的身形,似一抹掠空的阴影。令狐绝凝眸一看,出现的人虽然不是上官蜜儿,但也是个眉目如画的少女,穿着一袭苹果绿的衣裙。一头乌黑秀发高高挽起,只简简单单的插一只玉钗,白净清纯如画中之人,只是境界相对与令狐绝来说,低了点,只是个中阶战帅。
“你是谁?”那少女的语声里有掩饰不住的惊悸。
“我找上官。”令狐绝微微一笑,视线并不移动。
“你是令狐将军。”那少女放松了戒备,莲步轻移道。她的身上散发着一种淡淡的香气,一种特异的,清幽又温馨的茉莉香气。人走到那里,这股味道也飘漾到那里……
深深呼吸了一下。令狐绝眼眸里掠过一道很奇怪的意韵,但瞬即消失,低沉地道:“上官呢?”
“上官将军有事出去了,她吩咐过,要是令狐将军来了,就请你稍等片刻。”那少女轻柔地道,她仰起那张清丽得令人不敢正视的娇好面庞,凝注着令狐绝,这目光很奇怪,好奇中有那么一点点的迷惑。
对这样的目光,令狐绝见了不知多少,也不说话,径自朝茅舍内走去。来到门前,他没有敲门,猛的将门推开,其实不必这么用力,门是轻掩着的。屋内,一张八仙桌一侧,正有一个中年人被突然的变故惊起,黑中透亮的脸庞上,充满了讶异神情。
令狐绝微微一怔,可这几年的经历已经让他养成了一种习惯,一种掩藏内心实际感受的习惯。少女跟了进来,并反手把门掩上。好似无意的,令狐觉朝右侧挪了一步。“令狐将军,这位是?”那少女凑近一步,玉手轻抬,本来是个很正常的动作,变化却在这时发生了。右手翻摔,猛插令狐绝的胸口,同时银晕微闪,左手在极短的距离里划过一抹弧光,朝令狐绝的背心处刺去,那是一只银笔,笔毫宛如一根根尖刺,蓝闪闪的,显然还淬了奇毒!
几乎不分先后,中年人双手立时坚硬有如铁钩,带起一道罡芒朝令狐绝的天灵罩落,变异是如此突然,别说令狐绝了,就算一个真正的王级强者也难免会手忙脚乱。
少女和中年人唇角在招式一出手时,就流露是一丝自得的笑意,可这笑意还未完全展开,就倏尔隐没,眼眸里同时露出惊骇之情。房中,那里还有令狐绝的影子,只见空间波动,水波涟漪。
反应是极其快速的,中年人眨眼腾空而起,漂亮利落之极的穿出茅草屋顶,而那少女,双脚闪弹,凌空兜转,也急跃而出。
屋外,刚刚瞬移出来的令狐绝站在河畔,面容酷厉,双目中煞气毕露,目光在屋顶的中年人和三丈外的少女身上流转,冷冷地道:“你们是什么人?”
少女一脸寒肃,双眸厉芒闪烁,方才的纯真已荡然无存,仿似换了一个人似地,盯视着令狐绝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她很qingchu,就算是瞬移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施展,唯一的可能,就是令狐绝老早就洞穿了她们的意图,在她们动手的刹那,就已经瞬移了
令狐绝觉得有些悲哀,同样的一张脸,同样的一个人,居然在须臾之间便产生了这般极端相反的变化,而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心态。于是,脸色阴沉地道:“你们的演技太差了。既然有防备,那有一个出去,一个还端坐在屋内,更重要的一点是,你身体的那种味道。”
“味道?”少女有些不解,当然她也不可能明白,因为那种茉莉花味让令狐绝想起了上官若雨。
屋顶的中年人表情阴鸷下来,他峻锐的道:“那你为什么还要进屋?”
令狐绝沉默不语,他只有他的道理,上官蜜儿显然是落在对方的手里,他进屋只是想确定,上官蜜儿在不在屋内,还是不是活着。
“别废话,动手吧。”那少女缓缓举起手中的笔,在空中折射出一道刺目的银光!同时身上的气势暴涨,可见,方才,她是用了某种隐匿境界的秘法。
第三百七十四章 黄雀在后(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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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令狐绝很奇怪的在这个时候冒出了一句:“你们不戴上面具?”
那个少女神色倏变,双眸深处的光芒宛如冷焰闪射,狠毒地凝视着令狐绝,缓缓地道:“你知道我们是谁?”
一丝奇异的笑容浮上令狐绝的嘴角,他猜对了,这俩个人和先前追杀他的那俩个银面人是一路的。于是,向俩人看了看,清雅地道:“本来我还不是十分确定,只是你的武器很奇怪,让我想起了前几天的那俩位神秘朋友,琴棋书画,你到底是书,还是画?”
“等你到了地狱自然就会知道?”少女知道自己被戏弄了,恼羞成怒,右手翻飞,笔锋割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啸声,罡芒凝成一条盈聚的光虹,直飞令狐绝的眉心!本能的反应,促使令狐绝猝然侧闪。可不料,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像煞夜空中流星的曳尾,猝然带着一条水蓝色的罡芒,朝他的胸口射来。令狐绝移步飞旋,寒电映处,黑龙枪挑起那黑乎乎的东西,目光随身影扫瞥一转,他看清那东西竟然是个写字用的砚台,不过质地却是非常的坚硬,而且镶有水蓝色的魔晶,只是轻轻的一点,令狐绝就觉得有一股巨力涌来,让他右手虎口微麻!
几乎没有停顿,那少女半身一旋,笔尖颤弹了一下,银星点点洒落,光流如矢,随影又到。这一次,令狐绝没有再躲,他双目凝聚,双手握枪。一招天权灭化出银河倒悬。星辰万千。fǎngfo是一声实际上是九声连在一起的金属撞击之音,蓦而袅绕传出。
令狐绝退了俩步,心里提高了警惕,眼前这俩个人虽然比先前那俩个面具人要弱上一筹,但比他还要强上几分。心念流转之际,那砚台划起了一道美妙而洒脱的半弧,又撞了过来。于此同时,笔锋像一溜横天神矢。快不可言地朝他的右侧袭来。
这次不敢硬接,令狐绝拔空而起,在半空中骤然一个转折,是那么自然而又迅速的变换了方向,黑龙枪有若雷火星泻,朝那个中年人刺去。tongguo刚才的交手,他认qingchu了,俩人中还是这个中年人稍微弱一些!
中年人脸上的狰狞意味更浓,身形微缩,砚台旋舞成一团尖锐锋利的光轮。荡漾起一片水蓝色的光波,枪罡光波接触。闪窜流舞,似是一蓬爆开的烟火!
令狐绝滞空的身影倒飞出去,少女也高跃而起,一笔如指,暴飞令狐绝的背心处,面容上,浮漾着一抹嘲弄的冷笑。
还未来的及有任何意念闪过,令狐绝直接就是瞬移,可那少女和中年人显然早防着他这一手,竟同时使用出天道:“天道,龙腾。”一声冷得像冰珠似的嗤笑自少女的唇中吐出,手中笔锋一颤一弹之下,抖出二十八点晶莹光芒,而每一点光芒,却在同一时间,分成二十八个不同的方向,光芒同时闪亮,竟然幻化出一条巨龙,把十数丈方圆的半空腾个水泄不通。
而那中年人冷然道:“天道、虎跃。”手中砚台如弩箭脱弦,这寒星扬起的同时,水蓝色光芒弥漫开来,闪成一抹半圆的光带,一只以器魂为源力的斑斓睛虎狂啸着在十丈方圆的地上奔跃。
令狐绝身影刚刚隐现,巨龙、睛虎便流星般飞泻而来,避无可避。这就是瞬移的弊病,在身影隐现的刹那,只要一受到攻击,就难以躲避。令狐绝脸上肌肉紧绷如铁,双眸精光集于一点,怒叱道:“天道,涅槃。”黑龙枪形成一片汹涌呼啸的光海罡芒,万千星辰卷倒冲激,锐风破空,弧月流掣,组成了这一片壮观的护身银河。
巨龙,睛虎撞击到银河之上,不同光华凝映成的景像在瞬息间崩灭。巨龙、睛虎的光影黯淡,但还是再度撞了过来。就在少女和中年人以为令狐绝就要完蛋之际,又是同样的一轮护身银河出现,而且比刚才还要光彩夺目。
这?这是怎么回事?少女双瞳中闪过一抹惊诧至极的光芒,在她获知的情报里,令狐绝没有如此玄奥的护身秘法。
她当然不会知道,这招北斗七式里唯一一招守势玉衡坠结合涅槃天道形成的强大守势是令狐绝这俩天刚刚悟出来的。“轰”的一声,带着如千百颗鞭炮同时燃放之威,罡芒四溅,令狐绝长发飘洒,旋空打转后,横飞的倒退出几丈后才站稳身形,有几处伤口洒着鲜血,但并不重,只是给劲气划破而已。虽然同样不敌,但令狐绝心中却是极其兴奋,俩个巅峰战爵,同时使用天道,却让他给硬生生的挡住了,说明玉衡坠结合涅槃天道足可以挡住半步王者的全力一击而不受伤!这对他来说绝对是实力大增,而更为可贵的是这次的实力大增没有依靠外物,而是完完全全靠自己的领悟,在自己的武技和天道上找潜力!
令狐绝是喜悦的,可他对面的少女和中年人却是一脸的寒霜,那少女尖啸如泣,斜起疾撞,笔锋刚刚扬起之时,一声凄厉至极的狼啸遥遥传来,带着一股尖刻而阴森的韵意,迅速移向这边。
那少女立刻想起了情报里提到的那俩个人,再无心恋战,长射而起。可还是慢了,一声暴烈的狂笑已忽而在空气中传荡,一片回荡旋舞的狂风把少女和中年人又硬生生的逼了回来,她(他)们放眸望去,雄壮威猛的力王宛如一尊魔神般卓立在晨雾弥漫间。
少女和中年人齐齐换了方向,却不料一声狼啸,血光起处,一条人影自横刺里拦向他们的去路,正是晚到一步的野狼和玄风。原来,令狐绝生怕有什么变化,让玄风留在了客栈,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可以用心神联系,让力王和野狼过来。
也正因为如此,令狐绝才一直没有豁出命去干,反而尽量拖延着。
眼见脱身无望,那女子也不急于拼命,目光斜瞥着令狐绝,冷冷地道:“怎么?还想赶尽杀绝?”
一丝森寒的笑意,淡淡地浮上令狐绝的唇角,这一抹古怪的微笑,已包含了太多的答复,fǎngfo是在无言地讽刺少女这个愚蠢的问题。目光在少女手中的笔上流转,忽然,他沉声道:“琴棋书画,他拿着砚台,你拿笔,看来你就是画了?”
少女也不承认,也不否认,脸色一沉,目光凝聚成狰狞的一点,冷冷地道:“跟你说过,到了地狱自然会知道?”
一旁的野狼有些愕然,他没想到这个看似不过二十出头的少女竟然会有如此阴狠的一面,立刻硬下心来,喝道:“那里来的小妮子,让狼爷教训教训你。”说话中,他已准备痛下杀手,令狐绝却迅速的道:“狼哥,等等。”
那少女毫不畏惧的怒瞪着野狼,目光里有那么一抹怨毒。野狼不由得满腔怒火,但又不能出手泄愤,只气得重重哼了一声。
令狐绝凝视着少女,俊脸上散发着令人不敢逼视的湛湛光影,有着一股谁也不可侵犯的凛烈,他有力而肃穆的道:“人呢?”聪明人之间对话不需要太多的弯弯绕绕,也不需要说的很直白,只要轻轻一点,彼此就心照不宣。
果然,少女对他的话没有任何的意外,唇儿紧抿,毫无情感的道:“把人交给你,放我们走。”
一旁的力王面容一紧,刚想阻止,令狐绝已抢先道:“好,我答应你。”无奈,力王只能咽下这快到唇边的话,长长的叹了口气。
少女沉静得宛如一泓死水,她幽远而淡漠的道:“我相信你,令狐绝,人就在屋内,只是被我们用秘法制住,杆哥,把她带出来。”
面孔肌肉微微痉挛,那个被少女叫做杆哥的中年人仿似有些不甘的哼了一声,转过身走入茅舍内,不一会,就抱着一个女子出来,由于他是横抱的,一头浓黑的秀发自然垂落,虽然只露出侧脸,但一看就是上官蜜儿,她双目紧合,面色出奇的苍白,呼吸很是微弱,若不是胸口还在起伏,令狐绝还真以为是死了,因为他感觉到那传来的气息似有若无!
那个叫杆哥的中年人,瞥了少女一眼,见少女点点头,便径自把手中的上官蜜儿往空中一抛,冷冷地道:“给。”
令狐绝当然不会坐看上官蜜儿掉摔地上,身影前跃,倏尔以同样的姿势把上官蜜儿抱了过来,漂亮利落之极地一旋而来,同时,目光瞥及,那苍白的秀脸还未摄及瞳孔,突变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原本处在晕迷状态中的上官蜜儿,倏尔睁开眼,一只左手折向令狐绝后颈,右手翻转,一道弧光从她的掌心飞出。变化是如此迅速,不给令狐绝有任何思维的余地,他只觉得胸口一凉,一支长约七寸,通体流淌着金光的奇异画笔已刺中了他的心璧,不痛,却有种凉气入心的感觉。
上官蜜儿一双泛赤的眸瞳里透露着近似疯狂的得意韵味,她知道令狐绝死定了,右手暗劲一吐,那深入体内的笔尖竟然如花瓣般分散开来,一根细针直入心脏!
在刹那间的绝望里,令狐绝的眼眸流露出一丝毅然,他似乎看到死神已经向自己临近,可多年来jingyàn累积的直觉,鲜血换来的反应,让他双臂弯倏尔用力,把上官蜜儿窈窕纤细的躯体整个板拗了起来,这是他心和神的反射动作,并不是他想真正表达的意思,他想表达的已从他的唇瓣吐出:“你不是上官蜜儿。”
第三百七十五章 赤子晶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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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上官蜜儿并没有把令狐绝下意识的反击放在心上,她深信,在自己焰火针刺入心脏的刹那,一切都将结束。可是她错了,汹涌澎湃的斗气并没有像她预料般涣散,而是更霸烈的涌入她的体内。假上官蜜儿慌了,虽然她的境界要比令狐绝高上不少,但受姿势限制,一时她也摆脱不了,于是,一声凄厉的惨叫渗杂在骨骼碎裂的刺耳声中,伪装出来的苍白面孔,这一下是真的变了颜色!
可毕竟是巅峰战爵,在千钧一发中,她把画笔使劲一旋猛抽,jiliè的疼痛让令狐绝全身颤抖,斗气骤然一松。趁这个机会,假上官蜜儿猛向斜翻,她挣扎着的身体尚未朝下坠落,令狐绝带着一脸的冷汗,双脚闪弹,“砰”“砰”两响,又将假上官蜜儿踢得凌空兜转,窒闷的呻吟着手舞足蹈摔跌出几丈之外。
而令狐绝落地之后,也是和他的对手一样踉踉跄跄,几乎站立不住。他的胸口破了一个血洞,赤漓漓的鲜血从捂着的指缝里渗透出来,连心的痛苦扯着他脉搏的跳动,五官因juliè的疼痛而变的扭曲和狰狞,汗珠儿滚落!
在假上官蜜儿发出惨叫的同时,力王和野狼就意识到不妙,他们冲了过来,却被先前的那个少女和中年人拦住,瞬间混战成一团!
令狐绝有如石雕般僵立着,从捂着胸口的指缝处竟透出奇异的橘黄色的光芒。没有人注意,可令狐绝自己qingchu,他看到自己的心脏竟然诡异的突扭着。每一次跳动。都带起一焰星芒。这星芒化为极为浓稠的溶液,又渗入心脏之中,渐渐地,心脏仿似带上了一层晶体般的光泽,一股玄奥的气息融入他的灵台。可他没时间去领悟,在疼痛消失,斗气恢复着刹那,侧首望向那个假上官蜜儿。她已经撑持着坐了起来,满头的秀发蓬乱披洒,脸上沾满沙土。她坐在那里,模样透着异常的痛苦及惊窒,腿骨业已碎裂,腰肋间也挨了两脚,这种骨断经损的伤势,可不是光靠境界就能撑下去的。
令狐绝冷冷看了不远处的战圈一眼后,收回目光。力王和野狼已经占尽上风,他们显然也注意到令狐绝的状况远远好过他的对手。也不急着来救援,专心致志的对付起眼前的对手来。
试着深深呼吸了几次。令狐绝惊喜的发觉,这致命重创竟没给他带来多大麻烦,也深知,这一切和他体内心脏的异变有直接关系,不过他没时间去研究,一步步的逼近着,瞳孔深处,不用说,那是遍布杀气的。
虽然表情中透露着一抹无可言喻的惊诧,假上官玉儿一双眼眸还是锐利冰寒地注视着令狐绝,敏锐的直觉和所获的情报已告诉了她──眼前年轻人,是个极其强悍、狠厉而又冷静的人,想脱身,乃至活下去的可能性都不大。
令狐绝深深的凝视着,一个字一个字迸自齿缝:“你们到底是谁?”
假上官玉儿的深深吸了口气,声音沙哑而颤抖:“中了我的火焰针,竟然不死,令狐绝,你又是谁?”
令狐绝不由一怔,这女子的话竟里然带着某种玄奥的意味,是啊,最近一段时间,在他身上发生的事,确实太多诡异,连他自己也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可此刻,他没有心情去品味这些,只是意念一闪,就抛之脑后,低沉地道:“既然不想说,那就别说了。”说完,唇儿轻启,吐出冷冷的几个字:“法则、轮回。”
妖冶的轮回神火瞬间把假上官玉儿给围了起来,焚烧着释放出来的斗气护盾。假上官玉儿带着那种不可言状的绝望神情,顷尽全力防御着,但强烈的热力还是透过护盾灼烤着她的肤体,那滋味,就如同被丢进了烘炉一样的痛苦!
这招够狠,尤其是对一个双腿暂时不能动弹的人来说,轮回神火简直就是死神的化身。可令狐绝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的,他微眯着眼眸注视着,对于一个想置他死地的敌人来说,他是没有任何同情和怜悯的。
护身斗盾被瞬间焚烧一空,凄厉的长叫瞬间响起,“令狐绝,你会有报应的。”火焰染身的刹那,假上官玉儿在无比的痛苦中泣血诅咒着,这是本能驱使的一种盲目反应,其实,她的意识已经混乱,大半个身子已经被轮回神火,一种烤肉炙油与焚毛的恶臭散发出来,她的面孔全都变了形,好像融化了的蜡脂,那模样,惨不忍睹。
已经疲于应付的少女和中年人被不似人声的凄怖尖嚎给吸引过来,炼狱般的一幕让这俩个以杀人为业的人同时倒吸了口冷气,脸上露出了极度的惊骇之情,可这惊骇之情还未消散,那中年人已怪叫着抛洒出两溜赤漓漓的鲜血倒翻出去。是野狼,冷煞的他还想继续动手,却被令狐绝给远远阻止:“住手。”
三人都不明白令狐绝是什么意思,停了手,一时僵住了,连刚从地下爬起的中年人也捂着伤口站在那里,目视着那惨绝人寰的景象,那已不是他熟悉中的人,而是个混身燃烧着火焰的怪物,黑白相间的火苗在躯体上笼罩焚烧,“哔哔磁磁”的声音,更带着半透明的可怕形状,眨眼间,已灰飞烟灭!
力王和野狼也似乎不敢置信令狐绝的残忍,面面相觑。在这几天的接触里,令狐绝一直是温文儒雅的,就连偶尔的狠厉也被他的谋略给掩盖,让他们几乎忘记了,令狐绝和猎鹰的铁血之名。
令狐绝视若无睹,只在目光流转之间才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不忍,这不是同情,也不是怜悯,而是一种对生命的尊重和感悟,再娇媚的美女、再彪悍的勇士,在岁月磋磨下。也终究不过是灰尘一片。黄土一堆。神火轮回。残酷的只是过程,对于注定的结果,又何须假仁假义。
他缓缓的步了过去,力王、野狼、玄风已经很自然的形成一个包围圈,静待令狐绝的到来。
表情是生硬的,fǎngfo能体现他此刻的心情,令狐绝凝眸盯视着面无人色的俩人,唇角下弯的弧线更深刻了。残忍的意味也更浓郁了,低沉地道:“给你们一个机会投降,否则,下场和她一样。”
在场的人齐齐一愣,在修炼者的拼杀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劝人投降更多只是自取其辱,养虎为患的事也不在少数。可令狐绝不这么想,先有曼丝。后有黑瞳,让他意识到很多人不是天生就是势不两立的。当然,有些人除外,就好似那假扮上官蜜儿的女子,如果让她投降了,那以后想取他命的人将会更肆无忌惮,他的仁慈和宽厚只能给予一部分懂得珍惜和把握的人,对于大部分的对手、敌人,他所呈现的只有俩个字:血腥!
表情是阴鸷的,中年人的目光透露着极度疯狂的意味,他像是献身前的信徒,带着奉献肉体与灵魂的痴迷和冲动,大吼道:“来,令狐绝,过来杀我,除了杀我之外,你不会得到任何东西。”
而那少女的喉咙却颤移了几下,表情中透露着一抹惊恐和恍惚。令狐绝注意到了这种神情,他目光移转到少女身上,意态中,竟然带有那么点悠闲,不错,是悠闲,甚至连唇角也勾起了一抹笑意,缓缓地道:“虽然我知道,你的年纪可能不像你的外貌一样年轻,不过我相信,对于以后的日子,你还是有憧憬的,你可以不死,当然这不是出于我的善心。”
赤裸裸的wēixié,明目张胆的诱惑让少女呼吸急促了,她垂下脸儿,掩饰着眼眸深处那抹对生命的渴望,可同样,她的这番举动,让疑惑不安的中年人,切齿如挫,神色狰厉地吼道:“毫妹,别忘记背叛是什么下场?你要知道”
“你的话太多了。”令狐绝俊脸上带出一抹暴戾,叱喝一声。
野狼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陡然间,倏拔跃弹,弹跃的势子未竭,双手弯曲成爪,晶莹透亮的银电闪映着朝还在怒骂的中年人罩落,和力王一样,他的武器就是他的双手。
中年人倏然往横硬接,他是真豁出去了,砚台飞舞,空气中立即发出尖锐的啸声,瞬间俩人缠斗在一起,周围开始波动着“丝”“丝”的气流。
令狐绝还是把目光停留在少女身上,野狼要是连那个受伤的中年人都拿不下,就枉称狼爵了。目光是冷漠的,语调同样如此:“我没有太多的耐心,你选择吧?你到底是谁?”
少女抬起头来,略有汗渍的面容上透露着青白,展现着怆楚,带着那种不可言状的绝望神情。她明白,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不回答,那等待她的就是死亡。仿似心神不安的瞥了已岌岌可危,却还悍不畏死的中年人一眼,表情略有些羞愧,可还是硬起心肠,咬着唇儿道:“我叫秦毫,他是我的师兄,秦杆!”
表情中透露着一抹凝重,令狐绝冷冷地道:“那她是谁?”
既然已经做了选择,那少女也就是秦毫,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目光低垂,呐呐的道:“她叫秦画,是我们的师姐。”
师姐。令狐绝笑了,笑得好萧煞:“你们原来是同一宗门的?”
提起宗门,秦毫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觉得全身都在泛冷,她嘴唇嗡动着,一时说不出话来。
人,在如此的环境下,都会有个心里变化的过程。令狐绝也不急于发问,把目光投向斗场,在他把目光投出去的一瞬,野狼出绝招了:“天道、狼群。”话音未落,宛如狼形的罡芒,连珠齐射,已经精疲力尽的中年人闷哼出声,连连打着踉跄歪退。鲜血是红得炫目的,像泉水,在中年人的左胸涌出。没有说一句话,他双眼上翻,重重的仰身倒跌在地,死了,很干脆!
第三百七十五章 赤子晶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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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视着同伴的陨落,秦毫粗浊的喘息着,面颊的肌肉在痉挛,鼻翅儿急速翕张,满眼的惊恐,满瞳的迷茫,再加上兔死狐悲的悲凉,让她彻底崩溃了,目注着秦杆的尸体,泪眼婆娑地颤声道:“对不起,杆哥,你不知道,我还有个女儿,她还小。“她哭着,肝肠寸断,乞求着秦杆魂灵的宽恕。
可这对令狐绝来说,显然zuoyou不了他的心情,并不是他铁石心肠,而是他qingchu,换个wèizhi和方式,他估计连乞求宽恕的机会都没有。双眉上扬,低沉地道:“黄泉路、奈何桥,迟早都要走上一遭,只是送的人不同罢了。你还是先说说吧,到底为什么要追杀我?”
唇角僵硬的勾动了一下,秦毫垂着脸儿抽泣地道:“琴,棋俩位师兄失手后,组织就把追杀你的任务交给我们,至于什么原因,我们真不知道。”
沉吟了片刻,令狐绝道:“组织?什么组织?”
秦毫刚想开口,却激灵灵的一哆嗦,她痛苦的道:“不,我不能说,说了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看着她凄楚、无助的样子,令狐绝略有些不忍,毕竟秦毫的身份变了,现在只是个束手就擒的女人,但他也明白,现在不是讲仁义的时候,如果不把情况摸清,那可能下次死的就是自己。于是,硬起心肠,冷冷地道:“他们不会放过你,但如果你不说,那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嘛?”
娇躯一颤。秦毫惶惊地注视着令狐绝。注视着这张俊秀却充满煞气的脸庞。表情中流露着无所适从的惶恐。她自然希望活下去,却又不能不为以后考虑,艰涩的道:“我,我可以告诉你,但如果我以后遭遇什么不测,你,你可以照顾我的孩子嘛?”
沉默了一会,令狐绝叹了口气:“我只能说尽量。却不能保证。”
惨然一笑。秦毫目光中流露出一抹欣慰。她相信令狐绝,当然不是因为令狐绝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令人信服的气质和魅力,而是接受这个任务后,他们三人收集了组织内所有关于令狐绝的讯息,一番详查后,才得出一个结论:这是个重情义、守信诺、极度冷静、很有头脑,却又心狠手辣的年轻人。正是这个结论让她们制定了这个周密却依旧功亏一篑的计划,也正是这个结论让她相信令狐绝所说的话。声音细微地道:“我们的组织很庞大,很神秘,传承已经很久。可至于叫什么,以谁为首。这些我都不qingchu。我只知道有八门,我隶属于火门,她(他)们也是,主要任务就是负责暗杀、狙杀上面指定的人,平时和我们联系的是风门和脱门,风门是负责收风,潜伏,打探消息的。脱门,则是处理暗杀前的一些事故,在我们出现意外情况时,协助我们脱逃,隐匿以及提供各类辅助魔兽的。”
估摸着秦毫说的不是假话,令狐绝沉吟了片刻,朝已经围过来的力王和野狼望了一眼,见俩人都是一脸茫然,显然对这个组织一无所知,反而是飞舞在一侧的玄风,眉心微蹙,仿似有点印象,正在苦苦思索。
“那你们火门有多少人?以谁为首?”令狐绝沉声道。
脸颊两侧透着一抹灰暗,秦毫幽幽地道:“具体多少人我也不qingchu,但爵级以上的有十三个人,分俩组,一组是琴棋书画,一组是风花雪月。”
令狐绝微微一怔,神态间显示着惊愕,也显示着困扰:一个火门就有十三个爵级高手,那这个组织的实力可想而知!他来回走了几步,还没说话。一旁的野狼心里估算了一番后,半点笑味不带的笑了笑,语声阴冷地插口道:“你这个小妮子还不老实,琴棋书画、风花雪月,不过是八个,怎么说十三个?”
他的话仿似勾起了秦毫心中的悲痛,她唇角轻颤,咬着牙道:“一个名未必只有一个人,我和杆哥合起来才是书,他是笔杆,我是笔毫。据我所知月有俩个,一个是上弦月,一个是下弦月。花有四朵,春有水仙自恋,夏有荷莲不妖,秋有茉莉暗香,冬有雪莲独芳!”她说的很详细,很具体,原因很简单,就是希望自己在遭遇不测的时候,令狐绝能多照拂孩子一点。
令狐绝神色先是一愣,但他立即想通了这是怎么回事,杀手,讲究的就是出其不意,而名字,有时候也能做到这一点。就好像秦毫和秦杆的出现,让他误认为一个是书、一个是画,很自然对后面出来的人自然会少了点戒备。
“茉莉!”令狐绝似是自言自语地道,很自然的就想起了上官若雨身上那股淡淡的茉莉花香,秦毫也是,要是别的香味他或许不会奇怪,但明思帝国不产茉莉花。于是,他拐着弯道:“你身上的香味好似就是茉莉花香,是不是那个茉莉给你的?”
秦毫似是一怔,她没想到令狐绝会突然冒出这个问题,微微仰头,模样是令人怜惜的,垂于额前的几绺发丝已被汗水黏沾在额角上,青白的脸蛋浮现着一抹痛苦和悲哀,她摇摇头,冷沉地道:“由于我们组织庞大,人员基本都互相不认识,这茉莉花香是组织内部女子的辨别记号。而男子,用的是草木的熏香,这种香味很淡,只要特别训练过后才能嗅的出来。”
一旁的野狼嘿嘿笑了,他的耳朵,和鼻子比普通人可灵敏数倍。为了验证秦毫所言,他身影微微一闪,在已经僵硬的秦杆尸体上轻轻嗅了几口后,又一旋而回,凝重地道:“老弟,她没撒谎,那人身上确实有那么一股香味。”
不知为什么?验证了自己的判断后,令狐绝的心里反而有淡淡的失落,说实话。他对上官若雨的印象不错。一直认为是个可交的朋友。可现在看来。这种可交只能建立在心里了。不过对上官若雨他还是有些感激的,毕竟对于处于一个如此严密、如此庞大的组织中的成员来说,那些细微的提醒,已经足够说明她的心意还是善的。
双眉紧锁,令狐绝对野狼道:“狼哥,记住这种味道,以后会有大用。”
野狼也是个灵慧之人,岂会不明白令狐绝话里的意思。豪迈地笑道:“老弟,放心,不管什么味只要入了我的鼻孔,那它就逃不掉了。”
令狐绝点点头,这时,才问出他一直想问,却一直没问的问题:“这茅舍里的人呢?”
秦毫也明白令狐绝的用心,他是要在确定自己没撒谎后,才问这个问题。由于心中早就准备了答案,于是很干脆地道:“人。都让脱门的人给藏了起来,看他们的架势。好似对这些人没有伤害之意。”
令狐绝也赞同秦毫的推测,这个组织很可能就是燕姿曾经提及过的明思帝国皇室背后的势力,他们不可能会去伤害上官蜜儿,只是有一点他不明白,这个组织为什么要追杀自己?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令狐绝迅速摆脱心中的那点疑惑,继续问道:“那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又是怎么把上官蜜儿等人掳获的?”他的话刚一出口,心里就暗骂自己问了个傻问题,秦毫刚才已经说过,他们的组织结构严密,分工明细,又岂会让秦毫等人一手包办。
果然,秦毫红着眼道:“这些事都是脱门的人办的,我们并没有参与。”
“那她是怎么回事?”令狐绝指着秦画被轮回神火焚尽的wèizhi道。
秦毫明白令狐绝指的是秦画假扮上官蜜儿的事,轻轻的解释道:“秦画师姐修有易容秘法,能在短时间内装扮成另外一个人,只是声音不能改变,所以才”她没有说下去。也没有心情说下去,如此周密的计划,还功亏一篑,那是她(他)们之前万万没有想到的,当初,依她的意见,秦画师姐装扮上官蜜儿都是多余的,令狐绝一进门就应该躲不开她和笔杆的联手狙杀。
可令狐绝不这么想,他是心有余悸的,就算现在尘埃落定,回想起来还是一身的冷汗。要不是他的心脏有了异变,恐怕现在躺在地上的不是秦杆,而是他。
虽然潜意识里令狐绝认为上官蜜儿不用去救,但理智还是让他做出了抉择,清冷地道:“脱门的人在那里?”
秦毫再一次摇了摇头道:“我们和脱门一般不直接联系,只要在执行任务时,组织才会把联系的方法交给执行任务的首领,我们的小组是以秦画师姐为首。”
令狐绝再一次的感受到这个组织的严谨,也深刻的认识到这种严谨后所代表的可怕。眼眸内浮上一层阴霾,他在心里反复的思考是不是还有什么问题遗漏,问题是有,但他不能问,因为有些问题会透露他的一些不为人知的信息,他怕秦毫会再度落入那个可怕组织之手。来回走了几步,挥挥手道:“你可以走了。”
秦毫相信令狐绝会放她一条生路,但没想到如此轻易。骤然的喜悦震撼着她,以至使她兴起了一阵晕眩,一阵激动,一阵不知所措的愕然…
“等等!”令狐绝突如其来的话让秦毫的脸上不禁勾起了一抹凄惶的笑,她早知不会那么轻易,毕竟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个巅峰的爵级强者,对她有所要求,有所条件也是情理之中,她只是希望接下来的条件,要求不要太过份,超过她所能承受的能力。
说不上和悦,但至少看上去没有先前的血腥,令狐绝静静地道:“怎么才能找到你女儿?”
秦毫怔住了,她很明白令狐绝的言外之意是什么?那张秀气而显得凄楚的面庞上,有一片感恩的挚诚。她仿似想要说点什么,嘴唇嗡动着,却最终没有说出来。她这一神色变化落在野狼眸中,脸色立刻阴沉下来,刚想说话。却被令狐绝仿似心有灵犀般挥手阻止。而这一切,是处于思绪混乱、情绪波荡的秦毫所没注意到的,她只是凝视着令狐绝的那平静如水的脸庞,良久,才颤声道:“紫云城,和堂巷十三号,你说我的名字,她们就会把孩子交给你。”
令狐绝微微颌首,脸上流淌的神采有掩饰不住的真诚和诚恳。“那,那我走了。”秦毫怔忡了片刻,又犹豫地看了野狼和一直保持肃穆没有说话的力王一眼,低声道!
令狐绝颌首道:“去吧,我希望没有下次。”
脚步踉跄的走出一小段路,秦毫又停了下来,转回头,表情极为复杂的迟疑了片刻,方才艰涩的道:“令狐绝,你是条汉子,保重!”说完,一拧头,转身而去。
第三百七十六章 大道君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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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地仁立,令狐绝凝视着远处逐渐消散的雾霭,眉字间泛起一片淡淡的阴郁,他似是在思量着什么,也好像在忧虑着什么……良久,微微吁了口气,刚想说话,一旁的野狼已按捺不住了,略有些迷惑的道:“老弟,那女子明显还有话藏着没说,为什么不继续问下去?”
令狐绝目光幽遂而深暗,他苍凉的道:“够了,她说的已经足够换她这条命,狼哥,予人一线,或许就是予己一线,再说,她藏的那些事,现在对我们也未必有用。”
野狼微觉茫然的道:“你知道她藏了些什么?”
令狐绝笑了笑,坦诚地道:“至少有一件事她隐瞒了,她应该有办法找到脱门的人。”
一直没说话的力王这时也插口道:“既然如此,令狐老弟,我们为何不顺藤摸瓜,把他们拿下?”
令狐绝含笑道:“铁大哥,拿下这些人有意义嘛?这个组织结构如此严密,势力如此庞大,我们现在还得罪不起,不如点到为止,不伤和气。”
野狼对令狐绝的不敢苟同,反驳道:“老弟,别人都豁出命的要杀你了,还讲什么和气?”
令狐绝拍了拍野狼的肩膀,意味深长地道:“有时候对手是暂时的,或许,过段时间我还要请他们帮忙。”
“帮忙?”力王更是拎不清了,他望着悠然移眸游顾的令狐绝,深刻体会到对方那一股特异的气质,与浩瀚如海的深邃智慧。而这些。是他这个半步王者所缺少的。
同样。野狼也被令狐绝身上这种气质所震慑,他感到有些悠远蒙胧,和雄伟浩瀚的感觉,便好似在看着一座隐在云雾中的高山,是如此耸拔挺逸,却又蕴藏着无可比拟的力量。
令狐绝也思索着,从知道上官若雨就是这个组织成员的那一刻起,他就细细回想着上官若雨说过的每句话。以及这个组织即将所要扮演的角色,大致揣摩出了对手的意图,也同时明白了,为什么上官若雨一直叫他离开流影宗,那是因为他一旦离开,那个组织就失去了杀他的意义。
令狐绝并不怀疑自己的判断会有多大的失误,他几乎认定了接下来的事会是他预料中的那种演变朝堂山野,波异云诡,无非都离不开四个字:利益冲突!阴毒寡绝的层层把戏后面,说穿了。也是各谋所需罢了!
先前,他也犹豫过。是不是如力王所说的,撕破脸先干一场。可后来想想,这并没有任何的意义,包括,上官蜜儿,他去救和不去救的结果是一样的,或者,再等一会,上官蜜儿自己回来了也说不定!
这就是智慧,对聪明的人来说,往往能在繁杂的思绪中找到正确的方向,绕开那些弯路,叉路,比其他人先行一步到达,这也是令狐绝能走到今天的最主要原因,和他的武技、魔法相比,他的智慧,所赋予他的帮助则更大。
不过。令狐绝也没有掉以轻心,他隐隐感觉到,这个组织并不是他现在想到的那么简单,至少在和帝国的关系上有些微妙。一个凶险的,巨大的漩涡已在形成,一场狂虐的,涌荡的风暴即将出现,而他,令狐绝,也走到了这个漩涡和风暴的边缘。这是没有办法去规避的,因为他已经处在那个wèizhi上,如果他现在还是森林里的猎手,那么,他现在担心的还只是明天会不会出太阳?
望着沉思中的令狐绝,野狼低沉的道:“老弟,那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fǎngfo从一场迷茫的幽梦中觉醒,他感到一种怅怅的失落,和一种懒懒的倦怠,他苦涩的笑了笑,捂着还细肉翻卷,血迹莹然的胸口道:“俩位大哥,这里的风景不错,我们就在这里住下,我也好聊聊伤。”
力王和野狼这才想起令狐绝是受伤之躯,不觉都哑然失笑,人,一旦给予其他人一种强大到看不透的感觉,总会让他人疏忽和遗忘他曾受到的伤害。令狐绝就是如此,他现在给予力王和野狼的感觉,就是那种笑谈中、弹指间、灰飞烟灭的霸气,和凝眸里,闭帘处,运筹帷幄的淡然。这种霸气和淡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任谁都会不经意的忽略伤痛、和无奈,看到的只是坚强和淡定!
令狐绝说的不错,这里的风景确实不错,尤其是空气中有一股寒冽的透凉,深吸一口,肺腑之间都被那种凉沁刺激得神清气爽。
力王和野狼静坐在茅舍后的小河边,凝望澄澈无波的流水,野狼意态凝重地道:“铁大哥,你考虑的怎么样?”
力王知道他的意思,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道:“你的意思呢?”
这位以贪酒好杯、冷面辣心著称的狼爵,双眸不瞬,坚定地道:“铁大哥,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野狼是跟定令狐兄弟了,正如那荒煞说的,百族入世在即,单凭我们一俩个人以后是很难立足的。”
在两道含着嘉许的眼神中,力王豁然长笑道:“也罢,tongguo这几天的接触,令狐老弟这个人确实值得跟随,老酒鬼这次的眼光倒是不错。”
原来,他们俩人在接到老头儿的信笺后,也商议过一番,交情归交情,对于这种决定前途走向的大事,他们还是慎重的,本想到克罗城见过令狐绝后,才做决定,可没想到,机缘巧合,中途竟遇上了,让他们有机会近距离的考察令狐绝,不得不说,这考察的结果是令他们非常满意的。
而此时,令狐绝则盘腿坐在茅舍屋内的木板床上,凝神垂眸,深深的调息运气,贯通心脏处还略有些纠结的血脉同时,用灵识触碰着方才未来得及领悟,已在灵台内凝成一团雾状的玄奥气息,他知道,刚才心脏的异变,很可能在这个气息里找到答案。
果然,灵识刚一触碰,那繁杂的符文气息就涌了过来,令狐绝接受着,领悟着,微蹙的双眉缓缓开展,呼吸更加的平顺。良久,他才缓缓的睁开眼,一抹凝重浮上他的脸颊。
正如他所料,在这股符文气息里他找到他所需的答案,原来,他的心竟然不知从何时起修习了一种叫赤子天心的无上神道,这种神道分七层,第一层是赤子晶心,百邪不近,心如晶石,还附带一种叫君临的天赋神通。
君临,顾名思义,神通一出,有君临天下之威仪,能让百丈内己方的武者、魔法师战斗意志狂涨,让对方的战斗意志大幅度的削弱,虽然没有任何实际的震幅效果,但其所能产生的作用是像令狐绝这种上过沙场,浴血弑杀过的人很qingchu的,那是不可估量的,厮杀,不管是修炼者之间的,还是沙场上的,往往都是势均力敌的,而这种势均力敌,会因为君临的出现,而变成一边倒的迹象。猎鹰师团之所以能屡战屡胜,不是说境界有多高,战斗力有多强,而是他们的战斗意志要远比对手强大、疯狂。
本来能得到这种神道、这种神通,任谁都是一件欣喜若狂的事,可令狐绝却高兴不起来,心里反而沉甸甸的。他这个神道是哪里来的?他自然不会把这当成是上天的恩赐,事出必有因,他隐隐觉得这件事和老太君有关,因为他记得当初老太君跟他说的一句话,赤子之心。他当初以为这只是对他心性的一种评价,可现在想来,就没那么简单。不由,又联想起上古蛮宫,那器魂所说的话:无情之魄,赤子之心。越想越觉得其中大有隐情,可他没有继续想下去,反而站起了身,这就是他的性格,对于任何想不明白的事,那最好的方式,就是暂时不去想!
出了房门,只见力王和野狼正在切磋,光流如矢,闪窜流舞,俩条人影以目光难以摄及的速度交织在一起。力王显然是留手的,可野狼还是不敌,衣衫已全然被汗水浸透,虽然他强憋着一口斗气,但喘息的声音,依旧可以清晰的听到。
眼见令狐绝出来,野狼赶紧就找台阶下,“不打了。”说完,侧身后翻,轻轻一旋,落在令狐绝的身前,只是汗珠儿还不争气的滚下。
“哈哈。”力王笑着,蓦而收去掌势,双手背负,走了过来。
令狐绝见猎心喜,不由道:“俩位大哥,有没有兴趣试试我刚领悟的神通?”
力王和野狼齐齐一愣,领悟神通,这神通是随便就打个坐就能领悟的。
令狐绝微笑不语,一股浩瀚如海,荡气回肠的气势瞬间弥漫开来。野狼和力王顿觉血脉膨胀,脸上的肌肉不住痉挛,浑身也在难以抑止的颤抖,尤其是野狼,眼眸里迸射出嗜血的寒光,喉咙里发出一阵又阵的“呼噜”声,那模样,仿似一头精力充沛,却找不到发泄对象的野兽。
心念一动,令狐绝收回萦绕在力王和野狼身上的神通气息,微笑着,有一抹令人心旷神怡的光泽。
“令狐老弟,你这是什么神通?”力王毕竟技高一筹,神通一收,立刻恢复了过来,眼眸睁得铜铃般大,眼中有一片火焰般的骇人光彩射出,而这片光彩还残留着神通所带来的那抹饥渴的、冲动的的兽性。
而野狼还沉浸在那抹感觉里,呆了,他站在那里,嘴巴微张,鼻翅儿急速翕动,双眼中流露出极度的渴切光芒来,那是一种想战,愿战,不惜死战的光芒!
令狐绝薄薄的双唇现在正微抿着,两边嘴角,勾成一个泛着深沉意味的孤傲浅笑,诚挚地道:“大道、君临。”道也是神通的别称,能称为大道的,都是无上神通!(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六章 大道君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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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m俩天后的黄昏,雾很大,令狐绝静静的站在一株孤零零的白杨树下,眼前是一片荒原,荆棘杂树纠结丛生,如烟的野草蔓生,草原尽头似与灰沉的云天缠连在一起。从这里,可以隐隐约约的望见暮雾笼罩下的小镇!
这俩天里,十分平静,再也不曾发生任何变故,除了昨晚有个乞丐送了封信笺给令狐绝,上面只有四个字,安全、遣返!令狐绝知道这信是谁写的,也明白这安全、遣返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望望天色,他微眯着眼睛朝荒原远处瞧去,神态里有些不大耐烦,自从昨晚野狼乘魔月查探回来说,有车队出青云峰,他就明白是燕子夫人来了。可估摸着时间,应该早就到了。
野狼和力王静立在俩侧,是那么沉默,那么镇定,自从下定决心跟随令狐绝后,他们也在转换自己的角色。
默默凝视着,力王眉宇微皱,他看了一眼同样有些焦灼意味的野狼,低声道:“令狐老弟,会不会出什么变故?要不要让野狼再去探探?”
令狐绝摇摇头,默默的似在沉思着什么……突然道:“俩位大哥,如果有什么异变,你们一定要遵从我的话去做。”
力王和野狼微微一怔,但很快都各自点头,现在,他们的心里,对令狐绝的谋略那是绝对的信任。
忽然,野狼的神色一振,他仔细聆听了一会,悍野的面孔上浮起一抹兴奋的笑容,他用舌尖润了润嘴唇。低声道:“来了。”
反应如同心念的初动。三人双臂猛振。凌空倒旋,暴泻向后跃入荆棘丛中,这浓郁的大雾,加上丛生的荆棘,堪堪能隐蔽他们的身形!
果然,力王和令狐绝先后听到了一阵有节奏的轮轴转动声,间或夹着人马的叱喝嘶叫声。
令狐绝瞄了野狼一眼,不得不说。野狼是最佳的斥候人选,耳力、目力,甚至连嗅觉都超人一等。神色在凝重中略有些轻松,在他的估计中,这次随燕子夫人来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强者。
车轮滚动声愈来愈近,一列骑影已在浓雾中隐隐出现,有些朦胧,但还是依稀可以看到领先的是七、八匹骑影,后面跟有三、四俩马车,速度很是缓慢!
令狐绝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心中暗暗犯疑:怎么有这么多的马车?安全起见,他施展了“大鹰眼术”。此刻,大鹰眼术的妙用体现出来了,它根本不受浓雾的影响,这一列骑影很清晰的落入他的灵台,一共有八名护卫,四俩马车,他刚想再集中一下,中间一辆马车的蓬帘掀了起来,露出的正是燕子夫人那张成熟魅惑的脸庞,她似在和前面的车夫说着什么?由于法则没有集中,令狐绝听不到,但他能看到燕子夫人的脸色没有一丝的异样。
看来是自己多虑了。令狐绝缓缓收回“大鹰眼术”。这时,这列队伍已经更近了,距离他们不过数十丈,野狼和力王已经把视线移住到他的身上,静待他的号令。
伸手摘了一片枯叶捏碎,令狐绝望着自指隙中流落的叶屑,徐缓的道:“动手。”话音刚落,三人便化为一抹流光,快到只见影幻如风,瞬息里他们已跃到了这列队伍的前沿,领先的护卫是个大块头,他吃了一惊,尚未说话,令狐绝如一头鹰隼般高跃而起,单掌一平倏斜,那只有战帅境界的大块头骤然鬼叫了一声,一颗斗大头颅带着一脸的血水喷了出去,这一下子,把剩余的护卫几乎吓得屎尿齐流。
力王和野狼豁然长笑,身形象幽灵一样飘进,有俩个护卫号嚎一声,打着转子仆倒在地上。剩下的护卫几乎在同一时间一哄而散,面无人色地策马狂窜,他们不是傻子,对方一个照面就把他们的队长给杀了,就算拼命,也只能让对方多弹下指而已?
令狐绝几人也不追赶,并肩落在一起,缓缓逼近,虽然形色轻松而洒脱,但却有一种特异的沉猛与雄浑意味,仿似这满天的浓雾,都被三人给撑散了。
头戴斗笠的马车夫已手忙脚乱的从座位上滚了下来,只管一个劲地往后倒退,口中带着哭音叫道:“我,我是赶车的,放了我吧。”
车帘再度掀起,燕子夫人细弱而窈窕的身影展现出来,她仿似没有任何的意外,目光里是似嗔似喜的光芒!
令狐绝刚想说话,几声“轰”然巨响倏而传扬,后面的几辆马车顶几乎同时爆裂开来,四散纷飞的碎木中,卷裹着数条人影崩升向天。
心脏儿猛缩,不好!令狐绝脑海里闪过一抹惊骇,反应在瞬间产生――疾若流光般飞快前跃,夹起因过度突兀而有些失措的燕子夫人,又倒旋而回。力王和野狼对这种突变显然经历过不知多少次。心神不乱,脚步轻移,已和倒旋而回的令狐绝站成品字形,双眸凝聚着寒光注视着那六个已经围成一个弧圆的人影。
脚尖稍微沾地,一声略含得意的枭笑就从燕子夫人所坐的唯一一辆没有爆裂的马车后传出,随着这声令人心脏也引起收缩的枭笑,剑王李孝城、地煞金忠根、灵侯族长老袁由这三个剑王门的巨蘖竟穿着马车夫的衣衫缓步踏出。
表情微变,令狐绝已知事情要糟,虽然他不认识眼前这些人,可这些人身上气息是半点不露,显然是有备而来。
他侧脸看了一下燕子夫人,此刻,燕子夫人目光中流露着不可掩隐的惊恐,她强自压制住内心情绪的汹涌,语声抖颤地喃喃道:“完了,是剑王。”
三人已一字排开,六只眼眸都凝聚在令狐绝的身上,空气中透着凶险,显示着极端的沉寂与慑窒,令人兴起惊恐又忐忑的感觉。
令狐绝虽然内心也是波荡起伏,但表面上却冷静如昔,而力王和野狼则是双目盈煞,面寒如霜。
平静的,那边,剑王已微笑着开了口:“刀王,你不告而别,还是用那种方式,是不是太不把本门主放在眼里。”
“道不同,不相为谋。”刀王目不斜视地道,目光依旧冷冷地注视着对面一个人,那是个老头,身材适中,却顶了一个很大的脑袋,唇线拉得很大,就是不笑的时候,也予人一种笑的意味,他仿似认识刀王,目光闪避着,有些羞愧的意味!
“哈哈。”剑王很是得意的笑着,双目顾盼之间,却有一股子无可言喻的棱棱威仪。他注视着如雕像般卓立不动的令狐绝,似有些调侃地道:“令狐绝,想不到吧,说实话,本门主也没想到,你竟然会自动送上门来。”
虽已是憋了一肚子的火,但令狐绝脸色还是非常平静,愿赌服输,这局他明显是输了。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淡淡地道:“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
剑王唇角下弯,目光丝毫未曾移动的凝视着令狐绝的俊脸,他不得不佩服这个年轻人的心智,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如此的冷静,虽然他也知道,这种冷静很多是装出来的,可就算是装出来,在这种情形下,也已经是不错的本事。于是,他仿似有些遗憾地道:“令狐绝,你的运气差了点。想来,你是身居某种秘法,能洞察先机,要不是本门主有异宝在手,还真能你给蒙骗了。”
从他的话里的意思,令狐绝虽然还推断不出问题到底出在那里,但有一点他清楚,应该是自己第二次去找燕子夫人的时候出了差错?可现在不是反省的时候,银晕微闪,黑龙枪斜指在地,枪杆握在掌心,冰凉冷硬,他已觉得黑龙枪在隐隐的跳动,在轻轻的震颤――像是一头饥饿的暴孽的黑龙,只要拘束一去,便会迫不及待的脱射出去啮肉吮血!双眉微皱,那种冷厉沉凝的意味,几使人不敢仰视,深沉地道:“那还废什么话?动手吧。”
仿似有种猫戏老鼠的笑腻,剑王俊逸的面容上的肌肉抽动一下,笑道:“这不急,我先给你介绍几个同道,这几个同道可是刚刚加盟本门的,力王,可能认识。”
见自己的名字再度被提及,刀王忍不住了,压在胸口许久的愤怒一下迸发了出来,吼道:“笑老头,没想到你竟然是个没骨气的东西,算老夫看错你了。”
他对面的那个就算不笑也流露出笑的韵味的老者正是散修中有名的人物笑叟南山,半步王者,他似有些局促的牵扯着唇角,流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意,苦涩地道:“铁兄,良禽择木而栖――”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力王暴烈的怒吼给打断:“别说了,你就是禽,动手吧,看你这只禽这几年到底长进了多少。”他说是这样说,但心中却也是暗里叹气,围着他们的那六个人他也认识几个,虽没有交往,但都是散修中有名的人物,比狼爵差不到哪里去。”
剑王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冷,他把目光投向野狼的身上,沉声道:“狼爵,你呢?”
蓦的仰天狂笑,狼爵侧过脸,额头青筋暴起,目如凶光地道:“滚你妈的,要是老子今天不死,就自动在四爵除名,与你这样的人名号凑在一起,老子憋屈。”说完,仿似还不解恨的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剑王面容上杀气突现,他凶猛的道:“既然如此,就别怪本门主以众欺寡了。”话音未落,一条人影暴蹿而起,随身闪耀着棍罡的寒光,自后撞击向前,是袁由!几乎同时,俩侧的人影闪晃,令狐绝三人也不含糊,闷声而上,须臾之间,血腥又狠厉的拼杀开始了。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第三百七十七章 碧血荒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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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时间,令狐绝就施展了大道君临,这无上神通终于第一次在血战中显示它的峥嵘,虽然它的作用和战神庇佑相差不多,但实际上却大有不同,战神庇佑只对帅级以下的武者有效,但大道君临却无视境界,也不轮武者、魔法师,别说半步王级,就算是真正王级,乃至皇级,帝级也要受其影响,只是因为境界差异,所产生的效能不同罢了。
顷刻间,原本气势大涨的剑王门众人竟萎靡了起来,他们愕然发现,体内竟然产生了懈怠之意,十层斗气,最多只能施展出七层,这种懈祑ww.。2灰运堑闹鞴垡馐段疲滤凭拖裾吃谛撵槟冢痹诘ぶ榈装悖趺匆舶谕巡涣恕?br/>
而野狼和力王宛如兽神附体,在围杀中,左冲右突,那模样,活像俩头负隅的疯兽,又是凶恶又是猛厉!地煞等人虽然都是些狠角色,可受君临大道影响,威力大打折扣,还情不自禁的退了几步,面对着已陷入疯狂的力王和野狼,一时还近身不得。
令狐绝也豁出命去干了,和他对手的是剑王。这剑王名列三王之首,果然名不虚传,虽然同样受君临大道困扰,但整个人依旧像随着空气飞舞一般,在半空中滴溜溜的旋跃起来,一道剑罡瞬间变成一溜又一溜的流虹,朝令狐绝刺来,无数条毫光织连,隐隐的,有雷声。
令狐绝蓦然亢厉地暴啸出口,瘦削的身躯猝闪三步,同一时间。黑龙枪倏沉猛翻。玉衡坠又一次出手。一连串细密的爆震之声缀合着一连串的清脆撞击之响,空气蓦地朝四周排挤,令狐绝倏退数步。那么快,又那么毫无征兆,在破空的锐风尖啸甫始入耳之际,一溜冷芒已到了腰侧,是袁由。令狐绝斜着蹬跃,血色铠甲浮起。气势暴涨之时,黑龙枪伸缩如电,黑光交织的光焰fǎngfo流火掣闪,击飞了那抹棍影!又倏尔瞬移,没办法,一道隐含风雷声的剑罡已近在咫尺。
剑王和袁由显然对令狐绝的神通所知甚少,不由齐齐一楞!而此时,力王和野狼已陷入了苦战中,虽然有君临大道无形的相助,但抵不住人家人多势大。野狼身上更是已带了几处浮伤,可他却仿似不知疼般。更加悍不畏死的狂卷而上,他的狠辣心性和君临天道简直就是绝配,每一招就是以命搏命,每一式都是以血换血,让心受束缚的地煞等人,一时之间也夺何不得。
力王闷着头狠干,他的情况比野狼好,这不是因为他的境界高,而是因为他的对手里有人放水,笑叟南山只在圈子之外像驴拉磨似的团团瞎打转子,偶尔目光望向拼死不退的力王时,眼眸里的光芒闪烁不定,仿似心中有什么难以抉择的事。
令狐绝的身影闪现出来,眼角微微上挑的眸子突然间射出一股寒厉得带血的光芒,整个人倏尔狂卷而上,黑龙枪反转疾射,一式天权灭有如千星万月交相溜泻,剑王嘴角泛起一丝轻蔑的微笑,剑起如经天长虹,夹动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和暴烈凌厉的万钧之势落于星辰银河之间,juliè的空气波动瞬即产生,令狐绝又被逼退了数步。一根黑棍便在此际奋力砸向他枪式敛收的一刹空隙里,背对着砸来的棍子,令狐绝连人带枪幻为一抹经天的虹光,弹射而起,可还是把罡芒涉及,幸好有玄风幻化的铠甲护身,只是血气浮荡。
又支撑了数招,已感到来自对方的压力越形沉重,对方的攻势,更形凶猛,招术也越加深幻难测,令狐绝咬牙硬挺着,虽然心中不可避免的产生了一丝绝望,但他却仍未放弃最后的挣扎希望!就算死,也要捞几个够本!
不似人声的狼啸出自野狼的口中,他被合击的罡芒抛上了天,同时洒落的还有一溜儿血珠!
“野狼!”力王泣血大喊着,脸上表情是凶狠又狰狞的,巴不能在举掌之下便将眼前的对手击成粉糜,但是,这可能嘛?君临大道的效用正在逐渐的减退,光是一个地煞就已经不在他之下,要不是先前受君临大道的影响,他和野狼绝对不能撑到此刻。
一直游斗在外的笑叟望着力王那悲愤中揉合着刚毅的脸,心中情绪波荡万千,没有人知道,其实他还欠着力王一条命,十余年前,要不是力王的一次出手相救,他可能早就魂归九幽了。
心情是极其复杂的,尤其是看到力王被地煞几人逼地连连倒退,怒吼不停时,那吼声就如同鞭子一样抽打着他的躯体,如同毒蛇一般在撕咬他的心扉。他犹豫了,停顿了,
而此时已经身受重伤,血迹斑斑的野狼以亢奋而坚毅的意志支持着自己,采取了一种同归于尽的办法,一个又快又急的贴地溜滚中,任凭对手的利刃在他身上破开几个血洞,血如泉涌的他缠上了一个剑王门的爵级强者,撕心裂肺地大喊:“天道、狼群!”
那狂卷而起的狼形罡芒仿似感染了他心中的执念和野性,撞碎了那个强者的护身罡盾,寒冽青光倏闪,那个强者已被开了膛,五花肚肠朝外迸流,一张大白脸顿时成了青色,仰头便往后翻。几乎就差一线,另外一个剑王门强者的罡气擦着他的胸腹而过,胸腹间立即衣碎血涌,他被震地倒飞出四丈!整个人掉在草丛里,他还想强撑着站起,一抹剑光已朝他飞来,他已无力腾跃,只能在草丛里翻滚着,
令狐绝眼角抹过野狼倒飞的身影,急怒攻心,硬生生的受了袁由一棍后,逆血涌上喉咙之际,直接瞬移。
当他身影再度显现时,离野狼只有一丈,可就这一丈的距离,让他来不及任何的思考,整个人撞了过去。因为。那追杀野狼的强者的剑已暴挥如电般的砍下。可突如其来的劲风让他下意识的猝横疾转。剑光横掠,让没有任何防备的令狐绝洒出了一溜鲜血。
一口气尚未转过,剑王和袁由已随影而至,金虹倏闪,风雷爆响,令狐绝“咯崩”一咬牙,浑身斗气灌注双臂,黑龙枪一迎而上。罡气飞溅中。令狐绝猛退俩步,“噗”的一口鲜血喷出,从头盔连接处的缝隙渗了出来。
没有人看见他的脸色,只见他又跨前一步,声音因疼痛而变得嘶哑:“法则、轮回!”妖冶的轮回神火蔓延开来,一时挡住了前逼的剑王和袁由。一抹愕然和惊诧同时浮上俩人的唇角,对视一眼,袁由竹竿似的身形爆出连番的骨节爆响,双手持棍,高高举起。缓缓砸落,同时怒喝道:“天道、千均!”
那棍影随怒喝声倏尔暴涨。仿似擎天玉柱般一砸而下,那气势,犹如万仞巨山从天而降。正和先前那个剑王门强者作战的令狐绝汗洒血淌的大吼一声,银晕微闪,把魔月给放了出来,缠住对手,同时身影侧翻,挡在野狼的前面,双手横枪举过头顶,把所有的斗气灌注于双臂之间,连带体内的九龙神晶产生的劲气一起。
“轰”的一声比雷声重数倍的巨响传出,令狐绝只觉得一股巨力透入体内,双手仿似骨节全散般耷拉了下来。玄风幻化的铠甲倏尔隐没,一种晕眩之感,夹着双耳嗡嗡作响,让他再次退了数步,胸口起伏,一口鲜血抑制不住的喷了出来。
灵台是眩晕的,令狐绝的视线也变得朦胧,但有一个信念却一直支持着他,那就是不能退。因为在他的身后,是已经无力爬起的野狼!
野狼知道令狐绝为什么不躲,他使劲挣扎着,面孔上的肌肉紧扯得血脉浮突,胀成了紫红泛亮,可有时候,有些事,也是意志无法改变的,当他再一次的失败后,他抓着身旁的草茎,声嘶力竭,摧肝沥胆的悲凉大叫:“老弟,走,狼哥我杀了一个,够本了,你走。”
背对着野狼,令狐绝摇摇头,苍白染血的脸庞上此刻竟散发出一片凛烈而湛然的光辉,在这片光辉的笼罩下,这时,他竟显得如此豪壮,如此神圣,又如此高远。缓缓地道:“做兄弟,有今生,没来世,大不了就一起上路吧,兄弟的热血岂可枉溅。”
轮回神火也渐渐熄灭,剑王逼近着,唇角浮漾着一抹挪输的意味,冷冷地道:“没错,你们就一起上路。”他的话音未落,魔月已悲嘶着倒飞出去。
令狐绝的心里又是一疼,他知道魔月也尽力了,这也是他一直没乘魔月逃离的缘故,如此近的距离,它侯级超阶的境界,在一干爵级、半步王级的围攻下,连飞起的机会都没有。
就在令狐绝凝眸垂泪以为魔月必死的时候,蓦然一声尖利的惨叫声从那个爵级强者的口中发出,本来已经蓄势出手的剑王和袁由倏尔望去,只见那个爵级强者眸露极度不甘的身躯缓缓倒下,一个身影站在他的身后,一柄长剑缓缓的从他的背心抽出。剑身的反光折射在那个人的脸上,竟然是笑叟,他的神情是凝重的,目光却似带着愧疚般,缓缓抬起头来,注视着令狐绝道:“你说的没错,是兄弟,就应该一起上路。”
剑王料不到笑叟会临阵反水,双目中射出来的光芒是狠辣的,残忍的,狂野而又凶暴的,怒吼道:“笑叟,你别忘了,你身上的断肠散?”
在唇边肌肉的抖颤中,笑叟走了过来,深深吸一口气,悲厉的道:“铁兄,兄弟这条命算是还给你了。”
已经血染全身,却依旧死抗不退的力王闻言,额浮青筋,倏尔狂笑道:“笑老头,老子总算没瞎眼,好,老子以后就认你这个兄弟。”
“哈哈,兄弟。”剑王几乎恨得吐血,却依旧桀桀怪笑道:“下辈子吧。”他其实说的没有错,就算加上笑叟,令狐绝一方也只有三个人,而他们却还有六个,而且令狐绝和力王都已是强弩之末,恐撑不了几招。
笑叟从摆脱心魔的那一刻起,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他与令狐绝并肩站在一起,用别人不能察觉的声音道:“小兄弟,你快走,我知道你是谁,你有能力为我们报仇。”
“走!”令狐绝染血的面孔突然一笑,一抹眼角流淌的血丝,用一种残酷、冷静到极点的语调道:“既然来了,那就谁也别想走。”(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七章 碧血荒野(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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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令狐绝那血污的嘴唇,浮起一丝极难察觉的微笑,这微笑透着苍凉,也显示着残酷,缓慢而艰辛地道:“出来吧,烈炎。”
手腕上的储物手指银晕微闪,一声雄厚而霸气的长嘶波颤里,烈焰的身影出现,那是马呢?已不太像马,马首略似龙形的,有鹿角耸起,眼眸好似火钻,流离着紫红色的异彩,一身皮毛细油光亮,好似一团燃烧的火焰,似龙形马首上的鬃毛却是高贵的紫红色。马鼻微叱,喷出的不是白气,而是火光,似血一般的火光。那雄霸的意味,那高贵的意味,让剑王等人都瞬间愣住了。
又是一声霸烈的长嘶,使得听到的所有人在不知不觉中感到有点寒栗,有点莫名其妙的恐惧。缓缓的,缓缓的,它侧转身来,火钻般的双眸仿似带着无限深情的凝视着令狐绝,一个稚嫩的男声在令狐绝的灵台响起:“上来吧,主人!”
令狐绝缓缓向前,剑王和袁由对视一眼,倏然闪挪,剑罡,棍影同起,掠闪出俩条经天的乌虹。
烈焰怒了,前蹄轻踏,“轰”的一声,荒野竟隐隐颤抖,在剑王和袁由跃起的身影四周竟虚空浮现一道紫色火环。这火环看上去并不起眼,可让身处其中的剑王和袁由同时脸色大变,尤其是袁由,他感受到火环竟带着某种空间压力紧紧的束紧,极度的高温已经让他有种身处沙漠的烈日之下!额上青筋暴起,他提起全身斗气。以护盾硬生生的撑开火环后。脸色变得苍白。落下地的身影竟然打了个踉跄,剑王也好不到哪里去,俊逸的面孔上首次掠起了一抹代表虚乏的红晕。
王级神兽。俩人的脸色同时大变,几乎不分先后的急速后退着,身化流光,同时,发出一声厉嗥尖锐的长啸。地煞等其他剑王门的强者霎时都抽身后退,像一阵落潮也似的瞬息一空。起落之间,已在数十丈之外。
令狐绝岂会善罢甘休,双眼已宛似盈盈血雾,强撑着跃上烈炎,而此时,玄风传来虚弱讯息:“别追了,圣兽稍未完全领悟传承,打下去,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令狐绝刚想发问,却瞥见力王高大的身躯在轻微的颤抖后。竟然仰面倒了下来。笑叟这才仿似如梦初醒般跃了过去,仔细的查探着。
虽然心有不甘。可令狐绝还是知道轻重,猝然一个侧旋,凌空飞扑到野狼的身边,
野狼已经昏了过去,两只眼却呆呆的瞪视着夜空,瞳仁是死沉的,他的脸容也是同样的歪曲冻凝着,在那僵硬的肌肉里,显而易见的包含了多少不甘,多少愤怒,多少悲痛,更有多少焦虑。
心脏儿猛然一缩,令狐绝颤抖着用手靠近鼻孔,没有呼吸。他以为野狼已经死了,用手背抹去溅沾在野狼脸上的点点血迹,如癫疯似的仰首长啸着,他的啸声是如此恐怖,如此高昂,又如此尖厉,宛若冤鬼夜泣,恶魂呼啸,把夜色都给惊寒了……
笑叟被令狐绝恐怖的啸声给吸引了过来,他没有切身体会到那种心情的颠倒起伏,反而比令狐绝冷静,试了呼吸后,又试了颈部的脉搏,然后又测了测心跳,急声道:“没死,他还没死。”
这一句话,就好似佛祖的禅音,把令狐绝癫狂的心神又立刻拉了回来,手按上野狼的胸口,果然还有细微的心跳。令狐绝阴霾的心中宛如照进了一片阳光,心情是亢奋的,掌心贴进胸口,光系魔法迅速侵入,护住心脉,同时侧脸道:“铁大哥怎么样?”
“没事”。笑叟低沉地道,他的眼眶是湿润的,力王虽然没事,但伤势也不在野狼之下,他能撑到现在,就是凭着那股意志和毅力。
令狐绝心神微定,他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势,全力的治疗起野狼来。而笑叟则去救助力王,他虽然不会魔法,但可以用斗气梳理血脉,不让逆血上涌!顷刻间,周遭一片沉寂,像死一样令人寒栗的沉寂……
等野狼的心跳稳定,呼吸恢复时。令狐绝站起身来,艰辛的擦去浸流在眼角上的血渍,拖着几乎已不属于自己的身体,朝力王走去,这时,他几乎已站不住了,但是,他仍然摇晃不稳的挺直了腰身,以黑龙枪为柱,一步一步拖行着。
到他的目光触及到力王身躯时,全身一冷,力王脸色泛乌,血迹斑斑,一大块肩胛肉没了,血糊糊的一片,身上更是开了不少于十道的口子,鲜红的嫩肉轻轻翕动,鲜血把他整个人都浸染了。可他的意识还是清醒,眼眸中的光芒虽然黯然,却依然充满了不屈的意味,估计要不是地煞等人退去,他jingshén放松下来,还能撑一会。
他看着令狐绝蹲下来,厚厚的嘴唇蠕动了一会,声音暗哑低涩到宛似有颗枣核在喉咙里:“令狐老弟,这次好险。”
有种酸楚涌上鼻端,可令狐绝还是故意笑了一下,可这笑,只是牵动了一下嘴角,于是,他屠弱的道:“铁大哥,这仇我们记下了。”
笑叟仿似有些羞愧,垂着脸儿,一直不说话,力王仿似知道他心意般,抖索着,摸到他的手,软软地握着,哑着声道:“笑老儿,我没看错你,以后我们是兄弟。”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笑叟的眼泪就下来了,颤声道:“铁兄,是我”
力王握他的手轻轻晃了晃,示意他不要说下去,满足的闭上眼,艰辛地道:“野狼这小子命硬,应该没事吧?”他说是这样说,但他从的语声里,可以听出内心那抽紧的忧虑,生怕令狐绝说出一个不好的字来。
轻轻吁了口气,令狐绝把稍恢复一点的魔法力输入力王体内,同时轻声道:“没事,都没事。”
力王这次完全的放下心来,这一放,整个人就沉沉的睡了过去。给力王治疗完毕后,令狐绝盘坐调息着,等他再次缓缓睁开眼时,眼角的余光看见右边竟然躺着燕子夫人,左边就是力王,野狼。
守在身前的笑叟听到动静,就转过身来,惭愧惶惑的道:“令狐公子,这女子估计一开始就被罡气给震晕了,我怕万一有什么蛇虫经过,照顾不过来,才不避嫌的抱她过来。”
令狐绝明白他的意思,可能是误会自己和燕子夫人的关系了,强自振作道:“笑前辈,辛苦你了。”
笑叟的神情更加惶恐,赶紧摆手道:“令狐公子,这个前辈我可担不起。”他的话还没说完,一声低柔的呻吟亦自燕子夫人的口中发出,她长长吁出一口气,却又宛如在一场噩梦中被惊醒,蓦然尖叫出声!
令狐绝一笑,疲乏至极的道:“没事了,夫人。”燕子夫人的目光这才映人令狐绝那形同厉鬼,全身血肉狼藉的形象,悲咛一声,已不顾一切的将他紧紧抱住。
令狐绝双眉微皱,燕子夫人这一抱,使他几处伤口愈发痛彻入骨,但是,他却没有拒绝,因为他知道这一抱,没有任何的情欲,只是一个女子在这种情景下的自然反应。
燕子夫人低声抽泣着,从令狐绝的形象她可以猜出方才的厮杀那该有多jiliè?想到只是为了自己这个苦命人,他才如此,眼泪更是不争气的流淌。
哭泣让心神定了下来,燕子夫人嗅到令狐绝身上浓厚而刺鼻的血腥气息,这刺鼻的气息使紧抱着令狐绝的她蓦然醒觉,惶惑的连忙松开了双臂,而她的衣裙上,却早已沾染上斑斑血迹了,有些歉疚和不安地道:“我弄疼你了。”
令狐绝摇摇头,他撑着站了起来,来到烈炎的身边,烈炎亲热的仰首嗅着他的面颊,低低的嘶叫着。令狐绝用脸颊摩挲,低声喃喃道:“谢谢你、烈炎!”
刚才在他闭眸调息的过程中,玄风已经把烈炎的情况大致的说了一下,当然,这只是玄风的推测,而实际上,他的推测就是真像。原来,烈焰在这几天里已经灵智大开,它感应到了令狐绝的危机,强行切断了传承的过程,苏醒过来。它先前展示的那招之所以威力巨大,能吓退剑王,那是因为他把还未吸收的能量全部的释放了出来。并不是它现在真正的实力。本来,烈炎继承全部后,能直接踏入王级中阶,但此刻它只是刚刚窥视到王级,要真正踏入王级,还需要几个月的时间。这也是玄风阻止令狐绝追击的原因,要是剑王等人摸透了烈炎的实力,恐怕除了令狐绝外,没有一个人能生还。
轻轻摸着烈炎火红的鬃毛,令狐绝想起了一件事,心儿一紧,脱口而出道:“魔月呢?”
仿似在回应他般,远处,有一声低低的哀嘶响起。令狐绝这才心神大定,嘴角浮起一抹笑意,但这笑意很快就隐没,有一股森冷的寒气散发,眼眸瞬间冰寒,冷冷的喃喃道:“剑王门!”(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八章 指点江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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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三间有篱笆的茅舍,但时间已过去了俩天,在这俩天里,众人的伤势都大有好转,到了他们这个境界,只要不是当场陨落,肉体上的创伤恢复起来是很快的。倒是把燕子夫人累的够呛,这几天,一日三餐都是她操持的。
这不,她又端着一碗稀粥进入里间。本来坐着在想事情的令狐绝一见她进来,客气地道:“夫人,让你受累了。”
把粥放下,燕子夫人也找了把木凳坐下,神色之间,虽然清瘦憔悴,却另有一股成熟和柔弱的交织的魅惑。柳眉儿轻轻一颦道:“接下来你有什么安排?”
令狐绝刚好想过这个问题,低沉地道:“夫人,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燕子夫人吸了口气,轻轻的道。
一丝深沉的笑意浮上令狐绝的唇角,意味深长地道:“明思帝国的斯图特将军。”
心腔儿大大的跳了一下,燕子夫人惊异的凝注着令狐绝,以为他是要把自己交给明思帝国。不过,很快,她就明白过来,若有所思的道:“你想借刀?”
令狐绝再度笑了笑,轻松地道:“也该是他们付点利息的时候了。”
燕子夫人嘴唇翕动了一会,想说什么,却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前狼后虎,你现在的wèizhi在谁眼里都是眼中钉,肉中刺。”
令狐绝唇角浮起一丝冷煞的微笑,他平静的道:“你说的没错,可是这钉、刺长的wèizhi不同,每个人的感受也会不一样,处理的方法也会不同,你说呢?”
燕子夫人细细的品味着令狐绝话里的意思。作为一个极具经济头脑的女子,她能领会这话里意思的玄妙。是啊,令狐绝这根刺对有些人来说是长在心里,对有些人来说长在喉咙里,而对还有些人来说,还未咽下去。那些未咽下去的,或长的喉咙里的,虽然难受,但也不会急于拔,甚至还会帮助他继续长下去。为什么?很简单,因为他这根刺对那些长在心里的人来说才是致命的。想明白这一点,燕子夫人用很敬佩的眼光注视着令狐绝,她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位狠心铁胆。动不动就血染沙场的年轻将军,竟然有如此细腻的心思和明锐的洞察力。
从燕子夫人的目光中。令狐绝知道她懂了。微微一笑道:“所以,狼和狗只是一线之差,虎和猫也只有一步之遥,不过,这次的事也给我提了个醒,狼毕竟是狼。说不定什么时候它就咬你一口。”
提起这次的事,燕子夫人脸上浮起一抹红晕,有歉疚,更有一份甜蜜。她也年轻过。也曾在不少心如刀割的夜晚幻想过有个英俊的骑士骑着一匹神骏的龙驹来救她。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岁月的流逝,这样的梦幻越来越少,可就在她已经绝望的时候,真的就出现了。人生就是这样,很多东西,很多感情往往是在你停止寻找的时候突然出现,又在你想好好把握的时候再度消失,这就是人生!
望着若有所思的燕子夫人,令狐绝继续道:“见过斯图特将军后,你就去克罗城见小月,如何?”
燕子夫人那双明澈的眼睛里闪耀着喜悦的光彩,但很快黯淡下来,冷冷一哼道:“那便宜了那个狗贼。”
令狐绝深沉地安慰道:“夫人,仇恨背负的太多,会累的,你应该找到属于你自己的生活,像小月一样,去感受除仇恨外的很多美好的情感。”
燕子夫人仰起头来,神情是惊诧的,目光是激奋的,多少年来,她都是过着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从没有听到如此体己的话,不由眼眸浮上一层泪雾,凝视着令狐绝那张散发着湛然光彩的面孔,这张面孔,在此时看去是如此俊雅,却又流露着深邃的,令人永不能忘怀的男性魅力。毫不夸张的话,这样的男人是任何女人都想拥有的,可燕子夫人知道自己的情况,于是微微一叹道:“令狐将军,你这样的男人,不知会有多少的女人心甘情愿的为你去死?”
她无意的话,却勾起了令狐绝心中最深的伤痛,眼眸一下变得黯然,眉宇间流露出一股淡淡的哀伤,那忧郁的气质让燕子夫人又是心中暗叹:这样的男人才是祸水!
强行收敛心神,令狐绝强颜一笑道:“夫人,不。既然你要开始重新生活,那么这个夫人的称号就不要用了,我还是叫你燕姐吧。燕姐,你手中不是还有些粮食嘛?能不能便宜点买给我?”
燕子夫人早被那声燕姐叫得脸蛋儿一阵酌红,眼眸里又浮起泪雾,这次不是伤心,而是欣慰与高兴,眼角带有那么点风情的瞥了令狐绝一眼,故意绷紧秀脸,不满地道:“什么买?你当你这声燕姐白叫的,老实说吧,这些粮食本来我就是想送给你们的,只是数量不多,只有三百万斤。”
三百万斤其实说起来确实不多,也就现在的猎鹰师团一个多月的军粮。可令狐绝没怎么当过家,处理这些事情的一直是小月,他可被这个数目给惊呆了,略有些兴奋地道:“这么多,燕姐,你是怎么办到的?”
燕子夫人被这俩声燕姐叫得娇艳欲滴,强忍着羞涩,冷静地道:“也没什么?做买卖,本大,消息灵,人脉广就行,当初我父亲虽然并不出名,但实际上的财富并不比帝国那些豪门世家少,可是他的低调还是引来灭门横祸,你知道你去过的那个山庄能有这么大的规模是谁的钱,那都是我家的。包括这次收购粮食,不过,你放心,这些年虽然我没杀死那个狗贼,可其中一部分的钱还是被我暗暗转移了,这些钱足够你组建一支十万人的铁军。”
令狐绝不由喜从心生,腾的一声站起来,来回踱着步,凝眉思索着。他开始一直想攻打要塞,这粮食、物资就是其中一部分原因。猎鹰师团成立于草莽。底子薄,发展又快,现在已到了一个骑虎难下的关口,别说发展,能不能支撑下去估计都是问题。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猎鹰师团的待遇、抚恤都比其他军团要高,要不是靠扩张,就算小月再精打细算,恐怕也维持不到现在。
可现在不同了。有燕子夫人这笔资金和粮食的注入,西亚完全可以长线考虑,要塞三城是必夺的,可也不用这么急,完全可以先打一场物质战。毕竟要塞三城离科特鲁的帝国本土较远,他们的物资供应更加不易。
想qingchu这些。令狐绝停止了动作。转过身凝重地道:“燕姐,如果我要攻打要塞,你有没有办法先让他们的物资供应出现问题。”
对于商业的运作,燕子夫人比令狐绝要精通许多,她也站起身,在脑海里急速的翻阅关于要塞的一些信息。良久,才郑重地道:“要塞,多伦,底特三城。附近的粮田不是很多,最多可以支撑十万军队三个月,可毕竟这三城曾经是帝国的最前沿,囤积的粮食可能不少,要想粮绝可能需要一段时间,不过,我们可以换个思路,断粮不行,断草。”
“断草。”令狐绝被点醒了,是啊,秋粮虽然上了,但马吃的草却要枯萎了,只要断其草,马吃完粗饲料,必然要分摊一些麦类、豆类的精粮,那么对方的粮食一定吃紧,这是个好办法!一抹兴奋的喜悦抹上令狐绝的脸颊,他很是感激地感叹道:“燕姐,如果你从军,也绝对是一代名将。”
燕子夫人噗哧一笑道:“我还一代名将?令狐将军,你这是笑话我。”说完,她顿了顿又道:“其实,要塞并不难攻破,你知道为什么嘛?”
令狐绝一副虚心受教地样子道:“为什么?”
燕子夫人的眉心缩了起来,整个人也散发出一种把控天下的气势,缓缓地道:“别看科特鲁帝国攻打要塞是千难万险,但其实这是一种表象,并不表示要塞有多难攻克。战争,说穿了,打的其实就是消耗,人力、物力、财力的消耗,一个没跟上,就全盘皆输。科特鲁帝国难就难在物力里,你想,箭矢,攻城器具,每天都有损耗,他们离本土又远,如果不能在半个月内攻下,他们不打自溃,相反,要塞三城,离克罗城的距离要近上太多,物资供应远在科特鲁帝国之上。现在,情况调过来了,你从克罗城方向去攻,那你想,如果打上半个月,估计他们连箭矢都找不到一根,那时不攻自溃的是他们。”
燕子夫人这番话如醍醐灌顶,让令狐绝茅塞顿开,脸上流露出一抹恍然之色。他确实受教了,以前,他和西亚总是从军事的角度出发,考虑城墙多高,多厚,那个面能同时投入的兵力多,那个城更不利于兵力的展开。只想着如何去尽快的攻占要塞,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他深深的赞同燕子夫人的那句话,战争就是消耗,看谁消耗的起,猎鹰师团再精锐,但也不可能不折损,只是消耗低,所以才取得胜利。那物资同样如此,谁消耗低,谁补充的快,谁就能取得胜利,但归根结底都取决于财力,你财富多,物质就充沛,士兵就招募的多,装备也好,训练跟的上,战斗力自然就强。
想着,想着,令狐绝竟朝燕子夫人深深鞠了躬。燕子夫人那料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手,立刻手足无措地道:“令狐将军,你这是干嘛,快起来。”
缓缓挺直腰杆,令狐绝心悦诚服地道:“燕姐,受教了,你这一席话,足抵我数万将士,这一礼,我是替那些将士谢谢你。”他这话是由衷之言,要是按照他和西亚那样去打,胜负先不说,但损耗将是巨大的。
燕子夫人刚想说话,力王低沉的语声沉缓的响起:“令狐老弟,我们可以进来嘛?”(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八章 指点江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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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绝含笑不语,而是直接走过去把门打开,三个人一个不少,都立在门外,每一张面孔上都流露出兴奋与欣慰一场艰辛血战后成为胜利者的兴奋与欣慰。
“几位大哥,兄弟间何来这么多客套,快,快进来。”令狐绝执住力王的双手,并肩走到木板床上坐下,而野狼和笑叟则各自在木凳上坐下,还客气的朝燕子夫人点点头,虽然令狐绝和他们解释过和燕子夫人的关系,可在他们的意识里,能豁出命去救的女人那关系一定不简单。
力王凝视着令狐绝,深沉的双眸似乎闪射出一丝喜悦的光彩,兴奋地道:“令狐老弟,刚才我和野狼,笑老头商量了一下,这哥啊,弟啊,总是不太合适,我们是不是换个称呼?”
令狐绝十分惊异且纳闷,目光扫过几人的脸庞,不解地道:“几位大哥,你们这是何意?”
力王敲了敲脑门,怕自己说不qingchu,干脆就一挥手,让给始作俑者:“笑老儿,你来说。”
笑叟这次笑了,那咧开的嘴缝和庙里的弥勒佛没有俩样,略有些恭敬地道:“令狐老弟,这次剑王门能招募不少强者,除了威逼利诱外,还有一个原因就说中了我们散修的心事,百族入世在即,我们这些人族强者,要是不团结在一起,确实是没有立足之地,我刚才和铁兄,还有野狼商量了一下,既然剑王能这么干,为什么我们不能?别说令狐老弟了,就凭刀王和力王俩位的名头,虽说不是一呼百应,但绝对比剑王要强的多。”
被笑叟这么一说。令狐绝还真有些心动,眸子里,隐隐闪射着一片肃煞的光芒,缓缓地道:“我看行,这样,铁大哥,你回克罗城后和老哥商量一下,拿出个实施的办法来,那些跑腿的事就交给修斯他们去做。”在他的意识里,修斯等人应该都在克罗城。
力王双目倏睁。激动地道:“跟老酒鬼有什么好商量的,要商量也跟你商量啊,你可是我们当家的?”
令狐绝明白力王的意思了,很是惶恐地推辞道:“那可不行,铁大哥。你就别难为小弟了,我自己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能跟几位大哥称兄道弟。小弟已经很感荣幸了。”
“这么不行,老弟,我看你行。”野狼也激动地站起身来,可能是站起太过突然,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痛得嘴角抽搐了一下。却还是坚定地道:“不是我野狼对铁哥不敬,我野狼最佩服的人现在就是你。”他这句话是由衷的,自从令狐绝挡在他身前,宁死不退时。野狼这个热血汉子就决定把自己的这百多斤交给令狐绝了。
笑叟依旧笑着,不过这次笑的意味深沉多了,缓缓地道:“令狐老弟,刀王我虽未见过,但脾性我也多少听说过一些,铁兄就不必说了,这俩位,要是单干,或许还能成点气候,但凑在一起”他没把话说完,只是摇了摇头。
力王也不生气,他知道自己就不是什么创宗立派的人,郑重地道:“令狐老弟,说实话,先前老酒鬼让我们去克罗城助你一臂之力,去是肯定去的,老酒鬼的面子要给,但救急不救穷,要是你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说句难听点的话,就算到了克罗城,我和野狼立马拍屁股走人。也是我们的缘分,中途遇上了,虽然相处的时间不算长,但老哥我是看明白了,现在没二话,就算没有老酒鬼,老哥我也是跟定你了。”
被他们这么一说,令狐绝还真静下心来好好想了想,他不是个惺惺作态的人,权衡了一下利弊得失后,双眸精光暴射,浑身散发出一股豪气,朗声道:“既然各位大哥看得起我,那我就姑且一试。”
话音未落,三人已连声叫好。或许是太过兴奋,野狼还咳嗽几声,随之涨红的脸庞,却可直接的表露出他发自内心的激动与喜悦。
“那取个什么名字好呢?”笑叟兴奋过后,若有所思地道!
几人眉宇轻皱,冥思苦想着,这门派的取名也是一件大事,不是随便找一个就行的,既要通俗易记,还要有威严霸气,而且最重要的,是能体现宗门的特点或者宗旨。
“叫双王门怎么样?”嘴里含糊不清的喃喃了几句后,野狼拍着大腿道!
力王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他明白野狼的意思,双王,指的就是他和刀王!
笑叟徐徐吐着气,缓缓地道:“叫归一宗怎么样?天下归一。”
“不行,什么归一,天一的。”野狼立刻反驳道,最后还不忘低吟了一句:“还不如叫双王门好听。”
令狐绝也一时想不出好的名字,侧脸微抬,刚好看见燕子夫人嘴角那抹浅浅的笑意,不由心念一动道:“燕姐,你可有什么好点子?”
见众人的目光瞬间凝注在自己脸上,燕子夫人秀脸微红,却还是落落大方地道:“我是有个拙见,几位听听。昨天,我听力王前辈和笑叟前辈好似在说什么君临大道,我认为君临这俩个字不错,君临天下,给人一种威慑和霸气,君临福门,又给人一种好客,又好似相熟的意味,所以,我想是不是叫君临堂?”
“君临堂!”几人默念着,不一会,令狐绝首先激昂地道:“君临堂,好名字,燕姐果然聪慧过人,君临天下,谁与争锋,几位大哥,你们看怎么样?”
他都说好了,几人那还有什么意见,再说,这君临堂的名号确实不错,霸气中带有那么点低调,也把宏图大志表露无遗。
见几人都没有意见,令狐绝按照族里出猎时的仪式,把自己的右手一伸,霸烈地道:“来,各位大哥,让我们齐心协力、共赴危难,让君临堂的名号立于百族之首!”
力王几人同时站起身。把手掌一一贴在上面,八只眸子相互看着,谁也没有出声,但真挚的情感,却已在沉默中相互交流。尤其是笑叟,他的感触最深,骤然觉得喉头有些梗塞,双目也有些湿润,在这刹那之间,有一股深刻的感触在心中澎湃。是的。人,总是需要几个志同道合的伙伴,认准方向,才能最大的体现出自己的价值!
燕子夫人含笑看着,这仪式虽然简单。却给予她一种荡气回肠的感觉,她相信。在令狐绝的带领下。君临堂一定能如它的名字一般,君临天下!
良久,手才缓缓的抽开,令狐绝目视着笑叟,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疑惑地道:“笑大哥。那天剑王说你中什么断肠散,可真有其事?”
笑叟笑容一下僵住了,他想掩饰,可已来不及。只能长叹一口气道:“确有其事,当日在剑王的威逼利诱下加入剑王门的强者,都要喝下断肠散,说是半年后,给解药。”说到这儿,他顿了顿,苦涩中略带自嘲地笑道:“呵呵,老夫还是第一个喝下的。”
力王和野狼当时一个是在混战中,一个已经昏迷,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闻言,脸色大变,见令狐绝有些茫然,力王面露忧虑地道:“断肠散是种极其霸道的慢性毒药,不能用魔法和斗气驱除,一旦发作,必死无疑,剑王既然说是半年,想来这毒药的期限就是半年。”
“那解药是什么?”令狐绝直接把旁支细节给驱除了,双眸凝光,语声深沉得不带一丝儿情感的波震。
力王几人都摇了摇头,他们只听过这种令人色变的毒药,至于解药是什么,根本就不知道。力王脸上掠过一丝痛苦无比的痉挛,双眼黯淡而悲哀的望着以前只是救他一命,却称不上好友的笑叟,他现在知道,为什么当日笑叟会如此的犹豫!
反而是笑叟,又习惯性的带上那抹笑容,不以为然地道:“铁兄,不必如此,当年要不是你,我也活不到现在,这十余年我还是赚的。”他说是这样说,但任谁都看得出他眼眸中的无奈!
令狐绝眼帘微垂,沉着脸,双手环抱胸前,眸子里,隐隐闪射首一片肃煞的光芒,缓缓地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把老哥等人找来,君临堂第一战就先拿剑王门开刀。”
野狼似是一颤,他咬着牙,额际青筋暴涨的厉吼道:“对,怕个球,老子把刀架在那些人的脖子上,看他们交不交出解药?”
笑叟无异是感动的,他闭上眼睛,待心绪略微平静,才冷静地道:“不可,剑王门比你们看到的要强大许多,这次,出来的比较急,有好些个强者都还没服用断肠散,还有一些留守的剑王门原先的强者,我触摸一估,爵级以上的强者就有二十个左右。”
二十个。令狐绝冷冷一笑,如果把克罗城的老哥等人都调来,想胜并不困难,只是这样做的话,如果让残月族得知,那克罗城就危险了。不到万不得已,令狐绝不想这么做,就在他想还有没有其他办法的时候,体内的玄风传来讯息道:“我知道断肠散的解药。”
太好了。令狐绝心中有一股柳暗花明般的喜悦,怕自己知道的不够详细,就把玄风透射了出来。血光浮现,玄风飞舞半空,令狐绝急声道:“解药是什么?”
一听令狐绝话中的语气,力王等人jingshén为之一振,先前那股隐约的翳闷一扫而空,焦灼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在玄风的身上。
“云鹤灵液!”玄风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酷,连语声也沾染了一些!
令狐绝几人面面相觑,只有笑叟的眉梢儿一挑,用一种不敢肯定的语气道:“可是王级神兽墨云仙鹤的唾液?”
玄风仿似对笑叟知道颇感意外,微微颌首。笑叟的脸色一下又灰败了起来,这个解药对他来说,知道和不知道没有区别。先别说能不能找到墨云仙鹤,就算找到了又能怎么样?那可是飞行类的神兽,就算集几人之力勉强打的过,也追不上啊。
从笑叟的神色变化中,令狐绝几人知道想得到这云鹤灵液的困难很大,目光不由有些黯然。而玄风此时却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注视着令狐绝,缓缓地道:“黑夜精灵族就有一只饲养的墨云仙鹤。”
此言一出,令狐绝是又惊又喜又无奈,惊是怎么又跟黑夜精灵族扯上关系了,喜是总算看到了一丝希望,而无奈呢,想起黑夜精灵女皇对他的态度,他还真是一嘴的苦涩。
可去是一定要去的。令狐绝沉吟了一下道:“正好,我有点事要去黑夜精灵族,可我不敢肯定能不能得到云鹤灵液,这样,我们做俩手准备,铁大哥你们几个去克罗城,如果俩个月内我没回去,就把所有能派上场的人叫上,我们杀上剑王门,无论如何,要取得解药。”
笑叟一听令狐绝要一个人去黑夜精灵族,立刻急吼吼的道:“不行,要去大家一起去。”
力王多少知道点令狐绝和黑夜精灵族的关系,没有劝阻,只是深深吸了口气道:“也好,就按令狐老弟说的办,不,不是令狐老弟,是堂主。”说完,竟像模像样的拱了拱手。
真挚的注视着,野狼和笑叟也立刻抱拳行礼道:“是,堂主!”
令狐绝也没心情去注意这些称谓,缓缓抬起头,俊脸上像是布上一层阴霾,冷冷地道:“在去黑夜精灵族前,我们先去一个地方。”(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九章 千里单骑(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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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风萧萧,雨飘飘的天气,空中阴霾的暗云,沉重就像要压到人的心里一般。在横山城,狂狮军团的会议厅里,正沿着长方形的两壁,排有相对两列黑色镶嵌云母石的椅子,约有十数张,可现在只坐了四个人,那就是令狐绝和力王等人。自从三天前,安排好行程后,他们就启程来这里了。
几人都没说话,各自抿着香茗。令狐绝端起茶盅,浅浅啜了一口,思索着接下来和斯图特的对话。他们一到狂狮军团,就受到了斯图特含有深意的热烈欢迎,可当令狐绝把粮食事件的始末一说,斯图特就迫不及待的把燕子夫人叫到了偏厅谈话,这不,都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时辰了。
有步履声响起,让厅内的人都下意识地放下了手中的茶盅,斯图特从侧门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脸肃穆的燕子夫人,虽然斯图特刚硬的面孔上没有丝毫表情,但令狐绝可以察觉出这位帝国军神眼神中的惊震愤怒之色。
落座于靠着大厅尽头的中间一张单独摆放的椅子上,斯图特低眉沉思着,他背后墙壁上,高悬着一面狂狮军团的军旗,那军旗是残破的,染有紫红色血渍,予人一种威严而残酷的意味。
令狐绝侧脸朝坐在身旁的力王点了点头,力王会意的站起身,挥挥手,几人退了下去,大厅里只剩下斯图特和令狐绝俩人,空气中充满了一片凝滞的气氛。
斯图特抬起头来,凝视着令狐绝。嘴唇紧抿成一条下垂的弧线。看上去坚毅而深沉。缓缓地道:“看来流莱帝国是要动真格的了。”
唇角轻弯,令狐绝莫测高深的道:“有将军在,想来这流莱帝国的大军是有来无回。”
斯图特知道令狐绝是在装糊涂,在眼里闪过一片光彩,他古怪的盯着令狐绝,深沉地道:“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令狐绝面容倏忽改变,展现出来的神色是狰狞的、冷酷而又悍野的,冷冷地道:“将军。你不认为你是在说笑嘛?今天来,我只是还将军当日的恩情和敬佩将军的为人,他日相见,是友是敌,将军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
倒吸了一口凉气,斯图特怔愕而惊震的瞧着令狐绝,竟有些颤抖的问:“你都知道了?”
令狐绝趁机站起,沉喝道:“将军,以你的为人,想来是不会做出这种事。不过我希望你奉劝那些人,最好少打我的主意。你应该知道,我不是好惹的。”说完,眼角还朝门外瞥了瞥,那个方向,隐隐可以看到力王等人。
凄苦的一笑,斯图特道:“我也是前几天才从柔妹那里得知,当时我就大怒,可你也应该明白,有些事并不是我所能控制的。”
令狐绝对他的话毫不怀疑,冷煞的道:“既然如此,那么将军,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希望你能对得起曾经对在下说过的话。”
斯图特脸上的肌肉一阵抖动,表情竟流露出些许的痛苦,缓缓地道:“可遭殃的还是无辜的百姓,令狐兄弟,我知道现在跟你提这种要求有些厚颜无耻,但还是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
从他的神色中,令狐绝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无奈和落寞,他长长叹了口气,又静静坐下,似是自言自语地道:“难道他们不会帮你?”
斯图特痛苦而无颜的摇摇头,很难想象,一直以刚硬坚强出名的他竟然会露出如此凄凉的神情,予人一种英雄末路的悲切。他仰首长叹道:“据柔妹说,现在他们内部的意见也不统一,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是不会出手的。”
从斯图特的只言片语中,令狐绝知道,真正和这个组织有密切联系的恐怕是上官柔这个火凤军团的军团长,帝国公主!看来借刀杀人是不太可能了。令狐绝暗付,他只能退而求次,装作沉吟了一下道:“将军,帮你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俩个要求。”
斯图特面孔上透展着无限的喜悦与激奋,迫切地道:“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
虽然心中早有计算,但令狐绝还是装出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最后,才咬着牙道:“第一,让他们立刻停止对我的暗杀行动。第二,让他们在流影宗的人帮我进入问心崖。”
斯图特一时语塞,显然这俩个要求不是他所能答应的,凝眉想了想后,深沉地道:“我过几天才能回答你。”
令狐绝缓和一笑,低沉的道:“没有关系,我相信将军此刻的心情一定比我急。”说这句略带威胁意味话的时候,令狐绝心中没有一丝的愧疚,他现在面对的其实不是斯图特,而是那个神秘而又庞大的组织,所以,不管他个人对斯图特有多少的好感,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表露出来。
斯图特沉重地点点头,他没得选择,如果让剑王门继续壮大,那么昔日战场上,他不败的传奇就会立刻终结。数十位爵级强者,在双方势均力敌的情况下,绝对会左右一场战局,他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可他不得不为自己手下的士兵和背后的百姓考虑,战争,对有些人来说,只是场游戏,而对普天下的百姓来说,那就是人祸、那就是灾难。
他不说话,让令狐绝也陷入了沉思中,他有些迷惑,在他的意识里,如果那个组织是明思帝国皇室背后的势力,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绝对会第一时间去歼灭剑王门,可现在,从斯图特的态度和神色中,就可以明白,这个组织可能另有图谋。
心神有些安定,斯图特抬起头,岔开了话题:“令狐兄弟,你是准备回克罗城?”
在微微的一怔中反应过来,令狐绝摇摇头道:“暂时还不回去,克罗城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斯图特脸上又恢复了那种属于军人特有的自信,缓缓道:“令狐萧已接管了驻扎在克罗城外的西方兵团,不过,他此刻还无暇顾及克罗城,你知道此次一起上任的还有谁?”
令狐绝微微摇头,静待斯图特说下去。
斯图特目光垂向桌面,萧瑟地道:“有俩个副军团长,一个是白枫棠,一个是巴克,还有一个是监军王明川,同时兼任黑狼军团的军团长!”
看来这科逻还有点能力。令狐绝暗付,这份名单在他的意料之中,看似平衡了各方的势力,但其实,真正受益的是克罗城。平衡,就意味着难以掌控,让科逻有理由从容面对朝堂上产生的各种压力。令狐绝能想象出令狐萧此刻一副焦头烂额的模样。
斯图特是沙场老将,他虽然不清楚令狐绝到底做了什么,但也明白,眼前的状况是对猎鹰师团和令狐绝最有利的。他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心计,可他不会想到,令狐绝之所以能想出这样的办法,其实只来源于他在森林里做猎手的一次感悟。那是一头麋鹿,几乎同时被三只魔兽盯上,结果就是三只魔兽打起来了,而却麋鹿逃之夭夭。也这是这件事情让他明白,不同阵营的狼多了,肉反而更安全!
沉默了一会后,俩人就关于克罗城的形势聊了起来,话题虽然沉重,但俩人的神情却略显轻松,因为他们都知道,看似凶险的克罗城,此刻是最安全的。聊的过程中还夹杂了一些琐事,包括上官蜜儿的行踪。果然如他所料,上官蜜儿前几天就已经回来了。
这样聊了大约有半个时辰,令狐绝就起身告辞,斯图特心里也压着事,挽留了几句后,就送令狐绝出门。
在横山城外,令狐绝也和力王等人分别了,按照他的计划,力王几人带着燕子夫人乘魔月回克罗城了,望着在空中迅速远去的魔月身影,令狐绝的神态落寞而寂寥,而这种神态并没有在他脸上停留太久,就被一种坚毅所取代。
银晕微闪,神俊霸气的烈炎出现在他的身旁,用鼻端触摸着他的手。此时,令狐绝已经可以和烈炎用灵识交流,可他还是不太习惯,更愿意用他惯有的方式来表达心中的依赖和亲热。他轻轻摸着烈炎马首上紫红色的鬃毛,心中有些遗憾和愧疚,他知道,要是烈炎接受了全部的传承,那它全身的鬃毛都应该是这种高贵的紫红色的。
倏尔翻身上去,烈炎以扬蹄飞跃,这一飞跃,把令狐绝吓了一跳,速度太快了,仿似在腾云御风般,周遭的景物似发了疯一样往后急速倒退,空气被割裂了一般,响起“哩”“哩”之声。按说,这样的速度,蹄声应该有如焦雷轰鸣,震人耳膜。可烈炎偏不,它几乎没有发出任何的蹄声,每一次腾跃,马蹄下仿似都踩着云絮,不放出一丁点的声音。
令狐绝还是第一次见识烈炎晋级后变态的速度,上次,烈炎是驮着受伤的力王和野狼回去的,那只是一溜小跑。速度太快,一阵阵狂劲的风迎面扑来,让令狐绝有些窒息,可他还是没让烈炎放慢速度,因为他知道,有些东西不能一直被束缚。
双手圈着烈炎的脖颈,把脸儿贴紧,令狐绝感受着烈炎的体温,有一种特殊的慈爱光辉映现在他的面容上。这种神情对他来说是十分突出而罕见的,充满了一股怜惜,抚慰的意韵……
很自然的,他想起了夜魅,想起了那抹抚媚的笑魇,而同时,黑夜精灵女皇那充满冷意威仪的面孔也浮现在他的脑海。不由地,长长地叹了口气!(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九章 千里单骑(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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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玄风的指引下,烈炎越过座座叠岭群峰,处处寒丘荒野,那一处处的险境,对它来说,宛如平地,速度和魔月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就这样,风餐露宿了俩天,令狐绝终于到了黑夜精灵族所在的浮云山脉,由于天色已暗,再加上离目的地已近,令狐绝让几乎没有沾染一点风尘的烈炎停了下来。
这是一处山脉中的森林,有一弯山涧仿似银带般蜿蜒流过,等令狐绝在山涧边,用完干粮,洗刷风尘后,夜已很深了,没有月光,只有稀疏的星辰,秋风萧萧,在这寂静的夜里,扩散着一种说不出的苍凉与怅惘意味。
由于烈炎火红的鬃毛在夜色中太过醒目,令狐绝把它收入了灵兽袋内,目光一扫,长身跃上了一株枝丫古虬盘结的高大树上,依着树杆,双手怀胸,闭眸养神,微弱的星光洒落在他沉静的脸上,微漾着些许的飘然与落寞,而这样,却越加使他的气质有着那么一股子说不出的男人意味!
或许对其他人来说,深夜孤身处于森林之中,可能多少会有些不安。对令狐绝来说,他反而有种解脱的轻松感,嗅着那草木的芳香,他的鼾声微起,他是累了,身体,精神皆是如此,尤其是在放松以后,不知不觉的,已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过了多久,令狐绝倏尔睁开眼,仿似根本就没睡过般,瞬间,进入了戒备状态,整个人弓了起来。宛如一只矫健灵敏的山猫紧紧地贴在树枝上!这是猎手都具有的一个习惯。就算入睡。那俩只耳朵也是竖起来的。
远远的,有一阵急促的步履之声传来,由于森林很静,这脚步声显得很重,很急,也很乱。令狐绝没看到,但已经估摸出,来人应该在俩三个。而且是处在惶恐失措的情形之下。
他双眸凝聚,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三个高大的身影跄踉奔来,身上的黑色猎装破烂不堪,且染满了血迹。领头的是个中年人,一脸络腮胡子,面孔上充满了痛苦与惶恐交织成的线条,身后紧随是俩个年轻人,鬓发散乱,张着嘴巴。流着白色泡沫似的唾液,那样子。狼狈加上凄惨。
令狐绝脸色有些凝重,不是因为那映入眼帘的三个人,而是为紧跟着他们身后的那几股气息,其中有一股飘飘忽忽,捉摸不定,显然也是个爵级强者。
忽然这中年人也不知被什么东西绊倒,重重的在地下摔了一跤,那俩个年轻人慌忙去扶他,黑暗里,一道黑色虹影飞了过来,是个黑夜元素精灵,她的速度的是如此急厉,以致她身后的那几个矮小的身影不得不奋力追赶。一声尖锐的鞭梢子呼啸着在空中响起,那刚刚爬起身的中年人又仆倒下去,背上,清晰的映现出纵横交错的,血淋淋的鞭痕。
令狐绝微微一怔,看伤痕,这几个人应该是这样一路被鞭打下来,而且已经有很长的一段路途了。这让他更觉奇怪,这三个人,最高的那个中年人也过是个初阶战候,怎么会招惹上黑夜精灵族,而且根据他们所受的刑罚,也恐怕不是招惹那么简单。习惯上的本能反应,让令狐绝警惕注意起来,摒住呼吸,把目光投向那个飞舞在半空中的黑夜元素精灵身上。
是个女性,一袭的黑色精灵纱裙,双眉弯弯挑起,形成如两抹新月似的美妙弧度,不用说,鼻子和嘴唇都是元素精灵族特有的精致小巧,本来这张脸庞应该和思思一样是可爱的,可就是因为那双眼眸,却让这种可爱荡然无存,反而有种不可掩饰的狠毒。
那是一双凤眸,一双晶莹澄澈,黑亮得宛如墨玉的眼眸,那双眼的深处,却透着炽烈的、火焰般闪耀的光芒,看上去是那么狂野、那么血腥,流露着一股熊熊的、残暴的阴毒!她凝视着趴在地上,一时争扎不起来的中年人,手中的漆黑鞭儿又再度扬起、落下!
鞭影抽身,那中年人在地下痛苦的嗥哼了一声,竭力挪动着身子闪躲着,而一旁的那俩个青年早已吓到簌簌发抖,瘫倒在地上!
血,被鞭梢子射出的罡气带得四散迸扬,而那黑夜元素精灵面庞却没有一丝表情,在抽了几鞭后,她又停下手来,语声冷寂地仿佛出自九幽:“跑不动了,就给本公主爬,爬快了,本公主或许还能饶你们一命。”
“公主!”隐在树枝上的令狐绝又是一愣:难道她就是夜魅的姐姐。他深深吸了口气,聚集目力,全神贯注的向那边注视。在弄不清楚的情况下,他是不会轻易插手,要是那些人真做了什么不利于黑夜精灵族的事,落到如此下场,也只能说是活该。
那个中年人躺在地上,浑身抖颤,四肢在不停的痉挛,血肉模糊的伤口上沾满了泥土,由于角度的关系,令狐绝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可想来是极度凄楚的。果然,凄惨的哀求声随风飘来:“大公主,你就饶了我们吧,我保证下次,下次一定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
“还有下次。”他口中的大公主阴沉沉地道,手中的黑鞭抖了一个鞭花,一道罡影射出,一下子缠在那中年人的脖子上,猛力将他扯得离地飞起,又沉重的摔在地上。那俩个年轻人惊哭连声,失魂落魄般爬了过去,却被紧跟而来的几个黑夜精灵拦住了去路。他们转而向空中的黑夜元素精灵拜倒,磕着头,哭腔中带有恐惧意味的哀求道:“大公主,你就饶了师尊吧,那些东西真的是被人抢走的。”
那个黑夜元素精灵倏尔冷笑出声,仿似一个邪恶女巫般冷喝道:“那好,本公主就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记住。没有下次。滚。”随着她的话音落下。那几个拦住去路的黑夜精灵才脚步轻移,让出一条路来,那俩个年轻人千叩万谢的争扎爬起身,搀扶起已经晕过去的中年人,慌不择路的朝另外一个方向奔去。
令狐绝微微一叹,他对那俩个年轻人颇为失望,虽然由于这俩年大陆上灵气恢复,战帅。战候如雨后春笋般多了起来,可按他们的年纪,怎么说都是大陆上难得一见的人才,不管什么原因,眼见师尊受如此凌辱,除了哀求,连一丝的愤怒表示也没有,这种秉性,恐怕以后的修炼也止步于此了。
令狐绝感叹着,突然。那冷幽的语声,带着一丝寒意的传来:“那位朋友。你看够了没有?”
悚然一惊,令狐绝凝眸望去,只见那双漆黑如玉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这个方向。而那几个明显是侍卫的黑夜精灵则立刻飞跃而来。藏是藏不住了,令狐绝唇角牵起一抹苦涩,从树枝上横掠而出,他知道,眼前这位有极大可能是夜魅姐姐的元素精灵一定有什么秘法在身,否则,这个距离,她是不可能察觉到的。
见真有人影掠出,那几个黑夜精灵,蓦地分散成一个半弧,目光尖利的凝视着令狐绝,顷刻间,眼眸中竟然有微微的惊愕。
那黑夜元素精灵目光也从冷漠变得惊诧,但瞬即转化为冷嘲,她双瞳中的意韵是非常明显易懂的,让落定身影,目光接触的令狐绝瞬间明白,对方认识自己!
果不其然,那黑夜元素精灵,用手中皮鞭在颊上揉了揉,哼了一声,冷傲的道:“是你,令狐绝。”
令狐绝那双如剑斜耸的眉毛微微舒展了一下,低沉地道:“你是谁?”
见令狐绝没用敬语和自己说话,那黑夜元素精灵仿似有些不愉,幽冷的道:“本公主叫夜惑,夜魅那个骚蹄子没跟你说起过?”
“住口。”令狐绝倏尔霸烈地道,剑眉耸起,流露出一股强烈深刻的气势,他没想到,夜惑竟然会用这三个字来形容自己的妹妹,这是他绝对不能允许的。
夜惑刹时脸色大变,她狠狠的盯着令狐绝,唇缝中迸出几个冷冷的字:“你找死。”话音未落,那分散在四周的几个黑夜精灵已猝然就地转了一个半弧,剑影浮起,有如几条贯射长空的飞鸿,带着刺耳的啸声戳向令狐绝身体上各个部位。
好像根本就没有任何动作,但令狐绝却明明已移闪到三尺之外,剑气击打着空气,发出一片嗤嗤之响。
夜惑知道身边的那几个侍卫根本不可能是令狐绝的对手,她强按住愤怒,厉声道:“住手。”
令狐绝表面上也好似当作没事发生般卓然而立,但肚子里却是冒着一股火,双手暗暗提起,只要那几个黑夜精灵再敢动手,他已打定主意先下手为强,虽然不可能要她们的命,但至少也要让她们知道,他,令狐绝不是好惹的。
夜惑缓缓收起鞭儿,目光变了,从冷酷变得有些阴毒,缓缓地道:“你是来赴一月之约的。”
令狐绝容忍着道:“不错。”
夜惑发出一声带有无尽嘲笑意味的冷笑,声音迸自齿缝:“那就让你多活几天,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投入别人的怀抱,那场面一定很有趣。”
“你说什么?”令狐绝觉得心神微颤,他控制住自己不安的情绪,却依旧若有所失,若有所悟的感到心往下沉。
夜惑冷笑着,身化虹影,瞬息里隐入黑暗,只留下几声宛如魔鬼咒语般的森冷语声:“等你到了,自然会知道。”
她的一走,连带着那几个黑夜精灵也猝然暴掠,像一阵狂风刮过树梢,只留下令狐绝孤零零的立于当场,身上带着一抹难以言喻的虚虚渺渺的意态。看来夜魅出了点问题。他暗付着,再也待不住了,从灵兽袋内放出烈炎,翻身而上。烈炎快得像一抹横过天隙的电闪,瞬间隐入夜色。(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章 铁胆孤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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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度是无与伦比的,可大约驰骋了里许,烈炎停了下来,黑暗中,空气里带着窒息般的沉翳意味,宛如有点儿血腥,有点儿颤栗的阴冷……令狐绝深深嗅了一口,心腔微跳,这血腥气很是新鲜,凭着多年的jingyàn,他立刻分辨出是人血!
由于最近屡遭暗杀,他变得格外小心,让烈炎放缓速度,同时施展了“大鹰眼术”搜寻森林中百丈内的每一处角落,不放过任何一处石隙、草丛、山洼,当“大鹰眼术”搜寻过右侧方向的森林时,一副恐怖的景象落入他的灵台。
那是一株枝丫繁茂,粗可及腰的树木,左右分叉的树枝上,各吊着一个人,头颈下垂,双腿悬空,晃晃悠悠的浮荡着,最惨的钉在挺直的树杆子上的那个人,他是被活活钉死的,黑亮的拇指粗细,有半尺长的尖锐木锥,分别钉进了他的眉心,咽喉和胸腹,双臂双腿无力的垂悬着,面孔已叫浓稠的鲜血及粘粘的脑浆污染得不可辨认,但是,令狐绝还是从这三人的体态和服饰中认出,这三个人,就是方才被夜惑鞭打的那三个人。血腥气吸引的不仅仅是令狐绝,还有魔兽,树下的草丛里爬出了几只磨盘大的黑蜘蛛,正划行着,顺着树杆儿而上!
收回大鹰眼术,令狐绝运用自己尖锐而敏捷的智慧推断方才发生的事情,最大的可能就是,夜惑明的放了这三个人,可暗地里又杀了他们,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是不是跟自己的突然出现有关?他默默的付思着。嘴角勾出一丝凝重的意韵。夜惑。这个黑夜精灵族的大公主,在美丽的外表下,有着蛇蝎般狠毒心肠,她有如罂粟之花,色彩鲜艳,却可蚀骨糜心。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并不是对那三个人的遭遇表示同情,毕竟。从方才的对话中,他就清楚,这三人原先应该是和夜惑一伙的,只是因为某种原因才起了内讧。像这样的变故令狐绝是不会有任何的怜悯的,与虎谋皮的人不是贪婪,就是懦弱,不值得同情。他只是对自己这次黑夜精灵族一行表示忧虑,他深信,这个夜惑,会给他造成不小的困扰和阻碍。
默默垂眸了一会。令狐绝倏尔睁开眼,目光有如冷电闪掣。他已下定决心,不管这黑夜精灵族是虎穴龙潭,还是森罗鬼域,他都要闯上一闯,那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烈炎飞跃着,仿似一道虹光,在无边无际的森林里急速的掠过,在拉近距离的同时,也缩短着时间。森林是辽阔的,枝丫繁叶是严密和浓郁的,破晓的阳光从枝叶的隙缝中投射进来,就像剪碎了的一片片白影,而这些零碎的光斑闪耀着,却依旧找不到烈炎的身影。
烈炎太快了,太灵敏了,可以在树枝、石缝这些狭小的空间里,做着不可思议的腾挪回掠,终于,在阳光普照的时候,他们出了森林!来到一处断崖边,从这里,可以隐隐眺望十里外的一处山脉,那是一处同样险峻雄壮的山脉,连绵千里,却予人一种孤伶伶的意味,山色苍幽,呈现出一片灰黯的苍绿与紫黑,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阴森又沉闷的意味。
“阿绝,就是那里。只要接近那个山脉,自然会有黑夜精灵族人出现。”玄风传来的讯息也带着一抹凝重,他曾经和黑夜精灵族打过交道,知道,黑夜精灵族的残暴和不讲理不在他们血精灵族之下。
令狐绝双目盈煞,面寒如霜,烈炎顺着断崖而下,十里的距离,眨眼就到。在接近这处山脉时,令狐绝故意放慢了速度,等黑夜精灵族的人自动现身。缓缓策进,在他进入山脉边缘的那片密林的刹那,几条矮小人影暴蹿而起,正是黑夜精灵,他们的容貌不似元素精灵那样精致、漂亮,反而更神似人族,身材都略微矮小,俩只黑色尖耳高高耸起,眸瞳里流露出的意味有着些许的凶残!
令狐绝早就察觉到此处有人,也不意外,目光从这几个略带戒备的黑夜精灵脸上扫过,冷冷地道:“在下令狐绝,来赴女皇之约。”
其中一个黑夜精灵目光微寒,却把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烈炎身上,良久,才把目光移注到令狐绝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冷冷地道:“把你的异兽收起来,跟我走。”他很聪明,在不能评定烈炎等级的情况下,直接把烈炎称为异兽。因为他知道,这些异兽已有灵智,要是惹恼了,恐怕死了都没处喊冤。
令狐绝很顺从的翻身下来,把烈炎收入灵兽袋,那个黑夜精灵,曲指入唇,发出一声尖利的呼哨,旁边的密林处,窜是几头银灰色的巨狼,一双双眼眸闪映着碧中泛青的光彩。这种叫风狼的魔兽令狐绝以前见过,也猎杀过、可眼前这几只显然比他猎杀的那些要强大许多,竟隐隐有了战帅的境界。他开始有些迷惑,但瞬即明白了,舒老夫人说过,灵气的恢复,最受益的恐怕就是魔兽,那些魔兽体内的魔晶由于灵气的恢复,都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实力的递增那是一日千里,不由的,令狐绝开始为部落里的族人担心了,这类的魔兽,已经是他的族人可以猎杀的。
那个黑夜精灵一跨而上,目视着由于忧虑而显得有些木愣的令狐绝,冷声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好些天前,他们这些负责巡逻的族人都收到了上头的通知,如果遇到一个叫令狐绝的人族,就立刻带去皇宫!
令狐绝微微一笑,也跨了上去。巨狼的背显然瘦小了许多,他有点不习惯,在他准备挪动一下时,巨狼已如怒矢般射出,很快。当然这种快是相对的,和烈炎、魔月比起来。那就是慢的出奇了。
巨狼在森林里腾窜。周遭的景色被一大段一大段的遗弃在后面。风狼是魔兽。驰来甚是平稳,但令狐绝的心却是跳跃而波动的,他已在考虑着在见到精灵女皇后应该说些什么?如何才能得到那云鹤灵液?
虽然脑海里思索着,但目光还是偶尔向四处轻瞥,很奇怪,在森林里,他竟然看到了一片片稻田,还有几个人族在田中忙碌着。在密林的深处,偶尔还能看到一栋栋依树杆而建的房舍,不由的,他心中微微一叹:和精灵森林相比,黑夜精灵族所处的山脉那要小上太多,但同样,和精灵森林相比,这里更带有人族的气息,仿似精灵森林是梦幻之境,而此地。却是世外桃源。
而此时,在山脉的深处。矗立着一片完全用白色大理石砌就的美丽宫堡,这就是黑夜元素精灵的所居之处,和其他精灵族族居不同,黑夜精灵族更像是个森林里的王国,所有的元素精灵都居住在一起,他(她)们的地位远远高于普通的黑夜精灵,而最底层的不是魔兽,而是被他们奴役的人族,这些人族负责耕种,采集,饲养等等一系列杂役。
而此刻,在精灵宫堡最尊贵的大殿上,黑夜精灵女皇端坐在一张黑色的镶嵌着无数星石的椅子上,椅子下,是一排气象万千、洁白莹细的石阶,连着整个大厅,不用说,坐在这椅子上的女皇予人一种高高在上,君临天下的凤仪。
整个大厅,除了雕有各种珍禽异兽的玉柱外,没有一张座椅,再有身份的人进来,在这个大殿中,也只能仰视黑夜精灵女皇、此刻,她正俯视着石阶下的众人,脸上难道了露出了一丝笑意,也正是这丝笑意,让所有人忽略了眸心深处的那抹肌讽意味。
石阶下的俩侧,各站着十数人,左边一拨看上去和人族相似,气宇轩昂,意态飘然,可在他们的眉心处,却极其诡异的生有一只眼眸,没有睫毛,靠一层薄膜覆盖着,中间露出一道细细的黑线!
而右边一拨,那容貌却要粗野粗多,四分像人,六分像兽,一个个肌肉虬结,孔武有力,全身只有一些重要部位覆盖着皮甲,裸露着青黑色的皮肤,但也有例外,其中一个面目要清秀许多,虽然这种清秀是相对他的族人来说,颧骨特别高耸,细眸中,予人一种狠毒,凉薄的意味。
左边一位年近七旬,眉心眸子已呈绿紫色的老者开了口,他微微躬身,语声清朗地道:“女皇陛下,本族听闻贵族为二公主选婿,特派本长老前来求亲。”说完,拉了拉身边身材硕长,面目英俊挺逸的青年继续道:“李名泽,本族李大长老的三子,天赋异秉,今年三十二岁,名列百爵榜第九十八位,高阶战爵。”随着老者的介绍,那个叫李名泽的青年躬身恭敬地道:“见过女皇陛下。”
女皇微微颌首,上下打量着,目光中透露出些许满意的神彩。这引起了另外一拨人的警惕,其中一个有一颗毛茸茸的头颅,散发着狂野意味的壮汉走了出来,意态狂傲地道:“女皇陛下,别听天目族在那里胡咧咧,我们迦楼族的勇士才是最适合二公主的。楼剑,给女皇陛下露一手。”
那个相对要清秀些的迦楼族年轻人也站了出来,身上的气势骤然而发,殿内空气波动,隐隐已有巅峰战爵的境界。他也并不莽撞,气势一发即收,并躬身而退,这种涵养对以野蛮的迦楼族人来说,也是难能可贵。
精灵女皇也是微微颌首,唇儿轻启,清冷地道:“楼剑,三十四岁,巅峰战爵,名列百爵榜第六十七位,不错。”
见精灵女皇听过自己的名字,楼剑的脸上浮起了些许的得意,而那个毛茸茸的壮汉更是嚣张地瞥了天目族的族人,冷嘲道:“怎么?不说话了,要不要斗上一场。”
那天目族的老者刚要说话,一个黑夜精灵族人从殿外匆匆而进,单膝跪地道:“女皇陛下,令狐绝来了。”
黑夜精灵女皇一听,眉宇间布上一层阴霾,那眸心深处的光芒瞬间变得冷酷,缓缓地道:“他还真敢来?”
殿内的天目族人,和迦楼族人都察觉到了女皇脸上神色的变化,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令狐绝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黑夜精灵女皇闻之变色!
仿似沉吟了一下,黑夜精灵女皇冷冷地道:“让他进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章 铁胆孤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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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目光的聚焦中,令狐绝缓步踏进,目不斜视,嘴唇微微下抿,散发出来的气质在显示坚毅孤傲的同时,更有一股飘然出尘的潇洒韵味。他朝高高在上的黑夜精灵女皇微微躬了躬身,低沉地道:“女皇陛下。”
女皇以陌生而又遥远的目光凝视着令狐绝,像是在注视着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一样,良久,才清冷地道:“令狐绝,你倒算守信,一月之约才过去那么几天,你就耐不住了。”
令狐绝的俊脸上,浮起一丝深沉的笑意,缓缓道:“与其长嘘短叹,不如当机立断,女皇陛下,你说是嘛?”
台阶下的众人皆是一愣,他们没想到这个外貌出众的年轻人竟敢用这种语气和黑夜精灵女皇说话,令他们更感纳闷的是,黑夜精灵女皇好像对这语气并不意外,不由得,各人心里都多了几分揣测。
女皇垂下眼帘,长而密的睫毛轻微跳动,手指轻轻敲击着椅子的扶把,仿似在思索什么,半响,才冷冷地道:“李长老,楼长老,俩位远道而来,想必是累了。来人呢,带俩位长老前去歇息。”
天目族的老者,和迦楼族的壮汉那会不知道黑夜精灵女皇的言外之意,率族人躬身行礼后,在俩个宫女的引领下,退出殿去。其他人倒没什么?就是楼剑和李名泽在经过令狐绝的身边时,微微侧脸,投来带有敌意的一瞥。
殿内霎时安静下来,一片窒静。女皇缓缓站起身,一双犹如古潭般幽邃的眼眸盯视着令狐绝。用一种极具威仪的语气道:“令狐绝。你知道那些人是来干什么的嘛?”
令狐绝很坦诚地摇摇头。目光中有那么一股凛然!
女皇浮起一丝笑意,这一丝微笑,包含深意,诡异极了,深邃极了,低沉地道:“其中俩个年轻人是来求亲的,本皇决定把夜魅许配给其中一位。”
令狐绝一颗心猛地沉了一下。但是,表面上却极为平静的道:“那恭喜女皇了。”
女皇仿似对他的回答有些惊愕。有些疑惑地道:“你就没有一丝难过?”
令狐绝吸了口气,凝重地道:“正如我当天所说的,我和夜魅是朋友,如果她能找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那我为什么要难过?除非?”
“除非什么?”黑夜精灵女皇深深地注视着令狐绝,一眨不眨的道。
令狐绝努力平静了一下自己激荡的心潮,坚定地道:“除非是女皇硬逼着夜魅嫁她不愿嫁的人。”
女皇双目中光芒隐隐,语气又变得冷厉:“如果真是这样,你又能怎样?”
令狐绝的唇弯勾起一丝冷漠和坚毅,他眼前仿佛看见夜魅那张美艳而慧黠的面靥。迷蒙中,又好像有另一张男性的面容依偎在旁。这张面容的出现,反而让夜魅眉宇间荡漾起一抹愁绪,并逐渐的扩大,眼眸里充满了哀怜和痛苦之色。于是,一阵急起的寒栗通过他的心脏,也让他的语声变得冷酷起来:“女皇陛下,如果真是那样,那就恕我不敬了,我令狐绝只等夜魅一句话。”
话一说完,令狐绝就凝神蓄气,他知道,眼前可是个翻脸不认人的主!可出乎他意外的是,黑夜精灵女皇没有生气,反而侧身而站,双手背负,长叹了口气后,幽幽地道:“令狐绝,你也算有情有义,不要怪本皇不给你机会,你要是解除和思思的契约,本皇就答应把夜魅许配给你。”
像是骤然间一个暴雷响在令狐绝头上,他只觉得脑中一阵晕眩,天与地似在刹那间整个翻转,思想已完全停顿。这太意外了,在他听到这句话前,他一直认为黑夜精灵女皇会想尽办法让他和夜魅断绝关系,可没想到,结果竟然会是这样?
黑夜精灵女皇笑了,意味深长的笑了,凝视着令狐绝刹那间失常的形态,她心里竟然起了几分有趣的意味,也不急于逼问,反而再次缓缓坐下身,静待令狐绝的回答!
令狐绝依旧呆呆地站着,可一双入鬓剑眉却越皱越紧。开始之初他确实是惊呆了,但只是一个极短的时间,在这时,他的冷静与机智又已恢复,他非常明白,黑夜精灵女皇这样说的目的:她拿准了自己不会答应,才故意提这个条件,然后让夜魅彻底的死心。该怎么办呢?令狐绝趁这个看似失神的机会急速寻找着解决的办法。他虽然对感情方面比较迟钝,但也不是傻子,能感受到夜魅对自己的一番情意,不可否认,他对夜魅也有些好感,可仅仅是好感,可如果因为这份好感让他娶夜魅那是绝无可能,更何况还要和思思解除契约。答案是肯定的,他只是竭力思索着应以什么方法来表明自己的态度与心意,且在不伤害夜魅自尊的情况下!
终于,他深深吸了口气,缓缓道:“这个要求恐怕是女皇陛下你自己提的吧?”
“怎么?有什么区别嘛?”女皇目光闪烁,颇有些意味地道。
令狐绝仰起头来,那双清澈的眸子也骤然间恢复了光彩,冷静地道:“那当然,如果是夜魅提的,那我想她应该知道答案,如果是女皇陛下提的,那对不起,我也无须回答,女皇陛下,你应该还记得我在流影宗说的话。”
女皇一愣,耳边仿似想起了那句充满男儿气概的话:你说了不算。不由怒气上升,眸子深处的神色也变得深寒一片,语调里也蕴含着杀气:“这就是你这次来给本皇的交代。”
令狐绝能在这俩年内快速的成长起来,除了运气和天赋外,便在于他有着过人的果断与毅力,毫不畏惧地道:“女皇陛下,那你说,你要我如何的交代法?”
女皇还真一时语塞,说实话,她对令狐绝的态度,一半是性格使然,一半是替自己女儿不值,还从未动过真正的杀机,否则,那天就算有流影宗相护,她也必杀令狐绝。“呵呵”她清冷地笑着,用来掩饰自己刹那言语上的空白,然后缓缓地道:“既然你是这个态度,本皇也没什么好犹豫的,明天就让天目族和迦楼族的那俩个年轻人比试,谁胜了,谁就是夜魅的夫婿。”
令狐绝头又大了,这一下,也算抓到他的命门。他不想娶夜魅,并不代表他能眼睁睁的看着夜魅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咬咬下唇,令狐绝觉得有必要先见见夜魅,于是,低沉地道:“能否先让我见一下夜魅?”
女皇微微垂脸,沉吟了会道:“可以。有些话是应该当面说明白。”说完,眼眸微闭,唇儿嗡动了几下后,倏尔睁开冰冷的眼眸,轻描淡写地道:“她马上过来。”
不多一会,夜魅来了,神情憔悴中略带冷漠,刚入殿内,她的脸色在看清了令狐绝后突然转变,那双原本清冷的眸子透射出一股令人见了垂泪的光芒,这股光芒,揉合了惊喜、哀怨、颤栗与欣慰,可惜,这抹光芒的时间太短,只是短短的一瞬,就变得冷静起来,走到令狐绝的身边,躬身向女皇行礼:“母亲!”
虽说才十余天不见,可说实话,令狐绝也有不小的喜悦,但他很快的平静下来,双眸中的光辉在此时看去柔和极了,也清澈极了,温和地道:“夜魅。”
夜魅侧脸凝视着令狐绝,突然,她的神色又变了,变得陌生和遥远,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意韵,客套地道:“令狐公子,你来了,正好,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我和你的契约已经解除了。”
夜魅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令狐绝一愣,这才意识到,夜魅进殿时,自己没有一点的心神感应。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他的神情略显尴尬!
女皇心里微微一叹,在责怪令狐绝傻的同时,也颇感无奈。她知道女儿这副表情是装给她看的,可她又何尝不想帮女儿一把。可问题是她能不能帮上。长痛不如短痛,于是她硬气心肠道:“令狐绝,你现在应该明白了,今后你和我黑夜精灵族再没有一丝的瓜葛,不过也算你来的巧,作为魅儿曾经的契约伙伴,明天帮魅儿把把关,看那一个族的男儿更适合她。”
“不用,母亲,孩儿相信自己的眼光!”夜魅垂着脸儿,完全无视令狐绝的存在!
令狐绝总感觉其中有些蹊跷,但一时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毕竟这牵扯到情感的问题,要是处理的不好,往往就会是悲剧的开始!
黑夜精灵女皇也不知道打什么主意,今天的言行举止和平时不太一样。双瞳的光芒是一种窒人的明亮,深刻地道:“魅儿,你带他去住的地方,顺便带他逛逛,本皇想,以后可能没有这种机会了。”
夜魅也没有反驳,点头称是,转过身,眼角的余光瞥着令狐绝,那目光的尾韵蕴含的意韵很是复杂,在收回目光的同时,她举步走向殿外。令狐绝向女皇躬身行礼后,紧跟而出。
望着这一前一后,璧人一双的背影,黑夜精灵女皇湿润的嘴唇在微动,却沉默着没有吐露一个字,只是眼眸的光芒黯淡了许多,再没有先前那股威仪,反而好似一位普通的母亲,正为女儿的感情事感到烦心担忧!(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一章 抒情缠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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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大殿,俩人一前一后地顺着宫堡的石阶而下,应该不是有守卫的缘故,夜魅一句话都没说,并顺着一侧的堡楼走了过去,站在这里,可以俯览整个黑夜精灵族的宫堡。这种建筑对令狐绝来说是新颖的,但他没有心情去欣赏,夜魅的突然转变,让他获取云鹤灵液的把握又小了许多。
缓步沿着堡楼前行着,终于,在一处矗立着高高箭塔的地方夜魅停了下来,并缓缓转身,萧萧的秋风吹散了她的长发,也有些遮掩了她的双眸,她深深的凝视着令狐绝,双瞳中的光芒却是朦胧而迷茫的,缓缓地道:“令狐绝,我承认我一直喜欢你,但我也知道,我和你之间永远没有可能,所以,我选择了放弃。”
没想到夜魅如此的直接,令狐绝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紧张而失措的站立着,过了半晌,他才慌乱的道:“夜魅,那我们还是朋友吗?”
痴迷的仰首凝视着令狐绝,夜魅一双美丽的眸子里闪射着异样的光芒那种光芒,足可以令每一个懂得情爱的男子心中震撼,她就这样凝视着,仿似要把令狐绝整个人完全的、毫无保留地印入心中,渐渐地,一抹苦涩的笑意浮上她的唇角,眼眸中的光芒也逐渐变得冷漠起来,语调也是如此:“朋友,你说男女之间会有真正的朋友吗?或许你可以,因为你的心里还装着很多事,很多人,但我不行。我的心。只有容纳一个人。回来后,母亲跟我说起过,她说如果你能和思思解除契约,那么”她没有说下去,只是唇角的苦涩更浓,幽幽地继续道:“我知道不可能,如果你答应了,你就不是我会喜欢的男人了。”
窘迫的站立着。令狐绝已开始相信夜魅是准备把他忘记了,先前,他还猜测夜魅是不是在女皇面前才装作如此,现在想来,她是想明白了,虽然心中不无遗憾,但还是略带歉疚地道:“对不起!”
虽然知道自己的心意会被辜负,但夜魅还是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对深陷情网的女人来说,很多时候。情感的表露是不受理智所控制的,她牵强的一笑。低沉地道:“既然如此,你还是走吧,现在就走。”
如果没有云鹤灵液这件事,令狐绝或许会转身就走,但此刻,他选择沉默不语。而他的沉默显然让夜魅误会了,一种突来的喜悦在激荡夜魅心中,她有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是啊,不是他对自己无情,而是造化弄人,谁让自己没有提早认识他呢?而这种满足更让她下定了决心,为了他,为了他的将来,自己必须彻底的离开他,于是,她再度开口了,语声里含着无比的酸楚与绝望,瞬息间的满足,仿似在悲凉的音韵里消失了:“令狐绝,走吧,如果你念及以往的情分,从现在起,就不要让我看见你。”
令狐绝没有出声,他尽量把持住自己因为内疚而显得有些波伏荡漾的情感,缓缓低下头去……
怕自己再说下去,会控制不住心中真实的想法,夜魅忽然面色转为苍白,她怔怔的看着令狐绝,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不出来是一种什么样的语调道:“我不想再看见你,你也别插手我的事,就这样吧,保重。”
说完,她倏尔朝另外一个方向狂奔而下,在转过身的刹那,那眼泪顺着秀丽的脸颊而下,可她强忍着,尽量让自己坚强,可那股令人心碎的哀艳还是清晰地落在了远处的一双眼眸中。
那是黑夜精灵女皇,她站在堡顶的一扇窗栏后,静静地凝视着夜魅慌乱逃离的背影,眼眸中有一股说不出的神韵。而飞舞在她身后的夜惑同样凝视着,但眼神的光芒却有那么点阴毒和那么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惑儿,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留住令狐绝,明天的好戏他才是主角。”黑夜精灵女皇冷冷地说着,并缓缓转身,在转身的同时,把窗帘拉上,那是用黑色天鹅绒编织的窗帘,长长地拖在地上!
小巧的鼻翅儿微微翕动,夜惑把瞳孔深处的那抹阴毒和幸灾乐祸收了起来,恭顺地道:“母亲,如果令狐绝明天真地耐不住出手,你真的要把小妹嫁给他?”
黑夜精灵女皇眉心微蹙,那丝忧虑溶在那轻渺的梦幻似的神色里,这是一个局,一个她和另外一个人,设计的一个局,没有人知道结果到底是怎么样?一切,都看令狐绝的表现。于是,她冷静地道:“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把你自己的事做好就行,还有,不要搞那么多花样,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想争也争不来。”
黑夜精灵女皇的看似无意祅àme蛉靡够笮闹忻捌鹨还衫淦粃hidào母亲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知道多少,但她明白,要想完全的隐瞒下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于是,垂脸低声道:“是,母亲。”
黑夜精灵女皇侧过身,脸上没有一丝的情感的波动,她摆了摆手,让夜惑退了下去。
令狐绝还是站在堡楼上,静静的矗立着,他若有所思的茫然凝注着远方的天际,眸子里,流露出一片依恋,一股深邃。这种他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感情波折让他有些迷失,也丧失了应有的冷静和敏锐,说穿了,是他不懂女人的心!
有虹影朝这个方向飞来,令狐绝虽然察觉到了,但他抿着嘴唇,不愿意回头看看是谁。白色长袍在深秋的寒风里飘拂,几缕头发微见散乱的垂在额前,那模样儿在俏俊中带有那么点忧郁,有一股令人黯然神伤的磁力!
飞来的是夜惑,在刹那间,她也被这种忧郁的气质给打动了:难怪夜魅这个骚蹄子会看上他,还真有那么股味。她暗付着。那心弦霎时的颤动早就平息。唇角牵起一抹冷笑。淡淡地道:“怎么?令狐绝?这滋味不好受吧。”
令狐绝唇角流露是一丝难以察觉的厌恶,从语音中,他就听出来人是谁?缓缓地转身,目视着夜惑那幸灾乐祸的脸儿,生硬地道:“大公主,你有什么事?”
夜惑眸心处一抹寒光掠过,可她隐忍了,竟出人意料的长叹一声。幽怨地道:“令狐绝,你还真是不解风情,小妹那是装出来的,她是怕你明天在天目族和迦楼族比试的时候插手。”
面对夜惑,令狐绝的智慧是不会有任何瑕疵的,他知道夜惑说的可能是真的?但他不明白夜惑这样说的用意,所以,也不回答,只是用冷漠的眼神注视着。
仿似是受不了令狐绝的目光,夜惑脸色一冷。用一种豁出去的神韵解释道:“别这样看着我,我知道。你对我的印象不好,说实话,我对你也没什么兴趣,我之所以告诉你,是想快点把小妹给嫁了,省的以后和我争夺女皇的wèizhi。”
令狐绝无法判断这话是真是假,也不急于表态,反而牵起一抹深沉的笑意,转身就走。
夜惑注视着他的背影,眸子似一泓冰冷的潭水,充满了生冷的气息,她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至于,令狐绝能不能留下,对她来是,并不重要。正如她说的,她确实想把夜惑给嫁了,在精灵族的典籍里,还没有那个精灵女皇在登基前,就确立精灵王的。
顺着堡楼旋转的石阶而下,有一个黑夜精灵族的宫女静候着,引领他来到还是属于宫堡建筑群范围里的一处石楼,石楼四遭,种植着碧绿的月梨花,长春藤爬满在这幢小楼坚硬莹滑的石墙。进入石楼,里面的装饰没有想象中的富丽堂皇,反而有些寒酸,简单的石凳,石桌,当然还有一张石床,上面铺有棉垫,阳光透过石窗的缝隙斜斜洒进,落在令狐绝的脸上,有着一股隐隐的忧郁蹙凝。以他的心智,一直对自己所要做的事很有计划和把握,可现在,他有些迟疑了,夜惑的话拉回了他原本凝滞的思维,让他觉得,夜魅很可能为了他,对女皇做出某种妥协,甚至是伤害。这让他更是左右为难,他的心,不允许他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女子为了他而做出违心的抉择。
不行。令狐绝心念已定,他决定再找夜魅聊聊,当然,他找夜魅还有另外一种目的,那就是直言相告云鹤灵液的事,毕竟,在黑夜精灵族,他唯一相熟的只有夜魅!
可出了石楼没几步,夜魅高挑健美的身影就映入他的眼帘,那双纤细合度的靴子踩在地面上,就像踩着一片片支离破碎的梦境。她看到令狐绝,也是微微一怔,身影更走近了一点,才略带疑虑地道:“你不走,是不是还有其他事?”
令狐绝歉然一笑,他知道,眼前这个女子对他的秉性太了解了,刚想说话。夜魅却脸色清冷地道:“进去说吧。”
俩人先后走进石室,夜魅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先前的那番话,已经让她不能像以前那样面对令狐绝了。她了解令狐绝,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所以在得知令狐绝并没有离去后,就知道他此来可能还有其他事。这让她立刻抛却了矜持和羞怯,急匆匆地而来,生怕令狐绝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惹恼了母亲,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令狐绝站着,垂视着夜魅,或许也是方才的那番话,让他注意到以前忽略的夜魅身上那股令人迷醉的韵息。微微一叹,他轻柔地道:“夜魅,族中可有墨云仙鹤?”
心神微震,但夜魅还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语声也变得温柔:“墨云仙鹤是母亲饲养的灵宠,已是王级境界,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它了。”
令狐绝牵动嘴角的肌肉,苦涩地笑了:“那云鹤灵液呢?”
夜魅瞬间明白了令狐绝此来的目的,表情有些僵硬,这灵液虽然只是墨云仙鹤的唾液,可是这唾液也是五年才能收取一些,是能解百毒的无上灵液。她没有问令狐绝要这灵液干什么用,反而凝眉沉思着,对于她来说,令狐绝的烦恼就是她的忧虑,她必须想办法解决。良久,才仰起脸儿,缓缓地道:“我想想办法,你可不要乱来,还有,明天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插手,答应我?”
令狐绝淡淡的一笑,他知道,夜魅已开始动摇,不再坚持她先前的想法,这让他有点欣慰。淡淡的在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脸上流露着深邃的,令人永不能忘怀的神韵,静静地道:“夜魅,有些事,不是靠牺牲自己就能换取的,就算我无力阻止,但我也会试图改变,放心,我自有分寸。”
夜魅的心是彻底乱了,在见到令狐绝的刹那其实她就动摇了,不能说她方才说的都是假的,其实那也是她的心里话,只是角度的不同,wèizhi的变更,所产生的想法就自然不一样,深深地凝注着令狐绝,她发现,这个男人,总能予人一种强大的信任感,他仿似就是那无边无际的沙漠,袒露着豪迈、坚韧的同时,让人无法猜透他的尽头在那儿,一时间,她的眼眶有些湿润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一章 抒情缠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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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含泪雾,夜魅想了想,她觉得有必要把族里的一些情况对令狐绝说明一下,于是,轻声道:“族内的情况比较复杂,这次母亲急着找我回来,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来源于长老会的压力,你可能不知道,当初长老会的意见是让我姐继承圣器,是母亲力排众议,可我接二连三的出走,说实话,让母亲在族中的威信大减,所以,你也不要怪她。”
摇摇头,令狐绝真挚地道:“我明白,你的母亲也是我的长辈,我怎会怪她,不过,说起来,你那个姐姐还真有点问题。”说完,他把昨晚在森林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惊异又疑惑的一怔,夜魅眉心紧蹙,她似乎知道些什么,却没有说出来,毕竟再怎么说,这也是家事。微微一叹,倏尔一抹喜悦的光芒在眸心深处闪现,欣喜地道:“我怎么忘了,我姐掌管着族内宝仓,有调配资源的权力,她手中应该有云鹤灵液。”可话还没说完,那点喜悦的光芒便渐渐隐退,脸上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
令狐绝老早就预感到夜魅和她姐的关系并不好,尤其是昨夜夜惑对夜魅的称呼,更让他确信了这一点,于是,微微一笑道:“好了,这个我来想办法,我们还是想想明天该怎么办?”
夜魅不自觉的脸儿一红,她赶忙微理云鬓,低下颈项,强忍着羞涩道:“不是跟你说过,我的事不用你管。”
令狐绝低沉地道:“如果你真心实意喜欢对方,我当然不会阻拦。但如果你只是为了我少点麻烦。而委屈自己。你说,我会答应吗?”
凄迷的怔着,良久,夜魅才幽幽地道:“说来,这事也有点奇怪,母亲当初跟我说的时候,只是说把消息散出去,以此来堵住那些长老们的嘴。那些长老整天都想着和其他族联姻,为百族入世做准备。本来在母亲的计划里,等来求亲的部族多了,长老们的意见自然就会分散,到时候一拖、二拖的也就不了了之。可今天,怎么会突然做出如此大的转变。难道跟你?”她没有说下去,只是仰起脸儿,睁着那双尚沾着泪波的美眸,凝视着令狐绝。
令狐绝平视着,目光中多出一抹淡淡的迷惘意味来。显然,这种转变只有俩种可能。一是黑夜精灵女皇从一开始就是在欺骗夜魅,而第二种,正如夜魅所说的,和他的突然出现有关。默默的付思着,他把事情从头到尾想了一遍,黑夜精灵女皇早不联姻,晚不联姻,偏偏在他订下一月之约后,放出消息,这难道是巧合?如果不是巧合的话,那她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仅仅是让夜魅彻底的死心?
令狐绝一时想不明白,按他的习惯,想不明白的事,就干脆不想!转过脸儿,俯望着夜魅,表情甚为严肃,不容置疑地道:“先不去管到底是什么原因,反正,夜魅,你要明白,我是绝对不会允许你为了我而委屈自己的。”
他的霸气和不讲理,让夜魅有种甜腻腻,软绵绵的滋味,表情是感动的,满足的,可这种感动和满足只在脸上停留了那么一小会,眼神就变得惶恐,黯然道:“不行,你绝对不能冲撞母亲,她真的会杀了你的。”
到这种情形,夜魅还在为他考虑,让令狐绝不由更觉得深刻的惭疚与不安,而也正因为这种不安和惭疚,让他的目光更为坚定,坚持道:“你放心,烈炎晋级完成,已经醒了,就算女皇到时雷霆大怒,我也有办法带着你逃离。”他这样说,是在宽夜魅的心,其实心中一点把握都没有。
恕不知,他有没有把握逃离对夜魅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当令狐绝说他要带着自己走的时候,夜魅就被极度的欢欣与激动冲晕了,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意外,太意外了,浓稠的甜蜜和强烈的欣慰让她霎时觉得四周是一片明亮,一片温馨,一片柔丽,此刻,能不能走的掉,或者走掉以后该怎么办,都已经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在她心里只有那么几个字:你对我不离不弃,我必和你生死相依。
一看夜魅的反应竟是如此激动与强烈,令狐绝反而愣了,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话里有多少的暗昧和微妙,虽说是无意,可如今箭在弦上,岂能不发?要收也收不回去了,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硬起头皮,继续说道:“夜魅,就这样定了,万不得已时,记得看我眼色行事,切不可自作主张。”
夜魅此时已是芳心大乱,那里还有半点的主意,下意识地点点头,那柔顺、乖巧的样子,就像是爱煞了自己夫君的小媳妇,那神韵,娇弱极了。
而令狐绝的脸色却颇为沉重,虽然话是这样说,但他还是希望不要走到这一步,他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像黑夜精灵族这等实力的对手,他现在还招惹不起。
由于俩人各想着心事,房间霎时变得静悄悄的,静得可以听见血液的流转,心儿的蹦跳,现在已是近黄昏的时分了,一抹夕阳的余光,正自石窗渗入,淡淡的,有着梦境般的迷离和朦胧!
心情真是个奇妙的玩意,尤其是对女人来说,那产生的效果,简直比最玄奥的魔法更令人膛目结舌。刚刚和令狐绝用完晚膳的夜魅仿似换了一个人般,那脸上的笑容就像蜜汁般甜,拉着令狐绝,游览着精灵宫堡的每一处角落,就算碰到族人也不例外,那娇艳若花,喜上眉梢的模样让那些黑夜精灵族人都不禁极度惊诧,在他(她)们印象里,二公主虽然不像大公主那么的寡情淡薄,但也很少看见她笑,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那像今天,眉宇间有隐藏不住的风情和喜悦!于是,带着那点愕然和惊讶,他们把目光更多地偷偷落在公主身边那个俊秀的年轻人身上,很快,各种小道消息就传开了。
可夜魅不管,她享受着那美好心情带给她的极度愉悦,她也知道,这种心情可能会很短暂,所以她倍感珍惜,逛完宫堡中的角角落落,又领着令狐绝来到了花园,不得不说,今晚确实是个充满诗情画意的良宵,微风习习,花香幽幽,月影衬着水池的波光,予人一种安静且心旷神怡的意境!
并肩徜徉着,令狐绝的鼻端不时掠过不同于花香的一缕幽香,那是夜魅散发的芬芳和气息,他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情景,对他来说也是种享受!
可快乐的时光总是容易被打断,夜色中,一条人影像飞一样地掠来,他的速度的是如此急厉,却不带一点的劲风,那么轻巧的一旋,毫无声息的落在了三曲石桥上,而此时,令狐绝和夜魅刚好走上桥。
他突兀出现,显然把正在低声细语的令狐绝和夜魅吓了一跳,同时把目光投注了过去,竟是迦楼族的楼剑,他正面拦着,脸色微微透青,凝视着夜魅和令狐绝俩人,眸子的光华闪烁不定,带着几分羞恼的意味。也难怪他羞恼,刚才和族人散步的时候,竟然听到旁侧有人说二公主和一个男子在散步,关系暗昧一类的话,让他顿时火冒三丈,抛离族人,就急巴巴的赶来了。
“楼剑,你干什么?还不让开。”夜魅此刻的心情无异是恼怒的,唇角浮起一丝冷煞的意味,娇叱道!
楼剑冷笑不语,却把目光完全的凝注在令狐绝的身上,那目光是怨毒的,甚至还带点丝丝的残忍,唇角轻翻,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滚!”他原先以为和夜魅散步的男子可能是天目族的李名泽,可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叫令狐绝的家伙,不由的,心中的羞恼又多了几分。
“楼剑,你太放肆了,这里可不是迦楼族。”夜魅一张秀脸由于过分的震惊羞怒而现得铁青,全身更在不可抑止的栗栗颤抖……
楼剑冷眸一扫,略带傲气地道:“二公主,楼某诚心诚意而来,你这样做,分明是拿我迦楼族开涮,我倒想问问,这可是女皇的意思?”
夜魅虽然认识楼剑,但也没打过什么交道,在她的印象里,迦楼族都是些兽性未尽的野蛮人,可没想到,这个楼剑竟然会如此的伶牙俐齿,不由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令狐绝既然已打定主意把明日的事搅黄,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反而带有挑衅意味地道:“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滚的到底是谁?”
楼剑脸色倏沉,厉声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叫嚣,有胆,就跟我斗一场。”
令狐绝拨开夜魅扯过来的手,趁机下套道:“斗就斗,不过输了怎么办?”
楼剑倏尔冷笑,面带不屑地道:“输了,楼某二话不说,立刻回族。”
令狐绝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面色一正,低沉地道:“那好,我就陪你玩玩!”
夜魅此刻也明白了令狐绝的用意,不由暗自佩服他聪明,也不阻止,反而顺水推舟道:“要斗也不能在此地,走,去武场。”像精灵宫堡这等地方,岂会少的了武场,密室这类修行用的场所。
楼剑冷冷一哼,刚待跃起,一个娇柔的声音已软软传了出来:“我说小妹,想不到你还挺受欢迎的,竟然有俩个男子为你决斗!”(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第三百八十二章 绝岭雄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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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话音,夜惑娇小的身影隐现,并迅速的飞近!夜魅冷冷的一哼,强压着怒火,她倒不是怕,而是不想在外人面前,表露姐妹间的不合。
可夜惑显然不这么想,唇角勾起一抹古怪韵味的笑意,油腔滑调地道:“小妹,可不要太贪心啊,吃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
脸蛋儿因为无比的愤怒而扭曲了,夜魅整个人都在簌簌发抖,却依旧没有说话。“住口。”令狐绝却没有那么好的涵养,迎前一步冷叱道,瞳孔深处,有一抹残酷与冷硬的阴影浮起。
夜惑原是另有用心,此刻却不由凤眼圆睁,怒道:“你是什么东西?敢这样和本公主说话。”
毫无情感与表情的,令狐绝冷冷地道:“你敢再说一句?”
不屑的一扬眉角,夜惑双眸微垂,寡情的道:“再说一句又如何?难道本公主怕你不成。”
一双美眸里浮漾着酷厉,夜魅再也忍不住了,拉过令狐绝,萧煞地道:“你是不是非要当着外人的面撕破脸?”
被夜魅突如其来的气势给震慑,夜惑怔忡了片刻,在她的记忆里,自己这个小妹还从未如此顶撞过自己,冷冷一哼,用来掩饰心中的那抹惊愕后,才冷声道:“你以为我想理你这些破事,是母亲有令,这几人不许私下争斗,有什么过节,明日再说。”
一直冷眼旁观的楼剑见是女皇的旨意,知道是打不起来,目光冷沉的注视了令狐绝一眼后。双足轻点。化为一道流虹。略一起落,便消失于夜色中!
夜惑也是冷笑一声,双翼轻动,残落黑星点点,也倏尔飞入黑暗之中!
夜魅脸色缓和了下来,歉意地对令狐绝一笑后道:“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歇息。”
令狐绝微微颌首,目光投向那波光粼粼的水面。水面上,没有什么碍眼的东西,可他却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夜魅知道这附近应该有眼线盯着,习惯的眨了眨眸儿,悄细地道:“那我先走了。”说话中,那双美眸所流露出的神色,柔和极了,也迷人极了,仿佛一缕缕的柔丝,一片片的轻雾。“去吧。记住,明日切不可任性妄为。”令狐绝勉强一笑。叮嘱道,全然忘记了就在几个时辰前,夜魅也是这样对他说的。
夜魅含笑颌首,窈窕的身影轻灵得有如摇曳的柳丝儿,婀娜的飘出三丈,回眸一笑,那多少难以表露的情意尽在这一眸一笑中。又飘出三丈,令人几乎难以舍去的隐没在夜色之中!
令狐绝长长吐了一口气,仿似要把方才的懊恼全部的排泄一空,夜惑的阻拦,不但让他的计划落空,也让他对黑夜精灵女皇的用意更加的迷惑,如果是为了让夜魅死心,她为什么不阻止夜魅和自己想见,反而好像默许夜魅向自己表达心意。这到底是为什么?令狐绝付思着,缓步朝自己居住的石楼走去。
一夜多人无眠!
天色微亮,令狐绝就走出了石楼,修炼之人大都早起。可没走几步,就看见一个黑夜精灵族的宫女疾步而来,目光瞥及令狐绝,微微一愣,侧立躬身道:“令狐公子,女皇有请!”
令狐绝点点头,双眸中,闪幻着一片古怪而奇异的神色,跟着宫女来到了大殿之外。
刚一跨入,映入眼帘的一幕让他吃了一惊,大殿跟昨日没有什么俩样,可人却多了不少,尤其是石阶的上空,飞舞着十数个黑夜元素精灵,还有几十个高矮不一的黑夜精灵分立在石阶的俩侧,一字排开,这些人中最差的也有爵级境界。昨日见过的迦楼族和天目族的人也在,不过,他们显然没有那么多规矩,阵营分明的站在一侧。令狐绝也不想过于引人注目,目光只是粗略一扫,趁众人都在向女皇行礼之时,顺着大殿的内侧朝里走去。
女皇还是高高在上的坐着,仿似对令狐绝的悄然掩进并不在意,充满威仪的冷声在大殿内弥漫:“今日的事,大家心里都清楚,天目族、迦楼族都是我族的友族,不管谁胜谁负,切不可为这件事伤了和气。”
她的话音刚落,楼剑从族人中走了出来,朝女皇微微躬身后道:“女皇陛下,在下有一事不明,那个令狐绝到底和二公主是什么关系?”
嗡嗡之声顿起,说话的皆是飞舞在空中的元素精灵,其中一个已面向女皇,清冷地道:“陛下,我等也是不明,这令狐绝来干什么?”
女皇目光一飘之下,淡淡地,却依旧充满威仪地道:“令狐绝,你自己来说说,你是来干什么的?”
众人皆顺着女皇的目光扭头过来,目光瞬间都集中在令狐绝的身上。一股感到被欺蒙,被玩弄的怒火,倏然自令狐绝心中冲起:我来干什么?你不知道吗?于是,他暗里吸了一口气,缓缓前行,有若一尊石雕的塑像,笔直的走向离石阶只有几丈远的地方站定,同时让一丝坚毅的韵味浮在唇角,冷漠的道:“我来,只是不想让夜魅嫁给她不喜欢的人。”
“放肆!”那个先前向女皇质问的元素精灵厉喝一声,身影下滑,倏尔化为一个身穿黑绸长衫的老者,竟然是令狐绝以前见过的夜诡大长老,和上次相比,他此刻的形象苍老了一些,更显威严。双眸中,流露出些许威胁的意味,冷冷地道:“令狐绝,没想到你胆子不小,上次的事老夫没跟你计较,怎么?你还以为本族好欺,又找上门来了。”
从进殿的刹那,令狐绝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纵然此刻面对是真正的魔王,他也全然不惧,目不斜视地道:“大长老,我令狐绝又没做什么亏心事,这黑夜精灵族,也不是什么森罗地狱,我怎么就来不得。”
“你!”境界高,不代表反应就快,夜诡大长老气的肚里冒火,迸出了一个字后,却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而同样化为元素精灵的夜魅却是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里,强忍着内心的惶乱与不安,背后的双翼已不可自制的颤抖起来,让飞舞在她身边,察觉道她异样的夜惑又是一声冷笑!
“好了,大长老,远来是客,省的友族之人说我族不懂待客之道!”女皇深沉的语音适时的响起。
夜诡大长老仿似很不甘心的一挥袍袖,这次,他没有再化为元素精灵,而是走到石阶的最前沿站定,眼眸中,急速的掠过一抹煞气。
楼剑岂会错过这个讨好的机会,低沉却狠厉的道:“女皇陛下,在下和那令狐绝昨晚已有战约,请陛下恩准,我与他一战?”
女皇早已心知肚明,却仿似方才知晓般微哦了一声,横眸四扫,面无表情的道:“既然如此,本皇就特许你们一战,获胜者,再和天目族的那位比过。”
在场的人都微微惊愕,这无意间,令狐绝也成了参加了一员!夜诡大长老也察觉到了其中的微妙,刚欲反驳,仿似想起了什么,把舌尖上的话给压了回来,眼眸中有一抹诡异的光芒浮现!
见众人并无异议,黑夜精灵女皇这时才展露出那么一丝笑意,清幽地道:“那好,就在宫外凌霄崖一分强弱,让本皇也看看,这届百爵榜上的青年俊彦是如何了得。”
说完,离座站起,未见有任何动作,整个身影已没入虚空。见女皇已走,其他人当然都不敢拖延,鱼贯跃起,微一闪晃间,已在十丈开外!大殿内,只留下天目族和迦楼族那些境界低的族人!
令狐绝稍稍落后了一些,他原本想再嘱咐夜魅几句,可夜魅可能是心存顾忌,并没有过来,反而是楼剑,腾跃到了他身侧,粗扩的脸孔上流露着那么一股噬血的冷笑,唇角一撇,冷冷地道:“放心,楼某会留你一条命。”
直接无视,令狐绝加快速度,流鸿一样闪去!
凌霄崖在宫堡的右侧,约有十里,是一座千仞绝壁,直入云霄,四周云雾弥漫,予人一种绝岭雄风的苍凉意境。等令狐绝等人到的时候,黑夜精灵女皇早已等在崖顶,身侧还有夜诡大长老等几个魔王境界的族人,崖顶很是宽阔,方圆数百丈,蒙蒙的山气飘忽中,露出一些模糊的岩尖石笋。
能到这个崖顶的那个不是爵级强者,很自然的就让出wèizhi来,楼剑在那个毛茸茸的壮汉的陪同下,朝女皇躬身一揖,己拔空而起,晃闪间,他那硕壮的身形已落入空出的场内,双臂环胸,用轻蔑的目光注视着缓缓步入的令狐绝,说实话,他还真没把令狐绝放在眼里,要不是昨夜妒火怒烧,他也不会放下身价和令狐绝约战!
而令狐绝却不敢掉以轻心,昨夜,玄风已经告诉他迦楼族的一些情况。迦楼族,也是百族中的大族,也是为数极少的没有躲进秘境的种族,族人大都凶残成性,不在黄泉鬼族之下,可和灵智低下的黄泉鬼族相比,他们的智商要高上太多,尤其是族中供奉的神兽金翅大鹏雕更是有名的凶兽,已有王级超阶的境界!(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二章 绝岭雄风(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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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绝缓缓步入,手腕一翻,一杆血色的长枪攥入掌心,这是玄风所化,只要步入爵级境界,元素精灵可以幻化的状态就多了。先前,他由于有黑龙枪,玄风所化的一直是铠甲,可这次不行,这么多强者在场,说不定,谁就认出了黑龙枪!
围观的众人皆是一愣,凭他们的境界,岂会认不出令狐绝手中的长枪其实是血精灵所化。夜诡大长老冷板而狞厉的面孔上更是耸然动容,他清晰的记得,和令狐绝签订契约的是光系精灵公主。反而是场内的楼剑,抿着唇,嘴角浮出一抹带有几分讥傲意味的微笑,缓缓地道:“看来,你还有几分本事。”
令狐绝沉默不语,长枪斜指向天,目光已倏而变为冷煞,他似永远不会移动般瞧着楼剑!楼剑的目光一接触令狐绝的眸子,不由自主的,心头竟大大颤动了一下,明锐的察觉到眼前这个俊秀的“情敌”可能并不是他开始所想的那么容易对付,脸上的肌肉开始紧绷,银晕微闪,一柄冷森灿亮的斧戟出现在他的手中,并朝令狐绝冷冷一笑,而这笑意方始映入令狐绝的瞳仁,一溜银蛇流电般的强烈闪光已快得令人飞魂地射到他的身前。
令狐绝淬而暴泻三步,血色长枪在那人影移动的同时又交击而回,罡芒相撞,几乎同时倒退,又瞬间再度迎上,根本已看不清双方的人影,只见血影晃闪,斧戟飞跃。在遍布石笋的崖顶上流走游移。不时有罡芒相撞的光彩四溢。老实说。此刻,令狐绝有玄风的振幅,加上这一个月来吸收的九龙神晶的劲气,他比巅峰战爵的楼剑已弱不了多少,瞬息间,已攻守了数十招,不落下风。
令狐绝无所谓,可楼剑脸上挂不住了。他可是名列百爵榜的人物,和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族小子平分秋色,对他来说,那就是莫大的耻辱!如电的眸子剎时变得冷森而酷厉,他整个人倏忽弹起,在弹起的瞬息又翻滚而下,同时口中大吼:“天道、屠龙!”顿时,他的周身,像奇迹似的闪射幻耀着千万道熠熠炫目的银色光辉,而这些光辉。映在斧面上,罡芒大盛。劲气激荡,空气尖锐好似无数巨龙的悲苦的嚎吟。
几乎没有丁点闪动意念的时间,令狐绝深深吸了一口气,蓦地暴喝:“天道、涅槃。”一溜血光枪刃一闪之后转为光幕一片,像煞银河倒悬,群星闪耀,浩浩滔滔自下而上狂卷而出!
一片急剧得令人耳膜不及追随的金铁交击之声响起,血光与银芒绞射翻腾,幻映出诡异而绚烂的团团罡彩,在那耀眼的辉芒中,一条人影闪飞而出,是令狐绝,踉跄落地,唇角已渗出一抹血丝,楼剑的屠龙天道是加持攻击的,这一击之上,已不是他所能抵抗的。
楼剑也同样不好过,击飞令狐绝后,他正待追击,那团团罡彩在略一回绕后,又猝掠成先前的光幕,再度狂卷而来。楼剑不愧为名列百爵榜的人物,猝不及防下,狂啸一声,一面金光闪闪的斗气罡盾浮现,把他整个人护住,“轰”的一声,光幕和罡盾同时碎裂,周遭空气波荡不息,刮面生寒。令狐绝又暴迎而上,瞬息间,俩人又瞬间缠斗在了一起。方圆几十丈的幅度里,只可以看见蒙蒙的枪罡,掠闪的斧影,滚荡的尘灰夹杂着朦胧的雾气,看不见一条人影。只是偶而的叱喝夹杂着震耳的呼啸,在空气中波震萦绕,予人以一种深刻而难忘的杀伐感受。
静静的凝视着场内,黑夜精灵女皇的目光透着嘉许,在他人眼里快如迅电的人影,落入她的瞳孔深处,也已是和平常无异。虽然关于令狐绝的讯息她听到了很多,但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其出手,没有令她失望,尤其是那个涅槃天道。
和黑夜精灵女皇的镇静相比,其他黑夜精灵族的强者脸色都要凝重许多,他们都知道令狐绝,知道他最精通的还是魔法,现在单凭斗气就能和巅峰战爵平分秋色,这不能不让他们在感到震惊的同时,也兴起了些许的忌惮:这个年轻人的未来太可怕了。
至于和楼剑同族的那个毛茸茸的壮汉,更是眸露焦灼,他知道,方才看似令狐绝受了点轻伤,落了下风,其实是因为楼剑使用迦楼族的秘法“金刚盾”的缘故,不然,在涅槃天道的作用下,楼剑也好不到那里去!他双目瞪得有似铜铃,心中却异常的思忖着:人族什么时候出了这么难缠的家伙?
而此时,斗场上的拼杀,已更剧烈更恐怖了,每一股旋舞的狂风劲气都将地上的石笋切割的支离破碎,久攻不下,楼剑像似吐血般狂吼连声,每一招,每一式都夹杂着猛烈的罡芒,显然他是准备用境界硬吃令狐绝。
令狐绝有正面逆杀半步战王血魄的先例,又岂会在乎楼剑这个排名在五十以外的爵级强者,说实话,和藤真比起来,这楼剑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要是令狐绝要取他性命,有数种几招内就置他于死地的办法,可令狐绝不想暴露太多的法则、神通,他牢记这老太君的一句话:妖孽的天赋就是把双刃剑,是福缘,也是祸根。所以,他采取了最稳妥的战法,身影己如脱弦之矢般,带着一溜闪射的光彩,蓦而升空三丈之高,施展了君临大道!
这霸气狂野的气势一经蔓延,楼剑攻势就骤然凝滞了下来,脸上露出惊愕的神情。此消彼长,他现在所能做的只是竭力的闪躲,头发亦微见散乱,似乎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了!
不得不说,令狐绝的君临大道施展的恰到好处,就在楼剑斗气膨胀,气血最旺时。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下。让楼剑隐隐有种被斗气反噬的感觉。那滋味,的确是不太好受。
黑夜精灵女皇目光中的异彩更浓,虽然脸上依旧没有一丝表情,但看的出她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喜悦的情绪在。一干黑夜精灵族的长老也是面面相觑,他们不识君临大道,但能从细微的神通气息中判断出,这神通的玄奥之处,
最为紧张的当属那个迦楼族的壮汉。伸手抹了一把汗水、喃喃自语道:“这小子,太难缠了,看来楼剑是输了。”这也算是迦楼族人的可爱之处,他们很少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有什么就直接说什么,不然,昨夜,楼剑也不会这么急巴巴的赶去。
正如他所料,令狐绝长啸一声,血色长枪卷起万千星辰。北斗七星隐现,其中一颗自遥远的虚渺的高空坠下。强劲而无可力敌的朝楼剑轰去,一声剧烈的轰响,荡散漫天的石灰,尘雾!只见令狐绝正洒脱的挺立不动,手中的血色长枪微微垂直触着地面,唇角上那抹冷酷的微笑依旧,双眸中却显出一股似笑非笑的神韵注视着踉跄后退,尽显狼狈的楼剑。
空气寂静了一刻,没有一个人出声,楼剑那双眸子已失去了原先的光影,是如此黯淡而颓丧。他默默地凝注着令狐绝,缓缓地道:“我输了。”
令狐绝淡漠已极的一笑,血色长枪倏尔没入体内,眼眸内有爱惜的光芒浮现,玄风幻化的长枪模拟的是黑龙枪的外形和重量,对他来说,甚为趁手!
楼剑也很是沮丧的收起手中的斧戟,自知已无脸再待下去,朝黑夜精灵女皇微微一躬,倏尔化为流虹朝崖下射去,同时射起的还有那个迦楼族的壮汉长老。
“看来是轮到在下了。”天目族的李名泽缓缓步入围观的人群,两眸凝聚,毫不瞬眨的注视令狐绝,他知道,此时自己出手有投机取巧之嫌,可他没办法,如果不趁这个机会,凭令狐绝那不知名的神通和涅槃天道,他没有一丝取胜的可能。
旁人也没有异议,车轮战,也是测试一个强者真正潜力和天赋的试金石。要知道,真正的生死斗场上,谁给跟你讲规矩,论道义!
令狐绝微微侧身,正面面对逼近的李名泽,俊俏的面庞上有着一丝的疲惫,却没有一丝儿得意,更没有一丝儿笑容,山风拂着他卓然不动的身体,拂着他飘飘的衣角,像煞一尊白色的神像!
极快的,光流与人影一扑而进,血色长枪横栏一挡后,令狐绝脚步微现踉跄的退出五步,方才一战,让他和玄风的斗气都消耗了大半,他不敢在拖延下去,毕竟真正未知的危险还在后面。占得先机,李名泽瘦削的身形随剑罡如风舞电掣,倏起乍落,忽左忽右,淡淡的像一抹有形无实的影子,予人一种无法捕捉的虚渺感觉……
令狐绝略显狼狈的抵挡着,身影在一步步的挪后,这个李名泽是风系的,速度不在他之下。对付这类型的战爵,最好是用?令狐绝心念一动,俊秀的脸上展露出一丝笑容,如阴郁中阳光一线,轻叱道:“法则、轮回!”
妖冶的轮回神火倏尔弥漫开来,黑白缠绕的火焰在虚空中燃烧,李名泽飘忽的身影顿时被限制住了,同时口中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显然,他光提防令狐绝的神通和天道,这骤然出现在轮回神火在他猝不及防下沾染上了他的身躯。他用护身斗盾抵御着,面孔透着惨白,在愤怒不屈里,有一股看得出是强自忍耐后的巨大痛楚!
众人的脸色皆是一变,包括黑夜精灵女皇在内。那个天目族的长老,踏前一步,语声颤抖地道:“行了,我们认输!”
此言一出,全场没有一丁点声息,静得似一个深邃的湖底,山风拂着,带着浓重的寒瑟和萧煞,每一个人都沉默了,唯独夜魅,那眼眸里的柔情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化为轻丝一缕,顺着目光紧紧地缠绕在令狐绝俊秀的脸上,此刻,他已收起了轮回法则。
夜惑仿似有些酸溜溜的冷冷一哼,微咬着下唇发怔,仿佛失落了些什么似的。
李名泽垂脸退场,无异,此刻他的心里是极度沮丧的,虽然排名是极度靠后,但毕竟名列百爵榜,连天道和神通都稍未施展,就被逼败,对他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同时,心里也升起了些许的不服,也是,要不是他光提防着涅槃天道和那不知名的神通,也不会落败的如此快。
空中的太阳,又上移了一段,本应该是更加温暖,但气氛中却更多一丝寂寥的意味。黑夜精灵女皇一贯冷厉的面孔开始展露出一丝罕见的笑容,她莲步轻移,带着一股威仪,缓缓逼近的同时,冷声道:“令狐绝,解除契约,本皇收你为婿!”
全场的观战者俱都变色,几个黑夜精灵族的长老已把目光移注到夜诡大长老的脸上,可奇怪的是,这个最应该出来反对的人,此刻脸上竟浮着一抹凝重,眸光凝聚,却不说一句话。
该来的总是要来。令狐绝唇角下垂成一条坚毅的弧线,他没有急于回答,而是把目光投注到远处夜魅的脸上,看到的是蕴含深情的一双眸子,目光交织着,无限的谅解,深沉的心语,至极的体贴,便自他们沉默的对视中彼此传递。
刹那间,令狐绝懂了,他平静的目视着黑夜精灵女皇,用一种坚定至极的语气道:“女皇陛下,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三章 原来如此(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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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精灵女皇缓步逼近,莲步生姿,却带有无尽的酷寒意味,就像一步踩落,那踏下脚底的就是一地的狰狞血腥,冷冷地道:“你知道拒绝本皇将是什么后果嘛?”
令狐绝不动,双眸平视,看似随意,但其实已做出了应付突变的准备,整个形态中,流露出一股无可言喻的不屈,坚毅之气,缓缓地道:“女皇,在下虽境界不高,但灵台分寸间,还是有那么一口傲气在,你就无须多言了。”
黑夜精灵女皇唇角终于绽开了一丝微笑,这丝微笑没有一丝喜悦的含义,反而予人一种胆颤心惊的阴森感,她微微垂眸,鼻端冷冷一哼,这哼声方一传出,远处的夜惑就动手了,一缕黑光中的指尖射出,侵入了毫无防备,全部心神都维系于令狐绝身上的夜魅体内,只是樱吟一声,夜魅就晕了过去,被夜惑横着抱起。
令狐绝的脸色变了,他没想到,黑夜精灵女皇行事会如此的果断和狠辣,拿得起,放得下,是典型的那种枭雄秉性。虽然脸色变了,但他的心却依旧镇静,他知道:如果自己在此刻乱了阵脚,那就会一步步受黑夜精灵女皇的牵制。于是,仿似事不关己般,冷声道:“你这是何意?”
黑夜精灵女皇也在观察令狐绝,她也知道,在这张俊秀年轻的脸庞下,同样藏着深沉、冷酷与倔强,挑起一双新月似的眉儿,又似嘲人,又似自嘲的道:“令狐绝。本皇知道你有些实力。也有些关系。可光凭这些,还不足以让本皇对你网开一面,这样,你接本皇一招,如果无事,本皇就放你远走。如何?”
她的口吻仿似在商量,但任谁都听得出其中的意思:你没得选择,也不允许反驳。令狐绝沉默了。他想得很多,尤其是,黑夜精灵女皇突如其来施出的这一手,难道她真想要自己的命?他付思着,看现在的情形,还真有这个可能,可事已至此,他已经没有退路,目光幽遂而深暗,缓缓地道:“来吧。”短短俩个字。透露着却是他那如悬崖松枝般不屈的风骨以及淤泥莲叶般不甘的傲气!
黑夜精灵女皇绕着令狐绝缓缓而行,让令狐绝的身形随着她脚步的移动而变动着方向。在约六丈处堪堪站定,黑夜精灵女皇用一种极其复杂和深邃的目光凝视着令狐绝,唇缝中吐出几个字:“准备好了?”
斗丹旋转,魔晶倒悬,令狐绝蓄势已待,长发无风自动,轻轻飘洒,那一刻,他予人一股特异的冷静与坚强意味。
黑夜精灵女皇唇瓣动了动,双臂张开,双手呈莲花捧心状虚对向天,颈脖微微扬起,口中念念有词,却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她这个姿势一出来,别人倒没有什么,可是夜诡大长老和那几个已经魔王长老脸色却是大变,跟随黑夜精灵女皇已有数百年,岂会不认识这天术的起手式。看来女皇是真不想要令狐绝再活下去。夜诡大长老暗付着,思海再度起伏!原先,他一直冷眼旁观,是想看看女皇到底玩的是什么花样?在他的意识里,一直认为女皇不会把令狐绝怎么样?可现在看来,他是错了。
空中,有乌云密集,一道晶莹的,仿似由无数空中的群星组合而成的巨链出现,光芒闪耀,电闪波回,在炫目迷神的光辉中,形成了一度浩大的半弧锁链,自天而降。那巨链坠落的刹那已将周遭的空气排除一空,四处滚荡呼啸,更有着无穷沉重的压力。
声势是令人惊悸欲绝的,令围观的每一双眼睛几乎都不敢正眼逼视,尤其是令狐绝,此际的感受,宛如自己是颠簸浮沉的一叶小舟,而四周出现都是高有百丈的惊涛骇浪,有种顷刻间即将要覆灭的深刻忐忑。没有丝毫的犹豫,玄风化为血色铠甲浮出,同时轻斥道:“法则、冥灭。”
黑光浮起,迎着巨链而上,始一接触,令狐绝的心头就抹上一层绝望,他感觉到了其中那毁天灭地般的力量,并不是冥灭法则所能抵挡的。
果然,巨链轻易地击碎了法则,击碎了铠甲,卷起令狐绝的躯体,挟着急劲无匹的尖锐啸声,高高抛起,又急速下坠,瞬间没入云层雾海中。如果其他人的眼神中还带有点愕然,而那几个魔王境界的长老却是表情自然,女皇星云锁链天术,虽然没有配合法印,但威力就算是真正王者,也未必能硬挡下来。女皇背对着众人,谁也没察觉到她的唇边,竟流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这笑意,和先前不同,竟然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很是温暖!
身躯殒石般坠落下去……开始时,因为体内还有斗气循环,令狐绝脑中清晰异常,似乎没有恐惧,反而隐隐有种满足,一种无愧今生的充实感带来的霎时宁静,他甚至还有心思奇怪,奇怪那毁天灭地般的力量只是把他远远甩出后,就收了回去。由于未达王级境界,斗气运转到涌泉穴后,因无法接触地气,浊气就上升,整个人下坠的速度就更快,虽然令狐绝还是下意识的释放了风系魔法,来延缓下坠的速度,可这个高度掉下去也是必死无疑。
急速下坠,云雾山风吞噬了他,令狐绝只觉得热血上冲,脑中一阵晕眩,双眸逐渐迷蒙。兄弟们,如有来生,我们再见。他趁着还有那么点清醒,在心里祈祷着,朦胧中,他仿似看到一抹带着七彩的白光自云端洒下,那霞光绚灿得凄凉,迷幻得绮丽,宛如是一片片自上天嵌连着伸展下来引渡魂魄归去的虹桥。下意识地令狐绝认为这是人临死前才能看到的异像,他轻轻闭上双眸,一缕牵挂和思念浮起,几滴泪珠儿滑落。说是无憾。又岂能真得无憾?
霞光一洒而没。再度出现是已在令狐绝的头顶之处,这哪里是什么霞光,分明是宛如云中仙子般的精灵女皇,洁白的魔法师袍在阳光照射下折射出七色的光芒,她长叹一声,似一股流鸿奔电般猝然紧跟而下,强劲的山风吹得她衣袍齐舞,但是。她却如此急速而准确的直扑向正在翻滚着下坠的令狐绝。
两个人的身体都是这么快捷的朝崖底冲下,而越接近崖底,速度就越快,山风也愈发强劲,让已经昏迷的令狐绝身体翻滚不定,以致精灵女皇前俩次都探抓落空。精灵女皇急了,第三次探出的玉手已带起一团蕴含着吸力的白光,在她抓住令狐绝右腿的刹那,倏尔瞬移,再度出现时俩人已落在崖底处一株覆盖如虬的松树之顶上。几乎没有任何的停顿。精灵女皇又是一个瞬移,没入虚空。只留下微微颤抖的松针,真正皇者的强大在此刻才显露出来。
先是耳边听到隐约的流水声音,飘忽不定,宛若是流瀑的声响。再后来就是在紊乱的思绪逐渐回归的同时,令狐绝第一个反应就是,他到的是天堂还是地狱?缓缓的,艰涩的,他睁开了眼,这倒不是他身体有什么伤势,而是一种微妙的心理作用,他发现自己竟然是趴着的,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泥土,熟悉的味道沁入鼻管。果然是地狱,令狐绝暗暗苦笑,小时候再部落听过的故事里,天堂是在云端,没有泥土。他微仰颈,刚想看看这地狱到底是怎么样的?接触到的却是站在八尺以外的一双魔法靴,洁白的缎面,衬以白羊毛护踝,上面还镶嵌有颗颗闪耀的晶石,式样古朴而纤细,条线极有韵致。微微惊愕,令狐绝倏尔抬起头,那是一个亭亭玉立的背影,仿似带有无尽的萧瑟和落寞。刹那间,令狐绝有种熟悉的感觉,这感觉刚在灵台闪过,轻柔恬静的语音响起:“醒了。”
这声音虽然轻淡的不带一点风尘之气,可对令狐绝来说却是晴天霹雳,他刚想表示心中的惊愕,那背影已缓缓转过身来,正是许久不见的精灵女皇,凤仪隐露中,有股俏生生柔怯怯的意味,真像是从广寒玉宇谪下凡尘的仙子,带有那么一股爱怜意味的凝视着令狐绝。
一刹那的迷惘再加上一刹那的怔愕后,令狐绝醒悟过来,一阵狂喜涌上心头,他倏尔爬起身,连沾染在衣袍的尘土也不拍打,又是喜悦又是纳罕地道:“泓姨,是你救了我,我,我没死!”
被令狐绝须臾间的那模样给逗乐了,精灵女皇眸瞳中流波盈盈,笑意如蜜,轻柔地道:“当然没死。”
令狐绝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俊脸微微一红,这也不怪他,死而复生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不是一件能冷静和淡定的事,为了掩饰自己心神刹那的迷乱,他打量起自己所处的环境来,这是一个山洞,他站的地方离洞口很近,能看到洞外那茂密的树林。心神微定,令狐绝恢复了一贯的冷静,眉心微蹙,直觉的感到不大对劲:泓姨也来的太巧了,好像知道自己要从那个方向坠崖般,否则,就算刚好来到应该也来不及。于是,感激少了点,疑惑多了点,低沉地道:“泓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脸色微变,精灵女皇目光平视令狐绝,眼神里没有一丁点的杂质,清澈明亮,略带歉意地道:“绝儿,泓姨要跟你道歉,希望你能体谅我们的良苦用心。”
令狐绝虽然智计过人,一时之间也不禁有些迷惘了,深深的纠结于我们这俩个字,不由的,他似乎有些明白了,脸色也缓缓变得阴暗!
精灵女皇注视着令狐绝神情的变化,心里黯然一叹,她知道,她们这样做已经伤害到了这个孩子的自尊,也勾起了他心中的那股傲气和倔强,唇角漾起一抹歉疚的意韵,这歉疚没有任何的修饰和遮掩,绝对是精灵女皇此刻内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幽幽地道:“你别怪泓姨,听我慢慢跟你讲来。”她确实已把令狐绝看成自己的晚辈,连本皇俩个字也省了。
虽然内心里也猜出了七八分,但令狐绝还是垂着脸儿,默默地点点头,此刻,在他心中确实憋着一股子的懊恼和屈辱,他不想成为任何人的棋子,包括对他帮助颇大的精灵女皇,对他来说,如果生命要靠牺牲尊严和自由来换取,那么他宁可不要。
“这话说起来就长了。”精灵女皇的语音很是轻柔,仿似那不可触摸的滑丝,淡淡飘起,又倏尔萦绕,带着某种虚无飘渺的意味,予人一种悠远空灵的意境!(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三章 原来如此(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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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黑夜精灵族一直都是精灵族的一部分。”精灵女皇的第一局话就让令狐绝深深的震惊了,他方才确实想到了这发生的事可能是精灵女皇和黑夜精灵女皇联手设计的,但没有想得那么远,黑夜精灵族一直是精灵族的一部分,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黑夜精灵族从来就没有叛离过精灵族,这是一个局,一个设计了近千年的局。可以想象,其中蕴含了多少的内容?令狐绝竭力控制着心中澎湃的心潮,用心地聆听下去。
“这是上一代精灵女皇安排的,这个安排,只有我和黑夜精灵女皇俩人知道,你也知道,精灵族和其他的百族不太一样,我们的族人人数众多,仅次于人族和兽族、以及现在的海族,要想在百族入世后,不卷入这场腥风血雨的动荡,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可我精灵族人除黑夜精灵外,大都生性安逸,崇尚自然和和平,不喜好杀伐,这种性格决定了我们精灵族要想在这场动荡中生存下来,是非常困难的,所以上代精灵女皇自己设计了一个对手,让精灵族感觉危机、奋发图强的同时,也让黑夜精灵族的势力渗透出去。”精灵女皇缓缓地说着,眸心深处升起淡淡的忧虑,她说的其实只是这个安排的一部分原因,真正让上代精灵女皇做出如此煞费苦心安排的理由,她没有说出来。不是她不想说,而是这个理由太过惊悚,令狐绝此刻还承受不起。
令狐绝明白了,这种关系正如同光明和黑夜。黑夜永远是光明的一部分。但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他也能理解精灵女皇所说的。精灵族,有数十万的族人,有数不尽的魔法师、武者和弓箭手,任何一个势力如果有什么野心和企图,精灵族都是首当其冲被争取或者消灭的对象。于是,他缓缓地道:“那以前发生的事都是在演戏?”他指的是黑夜精灵族绑架思思,刺杀自己等一系列的事情。
精灵女皇用歉意的目光注视着令狐绝,轻轻点点头道:“是的。在精灵族、黑夜精灵族都有一些叛逆者存在,为了让百族相信黑夜精灵族真的是和精灵族势不两立,我们做了不少的努力,不过,思思的那件事是意外,是噬日族动的手,他们很聪明,知道思思失踪后,我们会把目光先聚焦到百族和一些强者的身上,尤其是野心最大的噬日族。可没想到。他们让几个境界低下的人族反其道而行,把思思带到最不可能和精灵族发生冲突的明思帝国境内。也因此,让思思结识了你。”
令狐绝一直缠绕着心头的疑问终于在此刻得到了解答,虽着境界的提升,眼界的开阔,他曾不少次怀疑过自己和思思的巧遇,以思思的身份很所能产生的作用,怎么可能会让几个魔将境界的人看守?现在他明白了,想不到的才是最安全的,不由的,他感到一丝的庆幸,如果没有遇见思思,那么他现在在那里,能不能还活着,都是个未知数?
令狐绝怔怔的看着精灵女皇,他发现,其实精灵女皇的心机相当深沉,而且思维细密,她的冷静、果然、深沉都被她那淡然高贵的气质所浮隔幻掩了,见过她的人只会注意到那高贵典雅的气质、和飘然出尘的神韵,而忽略了她身份所代表的那层含义,不管精灵女皇是怎么样一个人,一旦她坐上这个wèizhi,有些秉性和行为是避免不了的。
心中的怨念少了一些,令狐绝冷静地道:“泓姨,那你们这次谋划是为了什么?”
精灵女皇刚想说话,眉心轻蹙,露出了一个略带忧郁的神情后道:“羽皇来了,让她跟你解释吧。”
黑夜精灵女皇的出现是如此突兀,却又这么平静,空间微微波动,一股浓郁的黑暗气息就弥漫全场,她此刻的表情很安详,也很深沉,没有一丝儿狞厉暴戾的意味,目视着令狐绝,语声依旧冰寒:“从现在起,令狐绝你已经死了,回到精灵森林,跟随泓皇修炼,争取早日突破王级境界。”
“为什么?”令狐绝虽然自己有所判断,但还是想听黑夜精灵女皇亲口说出。
有刹那的怔愕,黑夜精灵女皇侧脸看了精灵女皇一眼,而后者微微摇头,示意自己刚才还没有提及,于是,黑夜精灵女皇再次侧过脸来,用一种包含威仪的目光正视着令狐绝,深沉地道:“泓皇已选择你成为我们精灵族下一代的精灵王,你凡俗中的一些关系必须做个了断,而且,你惹的麻烦太多了,要是继续在大陆上待下去,危险太大。说实话,本皇开始是不同意的,不过经过一系列对你的考察,对你的心性、天赋、能力还是有些认同的,在没有更好的人选下,本皇勉强选择你。”
对黑夜精灵女皇咄咄逼人的语气,令狐绝颇感不愉,但看在精灵女皇的面子上,他还是强忍了下来,微微侧身,面朝精灵女皇,带着一丝迷惘道:“那问心草怎么办?”
黑夜精灵女皇以为令狐绝已经服从她们的安排,无动于衷地道:“这个事情你就不要管了,经过我们调查,流影宗的实力远远超过我们预计的,你再待下去反而会有危险,泓皇会利用这次你身死的机会,向流影宗施加压力,必要时,本皇也会出手。”
见黑夜精灵女皇一口一个危险,意思很明白,好似她们做这些事情,都是为自己的安全考虑。这让令狐绝有些义愤填膺,他有他自己的底线和原则,不需要任何人为他接下来要走的路指手画脚,于是很不客气的反击道:“女皇陛下,你是不是管的太宽了?”
黑夜精灵女皇神色倏寒--她的形容在一刹那间变为酷厉阴森,绝美之中,含着一股血腥的暴戾。慑人之极:“令狐绝。注意你的态度。本皇可不像泓皇那么好说话。”
精灵女皇见俩人杠上了,长叹一声,幽幽道:“好了,羽皇,绝儿的性格你也应该了解。”说完,顿了顿,转脸凝注令狐绝,目光透露着温柔、友善。更一再向令狐绝传示了她的歉意,和黑夜精灵女皇的霸气相比,她更具有一种虚若怀谷的皇者气息:“绝儿,因为思思,我们的关系已和一家人没有什么区别,出于大局考虑,我同意了羽皇的这次安排,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最近的锋芒确实太露了,暂时隐一下对你有好处。本来应该提早和你知会一声,只是羽皇对你的秉性不太了解。想趁这个机会试试你,所以才没和你商量,而且只有这样,才能让夜魅这个小妮子对你彻底的死心。”她是个聪明人,也了解令狐绝的脾气,知道对症下药,去化解令狐绝心中的怨气。
对精灵女皇,令狐绝的态度显然要好上太多,谦恭有礼地道:“可是,泓姨,我那些兄弟,家人怎么办?”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黑夜精灵女皇很不屑地打断:“看来你还迷恋你现在掌控的势力,可笑,就你那些人,别说百族,就一个残月族就能把你们全灭了。”
精灵女皇对黑夜精灵女皇这种强势的表现也有些不愉,眉宇轻蹙,忍不住轻叱道:“羽皇,你过了。”说完后,平静地对令狐绝道:“我会暗地派人保护你那些兄弟,家人,甚至在适当的时候,可以把他们全部接到精灵森林,你的那些伙伴都不错,将来,能有一番作为。”
令狐绝虽然心里尊重精灵女皇,但此刻,对她的话却不敢苟同。很明显,他的真实情况是不能透露出去的,先不说西亚等人知道他的死讯后会有什么反应,恐怕光明族、残月族等种族宗门会立刻对猎鹰师团下手,这种局面,是精灵女皇绝对无法控制的。于是,他第一次反驳道:“泓姨,你多少也了解我那些兄弟的性格,我相信,只要我的死讯一传出,他们会立刻冲向黑夜精灵族,到时候,局面就更无法收拾。”
黑夜精灵女皇轻笑一声,唇角勾起的那么韵味是如此的不屑和轻蔑,冷冷地道:“令狐绝,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就你那些人,还不够我族塞牙缝的。”
怒了,令狐绝是真的怒了,他可以忍受黑夜精灵女皇对自己的轻视,却绝对不能容忍她对自己兄弟的那种不屑一顾的漠然,双眸中的光芒瞬间变得炽烈,看上去是那么的彪悍,那么的狂野,流露着一股熊熊的、残暴的炙热,冷冷地道:“你可以试试?”
黑夜精灵女皇勃然色变,怒叱道:“令狐绝,别以为有泓皇在场,本皇不会把你怎么样?这个大陆的年轻俊杰多如过江之鲤,要不是因为那俩个痴孩儿,本皇何须在这里跟你废话?”
心中的尊严底线一再受到挑衅,令狐绝高傲的赤子晶心迸跳加速,让他血脉里的那股傲气和倔强被激起,脸上随之浮起了一抹残酷的冷笑,冷厉地道:“女皇,你是夜魅的母亲,我一直把你当长辈尊敬,你别得寸进尺。”
黑夜精灵女皇也怒了,无视精灵女皇抛过来的眼色,用一种极度冷酷的语气道:“好,令狐绝,记住你说的话,泓皇”她的话还没出口,令狐绝身上血光浮现,玄风自行透射出来,出乎意料的,他没有向俩位精灵女皇行礼,反而脸色阴沉,用一种极其凝重地语气道:“俩位女皇,令狐绝是本族最尊贵的友人,如果你们敢动他,血精灵族将于你们一战。”
俩位女皇同时愣了,意识都是一样的有着须臾间的愕然。她们知道令狐绝身上有血精灵族的圣兽,但这不足以让血精灵族和俩大精灵族开战,于是,相视了一眼后,黑夜精灵女皇以一种不屑的态度道:“你是什么东西?一个小小的初阶爵级,竟敢代表血精灵族。”
玄风眸瞳中流波阴寒,但却丝毫不惧,冷冷地道:“是不是真的,女皇你尽管一试,玄风虽然在血精灵族没什么地位,但也不至于欺骗俩位女皇。”
“玄风?”黑夜精灵女皇显然听过这个名字,在她获取的情报里,玄风和真正王级差的只是一滴圣兽精血。细细查探了一下玄风的境界,她随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神色上透露着的疑惑便立时转为森冷了,柳眉上扬,刚想说话。却被精灵女皇给阻止了:“羽皇,血精灵族既然会做这样的决定,自然会有他们的道理。”她说的很隐晦,却透出一股信息,那就是令狐绝身上应该还有比圣兽更值得血精灵族珍惜的东西。那到底是什么呢?她细细回想着令狐绝身上的异宝,发现不管是黑龙枪,还是黑妖精之戒对血精灵族都没有太大的用处:难道绝儿身上还有我不知道的秘密?她思付着,突然发现自己,也愈来愈看不清令狐绝了,这个年轻人,成长的实在太快,太诡异!(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四章 真伪诡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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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是一片僵涩,黑夜精灵女皇微露残忍与淡漠的冷硬面庞突然变了,带着点怪异意味的一笑,拇指、中指、食指三指捏在一起,一团黑色的火苗升起,瞬间化为一朵黑色的花朵,花朵在缓缓的旋转,一股极其玄奥的气息渗透出来,于此同时,黑夜精灵女皇眸心深处也极为妖冶的浮映出倆多花蕊,花瓣一片片的飘落,在花瓣飘落的同时
察觉到异样的精灵女皇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双眸一接触黑夜精灵女皇三指间的花朵,眉儿倏然竖起,眼中的光芒也刹时变得冷酷而生硬,她寒着面庞,语声里挟着极力压制下的愤怒:“羽皇,快住手,你这是在干什么?”
黑夜精灵女皇奇异的露出一抹微笑,在她略带妖冶的脸上,低沉而酷烈地道:“这小子既然如此不听话,留着何用?”
而此时令狐绝只觉得自己心腔随花瓣的飘落微微收缩,血液奔流加快,他想反抗,但是,却半点狠劲也提不起,丝毫杀机也染不上,他只感到一片安详,一片平静,一片柔和。这种安详,柔和的意味刚刚浮起,泛着晶体光泽的心脏就迸射出七彩的霞光,驱逐着体内的那股异样的气息。
精灵女皇也有些怒了,她没想到羽皇竟然会对令狐绝使用迷心术,要知道,被迷心术腐蚀心智后,虽然人不会死,但记忆、秉性都会被破坏,会变懦弱,会对施法者言听计从。见黑夜精灵女皇没有任何停手的迹象。身形微晃。一抹白光冷电宛似来自九天。直取那手指间的黑色花朵!几乎不分先后,玄风猝然矮身飞进,一团浑浊的血光同样洒下那点尘不染的花儿,虽然他的境界降低,但眼界还在,知道这朵花是秘法的关键!
黑夜精灵女皇知道有精灵女皇的阻拦,这秘法是无论如何施展不下去了。心里也憋着一股怒气,横身平着逸出。把气全部的撒在了玄风身上,但手上,还是下意识的留了情。眩目的光芒寒凛,有如冷焰一闪,那朵黑色的花朵竟朝玄风急速飞去,玄风来不及做任何的反应,就被一股撞击之力撞飞几丈开外,脸上瞬间布上一股黑气。幸好,这黑色花朵里蕴含的迷心术的气息对元素精灵无效,否则。就算有些留情,这一下。可也够玄风喝一壶的。
已经缓过神的令狐绝立刻把玄风收入体内,面色转为冷漠,没有一点表情的那种冷漠,可他的太阳穴在卜卜跳动,唇角也在微微抽搐,这些,都已体现出令狐绝冷沉的外表下所蕴含的火山般的愤恨及憎恶,他盯视着黑夜精灵女皇,一步一步的逼近,要不是体内的玄风传来讯息说黑夜精灵女皇手下留情了,他拼了命也要讨回点公道。这就是令狐绝的性格,忍无可忍,那就豁出去,他也不是没有依仗,拼着全身石化,体内的太阳神弓也会给对方带来极大的麻烦,何况,他对精灵女皇还是充分信任的,不相信她真的会对自己下手。
“绝儿,不得无礼。”精灵女皇声音中竟略带颤意,她感受到令狐绝那股浓郁的杀气,也不由紧张起来,她是了解黑夜精灵女皇性格的,要是动了真火,就算这次她拦下来了,那么下次呢?
令狐绝唇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意,任谁都可以看出,蕴藏在笑意背后那无可言喻的悲壮,目不斜视,低沉地道:“人不饶我,我安能饶人?”
怔了怔,黑夜精灵女皇忽然有趣的笑了起来:“令狐绝,给你几分颜色,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
神色寒酷,令狐绝冰冷的道:“我确实算不上什么人物,但我至少还有点血性。”说完,侧过脸,对神色有些尴尬的精灵女皇深深鞠了一躬,目光中有深深的感恩之意:“泓姨,对不起,这件事我真的不能答应,我的死讯一传出,克罗城必定大乱,光明族,残月族就会立刻采取行动,泓姨,你能救得了几个?”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令狐绝双眸隐隐带泪,情绪激动,这也是他毫不犹豫拒绝提议,甚至不惜以卵击石,和黑夜精灵女皇一战的原因。对黑夜精灵女皇来说,那些克罗城的人是不值一提的,可对令狐绝来说,却不亚于是自己的命根,根都没了,那还留着命干嘛?
眸瞳中闪过一抹黯然的神色,精灵女皇缓缓的道:“这件事不怪你,是我考虑的不够妥当!”其实从一开始,她对这件事就不看好,只是黑夜精灵女皇一再坚持,她也没办法,毕竟,令狐绝想成为精灵王,要想获得精灵族更大的支持,黑夜精灵女皇这一关是必须要过的。
她这么说,黑夜精灵女皇不高兴了,唇瓣轻动,冷冷地道:“泓皇,你太优柔寡断了,令狐绝既然不能为我们所用,我们就不能养虎为患。”
这次,精灵女皇变强硬了,脸上流露出一股威仪,悍倔的道:“羽皇,以后绝儿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
黑夜精灵女皇仿似心有不甘的还想说什么?却顾忌令狐绝在场,还是把舌尖儿的话压了回去,只是用一种极其深寒的目光凝视着令狐绝!
精灵女皇也不多言,伸出纤细而白皙的手指,牵起令狐绝的手腕,就朝洞外走去。擦着黑夜精灵女皇肩膀而过时,令狐绝听到冷冷的哼声,有一种出奇的羞辱感觉涌升胸间,可他还是强忍着,秉心而行,并不是一味的逞强,他只能把这份屈辱深深的藏在自己心里!
精灵女皇的玉手带着一股出奇的温暖,出了洞口,拉着令狐绝就直接瞬移,只是短短一瞬,就出现在半空,令狐绝感觉自己仿似踩着云絮般,脚下明明空无一物,却有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神情是凝重的。精灵女皇虚空喊道:“羽皇。今日之事本皇记下了。他日必将加倍奉还。”声音清亮悦耳,却充满了一种不怒而威的韵味,隐隐笼罩整个山脉。
音浪还在传播,黑夜精灵女皇那冷厉仿似带点怒气的声音也已骤然响起:“泓皇,本皇候着!”
令狐绝知道俩位女皇又在演戏,不由的,唇角流露出一丝难解的韵味!戏也演多了,假的也会变成真的。
仿似也有些感触的微微一叹。精灵女皇拉着令狐绝再度瞬移,连续几次后,已在百里之外,在一处幽谷,俩人落了下来,幽谷很静,空气清新,在薄薄游动的轻雾中,有一股令人神爽心抬的感觉。
精灵女皇松开令狐绝的手,目光中带着诚挚的歉意道:“绝儿。不要怪泓姨,精灵族有很多事你不知道。我不能失去羽皇的支持。”
令狐绝微微颌首,他心里明白,精灵女皇,乃至黑夜精灵女皇如此做,站在她们的角度都是无可非议的,只是他不能接受罢了。这个世界上,对或者错根本没有任何区别,只是所处的wèizhi,角度不同,得出的认识和评定不同罢了。他在一些人的眼里,也不过是个双手沾满血腥的屠夫。而那些死在他手上的各族强者,在他们的族人眼里,又何尝不是英雄?成王败寇,正义永远是站在强者这一边,因为强者能用实力,让别人都站在他的角度和wèizhi上去看待问题,那得出来的岂会有错?
见他默默付思着,精灵女皇眉宇间带上一抹忧虑,轻声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经过我这段时间的调查,这流影宗颇不简单,我看你就不要回去了,问心草我会另想办法的。”
态度也是极其诚恳地,令狐绝道:“泓姨,流影宗确实大有问题,我必须回去。”说完,他把自己在流影宗所遇到的事详细的说了一遍。
同样,那奇怪的煞气也引起了精灵女皇的注意,眉心微蹙,静静地思付着,良久,才凝重地道:“绝儿,看来你是还要回去,不过千万不能冒然行动。这样,我等下给你一块传讯玉符,你行动前一定联系我,就算我不在,我也会派些人去接应你。”
令狐绝点点头,他能听出精灵女皇话里的关切之情,思付了一下道:“这柳絮儿到底是什么来路?”
精灵女皇微微仰起脖颈,凝视着天际的浮云,那一刻,越发清雅脱尘,充满了高贵雍容的气质,缓缓地道:“她的师尊是枪皇。”
令狐绝虽然早有预料,但从精灵女皇口中说出,还是微微一怔,他没有急于说话,而是静待精灵女皇说下去。“枪皇是百多年前,突然冒出的神秘皇者,他专门和百族的清道盟做对,借机搜罗了不少人族强者,可不知道为什么,近三十年来,却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令狐绝心弦儿微微一动,这枪皇消失的时间刚好和老太君受伤的时间差不多,难道这俩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柳絮儿是枪皇的弟子后,就担心你的安危,所以,才找上羽皇,想让她和我一起出手,逼柳絮儿交出问心草。”说到这里,精灵女皇目光平视令狐绝,趁机解释道:“绝儿,羽皇这个人说起来也不坏,她这么对你,也有她的道理,谁叫你招惹她的女儿。”
令狐绝没想到女皇竟然会说出这番话,很是意外的怔了怔,有些迷惑地注视着精灵女皇!
虽然不想提及羽皇的过往私密,但精灵女皇怕令狐绝心有芥蒂,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羽皇年轻时,和夜魅一样,也服用过异草,也喜欢过一个异族,可那个异族最终迫于压力,抛弃了她,选择了另外一个族的公主,后来,她晋级王者后,就把她曾经喜欢过的那个异族给杀了。所以,你和夜魅的事,也勾起了她那段伤心事。其实,这俩天你的表现已经得到了她的认可,至少你在她的诱惑和压力下,一直不肯放弃思思。不过认可归认可,羽皇确实心狠手辣,不讲情面,而且她的野心也不小,你还是要多加提防。”
她说的很隐晦,但令狐绝还是听出了其中的意思,显然,黑夜精灵女皇是个果断坚毅,敢做敢为,只要稍不顺心就能染血夺命的狠角色,而且,她和精灵女皇之间的关系也颇为微妙!
了解了精灵女皇的无奈后,令狐绝的心情好了许多,可那份屈辱还是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里,他不怨恨黑夜精灵女皇,因为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森林的法则弱肉强食,你弱,就要受欺负,受压迫,你不能怪压迫你的人无情,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太弱!(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四章 真伪诡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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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女皇走了,留下了一块紫色的传讯玉符。令狐绝轻捏着,阳光映射在他的脸上,有一股特异的冷静与肃穆的气息。他知道,这块玉符其实也代表着精灵女皇的歉意,可这种歉意他受之有愧,他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就是因为太懂了,才知道什么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什么是最值得他用生命去守护的。
他长叹一声,缓缓走了俩步,举止里,可以看出他心绪里有些落寞!那张俊俏而刚毅的面孔上,仿佛笼罩着一些看不见,却感受得到的烦郁。是啊,这次来,不但没有把矛盾解决,而且变得更jiliè了,想要再从黑夜精灵族得到云鹤灵液那已是不太可能。不过他并没有后悔,只是感到有些疲累而已。
银晕微闪,烈炎出现,它仿似感受到令狐绝心中的那份愁绪,将一颗硕大的龙头钻进他的怀抱中。有一种特殊的慈爱光辉映现在令狐绝的面容上,他搂着烈炎的头,轻轻用面颊摩挲,双眸微闭,感受中那份无语,却真实存在的温柔和慰藉,也正是这份温柔和慰藉,让他迅速的平静下来。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双眉已舒展开来,翻身上去,烈炎轻嘶一声,鬃毛倒竖,昂首扬蹄,像腾云驾雾一样,以惊人的速度奔驰而去,消失的方向是离开这个山脉的。
令狐绝是离开了,可他带给黑夜精灵族的震荡却刚刚开始。在精灵宫堡的顶楼,那间精致的房间内,黑夜精灵女皇静静的站在窗台后。俯览着这广阔无际的山脉。脸上的表情是复杂而怔忡的。仿似在沉思什么?在谋划什么?良久,她的唇角终于绽开了一丝微笑,这微笑,很冷,很诡异,予人一种高深莫测的韵味!
毫无预兆的,右手轻挥,背对她的一扇小门毫无声息的启开了。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条婀娜多姿的身影卷着一股劲风冲了进来,是夜魅,她的目光一接触母亲的背影,那前冲的身躯就刹住了,激动与难受,可以从她面部肌肉的急刹抽搐上看出来,她甚至已不可自制的颤抖了,双眸中流露着绝望,流露着悲怆,流露着无可言喻的焦虑和惶恐。喃喃地道:“母亲,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黑夜精灵女皇缓缓转过身来,微颦的眉心让目光变得愈发深寒,低沉地道:“魅儿,忘了他吧,你泓姨为了他都跟我翻脸了。”夜魅是族内为数不多的知道她和精灵女皇有所联系的人,但也仅仅以为是私交不错。
“那他,他怎么样了?”夜魅颤声道,凄楚的表情,衬着惊悸得微微歪曲的嘴唇,越发显得楚楚怜人。
目光触及夜魅面容的一刹,黑夜精灵女皇也心痛的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震。她从来没有看见过自己这个女儿有过如此的神情,在她的印象里,魅儿是理性的、是冷静的、是可以继承她衣钵的人,可现在,这还是她的女儿吗?那么娇柔,那么怯弱,一颦一蹙,都予人一种需要怜爱的意味。不由的,她想起了自己的过往,心中愈发坚定和冷硬,缓缓地道:“他没事。”
夜魅这才长长吐了口气,脸色也有所好转。黑夜精灵女皇深深的注视着自己的女儿,眼眸中闪烁的光芒是极度冷静的,略一沉吟道:“魅儿,你的眼光不错,这个令狐绝确实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像自一个迷蒙的境界里将夜魅拉回,她茫然的注视着女皇,不知道母亲说这句话的意思。
脸色是冷漠的,黑夜精灵女皇平静地道:“魅儿,我也看得出来,你是真心喜欢他,作为母亲,我不应该阻止,但作为黑夜精灵族的女皇,我却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除非?”
似乎一下子没有将话里的含义连续起来,夜魅先是微微一怔,才下意识地道:“除非什么?”目光是期待而忐忑的,可毕竟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让她的脸上浮起了一抹奇异的神采!
沉默了半晌,精灵女皇仿似做了一个很艰难地决定,艰涩地道:“你必须是他的妻子。”百族的婚俗和大陆贵族一样,一个男人可以同时拥有很多女人,但妻子只能一个。
像猛的坠入万丈深渊之下,夜魅嘴唇半启,轻微颤动。她明白母亲话里的意思,那就是取代思思,可怎么可能?她了解令狐绝,也知道他和思思的感情真挚到何种程度,虽然现在还没有挑明,那只是因为思思还未长大,只要思思一步入王级,化为人形,那层窗户纸不捅也破。
从她的神色变化中,黑夜精灵女皇知道女儿已经动心了,这在她的预料之中:没有一个女人在感情方面是不自私的。微微一笑,轻声道:“傻孩子,你比思思差什么?更何况,思思想晋阶王级,也不是一天俩天的事,我对你有信心。族里的事你就不必担心了,我这次逼他出手就是给他个机会在长老们面前展示他的天赋,我想,现在族里反对的声音应该小了不少,我完全有能力去掌控,只要你做到我刚才所说的。”
夜魅确实动心了,能和令狐绝长相厮守,这对她来说,那绝对是难以抗拒的诱惑,不由的,沉默了,微垂的眼眸在瞬息间变幻着各种神韵。
黑夜精灵女皇凝注着女儿,在这瞬息,她觉得自己有些残忍,可如果事情正能按照她设计的进行,那未尝不会有俩全齐美的结果。于是,鼓励道:“真正的爱情是没有先来后到的,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就应该努力去争取,就算结果不尽人意,那至少你也努力过。缘有天意,份必人为,别给自己留遗憾。”
这几句话,就如同春雨,瞬间滋润了夜魅的心。她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是啊。缘有天意,份必人为,没有去试过,怎么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缘分。目光变得坚定,她好似横了心,强硬而悍倔的道:“我现在就去找他?”
目光中带着那么点欣慰,黑夜精灵女皇知道自己熟悉的那个女儿又回来了。唇角抹上一缕意味深长的笑,暗付着:令狐绝,你硬的不吃,那就试试软刀子的滋味。
仿似想起了什么,刚刚转过身的夜魅又再度回过身来道:“母亲,能给我点云鹤灵液嘛?”
怔窒了一下,黑夜精灵女皇略有些迷惑地道:“你要这个东西干什么?”
夜魅的脸儿一红,可想起母亲刚刚说的话,想想也不需要隐瞒,就直接道:“是他要的。”
黑夜精灵女皇当然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奇异的露出一抹微笑。仿似不甘,却有很是无奈地道:“你这孩子。竟干些倒贴的事,也罢,等会去找你的姐姐取些便是,不过,令狐绝这孩子,生性谨慎,又和我刚刚交恶,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明言的话,省的他多想。”
夜魅见母亲这样说,心中起了一阵甜蜜,一抹抚媚而略带娇羞的意韵自然而然的浮现在脸上,刚想娇嗲几句。黑夜精灵女皇双眸中闪泛着晶莹的波光,若有所思地道:“算了,索性就成全你吧,离族时,你把墨云给带上,让那小子也看看,我们黑夜精灵族能给予他的帮助不会比泓皇少。”
这下,可把夜魅给乐坏了,眉宇间有一抹掩饰不住的喜悦,墨云仙鹤可是真正的王级神兽,虽然战力一般,可境界摆在那里。流影宗暗流涌动,刚好能派上用场。望着凤仪毕露的母亲,夜魅“扑通”一声跪在地下,她微微仰着那张充满了感恩意韵的脸庞,深情地道:“母亲,你的恩德孩儿愧领了。”
黑夜精灵女皇心弦儿微颤,眼眸里,也难得了充满了情感的韵味,略有些动情地低沉道:“魅儿,希望那小子不会辜负本皇的一番苦心。”她的话,其实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可沉浸在喜悦中的夜魅又岂能听的出来,已是忙不迭的起身,恭声道:“母亲,那我这就去找他?”
黑夜精灵女皇微微颌首,不经意地提醒道:“他应该不会去精灵森林。”
夜魅明白母亲的言外之意,一边分析着令狐绝现在最可能去的地方,一边走出了房间。虽然去的时候和进门的速度一样,都极为快捷,但心情确是截然相反。
夜魅走后,黑夜精灵女皇的脸色又开始阴沉下来,这倒不是她又起了什么想法,而是令狐绝想要云鹤灵液这件事,让她有些不解。依令狐绝现在的势力和实力,普通的毒是难不倒他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断肠散,而这断肠散,又是黑夜精灵族特有的,只是外人不知道而已。
她没有急于去寻找答案,因为她知道能给她答案的人很快会找上门来。果然,片刻后,夜惑就怒气冲冲的飞了进来,小脸上挂着一抹怒意,显然她此刻的心情极差。娇小的身躯微微一躬,她立刻道:“母亲,这是怎么回事?小妹取走云鹤灵液真的是你的旨意。”
黑夜精灵女皇微微颌首,冷冷地道:“不错,是我让她取的。对了,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悚然一惊,夜惑不知道母亲话里的意思,她瞒着母亲做的事太多,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黑夜精灵女皇冷冷一哼,夜惑做到那些事又岂能真的瞒过她,只是她不想揭穿而已,毕竟,夜惑所做的那些事并没有真正损害到黑夜精灵族的利益,而且对她而言也有不少好处,最起码,让族里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认为她已经大不如前了。可此刻,为了更准确的掌握令狐绝的状况,不得不让她提早揭开这层面纱,冷冷地道:“别以为你私自拿宝仓的一些东西去交易,用换来的东西去贿赂那些长老的事,本皇不知道,只是念及母女情分不想说而已,说吧,那些断肠散你卖给谁了?”
夜惑此时已浑身籁籁抖索,面色黯涩,颤声道:“孩儿不知。”
“那还不快点去查清楚,记住,以前怎么做,以后也怎么做?”黑夜精灵女皇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情感波动,冷酷的仿似一尊雕像!
就在夜惑忙着去调查母亲吩咐的事时,夜魅却兴高采烈的出发了,她还特意打扮了一番,虽然还是一袭黑色的魔法师袍,但唇上却淡淡点着一抹嫣红,秀发高高挽起,如云似雾,小小的玉坠儿在耳垂下轻轻的摇晃,衬着那剪水双瞳里散发出来的梦幻般的憧憬,那模样,美极了,也艳极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五章 灭族之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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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烈炎已飞驰在去横山城的路上,令狐绝半俯着,一抹阴影在双瞳之中,他必须尽快知道斯图特的决定,这样,才能让他制定下一步的计划,是先回流影宗,还是先设法去剑王门找解药归心似箭,他咀嚼着这种感觉,可没有一丝振奋及喜悦,有的只是职责的驱使所带来的那种疲累,和因为这种疲累而衍生出来的坚定和不屈!
山道是陡峭的,周遭的树林,树叶儿也黄萎了,云和风,都带着寒瑟的意味,能给令狐绝一丝温暖的只有烈炎身躯那传过来的略有些上浮的体温!尽力忘掉盘旋在脑中对于这几天的记忆,令狐绝愕然发现一个问题,想了想后,对体内的玄风道:“玄风大哥,你先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玄风明白他所指的是什么,也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见他主动提起,就索性横下心说了出来:“阿绝,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修炼了某种心神的神通?”他能在体内感觉到那股神通的气息,也体会到此中的作用,但具体是什么神通他就不知道了
“是!”令狐绝毫不犹豫地道,对一个能在危难时刻出手的伙伴,他是不会有一丝隐瞒的
玄风对他如此快速的回答显然颇为欣慰,契约伙伴,要的就是这种默契和坦荡,于是低沉地道:“你这神通有大用,尤其是对我们血精灵族而言,你或许不知,我们血精灵族一直没有出现过皇级强者不是因为我们的天赋低而是我们血元素里秉天而生的煞气让我们族中的王级强者无法渡过二轮天劫可这几天,我发现,你的神通气息竟然能消弱这种煞气,老实说,就凭这一点,我血精灵族不惜为你和任何一个种族血战到底”
令狐绝明白了,他身上具有的赤子天心,足可以让每一个血精灵的王者疯狂王级和皇级的差距到底有多大他不知道?可单凭,族人以百万计、而且天赋远在人类之上的精灵族就俩个女皇,就能看出,皇级那绝对是逆天的存在虽然现在受灵气所控不能施展真正的威力,但这只是暂时的,等灵气完全恢复的时候,那皇级和王级的区别,绝对比王级和爵级的区别要大上无数倍!
出乎意料的,令狐绝并没有太多的欣喜,反而还显得极为平静他的骨子里,并不希望自己太多的依仗外力尤其是在这种以交易为前提下的利益组合,在他心里,一直认为,那些原始的、美好的情感才是最牢不可破的,才是值得用生命去守护的,譬如兄弟之情,譬如男女之爱等等于是,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玄风,这件事,你看着办?”
玄风傻了,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以后在族里的地位,将不逊于族王的存在,甚至那些王级强者都会想尽一切办法的讨好他于是,他沉默了,感动了,一种难以用言语来表达的情感充斥着胸怀,这种情绪对他这个已经活了上百年的血精灵来说,那绝对是非常罕见的你赐我滴水,我必还你涌泉,玄风暗付着,一个计划慢慢在他脑中成形
今天,对红月部落来说,是个美丽的天气,金黄色的阳光洒落,消融着昨夜的初雪,空气清新得像似刚刚挤出的牛奶,香香的,甜甜的
脸上还有那么股稚嫩之气的吴邪闲散的坐在远离部落的一片斜坡的突起处,凝神在沉思着什么,毫无目地的逐一抛掷着手中的小石子他长的很是清秀,头发也很长,没办法,谁叫他最崇拜的就是令狐绝呢?作为部落里刚刚成长起来的猎手,他已经厌烦了这种警戒的工作,已经无数次幻想过和修斯大哥他们并肩浴血沙场的场景
本来还只是幻想,可前几天西亚大哥的到来,却让他看到了一丝希望西亚大哥是来劝族长搬离红月部落的,可那些长老却死活不同意,这不,西亚大哥走了,只留下了一些骑着鹰马的家伙想起来就生气,吴邪把手中最后一块小石子扔掉,无聊的站起,目光向远处的山道遥望了一阵这条唯一可以通向红月部落的山道,静荡荡的,连条人影都没有,他懒懒地伸了伸腰,微微打了个哈欠,说实话,心里有些不太高兴西亚大哥走是走了,可族里却听他的安排,在山道上加了岗哨,而他,就是那个岗哨,俩天了,连个鬼影都没有
他揉了揉面孔,脑海里又不期而然的回忆起前几天见到西亚大哥时的那一幕,那盔甲真漂亮于是,他又坐下身,斜支着脸儿,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越想越觉得烦躁,随手拔一根小草在手中揉弄,心里却老是平静不下
正在烦闷着,吴邪面孔的神色已忽然凝紧,有一阵连绵的,遥远的蹄声隐约传来,很远他倏尔趴下身,耳朵贴近地面,一动也不动的细心聆听着脸色愈发凝重,这蹄声明显不是进部落交易的商团,不但多,而且快!
一双眼眸闪射着与年龄并不相符的冷静光彩,他双拳紧握,迅速的跑上斜坡,并爬上最高的一棵树,从树枝的隙缝里往远处搜视,果然,几里外婉蜒的山路上,扬起了一片蔽天的尘土,宛如旱雷滚落,第一列骑影已经出现马上的骑士竟然一多半是猎手装饰,掺杂着一些身穿简易藤甲的盗贼,其中还有几个吸引了他的目光,那几个穿着雪白的闪闪发亮的丝织紧身衣的人,在猎手和盗贼混合的队伍里出现,显然是异常扎眼的!
他们迅速的朝红月部落方向而来,而同时,后续的骑影也出现了,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
悚然一惊,吴邪艰涩的吞了口唾沫,眼眸里流露出些许的惊恐,来的人太多了,让他已经不需要去计算人数手心冷汗渗出,慌乱中,他想起了族长的吩咐,取下身后的木条长弓,搭上族里特别给他配备的箭,手一颤,一阵凄凉而音节旋转得极快的尖啸声已穿透空气、直扬而起同时,他身往后倒,抓住树条,一个横荡,就如同猿猴般落下地来,慌不择路的朝部落奔去
随着这支示警箭的射出,红月部落也陷入了混乱中,部落村舍内的各条叉道上,有憧憧的人影在跑动,不时响起呼儿喊女的声响空气中的气氛有些慌乱,有些血腥的味道了修达族长带着一干长老迅速的赶到村口,眼神中都有掩饰不住的慌乱和惊恐,西亚提醒过他们,可谁又真的放在心上,一时间,都乱了阵脚
凯木老爹也从另外一个方向疾步而来,陪在他身边的,就是鹰马族一个候级族人木真,一个面白如玉,唇蓄黑髭的中年人这次,被西亚带来留下的鹰马族人足有一百,以他为首,而他就住在凯木老爹的家里
随着令狐绝的名气越来越大,凯木老爹在部落里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平常说出来的话已比修达族长更有份量
“凯木,怎么办?”修达族长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瞥了瞥凯木老爹身侧的木真,他知道,在这个人面前,凯木老爹的话绝对比自己管用
智慧有时候也是会随着时间而累积的,凯木老爹望着周围越聚越多,都眸露惶恐的族人,一面思索,一面缓缓地道:“大家也别乱,这样,木真老弟,你先去看看,对方是谁?到底是不是有敌意?一共有多少人?”
木真知道眼前这个老人和令狐大人的关系,恭敬地道:“是!”说完,就向部落的另外一侧跃去,那里是鹰马族人临时的驻扎之处!很快,百匹鹰马连串的飞上半空,肃静无哗的迅速组列成行队,那股遮天蔽日产生的强烈气场瞬间感染了仰头凝视的猎手们双眸迷蒙的望着鹰马飞去的阵形,修达族长的脸色稍有些缓和,有些余悸地道:“有这些人在,想来无事”
其他长老也有同感地点点头,悄声议论着,对于西亚的未雨绸缪发出几句由衷的赞叹可凯木老爹的脸色也依旧凝重,在西亚离去的时候,曾经找过他,告诉他如果真有什么情况发生,要他务必在第一时间内坐鹰马离开
虽然话是怎么说,但那些长老的心情还是忐忑的,于是,大家都沉默了,沉默于即将来到的暴风雨前那令人窒息的滞闷中,一条人影又在此时从远处矫健的低窜了过来,是吴邪,他的脸上挂满了汗珠,一张俊脸儿是通红的,还未完全跑到,已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族长,不好了,是三个部落的联兵,还有一些盗贼和奇怪的人,有好几千”
这下,在村口的红月部落族人都彻底傻了,每一个人都震惊于这个事实,好几千,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对方是来彻底剿灭红月部落的惊恐的目光从每一双眸子里透射出来,可同样,那被森林磨炼出来的彪悍和狂野也被激发出来,还未来的及有所表示,凄厉而快速跳动的尖啸声那么起落不息的一声叠着一声,一声接着一声隐约传来
这是辛晶部落发起进攻的讯号!果然,远方空中的鹰马族动了,他们分成俩队,一队有如一片潮水,有如山崩岳倾般俯冲了下去,一队则弯弓搭箭,射出一溜溜的虹光寒矢由于森林的阻挡,他们看不清到底什么战况,但可以想象,那一定是残酷而且jiliè的!
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下了!逐渐晦黯的天空,漫漫的雪花无边无际,不尽不绝的飘落,每一朵,每一片都仿似是老天的叹息,这叹息,没有声响,却给人一种极度苍凉的意味!(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五章 灭族之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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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和他们拼了”
“对,怕个球?”在短暂的慌乱惊恐后,年轻的猎手们体内的那股血性显露了出来,气愤填膺,摩拳擦掌地道对于生死他们见得多了,能面对凶猛魔兽的又岂会有孬种?
修达族长也怒了,宽宏而沉厚的嗓音压倒了一切的嘈嚣:“妇孺都给我回去,其他人拿好武器跟我前去迎战让那些龟孙子看看,我红月部落岂是好惹的”
“是!”千百条嗓门汇成了一个声音,而这声音却是如此坚定与怒愤话音刚落,这些猎手们就朝村口的空地上聚集,行动快捷而利落瞬息间,已聚集了千余人,按照平常进山狩猎时的编属,肃静无哗的迅速组列成行队,其中不乏白发苍苍的老者按理说,像红月部落这种人口在五千以上的大村落,青壮年不应该怎么少,可别忘记,猎手可是种极其危险的职业,这几十年下来,部落里最多的就是孤儿寡妇,这也是修达族长等人不愿意离开部落的原因,出了部落,人心就难齐,这些孤儿寡妇该怎么办?
修达族长大步向前,刚准备说几句,远处的鹰马族人已有条不絮的撤了回来,只留下十余骑,还滞留在空中,显然是在监视对方的举动!
修达族长和其他一些长老对视了一眼,脸上都流露出一丝的喜悦他们曾经也是部落里优秀的猎手,当然明白,这阵势表明了一种形式那就是对方退却了
鹰马在村口的野地上缓缓而降修达族人带着族人迎了上去,一只只眸子闪耀出激奋的光彩,可出乎他们意料的,跃下鹰马的木真却脸色凝重,神情忧戚地走上前道:“有麻烦了,这次来的不止普通的猎手和盗贼,还有宗门的人,虽然暂时退却了但依我看来,他们是在等待己方的强者”
“宗门?”所有红月部落的人都面面相觑,对他们这些普通的猎手来说,这俩个字太过陌生和遥远
木真知道这一下也解释不清,索性就坦言道:“依我看,守是守不住的,要想办法撤?再晚点,等对方的强者来了,想走都走不了”他的话是有权威性的,无他就因为他是所有人当中境界最高的
“撤?”修达族长牵起一抹苦涩的笑意,这部落四周都是森林往哪里撤?要光是这八百余名青壮年,那或许还有几分逃生的可能?可要是带上妇孺,想要摆脱同样是森林里长大的对手的追击,那绝对不可能
神情是黯然的,修达族长把征询的目光投到凯木老爹的身上凯木老爹微微沉吟了一下,目光里有一股出奇的深沉光彩,低沉地道:“既然这样,那木真老弟,你们就先走吧,回去告诉绝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凯木,你?”修达族长没想到凯木老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惊怒交加,话没说完,就剧烈的咳嗽起来木真刚想说话,凯木老爹挥手阻止了他,无声地叹了口气道:“木真老弟,我只是求你一件事,把那些孩子带出去,只要这些孩子不死,我们红月部落的魂就还在”
听他这么一说,修达族长的情绪平静了下来,双目倏亮,精光暴射,顿时豪气昂扬道:“对,凯木,你说的对,这些孩子有阿绝他们照顾,假以时日,必会成为我红月部落的雄鹰”
不由的,木真对眼前这些老人起了一丝敬佩,真挚而坦诚道:“这没有问题,不过西亚大人离开前,曾吩咐过,无论如何要把几位长者带出去”
惨然长叹,凯木老爹沉重的道:“把我们这些老骨头带出去干嘛?都没几天好活的了?”
他的话引起了众位长老的赞同,这些长老,大都是猎鹰的长辈其中一个道:“一共能带多少人?”红月部落青壮年不多,可孩子却着实不少,十四岁以下的就有好几百
木真略微估计了一下,郑重地道:“孩子的话,带个几百没有问题”
“那好”修达族长说完,缓缓转过身,面朝已经聚在身后的族人,眼眸里陡然闪射出彪悍的光芒,大声道:“大家都听见了,十四岁以下,六岁以上的孩子都过来”他这样安排是有道理的,孩子太多,根本就走不了山里的孩子早熟,六岁以上的孩子基本都能自理,要不了几年,就是一条铁铮铮的汉子,当然女孩子除外
所有人都知道这话里的含义,在这瞬息,像是一片浓重的阴息,一股冷森的寒流侵袭着他们全身,笼罩着他们的心里,每个人都明白,这一走,就是阴阳相隔,人鬼殊途,再没有相见的机会!一些惶惶不安,神情凄楚的妇女已是低声抽泣起来,紧紧搂抱着自己的孩子,身躯亦在为微微颤抖,那些有孩子的青壮年也带着一抹黯然各自走到自己孩子的身边,有些蹲下身给孩子整理衣衫,有些摸着孩子的头,脸是带着笑的,可笑容却是如此的苦涩,眼是含着泪的,可泪儿却又不舍得滑落
那些个娃儿也明白父母的表情意味着什么,一口一个爹我不走,一口一个娘别丢下我,每个字,每句话,带着颤悠悠的尾韵出自那凄惶惶,娇柔柔的声带里,有如黄莺婉鸣,八哥泣啼,让鹰马族的族人全听得动心动容,又何况是她们的亲身父母呢?于是,整个场地哭声一片
“哭什么哭”一个稚嫩的声音尖利的响起,把所有沉浸在悲痛中的人都吓了一跳是那个经常扮演令狐绝的卢卡斯,他今年已有十三岁了,和去年见到令狐绝的时候相比,他明显长高了不少,也老练了不少他挣脱母亲拉他的手快步跑到修达族长身前小小的眼眸里,竟然蕴含着那么一股煞气,扯着喉咙喊道:“族长,敌人现在就在外面,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如何退敌,而不是在这里哭哭啼啼,要是令狐叔叔在这里,绝对不会像你们这样”
全身一哆嗦修达族长如梦初醒,心里竟然隐隐有种羞愧的感觉,却还是下意识地以呵斥掩饰道:“你小孩子,懂什么?”
少年老成的卢卡斯不知道是演令狐绝演多了,还是本性就如此的桀骜,脖颈一挺,竟然和修达族长杠上了,冷冷地道:“我怎么不懂,有这个哭的时间,已经好几百人送出去了”
听到他话的众人皆是一楞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而卢卡斯却小脸紧绷,冷冰冰地道:“用那魔兽多驮几次不就完了我们每次驮一段路,找个有天险阻隔地方把人放下,再回来驮,要知道,他们可没有这种魔兽,怎么可能追的上?”
众人瞬间仿似石化了般,用难以置信的目光凝注着卢卡斯这个办法太好了,自己怎么会没有想到?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扪心自问,其实这也很简单,一般大人的思维方式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都已经是一种习惯,一有突发情况,都会下意识的按照这种习惯去思考,而孩子不同,他们的思维是跳跃性的,不经意间,就能闯进大人思维的盲角!
“好小子”修达猛地抱起卢卡斯,一边用下须的胡渣子在他柔嫩的小脸上磨擦,一边大声地道:“赶紧的,让妇孺老弱先撤出去”
木真朝卢卡斯竖了竖大拇指,忧戚的脸色隐隐有些放松,对他来说,红月部落的存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西亚交代过的那些人不会死了
已经没时间去收拾东西了,一些妇女抱上孩子坐上鹰马,用一种深情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亲人,鹰马扬翼而起,朝另外一个方向飞去
对方显然也注意到了鹰马的动向,也察觉到了红月部落的意图,那带起回旋的啸声又再度响起,警戒的鹰马也撤了回来修达族人把卢卡斯缓缓放下,脸上流淌着铜般的光辉,胸膛一挺,肌肉块块虬突如粟,坚实挺硬,慷慨激昂地道:“红月部落的勇士们,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为了我们的孩子、亲人,必须把那些杂碎死死的挡住,我们多挡住片刻,我们的孩子就都一个生还的希望,战吧,迷失达山脉的雄鹰们,让我们的后人记住今天的鲜血,红月部落将万古不灭”
“敖!”所有的红月族人以族里惯有的方式嘶吼着,不管是苍老的,还是年轻的,每一张面孔都流露着大无畏的悍勇与奋激,每一双眸子都在咆哮与呐喊他们带着深刻的仇恨,不可抑上的怒火,冲了过去,在部落和山道上有个弧度挺高的斜坡,那里是阻击的最佳地点
修达族长难涩的咽了口唾沫,也跟了上去,凯木老爹和一干长老紧随其后,这下,一直没有说话的木真把他们拦住了,犹豫了一下,语声黯哑的道:“几位长老,西亚大人有令,一定要让你们安全离开,恕我得罪了”手一挥,滞留在空中的那十余骑刚刚撤回来的鹰马族人倏尔降落,准备强行把凯木老爹等人带走
修达族长牙齿重重一挫,在“喀”“喀”的磨擦声中嗔目大喝:“木真,你想干什么?”
他的怒吼让一些无力上战场的族人又围聚了过来,他们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几个已经劝道:“族长,凯木,你们还是先走吧”
“是啊,有你们在,我们走的也安心,这些孩子总需要有人照顾”
修达族长忽然从狂怒中平静下来,他的面色立即转为冷漠,注视着神情凝重的木真,缓缓地道:“是不是因为我是修斯的父亲,我们这些人和那帮孩子都有关系,你才这么做”
木真的脸上浮起些许的尴尬,修达族长说的没错,就是这个原因,这也不怪西亚,人,要是没有一点的自私和微妙心理,怎么可能?所以就算其他族人明知这一点,也都能理解,何况,修达等人的身份、年纪摆在那里就算没有这层关系先撤出去也情有可原
太阳穴在卜卜跳动,颌下黑髯微微抖索,修达族长面容赤红的叱道:“你告诉修斯,要是以后,他要抛弃族人自己逃命,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他”
木真还想继续辩驳,可一旁的凯木老爹说话,慢吞吞的可任谁都能感受到这缓慢的语气里包含了是怎样一种坚定和执着;“木真老弟,不错,我们是那些孩子的亲人,可在这里的,那个不是他们的亲人?我们是老了,派不上多少用场但是,我们依旧是个男人,是红月部落这些孩子、女人的守护者,我们只能倒在她们的前面作为男人,我相信你应该懂的”
“凯木老弟说的没错”另外一个体格健壮却白发苍苍的长老笑了,他平素最喜欢开玩笑说些荤笑话,此时竟也不例外:“谁说老胳膊,老腿,就不管用了,不信,你问问我的老婆子,老夫还是晓勇的很”
这番平素一定会让其他人哄堂大笑或暗唾一口的言辞,在此刻听来,却别有一番悲壮的意味,他站在那里,白发在冷风中微微颤舞,但脸上的肌肉却紧绷如铁,活像一座万年不动的山岳
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婆婆缓步走出了人群,脸上的皱褶颤动着,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颤抖着,她悲切的叫:“老头子”
那个长老走了过去,抚摸着她那花白的头发,低头望着相守了几十年的老伴,眼眸中有一股难以化解的柔情,生平第一次,用柔和地语调道:“丫儿,别看我每天都粗声粗气的和你说话,其实这辈子能娶到你,是我最得意的事,如果能活下去,记得告诉图朋那小子,别给老子我丢脸,我们几个老家伙都憋着一口气呢,看谁家的娃更出色,要是没出去,也没关系,我会在下面等你,都说奈何桥的小鬼要欺负人,我还真有点不放心,这下好了,下辈子你也跑不掉了”他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可他猛一转身,把泪儿撒落空中,同时豪迈的大吼道:“老伙计们,走了,让那些小辈看看,我们他娘的以前说的,到底是不是吹牛?”
不管过往有什么芥蒂,或者纠葛,在此刻,都已经化为无影,这些六十左右的老者,一个个狂笑着,还有一个朝人群喊道:“死老婆子,别听图老鬼胡咧咧,你才是老子心头的肉,快把我的宝贝疙瘩给取来,老子每天擦的贼亮,今天总算有用武之地了”
这些长老,这才意识到自己手无寸铁,都嚷嚷开了,凝重悲壮的气氛一下冲淡了不少木真静静的望着,此刻,他才有些明白,为什么猎鹰兄弟一个个都那么彪悍、晓勇,敢情是有传统的,要是让这些老人再活一次,那雄壮和狂野的斗志,绝对不会比猎鹰兄弟弱多少
一个弱弱,却坚定的声音响起,是卢卡斯,他扯着修达族长的衣角,仰起小脸道:“族长,带我去吧”
“别闹,好好活下去,像你修斯大哥一样,做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不管到什么时候都要记住,你是红月部落走出去的人”修达族长蹲下身,虎眸中有淡淡的温情,粗糙的手抚摸着娇嫩的小脸,低声道
卢卡斯一脸的坚毅,指着村口的大树,冷静地道:“族长,我只想看记住那些人的脸,等我长大了,我会一个个割下他们的头,悬在那株树上给你们祭奠”
他说的很平静,却予人一种极度的血腥和残忍意味,尤其是这些意味还出自一个十多岁孩子的口,那给人的感觉那就更加强烈了
修达族长热泪盈眶,一把抱起卢卡斯,狂笑道:“好,孩子,修达爷爷等着那一天”一个苍老的脸庞和一张稚嫩的脸庞在阴暗的天空下,显得如何的和谐,因为在他们的体内,流淌的是同一种血性,无视年龄的差别,他们都是,真正的男人!(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五章 灭族之战(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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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部落前的密林,出现一片斜陡的乱石坡,这乱石坡是人工凿出来的,为的就是防止有人或者魔兽群入侵,坡的下面是一片密密的,却落了大半叶子的树林,相连的只有一条宽约七尺的石径坡上人影奔掠,红月部落的猎手们已纷纷进入紧急戒备的情况,弯弓搭箭转对山坡之下……
修达族长等一干长老来到坡顶的一株巨松下,树顶枝丫交错盘结的空隙间,早已伏有俩个族人,其中一个,就是现在部落猎手的教头洪堂,一个年过四旬的中年人,他一见族长等人到来,立刻从树上滑了下来,目光冷森而威棱,静静地道:“族长,各位长老,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族里以前准备的一些物色我也让人拿了出来”
修达族长微微颌首,依树而立,目光瞥处,赫然已发现山坡下已排列着几排队伍,人数在四百左右,身着简易藤甲,手持各种兵刃,一看就知道是活跃在山脉的盗贼,在树林里,更是有憧憧人影闪晃,树叶不多的树枝上爬满了人,是辛晶部落和其他部落的猎手!
面色是阴沉的,图朋的老爹恶狠狠的道:“娘的,这些杂碎什么时候勾结在一起?”
杀气隐罩,修达族长哼了哼道:“这事肯定是那什么宗门搞的鬼,凭米克摩这个老狐狸,还没那么大的魄力”
俩人正说着,一声凄厉的长啸响起,一片震撼天地的杀喊声立时便像漫山的野火铺地卷至,在细雪飘飞中那四百余名盗贼已潮水也似的上了山坡!山道太挤很多人攀上了俩侧的乱石借着山石的掩护朝坡顶爬来
修达族长大吼:“给我射那狗娘养的!”弓弦的颤抖声瞬间此起彼伏的响成一片,箭矢便如飞蝗骤雨一样闪耀着溜溜的光芒呼啸飞射,立见人仰刀抛,躯体翻滚,照面间,那四百余名盗贼便栽倒了小半
几乎同时,山坡下的密林里也是弓弦声响成一片,漫空猝然现出千百条寒闪闪的光芒已狂风暴雨般凌厉的抛射入坡顶,痛苦的嗥叫声顿时响起,凯木老爹开始忙了,到处乱窜,用他拿手的水系魔法治疗着受伤的族人,这俩年灵气恢复,他的境界也提高了不少,已有巅峰魔将的水准
双方对射着,虽然红月部落的人数不如对方,但毕竟占着地势之利一时之间还占了上风,那挤在山道上的盗贼慌不择路的翻滚退却而这时几声凄厉的嘶吼发出,几只浑身流淌着白色黏液的恐兽从树林里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仰首吼着,这种恐兽的吼叫声,不但猛烈而凄厉,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悠长而恐怖的意味,再加上那狰狞恐怖的形貌,令人有种全身毛骨悚然的意味
幸好,红月部落的猎手奇形怪状的魔兽见多了,也没多大惊恐那几只恐兽缓缓的走了几步,便加快了速度,锐不可当,凶悍无比的冲上了山道,无数箭矢射到它们庞大的身躯上,就被倏尔弹开,也一点白印都没留下
瞬息间,这几只恐兽已扑上了坡顶,外掀的嘴唇露出一口参差不齐却尖利异常的牙齿,那几双兽眸,流露着令人颤栗的碧色光芒它们仿似知道已经已冲上来了,喉咙里欢愉而残忍的嗥叫着,刚准备享受它们眼里的“美餐”,奇怪的事发生了,它们的脚步刚一移动,几张缀成方口的刺网就猝然掀扬,把这几只恐兽瞬间卷裹了起来,数十个猎手举起早已准备好的石头就砸了过去,数轮石雨过后,这几只战帅境界的恐兽已是奄奄一息,暴戾而没有人性的眸光变得黯淡这时,几个猎手才举起刺枪狠狠的刺去,那极度恶心的绿色粘液从它们的喉管冒出,一股恶臭的,腥膻的气息就像瘴毒一般弥漫空气之中
那几个猎手想把这恐兽的尸体给挑下山坡去,动作大了点,露了身形,几溜寒影射来,“噗噗“连声,那几个猎手就倒了下来,成串的血滴抡洒成一道半弧飘落!
而这时,坡下,从密林中走出约五十名的白衣人,阳光照耀在这些人身上,雪白的光芒反映着,炫目而绚丽,一个个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凶悍狂野之气
额头已微见汗水的修达族长心脏痉挛了一下,他强制住自己不安的情绪,勉强镇静的道:“这恐怕就是那宗门之人”
图朋的老爹手握着一把已略有锈迹的铁弓,双目盯视那坡下缓缓走过来的那群白衣人,吞了口唾沫道:“也不是现在已经走了多少人?”
那些白衣人在一个表情冷漠的年轻人的率领下,快捷无比的朝坡顶跃来,坡顶刹时有无数强弩利箭暴雨似的射出,可这些最低也有战帅境界的白衣人跃掠腾旋,在实在避不开的时候,才用手中的弯刀扣飞箭矢,眨眼间,已跃到了坡顶
那表情冷漠的年轻人第一个冲上,贴地暴转后,手中的刀罡起处,几个围上去的猎手已飞上了半天,当满空的鲜血溅洒,又是朝不同的方向摔了出去!
一声霹雳起处,修达族长身形暴闪迎了上来,同来的还有图朋的老爹和另外一个长老,三人都是高阶战将,可却只挡了一招,那个长老就人影飞去,血糊糊的头颅上还飘着花白的头发
全身蓦地抽搐了一下,图朋的老爹低头望去,只见那锋利的刀尖从自己的胸口缓缓抽出,他嘴唇哆嗦着,踉跄地退了几步,手中的猎刀滑落,眼眸仿似带着一丝眷恋,仰头倒了下去
修达族长肝肠寸断,一声发自内心深处的悲嚎刚刚从舌尖迸出,雪白的刀罡已滑过,带着喉间的一缕血花,他仰天而倒怔怔的注视着天空目光里有着过度的劳累与疲乏,也有一些遥远的记忆,慢慢地,慢慢地,瞳孔涣散
什么叫狼入羊群?此时就是,在白衣人腾跃的身影中,连串的翻滚下,但见人头崩裂浆血四溅,“噗嗤”“砰叱”之声不绝于耳,此起彼落,一溜溜的猩赤光芒漓漓喷洒,形成一幅又怖栗,又血腥的景象
看着自己的同伴一个个倒下去,有些红月部落的猎手是愈发彪悍凶猛,也有少部分的人偷溜了,慌不择路的逃窜着,这也不怪他们毕竟他们也不是什么军人,而是普通的猎手!
坡下的盗贼和其他部落的猎手也适时的冲了上来场面已经不是缠斗而是屠杀,一个年轻的猎手拼命抛抖着那只肉碎骨裂,血糊淋漓的断手,一边发狂似的蹦跳个不停,嘴里更发生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号叫声来……而这号叫声并没有持续多久,一把猎刀已刺入了他的心脏,最后映入他眼眸的是一张狰狞的脸庞!
一直被众人挡在身后的凯木老爹那里见过如此血腥残忍的场面,整个人已惊呆了,目光惊惧,全身颤抖,脸上的肌肉不住的抽搐,而此时,挡在他身前的人已寥寥无几,一个辛晶部落的猎手脸上沾着猩红的血冲了上来,手中的猎刀刚要劈落,眼眸内摄及凯木老爹那张失魂落魄的脸庞,竟然停了下来,不知为什么,目光中有那么一丝忌惮和恐惧,略犹豫了一下,就向旁边杀去
而其他一些部落的人,甚至那些盗贼,看清是凯木老爹后,竟然都远远的绕了开去,于是,奇怪的一幕发生了,整个坡顶都在厮杀,只有呆立的凯木老爹处竟然空无一人
这等奇怪的状况,自然露入了那个表情冷漠的年轻人的眼中,他倏尔一旋,落到凯木老爹的身前,并一脚把腿侧的一具尸体给踢飞,冷森的睨视着凯木老爹,缓慢又残酷的道:“你是谁?”
似突地自一个噩梦中惊醒,凯木老爹精神恍惚的望了四周一眼,周围,几乎已看到了族人,颤抖着,痉挛着,他已经支持不住自己的身躯,踉跄的退了几步,面无人色的喃喃道:“死了,都死了”
摇摇头,那个年轻人向前逼进,他面无表情的道:“很快,你们就会团聚?”而这时,一个辛晶部落的族人已跑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脸色变了,那个年轻人的目光透露出一丝凝重,缓缓地道:“你是令狐绝的老爹?”
或许是令狐绝这三个字,让凯木老爹清醒过来,他哆嗦着,却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悲伤和哀痛,垂着脸儿,目光从地上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庞上滑过,这些昨天还亲切称呼他的后辈,此刻已都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一股刻骨铭心的怨毒从他心海爬起,升上了他的眼眸,眼珠宛似要夺眶而出,满口的牙齿挫磨着,那神态,简直怨毒极了,愤怒极了,颤声道:“你们会有报应的”
如果是别人说这句话,这个年轻人会轻蔑一笑,但从令狐绝的老爹口中说出,那意味又自然不同了,眼眸中,有一丝难以看出的惶恐与畏惧!他知道令狐绝,也知道,这个人绝对不是自己惹的起的,虽然这次行动是宗门安排的,可是他也不想背负杀令狐绝老爹的这个罪名,于是,掩饰性的冷笑一声,对身后已经聚过来的同伴道:“把这个老头抓起来,交给大师兄处理”
他身后的那几个白衣人应了一声,刚举步,却又停了下来,因为此时,凯木老爹已经从地上捡了把猎刀,刀尖抵住自己的喉咙,冷冷地注视着他们,咬牙切齿的:“怎么?想用老夫来要挟绝儿,别妄想了,红月部落这几千条人命,绝儿会加倍偿还的,你们就等着被灭族吧”说完,刀把一挺,刀尖深深刺入喉管,在瞳孔稍微完全消散之际,凯木老爹染血的唇角竟牵起了一抹笑意,这笑意很短暂,却让那些白衣人面面相觑,连大气也不敢透一口,那是一种无声,却深深震撼着他们心弦的嘲笑,死亡的、狠酷的、仿佛带着某种预兆的嘲笑
凯木老爹缓缓倒了下去,在倒下去的同时,一股冷森的寒流侵袭着那些白衣人的全身,笼罩着他们的心里
咽了口唾液,那白衣年轻人又恢复了冷漠,朝身后的同门挥挥手,朝红月部落跃去!一场惨绝人寰的弑杀也掀开了序幕
也不知过了多久,夕阳的光辉带着悲凉的血红映照着这片犹如修罗地狱般的坡顶,没有一点声息的静寂中,死人堆里,一只染血的手伸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六章 女儿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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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手,仰天抖索了几下,又无力的垂落下去直到夜幕降临,风拂着,松木林子在“哗啦哗啦”的摇晃着,有零散的雪花自黑沉沉的天空中飘落,但是,任白雪冉冉,却又怎能掩遮这场惨厉的血腥?一声呻吟声犹若游丝般响起,还是那只血手,缓缓的搬开压在身体上的尸体,一个身影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是吴邪,他身上的衣衫早已破碎不堪,染满血污,尤其是胸前,那是一片片紫红色的硬块
他摇晃着,眸子黯涩而失色,仿佛思绪还未完全清醒,予人一种茫然的意味!不过,很快,他清醒了,吃力的,缓缓的抬动着身体,那刮着骨,无比的痛楚让粒粒的汗珠自额角滚落,眼神一一滑过,蓦地恐怖的号叫起来,声音是如此沙哑,如此惨厉,又如此的泣血断肠!
“什么人?”在坡下有怒斥声响起,紧接着人影闪晃!
一股求生的本能,让吴邪忍受着刮骨剜心的疼痛,朝另外一侧跑去,没跑几步,脚下一绊,整个人滚落下去,这雪,可是帮了大忙,这一滚反而让他的速度更快,瞬间隐没于黑暗中!
那几个奔上崖顶的也是些部落里的猎手,他们是准备明天打扫战场的,看着遍地的尸体,面孔上透露着难以言喻的惊悸及征仲表情,其中一个悄声开口了:“算了,就当没听见”
其他人也正有此意,又缓缓地退了下去对他们这些普通的猎手来说,今天发生的一幕已经超出了他们的心里底线再也不愿多造杀戮了!
而吴邪可还是提着一口气从蜷缩的草丛里爬了出来带着晕晕欲眠的韵意,和几乎麻木的躯体,奋力朝森林中跑去,在接近森林的刹那,他转过身,跪伏下去,满眶的热泪泉涌而出!他知道,部落现在是不能回去了只能用这种方式来祭奠那些死去的族人良久,他才支起身来,一线的目光透过血盈盈的泪波凝视着部落的方向,无声的祷告了一会后,缓缓爬起,凭着对周围环境的熟悉,朝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跑去
而此时,在一处荒野上,积着薄薄的一层雪,有几丛枯草杂乱的在寒风中摇幌呻吟修斯等人正围坐着,中间是熊熊燃起的篝火火光映照的每个人的脸庞,那神情是兴奋而又激昂的,眼眸里还闪射着迫不及待的韵味
韦豹噙着一抹欣慰的笑意,目光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无异,他此刻的心情也是极好的,缓缓地道:“明天我们就能到幽魂秘境了,在进入秘境前,我还是要嘱咐几句?虽然你们的境界都大有进展,尤其是修斯、凯诺、西罗、图朋、图苏你们几个,离巅峰战候也就一步之遥,又有天道在身,可还是不能掉以轻心秘境中,虽然没有什么爵级强者,但基本上都是些宗门弟子,好些都有秘法在身,如果你们轻敌,那死的绝对会是你们”
猎鹰们都情不自禁的点点头,他们是悍野,是晓勇,但并不莽撞,做过这么多年的猎手,他们深深明白一个道理:轻敌和死亡就只有一线距离
韦豹微微颌首,他刚才这么说,无非只是规例的提醒!其实他比谁都明白,这些年轻人中,好些个都是脑后长眼的机灵鬼,只是这种机灵和智慧被他们一贯血腥、残忍的做派给遮掩了
语气稍显沉重,缓缓地道:“我出幽魂秘境虽有不少年了,但里面的宗门格局应该不会有太大变化,秘境中以一门俩宗的势力最大这一门俩宗,为了在秘境内招募新人,把整个秘境划分为四块,他们各占一块,另外一块,则有其他宗门联合统治,所以,进入秘境的散修如果不加入这四方势力,将是寸步难行依我看,你们进去后,还是先不要去惹那一门二宗,至于其他宗门,只要不联合起来,你们倒也不惧!”
双眉微剔,图苏道:“韦前辈,这一门二宗到底是什么来路?”
冷凄凄的一笑,韦豹道:“一门,是正门,不要误会,这个宗派的名字就叫正门,在秘境中一直保持着不少于十余名巅峰战候,就算有人晋阶出来,也立刻有其他人填补进去这个正面表面看来行事还算正派,但其实暗地的龌龊不少,我当年也吃过他们的亏,所以你们一定要小心而二宗,一是天王宗,二是法明宗,和正门一样,一直保持着一定数量的巅峰战候,而这法明宗更是少有的魔法宗门,他们招徕的不是弟子,而是侍从,是宗门魔爵强者的侍从”
韦豹把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事情,和后来听到的消息都详详细细的说了出来,猎鹰们听得津津有味,聚精会神,全然不知,自己的亲人,族人已经死在敌人的屠刀之下!
俩天后,木真单骑回到了克罗城,先回了鹰马族的驻地后,又带着一身的疲惫和双眸的血丝向正在会议室和小月商谈事情的西亚汇报了红月部落被灭族的消息,同时也把他们救出的近千妇孺的情况说了一遍
西亚从木真说出红月部落被灭族时,脸儿已垂落下来,脑袋耷拉着桌面上等木真说完离开后,他才抬起头来,直挺挺的不言不动,像一尊石像,只是满眶的热泪喷涌而出!
小月的脸也变得刷白,低声抽泣着,她有过被灭族的经历,知道其中的苦痛是何等的剧烈和难熬!
面无人色的西亚站了起来,失魂落魄般走到窗前,双膝一弯,“扑通”跪倒,面朝红月部落的方向,他以头撞地,泪如雨下!是的,他在悔恨,他在懊恼,明知道可能会有危险,为什么不坚持一下?为什么不强硬一点?其实,这也怪不了他在他的意识里那一百名鹰马族的勇士足够护卫红月部落了可没想到,竟然会有宗门插手?他不是没想过派爵级强者,可一来,怕残月族是调虎离山,二来,那些爵级强者说实话,没有特殊的事情,他也指挥不动正是他这点侥幸的心理让红月部落几近灭族?他怎能不自责?不悔恨呢?
心如刀绞、肝肠寸断,西亚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嚎啕大哭,热泪点点洒落,洒在衣襟上,洒在地面上,也洒在他的心里汹涌的仇恨在他胸腹间激荡澎湃;钻心的悲痛和自责令他的灵魂滴血,他发誓要为族人们报仇,发誓要穷尽这一生来追索这笔血债……
良久……一只沾染着泪痕的,却纤细柔嫩的小手抖索索的按在西亚肩头,只是那么轻那么软的按在他的肩头全身一抖,西亚转仰起脸来,以他那双泪眼模糊的眼睛凝注身边的人,是小月,神情凄楚,悲状哀切的小月!小月那张秀丽的面庞上,早已泪痕斑斑,她无神却又黯然的注视着西亚,嘴角在抽搐不停,却还是颤声道:“西亚大哥,别自责了,不是你的错,还是想想该怎么办吧?”
失魂落魄般,西亚语声低哑地道:“怎么不怪我?怎么不怪我?”说这,再次泪水纵横,悲痛失声,那紧握成拳,指甲深掏入肉的双手,捶打着地面,留下一片那血的污迹……
望着西亚悲痛欲绝的样子,小月泪如泉涌,蹲下身,拉住他的手,啜泣道:“别这样,西亚大哥,这是人祸,该偿命的是那些杀人的侩子手”
西亚宛似未曾听见,他只是硬咽着,沉默着,泪流不尽,全身也在难以抑制的阵阵颤抖……
小月看到他这副样子,深深叹了口气,用袖抹着眼睛,幽幽地道:“西亚大哥,现在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那千余名妇孺可还在山脉里”
这句话提醒了西亚,他抬起头来,泪蒙蒙的双眸深处,从哀伤中突破,有一股寒凌凌的热气正在成形,像一把毒火,一柄利刃,焚烧着自己,也似要穿透他人看着小月,他苦涩的露出一丝笑容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沙沙的道:“你立刻把舒老夫人叫来”
小月应了一声,拭去泪水,站了身来,可没等她走出几步,会议室的门就被撞开,老头儿带着一脸的惊怒,和悲戚闯了进来,后面跟着舒老夫人,一进来,他刚想说话,目光摄及西亚瘫坐在地上,面容是那般麻木而空茫,那话就咔在了喉咙
西亚缓缓站了起来,两眼紧闭,但是,两行清泪,却自他紧闭的眼角蜿蜒流下心中包含着无比的内疚与悲痛,舒老夫人凝注着西亚,她知道,红月族之所以会被灭族,自己的责任是无可推诿的,当初西亚和自己商量时,话里的意思,其实是想多派些鹰马族的人过去可自己由于对西亚这个人有一定的戒心,才装作没有听出言外之意,并偷偷吩咐木真,一切以保证族人安全为前提
愁云惨雾笼罩着师团的会议厅,寂静中,仿佛连空气也在呜咽,连心灵也在泣血半响,西亚缓缓睁开眼眸,以衣袖拭去眼角泪痕,声音暗哑的道:“老夫人,还要麻烦鹰马族即刻派人前去,把那些幸存的族人给接来”
心里颇不平静,舒老夫人略有些歉意地道:“我已经办了,几位长老带着五百族人已经出发!”
西亚微微颌首,对舒老夫人,说心里没有一点的怨恨那是假的,但他也明白,其中的原委,让千名骑兵进帝都送死的做法,不少明眼人都看出来了,有些人对自己起了防备,舒老夫人不过是其中一个本来他还不在意,可现在想来,这或许就是报应吧,只是这报应来的太沉重,太血腥了,天作孽,犹可活;人作孽,不可活想到在那些死去的族人,他恨不得一头把自己撞死
老头儿有些知道其中的道道,也禁不住鼻端酸涩,虎目含泪,缓缓垂首叹息他不由想起了令狐绝,此刻仿似有些明白他这位老弟为什么拼死也要进帝都,人善人欺天不欺?通过这么一件事,别说那些亲身经历的猎鹰师团士兵,就连舒老夫人,又何尝不对老弟成生了一种极度的信任感关键时刻,这种信任,那可是救命的灵丹妙药
小月不懂其中的道道,但聪慧的她察觉出些许的微妙同样,她也想起了令狐绝:是不是令狐大哥在这里,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可很多事情是没有假如的,已经发生的事谁也没有办法改变西亚惨然长叹,低哑的道:“俩位前辈,调查这次事件幕后黑手的事就交给你们了,还有,就是这个消息绝对不能泄露出去,就我们几个知道就可以了”
老头儿和舒老夫人都是身经世故的人,明白这个消息会对猎鹰师团的军心产生多么大的影响,不由黯然地微微颌首仿似想起了什么?舒老夫人猛地抬起头道:“曼丝也知道了是木真告诉她的,当时木真回来的时候,她正过去和我闲聊,她看木真的神色不对,就意识到了什么?坚持要知道,老身就没有避她”
西亚吸了口气,微微点头自从令狐绝走后,曼丝不是闭门修炼,就是跑去伺候老头儿和舒老夫人这些强者,她的用意很明白,是在替令狐绝照顾这些大哥大姐,而老头儿等人对曼丝也是极度的信任!
西亚对曼丝是放心的,知道她不是个不知轻重的人可小月却不怎么想?她比谁都懂曼丝的心思,要是别人,曼丝一定会保持沉默,但这次可不同,里面有把令狐大哥养大的凯木老爹,曼丝会受的了?想到这里,她的心脏就骤然一颤,刚要说话,就听见门外有卫兵敲门,进来的是一个鹰马族人,他向在场的人微微躬身,走到舒老夫人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舒老夫人面色顷刻大变,急声道:“不好,曼丝向我族强行要了一匹鹰马,估计已经去红月部落了”
其他人脸色大变,反而是老头儿放声狂笑道:“好,好,好一个有情有义的娃儿,我老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他的笑声未落,另外一个鹰马族人急匆匆的跑来,由于门是开着的,卫兵只是拦了一下,就被西亚挥手放进来,同样,他躬了躬身,走到舒老夫人的耳边,又低语了句舒老夫人顿时眉儿竖起,冷硬地道:“这洐儿,怎么这么不懂事?”
老头儿有些茫然地道:“怎么回事?”
舒老夫人无奈地道:“洐儿,也去了”
老头儿等人齐齐一愣,但瞬间明白了,老头儿唇角噙起一抹苦涩的笑意,暗付:“老弟啊老弟,你祸害的人还真不少”(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六章 女儿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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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苍苍的天幕下,在寒风的呼啸里,又有俩乘鹰马起飞了,是老头儿和龙飘云,他们担心曼丝和舒洐的安全,也赶了过去西亚还是静静的站在窗台,目注着鹰马的远去,目注着他们逐渐消失在蔼云低垂的天边,一切都是这么寂静,而这寂静又仿似一把无形的锁,一条长满倒刺的锁链,缠绕在他心头,在让他感觉痛苦的同时,又含包了多少狂暴的号叫与咆哮?
而此时,烈炎飞驰在漫天的雪花里,那雪花儿落到离它几丈的范围,就化为一团雾气,远远看去,就如同腾云驾雾般这样的飞驰已经持续了三天,这三天里,几乎就没怎么休息?令狐绝半俯着,心中有股莫名的沉重和烦躁,他不知道这股沉重和烦躁是从何而来?只是觉得,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束缚和揉乱着他的情绪昨天,他去了横山城,可没见到斯图特,这让他很奇怪,按理说,斯图特这样的边陲重将,是不会轻易离开军营的,很大的可能是在躲他?可他为什么要躲呢?难道是他背后的势力不答应自己提出的条件,还是其他的原因?令狐绝想不明白,所以他也没等,直接选择回流影宗,对他来说,问心草才是当务之急,思思一天不醒来,他的心就仿似插着一根刺,只要一触碰,就会隐隐作疼
飞驰中,一座不大的城镇出现他的视线范围内,沉吟了一下他觉得还是去城镇中休息一晚,这冰天雪地的也该找个地好好洗刷一番这不他都能闻到自己身上的那股酸臭味!
在离小镇不远处,令狐绝把烈炎收进了灵兽袋,烈炎晋阶后,外形已有些骇俗,他不想太招摇缓步入镇,不知是天气的缘故,还是地理的原因,小镇上没几个人予人一种苍凉的意味
找了家客栈,令狐绝走了进去,不大的厅里,生着一盆熊熊炭火,很是温暖!可厅里没什么人,只有一个胖胖的堂倌趴在桌上打着瞌睡,或许是脚步声惊动了他,胖堂倌打着哈欠直起身来,可能是还没睡够的原因,神色有些懒散可他的目光一触及到令狐绝的脸庞,眼眸里却突然放出了光芒一时愣住了,直到令狐绝走到炭火旁的椅子上坐下时才反应过来,满面堆笑的迎了上去,哈着腰道:“公子是休息?还是先要用点什么?”一边说,一边还用眼角的余光使劲瞅令狐绝,嘴唇嗡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下令狐绝有点纳闷了,眉宇微蹙道:“看你的样子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看令狐绝的神色有些不愉,胖堂倌赶紧道:“公子可是姓令狐?”
心弦儿一紧,令狐绝深深看着胖堂倌,目光里有一点光芒凝聚,冷冷地道:“你怎么知道?”
那冷冽的目光,让胖堂倌大冷天的都吓出一身汗,躲闪着,弱弱地道:“公子,是这样的,前几天有一个姑娘来本店,给小的看了一下你的魔法画像,说如果遇到公子,就说她在柳叶镇等你还有?”他唯唯诺诺的不敢说下去
“还有什么?”令狐绝逼问道,双眸中有一股闪亮而奇异的光彩炫映着,而这股光彩中含蕴着某种惊喜,和某种忐忑
仿似给自己加了把劲,那个胖堂倌硬着头皮道:“她还说,公子会给些好处给小的”
没想到是这个回答,令狐绝微微一笑,从储物戒指里掏出几枚魔晶币,放在桌上!这胖堂倌一下乐了,麻利地把魔晶币攥到自己的手心,那可是他好几个月的工钱!“那个姑娘长什么样?”令狐绝微微合起了双眸,他隐约猜到来人是谁?但也不是十分肯定!
心里高兴了,连方才的那点畏惧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胖堂倌眉开眼笑的道:“公子,那姑娘长的是真美,可就是脾气不太好,小的也不敢多看,不过她说了她姓夜,只要一说,公子你就会明白,还有就是,说公子需要的东西,她已经弄到手了”
果然是夜魅令狐绝脑海里不由浮现出那张秀丽、充满野性魅力的脸庞,在喜悦的同时,也有一抹忧虑和疑惑浮上心头浅浅辍了口胖堂倌奉上的热茶,令狐绝满腹心事的再次闭起了双眸,他能想象到,夜魅一定在其他地方,也做了同样的事情,目的,不言而喻,就是想通知自己她已经搞到了云鹤灵液,让自己不要想别的办法可她是怎么弄到云鹤灵液的,又怎么会抢在自己的前面来到这个小镇?要知道,虽然他半途去了一趟横山城,可烈炎的速度摆在这里,普通的魔兽根本就追不上
一想到这里,他坐不住了,腾的站起身,对猛然一惊的胖堂倌道:“这柳叶镇在那个方向,距离此地多远?”
胖堂倌慌乱地道:“不远,从镇口出去,也就几百里路,要是快的话,一天就能到”
令狐绝微微一笑,略有点感激意味地朝他点点头,就夺门而出,几百里路,对烈炎来说,也就小半个时辰的事
柳叶镇,西边有一栋清雅而幽静的房舍,三合院,外面用竹篱围绕着,四周是一片稀疏的树林,一条小溪在院前横过,如今溪水早已结成了冰,一座小巧而古朴的木桥,便搭过溪面连接着两头,现在,是近黑时分了,一个长得有些猥琐的汉子站在溪畔,指着那房舍对令狐绝道:“就是这里了”
令狐绝微微颌首,走上木桥,这个汉子也是夜魅花钱雇的,就等在镇口,他一到,就把他给迎到这里来了小木桥上有薄冰,在一阵“咯吱”“咯吱”的碎冰声及桥架震摇声里,左边厢房的门开了,夜魅就那么俏生生的站在门口深深的火热的渴切的凝视着令狐绝令狐绝也回视着她,一刹间,两人的目光像是胶着了,仿似没有任何尘世间烦嚣相扰,天地之间就像只有他们两人
无异,夜魅此刻的目光是毫无掩隐的,毫无矜持的喜悦和爱意,而令狐绝在欣喜的同时,心中还藏着一抹忧虑,当然,这抹忧虑更多的来源于夜魅的母亲黑夜精灵女皇!
虽然内心有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冲上去,抱住令狐绝,但夜魅还是克制住了,她知道,有些事欲速而不达,尤其是对令狐绝这种对多情多义的人来说,想让他喜欢一个人或许容易但想让他忘记一个人,那绝对是非常困难的
于是她按捺住波动的心扉,脚步轻移,脸蛋儿漾起一抹欢掀的微笑,很洒脱地道:“没想到吧,这么快就能再见到我”
令狐绝也习惯性的牵起一抹笑意,还未走近,夜魅已捂住鼻子,娇嗔道:“你多久没洗澡了,都臭了,快进去洗洗”
令狐绝略有些尴尬的一笑,他突然有种感觉,今天的夜魅好像有点不太一样了,但至于那里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只是那股劲,那股意味,让他感觉稍有些别扭
“还傻站着干嘛,快点进去,水可能还温着”夜魅已移步堂屋前,秀脸上浮上一抹红晕,指了指里间道,她的手指纤细,虽不白皙,但也美得很
令狐绝无奈的苦笑着,缓步走进堂屋,里面有个浴桶,盛满了干净的水他用手指试了试温度,还有余温,显然,夜魅在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情况下,还是细心的准备了脱去衣衫,把自己整个浸入浴盆里,他的鼻端隐隐掠过一丝幽香,心神倏尔晃荡,他可以想象,夜魅应该也在这个浴桶里洗过,不由的,心神有些迷怅和激荡,这倒不是他对夜魅有什么想法,而是出自一个男人的正常反应
而此时,夜魅就背靠着房门外的木墙上,听着屋内的水声,脸上泛漾着一抹丹珠也似的红晕,眼波如水,小巧的鼻翅儿也在轻微的翕动,幸福与满足正充斥在她的心中,满满的;此刻,她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求,假如能够,她多愿就这么一辈子与令狐绝相守没有任何人的干扰,没有任何事的拖累,就这样,在属于俩个人的一处小小院落内,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夜色降临,在夜魅临时布置起来的闺房内,刚刚用过晚膳的令狐绝和夜魅相对而坐房内、陈设简朴而清雅,斑竹床,斑竹椅,一只古趣盎然的小几上摆着一尊小小的白玉香鼎,鼎中正有袅袅的檀香飘散
幽幽地魔晶灯下,俩人的脸儿都有些微红,可能是方才喝了点酒的缘故吧菜、酒都是夜魅操持的,也奇怪,还挺合令狐绝的胃口可能是不想破坏那难得的气氛,夜魅在用餐的过程中一直没提起令狐绝缠绕着心头的事,而令狐绝看她兴趣盎然的样子,也识趣的没提,毕竟要聊的都是些沉重的话题
长长吸了一口气,夜魅尽量摆脱对此刻气氛的留恋,长而弯翘的睫毛在微微抖颤着道:“你一定很奇怪,我是怎么出的族,又是怎么得到的云鹤灵液?”
尴尬的一笑,令狐绝点点头,对于身边的人,他是从来不耍弄心计的
仰起头来,夜魅的眸瞳深处有一股难以言喻的神色,缓缓地把自己编好的说辞道了出来:“你或许不知,母亲和泓姨的关系不错,你受伤离去后,母亲一直心中有愧,就把我叫过去,不但给了我云鹤灵液,还把墨云仙鹤也一并给了我”
她的话本真半假,要不是令狐绝知道事情的内幕,说不定就信了,可此时,他知道夜魅在骗她,可同时,他也相信,这个谎言是善意的,他不忍揭穿,只能诚恳而坦率的道:“夜魅,不管你做什么?我都希望你不要在牺牲自己的前提下,这样,会让我心生愧疚和不安的”
夜魅嫣然一笑,轻柔地道:“好了,我知道了,这次真的是母亲允许的,要不我能出得来?”
令狐绝点点头,他相信夜魅这次出来是黑夜精灵女皇允肯的,只是到底玩的什么把戏,他一时猜不出于是,英挺的面庞上闪泛着湛然而神圣的光彩,气质就显得更深沉与坚毅了,低徐的声调竟是如此有力:“夜魅,请你相信,不管到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你都是我令狐绝的朋友”
朋友!夜魅微带着苦涩的笑了笑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道:“接下来是准备回流影宗嘛?”
令狐绝坚定地点头,想起要在流影宗做的事,心中带上一抹沉重!而这抹沉重,让他眉宇间充满了一种忧郁的气质,而这股气质,让夜魅的目光更加痴迷了,浮漾着一层梦幻般闪耀光辉,和这屋内的魔晶灯光一般,朦胧而迷离!(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七章 墨云仙鹤(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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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雪停了,大地是一片皎洁的莹白,一片细尘不染的皓银,远处山头的峰顶闪着雪光,映照着近处树林的娉婷多姿,洁白的积雪与光秃秃的树枝相衬,景致就显得更幽雅与脱尘了
早起的令狐绝负着手,意态悠闲的站在篱前桥边,十分安详的观赏着大地这一片美景,休息了一晚,他的脸色好多了,一袭白袍站在雪景之中,更衬托得他英挺俊俏,气韵高雅
而他身后的夜魅脸如春花初发,韵态妩媚可人,黑色的魔法师袍上,另披着一袭深青色的斗蓬,虽然并不怎么清雅,却有一股野性的诱惑之美她比令狐绝稍微矮一些,俩个人这么一站,还真有点郎才女貌、佳偶天成的意韵!
俊逸的面容上闪出一抹凝重,令狐绝诚挚地道:“夜魅,你想好了?”昨夜,夜魅又提出要和他签订契约,而且不是普通的平等契约,而是像思思那样的心灵契约虽然他明知和夜魅签订契约的好处多多,且有些好处,譬如说是那个换形的神通,对他的帮助更是极大但顾忌到和黑夜精灵女皇的关系,他没有立刻答应,毕竟,这心灵契约可不是闹着玩的,就算精灵族有办法单方面解除,那伤害也是极大的
徐徐仰起头来,夜魅唇角浮起一抹蜜也似的甜笑道:“怎么?你是不是想反悔啊?”
令狐绝真诚挚凝视着夜魅,低沉地道:“你可要想清楚了?你知道我和女皇的关系?”
他的话还没说完,夜魅就是一脸的不愉嘟着嘴不开心地道:“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磨磨唧唧了?”
令狐绝摸不准这举动是不是出自黑夜精灵女皇的授意但他坚信,夜魅不会害他,面容忽然转为严肃,正色道:“夜魅,既然你坚持,那我也不说什么了不过你要答应我,如果有一天,我说是如果我和羽皇站在了对立面上,我会解除契约,而你也不能阻止”
一席话说的夜魅不由一怔,她隐隐感觉到令狐绝对母亲的那一丝戒备和敌意,可想起母亲对他做的那些事,又瞬间恍然,微微一笑且包含深意地道:“我相信没有这一天”
令狐绝不知道夜魅这信心来源于何处,只是微微颌首,表示他已经准备好了夜魅凝神垂眸,嘴唇轻动念念有词,和思思施展过的心之契约几乎一模一样的仪式开始了
老实说夜魅挑选的这个地方还真是不错,整个仪式没有受一丁点的打扰,在契约完成的那一刻,令狐绝顿觉体内魔力大增,中阶的关口已然松动,和高阶爵级只有一步之遥!而这一步,令狐绝知道是什么?是金、土俩系法则还未领悟,只要领悟了其中一样,这高阶魔爵就水到渠成可同时,他也知道,这一步有多难跨?他能如此快的领悟其他几系的魔法,是因为有各种辅助,对于自己并不善长的金、土二系,他确实没有多大把握
轻轻吁了一口气,令狐绝仰首望着天空中的浮云,耳际听着悄细的流水声,一股清淡的,沁人心脾的女子体香又隐隐钻入鼻中,老实说,这一切都是极富情调的,假如心中没有那一抹沉重和牵绊,那会更美!
签订契约后,夜魅仿似也有些变化,脸儿白皙了些,目光中的柔情蜜意更浓,望着淡然望天,若有思想的令狐绝,娇嗔道:“走了,出镇外,让你见见墨云长老”
“墨云长老?”令狐绝有些愕然的垂脸道,由于刚才心中一直想着事,一下没领会过来
有些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夜魅很无辜地幽叹道:“你傻啊,就是墨云仙鹤啊,神兽晋阶王级后,灵智已和普通人无异,还可以和主人灵识传音,母亲,就让族人称呼仙鹤为长老,她脾气不太好,你可要小心点说话”
夜魅的神态、表情让令狐绝感觉到体内一阵寒懔,这不是畏惧,而是紧张和迷惑,他现在知道夜魅是那里变了,一举一动,低颦浅笑之间,都好似隐含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情感在内,这丝情感,不像以前是埋在心田的,是赤裸裸,毫无保留的
如果说他没有一点感动那是假的,毕竟对夜魅他也有着某种的好感,但这好感还只是停留在感觉的层面上,要他完整的去接受这份感情和这个人,那是绝对不太可能的可他不知道怎么说,从来没有处理过这类感情问题的他第一次选择了逃避,微微牵起一抹笑意,这笑意很勉强,转身走上了小桥
夜魅紧跟而上,并肩走在一起,偶尔侧脸露出的目光,那缕缕情丝尽在默默无语之中
出了镇外,在一处无人的荒野,夜魅侧眸一笑,把墨云仙鹤放了出来从她打开灵兽袋的那一刻,一股强烈的气势就笼罩着周遭数十丈处,隐隐的,令狐绝有种胸闷的感觉和其他族的强者不同,其他族强者境界越高,气势就容易收敛,像女皇等人如果不刻意释放气势,那看上去和普通人无异,而这些神兽的气势却会随着境界的提升而越来越霸烈,它们不是不懂收敛,而是不屑为之,对它们来说,骄傲是不容挑衅的!
瞬息间,一只巨大的仙鹤出现在令狐绝的眼前,直立着,莹白细长的双腿尽显形态的美丽,它身披洁白羽毛,喉、颊和颈为墨痕色,长而弯曲的黑色飞羽呈弓状,覆盖在白色尾羽上,特别是裸露的墨痕色头顶,在如白絮儿般的羽毛映衬下,更予人一种高贵清雅的意味喙很长,顶端很尖,尖的仿似闪烁着星芒一点,尤其是那俩只深黑的眸子,在凝视令狐绝的时候,予人一种极度冷寒和清高的意味!
无异这是只真正的王级神兽而且是只极端美丽和冷傲的王级魔兽在它注视过来的目光中,令狐绝感受到一丝不屑和冷漠的意味不过,令狐绝并没有在意,王者自然有王者的气势和威严,就如同烈炎,对于同类,甚至是魔月,也是不屑一顾的于是令狐绝很自然躬身道:“晚辈令狐绝见过墨云长老”他这一做派想法很单纯,只是出于对王者的尊重,并没有半点献媚的意味
墨云仙鹤当然能知道令狐绝在说什么,它甚至可以感受到令狐绝说这句话的时候的坦荡和尊重这让它不由有些欣赏在神兽界,鹤类的神兽是极其稀少的,它也没有其他神兽的彪野和凶悍,更没有烈炎这种霸气,它性情高雅,骨子的傲气却是其他神兽望尘莫及的,要是黑夜精灵女皇对它有救命之恩它是不屑于是其他族为伙伴的,那怕对方是皇者
但好感归好感墨云仙鹤的那如黑玉般的眸子里还是没有一副拒人千里的冷漠,它引颈耸翅,一声隐隐的“嗝啊”鸣叫清脆而起
一听这个叫声,夜魅的脸上一喜,脱口而出道:“云姨认同你了,你可以乘它!”她的喜悦是由衷的,进入流影宗后,她更多可能是在令狐绝的体内,而灵兽袋是不可能和她一起化为元素进入的,所以只能交给令狐绝,如果令狐绝得不到云鹤的认同,那危急时刻,云鹤的作用就会大大降低!
从夜魅的这声云姨中,令狐绝知道这只仙鹤是雌的,他微微垂身,神态恭敬和肃穆,显示的意味很明显,那就是能得到仙鹤的认同,他感到荣幸!这是令狐绝的性格,他不是一个只会一味刚硬的人,他的嚣张和冷厉只给予那些对他和他身边的人有不轨企图的人,对于那些善意,甚至没有冲突的强者,他总是能保持良好的态度和足够的尊重,要不然,他怎么能得到老头儿等人的认同和喜爱!
对令狐绝的教养和态度,墨云很满意,她迎颈长鸣,双翅微微扇动,始一张开的翅膀足有俩丈,夜魅拉着令狐绝跃了上去双翅一展,令狐绝骤觉有一种失重的感觉,心腔儿也是一跳,这速度太快了,快的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刚才还在地面,就这短短的晃神,已在云层之中,他现在明白了,为什么夜魅能抢在他的前面,这速度,已经远不是烈炎所能比的,飞禽,在速度上,绝对有得天独厚的天赋
有淡淡的气罡笼在仙鹤的全身,一抹闪电似的掠过,不是瞬移,胜似瞬移在气罡之中,令狐绝感觉不到急速带来的一点压力,同时,目光也追摄不到四周的景物,往往他的一瞥,还未把景物摄及,仙鹤已在一里之外这让令狐绝迸然心动,要是有这只仙鹤代步,回克罗城那也是三、四天的事贪婪之心,人皆有之,只是有些人能控制自己的欲望,而有些人不能而已,而令狐绝就属于能控制的那一类,那窥视之心,只是在心头微微一闪,就消失不见
对于令狐绝的神色变化,夜魅是看在眼里的,她展颜一笑,眨了眨那双勾魂夺魄的丹凤眼儿,悄细的道:“怎么样?厉害吧”
令狐绝由衷地赞叹道:“厉害,就凭这个速度,已比任何的神通、术法都有效王级神兽,果然是非同凡响”
“你喜欢就好”夜魅红着脸儿,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她能理解母亲的用意,这仙鹤很有可能会成为她以后的嫁妆
令狐绝一时不明白夜魅话中含意,纳罕的眨着眼睛,有些疑虑的注视着眼前这张柔情似水的脸儿他不看还好,这一看,夜魅的羞意更浓,垂下脖颈,手指缠绕着斗篷的一角,很有些忸怩有些女人就是这样的,不是她不懂温柔,只是她的温柔只属于自己心爱的男人!
而这时,体内的玄风传来了讯息,把他知道的墨云仙鹤情况大致的说了一下,他现在对令狐绝那绝对是感激和忠贞皆而有之,帮助,是不遗余力的:“墨云仙鹤,在神兽中以速度出名,王级已经是它能达到的最高境界,战斗力不强,有一门名叫羽击的攻击型天赋神通却也不弱”
虽不是见猎心喜,可令狐绝还是不由暗暗计较道:“和烈炎相比如何?”
玄风的语气很是傲然:“那绝对是圣兽强大许多,只要圣兽一踏入王级,在王级中那也是巅峰的所在”
“偶!”令狐绝暗暗心喜,他没想到烈炎竟然会如此强大,追问道:“烈炎能到什么境界?”
玄风一下沉默了,不是他在顾忌,而是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更为准确,他现在对令狐绝,那是毫无保留的,沉吟了片刻后,缓缓道:“如果圣兽不能突破自身的血脉束缚,那最多可以到皇阶,但如果突破了,那到底能到什么境界我就不知道了”
令狐绝有些摸不准话里的意思,坦言道:“此话怎讲?”
先是悠悠一叹,玄风悠然且落寞地道:“血龙驹之所以能成为我族的圣兽,是因为它身上有血龙的血脉气息,血龙,你应该不知道,那是远古时期,比百族大战还要早上不知多少年的一个时代的巨孽存在,它秉天地最精纯的血气、最暴烈的戾气所生,是远古四孽之一,和四大神兽的黑龙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百族大战时,这些远古的神兽已经灭迹,要不然,那还有百族什么事?”说到这里,他似乎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远离主题了,赶紧拉回来道:“圣兽是血龙和神兽火焰驹杂交而生,是这个大陆上唯一具有血龙血脉的神兽,可惜啊,它更多的传承来自于火焰驹,身上的神通大都也是和火焰有关,要不然,就凭血龙的血海天涯神通,足以横扫整个大陆”
令狐绝静静的听着,此刻,他才完全明白,烈炎竟然是如此大的来历,可他是个特别会想的人,根据玄风刚才说的,那又情不自禁的暗付:既然血龙如此的强大,有这么会失去踪迹呢?要知道这些神兽,那寿命绝对是恐怖的!可这个想法只是在脑海里一转,就消失不见,毕竟,这对他来说,还太过遥远
这时,身侧的夜魅轻声道:“你看,快到了”令狐绝如梦方醒,放眼望去,果然,那隐约藏在云雾中的高耸峰顶,不就是流影宗所在嘛?(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八章 墨云仙鹤(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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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流影宗还有十几里外,令狐绝让夜魅驱使墨云仙鹤降了下来。始一降落,夜魅就把墨云仙鹤收进了灵兽袋,并俏眸如兮的把灵兽袋递给了令狐绝。令狐绝知道她的意思,也不推迟,顺手就接过。这灵兽袋很小,看上去就如同一只香囊,上面绣着一些符文!虽然不如灵兽手镯那样精致,但别有妙用!要知道,手镯也是装备的一种,可以附加攻击和防御,只有像鹰马族这等以饲养魔兽为主的种族,才会用手镯来代替灵兽袋。
极其温柔的笑笑,夜魅化为黑光没入令狐绝体内,瞬间,令狐绝感觉体内魔力大增,虽然境界没有得到提升,但可以使用的魔力却壮大了不少,也就意味着,他可以更多次的使用法则和神通,这对他的帮助是不言而喻的。
望着遥遥矗立的山峰,令狐绝下唇儿一咬,化为流矢而起,直往流影宗跃去,速度并不慢!看似很悠闲的腾跃,但实际上,行动之间凝神聚意,全力贯注,丝毫不敢松懈,他知道,如果斯图特背后的势力还想暗杀他,那么接下来的这一段路,是他们唯一的机会,毕竟流影宗有真正的王级强者在,他们动手的可能性就小很多。
飞跃着,奔掠着,他提住一口气,腾起闪落,宛若一头鹰隼,一抹流光,快到只见影幻如风,瞬息里,已飞跃出数里。
前面出现几座土丘,土丘上生长着矮小的野松,风吹声动。隐隐然意味着险恶。似乎有着不妥!令狐绝停了下来。他清晰的记得,上次自己经过的时候,此地并没有土丘。
看来他们是不准备放过我了。令狐绝憋了一肚子怒气,双目盈煞,面寒如霜的缓步向前,别看他走的从容,其实,早就把全身的斗气提起。只要周遭稍显异状,他已打定主意不叫对方有还手的机会,他要一击之下便追魂夺命!
土丘猝然掀扬,尘土迸洒之际,几条人影暴蹿而起。令狐绝身形斜偏,刚欲动手,视线瞥及那几个人的外形,心中竟是一片愕然,那蓄势的斗气也随之涣散。这几个人影竟然是矮人族的。令狐绝知道,矮人族一般都居住于低穴和山洞之中。在土丘显然是他们的临时居所。
灰土与草屑溅散旋舞里,一个如洪钟般的声响暴喝:“令狐绝。你让老夫几人等的很是辛苦。”
目不斜视,令狐绝卓然而立,他和矮人族无怨无仇,甚至还有段香火之情,他实在想不通矮人族找他到底有什么意图,于是,对缓缓走进的那几个矮人道:“几位,找在下何事?”
其中领先的那个矮人,满脸横肉,意态严谨,举起粗短却充满肌肉线条的手臂,指着,冷冷地道:“令狐绝,跟我们去一个地方。”
令狐绝淡淡一笑,声音却略有些低沉地道:“几位,能说清楚点嘛?”
那个矮人因为先前在流影宗受了一肚子怨气,才如此蛮不讲理,现在冷静下来,态度和缓了许多:“金烈你想必认识?所以去的地方你应该也知道,放心,本族不会让你白走一趟的。到时候,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
令狐绝顿时明白了,这几个矮人是为了黑龙墓穴而来,不过有一点他搞不懂,这墓穴只要是人族强者都能进去,为什么偏偏找上自己?于是,沉吟了一下道:“几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矮人和同伴对望了一眼,犹豫了片刻后道:“也不瞒你,最近一段时间,已有不少人族的强者进入墓穴,可到现在为止,能活着出墓穴的只有你一个,所以,本族想请你再进去一趟。”他说的很隐晦,其实,在这一段时间里,各族为黑龙墓穴已经斗了好多次,墓穴的归属也几经易手,最好,才决定有各族共同派出人族代表进入,可没想到,四个爵级和一个半步王级进入,也如同石沉大海,再无半点消息传出,弄的墓穴都成了一块烫手的山芋,拿也不是,扔也不是,只能集中各族的阵法高手,试图把血脉封印给解开。
令狐绝不知道其中原委,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一定是那个血精灵王搞的鬼,可那血精灵王怎么会变得这么强?他有些迷惑,在心里踌躇了会,微微皱眉道:“几位,这不是叫在下去送死吗?”
怔了怔,那个矮人竟一下语塞,矮人族向来心直口快,没多少心机,一时之间自然想不到合适的理由和借口,索性,就蛮横地道:“令狐绝,你到底走不走?要是不走的话,本座就只有自己动手了。”
见他自称本座,令狐绝就知道他在矮人族的身份不低,刚想说话,几条人影已星飞九泻的奔跃而来,令狐绝刚好是面对的,又眼尖,只一眼看去,就看清来人都是些谁了,只是微微一笑。那个矮人也倏尔转过身去,他显然也认识萧楠,狠狠的吐了口唾沫道:“怎么又是这个阴魂不散的骚娘们?”
从他的反应和神色中,令狐绝察觉到,这几个矮人应该上过流影宗找他。
和萧楠同来的还有令狐雁,她看见令狐绝,远远地激动的高呼一声:“五弟。”
几个矮人凑到了一起,低声商量着,直到萧楠等人跃近,才分散开去,拦在了她们身前,流影宗一共来了四个人,除萧楠,令狐雁外,还有俩个着灰衫的外门长老。
如仙子般冉冉而落,香风隐隐中,萧楠便俏生生站到了那里,她看了令狐绝一眼,目光中颇具善意,又转过脸,凝视着那几个矮人,表情有些夸张的惊异,缓缓道:“几位,怎么还没走?”
直觉的感到不大对劲,那个自称本座的矮人,唇角抽搐了一下。冷硬地道:“萧宗主。流影宗是不是管的太宽了。本座走,或者不走,与你等有何关系?”
萧楠古井不波,双眸含煞,冷冷地道:“银石长老,你走不走,当然不关本宗的事,但你拦着本宗的弟子。那这关不关本宗的事?”
满脸横肉的银石勃然大怒,怪叫道:“萧宗主,本座忍让,无非不想多生事端,你莫以为本座真是怕了你?”
萧楠皱着一双柳眉,并不领情的道:“令狐绝是本宗弟子,如果你等非要和他过不去,那本宗绝不会坐视不理。”说完,侧转脸,冷静地道:“令狐绝。你过来!”
令狐绝谦恭的一笑,他直觉的感到。这事有点蹊跷,他在流影宗的事应该没多少人知道?矮人族怎么会找上门来?他开始时候觉得,是上官若雨所在的那个神秘势力搞的鬼,可现在想想,这好像不太可能,因为这对他们没有一点的好处,反而是萧楠的表现,让他疑窦顿起,流影宗的维护之意太明显了,好像有种演戏的成分。不过他没把这丝疑惑表现出来,很自然地走到萧楠跟前,躬身道:“见过萧副宗主!”
银石的双眉一直跳动着,他在犹豫,是不是要出手?可看到那高耸入云的山峰,他咽了口唾沫,同时把胸腹中的怒意强压了下去。他知道,这次是族里托大了,以为流影宗会给面子,没想到流影宗竟然会如此强硬,缓缓逼近俩步,健壮的身躯伟岸有若一座小山似的面对着萧楠,重重的道:“也罢,既然贵宗不念旧情,本座也不勉强。”
说完,狠狠的瞪了萧楠一眼,挥挥手,领着族人离去。萧楠不惊不悸,平平淡淡的道:“银石长老,那本宗主就不送了。”
背对着,银石冷冷的一哼,徒然加快脚步,看的举止,可见他此刻的心情是如何的愤怒和暴躁!
注视着远去的背影,萧楠的表情很平静,平静得几近冷漠,但她显然在沉思,在忖想着什么,片刻,她的眼光瞥过令狐绝的脸庞,低声道:“矮人族找你何事?”
令狐绝一直默默没有出声,其实心中一直在揣摩矮人族会不会把自己有破禁法则的事说出来,他直觉的认为这种可能性很小,于是,趁机试探道:“他们只是让弟子去一个地方,别的没有提及,宗主就来了。”他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萧楠的神色,可萧楠依旧平静如水,看不出有一丝的变化,只是唇角牵起了一抹笑意道:“好了,有些事等回宗再说吧。”说完,玉足轻点,又长射而起,那俩个外门长老也紧随而去。
直到此刻,令狐雁才精神一震,双目中闪射着明亮火热的光芒,激动地道:“五弟,你回来了,事情都处理妥当了?”
令狐绝微微颌首,心里不免有些感动,他看得出,自己这个四姐的关切是没有任何修饰,是出自内心的。心弦儿一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令狐雁叹息一声,目光瞬间有些幽冷,缓缓地道:“五弟,我知道你身上藏着很多事,可是?”她仿似不忍斥责,换了话题道:“前几天,那几个矮人找上了宗门,直言就要带你走,却不肯说出原因,萧师叔说你不在,他们还不信,最后还是师尊出面,他们才下山。师尊担心这些人会找你麻烦,一直派人暗中盯着这几个矮人,这不,幸好我们来的及时。”
令狐绝没有接腔,眉宇之间,笼罩着一层浓重的悒郁暗影,从这件事上,他看出了柳絮儿的用意,不管矮人族的出现是不是和她有关,正如上官若雨所说的,她在想尽办法拉拢自己。要不是自己早知道一些内幕,就今天的事,依自己的性格,对流影宗绝对会有所回报,可现在令狐绝冷冷一笑!
他这个笑意落在令狐雁的眸中,又是一阵忧虑。她知道自己这个五弟不是普通人,可实在也太能闯祸了,黑夜精灵族、矮人族、残月族、光明族那个不是大陆上的霸主,想到这些,她的背脊上都在泛寒
俩姐弟各怀心事,默默无语的腾跃在回宗的路上,快接近索桥的时候,令狐雁突然道:“柳妖闭关结束了。”
微微一怔,令狐绝知道她说这句话的意思,只是无动于衷的笑笑。
而令狐雁只能黯然地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所能做的只有这些,对于自己这个弟弟,她管不了,也没能力管!(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九章 雾里乾坤(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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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峰,令狐雁引领着令狐绝朝宗门腹地走去,这是师尊的吩咐。在一间精致的楼阁前,令狐雁停下了脚步,用目光示意令狐绝进去。令狐绝嘴唇微微一抿,缓步行进。一个窈窕秀丽的背影站在窗栏前,仿似在凝视着窗外的那一泓残瀑。晕黄的魔晶灯光,便自墙侧一座莲花灯罩上散映出来,静静的,沉沉的,宛如浮漾起一片淡黄的雾氲。
这个背影对令狐绝来说,也算得上熟悉,他躬身道:“见过宗主。”
柳絮儿缓缓转过身来,神色平静中带着一股雍容的气质,她凝视着令狐绝,语调也是冷漠又萧索的:“怎么?身为本宗核心弟子,连师尊都不懂称呼?”
令狐绝没想到柳絮儿上来就给他一个下马威,微微一怔后,淡然一笑道:“宗主,当日仪式稍未完成,怕冒然开口,惹宗主不愉。”令狐绝很聪明,把自己的称谓也给省略了,说实话,对其他人,他可以很坦然的自称弟子,可面对柳絮儿,这声弟子他却实在叫不出口。
柳絮儿岂会不明白令狐绝这点小心思,唇角淡漠的一笑,右手微举,那是一只柔软又修长的手,白皙而纤细,看上去是养尊处优的,但其实,任谁都清楚,死在这只手上的强者不知道有多少。她望着自己的手,平静的道:“令狐绝,本王明白,你入流影宗,是另有所图,并非诚心。”
令狐绝很明白柳絮儿举手的意思,那是种慑迫,不过他并不意外。柳絮儿能忍到现在才能他说这件事。显然也是城府极深之人。他不得不加倍小心,模棱两可地道:“宗主明鉴,令狐绝不是不知道感恩的人,在宗内,受的恩惠,在下铭记于心!”他的话说的很巧妙,表面看来是表明一种恭顺的态度,其实。所谓的恩惠,就是指被柳絮儿追杀的那件事。
柳絮儿对令狐绝的回答颇感满意,在最近一段时间内,她细细的揣摩过令狐绝以前所做的每一件事,发现,要驾驭这个人很困难,她决定退而求其次,变驾驭为以她为主导的暂时合作,毕竟,在俩者之间。还夹着一个令狐家族,她不信。令狐绝能翻上天去。现在她所要做的就是施恩,依令狐绝的性格,绝对做不出恩将仇报的事。缓缓把手收起,一展,清冷地道:“坐!”
如果令狐绝是一味狂妄自大的人,或许就坐下去了,可令狐绝不是,他知道,自己这一坐,柳絮儿对自己的警惕又会提高不少,于是,淡然地道:“宗主,整个流影宗的弟子,岂有人敢在宗主面前入座?”他说的很真挚,很诚恳。因为这是事实,只是他有没有把自己归纳为流影宗的弟子,就知道他自己心中明白了。
柳絮儿包含深意的一笑后,悄然入座,说实话,对眼前这个年轻人,她确实很欣赏,这种欣赏是不掺杂任何因素的,而是一个强者单纯的对一个晚辈的看重。目光凝视着,缓缓地道:“说说你的来意吧,看本王能不能帮你?”
在她的目光逼视下,令狐绝心中像是梗塞着什么,使他有种不自在的感觉,他知道,这不是秘法,而是一种气势上的压制,一种精神上的逼迫。在这种情况下,一般人是很难撒谎的,就算是勉强说出借口,那也是有迹可循的。可令狐绝是一般人嘛,有赤子晶心的存在,这种压制和逼迫对他来说,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可他还是带出一副无奈的意韵道:“宗主,你已经帮了我。”他这句话实在是巧妙,反而让柳絮儿有种错觉,令狐绝就是来避祸的,当然,这也有她先入为主的意念在作祟。
微微一笑,柳絮儿坦言道:“本王和令狐家族颇有渊源,想来你也知道,就算你不来流影宗,本王也不会坐视不理。”她的话同样老道,顺手推舟的就让令狐绝承上了一份恩情!让令狐绝不由暗暗感叹:这柳絮儿绝对是个绝世的枭雄,不但境界高深莫测,而且心智也是世故老练!
“多谢宗主!”令狐绝很清淡地道,看不出有一丝感恩的意味,不是他不想装,而是他不敢,在这样的人物面前,装,那只会画蛇添足。
柳絮儿无时无刻不在观察令狐绝的神色变化,很显然,到现在为止,她没有看出一丝的破绽,这并不表示她已经放心了,煞气的那件事令狐绝还是最大的嫌疑对象,于是,仿似很随意的,以一种长辈的口吻道:“你进宗也有一段时间了,有什么感受?”
令狐绝虽然一心只想尽快避开这位心智极深的霸主,但却没有把这种心情显露出来,他隐隐有了个计划,但此刻,却不能直接说出来,反而坦言道:“宗主,宗内强者云集,确实是我人族之福,不过,我最近遇到了一件事,不知宗主有没有兴趣知道?”
柳絮儿微微一怔,道:“但说无妨。”
“我去黑夜精灵族的途中,因为一些个人的原因,去了趟天一宗,在回来的路上,偶遇几个相熟的前辈,得知,在天一宗附近又多了我们人族的一个宗门,好像以剑王为首。”令狐绝缓缓地说着,他仔细的斟酌每一个字,尽量做到没有一丝漏洞!
“剑王门。”柳絮儿双眸目光凝聚,喃喃地道,天一宗上次来的时候,确实提起过宗门附近隐藏着一股势力,当时她并没有太多留心,可现在令狐绝提起,反而让她上了心,可是她不明白,令狐绝为什么要说起这件事。
可令狐绝没有给她太多的考虑时间,反而提及了另外一件事:“宗主,我和天一宗的云岚有约,想这几天去天一宗一趟。”
修行之人最重信诺,柳絮儿自然不会阻止,天一宗并不远,就算乘鹿马,来回也要不了三天天。于是,点头应允道:“这件事我知道,去吧,记得路上小心,早去早回。”
这就是令狐绝的聪明之处,他知道,流影宗既然和天一宗的关系不错,自己和云岚约期已过,依云岚的性格,又在不知道内幕的情况下,很可能会和流影宗联系,他主动说出来,即给了柳絮儿信任的感觉,又为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埋下了伏笔!反正燕子夫人这件事,对流影宗,根本起不了任何的作用,就算流影宗详查,要完全查清楚,那也不是一月俩月的事。
话到这里,令狐绝就知道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趁机就告辞了。柳絮儿还在想令狐绝提起剑王门的用意,也无心再做试探,便放他离去。
令狐绝一走,萧楠就从里面出来了,从她出来的角度,还可以看到令狐绝的背影。“他这是什么意思?”萧楠目视着令狐绝背影,略有些迷惑地道。
柳絮儿摇摇头,她明锐的察觉到令狐绝说这番话一定别有用意,但一时也不知道为什么?
“是不是去调查一下?”萧楠带着那么一股凝重地道。
一下谨慎的柳絮儿这次反而摇了摇头道:“不用了,他既然说出来,那应该不会有假,何况,他去天一宗只是找一个叫燕子夫人的女子,我调查过,这女子牵扯到凡俗的一些事,和他确实有关,和我们却无关联。”
“那剑王门呢?”萧楠也把注意力从令狐绝的身上转移了,她隐隐觉得,自己这位师姐对令狐绝的戒备心理少了许多。
“几个跳梁小丑而已,天一宗竟然能允许他们存在,显然背后的势力不小,我们暂时不需要去招惹他们。”柳絮儿很冷静地道,她隐隐触摸到某种意味,以为令狐绝是想借自己的手去除掉剑王门!唇角流露出些许不屑的笑意,冷冷地道:“四师妹怎么说?”
“四师妹只是说令狐绝可能和黑龙战帝的墓穴有关,但至于到底为什么?她现在还没查清楚。”萧楠老老实实地道。
“还用查吗?现在不是有一个很好的人选,通知四师妹出手。”柳絮儿的目光一下变得冷煞。
萧楠心中一凛,顷刻明白了柳絮儿的用意,这次来宗门的银石长老一定知道其中原因,流影宗顾忌矮人族不方便出手,但四师妹不用,于是,应声后退下。
而此刻,令狐绝已回到了他在山腰的居所之内,房内,还是点尘不染,显然,是有人经常在打扫,而这个人是谁?不用想都知道,很自然的,令狐绝的心里有一股暖流回荡,亲情,总归是这个世上最牢固,最不可分的一种关系和情感!
懒懒的伸了伸腰,令狐绝躺在床上小眯了会,仔细琢磨着自己接下来计划的每一个步骤,发现问题不少,可他没有办法,只能冒险一试,尤其是通过今天的对话,他发现,柳絮儿绝对是个非常难缠的人物,迟早会发现他的意图,所以,他必须加快步伐,现在,有墨云仙鹤和精灵女皇,只要找到问心草,就算被发现,他也无惧,只是担心柳絮儿会迁怒令狐家族,所以他还是尽量的希望事情能在不知不觉中解决掉。(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九章 雾里乾坤(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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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躺了没一会,门外就传来清晰的脚步声。无奈,只能起床,稍整理一下,就把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柳妖似嗔似喜的俏丽面庞,她正准备扣门,这门突然开了,玉手凝滞在半空,那双秋水似的,勾魂夺魄的桃花眼儿,就这样分毫不差,近在咫尺的盯在令狐绝脸上,一种特异的,似乎带点情欲韵味的香气随之散发出来。
距离太近了,能感受到那如兰如麝的呼气,令狐绝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而柳妖则更凑近一些,粉嫩的舌尖儿轻舔朱唇,媚眼如丝地道:“怎么?还怕我吃了你。”
直觉的感到有些不妥,仿似柳妖体内的情毒心魔更深了,令狐绝微微侧身,目光斜瞥着,用一种平和却可以让人感受到距离的语气道:“你什么时候出的关?”
柳妖那秋水似的双眸,一直盯在令狐绝脸上,目光中流露出一股说不出的味道。突然,她自鼻孔中哼了一声,答非所问的道:“怎么?和上官若雨搞到一块了,就知道没有不吃腥的猫?好了,本姑娘也不计较,不过”她没有说下去,不过眼眸里的那抹风情就足够说明了。
令狐绝一听就知道是楚长天在柳妖面前嚼舌根了,他也不想解释,反而体内的夜魅传来一声带有酸意的冷哼。
他的沉默让柳妖误会了,眼眸中有一抹复杂的韵味产生。她强忍着心头酸楚,装着不在意的理理鬓发,眼眸中有情欲的光芒一闪。面靥上浮起红晕。她低声道:“看来你也是过来人了。那就别不好意思,上官若雨那个雏儿,怎么知道其中的乐趣?”说完,手就伸了过来,鼻腔还发出隐隐的呻吟声。
表情阴涩了,令狐绝退后了俩步,略有些冷意地道:“柳师姐,看来你是逼我送客了。”
似是有些烦躁。也有些幽怨,柳妖略有些气急败坏地道:“你就别装了,我知道你对我也有点意思,放心,我不会让上官若雨知道的。”
唇角紧抿,令狐绝脸上的冷酷意味更浓了,当初接近柳妖,开始是想获知问心崖的消息,但后来也确实对柳妖有一些同情和理解,但这些同情和理解。并不足以让柳妖能对他肆无忌惮的说话,近乎僵窒的道:“柳师姐。看来我以前和你说的话,你都忘得干干净净了,也罢,随心所欲也未必不是一种活法,只是,我不奉陪了。”说完,就一拂袍袖,夺门而出!
柳妖面颊痉挛了一下,心中的那点自卑和羞恼瞬间迸发出来,冲着令狐绝的背影喊道,腔调却是抖抖的:“滚吧,找你的上官师姐去。”说完,就猛地靠在门扉上,眼眸里泪雾朦胧,这次闭关出来,她听得的第一个消息竟是令狐绝和上官若雨好上了,她开始不信,逼问了上官若雨楼内的那俩个丫鬟,得到的答案,让她顷刻间觉得这个世界上都是虚伪的,令狐绝以前说的那些话都好像肥皂泡一般在脑海中破灭,一种不甘、自卑、甚至骨子里的那点傲气让她迫不及待的想得到令狐绝,她知道这种迫切不仅仅是情欲驱使,还有一种想证明的意味在里面,所以在得知令狐绝回宗后,她想都没有就赶过来了,如果,令狐绝能有所解释,她或者不会如此的急色,可现在,她有种万念俱灰、被抛弃、被羞辱的感觉,那点脆弱的、美好的幻想被击的粉碎,残留的,只是无尽的苦涩和怨毒!
令狐绝当然不会知道柳妖心中真实的想法,反而心中对她的自甘堕落和无可救药产生了一点怒气,他这点怒意是他的同情心在作祟,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疾步走着,他尽量不去想刚才的事,柳妖,对他来说,迟早是个擦肩而过的人,能拉,就拉,拉不了,就放手。就这么简单。
随便找了处偏僻的地方,他坐了一会,静静思付着,他在考虑下一着棋该怎么走,在这强敌四伺的环境里,他深切知道,每一步俱关生死,每一着皆系成败
这一坐,就是小半天,天色已暗,令狐绝起身朝木楼走去。片刻后,他就回到了木楼,柳妖已回去,门是开着的,他缓步踏进,桌上有一杯还未饮尽的残茶。用手指沾了点茶水,凉凉的,可见喝茶的人走了许久。把门儿掩上,令狐绝坐下,脑海里分析着喝茶的人是谁?最大的可能就是自己那个四姐。
她找自己应该没什么事。令狐绝唇角牵起一抹笑意,上床盘腿而坐,垂眸凝神,开始修炼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内传来一丝似有若无的声响,他当然不会以为这是错觉,倏尔睁开眼,门扉上已响起几下轻轻的叩击声。“谁?”令狐绝低沉地道。
门外的人也不答话,瞬息响起的衣衫飘拂声告诉令狐绝,他引自己去别的地方!微一沉吟,令狐绝身形晃掠,仿佛幽灵一般,迅速而不可捉摸把门打开,开门的刹那,十丈外的密林,眼角已忽然掠过一条黑影,淡淡的,宛如幻觉。
令狐绝飘然拔空而起,直升三丈,在空中一个折回,朝黑影紧随而去!
俩人的动作皆是如此迅捷与隼利,不一会,就到了一处隐秘的所在。前面的身影,足尖微微一点,已飘飘荡荡的来到一丛紫花之侧,并缓缓转过身来。并不是令狐绝想象中的上官若雨,而是一个神秘的斗篷人,蓬沿压得很低,头也低垂着,尽量减少脸庞的暴露面积。
令狐绝冷静得宛如一尊雕像般挺立在他的对面,沉默着,但眼神告诉对方:不需要藏头露尾,你的身份我已经知道。
低哑的,明显经过修饰的嗓音响起:“说吧,令狐绝,想我们帮你什么?”
令狐绝深沉的望了对方一眼,如他所料,来人正是和上官若雨是一路的,看来,斯图特背后的势力是妥协了。冷冷地一笑道:“我想上问心崖?”
“问心崖?”那个斗篷人并没有太多的意外,反而劝道:“问心崖最大的好处是驱除心魔,磨炼本性,其中过程不但困难,而且危险,且不是谁想上去就能上去的,我看你还是放弃吧,何况你离天劫还远的很,有的是时间,何必急于一时。”
令狐绝暗暗猜度着斗篷人的身份,暂时还没有答案,不过他有一个怀疑对象,那就是驱逐他下山的上官长老。可这个答案,对他来说,现在并不重要的,脸色一冷,坚定地道:“这就不需要尊下操心了,只要你帮我进入问心崖,我们的协议就生效。”
那个斗篷人突然说了一句:“令狐绝,你就不怕我把你的真实意图告诉柳絮儿?”
令狐绝唇角牵起一抹微笑道:“风门之人,恐怕不会做这种不损人却害己的事吧。”他的话隐隐带有威胁之意,也是,他要上问心崖的事就算让柳絮儿知道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多点周折罢了,而对方不同,如果他把这个消息告诉柳絮儿,柳絮儿绝对会在宗门内的风门势力连根拔起。
那个斗篷人微微一怔,低哑地道:“看来你对本门了解的不少,也罢,我就告诉你问下崖在那里,至于能不能进去,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令狐绝心里泛起了某种敏锐的感触,但他表面上却丝毫不露,语调平淡的道:“那可不行,如果只要知道位置在那里,我还用劳烦尊下嘛?”
斗篷人沉默了一会,缓缓地道:“明日申时,你去密室最后一间,到时我会把传送阵打开,记住,你只有俩个时辰。”
唇角轻轻一挑,令狐绝觉得胸膈间有股热流在涌动,苦谋了许久的事,明天就能达成,他岂会不激动?但激动也没让他又一丝的松懈,用一种很冷厉的眼神注视着斗篷人,两人都沉默下来,似是一时之间彼此都在探悉对方掩隐在心底深处的到底是什么?
最后,那个斗篷人先开口了,冷冷地道:“过时不候!”随着语尾震荡空中,他猛然弹起,若一溜流星的曳尾,在夜色中蓦而闪起,直射向右侧林荫深处。
令狐绝静静的站着,他在思付接下来要做的一些事。夜魅幻化出来,在夜色中,露出俏丽而略带忧心的脸儿,缓缓道:“他会不会作假?”
令狐绝摇摇头,表示不知,不过他对自己是有信心的,也永远斗志昂扬,在他看来,机遇往往都是藏在危险的背后,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从令狐绝的脸色中,夜魅知道这次他势在必行,心中有着一种惶怵不安的感觉,不知是为了那未知的危险,亦或是,为了思思即将醒来?
而此时,曼丝和舒洐刚刚在离红月部落约三里处降落下来,虽然曼丝出发的稍早些,但舒洐对鹰马的驾驭远在曼丝之上,不一会,就追上了。俩个女人都知道对方的意图,也不说话,就这样在沉默中飞行,在沉默中凝聚着仇恨的力量,也沉淀着对爱人的思念!(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章 因果报应(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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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里的光线很黯,予人一种鬼气森森的韵味。舒洐轻巧的把鹰马收入灵兽手镯中,带着些许的茫然望着正在检查自己身上装备的曼丝,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些什么?她和从小接受残酷训练的曼丝不同,虽然也有初阶侯级,但和人交手的情况屈指可数,尤其是在这种环境下。
可曼丝不同,心中的仇恨让她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杀手时代,脑海里是一片冷静和死寂。黑色布条缠过掌心,并用牙齿狠狠抽紧,并下意识地握了握。这是她以前的习惯,是防止长时间用劲后手心出汗而影响攻击时的准确率。
似乎略有些忐忑,舒洐红着脸儿道:“我,我要做点什么?”
活动着筋骨,曼丝蹲下又起来,连眼帘都不带撩一下,斜睨道:“我先去打探一下,你就四处转悠转悠,红月部落这么多人,他们不太可能杀得干干净净,一定有幸存者,不过一定要小心,天亮前,在此地会和。”
眼睛中射出一片兴奋的光芒,舒洐迫不及待地点点头,一本正经的道:“我知道,你也要小心。”
面无表情的瞅了舒洐一眼,曼丝长长地吸入一口气,双足一点,鹏飞鹰翔般连番疾跃,瞬间消失于森林中!
舒洐静美的面庞上这才浮上发自内心的畏怯,恐惧不安的左右张望着,她倒不是真的害怕,而是一种长久以来从未一个人在如此环境下呆过的自然反应。片刻后,脸色有所好转,很自然的。释放了水系的照明术。一个蔚蓝的水球悬浮于她的头顶。让周遭三丈处都蒙上了一层蓝幽幽的光彩,舒洐蓦然咬咬牙,踩着蓝光朝森林的另外一侧摸去,殊不知,在森林中,夜里发出光芒是极度危险的事。
曼丝飞跃着,如鬼影一般,她不是不担心舒洐。可在她的意识里,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舒洐也不例外。很快,她就来到了那处曾经血战过的斜坡之下,虽然已经过了几天,可空气里还残留着一股血腥味。
她隐于树后,黯淡的星光映着她闪烁的双瞳,是那么冷厉而萧煞。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有几个盗贼装扮的人围坐一堆篝火旁,轻声的议论着。由于距离稍远,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说什么?窥伺了片刻之后。曼丝肯定此地就这几个人,嘴角牵起一抹冷意,使用的一个杀手最常用却有效的方法“声东击西”;投了一块细小的石子向远处的暗影里,石子落地所带起的音响,引得那几个盗贼站起身来,在他们扭头探查的瞬息间,曼丝的整个身影毫无预兆的消失于树后,这是鬼忍族的忍术!说起来,鬼忍族和绝大部分的部族不同,它的秘法每个族人都可以学的,只是因为天赋的原因,能领悟的境界不同罢了!
除了俩个盗贼留守在篝火旁外,其他几个盗贼都朝声响传出的地方摸去,他们显得很谨慎,以小碎步逼近,手中的刀刃亦微微扬起。
那站在篝火旁的俩个人也是如临大敌,不敢有一丝的松懈,目光紧随着同伴的身影前行。却不料,从地面突然射来俩道寒光,不带一点声息的没入他们的喉咙。黑色斗篷微扬,借以施展忍术的曼丝倏尔一旋,手指点中他们的背后要穴,又倏尔把斗篷轻甩,整个身影又和夜色融为一体!
那俩个已经死绝的盗贼还直挺挺的站着,曼丝刚才的那一指,可以让他们短暂的维持身体机能,而不至于立刻倒下去。
嘴里轻声念叨着,搜寻无果的那几个盗贼回来了,他们开始还没有察觉到异状,直到他们坐下,那俩个人还面无表情的站着,才感觉一丝不妥,可已经来不及了,一缕轻烟般毫无声息的掠过他们的身后,脑后瞬间破了个血洞,曼丝的手法老道而狠辣,每一次出手,让对手几乎都感受不到死亡的滋味,更别说什么惨叫、呻吟的。
望着躺了一地的尸体,曼丝没有一丝的表情,她知道这只是开始,脸儿微仰,目注了红月部落方向一眼,眼角的余光里,仿佛隐约闪动着一些朦胧的黑色光芒。
几乎没有停息,又倏尔跃去,不过和先前相比,动作更轻微和小心了!没有费多大功夫,她就来到了红月部落的村外,所有的屋子都是黑黝无光,寂静悄然,加上隐隐浮动的血腥味,予人一种鬼气森森的感觉。
隐伏在草地上,曼丝暂时没有动,稳定得有如是草地的一部分,静悠悠的,一丝轻细的脚步声传了过来,是俩个身穿白衣的人,丝质的长袍在黯淡的星光下泛着光芒,显得异常诡异!
隐在草丛里的曼丝没有出手,这俩个白衣人的境界不弱,都已是侯级,在情况不明下,她还是忍住了。等他们走远后,双目眨了一下,弓下身,有如一只狸猫,微微一闪,她己贴身在村口院墙墙根,屏息静听了片刻,整个人竞像煞一条壁虎般游上墙顶。斗篷一遮,整个人又瞬间隐没。
在隐没中潜行,她终于听到一阵清晰可闻的鼾声。她向四周扫视了一眼,轻悄的,缓慢的,将耳朵贴向瓦面,判断着屋内到底有几个人?一共三个。曼丝微微侧起身,脸孔沉凝着没有一丝表情,从怀里躺出一根细小的管状物体,这是牙管,里面藏有迷魂一类的粉末。这些东西曼丝已经很久没用了,但这次出来的时候,她全带上了。极其谨慎的掀开瓦面,露出丁点的小孔,把牙管伸进一寸,抿唇一吹!仍旧毫不移动的将耳朵贴在冰凉的瓦面上,默数了几声后,整个人倏尔滑落,门是轻掩的,一推就进!
屋里一片漆黑,只有极其微弱的光芒随着门被推开的一瞬透射进来,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但对于曼丝来说。已经足够了。把门再度无声息的掩上。俩张木床上,共躺了三个人。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手中骤然出现的鬼刺,已夺取了其中俩个人的性命,只留下一个!
仿似犹豫了片刻,她收起鬼刺,单手捏住那个昏睡男子的喉管,另外一只手拿出解药。在那个男子的鼻端下一放!
男子悠悠醒来,本来无意的一睁眼,那映入眼帘的充满杀气的双眸,已不由让他激灵灵的一哆嗦,双目中透出一股极度的恐惧与紧张,下意识的想出声喊,脖颈处,又是被用力的一捏,宛似一下子硬吞下一颗火栗子,有种瞬间要窒息的感觉!
手稍微一松。但力道还是保持在不能出声的情况下,曼丝的眸瞳里。流露出来一种令谁一见都不免心惊胆颤的残忍意味,冷冷地道:“我问你什么你答什么,如果你要出声,那后果你自己知道。”说完,她没有立即松开,因为她清楚,人的意识在这种情况下,是需要时间来调整的!
那个男子也是经历过阵仗的人,总算勉强镇定下来,他恐惧的,惊愕的点点头。
曼丝再次收起手中的力道,但依旧咔着喉管,她有信心,就算眼前这个人玩什么花样,也能保证在不出声的情况下解决。
“你是谁?”作为鬼忍族说不上优秀,但绝对经验丰富的杀手,曼丝对审问那绝对是有一套的。
那男子竭力稳定着自己,用力吸气后,低声道:“我是角虎盗贼团的团长,我们也是被逼的。”
“有没有幸存者?”曼丝有意的加重了一下手中的力道,让对方意识到,自己的小命就在她的手指间。
艰辛的吞了一唾沫,那男子觉得喉头里似在烧着一把火,艰涩地道:“我,我不知道,反正留在这里的没有一个活了,连尸体都被运走了。”
瞳孔里的杀气更浓,曼丝冰冷的话语从齿缝中吐出:“逼你们的是谁?”
那个男子的眸瞳里,流露出震栗不安的表情来,更隐隐带着一丝悔恨惭疚的意味,他知道这次自己招惹的是谁?也明白自己惹下的祸事是如何严重,只不过没想到报应来的如此快,如此突然,太阳穴不住跳动,颤声道:“是辛晶部落牵的头,不过主使的应该是那些白衣人,他们什么来路我不清楚,只是那几个部落的头头交谈中好几次提到一个叫法思的人。”
法思!曼丝噙起一抹残忍的冷笑,这个名字她曾听修斯等人说起过,她闭上眼眸,让自己起伏激动的情绪尽量平静下来。思付着下一步的计划。
神色是惊恐的,那男子心中那股子恼恨滋味简直就甭提了,本来他晚上是不住这里的,就是因为和几个手下多喝了几杯,懒的动,就索性躺下了。眼眸,带着乞求意味的凝注着眼前这个他已经无暇端详面容的女子,嘴唇抖索着!
“现在部落里还有多少人?”曼丝再次睁开眼眸,对这种乞求她是没有一点感受的,冷冷的道!
“只有五个白衣人,还有就是我角虎团的数十弟兄,好似他们知道你们会来,特意留下来给你们口讯的。”那个男子尽可能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说出来,争取一丝活下去的希望,虽然他知道这丝希望不大。
果然,夜魅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被逐渐捏紧的喉管,让他只觉一阵一阵的热血往脑门子冲,挣扎着道:“饶,饶”话还没说完,咔嚓一声,喉骨断裂,双眸立刻翻白!
缓缓松开手,曼丝缓缓的站起身,牙齿深陷入唇,眼眸里的杀气已经浓郁的看不清神色,她缓缓地走了出去,这次,她没有选择隐藏身影,而是带着一股悲壮惨烈的气势站到了房门外,她要用令狐绝的方式为令狐绝的亲人们报仇,毕竟,那些白衣人的境界也不过只是侯级!(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一章 末日之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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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村口的那株大树下,曼丝静静的站着,沉冥得似一座雕像,双瞳闪烁而冷厉,仿佛是来自于九幽世界的索魂者,没有丁点的情感意味,有的只是无尽的冷寂和死沉!
片刻后她仰首向天,突然发出一片奇异的声啸,声音先是隐约漂浮,然后逐渐转为尖利,像是冤鬼齐号,血魄哀嗷,恐怖中予人一种惊心动魄的意味,那简直不像是在人世里可以听见的韵律,可怕极了,鬼忍族的秘术鬼音,随着曼丝境界的提升,威力已经非当日和令狐绝相遇时可以相比,不过,这次,曼丝并不是以音克敌,而是宣战!
几乎像是和鬼音应合,就在这串鬼哭之声尚袅绕于空之时,几条白影从各个方向射来,同时,死寂的部落中,零星挑出五六只松油火把,松油火把的青蓝色光辉在夜风中摇摇伸缩,宛如鬼眼闪眨,朝曼丝汇聚过来,杂乱的脚步声瞬间响起!
曼丝唇角浮起一丝寒刃的冷笑,这冷笑却蕴藏在无尽的残忍中,她有无数的办法,让这些人毫无知觉的死去,可是她没有那么做,反而决定采用,最简单、最粗暴、最血腥的方法为公子的亲人复仇,她想让那些人在死前知道,公子是不可惹的!
很快,那五条白影在空中一个挺跃,先后飘然落地,并肩站成一排,杀气腾腾的注视着曼丝,目光中还透露着一丝惊诧和意外。{请在百度搜索飄天,首发全文字无弹窗阅读}其中一个年龄稍大的白衣人极为艰涩的牵动了一下嘴角,生硬的道:“你是令狐绝的人?”
曼丝冷酷地展出一丝微笑,她仰起头。对着空中的星辰呢喃:“准备好下地狱吧!”
“等等!”那个白衣人目光接触到曼丝那深沉而冷漠。却看不出一丝仇恨意味的面孔时。心脏儿猛缩,下意识地道:“我们是留下来传话的。”
武者间约斗的规矩也通常讲究不斩来使!可这规矩,显然对曼丝是没用的,她已经下定决心不让这些人活着离开,可这话还是要听的,垂下脸儿,双眸在光芒映射不到的黯影中,冷冷地注视着道:“说?”
那个白衣人宛如被毒蛇咬了一口。蓦然抖索了一下。他将永远不会忘记这刹那的感觉,好像看见了追魂的使者,看见了地狱阎罗的狞笑,这感受深刻强烈得提醒他,眼前这个他看不出境界的女子绝对是个不好惹的人物!心中的血性被激起,他蓦然厉喝道:“令狐绝的亲人都在我们手上,想要他们活命的话,让令狐绝去辛晶部落,记住,半个月之内。否则”他没有说下去,这言外之意傻子都听得出来。
曼丝眼眸里掠过一丝悲哀。但瞬间被冷酷所淹没,默然的向前逼近了一步,冷漠得毫无情感的道:“你说完了?”
那白衣人觉得一阵寒气自心中升起,面孔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清冷地道:“你可以离开了。”说这话的时候,他心里是极其没底的,他看得出眼前这个女子的杀气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有丝毫的减弱,于是在话音飘落之际缓缓朝几位同门点头示意而此时,二十余个盗贼也已赶到,每一个人都是戒备着,却逐渐围拢,各式各样的兵刃闪晃着森寒的光芒,沉重的呼吸,紧张的神情,微颤的双手,汇合出一片萧煞的气氛,有着残厉而又浓重的血腥味……
曼丝闭着眼,细听着沉重的呼吸与沙沙的移动声,猝然随意挑选了一个方向冲去,手中的鬼刺暴涨如黑虹,一袭之下,又猛地倒翻而回,离她最近的那三个盗贼连吭也没有吭出一声,三股热血标出,便软软的倒下去。
几乎同时,几溜冷气已然逼至,是那几个白衣人。曼丝毫不惊慌,身形暴旋几丈,寒光猝起中划出一道半弧,在夺去俩名盗贼性命的同时,几点寒星射出!那几个白衣人不想退却不由不退的纷纷闪挪而出,竭力还攻。速度是杀手的根本,曼丝倏掠倏晃之下,又有几个盗贼躺下,热血已带着几颗斗大头颅斜飞出去,其中一颗还撞到了树上,又滚球似的反弹而回!
动作是快逾电光石火的,几乎令人没有丝毫思忖的余地。那几个白衣人同时对望了一眼,眼神里有掩饰不住的惊恐,这不仅仅是因为曼丝的速度,更是因为,就算曼丝动手他们也感受不到她身上的一丝气息,更别说境界。
是的,曼丝的境界是个谜,别说他们不能察觉,就是令狐绝也不明白,甚至连曼丝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她能感受到自己体内斗气疯狂的增长,却一直体会不到瓶颈,仿似她就是一个容器,不管多少斗气的注入都掀不起一丝的波澜!虽然不清楚自己到底到了什么境界,可有一点,她明白,产生这种原因的就是融入体内的黑暗之剑,每到她触及悬浮在丹田处的黑暗之剑时,她就有种异常强大的感觉,这也是她选择明杀的一个原因,她要拿这些人试剑!
盗贼都已远远地逃散开去,五个白衣人,分成不同的方向,自迥异的角度揉身抢进,曼丝眼角噙着一抹冷酷,手腕颤动,前幻弧后化点,弧点穿飞,像一片黑色无缝的罗网,又似满天的寒星殒落,挡住了这几个白衣人的攻势。
见攻势受阻,对方又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态度,那年龄略大的白衣人拼命杀上,他悲愤的大叫:“师弟们,豁出去了。“说完,剑划符文,在地上组成一个奇异的六芒星阵,光影闪烁,一只丑陋的带着白色粘液的恐兽带着一声令人头脑都可以崩裂的嘶吼出现在场中,几乎同时,符文光芒此起,一只只侯级境界的恐兽带着不甘与愤怒的嗥嚎,朝曼丝冲了过去。其中一只强蛮的恐兽在硬受了曼丝一击后,冲到了右边两步的距离。一股特异的体臭钻进曼丝的鼻孔。曼丝双眸一寒。蓦然像蛇一样滑出了五步,身影高高跃起,语声沉幽得仿佛来自另外一个世界:“末日之刃!”语声犹在空气中袅绕,一股强烈的气势就爆发而出,其中夹杂的阴寒气息令人在无形中感到一股阴沉的压力。那五个白衣人仿佛霹雳击顶,全身血液竟如在刹那间凝冻住一般,面孔惨白而痉挛,其中一个双眸恐惧过度的凝视着曼丝。惊恐的大叫:“高阶战爵!”
一柄奇异的黑色之剑在曼丝的头顶浮现,剑长四尺,宽三寸,剑尖为三角形,漆黑的剑身俩侧镂刻着闪电的符文,剑脊中间,是一个巨大的修罗之眼,眼珠儿是漆黑的,有一股摄人心魄的神韵。奇怪的是,这剑没有剑柄。只见曼丝缓缓张开双手,顶剑而立。刹那,这剑仿似完整了,曼丝的手就是剑格,而她整个身躯,就是剑柄!
那几个白衣人在可以相互掩护的角度下后撤了,他们惊骇极了,惶恐极了,自然,也免不了内心极度的恐惧!
曼丝淡淡瞥视着逃穿的身影,嘴角微微漾起一丝儿嘲弄笑意,不过,很冷森。轻声吟唱道:“末日之刃之惩罚!”话音一落,剑身上的闪电符文带起一溜灿莹莹的光华,一道深厚精莹的光流冲天而起,黝黑的天际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但山崩地裂的气势却一波波的传来,数十条闪耀着黑芒的流光仿佛殒星的曳尾虚空而下,那么密集而犀利的尖啸着飞射下来,刹时“轰”“轰”之声不绝于耳,火焰四射,流星迸窜,烟硝滚滚弥漫,一层浓厚的黑色云雾,更随风笼罩,整个红月部落在瞬息里变成了焰海火场,人间炼狱。尤其是那几个白衣人,哀嚎尚留下一个尾韵,整个人已化为灰烬,而那灰烬又被卷入黑色云雾中。
曼丝已落下地来,变异的黑暗之剑已收起,脸上浮起一抹苍白,但眼神却依旧冷酷坚定。自从上次领悟了黑暗之魄,和黑暗之剑取得联系后,她还是第一次施展这门神通,心中也有些愕然,不是因为神通的威力大,而是在方才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就是黑暗之剑的一部分!
那炼狱般的景象并没有持续太久,黑色云雾卷起火焰、流星瞬间没入虚空,可此时,已再也看不到一个人影,只有那几个火把还颤悠悠的散发着光芒,刚想举步,曼丝那双隐含灭芒的眼眸突然怒睁,转首向天。
静冥中,一阵凄厉的怒吼自黑暗夜空里响起,又自飘渺中摇曳而来,同时,响起的还有鸟类扑翅的声响。
光芒黯淡,曼丝的脸上流淌着一片平静,从那个吼声中,她已经知道来人是谁?片刻后,俩乘鹰马出现在黝黑的夜色里,还未降落,俩道人影,已凌空虚渡,急跃而下。来的正是老头儿和龙飘云,他们远远感受到红月部落内爆发出的猛烈气势,以为是曼丝和舒洐身陷险境,还没弄清楚情况就落下来了,眼眸里都带着一丝惶急和惊恐。尤其是老头儿,心中的焦虑是无可言喻的:红月部落没了,要是曼丝再出点事,那老弟还不疯了?
曼丝轻轻一偏,有如鸿毛掠空,翩然逸出,迎了上去。让目光撇及的老头儿心头大大的跳了一下,又惊又喜地道:“曼丝,你没事?”
曼丝露出一丝笑容,对于老头儿她还是很尊重的,当然不是因为老头儿的境界,而是因为他和公子的关系,轻声道:“让老哥哥担心了。”
犹有余悸的打了个寒栗,老头儿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流眸四转,发现只有曼丝一个人,心,又被提了起来,张口结舌的道:“洐娃儿呢?”
曼丝稍稍抚理了一下鬓发道:“她在三里外的森林。”
老头儿这才放心,三里外,对方不可能有强者隐伏,再加上她本身的境界,和鹰马,就算遇到魔兽,也没什么问题。按理说,老头儿想的没错,可事实总是会出人意外,舒洐遇到麻烦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一十一章 末日之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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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见俩丈外的草丛里站着一个犹如鬼魅般的人,虽然有人的外形,却没有一丁点活人的味道,头顶悬浮的光球散发的蓝色光晕映在那人的脸上,朦朦胧胧,幽幽凄凄,像是一个睡梦千年的冤魂,一个死不瞑目的僵尸,恐怖极了。
这是什么东西?舒洐不由激灵灵的一哆嗦,双目中透出一股极度的恐惧与紧张,嘴角不可察觉的在微微抽搐……她虽然对敌经验不丰富,但见识还是有一些的,直觉的认为眼前并不是一个活人。
她的直觉没有错,这是木僵,是人死在一些特殊木系灵草的附近,尸体沾染了灵气,机缘巧合下变成类似于僵尸的生物,没有灵智,对光线颇为敏感。缓缓的,那木僵向前跳了一步,渗合着蓝色的脸孔似是才自地狱中转回了人世般冷厉,双眸毫无人气的凝视着舒洐头顶的光球!
舒洐觉得心口在跳,血液流循加速,她下意识的准备攻击!可此时,另外一侧却传来一声冷叱:“别动。”舒洐惊栗的转首一望,只见三丈外,一个衣衫破碎,满身血污的年轻人半蹲着,蓦然跃起,一溜夹着红芒的尖啸射向另外一个方向,瞬间,一团火光四溅。那木僵倏尔转身,动作竟非常地轻快,屈膝托盖,朝火光蹦跳而去。
“把那个灭掉,快跑!”那年轻人急喝道,他虽然也是第一次见到木僵,可听部落里的老人说起过,这种东西。对光线特别感兴趣。只要不招惹它。它也很少主动攻击。
舒洐愣了,脸上的表情迷惘是而怔忡的,像在云里雾中,摸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年轻人见她没动,跑了过来,脸上的表情带着一股痛楚!不由分说,就拉起舒洐的手,朝另外一侧跑去。而此时火光已灭,而舒洐头顶的光球还散发着水蓝的光芒!
那木僵又转身扑来,起落间,竟也异常快速。“快,快把你头顶的那个东西灭掉。”奔跑中,年轻人蓦然咬咬牙,颤着嗓子叫道。
舒洐这时也清醒过来,收起照明术,森林立刻变得阴暗,一片迷蒙。远近是影影绰绰的幻像丛生。后面“飒”“飒”声响停了,那个年轻人又拉着舒洐跑了数十丈。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仰起头,眸子黯涩而失色望着惊魂未定的舒洐,带着一股极度悲切的语气道:“你是舒姑娘吧?”
努力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舒洐窒了一窒,仿似想到了什么,激灵灵的一颤,抖索着道:“你是红月部落的人?”上次她跟随令狐绝来过红月部落,有不少的部落里的人认识她!
那个年轻人抹着脸上的血污,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儿,正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吴邪,他也是被蓝色的光球吸引过来,这几天,他一边养伤,一边在森林里转悠,目的和舒洐一样,希望能碰到劫后余生的族人。可是,至今为止,他一个都没碰到。点点头,他凄苦而绝望的笑着,是如此凄哀,如此的悲哀,有着令人永难忘怀的深刻痛苦!
舒洐感到目眶内有些濡湿,她下意识的问:“还有其他人嘛?”
吴邪哀伤的摇头,语声有如来自九天,去向飘渺:“没了,一个都没了。”说完,他痛苦的咬着下唇,丝丝鲜血沿着嘴角滴落。
眼前年轻人的那充满绝望的哀伤让舒洐又强烈的震撼了一下,悲哀至极的牵动了一下唇角,但还是安慰道:“别难过了,来,我先给你治治伤!”
吴邪有些有些硬咽了,双目血红,面孔染血的线条更明显,更强烈,唇角抖索着,可见他的内心是如何痛苦,如何悲愤!倏尔,他仰起头来,眼眸中带着期待,激动的道:“令狐大哥来了嘛?”
舒洐刚想回答,老头儿嗡嗡沉沉的声音从空中滚滚而来:“洐儿,洐儿!”
精神为之一振,舒洐刚想回答,话到唇边,意识到自己就算喊老哥哥也未必听见,手腕轻抖,一道水蓝色的光箭直入云霄!
震荡的语声停了,很快,一阵极其细微的衣袂飘动声与身体极快擦掠过技丫的声息从右侧的树林里传了出来,意念稍微转动,三条黑影已鹰隼般从林中暴掠而出,倏闪之下,已来到了舒洐身旁,正是老头儿三人。吴邪的表情是极度震骇的,这速度,对他来说是闻所未闻的!
“他是?”老头儿虽然已猜出了吴邪的身份,但还是想确认一下。
美眸中泪光盈溢,舒洐轻声道:“他是红月部落的唯一幸存者。”
全身蓦然痉挛,老头儿用一种怜爱的目光注视着已强撑着站起的无邪,从这个年轻人血迹斑斑的身上,他宛如看见了红月部落族人临死之前那种不屈不辱的忠烈情形,宛如看见了他们在断命之前那种慷慨赴难的荡气意味。
吴邪也认识老头儿,知道,对面这个老者是传说中的强者,双膝一弯,“扑通”跪倒,用一种极度悲戚的语调道:“老前辈,我知道你是令狐大哥的好友,你可要为我们报仇啊。”
老头儿赶紧搀起,脸上的肉跳动着,毅然道:“孩子,别难过,有你令狐大哥在,这仇我们一定能报。”
曼丝移前了一步,仍然是毫无表情的凝注着吴邪,冷静地道:“族里的长辈是不是还活着?”
全身一抖,吴邪以他那双泪眼模糊的眼睛凝注身边的人,摇摇头道:“死了,都死了,修达族长,凯木老爹他们都死了。”
众人皆是一震,舒洐禁不住又是泪珠纷纷,神情也略有些转变的曼丝追问道:“你肯定?”
吴邪沉重地点点头,唇儿抖索着道:“他们—就死———在我的身边,没错,都死了,所有的长老都战死了。”
曼丝不说话了,黯然的星光映着她的侧面,有一股特异的,出奇的凄艳与落寞。她可以想象,当公子知道这个消息后,那会是怎么一种景象?
老头儿长叹了一口气道:“看来,这死灵宗是准备给老弟下套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龙飘云也目带焦虑地道:“就算没有人质,这套我们也不得不钻啊。”他指的是那被运过去的尸体,死灵宗是干什么的?就是跟魂灵打交道的,要是用什么秘法把红月部落族人的那些尸体给炼了,那令狐绝和猎鹰知道了,还不得抓狂?
老头儿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微微颌首,看了看天色,东方的天际已泛起隐约的鱼肚白,沉吟了片刻后道:“这样,我们先回克罗城,和西亚商量一下。”
众人皆点点头,每个人都知道,凭他们几个,那绝对是又去无回!吴邪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但隐约觉得,这次灭族没那么简单,不由心中的黯然之意更浓!
而此时,令狐绝刚刚从冥想中醒来,他的修炼是极其刻苦的,因为他知道自己背负的责任有多大,眼界越宽,他越觉得自己宛如行走在一条极细的钢索上,俩侧都是万丈深渊,稍有不慎,那结果,必定是万劫不复。
“你真的要去?”体内的夜魅忐忑不安地道,不知为什么,对于中午的问心崖一行,她有种不祥的预感,或许经历的磨难多了,对轻易且突然而来的好运,总有着莫名的戒备。
“是的。”令狐绝说完这一句话,就不吱声了,缓缓的站起身,默默凝视着窗外的残瀑出神,在他最早的推断中,上官若雨背后的势力和他合作的概率很大,毕竟,想在流影宗暗杀他那绝对是件非常不易的事。可事实是斯图特很可能是躲了他?他为什么要躲,说明他心中有愧,也就是先前那股势力是不同意合作的,可为什么现在改变态度了?难道是忌惮自己把上官若雨的身份说出去?
他有些不太明白了,仰首观看天色,已近破晓,东边的天际已有隐隐的曙光,令狐绝推门走了出去,他并不是要去什么地方,而是不想在木屋里待着,在此刻,他不想见任何一个人,他要全身心的去准备接下来的事。
在木屋的附近找了个隐秘的所在,令狐绝盘腿坐了下来,昨夜雪花飘落,早将四周粉妆成一片银白,尤其是头顶意韵古拙的老松在松盖上积满了皑皑白雪,青白交映便越发赏心悦目,雅淡无比了。
令狐绝没有修炼,反而检查起储物戒指里的东西来,好东西不少,尤其是那黑色的祭盆,隐隐流淌在古朴厚重的氤氲,虽然由于精灵女皇的提醒,他一直没有把祭盆在人前显示过,但这并不表示,他自己没有偷偷的琢磨过,说实话,每次看到这个祭盆,他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觉,而且这种感觉是越来越熟悉,越来越强烈。
灵识从祭盆收回一刹,他看见了一直被他遗忘的那根奇异魔杖,心念一动,把魔杖取了出来,握在掌心静静的体会着,他不是第一次做这件事,但今天,却出现了令他始料不及的情况。
从他灵识侵入魔杖的那一瞬,他觉得仿似天地都在旋转,物体仿佛在跳跃,一阵黑雾升在眼前,朦胧中,他仿佛看到一只巨大的黑色蝙蝠冲他飞来,小眼珠儿的神情是如此的冷漠,还未等他完全看仔细,那蝙蝠倏尔冒出一股黑影,前飞的身影化为一个脸色惨白,却俊秀无比的年轻人,他的眼眸是蓝色的,嘴唇格外的嫣红,他凝视着令狐绝,嘴角有一抹阴邪的嘲笑!,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第三百九十二章 问心无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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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短暂的炫迷,令狐绝的神智已极为清醒,他意识到此刻他的灵识正处在魔杖的独立空间内,可他对面这个妖异的男子很可能就是魔杖的器灵,对于魔杖能拥有器灵,他并不意外,只是有点qiguai,这器灵为什么现在才出来?
那妖异的年轻人缓缓逼进了几步,冷漠的凝注着他,朦胧里,有一种生硬与冷漠糅合的气息,缓缓地道:“是你找到了本皇遗留的法杖?”
“尊下是谁?”令狐绝淡淡地道,从这个自称本皇的男子身上,他感受到的只是一种冷漠,并没有任何的杀气!
“唰”的一声,那个男子一拂身后的披风,整个人如蝙蝠般悬浮半空,齐肩长发向后披洒,面孔有些变了,眼眶深陷进去,鼻子愈发高挺,俩颗尖利的牙齿从唇瓣的俩侧露出,闪着象牙般的光泽,整个人的气息也变得冷酷与残暴,尖锐与生硬”“。
“吸血鬼族!”令狐绝脱口而出道,眼前这个男子的形貌和记忆里百族中一个神秘种族吸血鬼族族人的形貌非常相似,尤其是唇角的那俩颗獠牙,更是吸血鬼族的标志。
阴冷的笑声渐落后,那男子幽幽的声音宛自天际传来,阴森的很:“不错,还算有点见识,不枉本皇救你一命。”
令狐绝迷惑地道:“救我一命?”
缓缓落地,背后的披风也随之敛了起来,那男子的容貌又恢复了先前的模样,冷漠地道:“怎么?你忘了。当初本皇的一部分魔晶自爆的时候。要不是本皇。你早就完了。”
令狐绝这次算弄明白,他先前的猜测是对的,山本那柄帝级魔武的自爆,他之所以没事,就是这魔杖的功劳。态度,也自然的缓和下来,平静地道:“尊下怎么称呼?”
“本皇爱德华!”那妖异男子眉心微蹙,清冷地道:“本皇本源未复。时间有限,废话就不必说了,你尽快找到剩余的魔晶,到时候,自然会明白一切。”说完,整个人倏尔一旋,又化为一只巨型蝙蝠隐没于隐隐的黑气中,几乎同时,令狐绝只觉得灵台一震,灵识被驱逐出来。意识和肉体结合的刹那,有一股痛楚而酸软的倦意。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刚才发生的事。为了让自己澄净下来,他仰首凝望着灰苍苍的天际,在得到心灵的宁静后,他开始垂眸凝神,进入了冥想状态,一方面是恢复刚才所消耗的灵识,另一方面,也是让自己保持最佳的状态进入问心崖。
时间悄然的流逝,午时临近,他悄然的站起身,朝密室走去。片刻后,他来到了密室,迎接他的是一个内门男弟子,长相普通,却有一双精光隐射的眸子,不待令狐绝说话,就直接把他迎了进去。令狐绝也不意外,如果对方连这点都不能安排好的话,那么让他进入问心崖那根本就是笑话。
最后一间密室和先前他去过的密室没什么俩样,同样的一盏青铜魔晶灯,在门内月轮缓缓转动时,散发出淡幽幽的光芒。他缓步四顾,没发现什么异常,血光浮动,玄风透射出来,悬浮在半空吸收了几许灵气后,双眉似打了一个结,缓缓道:“煞气消失了。”
像是在骤然间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令狐绝全身一震,下意识的跨前一步,却不料踩着蒲团上,传来的异样感受显示脚下下有什么硬物。他倏尔蹲下身,掀开蒲团,有一个物体微微闪着黯淡的光彩。他拿起一看,竟然是女子用的耳坠,是墨水晶串连而成,光彩十分细微,又有蒲团遮挡,要不是脚碰巧踩到,他还不能发觉。
令狐绝已经无暇在问玄风关于煞气的事,双眸凝注着耳坠,瞅着有点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那里见过。不由沉默了下来,这耳坠到底是何人所放?这是偶然,还是存心的?到底代表的是什么意义?
令狐绝缓缓站起身,刚想说话。突然,盏嵌在壁间的青铜魔晶灯竟然无声无息的转了起来。玄风立刻化为血光隐入,在魔晶灯转了一个对角的时候,墙壁竟然缓缓朝俩侧移开,一架精巧的,有如坐椅般的升降梯显露出来。思维紊乱得像一团丝,但令狐绝还是走了进去,顶部的魔晶滑轮连接的钢索开始上升,令狐绝的身影渐渐沉入了山腹,很快,在经过短暂的昏暗后,升降梯在一处平台上停了下来,没有魔晶灯,但周遭却清晰可辨,因为那平台上镂刻的魔法阵已经启动,有明亮的光彩四溢。
望着升腾而起的魔法光芒,令狐绝觉得自己心腔在收缩,血液奔流加快,可脚步,却还是毫不犹豫的踏了上去。时间,仿似在此刻停顿了一下,可事实上,却没有任何的差别。令狐绝只觉得眼前一暗,又瞬间明亮起来,一座高有百丈的山崖映入他的眼帘,这座山崖即不险峻,也不雄伟,但是却有着另一股清雅的灵秀与俊奇的透彻味道,四周皆是云雾缭绕,只有一条石径横跨过一泓浅潭和令狐绝所站之处相连。所站之处,芳草萋萋,花团锦簇,全无本分隆冬的气息,俩侧十丈外都是密林,隐隐可见几栋茅寮。
令狐绝异常谨慎的用“大鹰眼术”侦探了一番,周遭并没有人,甚至连虫鸣鸟叫都没。这让他意识到,可能连同此处的并不只有一个入口。时间紧迫,他也无暇多想,举步就朝山崖走去,他走的很小心,很谨慎,因为他心里明白,往往看似平静的后面都隐藏着危险。
庆幸的是,担心中的异变并没有发生,他平平静静的通过了这段和山崖连接的石径,除了脚下潭水微有起伏,除了他心头的迷惑,未曾发生任何意外!
回过头来,他又微觉迷惘的打量着他方才经过的石径片刻。摇摇头。再度举步。没走几步,出现一丛迎风轻簌的修竹,在修竹中,有一列镂刻着奇异花纹的石阶排展而上,说是石阶,可其实更像是石台,每一个石阶高有近丈,长、宽各有数尺。顺着石阶向上望去,俩侧皆是嶙峋的岩石,这边丛结累聚,那边横斜挑悬,予人一种极其古怪的韵味,而这不算什么,这石径竟没入云雾深处,根本看不到崖顶!
这就是问心崖。令狐绝目视着云层深处,颇感激动,却也不敢掉以轻心。毕竟这问心崖除了柳絮儿外,根本没有其他人上去过。他试着用“大鹰眼术”延伸上去。可风眼刚刚触及石阶,就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挡在了外面。果然大有玄机!令狐绝收回大鹰眼术,不惊反喜,先前,他还怕那些人弄座假的问心崖出来。
于是,轻轻一跃,并无其他感受。令狐绝倏尔急掠,到第十阶的时候,特别的感觉来了,一股异样的气息侵入,周身的肌肉由紧绷而变得散软,有种懒洋洋的倦意袭上灵台。
令狐绝并不在意,问心崖要是没有一点效果,那才qiguai了。又连续腾跃了几阶,倦意更浓,脑袋晕沉,胸腔沉闷,有一种要即将入睡的意味。
如果是正常登崖,令狐绝倒不介意,让自己进入梦乡,他知道,梦境里极有可能就是一番对心神的历练。可这次,他不是来修炼的,而是来取问心草的,于是,轻吟道:“法则、自然!”
淡淡的绿光浮现,那气息瞬间被同化,趁着这个机会,他又急速腾跃,到他来到三十几阶的时候,法则失效了,气息变得更加强烈,他感到身体极度不适起来,就短短的一瞬,他的双眸就变得恍惚,没有丝毫的犹豫,轻吟道:“法则、冥灭!”
相对于大自然术的同化来说,大冥灭术的消弭威力更强,黑光弧射,气息瞬间一空,他的jingshen也为之一振,又连续腾跃了十数阶,已到了山腰处。
法则气息刚刚消散,令狐绝就停下了脚步,他觉得自己把问题想简单了,先前的自然法则能让他登上三十几阶,但威力更强的冥灭法则却只维持了十几阶的时间,可见,问心崖的威力是会增加的,这样下去,体内的魔法力绝对不足以让他登上崖顶。于是,他决定先试试问心崖到底具有何种魔力,全身缓缓放松,瞬间,一股奇异的气息就侵入灵台,顿时觉得极度的寂寞,异常的孤独和无可言喻的惶恐!
心神守住灵台,他缓缓地坐了下来,幻境产生,他已瞬间坠入幻境之中:
那是一片连云的楼阁,几近繁华,他沿着一条开满花草的小径走着,远处走来俩个人,是他的父亲令狐明,和他的大哥令狐萧,俩人低声交谈着。不知何故,令狐绝隐了下来,藏在小径旁凉亭的一侧,令狐明和令狐萧先后走进凉亭,苍而不老的语音响起:“萧儿,令狐家族以后都要交给你了,有些事你自己要注意!”
令狐萧恭敬而略带迷惑地道:“父帅,你不是一直支持五弟嘛?”
“他?”令狐明的语声里略带冷酷:“为父只不过是让他充当马前卒,要是他识相、听话,或者还有他的容身之地,要是他心怀不轨,那就别怪为父不讲情面了。”
令狐萧似有些不忍地道:“父帅,再怎么说五弟也是你的亲骨肉啊?”
“哈哈!亲骨肉,萧儿,血缘也不过是拿来利用的工具,要不是他有些用处,为父岂会让这个山野之人近身一步。”令狐明狂笑着道,那意态,又说不出的狂妄和不屑!
隐在凉亭一侧的令狐绝心如刀割,他最看重的亲情竟然会是如此,满眶的热泪泉涌而出之时,一股怒火也浮上胸腹,手已微微神向腰侧的刀柄
就在令狐绝的灵识受心魔困扰之时,现实中,异变也产生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二章 问心无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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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石阶旁岩石缝中,传来似那蟋蟀摇动的“簌簌”声响,一只小巧的魔兽爬了出来,只有一尺来长,形貌很像一只猫,眼眸是碧绿的,浑身皮毛呈黑色,尾巴只是短短的一撮毛球,但和猫不同的是,唇边长有几寸长的肉须。它很灵活的爬上石阶,看着盘退而坐的令狐绝,先前还是那样有些柔顺意味的眼眸,只这一会,竟变得那样的狠毒且狰狞,碧绿的光芒凝聚着邪恶的意韵和冷血的残酷,唇边的几条肉须倏尔变长,并瞬间长出一排细密却尖锐倒刺来,朝令狐绝缠了过去!
虽然令狐绝坠入幻境,但玄风和夜魅并没有,在肉须缠刺过来的刹那,黑雾冒起。那魔兽似是吓了一跳,肉须倏尔收回,夜魅以元素精灵的形貌浮现出来,看到魔兽的第一反应,便是发出一道黑色风刃,而那魔兽张口嘴,现示出一口尖利牙齿的同时,吐出一口黄气,看似平淡无奇的黄气,竟然碎裂了空间,那黑色风刃瞬间被空间裂缝给吞没!
空间魔兽。夜魅一惊之下,急声吟唱,黑色的魔法护盾宛如起自虚无瞬间挡住了再度延伸过去的肉须。
那魔兽轻轻耸动后遁入虚空,再度显现时,以在令狐绝的身旁,一根黯赤色的锥状骨刺从毛球般的尾巴里迅速刺向令狐绝的大腿,眼见就要刺中,血色的铠甲浮现,硬挡住了,只这一几,就让体内的玄风顿觉一下刺痛,铠甲竟有隐隐崩溃的迹象。高阶的爵级魔兽,玄风瞬间做出了判断!
从铠甲的轻微浮动中。夜魅知道这只魔兽并不是她和玄风在有所保留的情况下可以应付的。手指轻弹。挂着令狐绝腰侧的灵兽袋倏尔打开,墨云仙鹤强大的气息隐隐透出。
这气息很淡,但魔兽却感觉到了,凄怖惶急的低鸣一声,瞬间又没入虚空!再度出现时,已在石阶之旁,并迅速的朝岩石缩隐进去!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但夜魅和玄风有种强烈的余悸缠绕心头。要不是有墨云仙鹤,恐怕他(她)俩要有一番苦战,胜负暂且不说,但绝对会闹出大的动静!
血色铠甲隐没,而夜魅则飞舞在令狐绝的头顶,刚才的变故,让她再不敢有一丝的懈怠!
当然,这番变故令狐绝是不知道的,他还沉浸在幻境中,令狐明和令狐萧的对话还在持续。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深深地刺进了他的心里,他的绝望与痛楚,可以从他瑟瑟发抖的身躯中看出来,这绝望是极端的,这痛楚是沥血的,肝肠寸断,万念俱灭,已经不能形容他目前的心境于万一!
他的父亲和哥哥,竟然不但要取他的命,甚至连修斯等人也不放过这已经超出了他心里的底线,一个声音在他的心里呐喊:去,杀了他们。随着这个声音的响起,狠毒、残酷以及火山似的愤怒蔓延全身。但是,当他的手伸出,抽动腰侧配剑的时候,现实中,他那颗赤子晶心急速跳动了,“砰”“砰”,一股淡淡的晶光随着心脏的跳动直入令狐绝的灵台,幻境中的令狐绝像是被一桶冰凉的水骤而淋在头顶,他全身激灵灵一哆嗦,杀意顿灭,再度仰头时,那里还有什么人,还有什么凉亭,花园,周遭只是雾蒙蒙的一片!
一个白袍的瘦削身影泛着金光在雾中出现,正沉静得有如一尊神氏的凝视于他,面目竟然和他一般无二。令狐绝愕然了,痴瞪着眼眸,缓缓地站起身来。
一个冷静的、淡然的声音飘起,语音和令狐绝一般无二,却多了几许空灵出尘的意韵:“赤子之心,何必度无情之崖,回去吧。”
尾韵刚落,幻境破灭,令狐绝的灵识顷刻间回归肉体,刹那,他有种通灵透彻的感觉,恍惚里,好像是刚经历了一个噩梦,但是,他心里明白,幻境最后产生的那个身影,就是他体内的赤子晶心!
他深深记得那最后几句话,体会着,领悟着,灵台内瞬间灵光一闪,他明白了,此地并不是问心崖,而是无情崖!柳絮儿的经历,上古蛮宫器灵的那番话,加上这次体会,这些信息交织在一起,意念方才映人脑际,他悟了,双眸缓缓睁开,有一股湛然的光芒闪耀!
一见令狐绝醒来,夜魅立刻把方才发生的变故,详细的说了一遍。听完后,令狐绝的唇角噙起一抹阴狠的冷笑,而这抹冷笑,又包含在他无比的沉静之中,越是如此,才越显得那阴狠是如此的刻苦铭心!他知道,这只高阶爵级的空间魔兽,绝对是上官若雨背后的势力安排的,不得不说,这招确实狠,趁他陷入幻境时,让不受无情崖所困的爵级魔兽动手,就算有契约精灵在身,他也绝对难逃一劫。
而人算不如天算,谁会想到他身上契约精灵不止一个,且还有墨云仙鹤这等真正的王级神兽!这时,令狐绝才彻底明白,斯图特为什么不见他?其实这就是斯图特对他的暗示,暗示那个组织对他已存了必杀之心。
是自己疏忽了。令狐绝黯然一叹,缓缓站起身来,他再度联想到密室里的那串耳坠,显然,那耳坠也是种警告,而发出这个警告的主人,很有可能就是上官若雨,因为他记起来,第一次见上官若雨时,在她的阁楼内,好似见过这串墨水晶耳坠,那是摆放在榻边的。
缓缓举步了,可不是上崖,而是下崖。这让视线一直毫不稍瞬的看着他的夜魅有些迷惑地道:“怎么?不上去了?”
长长的叹息一声,令狐绝缓缓地道:“这根本就不是问心崖。”
“什么?”夜魅和体内的玄风同时惊叫出声!
令狐绝苦涩的一笑道:“我现在才完全明白那蛮宫里的器灵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赤子之心,无情之魄,这柳絮儿修炼的就是无情之魄。而这就是修炼无情之魄的所在。无情崖!”
玄风似若有所思。夜魅却是一头雾水,不解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令狐绝知道这件事有些匪夷所思,要不是有赤子之心和上古蛮宫之灵的指点,他也绝对想不明白。长长一叹后道:“虽然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不太清楚,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这处山崖是无情崖,是断七情。斩六根的所在,依我推测,柳絮儿就是利用这无情崖修成无情之魄,又凭借无情之魄登上问心崖,窥视天道后,又在此崖上度过天劫,世人皆被她愚弄、蒙蔽了,以为这就是问心崖!”
“那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夜魅喃喃地问道,她好似有些明白,又好似一无所知。脸上的神情那是极度茫然的。
令狐绝冷冷一笑后道:“问心崖,一步能窥天机。别说数十年前灵气未复,就算此刻也是人族进阶王者的捷径,柳絮儿谎称问心崖在流影宗,百族入世时,自然可以凭借这问心崖招揽无数人族强者。且无情崖和问心崖同为心神磨练,人族强者就算进入山崖又岂能分辨的出?不过这只是我的推测,到底是为什么?恐怕只有柳絮儿知道。”
夜魅本想问那你是怎么知道此处不是问心崖的?可细细一想,这关系到令狐绝身上的隐秘,也不便相询,于是改口道:“那真正的问心崖在那里?”
令狐绝摇摇头,他确实不知。一直情绪低落,也就是这个原因。连问心崖在那里都不知道?别更说问心草了。
知道令狐绝心里并不好受,夜魅也没有继续问下去,直接化为黑光没入令狐绝的体内!失望的叹了气,令狐绝朝崖下走去,和上崖不同,这下崖是没有一丁点气息侵入的。走着,想着,令狐绝的一双入鬓剑眉越皱越紧,心中的烦躁和失落,已经让他无暇再去想其他事情,包括那个要置他于死地的神秘组织,现在,他一门心事就是在想那真正的问心崖应该在那里?
下了崖,他又用大鹰眼术侦探了一番,可还是一个人都没有,这次,他没有半点的意外,因为在对方的意识里,自己现在应该已经是具尸体了,甚至还极有可能连尸体都不是,直接成为那只魔兽的腹中之食。因为,只有自己消失的无影无踪,才能让他们洗脱嫌疑的同时,让流影宗莫名其妙的把黑锅背上!
不由的,令狐绝对设计这个计划的人起了一丝敬佩之意,抛开立场和一定的特殊偶然性,就这个计划的本身来说,那绝对可以说是天衣无缝,无懈可击。
敬佩和戒备是同时而起的,令狐绝无心在此地多待,怀着满腔的愁绪和忐忑,按原路返回了密室!望着缓缓合拢的石壁,令狐绝突然想到了刚才被他忽略的问题,立刻对体内的玄风道:“这煞气真的消失了?”
“不错。”玄风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立刻回答道:“煞气消失有俩个可能,一是他们撤掉了那个祭坛,二是那个祭坛另作他用了。”
令狐绝想了想,觉得第二个可能大些,可现在,煞气消失,他想查也无从查起。于是,轻叹一声,这流影宗,就仿似一团乱麻,看似有千头百绪,可真正入手的一瞬,又顷刻化为虚无。柳絮儿,他默念着,再次感受到这个对手的可怕和危险!
青铜魔晶灯灭,石门缓缓而开,令狐绝缓步踏出,在他走出廊道,见到那个引他进来的内门弟子时,对方那呆滞的眼神和张开的嘴巴,让他顷刻间明白,这个内门弟子应该也是那个组织里的人,而不是简单的被收买或者利用而已。
唇角牵起一抹高深莫测的意味,令狐绝目不斜视的大踏步而出,就在他刚刚走入武场大半之时,就看见自己的四姐令狐雁匆忙跃来,神色是焦虑且惶恐的,一看到他,就立刻叫道:“五弟,精灵女皇来了,快,快随我前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三章 男儿泪(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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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绝直觉的感到有一股不祥的预兆,心腔失常的急骤跳动起来。精灵女皇和柳絮儿之间到底有什么事,他不清楚,但他明白,没有特殊的情况,女皇绝对不会来流影宗找他。
“到底怎么回事?”令狐绝迎上去,急促的问。
令狐雁的脸色并不好看,不是累的,而是心有牵绊,紧张略带埋怨地道:“精灵女皇半个时辰前,来拜宗,指名道姓的要见你,和师尊聊了没几句,俩人就僵在那里,脸色都不太好。你也是,早不进密室,晚不进密室,让我好找。”
令狐绝心中忐忑,也不多言,身形如流星过天,长射而去,令狐雁亦紧紧跟着飞掠而去。
不多一刻,便已到峰顶,沿着一条开满花草的小径,来到那片连云的楼阁之前,在接待客人的那座楼阁檐下,一排内门女弟子分伺俩旁、凝神而立,看着已然落下,并快步走来的令狐绝,眼眸内,都闪烁着一股异色:眼前这个俊秀至极的师兄,动静也太大了点,来宗才一个来月,俩个精灵女皇已相继来访,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都是一件令人震惊和感慨的事。
令狐绝目不斜视,快步走去,就在他迈入门槛的刹那,厅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左侧是以柳絮儿为首的流影宗的人,人数也不多,只有萧楠和几个内门长老,他们都站着,不是因为他们不想坐,而是对面的精灵女皇是站着的。
面对的众人的目光,令狐绝首先看的不是精灵女皇。也不是柳絮儿。而是从一干内门长老的脸上滑过。人群中的上官长老那眼角微微的抽搐,和竭力掩饰的惊愕都在瞬间落入他的眼眸之内。果然是他!令狐绝嘴角牵起一抹冷意,但很快,把目光停留在精灵女皇的脸上,那双清澈空灵的眸子里隐露的一丝惶急和黯然让他心神又是一阵猛颤!
柳絮儿也是一脸的凝重,她面无表情地道:“泓皇,人已经来了,有什么话可以说了吧。”
精灵女皇侧眸一扫。有一股令人不敢逼视的脱俗与威仪,淡然地道:“影王,本皇想和令狐绝单独谈谈?”
柳絮儿淡淡一笑,而这笑中,谁也知道含蕴了多少狠辣,她缓缓地道:“泓皇,令狐绝乃本宗弟子,本王几和他师尊无异,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本王的面说。”说完。侧转身来,目视着令狐绝。仪态万端的道:“令狐绝,你说是不是?”
令狐绝不料柳絮儿竟会如此单刀直人的问来,不禁有点尴尬。而精灵女皇当然知晓令狐绝在这种情况下是很难回答,立刻接口道:“影王,这是绝儿的私事,和贵宗无关。”
一声绝儿把在场的流影宗的人都叫的一愣,而令狐绝一颗心猛地沉了一下,私事,难道是克罗城出了什么事?还是这只是女皇的借口?
柳絮儿秀丽的面孔上,浮起一丝冷漠的笑意,冷冷地道:“泓皇,你也是一族之长,难道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一入宗门,那还有什么私事?”
精灵女皇想了一下,好似在准备着如何措词。而一直沉默没有说话的令狐绝开口了:“泓姨,宗主也不是外人,有什么事就说吧?”他这句话其实说的很巧妙,一方面向柳絮儿表明一种态度,而另一方面则在暗示,方便的,但说无妨,不方便的,那就另当别论。当然,更重要的是他迫切想知道这个消息。
精灵女皇静静地凝视着令狐绝,但那种凄然和哀怜可以从她那双深澈如水的眸子里看出来。这让令狐绝更是忐忑,仿似置身在迷蒙混沌的虚渺之中,有一种极度不安的感觉,但是,表面上却极为平静的道:“是不是克罗城出了什么事?”
精灵女皇缓缓地,缓缓地,一步一步走近,眸子里的哀意更浓,黯然地道:“不是克罗城,是红月部落。”
像是骤然间一个暴雷响在令狐绝头上,他只觉得脑中一阵晕眩,天与地似在刹那间整个翻倾,思想已完全停顿,失魂落魄般喃喃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精灵女皇轻声微叹,语声里有一股拂不去的郁息:“克罗城传来消息,说红月部落被灭,只有千余人生还。”
知道令狐绝出身的柳絮儿也怔了一怔,她随即注意到令狐绝的脸色,在这瞬息里已变得苍白异常,那双清澈的眸子也骤然失去了光彩,灰黯得令人断肠。
是的,此刻令狐绝因为淬遭突变而心神俱伤,整个人的思绪已经混乱不堪,呆立着,嘴唇紧抿,全身却在难以查觉的簌簌颤抖。
“绝儿,绝儿。”精灵女皇带着一抹焦虑轻沉的低呼了两声,令狐绝宛如未觉,依旧痴迷的怔在那里。精灵女皇担心的上前拉了他一下,而就是这一下,让令狐绝喷出了一口鲜血,一大滩猩红刺目的血迹沾染上地面的同时,令狐绝软软地倒了下去。
众人皆是一怔,这种失常的形态对一个境界颇高的修炼者来说,那是绝对不多见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心灵上的创痕来得太深,太沉,精神上的凄创与那一股完全破灭的希望把这个有着镇定气度,洒脱风范的年轻人完全击倒了,心碎了,心死了。
精灵女皇眸子里泪光暗溢,轻俏的蹲下身来,温柔的将令狐绝的身躯抱起,爱怜的为他擦拭着唇边的血迹,静静地道:“影王,本皇想带绝儿离开?”
柳絮儿眼眸里也极其难得的出现了一抹黯然,从这件事上,她更相信,令狐绝绝对是重情重义的热血男儿,她又岂会错过这个拉拢的好机会,语带肃穆地道:“泓皇,令狐绝是本宗弟子。出了事。自然有本宗为他出头。就不劳泓皇费心了。”
精灵女皇刚想说话,一股黑光透射而出,是夜魅,她全身亦在簌簌颤抖,嘴唇煞白,用一种极其狠毒的目光注视着柳絮儿,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自齿缝中进出:“柳宗主。如果今天你要是阻拦,我黑夜精灵族与你不死不休。”
柳絮儿长笑如啸,狠厉地怒吼道:“你想威胁本王?”这狂笑,这怒吼,含有无比森厉慑人的力量,可夜魅却全然不惧,就在她准备把墨云仙鹤放出来之时,一声宛如魂兮归来的呻吟声响起,夜魅浑身轻颤,再也顾不上许多。猛转蹲身,来到令狐绝的身旁。轻泣着!
令狐绝虽已醒,但双眸紧闭,他的面色是那么灰白,又那么衰疲,此刻,那无尽的悲楚与哀伤就好像一把锉刀,在慢慢的切割他的心脉,他的肝肠,让他以毕生所有的忍耐力来压制着那一片汹涌的伤痛,他尽力使自己不至于颤抖,把牙齿深深陷入下唇,可他的脸上肌肉亦受精神上的痛苦而一阵一阵的痉挛着,这位天赋异秉的年轻人,在此刻,已经悲痛到了极点……
一行清泪从眼角渗出,那是血性男儿到了伤心极致的血泪,在他的脑海里,一张张熟悉的面容就这样飘然的逝去了,模糊了的微笑,很悠长;记忆中的叱责,很虚幻可令狐绝毕竟是令狐绝,当神智澄静下来后,他的忍耐力是惊人的,一股本能的坚韧与血淋淋的复仇意志支撑着他缓缓站了起来,那双泪眼模糊的眼眸凝注众人后,目光集中在柳絮儿的身上,语声暗哑的道:“宗主,我要离宗一段时间。”
深深叹了口气,柳絮儿知道这不是请求,而是决定,思虑了一番后幽幽的道:“也罢,令狐绝,你先行下山,本宗主随后派人助你,流影宗,岂能任人欺辱?”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还包含深意的看了精灵女皇一眼。
而令狐绝宛似未曾听见,他只是缓缓转过身,沉默着一步步向门外走去,哀伤的背影中,有一股寒凌凌的杀气正在成形!
夕阳的光辉带着悲凉的血红映照着流影宗山峰下的原野上,晚风合着暮霭浮漾在大地,远近是一片似罩在薄薄烟雾中枯草,有着冬季特有的寒栗和悲怆!
这时,令狐绝脑海中已有了思维,向站在身后的精灵女皇微微行礼,沙哑地道:“谢谢泓姨。”
看着他.精灵女皇流露出一丝苦涩和怜爱交织的意韵,在她受到金灵等人传来的讯息后,不是没有犹豫过,要不要告诉令狐绝,可最终还是决定赶来,因为她了解令狐绝,在这个年轻人心里,最看重的往往就是那些虚无缥缈却真实存在的情感。于是,轻柔地道:“绝儿,不要太难过了,生和死只不过是换了种存在的方式,只是相隔阴阳而已。”
沉痛的苦笑了,令狐绝眼眸内掠过一抹残忍的坚毅,回克罗城的心是急切地,可他还是冷静地道:“泓姨,我们都弄错了,流影宗没有问心崖?”说完,他冷静的把自己经历的,和感悟的一切有条不紊的说了出来。
见他在这个心态下还能保持如此的冷静,精灵女皇钦佩之色溢于言表,由衷地道:“绝儿,辛苦你了,你说的极有道理,问心崖对百族没有什么效用,所以一直以来也没人关注,柳絮儿很有可能是利用这一点,真正的问心崖在哪里?我会去查,对了,还有一件事,根据我族一些长老的研究,只要得到完整的黑妖精之戒,也可能让思思醒来。”
虽然内心是极度的哀伤,但令狐绝听完最后一句时也精神为之一振,刚想说话,精灵女皇却示意他听下去:“这次红月部落之变,应该是冲你而来,而且很有可能是因为你手中的黑龙枪或是那黑妖精之戒。依你先前所说,黑妖精之戒缺失的一部分在残月族的手里,如果真是那样,这次倒是让得到完整黑妖精之戒的机会。”
强忍着悲伤,令狐绝真诚而恳切的道:“请泓姨赐教?”
目光中的怜惜让精灵女皇看上去多了点尘世的韵味,她缓缓地道:“残月族必然已知那得到的黑妖精之戒并不完整,必定会利用那抹本源的联系来寻找真正的黑妖精之戒,如果这次红月部落的事真和残月族有关,那黑妖精之戒,他们一定随身而带!”说完,纤手虚空一按,一串如葡萄般的灵果出现在她手中,并递了过来,轻声道:“这是紫果,可能对你有所帮助。”
令狐绝心中略有些感动,女皇确实有心了,只是见过玄风一面,就记住了他境界跌落的事。要是平常,他或许会多说几话,但此刻,他只是黯然的接过后,轻声道:“谢谢!”说完,目光有些凄迷的凝注着远处罩在薄雾轻烟里的荒凉景色,那是红月部落所在的方向,静静的望着,眼眸里的那股哀伤,是深沉和动人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三章 男儿泪(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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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在克罗城却是另外一种景象,刚刚赶到克罗城的力王、笑叟、野狼以及燕子夫人在西亚的引领下,缓步走进“青园”。始一踏入,就看见翘盼以待的小月高叫一声“姐姐”,就飞奔而来,像一只乳燕般投向张开双臂的燕子夫人怀中,一贯冷静、妖媚的燕子夫人剎时也清泪流淌,咽不成声,姐妹二人拥着,抱着,诉说着,手足之情,流露遗。
大家都静肃的立在一边,欣慰的同享着她们姐妹重逢的喜悦以及眼泪”“。良久……西亚才招呼大家进去。
青园还是老样子,只是今天下了一场大雪,松盖上积着皑皑白雪,石径上也有未曾消融的残雪,洁白的积雪与苍翠的松针相衬,景致就显得幽雅与脱尘了。
在一处空闲的楼阁入座,泪光盈盈的小月拉着燕子夫人去她住的阁楼看小图鹰了,厅内没有了女眷,各人都少了不少拘束,在侍女献上香茗后,力王浅缀一口,就进入了正题:“西亚老弟,这老酒鬼到底去什么地方了?”先前,他们见到西亚的时候,只是简单的聊了几句就被西亚领到这个地方来了,所以只晓得老酒鬼不在,却不知去哪里?所为何事?
西亚的神情瞬间变得苦涩和黯然,这让力王几人面面相觑,一股可言谕的不祥预感笼罩在他们的心头……仿似思量了一番,西亚才在厅内三人那种焦切而又惶然的表情下沉沉的开了口:“几位前辈,是红月部落出事了,关老前辈和龙前辈前去查探。算日子。也该回来了。”
厅内几人在来的路上谈论过不少有关令狐绝的事。也都明白红月部落和令狐绝的关系,只是不明白这出事到底是什么种情况,表情是茫然而怔愕的。
知道红月部落想要复仇,少不了要借助眼前几位强者,神情凄楚的西亚也不隐瞒,把红月部落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他说得很低沉,很仔细,予人一种冷酷的、悲壮的、震撼而又血腥的意味。
力王几人都不禁惊慑于这消息的突然与哀痛。顿时,整个房间里一片寂静一片僵凝而冷窒的寂静。
西亚双眸紧闭,但是,两行清泪,却自他紧闭的眼角蜿蜒流下,和他脸上的伤疤呈鲜明的对比。力王和笑叟自持身份,只是缓缓垂首叹息,而野狼不干了,令狐老弟的亲人那就是他野狼的亲人,岂可任人虐杀?十指捏得“格格”作响。狼眸中血丝满布,面孔上的肌肉紧扯得血脉浮突。猛一跺脚,蹦起来吼道:“那还等什么?直接去干他娘的。”
“野狼,你急什么?”力王满面沉郁的喝道!他倒不是怪野狼反应的jiliè,只是心中还在揣摩:要是令狐老弟知道了,他会怎么做?
西亚以衣袖拭去眼角泪痕,声音暗哑的道:“狼前辈,此事确实要从长计议。”
“还计议个屁!”野狼是耿直的人,丝毫没有给西亚面子,侧转身,面朝力王和笑叟二人,声嘶力竭,摧肝沥胆的悲凉大叫:“俩位大哥,这红月部落可是堂主的根,人家都把根掘了,我们还站在这里,堂主知道了,心会凉的。”
他的话点醒了力王,心头也是一颤,阴沉着脸,霍然站起,切齿嗔目道:“野狼说的有道理,堂主不在,这些事,自然是我们分担。”
笑叟慢吞吞的站起身,勾动了一下嘴角,表示个勉强的笑意后,缓缓道:“那也要等关老兄回来。”
西亚听得有些茫然,几人的对话中接二连三的提到堂主,这堂主到底是谁?他刚想发问,就听见老头儿高亢中略带嘶哑的喊声在远处响起:“力老儿,力老儿。”西亚眉宇刚露喜色,厅内三个人已星飞丸泻的奔跃而出。
刚走到池塘边的老头儿眼尖,一下就看到了飞跃而来的力王等人,激动的高呼一声:“还真是你这个老滑头。”原来,他们也是昼夜不停,刚刚从红月部落赶回来,到了后就直接去了师团驻地,想找西亚商量,却被侍卫告知西亚陪几个人来青园了,他询问了一下几个人的外貌,就知道来的是姗姗来迟的力王。
力王骤见老友,也是一脸兴奋,在空中猛一旋落,站稳身形后,抢步上前,紧紧握住老头儿的手,仔细端详了一番,见其只是神色略有些疲倦,不由心生感叹道:“老酒鬼,是我来迟了。”
老头儿忽然觉得眼眶有些湿润起来,他强忍住心中的哀伤,深沉的道:“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一个清朗的语声响在老头儿身后:“晚辈龙飘云见过力王。”
力王还未来得及答话,跟在他身后的野狼已迫不及待的插口道:“你就是龙爵,我是野狼。”
野狼。龙飘云心里默念了一下,瞬即明白了对方是谁?立刻真挚地道:“原来尊下就是狼爵。”俩人虽然同为四爵人物,却从来未曾谋面,这一见,四眸对视,也有说不完,道不尽的英雄情,侠士意。
“来,老酒鬼,我给你引荐一下,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笑叟南山。”笑叟,悄悄的走到老头儿身前,极为庄重的躬了躬手,虽然同为半步王者,但论名气,论战力,他都自付要逊于三王一筹。
老头儿正待客套几句,一旁的曼丝已极为乖巧的道:“几位前辈,还是进去再说吧。”
老头儿一拍脑袋,露出牵强的笑意道:“真是老糊涂了,大冷天,怎么能让客人站在外面?”说完,仿似想起了什么,对身后跟着而来,垂手俏立的舒洐道:“洐儿,把你外公和你母亲叫来,这次,我们要干票大的。”
舒洐微微行礼后,就转身而去。老头儿这才注意到身后有些手足措的吴邪,轻声道:“小伙子,你也跟着一起来。”恰恰这时,落后不少的西亚追了上来,吴邪一见西亚,立刻悲惨比的嚎啕道:“西亚大哥。”
西亚转过视线,定定的投注在吴邪的身上,浑身却不住籁籁发抖,唇角也成抽搐跳动。吴邪毕竟才十几岁,心智稍未成熟,双膝一软,“噗通”跪倒在地,泣血大叫道:“西亚大哥,你要为族人报仇啊。”他的语声呛哑而酸涩,似一团团阴夜的云雾飘荡在冷窒的空气中,罩漾于每个人滴血的心田……
西亚毕竟老练太多,他知道,此刻并不是说这话的时候,立刻跑上前,搀起吴邪,凝视着这张让泪水浸染得哀切比的稚嫩脸孔,低怆而伤感的道:“你还活着,好,好,,大哥带你去疗伤。”这就是西亚的聪明之处,他知道,有些事,就算他是猎鹰师团的首脑,也没有资格参与。
西亚搀扶着吴邪缓缓而行,俩人落寞的背影落在众人的眼内,愁云惨雾笼罩着这些强者们,仿佛连空气也全在呜咽,连心灵也在泣血。
“走。”老头儿重重的道。
还是先前的小厅,各自入座,力王先把自己遇到令狐绝后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说了一遍,听得大家都是津津有味,感叹万千,尤其是曼丝,眼眸里是有一抹秋水也似的柔情和思念。
等力王说完后,老头儿唇角噙着一抹满足的狠厉,一拍大腿道:“君临堂,好,老夫也弄个长老当当。”
力王笑了笑,含着深意的道:“这长老我看你是当不了。”
“怎么?老夫不够格?”老头儿不服气地道,要不是心中还有那股悲愤,就这一句话,他早就和力王比划比划了。
野狼在一侧爽直的道:“关大哥,在来的路上,燕子妹儿给我堂弄了个初步的结构,她说,长老,长老的太多了,没点意,既然我们君临堂,以君临天下为目标,就该来点猛的。”
“燕子妹儿?”老头儿有些迷惑不解地道,在他的印象里,好像没这种名号的强者。
野狼性情狂放不羁,又和老头儿相熟,直接就道:“就是堂主救出来那个女的,好像是谁的姐姐?刚才还出来过。”
老头儿还是不太明白,已经知晓的曼丝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老头儿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小月的姐姐,不过,她一个女流之辈,懂什么?”他心直口,全然不顾曼丝还正给他添水。
他这样说,力王不答应了,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可是感觉到这个女娃颇不简单,摆摆手道:“老酒鬼,你先别忙着把人看死,先听我说说,君灵堂,一堂三鼎五殿,堂就不用说了,先说鼎吧,分为力王鼎,刀王鼎,和笑王鼎。”
“刀王鼎。”老头儿眯着眼帘默念了几声,笑了:“不错,这个名字不错,霸气,合老夫脾性。”他这样说,反而让笑叟有些尴尬,本来三王里,有剑王,可现在却硬生生的把他凑进去,虽然心中是极度喜悦,可这种情势下,这种喜悦是万万不能流露出来的,否则会让他人看轻。
“不错吧。”力王傲然一笑,好似这个名号就是出自他手,郑重地道:“一堂君临,三鼎天下,假以时日,得偿所愿,未尝不是一件流名千载的美事。”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四章 圣皇初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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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儿也迸然心动,眸子里射出火热的光芒,急切地道:“那五殿又是什么?”
“五殿!”力王含蓄的看了野狼一眼后,道:“五殿,是为龙殿、虎殿、豹殿、狼殿、和鹰殿,这名字是野狼取得,至于为什么你问他?”
粗犷的面容上浮现着一种湛然的光芒,野狼润润嘴唇道:“这名字虽然是我取的,可燕子妹儿说好啊,一堂君临、三鼎天下、五殿八荒,这五殿可是我堂横扫八荒的先锋,是几位鼎爷的马前卒,燕子妹儿还说了,龙显高贵,虎为威猛、豹呈迅捷、狼表凶狠、至于鹰嘛,是堂主的立身根本,那就是不屈,五殿合一,尽显我君临堂的战魂。”他说的是字正腔圆,显然对燕子夫人这番话,是深有同感,且烂熟于胸的。
略微有些激动,老头儿道:“不错,确实不错,看来这女娃儿还有些才气。”怆然一笑,眼眸里流露出浓烈的杀气,重重地道:“那就让死灵宗的那帮家伙来给我堂祭旗。”
刹那间,整座小厅沸腾起来,带着血腥的咀咒与发自心底的咆哮汇融,狠毒的复仇誓言杂着烈焰般炙热的仇恨怒骂,从那一张张扭曲的脸上,可以感受到他们的报仇意志,雪耻决心,那是坚如磐石的,根深蒂固的,而且更是残酷血腥的!
这时,老远就听见这喧嚣怒骂声的舒老夫人和舒莫走了进来,也让厅内沸腾的怒火稍微平息,相互见礼后。又各自入座。“老酒鬼。这次复仇。算我们鹰马族一份。”舒莫知道这些人方才在讨论什么,刚一入座,就斩钉截铁地道。
老头儿双眸中显露的光芒是煞厉而又残忍的,低沉地道:“舒老鹰,自然不会少了你,死灵宗的实力不弱,就我们这些人胜负还难说?”
“关叔,你的意思是邀那几个精灵强者参与?”舒老夫人很明锐的抓住了老头的言外之意。不由忧虑地继续道:“可是,他们会参与吗?”她的担心不无道理,那些精灵族的强者只是秉承上面的意思来守护克罗城,和她(他)们并无交情可言,更何况,死灵宗后面也有百族的影子,精灵族岂会轻易开战?
老头儿也正是烦心这一点,心烦意乱地道:“要是老弟在就好了。”
他的话引起了大家心里的共鸣,在座的人,那个没和令狐绝并肩作战过?又有那个在一战之后没把令狐绝当成主心骨?那狠辣的手段。镇定的气度,超人的智慧。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他们的心中。
众人皆不说话了,在愤怒仇恨得到发泄后,现实的问题就开始困扰他们,当然,这并不足以动摇他们的决定,只是在这瞬间,一抹忧虑和沉重缀满在那一张张慓悍与粗犷的面容上。
这时,厅外有脚步声传来,众人皆是抬眼望去,只见西亚匆匆而来,一抹化之不去的喜悦挂在他无言的眉梢上。“诸位前辈,精灵女皇传来讯息,说阿绝已经动身回来了。”
众人精神倏地一振,最沉不住气的野狼想也没想,就急切地问道:“可是真的?”他的话一出口,自己就讪讪地笑了,这事还能做假?
老头儿如释重负的长吐一口气,仰靠在椅子上,仿似令狐绝这一回来,漫天的阴霾都不复存在。可有这种感觉的又岂止他一人,神色轻松的舒莫如刃的薄唇微舐,缓缓的捻着他的长须道:“主事的来了,我们这些老家伙也就别费神想了,再说想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我看还不如这样,老酒鬼,铁兄、笑兄远来是客,我那里还有些美酒,要不,就去我那里坐一会。”
老头儿就等着他这句话呢,舌尖儿在唇角一旋,朝力王古怪的一笑道:“老伙计,今天是托你的福了。”说完,脸色一正道:“野狼,为你鼎爷开路。”
这些强者相互攀谈着,走出了小厅,仅剩西亚和曼丝二人。曼丝是知道西亚性格的,他留下来,必定是有事,也不忙着收拾,冷静地道:“西亚大哥,是不是有什么事?”
眉宇间的喜色已落下,浮起的是一抹愁郁,他点点头道:“有消息说,科特鲁的军队调动频繁,有再度来袭的迹象。”
曼丝是聪慧之人,立刻明白他的言外之意,是想让自己去查探一番。算来公子到达克罗城,还有些日子,又加上现在魔月在城内,于是她很干脆地道:“那我现在就出发。”
一丝歉意的笑容浮上西亚的嘴唇,在克罗城,他能调动的强者,估计也就曼丝了,惭疚地道:“那也不用这么着急,明天去吧。”
可曼丝却是雷厉风行的人,也不搭腔,径直就走了出去,这并不是她对西亚不尊重,而是生性如此,除了令狐绝,又有谁是她真正放在心上的?就算有,那也是爱屋及乌!
西亚望着曼丝消失于夜色里的背影,黯然一叹:这么好的一个女子,怎么就没一个好的归宿呢?他知道军中有不少将领喜欢曼丝?但也知晓,曼丝的那一颗心全部在阿绝的身上,落花虽有意,流水却多情,阿绝身边有那么多出身好、境界高的女子,什么时候会轮到她呢?要是换成别人,或许索性一起娶了。可他了解阿绝,知道阿绝是个对感情极度忠贞的人,这样的人,是很难会把感情分成几瓣的。
就在西亚黯然感叹之时,在不远处,小月所住的楼阁内,俩姐妹坐在塌沿,四眸皆是怜爱无比的凝注着已经熟睡的小图鹰,尤其是燕子夫人,眼眸里更是流淌着一种圣洁的母性光辉。
几上的魔晶灯正吐出了青色的光芒,照得整间的房里幻起一片淡淡的迷蒙,在迷蒙中。燕子夫人收回目光。微微一叹。
小月知道这叹气的意味是什么?用她柔嫩的小手握住了姐姐的玉腕。真挚略感伤感的道:“姐,苦日子已经过去了,以后,你也会有的。”
美丽而清澈的眸子里浮动着莹莹波光,燕子夫人垂下目光,幽幽地道:“算了,姐有自知之明,这残花败柳之身就算白送给人。别人也不见得要。”
见姐姐话里有话,小月迷怅的道:“姐,你是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微带着苦涩的笑了笑,燕子夫人反握住小月的一双柔荑,低沉地道:“傻妹妹,姐都是过来人了,那还有什么想法?只要能报这灭门之仇,我就死而无憾了。”
隐隐感觉到姐姐心里的那股幽怨,小月微微一怔,脑内灵光一闪。暗付:姐不会喜欢上了令狐大哥嘛?这个意念的产生让她吓了一跳,令狐大哥那是什么人?那可是每个女子都想嫁的完美男子?想到此。她不敢再问下去,赶紧转过话题道:“姐,还好你来了,我都快忙死了。”
嗔怪地轻打了握着手儿一下,燕子夫人轻笑道:“怎么?小妮子想使唤你姐了?”
小月撒娇似的倒进燕子夫人的怀里,双肩耸颤,如梦如幻的呢喃:“姐,我真的很想你,尤其是在没有遇到令狐大哥他们前,我每一夜都期盼着能看到你。”说着,说着,就轻声的抽泣起来。
轻轻抚摸着小月略显消瘦的肩头,燕子夫人温柔地道:“小妮子,都做母亲了,还这么爱哭鼻子,这些年姐也无时无刻不记挂着你,幸好,父亲在天之灵保佑,让你遇到令狐公子。”说到令狐公子的时候,她的声音略微的一颤。
可小月却丝毫未觉,她仰着泪痕斑斑的清丽面庞,抽噎着道:“姐,答应我,不要再离开我了。”
缓缓的点头,燕子夫人双手捧这小月的脸儿,梳理着她略显凌乱的鬓发,柔顺地道:“不会了,令狐公子对我们姐妹有救命之恩,我燕子岂是不懂回报的人?”
一股由衷的喜悦漫上心头,小月伸出她的双臂紧紧拥抱着姐姐的腰际,她们都暂时没有说话,让所有激动和喜悦在房中馨美情韵中静静流淌,也让这种安静淡然的范围浸澈着她们饱受苦难的灵魂
过了许久,燕子夫人才深沉地道:“西亚这个人为人如何?”她这样问是有她意图的,因为她明白,以后她要打交道的可能就是先前那个看上去城府颇深的年轻人。
小月仰起脸来,有些傻气的道:“西亚大哥是个好人,但很多人都误会他,说他冷血,说他无情,更有甚者,说他不甘人下。可我知道,这都是表面现象,西亚大哥之所以如此做,除了形势所迫外,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让猎鹰师团永远的记住谁是对他们最好的人,谁才是他们真正要效忠的人。姐,你或许不知,令狐大哥很少在城内,而前些日子,西亚大哥又连续打了好多次胜仗,即赈灾又济粮,在普通士兵和民众的心里,声望已经不弱于令狐大哥。西亚大哥察觉到了这一点,才有意无意的去做一些令人反感的事。”说完,幽声长叹,仿似是在替西亚鸣不平。
“呃”燕子夫人被勾起了兴趣,长而弯翘的睫毛在微微抖颤着,轻轻扯开小月绕在她腰际的手臂,缓缓站起身,深沉地道:“那这样说来,这个西亚还真是个人物,不但懂得民不可二主,军不可双帅的道理,还甘心自毁名誉,实乃大智大忠之人,且做事果断,手段毒辣,也是一代枭雄之才。”
小月愣了,没想到姐姐竟然能从自己这一番简短的话里,把西亚大哥的秉性揣摩的八九不离十,睁大双眸,迷惑地道:“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燕子夫人自嘲的一笑道:“那还不简单,看人要看心。做绿叶不难,做红花也易,但做红花旁的花骨朵可是非常微妙而尴尬的。西亚,能心明眼亮,是为大智。摆正位置,是为大忠,且采取这种自毁羽毛的方式,可见其做事当机立断,不拖泥带水,还要加上一个字,狠!看来。令狐公子还真有些君皇之势啊。”
小月也被说的有点意动。站起身道:“姐。此话何意?”
燕子夫人娇媚的笑道:“看来你这小妮子,这几年,是没怎么好好用功,把父亲教的那些都忘了。君皇之势,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天时,百族入世,天下大乱,真是英雄辈出之时。也是改天换日之际。地利、只要再攻下要塞,多伦,底特三城,猎鹰麾下的各个城市就能遥相呼应,又背靠迷丝达山脉,粮食、矿产等各物质皆不缺。现在,天时、地利,令狐公子已占了,唯有人和,为君皇之道。首重良才,帅将相臣士鬼。缺一不可,其中玄妙远在天时、地利之上。不过,依你刚才对西亚的评价,和我先前了解的,这人和,看来也是没什么问题。”
听姐姐这一番侃侃而谈,小月知道自己还是嫩了,以往的略有自得,此刻已化为惭愧,心悦诚服的请教道:“姐,何谓帅将相臣士鬼?”欣慰的颌首,燕子夫人耐心地解释道:“帅,为君皇之右臂,不但要令出臂从,还要所向披靡,我看西亚此人正是;将、为君皇的臂下右手,攻城拔寨,谁与争锋,你的夫君和其他血鹰以后必是如此;相、是君之左臂,安邦抚民、兼听旁侧,我自诩不逊他人;臣,是君皇之臂下右手,重商依农,安稳朝野,小月,你和你说的那个令狐鞘能担此任;至于士,就是死士,君王之右脚,手未伸,脚也动,且一动必是雷霆之势,即要建立的君临堂就应该能起这个作用,唯一缺少的只有鬼?”
小月被姐姐的这一番话说得是五体投地,她现在是清醒的认识到自己和姐姐的差距,正如姐姐所说的,她只能为臣,能看到的往往是事情的表象,做到也只是具体的事情,而不能像姐姐那样,透过表象去看出事情的原委,这也是她为什么在得到克罗城后处理事情有些力不能及的原因。于是,更是虚心地道:“那鬼是什么?”
燕子夫人包含深意的眸子凝视小月,缓缓道:“以前的姐姐,就是鬼。”
小月颇感意外,她怔了怔,瞬间明白了,鬼,就是卧底,就是奸细。不由心念一动,立刻道:“有,有鬼,令狐大哥以前有个魔犬小组,现在被西亚大哥秘密派出去了,好些都已经任敌营中的将领。”小月是负责物质和后勤的,有些物质的流失和调派,她是必须要问清楚的,在她的再三逼问下,西亚才说出了实情,现在,知道摩犬小组潜伏内幕的人,只有她(他)们俩个,不,现在多了一个。
“呃。”燕子夫人秀眉微扬的惊讶道,这次,她对西亚是真正起了点兴趣:这个人,绝不简单!
看着姐姐掩不住的惊愕流露在眼角眉悄,小月突然起了一个奇怪的念头:要是西亚大哥和姐姐能凑成一对,那这俩个人才是真正的天生一对,夫唱妇随。
她正胡思乱想着,燕子夫人已缓缓地道:“小月,你可别小看鬼,鬼是君皇之左脚,人,举步往往是右脚为先,重心也都在右脚上,左脚往往是会被忽视的,可这忽视的左脚,恰恰是站稳身形的根本,你也是从小跟父亲学着长大的,这其中的道理我不说你也明白,帅将相臣士鬼,只要六根成了气候,君皇大业指日可待。”
她说的激愤,可小月却没用心去听,此刻,她已经是满脑子方才那个想法,她越想越觉得可能,依西亚大哥的秉性,绝对不会计较姐姐的过去,而且还会对姐姐极好。不由地,眼珠儿一转,轻声道:“姐,我有些饿了,要不,我让人去煮点宵夜。”
燕子夫人悄然一笑道:“去吧,罗里吧嗦的说了许多,被你这么一说,我也有点饿了。”
小月应了一声,唇角泛起一抹狡黠的笑意,推门出去后,找了一个侍女,在她耳侧低语了几句,目光竟还有些许的闪烁,显然,是在玩什么心计!(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四章 圣皇初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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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夫人当然不知小月已经在为她牵媒拉线了,坐在榻沿痴痴的望着熟睡的小图鹰,眼眸里充满了柔情,并伸手轻轻的抚摸那红嫩的小脸蛋儿,一丝温柔的笑意浮上她的唇角!
这时,门外窄廊上响起了一阵细碎的步履声,当她听到时,脚步声已在门口停了下来,随即起了几声啄剥,“小月。”说话的是西亚,自从图苏等人走后,为了更方便的照顾小图鹰,他就搬到了青园,住到了小月的附近。屋内并没有人回答,这让西亚有些迷惑:刚刚明明是小月派侍女说找自己有事,怎么现在没人?
就在他暗自纳闷中,门儿已被轻轻启开,露出燕子夫人那张和小月有几分相像的秀丽脸庞,不过和小月相比,她明显成熟许多,也更有风韵,尤其是那肤色更是白嫩莹洁有如凝脂,简直无可挑剔。
一刹间西亚有些窘迫的愣住了,他红着脸,呐呐的道:“原来是夫人,方才小月说找我有事商量,才过来叨扰。”
燕子夫人何许人也,顷刻间就明白自己这个妹妹打的是什么主意?暗啐一口,微微叹口气,端庄地道:“西亚大人,那请进来吧,这夫人二字可不敢当,以后还要托大人多多照顾。”说完,侧身让客。
西亚也是个明白人,燕子夫人那段过往他也清楚,暗骂自己糊涂的同时,走进厅内,还未入座,就浅笑道:“说起来我们都是一家人,这夫人。大人都太客套。如果不介意。就直呼名字吧。”
燕子夫人用手掠理了一下鬓边的一络秀发,淡然一笑道:“如此甚好。”
悄然入座后,西亚略有些迷茫地道:“小月呢?”
燕子夫人也落座西亚对面,慢条斯理且优雅地给西亚添了一杯茶,边倒边缓缓地道:“小月去准备宵夜了。”
“呃!”西亚恭敬地接过移过来的茶水后,应了一声,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拿起茶杯,轻缀着。气氛有点尴尬!
有些惊讶与意外的感觉,燕子夫人没有料到西亚竟然会有如此腼腆局促的一面,嘴角不由浮起一抹笑意,但瞬即隐没,深沉地道:“将军,令狐公子跟我说起过他的意图,不知你作何想法?”
西亚没想到燕子夫人一开口就是如此敏感的话题,举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滞,踌躇着该如何回答。
燕子夫人知道他心中还有些防备,就把话说开了:“要塞你准备什么时候打?”
握杯的手纹丝不动。西亚侧转身,沉稳的道:“你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深沉的一笑。燕子夫人知道自己要拿出点真本事,才能让眼前的男子高看一眼,也为自己以后的位置争取点筹码。说实话,在来克罗城的路上,她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心中早有答案,轻柔地道:“沙场的事,我所知甚少,不过,有几点拙见请将军指教?”
把茶杯放下,西亚诚挚地道:“在下洗耳恭听。”
缓缓站起身,燕子夫人踱几步后,转身凝注着西亚,毅然道:“放弃克罗城。”
西亚一怔,并不是对燕子夫人这个建议内容意外,而是对她竟然能提出这个建议感到不可思议,略有些惊异地道:“偶,说来听听。”
燕子夫人淡然一笑,从西亚的神色变化中,她知道,西亚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件事情,冷静地分析道:“克罗城,现在已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首先是粮食,帝国内粮荒已起,克罗城必受波及,城内几十万居民,凭猎鹰师团的底子,那是供养不起的。其次是军队,克罗城是兵家必争之地,所需驻防的军队太多,先不说科特鲁帝国,就算东城外驻扎的十数万帝国将士,就能让猎鹰师团动弹不得,所以猎鹰师团看似占领了克罗城,其实是被克罗城给困死。最后,是形式,我不知道你们用什么办法让帝国容忍自己占据克罗城,可我相信,这时间一定不会太长,到时候,他们强行入城,你们到底打是不打?毕竟,对方是师出有名,克罗城现在还隶属于明思帝国,除非现在你们现在就另起炉灶,否则到时,那底下的士兵作何想法,就算士兵们愿意战,那城内的百姓呢?”
西亚是彻底愣了,燕子夫人说的每一句话都切进他的心扉,没错,克罗城看似风平浪静,但实际上已经岌岌可危,可这种危险,又有几个人看得出来?于是,他一脸敬佩地道:“小月已经很让我意外,没想到你。”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眉心纠结,深沉地道:“不错,你说的问题都存在,可你想过没有,这克罗城要是交出去,那以后想要夺回是千难万难。”
燕子夫人也知道这是西亚的最大顾虑所在,同样目光阴郁地道:“可你不交出去怎么办?现在对猎鹰师团来说,攻占要塞,才能让猎鹰师团获得更大的生存空间和机会,要是不放弃克罗城,你手中还有多少可用之兵?何况,攻打要塞不是一天、俩天的事,你的后勤跟的上?恕我直言,不出俩个月,克罗城就该粮绝,到时候你想不走都不行。”
西亚长叹了口气,这也是他心中最烦忧的事,不过,他也有他自己的考虑,思虑了一番后,慎重地道:“为今之计,只有尽快的攻下要塞,才有一线生机。”
“你这是在赌。”燕子夫人毫不客气地道:“就算猎鹰师团以一当十,在短时间内拿下要塞,那损耗必然是巨大的,何况,你就不怕背后被捅一刀?”
西亚一时语塞,他不是没有这个顾虑,虽然阿绝和太子有协议,但这毕竟是私下的,更何况。就算是真的契约。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又会有几个人去遵守,他不能把自己的破绽露给自己并不信任的盟友,这也是他一直举棋不定的原因。说实话,只要有老头儿等人的配合,他有把握在短期内攻下要塞,可正如燕子夫人所说,要是太子突然短其后路怎么办?战争不是儿戏,容不得一点差池。也抱不得一丝侥幸,背水一战的有几个能获胜?
燕子夫人凝注着凝眉沉思的西亚,也暂时没有说话。她知道,西亚考虑的一定比自己细致,比自己全面,可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正是这种细致和全面让眼前这个绝对有军事天赋的年轻人陷入了一种俩难的境界。
片刻后,西亚缓缓地道:“但如果依你之见放弃克罗城,失去了后勤保障,我们还拿什么去攻占要塞。要知道,现在天寒地冻。所耗费的资源是以往的数倍。”
燕子夫人对如何打仗,她是不清楚的,但要说到物质,那绝对是她的拿手本领,立刻把在来的路上想到的办法说了出来:“这也是放弃克罗城的原因之一,我们可以拿克罗城和帝国交换物质,我想,不管帝国现在多困难,为了重新夺回克罗城,帝国是愿意付出这个代价的。”
牵起一抹苦笑,西亚摇头道:“这根本行不通,阿绝,是绝对不会拿克罗城做交易的,他,不像你、我,是极度的看重情义,克罗城的居民待我猎鹰师团不薄,他岂会让克罗城的居民寒心,让他放弃克罗城或许还有可能,但是让他拿克罗城做交易,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思绪满怀间,他无意中把自己和燕子夫人归纳为一类人,同时,也没注意到话里的语病,阿绝重情重义且不像他们,那岂不是说他们薄情寡义?
燕子夫人也沉浸在庞大的计划中,没注意到这些,方才所说的只是以她商人的精明做出的第一选择,其实她心里也知道,依令狐绝的性格可能不会接受,而且正如西亚所说的,这样做,会让克罗城的居民寒心,也让猎鹰师团的名声受损,对以后的大业不利。于是,她把她准备的第二个想法说了出来:“那这样,我们和城里的居民交换,用粮食,交换他们手中的过冬物资,不管是棉被,还是兽皮,就算是草料也行。在换取物资的同时还能收获名声,你说怎么样?”她激动之余,也无意识的把自己和西亚凑到了一起。
西亚苦笑的摇着头道:“小月说的没错,你果然是精明过人,求不到利,就求名了。不错,这样确实可以换到物资,可粮食呢?我们用来交换的粮食呢?”
燕子夫人这才想起,还没把自己藏有粮食的事告诉西亚,微微一笑道:“粮食我有,虽然不多,只有数百万斤,但足够我们交换所需的物资。”
西亚一听有粮食,而且还有数百万斤,立刻就从椅子上蹦跳起来,略有些失态地急忙道:“你,你说的是真的?”
燕子夫人郑重地点点头道:“明后天,你派些人去跟我的人联系,如果顺利的话,一个月之内,粮食就能运到克罗城。”
心头大大的一跳,西亚欣喜若狂,绕着桌子转了几圈,此刻,他才真正考虑起燕子夫人放弃克罗城的建议。
片刻后,俩人又兴致勃勃的关于细节的问题谈了起来。也许是二人都太多专注,连早已站在门外的小月捂着嘴偷笑的声音,都没有听见!
而此时,令狐绝顶着漫天的大雪朝克罗城赶,飘落的鹅毛大雪在触及墨云仙鹤散发的淡淡气圈后,就化为一团雾气。寒风的呼啸里,令狐绝仿似是铁打的一般,双眸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前方,他恨不得现在能立刻飞过克罗城的城头,这一场血的洗礼,带给他无尽哀痛的同时,似乎已将他磨砺得更坚强,锻炼得更粗犷了。
有悲壮的号角声搀和着凄悠悠的马嘶传来,应和着脚底连绵的营火,让他意识到,此地,就是他曾经血战过的地方。侧身俯视着,夜色阻挡了他的视线,却阻挡不住他的思念,因为在这里,也埋葬的他的一个兄弟韦斯利!
可就是这短短的一瞥,再度凝视时,已在一里之外,营火依旧,可心情却更是黯然
墨云仙鹤已极限的速度飞行着,它背上的令狐绝也似忘记了休息,忘记了睡眠,体内宛如在用力压制住一股热流,只要压力消失,它就要汹涌而澎湃了,狂浩而激荡了。所以,他只能用力压着,无论是清晨,还是黄昏,无论是下雪,还是微晴,都不敢有一丝的松懈。
直到俩天后,宛如平原巨兽般的克罗城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内,他才微微松了口气,一时间,不觉有一股鼻端酸涩的感触,他的心跳着,血液流循加快,连轻拍墨云仙鹤的手亦在微微颤抖。
墨云降了下来,它也明白,要是它出现在城市的上空,那会造成多大的震撼!
落地后,令狐绝把墨云收了起来,同时放出烈炎,烈炎仿似也懂令狐绝心中的哀痛,那双明亮的宛如红钻般的眸子慰贴的瞧着令狐绝,充满了一种安慰的意味。令狐绝不由感触了,爱怜的抚着烈炎的鬃毛,喃喃地道:“你是不会离开我的对嘛?”说完,一跃而上,烈炎轻嘶一声,火星四溅,如龙驭风云,疾若雷电般虚踏而去,瞬息间已逝去老远!
此时,已近黄昏,北风打着无奈的长哨卷过旷野,可令狐绝却丝毫不觉,此刻他的情绪却是哀痛的,焦切的,也是血腥和残忍的。
克罗城头,已清晰在望,已能看见在寒风中飘拂的猎鹰军旗,很突兀的,他让烈炎慢了下来,发出的一声急速而滚颤的尖锐长啸来,他这啸声高亢无比,却隐带黯然和凄绝,声能裂帛穿石般直入云霄!
啸声落尽,令狐绝心内的那缠绕多时哀痛也消弭了不少,眼眸也变得深邃无比,因为他知道,哀痛是不能给予他任何帮助的,他需要的还是清醒和理智。不是不痛了,而是把这痛埋在心里,就算血仇得报,那股深埋的痛也会伴随他一生一世!(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五章 血誓复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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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夜魅的神通改换了一下身形后,令狐绝疾步向前,不一会,就来到了城门口。虽已是黄昏,但进出城门的人还是不少,凭着一口流利的帕米平原土话,他很顺利的就进入了城内。他决定先去见西亚,不过却不是正大光明的从大门进去,而是偷潜进去的。
垂首伏案,在奋笔疾书的西亚在令狐绝进入的刹那,本能的抬起头来,看到已收回神通的令狐绝,微微一怔,随即流露出一股无可言喻的振奋及欢愉神色,匆忙起身,真情流露地道:“阿绝,你回来了。”
令狐绝微微颌首,虽然没有开口,但形态中,已然表达了太多的思盼与黯然情韵。他悄然入座,唇角痉挛着道:“西亚,还剩多少人?”
令狐绝的问话就如一只火红的烙铁猛然印在西亚的心上,使他全身轻颤,痛苦无已地道:“阿绝,是我无能,我对不起兄弟们,更对不起红月部落的族人,现在,撤到明特城的族人只有千余名,都是些妇孺。”
刹那间、令狐绝不禁肝肠寸断,悲愤填膺,但是,在眼前,他却只能忍耐,只能将泪水咽回肚里,喉音发哑地道:“西亚,你不要自责,天灾人祸,是谁也无法预料的。这件事,就交给我办了,等下你亲自去通知老哥等人,来此地开会,对了,魔月回来了吗?”
“回来了。”西亚用力吸了口气以平静自己激动悲痛的心绪,缓缓地道:“小月的姐姐提了些建议,正等你回来决断呢。”
令狐绝牵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对于燕子夫人如此快的进入角色。他并不意外。他早就看出,燕子夫人,并不是一个甘于平淡,或者应该说是有野心的女人,冷静地道:“她说了些什么?”
西亚收起哀痛,把那晚俩人商量的事情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听完后,令狐绝并没有急于表态,细细琢磨了一番后。继续噙着那抹苦涩的笑意道:“看来你是找到了一个好帮手,也罢,就按你们说的办,不过,你们说的那俩种方式可以结合起来,克罗城不能白白交给帝国,适当的去谈一下条件,然后把得来的好处分给克罗城的居民。”
西亚的眼眸一亮,他瞬间明白了令狐绝的意思,也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去做。脸上顿时流露出钦佩之意。不过,心中还是略有迷惑。于是问道:“阿绝,你一直不是想坚守克罗城的嘛?”
令狐绝微叹了口气道:“形势所迫,我也不是食古不化的人,其一,是你们说的那几点原因:其二,不出一年,这克罗城,必定是空城一座。”接着,他便清晰而简洁的将粮荒发生的原因,以及帝国有可能出现动荡的迹象一一道出;他的语声呛哑而酸涩,却带着一股令人惊讶的冷静和理智!
西亚静静的听着,目光凝注着令狐绝忧戚凝重的脸上,虽然只是短短的俩个多月没见,他发现,阿绝变了,变得更冷静,更理智,隐隐流露出一种高高在上的威严和霸气。对于这种成熟的转变,他由衷的感到高兴和喜悦,同时也明白,这种转变的背后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俩个多月发生了很多很多他不知道,但却让阿绝成长的事情。这种成长必定是血腥的,残酷的,庆幸的是,阿绝挺过来了。
可这种感悟在他脑海里并没有太多停留,他的全部思绪都集中在阿绝所说的话里,细细咀嚼后,眉心微蹙地道:“你的意思是帝国迟早会被那股神秘的势力所掌控,而流莱帝国,很可能会在开春后,对帝国发动进攻。”
令狐绝缓缓点头,在回来的路上,他对当前的形势做过很深刻的分析,得出了不少有把握的结论。虽然不是极度肯定,但未雨绸缪一直以来是他的习惯。目光回视着西亚,低怆而平静地道:“那股神秘势力很强大,一定会在光明族入世前,掌控帝国。不管是和太子合作,还是取而代之,我先前和太子的私下协议都会成为一句空话。而流莱帝国的狼子野心更是暴露无遗,我估计斯图特所在的南方军团这次会遇到大麻烦,且最有可能抽调西方兵团去援助,当然前提是我们占领了要塞。”
西亚的军事天赋并不在令狐绝之下,瞬间,他就明白了,令狐绝所说的空城一座是什么原因?他们占领了要塞,无异就成了明思帝国挡在科特鲁帝国前的一处屏障,明思帝国可以很放心的抽调西方兵团去支援南方兵团,毕竟,猎鹰师团人数不多,在驻守要塞的同时,根本就抽调不出多余的兵马再来攻打克罗城。
“我知道怎么做了1”西亚肃穆的道,脸上还流露出一股亢奋的神韵,对于一个对战争有着极度偏执和疯狂的他来说,接下来的战役,是他期待已久,且梦寐以求的。
令狐绝这时却突然古怪的看了西亚一眼,包含深意地道:“拉尔尼这步棋是你下的吧,既然下了,就让他走下去。”
西亚一愣,他自然不知道,令狐绝是在刺杀山本的时候碰巧遇上了拉尔尼,直觉的以为,令狐绝什么都知道了,迟疑了一下,凄然一笑,刚想解释。
却被令狐绝挥手阻止,他知道,任何一次潜伏都需要代价,任何一次叛变都需要时间,他不想知道这个原因,而是目视着西亚,缓缓站起身,走上前,用一种低沉却极度柔和的声音道:“西亚,你是我大哥,我相信你,虽然有时候,你的做法我有些抵触,但我知道你有你的理由和苦衷,只是希望以后你在做决定的时候,不要只为了我考虑。是兄弟,就要生死在一起,何况荣辱呢?”
一番话说得坦荡浩然、情深意重,把西亚心里一直藏着那股阴霾扫得精光。在他的意识里。只要令狐绝相信。那么他就算负尽天下人又能如何?点点头,紧紧握住令狐绝伸过来的手,四目紧深对视,良久无语,而无限真挚友情,便已在那两双互视的目光中表露无遗了!
同一间房内,令狐绝坐在西亚的位置上,秘密被叫过来的老头儿等一干强者已从始见令狐绝的惊愕中回过神来。短暂的寒暄后,各自入座,每一张面孔上都流露这一股亢奋、激动的意味!
老头儿先把君临堂的结构组成说了一遍。听完后,令狐绝强颜一笑,目光徐缓且带有尊重意味扫视着,平静而深沉地道:“几位大哥,承蒙你们看得起,谦虚的话我也不说了,只要我令狐绝在世一日,必不负几个大哥的深情厚谊。”
“堂主。别大哥大哥的,现在我们都听得别扭。”狼爵的性子想来如此。一开口,就是一根肠子通到底。
“是,老阿呸。”老头儿一时没改过口来,竟暗啐了自己一口,那滑稽的模样,让原本凝重伤感的气氛轻松了不少,继续道:“堂主,野狼说的有道理,虽然我堂稍未正式成立,但这规矩是要讲的,否则会让他人笑话。”
令狐绝也微微一笑,这次笑的就没有那么伤感,淡淡地道:“也罢,可先说好,私下我还是称呼几位大哥,某些场合嘛。”说到这里,他略思索了下道:“这样,既然我堂破旧立新,什么殿主啊,鼎主的就不要了,我就称几位大哥为鼎公,殿尊。”
老头儿乐了,咧着嘴儿笑道:“你看,我老弟”那个弟字还未出口,就自己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虽然很轻,但那声音也是清晰可闻,略有些尴尬地道:“你看我这记性,还是堂主有见识,鼎公,这名字即显尊贵,又带霸气,你说对吧?力鼎公?”
面色是平静而深沉的,力王狠狠瞪了老头儿一眼,轻叱道:“堂主在座,你放庄重点。”
令狐绝赶紧摆手道:“铁大哥,无须如此,现在在座的都不是外人,我们还是兄弟相称吧。”
力王很较真地拱手道:“那可不行,堂主,堂有堂规,岂可玩笑?”
对于力王的拧,令狐绝也没太多争执,反而从怀里掏出一紫色瓷瓶,扔给笑叟。还没等他说话,接住瓷瓶的笑叟掩饰不住心中的激奋与欢愉,急切地道:“堂主,这可是仙鹤灵液?”
令狐绝微微颌首,而笑叟已站了起来,满面尊仰肃穆之色的道:“堂主的大恩,属下铭记在心。”一旁的野狼则是暗暗吐了吐舌头,心中更是敬佩无比,这仙鹤灵液可不是什么平凡之物,没想到堂主竟然短短几天内就搞到了。
令狐绝微微一笑,这笑意刚一敛没,他已沉静而冷漠的缓缓站起,悲痛的道:“红月部落发生的事,大家想必都已明白,我也不多说了,舒老夫人?”
见令狐绝叫自己,眉心微蹙正在想事的舒老夫人站了起来,虽然因为种族的原因,她不能加入君临堂,可对令狐绝,她也要表现出一个附属者应有的尊重。
“舒老夫人,这次需要贵族的配合,我想抽调百名贵族候级境界的勇士,和百匹鹰马,不知道可否?”令狐绝唇角僵硬的勾动了一下,冷静地道。
舒老夫人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面庞上浮罩着一层僵硬的阴霾,肃穆地道:“令狐公子,我族既已归附于你,自会和公子一同进退,这次部落劫难,老身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请公子责罚。”
对于舒老夫人所说的责任,令狐绝不是不明白,他是太明白了,只是他能理解,更何况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要怪也只能怪西亚先前留给舒老夫人太过冷血无情的印象,于是,诚挚地道:“舒老夫人,这错不在你,你无须自责,那些人明显是冲我令狐绝而来,就算鹰马族倾巢而出,也未必能有什么改观。”他说的是实话,鹰马族本来就势弱,又分裂开来,现在在克罗城的爵级强者除却舒老夫人和舒莫外,只有四位,实力比普通的宗门还要弱上不少。
令狐绝的话让舒老夫人心头略微好过,长叹一口气,缓缓入座。
沉默了片刻。令狐绝的目光扫过所有人的面孔。他努力微笑着。用一种低沉有力的声音道:“这次,我们去的人在精而不在多,除了在场的诸位,鹰马族的百名候级勇士外,就是精灵族的五位魔法师,及百名精灵弓箭手。”
老头儿这时才明白令狐绝要百匹鹰马的原因,他是亲身体会过精灵弓箭手的可怕,也明白带上魔法师是作何用途。切着齿,一个字一个字迸自唇缝:“堂主,足够了,别说一个死灵宗,就是普通的百族,也未必是我们的对手。”他倒不是吹嘘,除却令狐绝这个变态的所在,他们现在拥有四个半步战王,三个巅峰战爵,以及五个魔爵。人数虽然不多,但战力却在一般的宗门、种族之上。
令狐绝可没有那么乐观。刚才和西亚的一番交谈后,知道要塞那边有异动,更肯定了精灵女皇当初的猜测,这件惨剧的幕后黑手很有可能是残月族。可他没有把这种忧虑表现出来,双眸中显露的光芒是煞厉而又残忍的,缓缓地道:“这次我回克罗城,只有在座的诸位和西亚知道,所以,我想先行一步,摸探一下对方的情况。”
一言出口,满座俱惊,老头儿第一个开口惊叫道:“堂主,那可不行,要去的话,我先去。”他还是不太习惯在自己老弟面前自称属下。
力王知道令狐绝的性格,一旦做了决定,那是很难更改的,也急得语无论次的道:“堂主,你怎可轻易涉险,这样,属下愿主动请缨。”
古怪的一笑,野狼慓悍与粗矿的面容上,流露出些许的得意,带着几分狂意地道:“几位鼎公,这打探斥候的事,还有比本殿尊更好的人选嘛?”
大家的精神倏地一振,包括令狐绝,野狼独特的天赋确实是这次最适合的人选。其他人刚想说话,就被令狐绝挥手阻止,眉梢间挂着坚定,深沉地道:“那好,野狼大哥就随我一行。”他也没有进入角色,不经意间,又把野狼大哥叫了出来。
可谁也没在意,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明白令狐绝的个性,当他决定了的事,便永不更改,眼前,他的表情与神态都已告诉了各人,关于这次复仇的策略,他是早经决定,不能更改的。沉默了一阵,老头儿只有沉重地道:“既然如此,那堂主,千万可要小心。”
而力王却把威严的目光移注到野狼的身上,意思很明白,那就是照顾好堂主。
令狐绝缓缓站了起来。在房里踱了几步,他沉和的道:“如果没有其他事,诸位大哥,还是散了吧,明日黄昏出发。”
知道令狐绝还有其他事要安排,一干强者立刻纷纷站起,在一一行过礼后肃然无声的退了出去,老头儿走在最后,临出门前,他站住了,回过头深深的注视着他这位被哀痛浸染的已经麻木成冷酷的老弟,诚恳的道:“老弟,别冲动,老哥们还要跟着你混呢。”他虽然知道令狐绝不是个冲动的人,但现在的情况不一样,要是他看到死灵宗对那些族人的尸体做什么事的话,难免会不冷静?
令狐绝凄然的一笑,这一笑既包含了情意,又诉说了无奈和伤感,低怆地道:“老哥,我自有分寸。”
垂首叹息了一声,老头儿没有再说话,当他的身影消失于视线之外,厅内只剩下野狼一人。他刚想说什么?西亚已悄然走了进来,反手掩门后,坚定地道:“金灵他(她)们和特法罗我已经联系过了,没有问题。”
令狐绝点点头,缓步来到窗前,目光带着三分迷蒙,三分凝重,四分残忍和坚定,沉默的凝视着远处微微升起的暮霭炊烟,他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想着什么,神态里,有一股深邃的幽寂与宁静的落寞,因为这样,他那一双入鬓的剑眉就悄悄蹙结在一起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五章 血誓复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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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令狐绝带着野狼出了克罗城,平原上一片静寂,就像多少年来这里一贯的沉寂一样,冷清清的,空荡荡的;北风打着凄厉的哨儿卷过旷野,也卷过兴味寥落的心怀。
在离城大约一里外的地方,野狼揉揉脸,嗓子有些暗哑:“堂主,我们不会是走着去吧?”他这当然是玩笑话,在他的意识里,魔月是应该还在的。
带着些儿凄凉韵味的一笑,令狐绝略有些无奈地道:“野狼大哥,这里也没外人,你这堂主、堂主的,我听不习惯,还是叫我老弟吧。”
搓搓手,野狼傻笑道:“那可不行,等下叫习惯了,改都改不过来。”
令狐绝也没坚持,灵兽袋微解,墨云仙鹤带着一股光彩流离的氤氲出现在二人的视线内,同时而起的,还有一股强烈雄厚的气势。这?这是?野狼惊然一凛,双眸中透露出难以置信的光芒,粗犷的面孔在阴影中有着极度的震惊,他唇儿颤抖着,却呐呐不能出言!
令狐绝一跃而上,侧脸望了望张口结舌的野狼,笑笑道:“磨蹭什么?还不上来。”他的话音刚落,一声清凉的鹤鸣在墨云耸翅扬颈时响起,体内的夜魅噗嗤的一笑道:“墨云不让他坐。”
令狐绝还真没想到这一茬,赶紧道:“那怎么办?”还没等夜魅回来,回过神来的野狼方始一跃,墨云便已鹤翅轻亮,一股罡风卷起,把猝不及防的野狼卷出三丈开外。同时。那清亮的眸子盯视了野狼一眼。神韵中,带着那么点警告的意味。
“堂主?这?”野狼十分窘迫的站在远处,涨红着他的粗脸道。
已经从夜魅口中得知没有任何办法的令狐绝有些汗颜和惭疚地道:“野狼大哥”
他的话还没说完,野狼已经自嘲般地一笑后,道:“堂主,别说了,属下明白,你就先行一步吧。”神兽有神兽的尊严。王者有王者的风范,岂会轻易让人骑在它的身上?
令狐绝歉意的一笑后,轻拂墨云长颈,墨云迎颈轻啸,倏尔化为一道流虹直入云霄,那速度,让野狼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栗,喃喃自语道:“乖乖,真是王级神兽啊。”他半转身,还恋恋不舍的望了天空一眼。此刻那里还有墨云的踪迹,留下的。只是一股令野狼激荡在心怀间的亢奋与激动,那么深沉,又那么浓烈……
墨云急速飞行着,在飞过明特城的时候,令狐绝还特意往城内看了俩眼,耳边仿似听到幸存下来的妇孺在哽咽和哭嚎。他俊逸的面庞上,随即浮起一丝冷酷的黯然,只要看见这黯然里深沉而森严的寒意,那么,就能感受到其中所蕴孕的杀机是如何浓烈。他缓缓的闭上双眸,此刻,已没有眼泪流下,但这并不表示,他的悲痛已经远去,而是眼泪已经无法诠释他此刻的感受,默默地祈祷着:老爹,修达族长,各位长辈和族人,你们一路走好!
墨云的速度是无与伦比的,当东方的天际出现一抹凄生生的紫红时,它已经飞入了迷丝达山脉,晨蔼冷雾淡蒙蒙浮沉在森林的上空,有着一股子冷瑟而苍凉的味儿。映入眼帘的景色,令狐绝是熟悉不过的,俩年前,他去参加四族大赛,就曾经从这里经过,可景物依旧,人事全非,世事真是无常。
怕墨云太过招摇,令狐绝在距离辛晶部落还有几百里的时候降了下来,时值隆冬,森林里大部分的枝叶,早已凋零光了,半秃的树丫在寒风中轻颤。令狐绝把墨云收入灵兽袋,踩着树叶荒无目的的走了几步,眼眸中有一丝惆怅和寂寥,要是往年这个时候,部落里应该是最轻松悠闲了。
有山风急来,卷起漫天的落叶飞舞,其中几片贴上了他的衣袍,令狐绝轻捻起一片落叶,在树叶化为粉末落入尘土之时,他入鬓的双眉微拢,嘴唇紧报成一道往下弯曲的优美弧线,看上去,在冷漠中,别有一股子坚毅强悍之气……
这次,他放出来的不是烈炎,而是魔可。魔可仿似嗅到了熟悉的味道,一出来,就是一声狂啸山林的长嘶,硕大的头颅倏抖,颈部鬃毛长飘之时,令狐绝飘身而上。魔可倏尔疾跃,四腿有节律的敲击在地面上,倏尔扬起,又顷刻飘逝。时间,在他们的行驰里无声无息的流去,目的地,也就一寸一尺的接近了……
令狐绝虽然没去过辛晶部落,但知道大约的位置在那里。估摸着还剩十几里的时候,他让魔可停了下来,找了一处干净的所在,取出干粮和水囊,坐下,胡乱的硬塞了几口后,拔开囊塞,喝了几口水,然后,他长长嘘了口气,抹掉唇角的水渍,朝树干上一靠,施展了“大鹰眼术”
鹰眼随风而逝,飘飘忽忽的,周遭除了一些零星的低阶魔兽在觅食外,没有丝毫的动静。可随着鹰眼范围的扩大,他蓦地被东北方向一宗事物吸引住了,由于距离远,又隔着森林,他只看见有七、八个人影在晃动。
想再缩小范围,看得精确一点,灵台已微微作疼。无奈,令狐绝只有收回大鹰眼术,同时习惯上的本能反应,使他警惕注意起来!那些人绝对不是猎手,那么出现在杳无人迹的森林中,就有些古怪了。
要不是此地离辛晶部落不远,令狐绝或许不会去管这闲事,但此刻,他却不能不有所行动。把魔可收入灵兽手镯,令狐绝像一只出弦的怒矢,起落如飞的朝东北方向射去,他虽然走的是直线,却巧妙地借着树木掩护隐藏着身形,快得令人惊异,就在那么一丁点的时间里,他离那几个人影晃动的地点不过百丈。
在一块斜斜伸展的山石后面隐蔽起来,令狐绝窥视过去。这时。他看清了。那是六个白衣人,和一个身穿黑色魔法师袍的老者,而其中俩个白衣人尚挟持着一个矮且壮的大汉,那个大汉用力挣扎扭动,但却无济于事,左右挟持他的白衣人,只是轻松且粗暴的一拽,他推向一棵枝丫突兀的大树下。
一个白衣人单掌把大汉抵在树杆上。而另一个人手臂挥动,一根绳索抛过那棵大树横伸的枝丫搭垂下来,这搭垂下来的一头业已打好了一个套结,显得是准备把那个先前被他们夹持的大汉吊死。
那个大汉终于侧转脸来,朝到了令狐绝这个方向。令狐绝悚然一惊,这个大汉他竟然认识,是辛晶部落族长的儿子,和他曾经也交过手的米莱特,无异,和当年的狂妄嚣张相比。此刻,他的脸上挂满了惊恐和畏惧。整个人都在簌簌发抖,他应该是被魔法禁锢了,张大着嘴,就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令狐绝愕然了,他想不出这山脉里,还有谁会对米莱特下此毒手?救是不救,当然这救不是因为他仁慈,而是因为他想解开心中的疑团。
这时,那绳索的套结已经套上了米莱特的脖颈,他似是极度的悲愤,极度的怨恨,拚命反抗,头颅也在奋力摇晃,可一道泛着磷光的奇异光芒从那个黑色魔法师的手指间射出,在没入米莱特胸口的瞬间,米莱特不动了,只是眼珠儿极其夸张的凸出,显示他还有意识。
那魔法师老者口中念念有词,有黑气从树根底部冒起,那棵树似在突然间变得阴森,变得诡异,变得邪恶可怖起来,树皮掉落,瘰沥斑结,枝丫伸展突兀成一个怪诞的姿势,彷佛一个奇形的,多手多臂又暗里狞笑的巫魔,一股奇异的摄人魂魄的气息散发开来。
“是死灵族的在抽取活人的魂魄。”体内的玄风毕竟活了百多年,见多识广,思索了片刻,就看出了这个魔法,正是死灵族的收魂秘法。
死灵族!令狐绝默念一句,有一股火山爆发似的愤怒从心底升起,霎时让他的眼眸布上一层杀气,死灵族就是百族中扶持死灵宗的势力,他抿着唇没有出声,身形立腾--有如一抹流光,连闪连翻,足不沾地,瞬息间便到了那株吊人树下。
几声惊呼尚未发出,令狐绝以凌空暴旋,清冷带着无尽煞气的语音飘落于空中:“法则、轮回。”妖冶的轮回神火瞬间从虚空浮现,面对只有候级境界的白衣人,轮回神火的威力才真正的显现出来,黑白交织的火焰一闪,被沾染上的三个白衣人连惨叫声都没有,就化为灰烬,步入轮回之路。
剩下的白衣人,包括那个黑衣魔法师都明白了这是怎么回子事,几声叱吼起处,连退数丈,可令狐绝岂会让这些仇人在这世间多留片刻,电射风旋般越过轮回神火,黑龙枪分成不同的角度飞泻敌人。
退到最后的那个魔法师老者眼眸内一摄入令狐绝的形貌,不由面色大变,一声尖锐而恐怖的长叫出自他的口中:“令狐绝。”话音未落,黑雾冒起,整个人倏尔往后飘去。
而其他三个白衣人,却连逃的机会都没有,寒光蓦闪,一道美丽的银河闪烁着繁星纵横七丈,又在其中一颗繁星冥灭的同时,三颗头颅已带着三标热血冲天而起。以令狐绝现在的境界,全力出手加上天枢灭,狠绝地足可以让这些中阶的候级对手连死都不带一丁点的回忆。
那个只有高阶候级的魔法师老者魂都吓出了窍,使出吃奶的力施展着悬浮漂移魔法,虽然他知道,这根本就是徒劳无功,在死灵宗内,有令狐绝的画像,同时还标注着他的境界,中阶魔爵,初阶战爵。可现在依他看来,这境界估计是标注错了!
霍然一条人影掠空而起,是令狐绝,这次,他没有用黑龙枪,掌沿化锋一展,闪耀的光辉中,尚有无数道急剧颤动的光点!
一股血箭几乎是在同时自魔法师老者的口内喷出,一声恐怖的惨叫响起之时,他已捂着胸口踉跄地退了几步。令狐绝冷冷的立于原处,黑龙枪微微斜指向天,枪尖赫然插着一颗首级颈下血肉光滑,张口突目,正是方才三个白衣人中的一个。
那魔法师老者面青唇白的呆立不动,他不能再逃,也不敢再逃了,目光恐惧的凝注着挂在枪尖上的头颅,嘴角在神经质的抽搐不已
目光是深寒的,没有一丝的情感意味。令狐绝缓步逼近,一种毫无平厌犹如自地狱阴府传来的幽冥声音从他的口中飘起:“想过有今天吗?”
那魔法师老者虽然境界低,但修炼的毕竟是和精神有关的灵魂系魔法,意志比一般人要坚韧许多,知道自己是没有生路了,横下心豁出去了,阴凄凄的一笑,冷冷地道:“令狐绝,老夫在下面等你。”说完,一股黑色的火焰中他的双膝处冒起,他仿似一个殉道者般,倏尔狂笑,一声凄怖的,带着血的怨诉幽冥的响起:“令狐绝,你很快就会看到真正的冥王,那时,你的灵魂将永坠黑暗和痛苦之中,永生不得超生!”
尾韵还在疯狂的狂笑中飘荡,黑色火焰已带着老者的躯体化为虚无,空气中残留着恶毒的咀咒带来的那股冷森意味。
令狐绝的目光愈发森寒,手腕轻抖,滴血头颅凌空飞去,他倏尔转身,在收起黑龙枪的同时,朝米莱克走去。他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个辛晶部落的少族长竟然会落到被收魂的地步!(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六章 孤身犯险(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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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轻弹,一道青色风刃眩映中,索断人落。米莱克抬起头来,用混浊眼睛凝视着缓缓逼近的令狐绝,先是一阵惊异和恐惧,逐渐变得颖悟和黯然,刚想表达什么。倏尔,面孔的肌肉抽动了,仿似体内正在进行着某种难以忍受的痛苦,流露出无可名状的痛苦与祈求,周身不住的抽搐着,每一抽搐,便使他那张粗犷的面孔歪曲一下。
夜魅透射出来,蹲下身,以熟练的手法与技巧开始诊治起来。片刻后,仰起脸儿,冷静地道:“魂魄已被侵噬,我只能让他保持片刻的清醒。”
令狐绝点点头,也蹲下身来,他现在对辛晶部落恨之入骨,自然也不会把米莱克的生死放在心上!那张粗犷的面孔更扭曲得厉害了,米莱克似是竭力想表达些什么,他颤悠悠的举起手臂,比划着,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及“啊”“啊”的怪响。
双眸的深处,透着冷静的、黑夜般深邃的光芒,曼丝玉手弯曲成爪,罩在米莱克的头顶,丝丝黑光从她的手指射出没入米莱克的天灵。
瞬间,米莱克的痛苦仿似减轻了许多,脸色则呈显出一种褚紫涨红的颜色,已经能出声了,气若游丝地道:“救我,救我。”
令狐绝强行压制住心头的悲楚辛酸与勃升的愤怒火焰,低沉地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你?”
米莱克混浊的双眸中也突然显出光亮来了那是愤怒和屈辱掺杂的火焰,抽搐着,断断续续且有些失魂落魄般道:“他们不是人。是魔鬼。我的父亲。我的族人。”说着,说着,眼神涣散,双腿不住的痉挛,显然已是离死不远。
令狐绝急忙道:“说,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夜魅更是玉牙暗咬,加大了魔法力的输出,可毕竟她对灵魂魔法也是一知半解。所取得效果有限。
那双混浊血黄的双眸这时却暴睁着,米莱克死死的盯视着令狐绝,突出的喉结不停上下移动,含糊不清地道:“对不起。”
令狐绝虽然对米莱克一直都没有什么好感,可当他接触到米莱克那包含歉意和悔恨的目光,似是痛到了心底,他强忍住心弦儿的颤动,涩涩一笑:“为了你这句话,我尽量不难为你的族人。”
突然,米莱克似乎使出了他最后的力量。猛然坐起,紧紧抱住了令狐绝。一边摇头,一面血泪并流他在表达他的感激,他的悔恨,和他镂心刻骨的哀痛,以及另一些什么……。
令狐绝没有抱米莱克,可也没有避讳他的拥抱,双眸中流露着一股冷静的、残暴的炙热,嘴唇轻动道:“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冥王”米莱克哆嗦着在令狐绝的耳边说完最后一句话后,头颈软软垂斜,再也没有一点动静了!旁边,夜魅轻轻扶着米莱克刚刚断气的身体躺下,默默凝视着沉默不语的令狐绝。
令狐绝当然不是在缅怀米莱克的死去,而是冥王这俩个字勾起了他心底的记忆,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而且,他还记得当初死在他手下的山本就是被称为冥王。难道是山本又复活了?令狐绝不觉一颗心骤然下沉,在他所有的对手中,以山本给他的记忆最为深刻,这个压低境界的真正魔王,几次让他嗅到死亡的气息。
仰头深思了会,令狐绝垂下脸儿,肃穆地道:“夜魅,你说会不会是山本又复活了?”
夜魅亲身经历过那次九死一生的袭杀,脸上也浮起一抹余悸的苍白,她细细想了想,缓缓摇头道:“不可能,他自爆血脉魔武,意识尽毁,不可能再复活。”
令狐绝也觉得不太可能,虽然魔王已经可以说是超脱了普通人的所在,但要是如此还能复活,那未必也太匪夷所思了,那这个冥王到底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呢?令狐绝觉得心里沉甸甸的,目光触及地上那具已失去了生命意识的躯体,彷佛有些弹不掉,挥不去的阴影覆盖在令狐绝的心上,在吁过一口气之后,他又沉默了下来
抿了抿唇儿,夜魅知道心上人现在身上的压力很重,目光中带有那么点怜惜意味地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令狐绝神色倏寒--他的脸庞在一刹那间变为酷厉阴森,俊秀之中,含着一股血腥的暴戾,慑人之极,低沉地道:“还是先摸清对方的部署,不管那个冥王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一战,势在必行。”
夜魅随着令狐绝缓缓站起的身形而站起,双瞳彷佛放射着同仇敌忾的冷焰,她没有说话,但那目光已经足够表达她此刻的坚定和毅然。
辛晶部落位于山脉中的一个洼地,附近有一条河流,河水虽在隆冬季节里枯竭了一些,却不影响它的悠然,依旧缓缓东流。衬着岸旁的烟笼林陌,隐约重叠的木屋、茅舍,点缀着几只翱翔河面的凫鸟,依旧有股令人神往的幽静清雅韵致。
在河畔的一侧,有一片芦苇荡,令狐绝和夜魅就潜伏其中,目视着炊烟缭绕的辛晶部落,令狐绝不禁有些愕然,在木屋、茅舍的围绕中,雄踞着一座的高大恢宏的堡垒,很显然,这堡垒是新建成的,还能隐约看到不少人在堡垒的四周推木,垒石;视力毕竟有限,且容易受阻碍,令狐绝释放了“大鹰眼术。”
鹰眼随风升入半空,那辛晶部落的景象便清晰的映入他的灵台,这辛晶部落和可比红月部落大了不少,不逊于一般的小城镇,四周都是简易的木屋和茅寮,很多都是新造的,四条井字形的泥路把那些木屋和中央的堡垒分割开来,没有让鹰眼继续深入。而是朝四周探测起来。他发现。在木屋里居住的大都是山脉里的猎手和盗贼,各部落都有,而白衣人进出都是在堡垒的门口。
缓缓收回大鹰眼术。令狐绝睁开了双眸,一直一瞬不瞬注视着他的夜魅低声问道:“怎么样?”缓缓吐气,令狐绝的声音有些堵塞似的闷哑:“他们估计把山脉里的猎手和盗贼都集中到了此地,人数众多。”
夜魅不仅有些纳闷,下意识地喃喃道:“死灵宗搞什么鬼?”
令狐绝也有此迷惑,这普通的猎手根本就对他们勾不成什么威胁。为什么死灵宗要如此大费周章的把这些人聚集在一起。眉儿轻挑,冷冷地道:“先不管它,现在要想办法摸进堡垒,弄清对方到底有多少强者?”
夜魅乖察色,衡量情势后,低沉地道:“进去倒不是问题,可神通有时间限制,而且对方未必没有能看穿神通的强者在。”她说这话的时候心有余悸,上次被月后看穿后的遭遇在她心里还残留着阴影。
令狐绝那样冷煞的一笑,非常平静的道:“走一步。看一步,就算被发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有墨云和烈炎在,想必脱身不是问题。”
夜魅温柔地点点头,化为黑光没入令狐绝体内,自从下定决心要取而代之后,她的妖媚、野性与本质中的善良似乎混合在一起,变得异常的乖巧和体贴。
令狐绝换上从尸体上剥来的白衣,借用夜魅的神通,给自己的外貌稍加了些修饰,眉毛变细了,眼窝也深陷了点,鼻梁更为挺直,厚薄适度的嘴唇红润得诱人,虽然同样的俊秀,但予人的感觉、意味却截然的不同,原来的外貌给予人一种傲然、飘逸的气质,但此刻的他,却更多是给人一种俊美,而这种俊美却缺乏一种男儿气概,更像一个翩翩佳公子。
这种改变倒不是令狐绝对自己的外貌有什么特别癖好,而是改动的越小,神通维持的时间也越长。他不是没想过装扮成那几个死在他手下的死灵宗弟子,可怕进去后遇见熟人,毕竟他对那几个死灵宗的弟子是一无所知。
长长的叹了口气,令狐绝身形微弓倏起,暗影中有如一溜轻烟,朝辛晶部落跃起。部落外,沿河岸,有不少明哨,暗桩,可目光一触及令狐绝身上的白衣,眼眸里都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意味,要嘛直接视而不见,要嘛勉强的点头问候,在他们的神色变化中,令狐绝可以察觉到那强压在心头的那一丝愤怒和无奈,当然更多的是畏惧!
这死灵宗到底做了什么?让这些人如此的不忿?令狐绝思付着,落定身形,举步前行。在“大鹰眼术”的辅助下,他尽量避开人多的地方,小心翼翼,且步履快速的朝堡垒行进。他知道这样做,很是冒险,可他没有别的选择,这些猎手、盗贼根本不可能接触到核心的机密,唯有堡垒内部住的死灵宗的高层人物,才有可能知道他想获取的信息!
逐渐接近着,从堡垒大门行出一行白衣弟子,他们行走迅速,脸色凝重,看得出来紧张而匆忙,只稍微注视了令狐绝一眼,就已走了过去。
舔舔嘴唇,令狐绝心神微定,此刻,他知道自己预判没有错,死灵宗的弟子甚多,互不相识的人不在少数。
垂着脸儿,令狐绝走着,对眼前这幢巨大而深阔的建筑物根本不看一眼,行动是如此迅速捷,只是一闪,便如一抹似有似无的虚影已入门内,并瞬即隐入一侧。同时,门旁一侧树荫下有两个黑忽忽的人头伸出来四面张望,其中一个还低声道:“你小子看清楚了没,可真有人进去?”
那一个似是疑惑了片刻,纳闷的道:“我好似是看见一个白影经过,估计是同门。”
他的同伴哼了一声,火道:“是同门,你还咋乎啥?老子好不容易做个了美梦。”骂骂咧咧声渐隐,此刻,隐在暗处的令狐绝,已大致看清了此地的地形环境,不错,这是一座正方形的城堡,堡中心是一片旷地,四周零星的坐落着二十余栋楼阁,并隐于高大的堡墙下,楼阁与楼阁之间,除了连以长廊之外,尚有黑色的石板道路相通,栽有不少树木,花草。
苦涩的一笑,令狐绝很是自责,是他太不小心了,这城堡显然不是一个月、俩个月就能建成的,上次,他在四族大赛中遇到法思和那死灵宗的门人,就应该有所警惕,或者就不会发生接下来的事。可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令狐绝咬咬牙,把懊恼和悔恨都藏入心里,生怕对方有压低境界的王者,他不敢再用大鹰眼术,只能提高警觉,缓缓地朝最近的一处楼阁走去。
城堡内很安静,隐隐的,似乎只有兽类发出的气喘、嘶吼之声!令狐绝分析,可能是死灵宗的弟子在祭炼恐兽。
这时一阵清脆沉实的脚步声自长廊那边响起,令狐绝的反应是快捷而尖锐的,时间是如此急促,根本找不到合适的躲藏地方,他猛一咬牙,竟朝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只是垂着脸儿。(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六章 孤身犯险(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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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逐渐清晰,令狐绝撩起眼角的余光一看,微微一怔,来的是俩个人,一个是块头十分魁梧高大的中年人,眼神凌厉,嘴唇削薄,一副冷酷与寡情之像,身上蓝色的长袍上绣的森白骷髅头显示出他的身份死灵宗的长老。而另外一个却是身穿黑色斗篷的女妖精,帽檐掀起,露出娇好的脸庞,眉梢处还隐隐挂着未曾消散的风情。
令狐绝现在已完全肯定精灵女皇的猜测,这幕后的主脑就是残月族。他凝神静气,肃立一侧,微微躬身对快要走到身前俩人,恭声道:“见过长老。”
那中年人只是微微一哼,在经过令狐绝身前的刹那,那个女妖精却突然停住了脚步,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着令狐绝,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对身旁,同样停住脚步,略有些不愉地中年人道:“这个不错。”
那中年人重重一哼,目视着令狐绝,冷硬的道:“你叫什么名字?”
令狐绝诚惶诚恐的道:“弟子柳三。”
那个中年人对宗门的弟子情况并不熟悉,只是随口一问,立刻略带威严地道:“本长老现在命你跟这位仙子去,不管她有什么吩咐,你都要照办,可听清楚了?”
令狐绝低声道:“是!”那中年人朝女妖精点头示意了一下后,径自离去。而那个女妖精咬着下唇,盈盈眼波又风情万种地上下打量着令狐绝,喃喃道:“怪了,没想到死灵宗竟然还有如此俊美的弟子。怎么前些天没有看到?”
令狐绝摆出一副惶惑之状道:“仙子。在下刚执行完宗门任务回来。”他一边说。一边蓄势准备动手先行制敌假如对方接下来的问题他无法回答的话。
很幸运,那女妖精格格一笑,嗓音柔滑的几乎能滴出水来:“柳三是吧,跟我走吧,有你好处。”说完,玉手儿一摇,柳腰款摆,摇曳生姿的领先行向窄廊的另外一侧。暗暗吁了口气令狐绝无奈只能跟了上去。他不是没有想过把眼前这个只有候级境界的黑妖精给灭了,可一来情况不明,二来,这也未尝不是接近对方高层人物的一种方式,毕竟,面对黑妖精,他暴露身份的可能性很小。
窄廊一直弯了进去,转过一个半圆形的月洞门之后,来到一栋楼阁前,那女妖精停住了脚步。眼角有那么一丝暗昧的笑意,嗲腻腻地道:“知道我叫你干什么来嘛?”
令狐绝茫然的摇摇头。那女妖精暗咬唇瓣,低声道:“里面住的是我族的长老,她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要是能让她满意的话,有你的好处。”
令狐绝这时才会过意来,心里是哭笑不得,但表面上,还是却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忙不迭的拱手道:“多谢仙子。”
那女妖精轻笑一声,玉手竟好似无意地从令狐绝胸口滑落,十分受用的道:“进去吧,别让长老等急了,如果往后有时间,可来旁侧的楼阁找我。”说完,指了指附近的一栋楼阁后,轻转过身,还朝令狐绝挤了一下眼眸,充满了挑逗的意味。
早听说黑妖精族荒淫无度,这下,令狐绝算是真正领教了,相比眼前这个女妖精,那黑瞳显然是纯洁太多,想起黑瞳,他的心中又是一片黯然,凝了凝心神,走上台阶,轻轻推门而入。
厅不大,布置也简单,除了桌椅外,只有一个黑亮而古雅的小几上摆着一尊白玉香炉,淡淡雅雅的香气随着袅袅冒升的烟气予人心族儿摇荡的感觉。
这香气有古怪!令狐绝下意识的暗付,可他没有在意,这种显然只是为了挑动情欲的香气对身居赤子晶心的他来说,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这时,在厅内垂有蔓帘的另外一个房间内传来俏柔却冷厉的声音:“进来。”
令狐绝心头一动,装出忐忑之状的走到帘前,带有那么点惶恐意味的掀帘而进。只见一个美艳的黑妖精少妇身着睡袍半倚在矮榻上,妩媚而妖烧的斜睨了令狐绝一眼,这一眼,让她目光里的光芒更加炙热了,咬着下唇笑了笑,似是自言自语地道:“小梦这个小蹄子还挺能办事的。”
令狐绝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尴尬地站在那里。
拍拍身旁的卧榻,那女妖精少妇微眯着眼道:“来,坐下……”
站着不动,令狐绝唯唯诺诺地道:“弟子不敢。”
那女妖精少妇秀眸瞟瞬又闭,娇柔的道:“坐下,本长老和贵宗没什么关系,你无须如此拘谨。”说完,又瞟了令狐绝一眼,略有些迷惑地道:“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定力倒是不错。”
令狐绝知道她指的是厅内的香气,正犹豫着要不要立刻动手,还是在搪塞几句,耳内,听到阁楼外有脚步声传来。那女妖精少妇显然也听到了,她很明显知道来的人是谁?眉宇间,浮起一抹不愉,沉下脸来,冷冷的道:“你先在这里待一会。”
轻轻的敲门声此时响起,“夜长老,有重要的事,可否一叙?”
这声音。令狐绝微微一怔,他此刻也知晓来的人是谁,黑影,这个和黑瞳的死有千丝万缕联系的黑妖精族长老。
“进来吧。”那个被称为夜长老的黑妖精整了整睡袍,掀帘而出的同时,用一种警告的目光盯视了令狐绝一眼。
门儿已被轻轻启开,透过帘子那么点缝隙,令狐绝看见走进来的正是黑影,她眉宇微蹙,仿似有什么心事地朝那个夜长老行了个礼后,坐了下来。
“影长老,出了什么事?”这个夜长老显然有些不耐,说话的语气和刚才是截然不同,不但干涩而且冷厉。
黑影虽已知道房内还有人。但也不方便亮穿。何况她接下来要说的要嘛不是秘密。要嘛就算被听到,对方也理解不了。但还是尽量的压低声音道:“夜长老,有消息传来,那边已经动了,人虽不多,但强者不少。”
那夜长老轻笑一声,略有些不屑地道:“就这事,影长老。看来无尽之海一行,让你吓破胆了。”
黑影并没有把这冷嘲放在心上,反而有些忧虑地道:“我只是奇怪,这来的人之中并没有他。”
在门帘后,静气凝听的令狐绝,当然知道黑影口中的他指的就是自己。
冷冷的一笑,那夜长老不耐地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先前得到的消息,不是说他在流影宗嘛?”
仿佛另有所思,黑影摇头道:“如果他不来。我们这趟出来的就根本没有意义。”
那个夜长老仿似才想到这一点,迟疑了片刻道:“他们有什么计划?”
黑影沉吟了会。放低了声音道:“他们想让鬼王先行出击,让这些人知难而退,然后引他前来。”
夜长老迷惘的道:“鬼王出手了,那他还会来?
仿佛犹有余悸,黑影轻叹一声,幽幽地道:“夜长老,你是没有见过他,这个年轻人太可怕了,要不是族里另有考虑,我实在不想和此人为敌。”
夜长老显然也被勾起了兴趣,压下心头的欲火,轻声道:“这个令狐绝到底有什么厉害的地方,你给我说说。”
黑影仿似受什么约束,歉意地道:“不好意思,夜长老,有些事不便相告。”
夜长老有些怒了,一双柳叶眉儿刹时倒竖,自从出族以后,凡是涉及到令狐绝的事,她这个族人就变得支支吾吾。于是嘲讽地道:“难怪你把黑瞳的妹妹给带出来,想来是给自己保命用的吧。”
一提到黑瞳,黑影的面色已蒙上一层阴郁,没有搭腔,反而又长叹了一口。而帘内的令狐绝心腔儿一紧,他没想到黑瞳竟然还有个妹妹,而且就在此地。不会是刚才的那个吧?他有一种极其突兀的感受。
见黑影没有反应,夜长老继续刺激道:“我真是不解了,这个令狐绝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让残月族和死灵族出动俩个王者,和四个半步王者?是不是他身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令狐绝听在耳里,心中是一片释然,这消息,正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而帘外的黑影自然也知道自己这个族人这么说的目的,无非是想从自己口中得知令狐绝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而这个秘密自己是不能说的。于是,谦然的起身,无奈地道:“夜长老,不是我故意隐瞒,这事,确实不能说,说了,本族将会受无妄之灾。”
见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夜长老自然是怒到极点,冷冷的一哼,连话都不说,就直接的转过身,背对黑影。黑影苦涩的一笑后,离去,并把门轻轻掩上!
余怒未消,夜长老掀帘而进,可在她进门的刹那,俩道黑光直接侵入体内,在她感觉瞬间僵硬的同时,闪着寒芒的枪尖已抵住了她的喉咙,那冰冷的气息,似乎让她嗅到了一丝死亡的气息。
疑惑揉合惊惧,愤怒渗融迷惘,这位黑妖精族的长老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凝视着眼前这个她准备来玩弄的男子,在这张原本让她暗自窃喜的俊美脸庞上,她此刻看到的是冷静、狠酷,和一股难以溶解的杀气。“你到底是谁?”她在惊惧下还保持住了冷静,显示出一个爵级强者应该有的心理素质。
楼阁外的步履声已经隐没,令狐绝冷森地注视着她,语声如冰:“不要叫嚷,夜长老,我知道你是个识相的人。”
全身的欲火已化为冷汗,这个黑妖精族的夜长老就算再傻,也知道眼前之人绝非死灵宗的弟子,憎恨的一咬牙,狠狠地,却压低声音道:“不管你是谁?杀了我,你绝对走不出此地。”
“是嘛?那我倒要试试。”令狐绝目光更加深寒,黑龙枪微微前挺,锋利的枪尖已在白皙的脖颈上刺出了一缕血花。
夜长老从令狐绝的目光中分辨出,如果自己再强硬下去,眼前这个年轻人真的会杀了自己,心神很是慌乱,语气也软了下来,示弱般地道:“你到底要怎样?”
“告诉我,在此地里到底有多少爵级以上的强者?”令狐绝的语气冷硬的予人一种不容置疑和反驳的意味。
命在别人手上,夜长老不得不低头,更何况,她从来不是一个视死如归的人,她还要留着漫长的生命去享受那些细皮嫩肉的美男子,于是,低声道:“残月族来了一个王者,一个半步王者,和三个爵级强者,死灵族也来了一个王者,死灵宗有三个半步王级,至于有多少爵级强者,那我就不知道了。”
嘴角噙起一抹冷漠至极的意韵,令狐绝道:“你们族是不是就来了你和黑影俩个强者。”
夜长老下意识的点头,但锋利的枪尖刺入肌肤的那一丝凉意提醒她最好别动,两只凤眼儿迷悸的大睁着。突然失声道:“你认识黑影,你是?”
“不错。”令狐绝诡异的笑了,声音也变得飘忽起来:“现在你知道我是谁了?”
夜长老全身骤冷,花容惨变,惊恐的叫道:“你你是令狐绝?”
淡然的一笑,令狐绝散去神通,趁这个机会,让夜魅也放松片刻,毕竟,她换形的时间也已经不短。
看着眼前比方才的秀美还给予人一种特殊意味的俊朗脸庞,夜长老像是一下子自万丈深渊失足坠落,一种至极的惧栗、惶乱、绝望与悲愤充斥在她的胸膈,她甚至开始悔恨,为什么自己就忍不住这一时的欢愉,还暗暗咒骂着把这个煞星引进自己房间的黑梦丫头。
“告诉我,刚才引我进来的是谁?”令狐绝突然冒出的这个问题,让夜长老有如坠入云里雾中,情不自禁地道:“是黑梦那丫头!”
令狐绝满意的一笑,这就是他的聪明之处,他没有直接问黑瞳妹妹的下落,是怕夜长老拿这个和他谈条件。该知道已经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没有多大用处了。令狐绝眼眸一寒,枪尖倏尔前刺,没有任何的声息,只有血珠儿渗出,这个黑妖精族的爵级长老已眼眸僵直地倒了下去。
用毫不怜悯的目光注视着地下的尸体,令狐绝唇角牵起一抹冷酷残忍的意味,这一枪,意味着他的复仇,已正式开始。(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七章 读心术(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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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下套在夜长老右手中指上的储物戒指,令狐绝手指轻弹,射出的不是火焰,而是一道的黑光,为的是不留下一丝的气味和线索,所以他选择了黑暗系的腐蚀魔法。无视夜长老的躯体的黑光中逐渐的萎缩,他在矮榻上坐了下来,目光却是冷漠的,不带丝毫情感与内心反应。
从方才黑影和夜长老的对话中,他已大致推测出对手的计划,显然,这是一个针对他设计的圈套,虽然他还是不太明白对手为什么要把他引到这个地方来,可是,他隐隐有种感觉,这应该和那个冥王有关。无声的嘘了一口气,令狐绝把思绪又拉回了现在,此刻,他还有一件要事要办,那就是黑瞳的妹妹!
怎么办呢?他踌躇着,他无法肯定黑瞳的妹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也就找不出应对的办法。看来只能先从那个叫夜梦的女妖精那里下手。令狐绝沉思着,缓缓站起身来,思索着如何行动才能最大限度的不惹人怀疑。毕竟他所剩的时间不多,对方显然是不想让老头儿等人知道辛晶部落的真实情况,决定在中途动手拦截。这对他来说是个机会,一个各个击破的机会,老实说,同时对付俩个王者,四个半步王者,以及可想而知的众多爵级强者,他心里也确实没多少把握,现在好了,对手把机会送到了他的面前,这让他不由对自己先前的安排有些许的满意。
来回踱了几步,令狐绝眼中那种带有强烈冷酷意味的光芒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一股浅浅的笑意。这笑意始一浮起。他的容貌也随之改变。整个人气质也变得有些轻浮和漠然。他走了出去,在掩门的瞬间,还留下了一道与心神相连的魔法气息,这一手,是夜魅教的,只要在残留法则气息稍未消散前,有人推门进去,他就会察觉!
快步来到夜梦方才所指的楼阁前。楼阁内灯光明亮,隐有莺声燕语传出,他看似悠闲地静静站了一会,其实是在窥视四周,见没有任何异常后,唇瓣轻吟道:“法则、随心!”隐隐水波涟漪,估计此刻刚刚走上黄泉路的夜长老出现在她身旁,并冷冷叱道:“梦丫头!”
楼阁内顿时静了下来,方才引令狐绝而来的黑梦在开门后,仓惶奔出。行礼后怔忡的看了令狐绝一眼,双瞳里透露着惊悸的颤窒。她以为是令狐绝得罪了夜长老,夜长老要怪罪与她。
从她的神色变化中,令狐绝知道她在想什么,操纵着法则气息继续模拟道:“梦丫头,你这次做的很好,不过,本长老今晚有事要出去一趟,他,你可给我看牢了。”
“是!”黑梦心头那块石头可算落了地,素白的脸蛋上闪过一抹娇羞的异彩,垂脸道。
趁她低头的瞬间,令狐绝收起了法则,并轻挥袍袖,予人一种夜长老倏然而盾的错觉。果然,抬起头来的黑梦没有怀疑,掩唇一笑,眼波流转地道:“柳三,不错啊,这么快就得到夜长老的赏识,要知道以前”说到这里,她意识到自己接下来的话可是关系到夜长老的私密,不由警觉的掩住了樱唇。
令狐绝早已打好了主意,他微微躬身,平静的道:“多谢仙子,长老吩咐我在仙子的楼阁内等她,不知可否?”
有夜长老的亲口训示,黑梦那敢拒绝,何况,她还巴不得如此,轻柔地道:“当然可以,不过,这楼阁内可还有我几个族人,你先稍等片刻,我去知会一声。”这次转身后,倒没有勾魂的眨眼,估计是不敢。
令狐绝还是保持着极高的警觉性,同时,思索着下一个步骤,他仔细推敲着自己接下来要说的每一句话,尽可能的让他人感觉不到一丝的破绽。
黑梦很快出来,笑吟吟的迎着令狐绝进去,厅很小,隔开俩间,装饰也简单,却从二楼垂挂下来几重如梦如幻的纱幔,令狐绝下意识的抬头一看,只见二楼处并没房间隔拦,只见罗帐半挽,丝衾展摊,虽然看得不十分真切,但也有一种旖旎娇慵的幽柔情调,可见是佳人的寻梦之处!
令狐绝微微一笑,看来这楼阁确实是刚落成不久,很多房内的设施都没完整!“来,柳三,这边坐。”黑梦很殷勤的招呼着,令狐绝悄然一笑,仿似有些局促的在厅内入座,仿似有些无意地问:“不是还有其他仙子嘛?”
“她们几个在楼上修炼。”夜梦轻笑着,虽然内心对眼前这个男子已经不敢有任何的想法,但眉梢间,还是隐露出些许的风情!令狐绝隐隐有些失望,他原本想通过夜梦,认识那些黑妖精,从而找出黑瞳的妹妹,现在看来是不太可能了。
这时,从另外一间里走出一个黑妖精族的少女,垂着脸儿,手中端着餐具,小心翼翼地走来。
“这位是?”令狐绝心里一动,在少女前面经过的一刹那,故意加重了声音。那少女闻声之下似是一惊,脚步顿形不稳,朝令狐绝斜了过来。本能的反应,令狐绝站起身,同时伸手轻扶对方。
还未等少女有所表示,黑梦已冷哼一声,叱喝道:“黑雪,这点事都做不好,冲撞了贵客,看长老怎么收拾你?”
那少女颇为惊悸不安仰起脸来,十五、六岁的模样,长得十分清秀灵巧,肌肤白,神韵中却隐隐然流露着一股凄楚柔弱的意韵。
而令狐绝却注意到了她的手,和她脸上白嫩的肌肤相比,手明显粗糙了许多,却没起什么老茧,显然是最近干粗活多了的缘故。
惴惴不安地把手中的餐具放在桌上,那叫黑雪的少女手足无措的站着,睁着那双惊悚不安的眼眸。模样之娇弱畏缩。宛如一头受了威吓的小小羔羊。
黑梦本来不想在令狐绝面前暴露自己娇蛮的一面。可看到黑雪这个样子,又忍不住责喝起来:“还愣这干嘛?还不快点斟茶!”说完,转过脸儿,换了一种娇腻地语气道:“柳三,别介意,小丫头不懂事。”
令狐绝和颜悦色且带有些许受宠若惊的意味道:“没事,劳烦俩位仙子了。”
或许是他的语气,让正在斟茶的黑雪又抬起来头看了他一眼。而这一眼,让令狐绝发现,在柔弱的目光深处,深藏着一股倔强刚毅的意味。这种目光,他以前在黑瞳的身上见过,在这瞬间,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叫黑雪的少女极有可能是黑瞳的妹妹。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令狐绝仿似讨好般地道:“这位仙子,眉宇间似有些愁绪。可是有什么事?”
黑雪斟茶的水明显的一僵,侧着的半弯唇角流露出一丝黯然和忧伤的意韵。而黑梦则不屑的一笑。冷漠地道:“不就是死了姐姐嘛?每天哭丧个脸,好似是谁欠了她般。”
黑雪身躯在微微发抖,但她咬着唇儿,强制镇定地倒完茶,微微行礼后,退了下去。在经过令狐绝身前的刹那,令狐绝感觉到,她的眼眸是闭起来的,有几滴泪珠儿挂在睫毛上!
令狐绝心里浮起一丝微妙的感触,但表面上还是微笑如故,轻拿起茶杯,刚想饮,仿似想起了什么,迷惑带有那么点奉承意味地道:“梦仙子,听说贵族个个都是天生的魔法师,只是刚才那位仙子好似不太一样。”
对令狐绝的态度,黑梦很是满意,她知道,夜长老最喜欢的就是这种乖巧的美男子,也相信,眼前这个流影宗的弟子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成为夜长老的私宠,这让她有种想要巴结的想法,人就是这样,一种突如其来的关系,就足可以改变别人对他的态度和看法。于是,黑梦耐心地解释道:“她是我族的异类,体质特殊,不能修炼魔法,以前,还有她那个姐姐照顾,现在”她没有说下去,但任谁都能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可见,夜雪在族里的日子是非常不好过的。
令狐绝心情更是黯然,他仿似有些明白,为什么黑瞳的性格起伏、变化会如此的大,显然在她的心里是藏着很多愁绪的。可就是这么一个女子,为了他心甘情愿的赴死,这让他黯然神伤的同时,也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把这个叫黑雪的女子带出去。
自己来的目的已达到,令狐绝就不想久待下去,双眉微蹙,仿似此刻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般,匆忙站起身,歉意地道:“对了,梦仙子,方才长老说了,让我去和宗门的人告个假,你看,我都忘了。”
黑梦嗤嗤一笑,那眼角处的媚意瞬间又出来了,她显然是领会了这告假的意思,嗔怪似地道:“看来,夜长老对你确实很看重,好吧,我就陪你走一趟。”
“不用了,我自己会去,那敢劳烦仙子。”令狐绝有些不胜惶恐地赶紧推辞道。
“也是,万一我们走了,夜长老又突然回来,想找你,又找不到人,还不怪我。”黑梦凝神沉吟了一下,突然道:“这样,我让黑雪陪你去,有她去,你请假也方便。”说完,还包含深意地朝令狐绝眨了眨眼。
令狐绝当然明白她的意思,死灵宗为了交好黑妖精族,当然很乐意看到自己宗内的弟子和黑妖精的长老有特殊的关系。他想了想,觉得是个好机会,可以趁机和黑雪交个底,看看她的态度,于是,带有奉承意味地笑道:“还是梦仙子考虑的周到。”
“黑雪!”黑梦叱喊道,黑雪从另外一个房间匆匆奔出,指尖还带着未干的水迹,显然是在洗什么东西。
黑梦面无表情但目光却尖锐阴狠地道:“你陪柳三公子走一趟。”黑雪不知道怎么回事?本能的想拒绝,可一瞥黑梦的脸色,赶忙低下头去,咬住唇儿不说话。
令狐绝也不多话,朝黑梦微微施礼后,走了出去。黑雪还犹豫着不肯挪动脚步,却被黑梦狠狠的一瞪后,踌躇着跟了上来。
令狐绝走的很快,让没有任何修为的黑雪只能一路小跑,可她还是不敢过于接近。令狐绝在一个拐角处倏尔转过,并隐于一侧,当黑雪紧跟而来转过弯时,在黑暗中,令狐绝伸出手点晕了黑雪,并倏尔抱起,从另外一侧绕向夜长老所居住的楼阁,在他的意识里,那个地方应该是最安全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七章 读心术(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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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夜长老所居的楼阁内,扶坐在椅子上的黑雪发出了一声娇慵呻吟,悠悠醒来,映入眼帘的脸庞虽然俊美,却还是让她吓了一跳,在脱口惊叫的同时,又急急用手抚住了自已的嘴巴。
就是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让令狐绝明白,眼前这个少女柔弱羞怯,但骨子里,却有常人难及的冷静和智慧。于是,他温柔的出声道:“别怕,黑雪姑娘,我没有恶意。”
黑雪一张清水脸色犹是煞白煞白的,她抚着心口,余悸仍在的微微颤抖着嗓音道:“你是什么人?”
她的问话让令狐绝微微一怔,他意识到眼前这个少女的特别,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开口询问的第一句话都是你想干什么?而她,却直接问自己是谁?好似知道自己别没有恶意般。他站起身,微笑着,他相信黑雪能看懂这笑容里传达的善意,轻柔地道:“我是你姐姐的朋友。”
“姐姐的朋友?”惊恐娇细的口音抖抖地发出,带着那种疑虑忌惮的意味。
长长透了口气,令狐绝眉宇间带起一抹忧郁,他垂下目光,凝注着黑雪,目光中有深刻的歉疚和哀伤,诚挚而伤感地道:“是的,你姐姐,黑瞳,是我的朋友,但她却是为我而死。”
黑雪秀丽面容上立时涌起一股痛恨,愤怒的,更加杂着一种说不出韵味的复杂表情,她咬咬牙,声音从齿缝中迸了出来:“你是令狐绝?”
散去神通,露出本来的面貌。令狐绝沉重而黯然地点点头。黑雪死死的盯着令狐绝。眼中的光芒由复杂转成冷漠且酷厉。她一言不发,满口银牙却全咬进唇里!
看到黑雪这副模样,令狐绝痛在心里,他知道,他担心的事情发生了,黑妖精族已经把黑瞳的死强加在自己头上,他不能辩解,也无法辩解。黑瞳确实因他而死,就算他把所有的事都说出来,眼前这位少女能信吗?
不知为什么,黑雪看到令狐绝那无可掩隐的哀伤,眼眸中的冷漠竟出现了些许的松动,她突然开口道:“你就不想解释什么?”
愣了愣,令狐绝忽然凄楚的一笑,那笑容蕴涵着对亡者的追忆,这种追忆深刻而强烈,能让人感受到他此刻心中的无奈和黯然。低沉地道:“解释有用吗?黑瞳确实因我而死。”
不知道是他的坦诚,还是其他原因。黑雪用一种极为深刻而肃穆的目光凝视着令狐绝,并缓缓站起身,低沉地道:“看着我的眼睛。”
令狐绝颇出意外,但还是心怀坦荡的把目光移注到黑雪的双瞳内,倏尔,他的目光仿似被一种奇怪的力量吸引,整个心神被卷入了黑雪那深邃的宛如黑夜海洋般的瞳心处。他本能地想反抗,也几乎同时,体内的赤子晶心也迸射出一道晶光。而这时,耳际传来黑雪仿似来自九天云外幽幽的声音:“放开你的心,那就是你最好的解释!”
声音刚一入耳,令狐绝就立刻按住驿动的赤子晶心,让自己的心神完全的沉浸于眸心处那片深邃的海洋,他知道,这样做很危险,只要黑雪对他有一点不轨的意图,那么他的结果就可想而知。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的这样做了,花开俩生面,人生佛魔间,只要问心无愧、那他就无憾今生。
说来也怪,当他完全的放开心扉,徜徉在心灵的海洋里,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一丝丝灰暗的气息从他赤子晶心里散发出来,赤子晶心的晶体更透彻,更纯净了。是的,那灰暗气息其实是上次无情崖心神历练时留下的阴影,毕竟,他不是自己破的幻境,而是依靠赤子晶心的力量。
也不知过了多久,令狐绝的意识回归,自幼以来的环境磨练,与一种本能的警惕反应,让他下意识地用一种戒备的目光凝视着已闭起双眸,一脸平静似水的黑雪,他现在知道,这个看似毫无修为的少女其实修炼着某种心神的神通。
缓缓地,黑雪重新睁开了眼眸,天呀,那是一双何等澄澈清莹的眼儿,散发着深沉、苍凉、智慧的韵味,俩滴泪珠儿在眼角无声的渗出,无息滑落的同时,她幽幽道:“一夕十指相扣,却是千年恒古守候,半日一笑回眸,终究百年倾世温柔。姐姐,你这是何苦呢?”
令狐绝听得似懂非懂,很明显,十指相扣、一笑回眸说的是他和黑瞳的相遇经历,而恒古守候和倾世温柔,他就不明白了。
黑雪眸瞳里那令人心悸的光芒慢慢涣散,她目视着令狐绝,唇角竟牵起了一抹笑意,那笑意很淡,却很恬静,很温柔,轻轻地道:“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你没错,我姐姐也没错,只是太傻了点。”
令狐绝凝视着宛如换了一个人般,充满深沉智慧意味的黑雪,心中的愕然不言而喻,他不知道这个女孩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有一点很清楚,当他看到这个女孩笑的时候,他的心,是非常宁静且安然的,那一直压在他心头的包袱仿似在无意中被卸下,有股淡淡的轻松和伤感弥漫心头。
眸瞳里的光芒已完全消失,黑雪又恢复了那怯弱的模样,她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儿,垂下目光,局促的道:“对不起,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好人,只是不明白你到底想干什么?”
有点儿迷惑,令狐绝道:“你怎么知道?”
猛地仰起脸儿,黑雪没有回答令狐绝的问题,反而以一种楚楚可怜的目光凝注着他,颤悠悠地道:“我,我可以叫你姐夫吗?”
令狐绝一下蒙了,他不知道黑雪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摆着小手,黑雪慌乱地解释道:“不,你不要误会。现在姐姐走了。我没有一个亲人。我只想把你当作我的亲人。”
看着黑雪那凄楚慌乱的表情,令狐绝心里那根弦儿被触动,他毫不犹豫的点头,诚挚地道:“当然可以,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雪儿妹妹。”
“雪儿妹妹。”黑雪睁着那双清澈的双眸喃喃道,脸上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凝注着令狐绝,表情上有些娇羞。怯怯地道:“姐夫,我知道你心中有迷惑,坐吧,我告诉你。”
令狐绝颇感欣慰的入座,对于黑雪的表现,他是非常满意的。
目光是迷离的,黑雪幽幽地道:“在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去执行族里的一项任务,从此就没有回来,开始还好。可后来,族里对我们姐妹的态度就变了。于是。姐姐为了照顾我,很拼命的修炼,可她的天赋有限,以致她不得不经常接受族里的任务,去冒险”她缓缓地道来,让一旁细听的令狐绝,不觉心生黯然和同情,他明白,黑雪说的轻巧简单,但其中的苦楚,绝对是外人难以理解的,望着脸色略些黯淡,目光涣散的黑雪,他知道,此生,他又多了一个妹妹,一个不允许任何人欺负的妹妹。
“我从小就没有修炼的天赋,在黑妖精可能只有我那么一个。”说到这里的时候,黑雪的唇角牵起一抹苦涩的意韵,继续道:“可我天生有种神通,可以看穿每个人的心,知道他们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可以知道他们说的是不是真心话。姐姐怕这种神通泄露出去,招来横祸,就一直不让我说。”
“读心术!”体内的玄风和夜魅同时惊叫出声道。原本在凝神细听的令狐绝被他们打断,不由问道:“什么是读心术?”
玄风略显沉重地道:“夜魅,你来说吧。”
夜魅也不推辞,把自己了解的关于读心术的一切说了出来:“读心术,是门根本没有修炼法门的无上神术,它的作用并没有像那个小姑娘说的那么简单,读心,知道每个人真实的想法,光是这点就足以让所有人震惊,而且这种读心是无视境界的,但它更主要的作用是洗涤灵魂,能把邪恶的灵魂,在读心术的作用下,完全的洗涤干净。可是说一切灵魂魔法师,心法师的克星,相反,也是任何强者在渡天劫前的最好辅助,读心,能让心中的阴暗气息减弱,甚至消除,心魔不在,天劫就变得容易了。这小女孩的姐姐很聪明,拥有读心术的人,对任何强者来说,都是无上异宝。可也正因为读心术的强大,身居这种秉天而生无上神术的人是没办法修炼任何斗气和魔法的。”
玄风赞同似地道:“不错,老弟,就算是我们血精灵,只要长时间的用读心术洗涤灵魂,就算没有圣兽精血,这天劫也不是不可能渡过。”
令狐绝这才意识到读心术的强大,表情顿时有点僵硬。而一侧的黑雪发现了他的异状,轻声呼叫道:“姐夫,你怎么了?是不是我什么说的不对?”
令狐绝如梦方醒,他知道自己的晃神,让黑雪误会了,于是歉意地道:“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关于读心术的事,对了,雪儿,你身居读心术的事情真的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黑雪坚定地点点头,语气中竟然有些寂寥:“小时候,我还会用读心术去看人,但后来,发现,人的心灵都是如此的灰暗,慢慢地,我就不想看了,只是,简单的去判断这人是好的,还是坏的。”
令狐绝顿生一种怜惜,对这样一个小姑娘来说,这样的神通未免不是一种折磨?于是,他温柔的笑笑,安慰道:“雪儿,上天给了你一双慧,并不是让你来看黑暗的,而是让你来寻找美的。你莫要想茬了。”
不知何故,黑雪一听这话,泪珠儿又逸了出来,低声抽泣道:“我姐姐也是这么说的。”
令狐绝黯然长叹,沉默了一会道:“雪儿,明天我带你走?”
黑雪抬起泪眼,微微颌首的同时,突然道:“姐夫,你能放过影长老嘛?”
令狐绝知道她读过自己的心,也肯定知道了那天在秘岛上发生的事,不由有些迷茫地道:“为什么?”
黑雪咬着唇儿,泪眼里,有一股凄楚的神韵,低语道:“自从姐姐出事后,整个族里只有她对我好,我看得出,她是真心的。”
令狐绝并不怀疑黑雪的判断,说实话,对于黑影,他并没有多少的抵触心理。人,在不同的位置,做出的事,并不能简单的以好或者坏来评论。在他的心里,兄弟只有一种,但敌人,可以分为很多种,有些是势不两立的,有些是可以放一马的。黑雪的话,让他把黑影暂时划为了可以放一马的那种敌人中,更何况,他现在怀疑黑影带黑雪来的目的,可能不是准备要挟他,而是怕黑雪在族里受欺负,于是,很干脆地道:“行,听雪儿的。”话音刚落,令狐绝立刻不解地道:“雪儿,你怎么知道一定是我放她,而不是她放我呢?”
黑雪羞涩的一笑,越见小家儿女的妩媚之态,她轻轻的道:“你有一颗很强大、很强大的心!”
令狐绝立刻无语了,现在,他唯一比别人强的,估计也就是赤子晶心了。
心神安定下来,黑雪这才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这一看,她似是大吃了一惊,猛的跳了起来,惊骇不安地道:“啊,这是夜长老的居所,她,她人呢?”
令狐绝的俊脸上很自然的浮起一抹煞气,同时他也明白,黑雪的读心术应该还只是小成,只能在某种情况下才能勘探她想了解的记忆,于是,同样站起身,语声却格外的轻柔:“我杀了她。雪儿,你应该知道?我是为什么而来?”
黑雪银牙紧挫,却依旧不减那份柔弱,只是语气里多了些坚定:“我知道,姐夫,当初影长老跟我说,姐姐是为你而死时,我看得出她在说这话时的犹豫,但也能感受到其中的真实,所以,来到这里后,我还特意留心了你的一些事,发现,很多事很矛盾,以致,刚才一听说是你,我才会如此。”
从黑雪的神色变化中,令狐绝明白这夜长老可能没少欺负黑雪,同时,他也明白,黑雪确实是一个非常善良的女孩,她容易记住任何人对她的好,却很容易遗忘别人对她的不好,这或许,就是她在黑瞳死后,还能坚持活下去的原因。在她柔弱的外表下,是一颗善良、单纯、且倔强的心,而也是因为这种善良和单纯,才能让她有勇气去面对他人心灵中的黑暗!
估摸了一下时间,令狐绝觉得应该回去了,否则,黑梦去找的话,那就麻烦了。于是,温柔地道:“我们先回去,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
一听令狐绝要离开,不知道为什么,黑雪就拉住了令狐绝的手。令狐绝先是一怔,但瞬即恍然,这个可怜善良的女孩,已经把他当作是依靠。于是,很自然的牵起她的手,向屋外走去,他发觉黑雪的手是冰凉的,轻轻颤抖着的,皮肤虽然并不粗糙,但也不似一般女妖精那样的细嫩滑腻。
心情有片刻的沉重,他更用力的捏住了黑雪冰凉的小手,仿似用自己掌心的温度告诉她,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会永远的呵护她、守卫她。
黑雪仿似感受到了这种温暖,手儿不在颤抖。俩手就这样紧紧相握着,直到来到黑雪所住的楼阁之外,才悄悄的松开。(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八章 英雄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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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雪是先进去的,等令狐绝跨进门槛,厅内已看不到她的人影。只见黑梦正半依着身子,水灵灵的一双媚眼凝注着令狐绝,娇腻地道:“怎么去了如此许久,你看天都快亮了?”
令狐绝歉意地道:“劳烦梦仙子了,这一夜,都没睡。”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神色是不胜惶恐的。
黑雪很是讶异,她想不到眼前这个死灵宗弟子不但俊秀,而且还如此的斯文有礼,这股讶异与她原来对令狐绝的第一眼所发生的好感合在一起,就越发觉得这个年轻人气质飘逸,文静淡然,有一股特别的,令人喜爱的韵息。她甚至偷偷后悔,为什么把他介绍给夜长老?可后悔归后悔,令狐绝越是优秀,她越是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要是先前,还存有一丝雨露偶沾的想法,现在,那是荡然无存了。
她不说话,令狐绝也不搭腔,他所要做的都已经完成,剩下的,就是等待了。天一亮,他就准备用随心法则模拟出夜长老,然后以夜长老之口带他和黑雪离去,虽然他知道带上黑雪可能会惹黑梦怀疑,但此刻,他也顾不上很多,经过刚才那一行,黑雪无异已经和他绑在了一起,如果他的身份被揭穿,那黑雪必受池鱼之殃。
轻抿了一口茶,黑梦似看还羞的盯着令狐绝,娇滴滴地道:“柳三,你入宗几年了?”
令狐绝刚想搪塞,楼阁外,传来一阵隐隐的骚动嘈杂声。这声浪虽然不大。却已极其清晰的传到了这里。
黑梦和令狐绝皆是一怔。尤其是令狐绝,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黑梦站起身,有些惊疑的道:“出什么事了?大半夜的。”
这时,更为清晰的脚步声传来,很急,瞬间已在门口停了下来,随即起了几声啄剥。
黑梦媚眼儿一横,低叱:“是谁?”
外头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响起:“梦儿。是我。”令狐绝心头微跳,他识得这个声音,就是先前和黑梦走在一起的那个死灵宗的长老。
黑梦怔了一下,眉梢儿顿时浮起一股浓情蜜意,刚想去开门,忽而想起厅内还有令狐绝,一刹间有些窘迫的站住了,她红着脸,咬着下唇笑了笑,娇媚的道:“何长老啊。这么晚有什么事嘛?”说话间,另外一间的黑雪也走了出来。她仿似也预感到什么,脸儿刷白。
门外的声音显得很急迫:“梦儿,刚才有弟子来报,十余里外,有我宗几个弟子被杀,其中一个还被剥了衣服,怀疑有人混入宗内,且我刚刚去查过,我宗并没有一个叫柳三的。”
黑梦的惊骇是无以伦比的,可惜她现在已不能说什么,她只能用惊悸、无辜、绝望、恐慌的眼神凝视着已捏住她喉管的令狐绝,那张彬彬有礼的脸庞此刻是如此的深沉、如此的冷漠!令狐绝现在已经知道问题出在那里,是他疏忽了,他原以为就算死灵宗找到那几具的尸首,也不可能知道是谁动的手,反而能加重他们心里的负担。可没想到,死灵宗竟然会从衣服上着手,联想到有人会潜入堡垒,不由的心中有几分懊恼!
而一侧的黑雪此刻显示了她藏在柔弱深处的那抹刚强和智慧,惊慌悸乱的瞟了令狐绝一眼后,竟朝门外低叱道:“既然知道柳三是奸细,那不去抓,跑到我这里来干嘛?”虽然话说的很流利,但语音却依旧有些颤抖。
令狐绝赞许地看了黑雪一眼后,捏住喉管的手微微使劲,这是股暗劲,在不折断喉骨的情况下,已让黑梦香消玉殒。缓缓地把黑梦的尸首放下,不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女妖精的哨音都有点相似,门外的那个何长老在心情亢奋下显然没有听出,继续压低声音道:“我不想把功劳分给别人,这不,就找你来了,对了,那柳三可是在夜长老之处?”
脑海灵光一闪,令狐绝暗叫侥幸,他知道这个何长老为了自己这点小心思,没有把他的身份暴露出去,这让他有了一线生机。于是,一抹古怪的微笑浮上他的唇角,这抹微笑是幽深的,残酷的,狠毒寡情的!
他朝忐忑不安,有点慌神的黑雪做了一个开门的手势,同时,双眸抹上黑光,死亡凝视蓄势待发。黑雪形容略显慌乱地微微颌首后微带颤音道:“先进来再说。”说完,脚步轻移,就在她开门的瞬间,俩道黑光从开启的门缝中射出,那何长老刚刚映入眼帘的身形顿时一僵,一抹冷电宛似来自九天,直取他的喉咙。在何长老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之前,已经和他刚刚恩爱不久的红颜知共赴黄泉。
几乎没有任何的停顿,怒射出去的令狐绝身形一旋,在收起黑龙枪的同时,把何长老的尸首抱进了厅内,脸色苍白的黑雪立刻把门掩上,紧张地道:“姐夫,怎么办?”
这次令狐绝没有再犯同样的错误,第一时间,手指弹出俩道具有腐蚀效用的黑光,同时,极快的转动着脑筋,要走,现在正是时候了。
这时,楼阁上有清脆的声音落下:“梦姐,什么事啊,吵吵闹闹的?”
令狐绝双眸中煞光暴射,刚欲跃起,却被黑雪抱住了胳膊,他回头一看,只见黑雪双眸凄楚地大睁着,嘴唇急速翁动,却又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是忙不迭的摇头。
令狐绝明白她的意思,犹豫了片刻,缓缓放松了身上紧绷的肌肉。惊魂甫定,黑雪仰脸朝楼阁上喊道:“若姐,没事,是死灵宗的人再找什么奸细?”
楼阁上,没有声音了,显然那个黑妖精对死灵宗的奸细并不感兴趣!
令狐绝垂首望了望已化为黑水,并逐渐渗入地面的俩具尸体,心念一动。整个人的形貌再起变化。倏尔变成了刚刚死去的何长老。低徐地对全身在不可抑止抖索的黑雪道:“雪儿,我们该走了。”
黑雪浑身一震,倏尔抬起头望着已经改变形貌的令狐绝,重重地点了点头,点头的姿势是如此坚决而有力。
令狐绝和黑雪先后跨出门槛,并肩而行,小心翼翼的朝外走去。中途,遇到了几波在巡查的宗内弟子。都朝他微微行礼后,迅速离去。很快,俩人就走出了堡垒,走出了辛晶部落,在走到接近芦苇荡的地方,令狐绝才完全的定下心来,横抱起一直在簌簌发抖的黑雪,像是一颗横过苍穹的殒星曳尾,倏尔向周遭的森林深处跃去,而此时。遥远的东方天际已泛起了一抹淡淡的鱼肚白。
令狐绝并没有走远,反而选了一处地势高。且不易被察觉的林中悬崖处停了下来,轻柔地把黑雪放下,俩人沐浴在晨光朝霞之下,遥望着远处的辛晶部落,形态平静而和祥,仿似是一个淳朴的大哥哥,正领着他心爱的妹妹,在欣赏森林的日出。
良久,黑雪才梳理着被风吹乱的鬓发,怯生生地道:“姐夫,我们留在这里干嘛?”
令狐绝自有他的打算,一来,他是想确定对方是不是正如黑影所说去半路拦截。二来,他要为自己先前的疏忽做一些弥补。直觉告诉他,这次的对手并不简单。微微叹了口气,他的唇角牵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侧转脸来,刚要回答,发现黑雪娇小的身躯在晨风中簌簌发抖,立刻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一件加厚的白袍,轻轻地披在了黑雪肩上,并体贴的拉了拉紧。
黑雪的泪珠儿一下涌了出来,神情悲楚忧惶,一副梨花带雨的怜人模样。自从姐姐走后,她才第一次感受到,这个世上,还有人关心她,呵护她。
这一刹那间,令狐绝也有些震动,苦难并不仅存在于人族,在百族中,也有很多可怜的人,同样在承受着世间的不幸。
黑雪仰起脸儿,她的身材娇小玲珑,就算仰起头,也只到令狐绝的肩膀。她用一种毫无掩饰的依赖目光凝注着令狐绝,如此透澈的娇弱,又如此纯真的依恋,喃喃道:“姐夫,我知道姐姐为什么做这样的选择了?你确实是一个值得用生命去守护的人。”
令狐绝的脸上又浮起了那样温柔童稚的笑容,亲切地道:“雪儿,你说了好几次守护,这守护到底是什么?”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已经隐隐感觉到,当日自己之所以能逃离秘岛,很可能就是黑雪口中所说的守护的力量。
笑得有些凄迷,黑雪道:“姐夫,这并不重要,蝶为花碎,花却随风飞,你记得姐姐的好就行了。”
“蝶为花碎,花却随风吹!”令狐绝眉心微蹙,默念着,他能明白话里的意思,只是不太清楚,一个小女孩怎么会有如此多的人生感悟?但瞬即一想,便又释然,一个能看破别人心的人又岂会和普通人一样呢?
悄细的,有如含羞少女的低语,黑雪道:“姐夫,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
讲故事?令狐绝有些愕然,但他随即笑了起来,这个要求,曾经小妹也提过。于是,点头道:“这里风大,找个地方给你讲。”说完,搀着黑雪来到一个背风的地方坐下,脸上带着一抹对往事的回忆,缓缓地道:“我很小的时候就进山打猎了,有几个伙伴,其中一个叫修斯,他”令狐绝静静的叙述着,脑海里不由浮起修斯等人的笑脸,心中荡漾起涟漪,不无思念地暗付:兄弟们,你们还好吗?
寒风吹括着白头的芦苇,而芦苇轻咽着,一片一片的,一波一波的不规则摆斜着头,芦苇荡前面的那条河水也被风吹皱了波面,也吹漾起夹杂在其中的丝丝碎冰。
而图苏则静静的伏在芦苇荡里,他的身边是四个猎鹰,他们全是那么沉默,那么镇定,一张张饱经风霜的年轻面容上没有一丝表情。自从进入幽魂秘境后,他们发现,这个秘境和他们曾经居住的迷丝达山脉有几分相似,连绵的群山,辽阔的森林。数不尽的魔兽。当然。这里的灵气是外面的几倍,魔兽当然也厉害了许多。
进来后,他们按先前制定的计划没有急于向秘境的中心处挺进,反而分成四个小队在刚进来的这片森林里狩猎,在稳固在火焰谷提升的境界同时,还磨炼着刚刚掌握的技能。这不,图苏带领的这个小队,盯上了一只候级巅峰境界的寒水犀。知道它每天清晨要来这里饮水,就提早埋伏在这里。
目标出现了,这只寒水犀高近一丈,身长十余尺,黑色的犀皮上泛着水蓝色的光芒,正缓悠悠,慢吞吞地朝河边走来。它很机警,每走一步,那带有阴狠意味的细长双眸就朝四周扫视,别看它体重身高。跑起来的速度可是非常的快,并不在一般的猎鹰之下。
“大家准备了。”图苏缓缓的抽出猎刀。滑凉的刀身轻轻摩挲着下颚,双眸一瞬不瞬,默默计算着最佳的攻击时间。
其他猎鹰微微颌首,手指搭上了已经缀有箭矢的长弓,并暗暗蓄力,这一切过程,对他们来说,那是最熟悉不过的。
寒水犀已走到了河边,刚俯身垂首准备饮水之时,一片尖锐的破空啸声里,四只箭矢急速飞来,目标不是寒水犀,而是它的退路。同时,图苏像一抹闪电,淬然扑起,他要趁寒水犀分神之际,缠上它。随着他的动作,其他猎鹰同时掠进,刹时锐风激荡,黑色的身影晃飞似鸿舞长空。其中一个体表冒出黄光,头顶处也浮现一轮黄色光环,并迅速凝聚成形。
寒水犀略一晃神,第一选择就是退,但拦在前面的箭矢让它稍微的迟疑了一下,但并不影响它接下来的动作,前足猛然一踏,“轰然”一声,地面震荡。刚落地的图苏早防着它这一手,借着地表的浮动,又猛然掠起,一道冰箭从寒水犀的口中喷出,快速得似西天的流电朝图苏的胸口射来。
图苏倏然大吼了一声,身形暴凌的三转九折,避开冰箭后又一迎而上,而此时,寒水犀已开始狂奔,可刚一起步,那土黄色的光环已罩落在它庞大的身躯之上,速度立刻慢了下来,让寒水犀不甘的发出一声怒嘶。
图苏知道同伴的战士天赋技能迟缓起了作用,双手竖斜握刀,带起一股猛烈的罡气令人目光不及追摄的一劈而下,这时有没有魔武的区别就体现出来了,要是修斯用火狮刃劈出这一刀,那寒水犀是挡不住的,可这普通猎刀带起的罡气只让它的身上浮现出一道青白的刀印。
寒水犀怒了,双眸深寒至极,无数细小的冰锥在它身前成形,稍一悬浮停顿后,就急射而去。
图苏和其他猎鹰也非昔日的吴下阿蒙,各色的护身斗盾浮现,光影一闪,图苏首先飞掠着罩到,而其他几个猎鹰在挡住冰锥后自三个不同的方向攻向寒水犀可能移动的三个角度。
这就是经验,这就是合作,他们知道自己的攻击力并不足以攻破寒水犀的防御,于是很自然的选择了辅助和骚扰。
这次,图苏没有选择劈,而是选择了拍,刀身一横,斗气蕴于其中,狠狠的拍在了寒水犀的背上,同时机警的左返而跃,只见寒水犀的独角带起一溜寒光从他的虚影中一划而过。
双方缠斗在一起,寒水犀仗着皮厚肉糙,防御力强,狂嘶连声的左冲右撞,而猎鹰仗的步伐轻灵,人多势众,游斗着,时不时在寒水犀的背上留下一道白印!
别看这白印好似没有多大用处,其实都在损伤着寒水犀体内的内脏和经脉,小伤积成大伤,它的怒吼声渐渐变得虚弱起来,冲撞,和释放魔法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而这一切,图苏了悟于心,终于瞅准一个空档,身形无法看清的倏然闪晃一下,全身的斗气聚于刀身之上,在刀身不堪重负的颤抖中,一拍而上。“啪”的一声,刀身在拍中后碎裂成碎末,溅飞而起。寒水犀哀鸣一声,小眸中光芒黯淡得如秋萤远去后残留的那一点可怜的光晕,“轰”的一声倒下,四肢还在微微抽搐。
图苏和其他的猎鹰收势而立,淡漠的注视着倒在身前的庞大躯体,他们的面孔上没有得意,也没有庆幸,那神情,宛如击敌致胜的结果本来便是应该归属于他们一样。直到寒水犀的躯体再无一点颤动时,他们才动手,熟练的解剖起眼前的猎物,而图苏却是站着,看着手中还有那么一小截的猎刀,悠然长叹道:“老伙计,你终于寿终了。”
方才那个释放迟缓技能的猎鹰抬起头来,他叫师凌,今年二十三岁,和图苏一样,平时喜欢开玩笑。“我说图苏,这次来秘境,怎么也要想办法换换装备,要不然,过几天我们都要赤手空拳了。”
图苏扔掉刀柄,一脸坚毅地道:“说的对,我们不能总靠老大,这里的宗门弟子多,那好武器怎么少的了,赶明我们?”他没说下去,反而朝兄弟们露出一丝贼兮兮的笑容,其他人都明白他笑容里所蕴含的意思,皆笑出声来。
他们还只是想起,可百里之外的凯诺却带着他队里的猎鹰开始行动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八章 英雄种(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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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诺盘腿坐在一块外形奇特的巨大山岩上,这山岩两侧伸展,中间昂突,看上去,就像一只展翼欲飞的雄鹰,比俩侧的林木要高,孤伶,但却伟壮的矗立着,带着一种铁铮铮的傲然韵味。
他的身后,或站、或坐着其他四个猎鹰,意兴稍有些阑珊,其中站着的那个口中叼着一根草茎,朝远处张望着,突然,眼眸一亮,吐出口中的草茎,急声道:“有人来了。”
其他人皆是全身一震,精神抖擞,自从他们进入幽魂秘境后,还是第一次碰见人!那俩个坐着的猎鹰,都“虎”的一声,站了起来,异常兴奋的注视来路上。
凯诺默然不动,视线清澄的注视着摆放在身前的“猎鹰之眼”,眸瞳深处透出了丝丝的寒意,这几天,他们和魔兽作战,手中的兵刃都损坏了,这不,想到了在这个地方洗掠那些刚进秘境的宗门弟子。
腾跃而来的是三个灰衫的中年人,外面套着黑色的兽皮甲,斜肩处隐露刀柄,一个个虎臂熊腰,魁伟骠悍,流露着一股粗犷凶横的气息。
凯诺注视着下面逐渐接近的三人,嘴角噙起一抹冷意,这三人都只是中阶水准,比他还弱了一筹。挥手示意,其他几个猎鹰矫如狸描般伏窜出去,连连急闪,在树不动,枝不摇的情形下,把这三人远远的围了起来。与此同时,凯诺缓缓地举起“猎鹰之眼”,一溜冷电暴现急落,“诤”的一声插在离那三个中年人不远的前方树枝上。那三个中年人突遭激变。也不太显慌张。倏尔呈品字形站立。其中一个目视箭矢飞来的方向,暴喊一声:“那路的朋友?”
猝然间,凯诺瘦削的身形猝然弹上半空二丈多高,黑色长袍兜风飘扬,凌空旋转,如此突兀又令人瞠目结舌的站到了那三个中年人的前方五丈处,抱手而立,“猎鹰之眼”斜依右肩。意态之潇洒,不带丁点狞厉暴戾的意味。
以至那三位中年人除了一刹那的迷惘之外,还有些许的茫然和怔愕,秘境中,劫财拦道的随处可见,可像这等大大咧咧,悠悠闲闲的可是极为稀罕。不由的,又是疑惑又是纳罕的瞅着凯诺,搞不清楚眼前这个俊秀的年轻人到底想干什么?
眸瞳中深邃冰寒,凯诺仿似自言自语般道:“把你们的兵刃留下。可以走了。”
那已经一字排开的三个中年人,瞬间神色上透露着的疑惑便立时转为森冷了。居中的那个,脸上有道细疤的中年人浓眉上扬,重重地道:“我们是横刀宗的弟子,尊下看来是搞错了对象。”他看得出凯诺的境界在他们之上,所以说话的语气并不显张狂。
“别废话,把兵刃留下就走,要是让我动手,那留下的估计不止这些。”虽然目光寒冽,但凯诺说话时,却是和和气气的,他不管什么横刀宗、竖刀宗,今天既然遇上了,就算这三个人倒霉。
他的话音刚落,其他的猎鹰从三个方向出现,他们出现是这么平静、这么安详,可脸上的神情,却显得不太友好,一个个煞气外露,脸色凝重。
脸色微变,那居中的中年人谨慎地道:“几位,报个名号吧,既然你们不把我横刀宗放在眼里,想必不至于藏头露尾。”
凯诺有些不耐,有这个废话的工夫,还不如找几只魔兽练练手,唇角抽搐了一下,他冷硬的道:“血鹰。”
血鹰!那几个中年人都默念了一下,相互看了一眼,显然,在他们的记忆里,是找不到这个宗门的。直觉的感到不大对劲,那居中的中年人朝同伴示意了一下,他们几个是来给秘境内的同门送补给的,手中的储物戒指里虽然没什么好东西,但也是必需品。于是,很干脆的解下背后的长刀,放在地上。
凯诺皱着一双剑眉,并不领情的道:“走吧。”似是犹豫了片刻,那居中的中年人朝同伴挥了挥手,齐齐腾跃而起,在掠出十数丈后,才豁然大喊:“血鹰,我等记下了。”说完,又倏尔急掠。
凯诺唇角浮起一丝不屑的笑意,对于这种看上去凶猛,却不敢拼命的家伙,他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其他几个猎鹰聚了过来,捡出地上的长刀,拔了出来,是火属性的魔武,但品阶不高,只有帅阶上品。但猎鹰们那懂这些,在他们的意识里,这几把兵刃可比他们先前用的猎刀可好多了。
凯诺看着有些喜悦之意的同伴,忍不住浇了盆冷水:“你们别高兴的太早,就这几把破东西,耽误了我们不少时候,要是这次输了,就等着被图苏他们取笑吧。”
那几个猎鹰这才想起,四个小队之间还有赌约,半个月内,那个小队猎的魔兽少,那个小队就负责在秘境修炼的这段时间内给大伙洗衣服。
洗衣服简单,可这面子不能丢,那几个猎鹰倏尔把刀收起,也不等凯诺吩咐,就朝森林的深处跃去,凯诺悄然一笑,也紧跟而上,瞬间消失于树影间!
而此刻,令狐绝也在森林里,进行着一场狩猎,他的目标是由俩个白衣人带领的一支巡逻队伍。面孔隐蔽在一蓬松针的间隙之后,他的视线随着这行人的前行而移动,脑子立时便决定了一个计划,用神通随意的改变了一下外貌,折下一段松枝,拿出先前从死灵宗弟子身上剥下的白袍,一刺而过,并蓄力一扬,松枝带着白袍射入了前方三丈处的一棵松树上,巨大的力量发出“噗”的一声后,也让那棵松树轻颤不止,瞬间把十余丈外的那支队伍的眼球都吸引了过来。
俩道白影闪晃,顷刻间,那俩个领头的死灵宗弟子站到了松树之下。那映入眼帘的白袍让他们悚然一惊的同时。移开三步。十分戒备的朝四周打量。
令狐绝由矮松的掩蔽里飞跃出来,手中是玄风幻化出来的血色弯刀,也不说话,直接就是卷起一层血色朦胧的刀罡,朝那俩个死灵宗弟子罩落,那俩个死灵宗弟子怪叫连声,贴地翻滚,在翻滚的瞬息。地上的六芒星阵隐现,并传出声声兽吼。
令狐绝刀身颤动如波,眩目的血光伸缩吞吐,只是微微一抖,便“霍”的形成了一面光弧,那刚刚现身出来的俩只恐兽便成了骨架一堆,那俩个早已魂飞魄散的死灵宗弟子岂敢多留一会,拼了命的往后跃。
令狐绝冷冷一笑,血刀倏尔前划,一道光弧急射而出。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那俩个死灵宗的弟子脖颈间已掠出血丝稍许。睁着惊恐双眸的头颅已滴溜溜的飞上了半空,这可吓坏了那刚刚赶过来的猎手们,他们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极度惊慌悸怕地凝视着缓缓逼近的令狐绝,额门上,手心中,冷汗涔涔。
气氛,表面是平静的,但令狐绝缓缓逼近的压力,却像山岳似的沉重,沉重地让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喘。
带着一股萧煞冷森的意味,令狐绝用血色长刀指着其中一个面无人色,簌簌发抖的猎手后,又斜指了躺在地下的一具尸体,冷冷地道:“你,把他身上的衣服给我扒下来。”
趁那个猎手手忙脚乱扒衣服的间隙,令狐绝缓缓扫视着这群手足无措的猎手们,用一种冷酷至极的语气道:“回去告诉他们,最好不要招惹我,否则,还会看到白袍。”
说完,用刀挑起先前那个猎手颤悠悠的递过来的长袍,倏尔一晃,已消失在原地。让那些如闻大赦的猎手们立刻惊恐万状的做鸟兽飞散。
急速飞跃着,片刻后,令狐绝又回到了悬崖,他刚刚站定,在魔可的保护下,等的有点心急的黑雪就迎了上来,流波莹闪,娇喘吁吁地道:“姐夫,没事吧?”
令狐绝爱怜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地道:“没事,不过,我们马上要走了。”说完,横抱起黑雪,放在魔可的背上,而自己则坐到了黑雪的背后,俩人靠的很近,其实也非靠近不可,黑雪没有一点的修为,魔可奔跃起来的速度她根本就承受不了。
魔可腾跃了,本来羞涩的向前倾的黑雪顿时向后仰,黏在了令狐绝胸口,彼此都可以感触到对方的体温、气息、甚至、心腔的跳动;令狐绝无所谓,在他的眼里,黑雪就是她的妹妹。
可黑雪却是羞的垂下了脸儿,那股强烈的男人气味,让她有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不由的,眼眸儿又朦胧,在心里喃喃道:“谢谢你,姐姐。”
就在令狐绝离开不久,那钉着白袍的松树下,旋风似的卷来五条身影,领头的赫然是法思,依旧一身白袍,站在几个长老之间,尤为醒目。境界的提升,让原本俊秀的他,举止更显洒逸,形态也更加雍容,顾盼之间,有一股子无可言喻的棱棱威仪,那种冷厉沉凝的意味是以前不曾有的。
仰脸注视着这件白袍,法思缓缓地道:“几位长老,你们怎么看?”
虽然法思此刻的境界还只是巅峰候级,但在场的人都知道,变身人形恐兽后的他战力已经不逊于半步王级,所以对他的询问丝毫不敢怠慢,其中一个满脸麻子的长老,略沉吟了下道:“会不会那些弟子招惹了某个强者,亦或是那个强者看不惯我宗的行径,用这种方式提出警告?”
其他几个长老都微微颌首,迷丝达山脉深处那可是有不少种族势力和散修强者,此地虽然是山脉边缘,但未尝没有这个可能。
法思并没有立刻发表意见,当初白袍被剥,可能有人想混入宗门的意见就是他提出的,就算他心中也赞同方才那位长老的意见,也不会急于打自己的脸。他想了想,纵身一跃,把带着白袍的松枝取到手里,目光同时看清插入的深度和角度,再轻旋而落后,朝一个方向跃了过去。
众长老不知他这是什么意思?面面相觑的跟了上去。在令狐绝曾经潜伏过的矮松下,法思停住了脚步,在树枝上。有一丝被磨蹭过的痕迹。这痕迹很细微。如果不用心观察,那是绝对发现不了的,可法思是谁?是山脉里曾经最优秀的天才猎手,可以说,很多方面,他并不逊色于令狐绝,甚至还有可能更厉害。
用手指比划了一下,法思缓缓地道:“凶手早就潜伏于此。如果只是寻仇,或者发泄,何须如此?”
这几个长老一直沉迷于修炼,那会想这些?顷刻间,脸上都罩上了一层迷雾。
背对着,法思的嘴角流露出些许的不屑,在他的心里,这些人除了境界高一点,有些地方,还远不如他那些族人。继续冷静地分析道:“凶手身高应在七尺左右。习惯用右手发力,如果没有刻意隐瞒的话。境界应该在高阶爵级,再加上先前得知的体貌,兵刃,应该不难找出这个人。”
那几个长老更是愣了,其中一个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道:“法思,你是如何得知的?”
法思侧转身,目视着那曾经钉有白袍的松树,冷静地道:“此人半跪在松枝上,他很小心,也很有丛林的经验,只是在发力的瞬间,才留下那么一点点的痕迹,根据他所用的姿势,和射出的角度,就可以判断出他的身高,至于境界,那就是射入的深度,此人显然不会全力而发,但从他留下的痕迹判断,也不是随意的,这个距离,这个深度,应该是高阶爵级的力道。”
那几位长老顿时恍然,脸上都流露出由衷的钦佩之意。这些说出来可能没有什么,但要观察到,想到,却足可以显示一个人的智慧和能力。
“那你的意思是?”方才开口的那个长老忍不住询问道。
法思一时也难以判断,直觉告诉他,这个凶手很可能是有备而来,且蓄谋已久,但他实在想不出,动机是什么?一个高阶爵级的散修是不可能来招惹死灵宗的,那如果凶手有宗门的背景,那么潜在的原因又不是他能接触到的。于是,他微微摇头道:“这个现在很难下判断,不过孙长老刚才说的也很有道理,我们还是先回宗,请师尊定夺。”
“那要不要派些弟子来此地巡查?”那被法思赞了一下的孙长老略些得意地道。
“就依孙长老的意思吧。”法思含笑的点头道,虽然他心里早已认定,凶手早在几十里之外。这就是他的聪明之处,显示自己的同时,也潜移默化的去交好一个人,并不是单纯的巴结。
而此时,正如法思所料,在二十余里外,令狐绝又让魔可停了下来,现在,他所要做的就是等待,等辛晶部落的去拦截老头儿等人的队伍出发。有墨云和烈炎,他自信,就算落后一步出发,也能比那些人早到。
他不是没有想过先去会和老头儿等人,但生怕对方的眼线有某种秘法躲过勘查,所以安全起见,他还是决定,来了突然袭击!等待的时间是无聊的,黑雪却显得异常有兴趣,在一旁逗着魔可玩,而令狐绝却盘膝而坐,眉宇间还有那么股阴霾。虽然事情也算得上顺利,但他隐隐还是觉得有些不祥:这冥王到底是什么?为什么那个黑袍魔法师要说冥王真正来临的时候?
他深思着,越想越没有头绪,时间悄然而逝,又近黄昏。令狐绝让夜魅透射出来,自己站起身,去森林里寻些猎物,野果,他可不想自己这个刚认的妹妹和自己一样啃干粮。
目视着亭亭玉立、充满魅力的夜魅,黑雪的眼眸内有那么一丝敌意,她缓缓走到一株树下,抱膝而坐,垂着脸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夜魅对她的读心术很感兴趣,缓缓走过去,蹲下身,和颜悦色地道:“雪儿妹妹,怎么?不开心?”
黑雪抬起头来,目光里有那么一丝尖锐,冷冷地道:“我不是你妹妹。”
夜魅也不生气,温柔的一笑后道:“你不是会读心术吗?那你就看不出我是好是坏?”
黑雪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夜魅,瞳心处有如银河流转的光晕浮现,让夜魅竟然略一晃神,她瞬即收敛起心神,略有些不愉地道:“雪儿妹妹,读心术可不能随便用。”
黑雪眼眸中的光芒缓缓涣散,但唇角却带起了一抹深沉的意味,低沉地道:“一念起,天涯
咫尺,一念灭,咫尺天涯。你,好自为之吧。”
夜魅悚然一惊,她知道,黑雪看穿了她心里的一些秘密,而这些秘密,她是不想让令狐绝知道的,于是,压低声音,冷冷带有那么点威胁意味地道:“别乱说。”
黑雪毫不畏惧的瞥了她一眼,用一种很她年龄很不相符的语气道:“束起长发,洗净铅华,从此以后,日暮天涯,或许,还有相思铭刻的一天。”
夜魅这是真傻了,此刻,她才知道,读心术的可怕,它看穿的不仅仅是心里的想法,更是一种宿怨和因果。这一瞬间,她仿似忘记了黑雪的身份,诚挚的请教道:“那,那我应该怎么做?”
可惜,黑雪此刻眼瞳里的光芒已完全的涣散,呈现着她眼前的是一张略带敌意的秀脸。黯然一叹,夜魅站起身来,目注这苍茫的夜色,缓缓念叨:“一念起,天涯咫尺,一念灭,咫尺天涯,难道我我们真的是无缘嘛?”(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九章 棋逢对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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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晶部落堡垒最靠里的堡墙外,法思静静的站着,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这时,堡墙竟无声无息的移开,一袭黑袍的死灵宗宗主邱志缓缓步出,眉宇是微皱的,看上去有点沉重。“师尊!”躬身肃立一旁,法思低沉地道,而此时,堡墙又无声无息的闭上!
邱志淡淡地哼了一声,沉声道:“法思,这件事先不要去理会它,明日清晨,本宗主会随鬼王出发,你留在宗内,像昨日之事切不可再次发生。”
法思知道师尊所指的是何事,眉宇间隐有一抹阴霾,但瞬即便化为无形,躬身恭敬地道:“是!”
邱志微微颌首,转身便走,法思小跟几步后,就躬送师尊离去。随着步履声的隐没,法思抬起头来,眸瞳处竟然闪耀着一抹残忍和冷然,长叹一声,又转入另外一个方向。
脚步声缓慢而沉重的转入了自己所住楼阁的长廊,蹙眉沉思的法思赫然发现房门外站着一个人影,凝眸一看,竟然是黑妖精族的黑影长老,不由微微一怔。黑影也看到长廊拐角处的法思,迎了上来,黑色斗篷掩遮住她原本窈窕多姿的身段,但依旧予人一种浮突的感觉。
“影长老。”法思微微躬身道。苦恼的咬咬下唇,黑影略显焦惶地道:“法思,贵宗可有一个叫柳三的弟子。”
法思有些莫名其妙,作为死灵宗负责日常事务的大弟子,他对自己宗内的同门还是有点印象的,细细回想后。摇了摇头。茫然地道:“影长老。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见法思摇头,黑影愈发显得惶悚而凄郁,追问道:“你确定?”
从黑影的神色中,法思意识到这发生的事应该不小,又仔细的回想了一下,但死灵宗的弟子光候级的,也有百多名,说实在的。他也不敢肯定,只能无奈地道:“影长老,在我的印象里,好像没这个人,但我也不敢确定,你先说说是怎么回事?如果有必要,我会去仔细的查一下。”
神色间,仍然存留着一丝惊慌,黑影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原来她去找夜长老。发现人不在。又去找夜长老最为亲信的黑梦,发现人也不在。同时失踪的还有黑雪,这让她起了非常不详的预感。在仔细询问了和黑梦、黑雪住一起的那几个后辈族人后,她得知,昨夜,有个死灵宗的弟子进过她们所住的楼阁,而那个死灵宗的弟子好似叫柳三,是黑梦找来伺候夜长老的,黑梦曾在她们面前吹嘘过柳三的俊秀帅气。
听黑影长老说完,法思悚然一惊,他敏锐地察觉到那个所谓的柳三很可能就是杀死同门的凶手,可城府极深的他没有立刻表现出来,反而劝慰道:“影长老,无须多虑,夜长老可能是堡内呆腻了,带几个小辈出去散散心也说不定。”
黑影双瞳里透露着惊悸的颤窒,她直觉的认为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如果只是夜长老和黑梦那还有可能,但带上没有修为的黑雪,那就有些匪夷所思了。可她一时又不知道问题出在那里?就算那个柳三不是死灵宗的人,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心情也是极其复杂的,法思冷峻的道:“影长老,我这就去查查。”
涩涩的一笑,黑影歉意地道:“那就有劳了,方才我去找过贵宗主,可他人不在,所以我只好来找你了。”黑妖精族自从到了此地后,一切安排都是通过法思之手。
法思凝重地点点头,转身离去。而黑影则静立了一会,那黯然深沉的模样,仿似与这冷凄凄的夜色融为一体了。
在查实宗内确实没有柳三这名弟子后,法思立刻将此事汇报给了师尊,同时说出了自己的考虑:柳三就是那个杀死同门的凶手,夜长老等人很可能已经遭遇了不测。
黑妖精族人的失踪,让邱志也开始重视起来,立刻下令法思彻查此事,一定要把事情的内幕给搞清楚,一时间,堡垒内人心惶惶,有一股浓浓的阴霾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法思确实能干,在吩咐人去询问巡查弟子的同时,亲自带人细查了夜长老、黑梦所住的楼阁,由屋顶的屋梁,檐角,支柱,到墙壁,陈设,门窗,不管可能接触与或者不可能接触的,他都反覆搜查,几乎是一寸寸的,一分分的在找,在看,在摸索。没有获得任何线索后,立刻又请教了宗内的魔法师,在得知有黑暗系的腐蚀魔法可以完全的毁尸灭迹后。
他又立刻找到黑影长老,详细的询问了黑梦等人失踪前后的情况,在得知黑雪没有任何修为后,马上把昨夜深夜到今日凌晨负责巡查的门内弟子集中到一起,让他们回想在巡查期间发生的所有事,着重提到了黑雪。
这让原先只回忆柳三的弟子顷刻间想起,本宗的何长老曾经带着一个黑妖精族的女子出去过,但究竟是谁?由于夜色太黑,又加上黑妖精族的那个女子又穿着斗篷,无法辨认。
法思又立刻派人寻找何长老,发现,何长老自从和那个黑妖精族的女子出去后,就没再回来。事情一下变得扑朔迷离起来,柳三、夜长老、黑妖精少女,再加上何长老,就像层层迷雾笼罩在法思的心头,任他智慧过人,也一时间有种无处入手的感觉。
查到这里,事情就进入了死巷,法思明白,再查下去,也没什么意义,遣散同门,独自回到了自己所住的楼阁。汗水,已从他的鬓角眉梢淌落,他缓缓的入座,深深的沉思,把记忆中所有的事情都联想了一遍,再一次反省自己是否曾经遗漏了什么?
空气仿似凝冻了一样,又萧索,又冷森。
沉思的时间过去的很快。天色已微亮。外面传来隐约的声响。他知道,前去拦截的队伍准备出发了,可这一切和他无关,他现在所要做的就是找到那个凶手!
他缓缓地站起身,走到窗栏前,遥望着远方的天际,那一抹嫣红仿似和昨日有些不同。他不由感叹:是不是心境不同,看到的就不一样。明明是同一个旭日,为什么今天看来显得如此落寞!
这感叹稍微完全消散,他脑内的灵光一闪,那困扰他心中许久的迷雾仿似被这阳光破除一般,他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快速走到案桌旁,提笔写下四个名字:第一次凶手、柳三、何长老。第二次凶手。然后在这四个名字画了个箭头,并喃喃道:“第一次凶手杀了同门后,化妆成柳三,混入宗门内,通过何长老和黑梦。结识了黑妖精族的夜长老,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杀了夜长老,而何长老在得知有奸细混入宗门后,可能猜到了柳三就是奸细,也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去通知黑梦,也被凶手所杀,凶手随后化妆成何长老,带那个叫黑雪的黑妖精少女离开本宗。然后又装扮成另外一个人,再度杀死了本宗弟子。是的,应该就是如此,这凶手一定身居某种可以换形的无上神通,所以才能接二连三的以各种面目出现,让我等深陷迷局,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于是,他想到一连串事件中除凶手外,唯一的一个幸存者,黑雪,她应该就是这件事情的关键,凶手就算不是为了她而来,也必然和她又莫大的关系。
想到这里,心情极度亢奋的法思,扔掉手中的笔,夺门而出!
在黑影所住的楼阁内,法思面容有些疲乏,但情绪却颇为激动地对刚刚入座的黑影道:“影长老,恕我直言,那黑雪可与什么强者有渊源?”
一夜未曾合眼的黑影闻言之下,微微一怔,迷茫地道:“你这是何意?”
微思索了一下,法思觉得现在还不是全盘托出的时候,只能婉转地道:“根据我的调查,这黑雪可能和那柳三仿似相熟,俩人是一同离去的。”
有些怔忡,黑影知道,黑雪根本就没出过族,不可能和什么强者有交集,唯一的可能,就是她的姐姐黑瞳。一想到黑瞳,她直觉的感到有一股寒气冒自心底,她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她不想面对,却不得不屡次面对的人令狐绝。
从黑影的神色变化中,法思敏锐的察觉到什么?急声道:“影长老,可是想起了什么人?”
仿似失魂落魄般,黑影喃喃道:“难道是他?不,这不可能。”
虽然心中是万分焦灼,可法思还是小心的试探道:“夜长老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闭了会眼,黑影似是十分烦恼这个问题,她摇摇头,言不由裹的道:“我不晓得。”
法思急了,他隐约察觉到,这一连串事件后面,恐怕是另有内幕,否则,那个凶手在救出黑雪后,无须再画蛇添足的来这么一手,于是,语气带着几分森冷地道:“影长老,难道非要让师尊问你,或者是残月族的几位前辈问你,你才肯说?”
黑影抑郁的道:“不是我不肯说,只是我不敢肯定,此人关系重大,要是说错了,我担当不起。”
这句话,实在是出了法思预料之外,一个名字,竟然能让这个黑妖精族的长老有如此的烦忧,这个人到底是谁?他怔怔的看着黑影,那眉梢嘴角间所勾划出的忧虑,那双眸中隐隐的愁绪,都予人一种意味深长的感觉。
此刻,黑影也在思索,她也越来越肯定那个人就是令狐绝,只有那个年轻人,才能有如此出神入化的神通,才能有如此大的魄力和胆色,她试着想把这个名字说出来,可发现,话到唇边竟然有种难以启口的感觉。
可法思却比黑影想象中要聪明太多,他已经隐隐猜到了那个人是谁?这也让他有种如坠深渊的感受,如果真是他的话,那太可怕了!一时间,法思也犹豫了,他知道,如果自己猜错的话,那么后果将会是什么?但如果那个人真是他的话,那这次拦截的行动,想到这里,他感觉手心里的汗都出来了。
一时之间,俩人都愣住了,从彼此的对视中,都知道对方心中是怎么想的?是的,这关系太大了,如果是令狐绝的话,那计划必须改变,但如果不是呢?改变的话,那会是什么后果?这个后果俩个人加起来也不能承担。
令狐绝。法思心里咒骂着,从他成为人形恐兽的那天起,他以为自己已经把令狐绝牢牢的踩在自己脚下,可后来,随这计划的进行,随着残月族、死灵族的到来,尤其是那俩个压低境界的真正王者出现,让他明白,自己其实差的是越来越远,这让他颇生出了一种无力感,这种无力区别于以前的仇恨和屈辱,让他感受到深深挫败的同时,对令狐绝生出了一种由衷的忌惮,而不是像以前那样,仅仅是被屈辱盲目了双眸!
他曾经无数过问过自己,为什么迷丝达山脉要同时出现他们俩个人?要是相隔个几十年,他相信,迷丝达山脉在俩个人接替的领导下,很可能会铸就一段传奇,一段史诗。而不会像现在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面!
法思来回踱着步,他在犹豫是不是向师尊汇报,这俩年,他也在变成熟,懂得取舍和自我保护。沉吟了许久,他决定暂时不说,因为他知道,就算他说了,师尊以及那些残月族、死灵族的强者也未必会信,毕竟,根据先前的情报显示,令狐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黑影却不那么想,她是亲身体验过令狐绝那神出鬼没,妖孽无穷的神通,在她的意识里,也同样的认为令狐绝身上,一定有一件或者几件有无上妙用的异宝,有这等异宝的存在,令狐绝做出任何事都不足以让她意外。她不说,除了不愿承担后果后,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对即将到来的血腥杀戳并不热衷,甚至已隐隐有种感觉,这是一种失败,一种毁灭。尤其是死灵宗最近的所作所为,让她这种感觉更强烈,更清晰。她要为黑妖精族留条后路,她相信,有黑瞳姐妹的存在,令狐绝是会对黑妖精族网开一眼的,毕竟,黑妖精族现在也有族人死在他的手上!
而此时,伏在树上的令狐绝当然不知道自己的计划已被法思和黑影看穿,他正目注着一只巨大的变异信天翁从空中掠过,这种飞行魔兽他曾经在无尽之海见过,也知道它的主人是谁?唇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轻轻一纵,落下地来。
黑雪抱膝浅睡着,肩上盖着令狐绝的长袍,她睡的很恬静,很安详,予人一种不忍打扰的意韵。可令狐绝还是硬起心肠,轻拍道:“雪儿,我们该走了。”
黑雪发出一声少女特有的娇慵呻吟,又跟着疲乏的叹了口气,像是刚自一场美丽的梦境中转了回来,满足的咿唔了两声后,才缓缓的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树木,杂草让她顷刻间清醒过来,这里,再也不是她以前所住的楼阁了。羞涩地笑了笑,把肩上滑落的白袍递了过来,同时站起身,略带爱惜地道:“姐夫,你一夜没睡吧?”
令狐绝低沉一笑,朝同样负责警戒的魔可招了招手,这次,黑雪没有让他再抱,而是自己爬了上去,令狐绝看到那个艰难劲,最后还是扶了一把,同时自己也跃了上去。
魔可起步了,速度带起的气流和山风混合在一起,吹在黑雪身上,活像一把把的冰渣子往骨缝里塞。可她骨节的颤抖稍微发出,令狐绝已敞开衣袍把她裹入了怀中,这让体内的夜魅很是羡慕。
黑雪轻轻将面颊贴在令狐绝的胸口上,一股男人特有的气息加上一股暖暖的体热,几乎使她陶醉了,她幸福的靠着,伏着,竟又沉沉的睡了过去,连最后令狐绝换乘了烈炎也不知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九章 棋逢对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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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炎远远地辍着空中的变异信天翁飞驰在森林中,相隔数里之外,这个距离,既可以保证烈炎的气息不引起空中魔兽的警觉,也可以让他在发生战斗时第一时间赶到。
森林是寂静的,枝丫叶梗是严密而浓郁,些许阳光从枝叶的隙缝中投射进来,把周遭剪成忽明忽暗的光斑阴影!随烈炎而驰的令狐绝除了偶尔遥望远处飞行的魔兽,其余全部精神贯注于眼前的行进上,同样戒备的四处观察着!他仔细检讨了自己了这次行动的失败地方,发现,以前的计划之所以没出什么纰漏,并不是他设计的有多完美,而是对手对他的重视不够,可现在不同了,如果他还是用以前的眼光去看待对手,那么他以后的日子将会很难过。
渐渐的,令狐绝发现有一丝的异样,在行进的路上,间或可以看见一俩具低阶魔兽的尸骸,这尸骸都很新鲜,经过时都能嗅到一丝丝的血腥味。
可烈炎的速度太快,往往他只看了一眼,那尸骸就已经被甩后十数丈,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很久,很快,再看不到魔兽的尸骸了,血腥味也随即消失,让令狐绝的心也渐渐定了下来,这些低阶魔兽的价值不大,就算是普通猎手,猎取的魔兽多了,这等猎物也是有可能被遗弃的。
黑雪醒了,却依旧闭着双眸,缩在令狐绝的怀里,脸儿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其他的缘故,有一抹甜美的嫣红。
令狐绝感觉到怀内有轻微的耸动。刚垂下脸儿想说话。飞驰中的烈炎突然停了下来。并发出一声狂躁略带霸气的怒嘶,几乎同时,令狐绝灵台内响起烈炎稚嫩的声音:“主人,有危险!”
令狐绝悚然一惊,放眸望去,眼前的森林依旧是荒涩而微带着凄凉的,并没有一丝的不妥。可令狐绝相信烈炎,就如同相信自己一般。刚待施展“大鹰眼术”,天空中飞来一大群一级魔兽寒眼雀,黑压压的一片,那叫声似带着惊慌,“咕咕!”
令狐绝当然不会傻的以为这些寒眼雀就是烈炎口中的危险,唇儿轻动之时,那刚刚飞过头顶的寒眼雀群却突然一只只的暴裂开来,形成一片浓稠的血雾,这血雾刚刚笼下,就倏尔化为无形。空气中瞬间带上窒息般的沉翳意味,还有点儿颤栗的阴冷……
这一切发生的如此之快。快的让令狐绝几乎没来及思考,一个虚幻的人影已在百丈外浮现,几乎同时,俩侧的林荫深处,响起了一阵刺耳的枭笑,随着这阵令人心脏也引起收缩的枭笑,俩道人影从百丈开外急速掠来,速度之快,让目光都几乎难以摄及。
表情微变,令狐绝已知这是对方设下的陷阱,但他并没有太多的恐慌,而是用一种很冷静,很深沉的目光缓缓的扫视着已经在三侧落定身形的三人,左边一个是面色青灰,薄唇削腮,形态冷酷无比的中年人,右边一个是一袭黑色长袍,形态雍容而威严的老者。对这俩个人,令狐绝的目光只是一瞥,就全神贯注的凝注起眼前之人,说是人,但更像是个影子,面目是模糊不清的,整个人好像笼在淡淡的雾气中,只有那一双眸子,明亮中带有冷厉沉凝的意味!
感受到怀中的黑雪在簌簌发抖,令狐绝目视着那双明亮而带有冷厉意味的眼眸,神色不变的道:“尊下,应该是鬼王吧?”
模糊的身影腔调低哑又苍凉:“不错,令狐绝,为了擒你,本王可费了不少心思。”
淡漠的一笑,令狐绝轻身跃下,却把脸色煞白的黑雪放在了烈炎背上,嘴唇抿成一条坚毅的弧线,冷冷地道:“那这俩位呢?”
鬼王也不急于动手,只是冷冷的一哼。那形态威严的老者冷沉地道:“老夫邱志。”而最后一个脸色青白的中年人则不屑地道:“本座死灵族洛长风。”
邱志这个仇人的名字令狐绝当然知道,原先的意韵仿似骤然间如寒冰般凝结于嘴角,虽然眼帘半垂,但由他眼帘中透出的神色,在场的人都能感受到他心中无比的悲恸,愤怒,痛恨。一股仿似来自幽冥的声音从他的口中幽幽响起:“血洗红月部落可是你主使的?”
邱志目光凝注令狐绝,双手背负,不屑地道:“是老夫又如何?令狐绝,你死到临头,还惦记这些东西,看来你要死不瞑目了。”
“是嘛?”令狐绝竭力控制着心头滔天的怒火,轻轻撩起眼帘,冷冷地道。
鬼王似已不耐,微温道:“令狐绝,你还是乖乖地把异宝交出来,实话跟你说吧,本王已布下了吸血阵,就算你自尽,本王也有办法抽取你的精血,只是麻烦了点。”
令狐绝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唇角起了一丝痛苦的痉挛,寒瑟地道:“是嘛?那还等什么?”
鬼王阴沉的瞳孔中,透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煞气,目光缓缓移转,凝注到烈炎的身上,冷冰冰的道:“令狐绝,你身上的宝物还真是不少,看来也秉承了气运。本王爱你之才,如果你愿意归降本宗,立下心魔之誓,本王就放你一马,赐你一生富贵。”
对于鬼王的招降,令狐绝并不觉得意外与愤怒,不管是残月族和死灵宗,如果能将自己收归麾下,那势力必定大涨。毫无表情的淡淡一笑,道:“鬼王,你就无须多费唇舌了,要是我令狐绝是降的人,你又岂会如此大费周章?不过,有一点我很奇怪,你们是怎么如何得知我的行踪的?”
鬼王也不搭腔,只是目视这烈炎,眼神透出一丝惋惜之色,摇头道:“可惜了!”说完,朝令狐绝森森一笑。这笑容中却包含了无尽的冷森与残忍!
俩侧的邱志和洛长风都知道他的习惯。凡是他露出笑容之时。就是到了动手之刻。洛长风一声大叫倏起,一柄精光耀眼的锋利巨斧带着悠悠劲罡,蓦然劈向烈炎。而几乎同时,邱志冷叱一声,身形暴闪而上,双掌则有如万山倒坍,朝令狐绝当头压下。
令狐绝双臂急扬,人却向后掠出数丈。而烈炎则长嘶一声,前蹄轻踏,浑身火焰熊熊而起的同时,俩道橘红色的火环虚空浮现,圈住了邱志和洛长风二人。邱志二人早看出眼前这只神兽的境界不在他们之下,一个洪笑如雷,一个冷叱出声,斧罡掌劲齐齐迸发,劲力是雄浑得无可言喻的,宛似怒浪卷处。所遇披靡!
“轰”声连响,火环暴溅。旁观的鬼王阴凄凄地笑道:“你们俩人别伤了这个畜生,本王还有大用。”
说完,双手一张,整个森林顿时光线黯然,黑雾缭生,一个巨大的骷髅头在他身前浮现,双眸泛着绿幽幽的光芒,朝令狐绝张开口,露出森森獠牙,倏尔狂吼一声,无数气流激荡,那意态,仿佛冥冥之中的复仇之神在怒吼,在咆哮,有着无比慑人的力量。
令狐绝只觉得灵台巨震,思海浮动,连灵魂都在微微颤惧。强稳定心神,令狐绝唇角漾起一丝冷酷的笑意,心念一动,灵兽袋倏尔解开,墨云仙鹤披着一道虹彩直入云霄,一声清晰鹤鸣化成惊雷一声,炸开了缭绕的黑雾。
“这是?”包括鬼王在内,三人同时惊叫出声,每一张脸庞上都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神兽,真正的神兽!
墨云在空中倏尔亮翅轻舞,一道道银针似的光线朝鬼王射去,鬼王虽压低了境界,可毕竟也是真正的王者,骷髅头化为一团鬼雾又凝成一道黑色狰狞的盾牌,绕全身滴溜溜的旋转,挡住了密集的银线!
“法则、轮回!”令狐绝也全力以赴了,妖冶的轮回神火虚空浮现,困住刚折射跃起的邱志时,黑龙枪枪化龙形,带着他一袭而上。邱志惊魂甫定,心神微乱之下,蓦觉寒光逼至,不由慌忙的闪向一旁,沾上了一点轮回神火,在厉声痛叫之时,狂吼:“天道,龟甲!”土黄色有着斑斓色彩的龟甲浮现,带起一片黄光,瞬间把轮回神火隔离开来,龟甲带着玄奥的气息在轮回神火中隐浮,邱志身形如箭气笔直升空,四肢各自做了一个优美的转折,反袭而上。
令狐绝直接瞬移,而此时,烈炎也似拖着太阳神车的飞马,蹄踏虚空,昂首厉嘶,浑身火光黯淡,一轮紫晶色的巨大火环朝收势不及的洛长风罩落,洛长风全身一凛,足蹬用力倒撑,双臂急扬,同时口中喊道:“天道、铁壁。”只见罩落的紫晶火环在急速收拢时,仿似遇到了无形的壁障,嗡声颤抖着!
双方动作之快,几乎在瞬间都施展出了各自的绝招,几如电光石火般,令狐绝又隐现出来,黑发长发无风自动,宛如上古神氏,大道君临瞬间弥漫开来。
受君临气息的影响,并不好战的墨云寂寥的眼眸里也闪过一丝狠厉,淡淡的氤氲从它的翅羽处浮现,蒙蒙的雾气中,一颗如旭日般的丹珠浮现,并舒展成一枚流淌着五彩异光的丹针。
鬼王自心中起了一股寒惊,他也感染了君临的气息,斗志在瞬间减弱,但王者的尊严让他不甘轻易服弱,模糊的影子在瞬间变得清晰许多,隐隐现出一张苍老的面孔,双手十指做着极为韵律的轻动,瞬间结出一个奇异的法印,迎着丹针缓缓而出,法印离手后,迎风而涨,一股强大的气息瞬息间爆发出来,磷光翻动,鬼王俩字浮现,带着莹莹红光一冲而上!
“轰”的一声,仿似末日来临,空中一片浓黑,几十丈方圆的树木顷刻化为乌有,强大的气劲把正在交手的令狐绝等人都掀翻开去。
墨云发出一声清亮的鹤鸣倏尔直飞,而鬼王则踉跄了退了几步,现出来的身形是个矮小的老者,那张枯干的面孔扭曲得完全走了原样,还急促的喘息着。“走。”他冷喝一声,瘦瘪的身躯卷起一团黑气,化为一道流光朝后飞去。
被气流卷出四丈外的邱志和洛长天也同时身影微晃,再出现时,已在十丈开外。
“墨云!”刚刚站定身形的令狐绝双眸如西天的雷闪,令人起栗的泛射着威厉的光芒,身躯淬然入空的同时,太阳神弓落入手中。墨云直冲的身躯在空中略一盘旋,又俯射而下,接住令狐绝跃起的身影同时,朝鬼王追去。
而消耗了大半魔力的烈炎也长嘶一声,怒冲而去,每一蹄落下,都留下一片焦黑。
鬼王的遁术无异是极快的,可那是相对的,对于墨云这种以速度见长的神兽来说,那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令狐绝直接放过慌乱腾跃的邱志和洛长风,如钻石星辰般的箭矢轻搭弓弦,缓缓张开满月,对准了不远处急速飞跃的鬼王,唇瓣冷冷的吐出几个字:“神弓弑皇!”
话音一落,一道刺目的闪耀着旭日光辉的光弧一闪而没,在令狐绝被石化的同时,那团被鬼王卷起的黑气骤然暴裂开来,一个矮小枯瘦的人影浮现,他转身凝视着令狐绝,突然不可察觉的猛然一颤,一股黑气透出,朝前迈了一步,又是一股黑气透出,那矮小的身躯越发颤得微小与萎靡,终于凄厉的在喉中嗥号了一声,身子突然俯下,一股带着无穷死亡意味的气息弥漫开来。
虽然腿被石化,但身上的魔法力还在,令狐绝再也不犯上次袭杀山本时的错误了,口中念念有词,一道白色光柱从天而降,罩在鬼王的躯体上,顿时,一道黑色的气流在光柱中旋舞宛如魔鬼狂笑的脸,并缓缓变淡!
令狐绝静静凝视着在祈祷魔法中旋舞的鬼王灵魂,嘴唇紧紧抿了起来,而这时,烈炎的长嘶传入他的耳际,扭头俯身一看,只见烈炎宛如天马飞降,其势凌厉,悍不可当的扑击着死灵族的强者洛长风。披头散发的洛长风也奋力抵挡着,但脸上的神色已极度萎靡,他的旁边已无邱志的身影,显然这个死灵宗的宗主在看到鬼王被袭杀后,用某种秘法脱身了。
令狐绝并不懊恼,从一开始,他的主要目的就是袭杀鬼王,只要杀了鬼王,就算辛晶部落还有一个王者,也绝非他们的对手。
不过,如果能趁机多除掉些对手,那是最好不过了。“墨云!”令狐绝轻声道,他的石化反噬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解除,此刻,只有靠墨云了。
墨云轻鸣一声,身躯化为流影而落,尖利的长喙却又如此绝情的透进了已惊慌失措的洛长风的咽喉,强大的冲刺之力,将这位半步王者撞跌出寻丈之外,他甚至连任何一声临死的叹息都来不及发出,烈炎四蹄扬掀,已踩着他的头颅奔过,血肉模糊骨碎如糜,并还有那么一股子焦臭的味道。
这就是王者之间的作战,少了很多花哨,却多了几分残酷,稍有不慎,那便是阴阳相隔。烈炎浑身已经黯然的火芒缓缓收敛,显露出黑雪伏睡昏迷的身影。从一开始,烈炎就把她麻痹了,并把她牢牢吸附在自己背上,并用自己的护身火芒护住了她,让她没有受到一丝的伤害和惊扰。
令狐绝缓缓侧身望了望鬼王的尸体,他知道,就算鬼王是压低境界出来的,就凭他的法印,也能让他们陷入苦战。可惜的是,鬼王逃了,他是没想到令狐绝竟然有太阳神弓这等神物在手,要不然,他拼死一战,结果虽然还是如此,但令狐绝绝对不会好过,毕竟,墨云的战力在王者境界来说,是属于低下的。
他们到底是怎么掌握我的行踪的?令狐绝用魔法缓解石化反噬的同时,凝神思索着,而这时,墨云又发出了一声带有示警意味的长鸣,令狐绝很自然顺着墨云伸长的脖颈仰脸一看,只见远处的天际,出现了那只变异信天翁的踪影!(未完待续……)
第四百章 雷霆出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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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绝微蹙着眉,刚想说话,体内的夜魅已传来讯息道:“墨云已有些不愉,还是别让它再出手了。”
令狐绝微微一怔,但瞬间明白,刚才大道君临的气息已引起了墨云的反感,想了想,也没有勉强,按照对方制定的计划,这魔兽应该是引他上钩的诱饵,想必不会有强者在上面。
石化反噬在魔法的治疗下缓缓减退,令狐绝从墨云背上跳了下来,虽然还有些麻痹和不便,但行走已没有任何问题。带着一抹微笑,令狐绝仰脸注视着墨云,诚挚地道:“墨云长老,刚才一举,实属无奈,如有冒犯,还望体恤!”
墨云缓缓地颌首,双眸里的那丝冰冷也渐渐隐退。令狐绝再度歉意的躬身后,把墨云收入灵兽袋内,等他再度仰脸凝视天空时,那只变异信天翁已换了个方向,朝山脉的深处飞去,只留下小黑影一点!
令狐绝也没想太多,径自走到鬼王的尸首旁,喉咙处破了一个指宽的血洞,地下的血渍,因天气的寒冷早已干涸,变成一片紫褐色,而铜锈般的血腥味仍未飘散!蹲下手,把尸首翻了个,此时,他算完全看清鬼王的长相,脸是枯瘦的,没有几两肉,一双稀疏的倒搭眉,予人一种极度冷削而酷厉的感觉。浑浊无光的眼眸依旧圆睁着,仿似在宣泄他临时瞬间心中的不甘和愤怒。
令狐绝视若无睹,从干枯,没有丁点血色的手指上摘下储物戒指。又站起身。同样走到洛长风的尸首旁。和鬼王相比,他的死状惨烈多了,头颅已变成血糊糊的肉縻,支离破碎的渣滓。目光带着一抹生冷,他同样摘下了套在手指间的储物戒指。随后,手指轻弹,俩缕火焰射出,罩上了这俩具尸首。凝视着在火芒中逐渐隐没的躯体,令狐绝显得十分平静,三千繁华,弹指刹那,就算是修为通天,死后,也不过是一捧黄沙!
令狐绝坐了下来,双腿的僵涩已荡然无存,但心中的那点疑惑却因为身体的放松而愈发清晰:他们到底是怎么窥破我的行踪的?从这一系列举措来看,明显这次伏击并不是临时起意的。难道自己身边有奸细?
他深思着,却依旧找不到答案。不经意地把目光集中在自己手中的储物戒指上。灵识缓缓侵入,他先看的是鬼王的储物戒指,和鬼王一样,这储物戒指里也有种阴气森森的感觉,很多器物都是心神锤炼过来,散发着带有死气的点点磷光,瓶瓶罐罐的丹药很多,但从蕴含的气息来看,都是些辅助特殊功法用的,只有一瓶显得有些奇特,蕴含的气息很是强大。可由于没有经过祭炼,这戒指内的物品还只能看,不能拿。
细细搜索着这几丈方圆的空间,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物品,这倒不是他贪心,而是他想在这些物品中找出他刚才心中的疑问。这次伏击,表面上看起来似是非常怪异而迷离,实则却简单得很,如果不是自己身边有奸细,那对方一定有能察觉或者感应到自己的物品。
果然,在一个戒指空间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个星盘状的物体吸引了他的注意,那物体好似一个普通相师用的罗盘,可散发的那缕隐隐的,不易察觉的气息却让他有种熟悉的感觉,让他想到了自己身上的黑色祭盆。
果然是这样。令狐绝缓缓的收回灵识,他现在明白了,对方为什么知道他的行踪,很显然,他们使用了某种秘法,感应到了他身上的黑色祭盆,却无法得知正确的方位。所以,用了这种“引蛇出洞”的方式,而沿途死去的魔兽,很有可能就是鬼王使用的某种监视手段,用来确定他到底有没有跟上去。
不得不说,这个计划很周密,只是可惜,对方没有想到自己身边竟然会有真正的王级神兽。不由的抿唇一笑,这笑意很冷,充满了某种血腥的意味。灵识继续入侵洛长天的储物戒指,
戒指内空荡荡的,没什么东西,除了些日常用品外,只有一些丹药,及其他刚才使用过的那柄短柄巨斧,这是把王级上品的魔武,土系的。
见没有什么特殊的物品,令狐绝决定趁这个空隙,先祭炼鬼王的储物戒指。心念刚刚一动,身侧的烈炎发出一声长嘶,他倏尔转头望去,只见远方的天际出现了一片密密麻麻的黑影。遮天蔽日,浩浩荡荡的朝这个方向飞来,赫然是骑鹰马而来的老头儿等人!
心中自然一喜,令狐绝再也顾不上祭炼储物戒指,往怀里一放,仰天发出一声尖锐而又悠扬的长啸!
远处的鹰马群出现了短暂的停顿,但瞬即向令狐绝这个方向飞来,片刻后,身骑银翼飞马的舒老夫人首先映入令狐绝的眼帘,一阵高昂奋激的马嘶声随着扑翅声此起彼伏的响起,这下,收敛气息的烈炎不干了,昂首长嘶,嘶声清亮而劲烈,有如尤吟于九天,随着它的嘶叫声,刚刚准备降落的鹰马群起了骚动,而烈炎就像浮沉在云雾中一样来到令狐绝的身边!
伏在马背上的黑雪也被烈炎的嘶叫声惊醒,她的记忆还停留在昏厥前的那一刹,所以抬起的脸儿还带着惊恐的意味,尤其是目光摄及到远处缓缓而降的鹰马族,那瞬间,目光更加黯淡,颤抖着哨音道:“姐夫,他们,他们是什么人?”
烈炎爱惜的抚摸着烈炎血红的鬃毛,牵手让黑雪跳下,在把烈炎收进灵兽手镯的同时,和煦地道:“没事,雪儿,他们是自己人。”
黑雪这才安定下来,可眼眸中还是带着一抹余悸,虽然她没有任何修为,但也知道,方才的那几个人一定很可怕。姐夫一定经历过一场艰辛的弑杀才脱身的。悄悄的瞄了一眼。可令狐绝卓立不动。神色深沉而镇定,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雍容气度!
银翼鹰马像似一朵雪那样洒逸轻灵而降,却还是不敢靠的太近,这让翻身而下的舒老夫人唇角牵起一抹自嘲的笑意。紧随着,所有的鹰马都落了下来,君临堂的一干强者,一窝蜂的涌了上来,行礼的行礼。请安的请安,闹哄哄的,热切切的,好不来劲!
令狐绝脸带笑容的回应者,这时,一个疲惫、恬静,却掩不住充满了喜悦的声音已传了过来:“公子。”令狐绝目光急转,只见不远处曼丝疾步而来,行进中双眸震动而激荡的看着令狐绝,她的小巧鼻翅儿在不住地拿动。呼吸也急促得失了常态,显然。许久不见令狐绝,那心中的思念是再也压制不住了。
众人很识趣的让出一条路,这反而让曼丝犹豫了,迟疑着僵在那里,葱白的脸上有一抹令人心醉的微红。望着楚楚动人的曼丝,令狐绝心中充满了悲怜,充满了怜惜,牵起有些愕然的黑雪的手,缓步上前,温柔的一笑后道:“曼丝,这是黑雪,也是我的妹妹,你照顾好她。”
令狐绝的笑容在曼丝的眸瞳里逐渐扩大,那凄怨的情韵瞬间消散,微仰起头,轻轻的颌首!
四目相观,俱皆有刹那的柔情,虽然意味不同,但感受同样深刻。令狐绝缓缓转身,老早待在旁边的老头儿抢前一步,目光里有一股出奇的深沉光彩,缓缓地道:“堂主,是不是立刻出发?”
令狐绝没有急于回答,目光扫过肃静无哗的队伍,略有些诧异地道:“怎么没看见金灵他(她)们?”
一旁的一直没有说话,却用一种很特殊的眼神凝注令狐绝的特法罗,清冷的一笑后道:“几位小长老休息了。”
眉梢子一扬,令狐绝想了想,决定还是先把辛晶部落内的情况,以及刚才发生的战况粗略地说了一遍。没想到,众人听完后,皆是面面相觑,默不作声。当然,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野狼,双眸倏亮,精光暴射,一拍掌道:“本殿尊跟你们说过,没事,没事,你们都不信,你看,堂主连王级强者都干翻了?”
眼眸中有一丝愕然,老头儿唇角抽搐了一下道:“堂主,你是怎么办到的?”他当然不会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只是觉得一个王者,一个半步王者就这样死在令狐绝的手上,这,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令狐绝一愣,把目光投向野狼,野狼豪气昂扬地道:“堂主,我可什么都没说?他们都逼问我为什么没跟来,我只是说是堂主的决定。”
令狐绝这才恍然,赞许地看了野狼一眼,开朗的一笑道:“忘记告诉大家,这次行动,我们有王级神兽助阵。”
大家皆是一愣,但瞬即恍然,可他们都误会了,以为令狐绝所说的王级神兽是烈炎,老头儿欣愉的道:“堂主,烈炎这么快就晋级王者了,这可是个好消息。”他说是这样说,但心中还是有些疑窦,按说就算是烈炎晋级,加上老弟,也最多和一个王者,俩个半步王者平分秋色,怎么能一举歼之呢。
可力王却没有多想,豁然大笑,声如金石裂帛般,洪壮的道:“那我们还等什么?”
一旁的野狼见堂主无意保守这个秘密,那还能管住自己的嘴,立刻咋呼道:“等等,几位鼎公,谁说堂主的神兽是烈炎了?”
力王双目一瞪,急道:“野狼,你不知道胡说什么?”
“我?”野狼涨红了脸,伸长脖子刚要反驳,令狐绝也含笑摆手道:“狼尊说的没错,我说的王级神兽不是烈炎,至于是什么?相信以后大家会知道。”他没有立刻把墨云放出来,倒不是藏着掩着,神兽有神兽的尊严,岂能无事拿来炫耀。
笑叟面孔浮起一片激动的红晕,兴奋地道:“堂主,那还等什么?杀过去,为死去的族人报仇。”
众人的脸上顿时都流露出极端仇恨的光彩,野狼更是双手紧握,似是要握碎对方那不知什么人的脑袋。
入鬓的剑眉倏竖,令狐绝面孔的肌肉紧绷,沉稳而有力的道:“若是此次不能让死灵宗彻底灭宗,让我族人含笑九泉,我令狐绝不做归还之想。”
一言出口,众人惊骇,惊骇之后,跟着便是一片沉寂,血淋淋,腥澶的沉寂。(未完待续……)
第四百章 雷霆出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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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众人摩拳擦掌,准备出击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舒老夫人开口了,低沉地道:“堂主,现在过去,等我们到的时候,估计天色已暗,对我们不利。”
令狐绝细一琢磨,觉得有道理。其一,魔兽受光线约束毕竟大,别说鹰马了,就算是墨云也会受一定的影响。其二,死灵宗应该有亡灵系的魔法师,夜色是亡灵魔法最好的辅助。基于以上俩点,他决定放弃先前趁胜追击的计划,在此地略作休整。于是,冷静地道:“舒老夫人说的有道理,此地离辛晶部落已不远,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日清晨出发。”
众人轰然相应,却掩不住眉梢唇角漾起的激怒和急切。此时,空中有雪花降落,令狐绝在舒老夫人等人的陪同下缓步朝那些鹰马族的族人和精灵弓箭手走去,此时,原先肃静无哗的队伍按惯有的编制已分散开来,捡柴火的捡柴火,搭帐篷的搭帐篷――――
几个正在忙碌的鹰马族人见令狐绝等人过来,俱不由单膝点地,恭谨至极的行礼,口中齐道:“见过族长,令狐大人和几位前辈。”
令狐绝微微颌首,语声清晰而温和的道:“各位幸苦了。”他的谦恭有礼,让那几个鹰马族人是激动不已,神情亢奋。修炼者最讲规矩,上下之间界限更是明显,很少会有境界高,地位高的强者来主动问候、示好。
其余的鹰马族人,精灵弓箭手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齐齐意外的惊噫一声。以一种饮羡敬仰的表情望了过来。每个人都带着“有幸亲见”的神色。兴奋中夹着诚挚……
令狐绝缓步而过,对每个人都亲切的招呼着,寒暄着,让跟在其后的舒老夫人等人不由微叹。此刻的令狐绝所体现出来的风范已有上位者的威仪,予人一种开朗亲切的感受,使人下意识的愿意主动接近他,服从他,而这接近、服从。乃是出自内心的敬仰,并非由于他的地位和境界……
这么一圈下来,等他再回到原地时,已搭好了一顶帐篷。帐篷的一侧,曼丝正忙碌着,点起小小的篝火,烧着开水。而一旁的黑雪也同样,细心的擦拭着一套蓝白色瓷杯。令狐绝微微一笑,领着众人掀帘而进,地上铺有厚软而珍贵的白熊兽皮。一张低矮的长案几,四周零星地摆有十数个小小的木桩。
几人刚刚坐定。黑雪就捧着托盘小心翼翼的进来,脸儿是微红且略带羞涩的,恭敬的将盘中蓝白色瓷杯置于各人面前,微微一躬,又有些心慌意乱的退了出去。外面冷,令狐绝稍有些不忍,可他明白,对一个刚刚融入这个大家庭的黑雪来说,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是一种自我的表现,如果去阻止,反而会让她心中有所失落。
他那种略带关切的神色,老头儿等人是看得真切,都心中暗暗犯疑,依他们的见识和眼光,自然看出眼前这个少女是黑妖精,且没有任何的修为。只是令狐绝不说,别人也不好发问。
坐在主位的令狐绝自然明白他们的想法,刚想说话。舒老夫人已优雅的一举杯,笑道:“堂主,这是我族特制的参茶,功能补气壮身,且味醇质厚,前些日子送了堂主和曼丝一些,没想到这小妮子此刻竟拿出来了,几位鼎公、殿尊,且请试饮。”
老头儿迫不及待地掀开杯盖,深深吸了一口,大笑道:“舒老鹰,前几天本公还向你讨要,你不给,原来都偷偷送给曼丝了,哈哈。”
令狐绝浅浅一笑,从俩人的言语间,他察觉到,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内,曼丝一定做了很多事,才能舒老夫人和老头儿等人都她如此的不见外。她真是有心了。令狐绝举杯的刹那,心中牵起一抹温柔。
淡淡吸了一口参茶,果然入口香醇,热气直透丹田。令狐绝不由赞道:“好茶,不过这好茶需要细细的品,我们还是先把明天的事安排一下。”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皆神色肃穆放下瓷杯。令狐绝接着将日来发生之事再次扼要的述说了一遍,又详尽的把他所探得的敌情一一陈列,最后,他道:“现在,在辛晶部落,应该还有一位王者,三位半步王者,及其数量不少的爵级强者,实力不在我们之下。”
笑叟沉思着,一面用手指轻轻敲击桌沿,半晌,他道:“堂主,应该问题不大,那个王者,自然是交给神兽,三个半步王者,就交给属下,力公和刀公。舒老夫人、舒兄会和龙尊和狼尊应付其他的爵级强者,又有堂主居中策应,想胜之估计不难。”
拂了一下须髯,力王也沉声道:“笑公说的有道理,可我们还是要小心,对方此次明摆着是想引堂主前去,一定会有什么另外的安排。”
老头儿没有表情的笑了笑,低沉的道:“还有什么安排,最多就是地形之利,俩个王者,四个半步王者,他们还真是下了大本钱。”转头征询舒莫的意见:“舒老鹰,你这么看?”
略一沉吟,舒老鹰道:“我同意老酒鬼的意见,对方的部署没有任何问题,只是没想到堂主竟有王级神兽相助,别说他们没想到,就算我等,堂主不说,也想不到。”
他的话惹来一片赞同之声,连令狐绝也微微颌首,他下意识的认为,那个冥王或许就是残月族这次来的王者,不再纠缠于这个问题,他略带迷惑地道:“这次,柳莫言怎么没来?”
一直没有开过口的龙飘云冷静的双眸闪动光芒,低沉地道:“堂主,此人身体不适,告假了。”
令狐绝还来得及有所表示,老头儿冷冷的一哼道:“堂主,不是本公在人背后说坏话。此人颇不地道。这次。我堂成立,设立五殿,飘云老弟,野狼,韦豹,为三殿之尊,实为境界达到,给他个豹殿的副殿主。说实话,也是看在他以往的功绩上,可此人颇有微词。这次前来,竟以修炼不当,有走火入魔迹象为借口推脱,实乃胆小畏惧!”
对柳莫言此人,令狐绝也少有好感,但也不方便在此刻下定论,尔雅的笑道:“人各有志,岂能强求?来。众位大哥,我们可不要负了舒老夫人的一片美意。”说完。又是深深地抿了一口。
同样豪饮了一口,发现杯内茶水已干。老头儿刚要喊,仿似想起了什么,贼兮兮的一笑,压低喉咙道:“堂主,让曼丝加入我刀王鼎如何?”
微微一惊,令狐绝刚想说话,力王宏亮的道:“老酒鬼,怎么?先下手为强啊,我可是听飘云老弟说了,这个曼丝可颇不简单,你别想尽想好事。”
“是啊。”野狼眉梢儿一挑,颇不服气地道:“刀公,你们三鼎还可以统帅我们五殿,可我们这几个殿尊可还是光杆的,堂主,这曼丝我要了。”
令狐绝一时如入云里雾中,几月不见,难道曼丝有什么奇遇不成,让几位人族强者竟然当着他的面抢人。正思索着,曼丝进来了,手提水壶,葱白的脸上有一抹微红。她听到了老头儿等人的话,生怕令狐绝把她给发配了,一进来,就冷飕飕地道:“我哪里都不去,就跟着公子。”
曼丝的性格谁都清楚,面面相觑后化为尴尬的一笑。龙飘云虽然不怎么说话,但其实心思最为细腻,洒逸而雍容地站起身道:“堂主,要是没其他的事,属下就先下去休息了。”
他的话提醒了在座的众人,都纷纷告辞。他们摸不准曼丝到底和堂主有什么关系,但这样做,显然是没有什么错的。
令狐绝也正想和曼丝谈谈,起身送行。等老头儿等人离去后,令狐绝轻轻一笑,让曼丝坐下来,深切的道:“曼丝,这几个月,辛苦你了。”
美丽而清澈的眸子里浮动某种情绪,曼丝垂下目光,怜生生的道:“公子见外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摇摇头,令狐绝真挚的道:“别苦了自己,不然,我会愧疚的。”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带着些许的迷怅,继续道:“对了,你现在到什么境界了?我怎么看不透啊?”
目光变得坚定,曼丝把自己身上发生的事详细的说了一遍,令狐绝很是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当日的黑暗圣剑竟然会产生如此的异变,体内的玄风和夜魅也没有说话,显然对黑暗圣剑他(她)们也是第一次听说。
长长吸了口凉气,令狐绝思索了一会道:“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听出了话里的关切之意,曼丝仰起清丽面庞,摇摇头。于是,他们彼此凝视着笑了,在这意味深长而甜蜜的微笑里,曼丝的脸儿嫣红欲滴。恰好,这时,黑雪进来了,看着凝视的俩人,竟愣了愣――――――――――
随意的和黑雪、曼丝又聊了一会,在俩人告退后,整个帐篷内又只剩下他一个人,空气沉闷得令人感伤,而沉闷中带着一股隐隐的凄凉与空茫,仿佛失落了什么,让令狐绝的心头有种莫名的沉重――――――
一夜悄然而逝,清晨,尚有一个多时辰天才会亮。令狐绝走出了帐篷,空中云霾密布,层层重重。西北风怒嚎着,打着哨子刮过森林的上空,那股寒冷萧煞,予人一种特异的沉重感觉。
二百余骑鹰马已经开始行动了,分成四排,每排隔着十丈,一片片雪花落在他们的面颊上,融后变成一片淡淡的小渍,可谁也没有去擦拭,脸庞上都露出慷慨激昂的神色。和猎鹰士兵相比,他们少了荡气回肠的悲壮,但多了几分豪迈,有着单纯的悍勇与奋激。就连不喜杀戮的精灵族人也感染了这种气氛,俊秀的面孔都流露着一抹冷煞。
老头儿等人都走了过来,望着沉吟不语的令狐绝,谁都没有说话,于是,大家都沉默了,沉默于即将来到的暴风雨前那令人窒息的郁闷中。
良久,令狐绝眼眸里陡然闪射出含血带怒的光芒,在雪地上旋掠而去,几乎在他身形方才跃出,黑色精灵羽翼在他的轻声吟唱中虚空幻化,带着他的躯体高高飞起,倏尔回旋,悬浮半空,一阵高亢而充满酷厉的怒吼从他的口中发出,:“今日一战,誓为我数千族人复仇,愿各位助我。”最后助我俩个字,是他扯着喉咙,含着悲愤吼出,有穿云裂石的威厉,在威厉中好似包含着可以令天地变色的残忍和冷酷。
已跨骑在鹰马之上的老头儿目注这半空中宛如魔神般的令狐绝,心中的血气上涌,倏尔大吼:“血洗死灵宗,为堂主复仇。”
“杀!”狂吼的都是鹰马族人,他们和精灵弓箭手不同,历来都是受别人欺辱,如此杀上门去的征战还是生平第一遭,如何不叫他们热血沸腾,傲气凭生?
于是――像自虚无中突然出现,数百匹鹰马纷纷洒着满身的积雪扬翼而起,刹那之间,阴霾的天空,已到处都是刀光骑影,金发飞舞!
唇角轻抿成一道坚毅弧线的令狐绝双翼一展,倏尔飞出,他不是故意如此,而是没有办法,魔月被西亚留在了克罗城,用来打探要塞的情况,墨云又不能出现,否则,鹰马群会乱了阵形,无奈之下,他只能选择施展精灵之翼。
这还是他和夜魅签订心灵契约后第一次施展精灵之翼,这始一飞行,就觉得和以前是完全不一样,这双翼仿似就是长在他身上一般,那种契合、那种自然是以前所没有的,每一次逆风的飞舞,都让令狐绝有种浑然天成的感觉。但更让令狐绝惊讶的是速度,可以说已经不在魔月之下,而这种亲身体验的速度和坐在魔月背上的感受是截然不同的,森林的距离宛如怪异的在眼前收缩,令人生起一忡迷幻的错觉,好像觉得驭着云雾追逐着无际的遥远,而遥远却又那么快的在呼呼的风声里变为过去!
身后的鹰马群紧跟令狐绝的身影而飞,马上的众人就像一个个执戈诛魔的勇士,那么悍勇无惧的迎着冷厉的狂风而上,有一股难以言喻的狞烈之气。阴黯的天色瞬即染上了鹰马猩红的幻彩,天与地似也怔惊了,一场血淋淋的杀戈,一场生与死的复仇,即将展开――――――(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第四百零一章 苍天有眼(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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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线飞行着,俩个时辰后,已远远窥视到辛晶部落的全貌,出乎意料的,落入视线中的辛晶部落出奇的安静,安静得有点异样,没有一点声息,别说巡逻的猎手了,就连条狗都看不到。
这种出乎寻常的寂静,使人感到一种不祥的,恐惧与忐忑的阴影。令狐绝减缓了速度,目视着远处死气沉沉的辛晶部落,右手一扬,身后的鹰马群已停了下来,分四排,由下自上层层叠叠的排列着,骤然的停滞让鹰马啸嘶连成一片,但啸嘶过后,也是一片安静,静得那么令人不安,令人抖颤,只有呼嚎的北风似在泣嚎,沉沉的森林荒原似在痉挛。
老头儿几人策骑上前,与悬浮在空中的令狐绝立于一排,每一双眸子都流露出凝重之色,紧抿的唇角也带有些许的血腥意味。
令狐绝神色深沉如故,丝毫没有变化,但是,一侧的老头儿却憋不住了,茫然地道:“堂主,这是怎么回事?”
令狐绝也觉得有些古怪,昨日的景象还历历在目,可此刻先前的喧闹、嘈杂、如今却毫无迹痕可寻了,如非亲自来过这里,他几乎怀疑自己找错了地方――难道死灵宗连夜带着数万人撤了?想想都觉得匪夷所思,令狐绝倏尔沉声道:“金灵!”
随这他的喊声,从鹰马群里飞出五个娇小的光影,不用说,是金灵他(她)们。
“用魔法攻击堡垒!”令狐绝一指远处矗立的城堡,坚定地道。
金灵等也不废话,几抹流光般平射而出。前飞了数十丈后。悬浮于空。口中念念有词,瞬息之间,在堡垒的上空,云层汇聚,变幻起伏,宛如一头深洞中的怪兽所吐出的雾氤,在此时看去,是如此深幽。如此诡异。
这时,堡垒中几道黑光冲天而起,和翻滚的云层交织在一起,隐隐的轰然声不绝于耳。
见对方只是藏了起来。令狐绝唇角浮起一抹嘲弄的笑意,手一挥,身后鹰马群百翼齐挥,宛如一片天际漫下的潮水,有如山崩岳倾般冲杀过去。
蓦然,从堡垒处射出的黑光大盛,犹如几根黑色的擎天玉柱穿破云层。把天和堡垒连在了一起。被黑色光柱牵引的云层瞬间被渲染成一片黑色,很低。很浓,浓得似一团团的黑墨,有隐隐的兽吼声传出,这兽吼猛烈而凄厉,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悠长而恐怖的意味,听起来令人有些全身发毛。
倏地,数十头白骨森森的巨型骨鸟从黑云中飞出,急速的朝鹰马群接近。不等令狐绝吩咐,漫空猝然现出百条寒闪闪的光芒,有如飞蝗似木箭已狂风暴雨般凌厉的投射向骨鸟群。
骨鸟的境界不低,每只都有候级中阶水准,除了十余只身中多箭如磐石碎而坠落外,还有二十余只夹着劲风冲了过来。而这时,水箭、巨石、檑木等各种魔法凭空浮现,瞬间把这些骨鸟砸的七零八落,溃不成形,其中一只歪歪斜斜的朝令狐绝撞了过来。
令狐绝双翼忽展半旋,掌锋如刃,一道罡芒击中骨鸟,已受重创的骨鸟被凌空抛起,又陨石般重重砸落于地,四分五裂。
更多的骨鸟从黑雾中飞出,天空瞬间变得阴沉而翳重,骨鸟群突破了金灵他们魔法封锁,冒着箭雨,朝鹰马群冲来。
“我来。”神情肃穆的令狐绝阻止了刚欲迎上去的老头儿几人,双翼猛扇,化为一道流虹朝骨鸟群冲去。迅速接近着,那隐含的死灵气息,那森森的骨架,那锐利的角爪,交合成一幅令人眩惑无措的景像。
“法则、冥灭!”令狐绝轻吟一声,带着冥灭的黑光似箭一般猝然冲进了骨鸟群,骨鸟群顿时起了骚动,那些那冥灭气息触及的骨鸟瞬间化为乌有,可骨鸟毕竟太多,折回了几次后,法则气息消失,剩余的十几只骨鸟划过一片淡淡的虹芒,锐利的前爪,犀厉无匹的抓向令狐绝的肚腹,四肢、头颅,行动之快捷悍勇,无可言喻!
双翼轻敛,令狐绝身形微升倏沉,黑龙枪宛如西天的流电一抹,刚刚触及一只骨鸟的躯干,那骨鸟竟瞬间化为黑粉。令狐绝微微一怔,在他的意识里,这好似是黑龙枪第二次显示它的不凡之处,第一次是在和四象宗那四个门人交手的时候,一触及对方的兵刃,那兵刃就顷刻粉碎!
这是为什么?带着这点疑问,令狐绝急进不停,黑龙枪罡也似落英缤纷,骨鸟左撞右跌,大蓬的粉状黑雾冒出,顺着寒风洒落。
骨鸟已被清扫一空,令狐绝双眸毫不稍瞬的凝注着远处翻滚的黑云,他知道,这一定是死灵魔法师释放的魔法,刚欲冲过去。
堡垒如潮水般涌出了数百名身穿白衣的死灵宗弟子,他们并没有冲过来,而是分散开来,沿在堡墙而立,二十余个身着各色衣袍的人鱼贯而出。
令狐绝停住了去势,双眸淡漠的注视着从堡垒处走出的人群,由于没有令狐绝的指示,老头儿等人在距离百丈外的空中也停了下来,双方对峙着,空气中流动着浓厚的一触即发的僵涩韵味。
黑云慢慢涣散,令狐绝双翼轻掠,神速无匹直冲而下,在接近老头儿等人时,一股魔力流转于双翼,在空中一个美妙的转折后,悬浮于老头儿等人身前。
远处,一个清朗沉润的喝彩声已突地传来:“好,令狐绝,难怪冥王会陨落你手,果然是人中之龙。”
随着语声,先前的人群分开,一前三后四个人影缓缓步出,其中俩个认识,一个是秘岛上差点置他死地的龟井,一个是差点被他置于死地的邱志!
一见这俩人,令狐绝心绪激动,神智微蒙。双瞳凄迷的仰视着苍天。宛如陷在一个梦样的思维中。
忽然。他缓缓移平目光,毫不转瞬的凝注着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这个人年约五旬,一声残月族特有的月色长袍,眸如星,眉入鬓,方嘴隆鼻,显露堂皇威武的同时。另外流露着一片无可言喻的威严之意。
王者。令狐绝心中微凛,可最近见过的王者太多,以前第一次见山本时的那种惶恐已荡然无存,冷冷地道:“尊下是谁?”
那个残月族的王者微微一笑道:“本王的名讳你不必知道,只要记住取你命的是林王!”
虽然相隔百丈,但令狐绝还是清晰的看清楚这个自称林王的残月族王者的神色变化,在他的神色中,令狐绝看到的只有自信,有一丝疑惑自他心头掠过:他不是冥王,那冥王到底是什么?而且他的自信来源于何处?他到底有什么依仗?
虽然心有迷惑。但表面上却仍然沉静如恒的道:“林王,那废话就别说了。”说完。轻启灵兽袋,墨云仙鹤带着五彩的氤氲凭空浮现,始一出现,那股强大的威严的气势就随之发出,叱喝叫喊之声顿时与惊呼恐慌之声响成了一片,受其影响,紧跟身后的鹰马群又在慌乱中齐齐后退了数十丈,老头儿等人知道大战将起,反而飘身落下,任胯下鹰马嘶叫如啸朝后退去!
深沉的林王有一丝极难察觉的紧张之色溢于眉宇,他沉缓的道:“墨云仙鹤,精灵羽翼,看来传闻有误,令狐绝,你还是和黑精灵族的交情深厚啊。”
虽然心中还记挂着被死灵宗运来的族人尸体,但令狐绝知道,此刻是不能提起,否则反而会受人要挟,羽翼一展,整个人飞上墨云的背脊,将眼帘轻轻垂落一半,杀气浮现。
他冷冷浅笑,但是――他那微笑却在骤然间如寒冰般凝结于嘴角边,双目注视着堡垒的大门,一排血肉模糊的人影缓缓地,僵硬地朝门内步出,人数不多,只有三十余人,但每一个对令狐绝来说,都是非常熟悉的,走在最前面的就是他的凯木老爹,乱发蓬散,目光呆滞,喉咙处破了一个血洞,四周僵硬的朝前挪动着,而紧跟其后的是修达族长,同样僵硬的神情,可浑身沾满了血迹,粘贴着肉糜与碎布,接下来就是各个长老,以及猎鹰兄弟的亲人们,面色是那么死白,可身上的血迹,伤口,却足以说明他们临死之前那种不屈不辱的忠烈情形。
在这一刹那,令狐绝俊脸完全变了颜色,豆大的汗珠自额际淌下,眼珠却宛似要夺眶而出,满口的牙齿挫磨着,发出“咯”“咯”的声响,那神态,怨毒极了,愤怒极了。他不是没想过死灵宗会拿这些尸体做什么文章,而是不去想,不敢想,毕竟惨剧过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死灵宗要做的也都应该做了。可当这些亲人,用这种形态出现在他面前时,他还是顷刻间崩溃了,双目中全已嘘满了莹莹泪水,悲痛到了极点……
而老头儿等人也没想到会遭遇如此的情景,一个个野兽般的粗浊喘息,目光是酷热而凶暴的,更带着一股骇人的疯狂及愤怒。
面孔上的肌肉抽搐着,令狐绝脸容显得可怕的狰狞与阴森,他长长吸了口气,像是要压制住心头那一股激荡的怒潮,颤声道:“你想如何?”
林王仿似捏准了令狐绝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手一挥,那些僵尸仿似有人操控般竟然站住了,带着一丝得意,他缓缓地道:“令狐绝,你知道本王要的是什么?以你身上的东西,换你这些亲人的灵魂安息,如何?”
老头儿等人顿时傻眼了,他们了解令狐绝的性格,生怕他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动来,颇为忧虑地抬头看了令狐绝一眼――这一眼,却使他们永生不能忘怀,站在墨云身上的令狐绝虽然眼帘半垂,但是俊脸却已几近扭曲,唇角在抽搐,全身更是籁籁轻颤不已,双手用力绞合在一起,这个神态,任谁也能感受到无比的悲凉,愤怒,痛恨!这是一个人对一件事恨到、悲到、怒到沸点时的表现,不能用任何方法隐瞒,因为,这是出自内心的强烈反应。
野狼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愤怒,凶烈的吼道:“你们这帮杂碎,有本事光明正大的干一场,用死人做要挟,你们就不要遭天谴。”
力王也阴沉沉的将双掌提至腰际,目光如炬,像是一头暴怒前的雄狮般叱喝道:“堂主,这些杂碎做出如此人神共愤的事,是不会安着善心的。”
言语之中,无疑已是更进一步的提醒令狐绝,别做傻事,就算那些人得到他们想要的,也不会就此罢手!
凝注着令狐绝僵硬近乎呆滞的神情,林王似是做过一件最得意的事情一样,满足而又嘲讽的道:“令狐绝,难道你就看着这些养大你的亲人的灵魂永受死灵族的操控,不得安息嘛?”而龟井,这个和令狐绝有着特殊交情的半步王者,恶毒的邪笑着站在旁边!
令狐绝敛翼从墨云的背上落了下来,他的脸庞肌肉因精神上的痛苦而一阵一阵的痉挛跳动着,牙齿深深陷入下唇,渗出一片血污,木然的,失魂落魄般朝前走去!
“堂主――――”“老弟”
老头儿等人望着令狐绝带有无形的悲楚与哀伤的背影,心中宛如刀割,肝肠寸断,齐声喊着,那沙哑中含蕴了狂虐、悲愤的语声飘扬在冷瑟的空气中,却没有引起丝毫反应。
令狐绝还是径自的朝前走着,一个身影如一抹幽灵般出现在令狐绝的身旁,是曼丝,她拉住令狐绝的胳膊,语声颤抖而低弱地道:“公子,不可。”
令狐绝回眸过来,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眸,充满了心碎魂断的哀伤和凄凉,轻轻的扯开曼丝的手,又一步一步朝前走去。
天下有什么事比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足弟兄遭受屈辱、甘愿赴死而自己又束手无策的感触更令人悲愤的吗?如今,老头儿等人正是这样,满腔的热血,整腹的怒火化为一股血淋淋的意志,对视一眼,准备不顾令狐绝的指示,先强行出手之时,异变发生了!(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第四百零一章 苍天有眼(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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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绝没有再前行,全身蓦然痉挛,双膝一弯,“扑通”跪倒,一线的目光透过血盈盈的泪波仿似穿过有些惊悸不定的林王众人,凝视着那一具具熟悉的僵尸,宛如在凝视着悠远的幻梦,目光中有浓重的幽黯。
就在所有人猜测他要接下来要做什么的时候,他的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不,不是磕,而是撞,那“砰”的一声,仿似落在了每一个人的心坎上,让龟井等人猛然打了个冷颤时,也让林王目光中流露出些许暴戾之意。
老头儿等人不禁又呆住了,他们僵直的停下,因感同身受的愤怒和悲伤让所有人的身体不可抑制的抽搐了。
“砰”“砰”又是俩几以头撞地后,令狐绝缓缓站起身来,带着额间的乌青,阴凄凄的笑了,那笑容瘆人的很,“老爹,族长,众位族人,黄泉路短,奈何桥窄,你们一路走好,倘若不慎走失迷途,我令狐绝必在地狱之门为众位招魂迎魄,你不来找我,我亦去寻你,相聚之日,便是重生;叩首之时,便是归宿,恕我此刻不能相伴,有生之年,在众位长辈尸骸面前以心盟誓,血洗残月族、屠尽死灵宗,如留一草一木,我令狐绝必长坠九幽之境,永世不得超生!”
令狐绝仿佛来自幽冥的冰冷语声,好似一根根火红的利针,深深地刺入所有人的心中,每一句话都使他们颤惊,这不仅是一声声凄怖的,带着血、含着泪的怨诉。而更是一句句恶毒的咀咒。一几几邪恶的祷告!
狂吼一声。林王倒竖着眉毛,尖厉而暴戾之极的大叫:“令狐绝,本王必定让你这些族人的魂灵在冥王座前受尽炼狱之苦。”
要是平时,这句冥王足够引起令狐绝的重视,可此刻,他已经毫无反应,面孔的条线是如此鲜明,轮廓又是如此坚毅。而且,更含有一股深刻得令人起懔的悲愤和杀气!
一直目注着令狐绝的龟井不由悚然一惊,这种神色,他曾经见过,也曾淡然忘怀,但是,这时给他的印象,却使他深刻得永远不能遗忘,如烙在心底上的痕印。
淡淡的血光在令狐绝身上浮现,凝成一副血色铠甲。藏在头盔内的令狐绝此刻已经让人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见他右手微伸向上。凭空出现的黑龙枪带着一抹幻影斜指向天,一句仿似不带任何人类情感的语声飘起:“猎鹰索魂,寸草不生!”
他的语声含蕴着极度的森冷,幽远得似来自九幽地狱,但落在老头儿等人的耳内,那意味就是截然不同,那声音有着无比慑人的力量,把他们心中挤压已久的怒火全部的迸发出来。
野狼首当其冲,飞速腾跃间,已跃过令狐绝,狂卷而上,双目中射出来的光芒是狠辣的、残忍的,狂野而又凶暴的,就像一头孤狼在受尽屈辱时那临死的反扑!
老头儿等人身躯急起,如影随形的紧跟而上,那神态有一种血淋淋的满足,加上一种毒酷的邪恶……
林王两眸中的精芒倏然闪射,手一挥,身后的强者也一涌而出。他自己刚想有所动作,一声清鸣尖锐的钻进所有人的耳膜中,随着这声轻鸣,墨云已然长射而止,双翅带起的白光瞬间化为一道道银针,朝林王罩落。
林王自然也非寻常之人,单手一挥,一柄青色的魔杖落入他手中的同时,一排翠竹般的树影横在了他身前,树影婆娑,枝叶飘零,带起的丝丝绿光和银针缠绕在一起,迸射出七彩的光芒!同时,林王身形浮起长飘,眨眼间,横移了数百丈,引着墨云朝另外一侧飞去。
双方的强者,瞬间缠斗在一起,人影闪电般上下翻飞,如虹光穿插绞合,那崩裂的劲气让所有人不得不瞬间拉大了战圈。也让那些死灵宗的弟子,远远地避了开去,这下好了,也插不上手的鹰马族人和精灵弓箭手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对象,倏尔叫啸出声,在这阵凄厉的啸叫声里一骑越出,百骑跟随,那阵势,就宛如排山倒海。
死灵宗的弟子也不畏惧,一只只恐兽被他们召唤出来,奋勇剽悍得仿佛出押之虎般朝落下的鹰马扑去!霎时,空中的利箭暴雨似的射出,那些不知道闪躲的恐兽几乎成了活活的箭靶,顿时便倒下去了一小半!
可有箭的岂止精灵弓箭手,在堡垒内,漫空猝然现出千百条寒闪闪的光芒,鹰马群的前锋在箭雨的攻击下起了一阵骚动,十数匹鹰马落下,被死灵宗的弟子团团围困,兵器的撞击和痛苦的嗥叫声互相掺糅着飘起!
这时,一道黑色的人影射出,是曼丝,双眸中煞气盈溢,行动如电,气势如长虹贯日,那么悍不可当的在纷乱的人影中掠闪穿刺,所到之处,但见死灵宗的弟子摔跌横飞,东歪西倒,有如怒浪卷堤,所向披靡!
而强者已经拉开的战圈里,战况已更形凄厉猛烈,中心处,老头儿对上了邱志,力王对上了龟井,笑叟则对上了死灵宗的那个半步王者,老头儿和笑叟还能和对手战个旗鼓相当,但力王,却已经落了下风。龟井的精神系魔法让他吃足了苦头,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懊恼!
远远的一侧,舒老夫人、舒莫以及野狼、龙爵对上了十数位死灵宗的爵级强者,亦是打成一团,难分难解。
而此刻,令狐绝已恢复了冷静,冷静后的他并没有急于动手,有种极度丰富狩猎经验的他,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出手的最好良机,破一点,往往可以破全面!更何况,他心中还有些疑窦,因为他发现在出来的爵级强者中,并没有死灵魔法师,也没有其他残月族的魔法师,连黑妖精族的黑影也没有出现!
他直觉的感觉有些不对。在放出烈炎支援力王的同时。双翼一展。朝堡垒内飞去,而这时,原本僵立不动的凯木老爹等人的尸首竟然出现了轻微的颤抖,一股股黑气从他们的头顶冒出,整个躯体竟迅速的干瘪下来,已支撑不住站立,一个个倒了下来。
双眼已宛似盈盈治血,令狐绝倏尔一旋。飞落在凯木老爹身旁,还未有任何的动作,那些尸首蓦然一阵轻响,猝然自口中射出一溜青莹莹的火光来,这一溜溜青莹的火光交织喷射,异常紧密,而且,带有一股股刺鼻的恶臭。
令狐绝心头一跳,心知这是死灵魔法师搞的鬼,双翼猛扇。这时,和夜魅所化精灵羽翼契合度高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他身影有如一道可以随意转折的流光,在每股磷火几乎紧密得没有间隙里遂一穿掠,等他安然无恙的悬浮半空时,所有亲人的尸首已化为一阵黑烟,消散于虚空。
令狐绝虽然在极度的哀伤与愤怒之下,还是努力保持住心头的清明,这一部分是他意志强的缘故,但另外一部分,却是赤子晶心的作用,自从这赤子晶心出现后,它无时无刻不在改变着令狐绝的心性,要不然,依令狐绝的性格,还真有可能在方才的那一刹就陷入了疯狂!
目视着缓缓飘散的黑烟,令狐绝不由泪水往肚中倒流,他不能任他亲人的热血枉溅,魂灵无依,再度凝视了一下战圈,发现,在烈炎的加入后,已隐在上风。
于是,双翼一动,再度有如流星曳空般飞入堡内。
堡内,了无声息,空荡寂静。令狐绝蓦然笔直飞起六丈,唇儿轻动,“大鹰眼术”随着飞起的身影笼罩了整个堡垒,很快,堡垒深处的堡墙外,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他的灵台,让他整个人大大的摇晃了一下,在头盔内唇边肌肉的抖颤中,他悲愤至极的怒吼:“法思!”吼声宛若厉鬼的泣号,悠悠传扬四周,又徐徐寂渺
站在堡墙外的法思隐约的听到有人在呼喊,刚抬起头来,只见一道流光已映入瞳孔深处,他悚然一惊,抢先躲避的同时,口中发出一几低沉如闷雷似的兽吼声。整个人也随之起了变化,头颅变得丑陋无比,还流着令人恶心的粘液,一口参差不齐却尖利异常的牙齿露在唇外,形容狰狞而凶恶,活脱脱的一个人形恐兽!
在空中,目视着法思变化的令狐绝也悚然一惊,他察觉到法思身上可能也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情,可现在,他没有心情和时间来细想,头盔内的眸子闪射着强烈的狠残光芒,在他身体往下射落的刹那,黑龙枪那么准确而快速的笔直刺向已化为人形恐兽的法思!
可法思也已是高阶战爵,凭借的恐兽特殊的技能,他察觉到黑龙枪刺来的方向和气息,庞大的身躯灵快的闪躲后,一轮半月形的刀罡一迎而上!
令狐绝也感应到了法思气息的强大,隐隐还在自己之上,这让他很是困惑和惊诧,要是平常,他或许会询问一番,但此刻,他的心里已经被仇恨所充斥,那顾得了这么许多。右翼一敛,左翼轻扇,美妙得躲过刀罡,同时轻斥道:“法则、轮回!”
妖冶的轮回神火虚空浮现,罩在了法思的四周,并迅速的收拢。仿似感受到轮回神火的可怕,法思巨口一张,含糊不清的吐出几个字:“天道、蛮荒!”
瞬间,一股白色的瘴气带着一股刺鼻的味道弥漫开来,竟阻止了轮回神火的收拢,同时两腿一蹬,庞大的身躯怒矢般射起,一柄仿似用森森白骨天然生成的骨刀夹着一股暴烈的气势朝令狐绝一劈而落!
令狐绝倏尔双翼卷住全身,如蛇般在空中扭曲翻身,黑龙枪自斜刺里刺落,这次,他用了北斗七式中的天权灭,银河倒悬,星辰隐现,流露着令人颤栗的气势!
一声怪号像狼嗥一样的响起,法思的骨刀竟然浮现出一片刺目的光芒,隐隐带着某种玄奥的气息一迎而上,强烈的风声搅得空气都在打着转子呻吟。
枪势、刀芒触碰,令狐绝竟被撞飞了一丈,也略退了一步的法思大跨步迎上,喉咙里发出一声兽类的嗥吼,眸子里的意思就像鸷鹰一样暴戾而没有人性。
这是神通!令狐绝暗自心惊,他没想到变成此等怪模样的法思竟然如此难缠,正当准备施展涅槃天道时,右侧的堡墙竟然无声无息的移开,一个窈窕的身影显露出来,赫然是先前没出去的黑影,她显然也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但目光触及那杆黑色长枪,禁不住打了个寒票,她恐怖的道:“令狐绝。”
她的惊叫声让法思也停下了脚步,用一种很复杂,很奇怪的目光注视着令狐绝。
从堡墙移开的那一瞬间,令狐绝知道,所有他所担心的东西应该就在这个堡墙之内,没有丝毫的犹豫,电飞而起!
而这时,一股强大的远在墨云之上的气势从开启的墙门中渗透出来,同时冒出的还有浓稠的黑气,像是一张污秽的无形幕蔓浮在空气之中。令狐绝直觉感到有些毛骨悚然,好像有一只鬼眼正在墙门内的阴蔽之处向他注视着一般!空中的乌云瞬间汇聚,遮天蔽日,浮荡着令人触目惊心的点点磷火,寒风也停止了呼叫,变得安静,仿似在张瞬间,这堡垒就变成了森罗鬼域
令狐绝心脏痉挛了一下,直觉告诉他,这墙内的东西并不是他所能力敌的,双翼猛挥,化为流影一道,急速的朝堡外退去!
而这时,一阵低沉的,像是一个老年人的翳闷笑声般的嗥嚎声从堡墙内响起,始一飘起,就仿似落入了云层之内,并倏尔变成一声仿似充斥天间的冷笑,这冷笑,听起来使人有一种全身发冷的惊骇感觉,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所有人的心神慢慢束缚……
一道五彩的光柱从远处射来,出手的是金灵他(她)们,作为元素精灵。他们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异状,黑云翻滚着,无数道虚幻的人影带着宛如来自于地狱的尖啸,凝成一个巨大的几乎和堡垒不相上下的骷髅头,宛如黑洞般目哐内跳动着森白的火焰,只是冷冷的一凝注,那五彩的光柱就消失于无形。让金灵他(她)们瞬间惊恐的叫道:“灵魂之火!”(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二章 锁魂玉碑(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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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巨大骷髅头出现之后,在墨云的攻击下已经捉襟见肘的林王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轻咬舌尖,喷出口精血在魔杖上,无数虚幻林木随风见长的同时,身形有如一股淡淡的轻烟,迅速的朝堡垒内退去!
几乎同时,龟井等一干强者也施出生平的绝招,摆脱了老头儿等人的纠缠,当他们的身形刚刚进入堡垒,整个堡垒冒起一阵黑雾,无数幽魂仿似突然自虚无中涌现,鬼哭狼嚎般浮游在堡垒的四周!
老头儿等人的反应也是迅捷无匹,几乎没有丝毫停顿,已急如流鸿般扑向堡垒。
“不要追了!”已飞掠过来的令狐绝冷喝道!凌空的双翼一斜一卷,美妙无比的倒翔一圈,落在了老头儿等人的身前。双眸毫不稍瞬的凝注着已遮天蔽日的黑云,纵然此刻那巨大的骷髅头已经消失,现在看去只是漆黑一片。
“快,快些退去。”远处的金灵挥动着双翼,清脆的语音里有掩饰不住的惊恐!
没有稍停,令狐绝冷静地道:“暂退!”
老头儿等人也不傻,都直觉得感到一丝的不详,在身形半侧的刹那齐齐向后跃去!
一道如闪电一抹的光影射来,是墨云,它的双眸里,也隐露着一丝畏惧!
可此时,黑云压的更低了,隐隐透射出里面黯淡的火光,夹带着丝丝的鬼气,天地是一片深浓的黑暗,诡异的,不可预知凶吉的黑暗。
周遭的空气似也在应合着这样的恐怖气氛。忽然间宛如变得寒瑟了。充满了一种冥寂的。妖魅的的意味,就像一双鬼眸在虚幻中盯视着你,令人毛骨悚然。
受这种气息的影响,压后的令狐绝心中不由冒起了一股冷意,他瞬间想到了一个名字:冥王!
仿似是在印证心中他心中所想,黑云里传出一声含有挑逗、不屑的意味的阴笑来,
这笑声仿似有股特殊的力量,让人的心神在骤然间有种堕入无尽深渊的那种悸骇和惊悚。
“砰”的一声。体内的赤子晶心再次泛起晶光的跳动了,令狐绝迸然醒悟,他放弃暂避的念头,双翼轻敛,一道绚丽的白光从他的体内泛出,在深浓的黑暗中显得格外的耀眼,嘴唇抿成一条坚毅的弧线,轰然地大喊道:“都聚过来。”
最先赶到的是墨云,不,应该是烈炎和曼丝。她(它)们俩个,根本就没退。一直就在令狐绝的脚下。老头儿等人也迅速的围了过来,脸上都微带汗渍,神情也异常的凝重。紧接着,金灵他(她)们也飞了过来,最后才是竭力控制着鹰马的精灵弓箭手,和鹰马族人,他们没有靠的太近,只是远远地排列着,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一靠近的话,鹰马就会变得癫狂。
目光仰注黑云,令狐绝冷静地道:“不管这是什么东西?我们都有一战之力!”
话音未落,一侧的金灵却是稍显惊恐地道:“这是灵魂的力量,不受天地灵气约束,我们未必抵挡的住。”他说是这样说,但其实心中也明白,在这股强大的灵魂力量前面,逃,那只会死得更快。
灵魂的力量?令狐绝有些不解,刚想发问,黑云奇异的变幻,一道碧中泛红光芒破开云层射出,一个巨大的丑陋的头颅从破开的云层中探了出来,只有黑和白俩种颜色,黑是整个头颅的肌肤,白是眼眸中跳动的火焰,这颗头颅的额上,赫然还生长着一只半曲的,森白色的独角,和地狱里生着獠牙鬼面的恶魔一般无二。
无数仿似幽魂般的鬼火在虚空中浮现,在鬼脸的四周跳跃着,青色的火苗子闪映,那回眩的光芒,更让那鬼脸狞恶裹泛着一股森森的鬼气!
墨云怎么说都是王级神兽,心中的那丝畏惧反而激发了它的傲骨,一团炫目的白光浮现在它的鹤顶处,一颗掺杂着血红异彩的珠儿滴溜溜的旋转,在迸射出万丈霞光的同时,丹珠化针,一根长有五尺,晶莹剔透的玉针,隐隐流灿着溜溜成形的金红异彩,倏尔一飞而上,瞬间隐没于虚空!
再出现时,针尖已没入那狰狞的鬼脸,“轰”的一声,鬼脸被震碎成无数带着灵魂气息的黑雾,浓厚的黑云仿似也被墨云的天赋神通被刺穿了,有一线光亮投入,有风在流泻,轻轻的风,还发出虚渺的啸号,似哭似咽。
所有人、包括令狐绝在内心中都有种狂喜蔓延心头,可这种喜悦刚刚浮起,就被一声响彻了天地的厉嚎之声给淹没,俩团隐没于虚空的森白火焰再度浮现,那震碎的黑雾瞬间又凝聚成狰狞的鬼脸,它显然也怒了,那独角在黑暗中浮动着冷森的白芒,一股近乎惨白的光柱投射下来。
早有准备的金灵他(她)们也各自施展了魔法防御,水盾、木盾等等,在白光下仿似不堪一击,还未触及,就已经崩裂,同时传出的还有金灵他(她)们痛苦的哀叫声,一个个手捂脑袋,双翼已无力挥舞,纷纷坠落下去。
墨云也喷出一团白雾,虚幻缥缈的和白色光柱纠缠在一起,虽然能勉强的支撑,但从它细长俏丽的腿的微微颤抖中可以看出,它挡的很幸苦!
没有丝毫的犹豫,令狐绝轻吟道:“法则、冥灭!”黑色的冥灭之光无形渗透,在法则气息接触白光的刹那,他的灵魂似乎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像隔着层云雾,又像逐渐去远……
白色光柱在白雾和冥灭之光的联手抵御下,终于涣散,可在涣散的一刹那,墨云哀鸣了一声,横移出数仗,眼眸里竟是痛苦之色。
而令狐绝则更惨,只觉得灵魂仿似受到一种重击般,那种痛楚是以前从未体验过来的。他再也支撑不住自己。也坠了下去!幸好老头儿手快。接住了他,一个王级神兽墨云,一个战力比半步王者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令狐绝,再加上五个初阶魔爵的精灵,竟然在各自受创的情况下才能联手抵住这鬼脸的一击,这让老头儿等人惊骇万状,满脸骇怖之色。
而这时,曼丝动了。她高高浮起,黑暗圣剑悬浮于头顶,长发无风飘动,冷漠地不带一丝表情地轻吟道:“末日之刃之惩罚!”她的尾音拉得又长又狠厉,只见黑云颠倒起伏,有隐隐的雷声响于云层之外,鬼脸双眸中跳动的灵魂之火稍显了黯然一点,它的巨口张开,“呼”的吐了口气,阴风顿起。充斥天地,无数的幽冥鬼火宛如流星火雨般洒落下来。
墨云动了。烈炎动了,稍有些恢复的令狐绝也动了,白雾,烈焰,绿光冲天而起,于是,一切都模模糊糊了,都幻成奇形怪状了,有一层蒙蒙的氤氲浮起,在这层蒙蒙的氤氲中,任什么全在变异,任什么全在跳动,天与地,也宛如开始在旋动,在颠倒了……
当这种幻像消失,黑暗再起之时,令狐绝的铠甲、羽翼皆以隐没,一抹血丝从他的嘴角渗透出来,是的,适才那短促的时间里,令狐绝不啻已在鬼门关上徘徊了多少遍,那幽冥鬼火竟然有侵蚀灵魂的作用,他的境界最低,所受的伤害也最大,要不是有夜魅和玄风的全力相助,恐怕此刻他的灵魂已被侵蚀,但就算如此,这瞬息前后,他的四肢百骸已刺痛酸软得仿佛俱被生折了一样,只能勉强站立着。
老头儿等人只能干着急,他们只是半步战王,空中的鬼脸他们是攻击不到的,眼神中,全透露出无可掩隐的惊悸与震骇。
力王和老头儿左右扶住身形摇晃的令狐绝,忍不住面色发白。老头儿微带颤音道:“堂主,别挡了,让攻击落下来,我们自己挡!”
令狐绝木然的摇摇头,他之所以虚弱是因为灵魂,其实斗气和魔力并没有消耗太多,他凝固心神,再度站稳身形,一道绚丽的光芒在他手中浮现,凝成散发着高贵意味的太阳神弓,如钻石星辰般的弑皇箭带着一抹绚丽的光芒一闪而没,鬼脸顿时崩裂开来,这次崩裂比墨云先前的丹针引起的效果要大上许多,几乎把整片云层都给轰碎了,无数的幽魂在旭日的光芒下,纷纷泯灭,一声凄厉的惨叫随之响起,如此高昂,又如此尖厉,宛若冤鬼夜泣,恶魂呼啸,能把所有人的心全给惊寒了……
凝视着逐渐涣散的黑云,令狐绝的唇角终于牵起了一抹笑意,那迅速石化的脚所带来的冰冷和麻木掩盖不了他心中的温暖!
就在所有人以为大局已定,心有余悸的想怒声高呼之时,那飘散的黑云竟然又汇聚到了一起,只是小了许多,也明亮了许多,俩团灵魂之火再度隐现了出来,黯然无光,却依旧散发着摄人的气息。
所有人的心都沉入了谷底,一种绝望和悲哀抹上了心头,就算他们能抗住接下来的攻击,那也无力在阻挡堡垒内的林王众人。
墨云又是一飞而上,洁白的羽毛像一片片晶莹的雪花,闪耀出令人迷醉的晕彩,烈炎也蹄踏虚空,紫金色的火芒熊熊燃起,仿似是太阳神车前的神马,龙首长嘶,隐隐的龙吟声带起了一片隐约的风雷。
显然,这俩只已入王者境界的神兽是准备拼命了,它们的灵魂要比令狐绝强大太多,只是它们的攻击还远比不过太阳神弓和弑皇箭!
此刻,已没有鬼脸,只有跳动了灵魂之火,森白的火焰在黑云下显得格外的阴森,凄怖!一股冷森的寒流侵袭着所有人的全身,笼罩着所有人的心里
令狐绝此刻只能看了,他的面色是那么灰白,那么憔悴,又那么衰疲,一股本能的求生欲与血淋淋的复仇意志支撑着他,他想到了黑色祭盆,这个曾经诡异地救过他和思思命的残缺神器,不知道,今天还能不能救他和所有兄弟们的命?
不管有没有效,也不知道怎么使用,他还是心念一动,准备取出来。可在灵识侵入储物戒指的瞬间,他发现了一种异像,许久没有动用,也一直未曾注意的锁魂碑竟然散发着莹莹的光彩!
一种直觉,一种下意识的反应,令狐绝把锁魂碑取了出来,再取出锁魂碑的刹那,悬浮在空中的灵魂之火竟然毫无预兆的萎缩了,几乎同时,落入令狐绝手中的锁魂碑那么煞气慑人的闪泛着眩目的寒芒,隐隐流灿着光彩竟迸射出去,在半空中凝成一个巨大的“锁”字,这“锁”字滴溜溜的旋转,万丈祥光罩上那俩团灵魂之火,形成一道巨大的光柱通道!
不可一世的灵魂之火此刻仿似被牢牢锁住,挣扎着,却一点点的被牵引过来,含蕴了狂虐的声响飘扬在空中,那悬浮的“锁”字,竟然猛地往后一缩,那灵魂之火顷刻化为无数的灵魂气息沿着光柱通道没入那巨大的光形“锁”字内,锁字又顿时隐入锁魂碑内,锁魂碑也变得黯然无光除了隐隐的空洞的渺渺声响在消散,好似一切又回到了这鬼脸出现前,黑云缓缓飘散,有一道黯淡,却足够让口呆目瞪,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老头儿等人欣喜若狂的阳光洒下!(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二章 锁魂玉碑(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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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狼眼尖,看见从涣散的黑云处掉落一样东西,人影猝闪!而老头儿眼眸里陡然闪射出激愤的光芒,朝一旁扶着令狐绝的曼丝叮嘱道:“照顾好堂主。”说完,手举魔刀,高亢而充满酷厉的喊道:“君临所属,屠尽死灵宗。”
“杀!”鹰马族人和精灵弓箭手齐声怒吼道,那声音慷慨激昂,令人热血沸腾。
老头儿等人齐齐掠出,鹰马群紧跟而飞,但最快的还是墨云和烈炎,方才的一战,同样让它们的心里憋了一股邪火,岂能善罢甘休?
刚刚捡回东西跃回来的野狼一看这种情景,半空折返,把捡到的东西先收入了储物戒指,煞气毕露的朝堡垒内冲去”“。
火光立刻冲天而起,沉寂良久的罡芒爆裂声又似密雷般连串响起
此刻,留在原地的除令狐绝和曼丝外,只有神情略显萎靡的五精灵,和脸色苍白,余悸犹存的黑雪,她来时是和曼丝共骑一匹鹰马,一直按照令狐绝的吩咐跟在队伍的后面。
由于双腿还出于石化的反噬中,令狐绝不能盘腿坐下,只能在曼丝的搀扶下,凝神静气,默默的运转着魔力,来驱除石化的反噬!面孔沉凝中带着几分憔悴,呼吸亦十分急促,但他知道,这并不严重,反而是灵台内的旧创好似有发作的迹象,隐隐作疼!
堡垒内的血战显然进行的十分jilie,墨云的清鸣和烈炎的怒嘶间或响起,火光硝烟弥漫在堡垒上空。房屋的倒塌声此起彼伏。断续不绝杀伐的吼声却变得更加凄厉了。
又过了半株香的时间。石化的反噬终于退去,令狐绝低声嘘了口气,双瞳中闪过一抹血腥的意味,低沉地道:“金灵,你们保护好黑雪,曼丝,你跟我进去。”说完,身形如流星般掠出。曼丝双眸煞气盈溢的紧随而起。
而这时,脸上还未恢复血色,双手紧拽衣角的黑雪凝注着令狐绝的背影,怯生生地喊了句:“姐夫。”
飞跃中的令狐绝知道黑雪的意思,回首微微点头后,身形又斜飞而起,然后再疾扑而落,如此腾跃了几次后,他已跃入了堡中,这时。堡内情状之惨怖,已成了阿修罗的地狱图。百名精灵弓箭手胯下鹰马扬起的羽翼遮住了堡内小半个天空,一支支箭矢飞落,而一声声凄哀的惨叫此起彼落,令人肝肠寸断的呻吟如怨鬼的哭泣般响自四周……
而更加狂野的鹰马族人个个双目红丝满布,钢牙紧挫,策动着鹰马形如疯狂般追杀着四散奔逃的死灵宗弟子。每一次鹰马扬着利爪扑落,就迸洒出殷红的鲜血,零乱的肚肠随处流淌,残断的肢体与离开身躯的丑恶头颅相对着。
而这血淋淋的杀伐都集中在前院。
令狐绝嘴角噙着一丝微笑,急速前往堡垒的后院,目光所扫,地上全是满身血迹的尸体,以及零乱抛置的兵器,几个满身是血,躲在长廊后的死灵宗弟子一见令狐绝,心胆俱裂,再也顾不得精灵弓箭手神准的箭术,狂啸着跃了出去,却被扑落的鹰马抓了个正着,被利爪穿透的身躯在在空中连连翻滚,于是,血雨开始向四周喷洒,骨骷碎裂声刺耳的响起。
那几个鹰马族勇士在扑落的瞬间,目光瞥及到令狐绝,在鹰马再度扬翼而起的之时振吭高呼,呼声中含有无比的兴奋与激昂!
“令狐大人来了!”在瞬息的惊愕之后,空中随即爆发出一阵各种不同的声响有的欢呼,有的狂叫,有的高喊,但是,无论是那一种声音,都是代表一种感情那就是兴奋!
可令狐绝已经无暇理会这些,侧旁不远处一声惨号倏起,一个窈窕的躯体被摔出寻丈之外,半空中,龙飘云的身形腾空而起,四肢各自划了一度美妙的弧线,又奇异无伦的扑身而下,显然是要取那摔落躯体的性命。
“住手!”令狐绝沉声喊道,他认识这个窈窕躯体的主人,正是黑雪让他留手的黑影。
龙飘云虽然杀的性起,但令狐绝的声音还是听的出的,微微一怔后,身形微妙的做了一个急速的折转,落于旁侧!
令狐绝几个起落,已来到龙飘云的身边。“堂主。”身上也略带浮伤的龙飘云气息不稳的躬身行礼道。
令狐绝向曼丝点头示意了一下,曼丝领会意思的往还有弑杀声传出的地方跃去。令狐绝目光一泛,低沉地道:“情况如何?”
微微有些气喘,龙飘云还是保持着一贯洒脱的风范,躬身道:“先前对方还拼了命的反扑,可神兽和烈炎仿似也发了狠,现在,已被击溃,三公正在围歼残敌。”
令狐绝微微颌首,事情有点出乎他的意料,按理说,对方在明知不敌的情况下,不应该反扑。可现在还不是思索的时间,于是,他眉梢微场,带着那么一丝冷酷意味地道:“传令下去,死灵宗,寸草不留。”
“是!”龙飘云冷肃的领命后,返身跃出!
此时,令狐绝才打量起唇角渗血,正在强撑着站起来的黑影,双眸深处的光芒恍如冷焰闪射,冷冷地道:“黑影长老,我们又见面了。”
鬓发凌乱,香汗淫淫,黑影摇晃地站立着,喘息着道:“令狐绝,要杀就杀,没什么好说的。”
令狐绝冷森的凝注着她,语声如冰:“怎么?莫非还想让我放了你不成。”此刻,他反而不急了,对方已经退去,如果能从黑影嘴里知道点什么情况?远比杀一个、俩个爵级强者有用。
惊慌悸乱的瞪着令狐绝,黑影声音略有些颤意:“我理应死,但还是希望你能放过我族那些个小辈。”
令狐绝皱着眉。语声宛如寒泉:“这种可能性不大。你也听到了。死灵宗今日必将寸草不留。”
黑影的眼眸内出现了一丝慌乱,在黑妖精族,她爱护后辈是出了名的,要不然也不会去照顾黑雪,带着那么一丝苦涩地道:“令狐绝,当日要不是我族的黑瞳舍命相救,你也不会活到今天”
“够了。”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令狐绝倏尔打断。以慑人的狠毒眼光凝视黑影。令狐绝冷冷地道:“亏你还有脸提黑瞳,黑瞳到底是怎么死的,你不是不知?”
黑影一时语塞,眼眸中有些许的悔恨,垂下脸儿,静待令狐绝发落!
长长地叹了口气,令狐绝察觉到四周的弑杀声已渐渐稀落,心情稍有些好转,徐缓地道:“不管怎么说,黑瞳确实是你们黑妖精族的。黑雪也跟我说过,最近的日子也受了你不少照顾。这样吧,如果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我不介意放过你和你的那几个族中后辈,如果现在她们还活着的话。”
有一刹那的光景,黑影的双瞳中闪过一抹无比渴切的光芒,就好像一个挣扎在水中的溺者看见了一根浮木,那样的神色,含蕴着得救的喜悦。
虽然她还是犹豫着没有开口,但那抹神色令狐绝意念到了,他的心中有着淡淡的揶揄意味黑影的意志并不十分的坚强。
其实是他误解了,黑影也是被残月族、死灵宗给卖了,才会这么显而易见的动摇,原本,残月族是下了死命令,要死守堡垒的。可一看情况不对,死灵宗宗主邱志却先撤了,这下好了,残月族孤掌难鸣,也弃黑影而走,本来黑影是有机会突围出去了,可为了那几个藏匿的族中后辈,又折返回来,碰见了龙飘云,所以,此刻黑影对残月族、死灵宗也是恨得直咬牙,要是早决定退的话,可以先被族中的后辈送走,也不会落到眼前这种情况。
呼吸微见急促,黑影思虑再三,无奈地道:“你想知道点什么?”
见她开口,令狐绝反而将视线移开,清冷地道:“还是先去找你的族人吧,要不然,你会怪我言而无信。”
黑影没想到令狐绝竟然会这么说,身子猝然僵硬,一动也不动的静默半晌,然后,她幽幽叹了口气:“令狐绝,你又一次让我刮目相看。”说完,径自转身,朝长廊走去,令狐绝缓跟而行,一路上,可以看到整个堡垒的凄凉惨状,尸横狼籍,兵刃满地,焦木残烬,断垣裂壁,四周更有些楼阁仍在熊熊燃烧,纷纷倒塌,刺鼻的烟雾夹杂着阵阵的血腥弥漫周遭。
这时,人影微晃,染满血迹的野狼飞跃而来,他右臂衣袍破裂,皮肉翻卷,一道可怖的伤口上热血淋漓,但是,他却似乎丝毫不觉痛楚,眼眸内满是激奋和满足的意韵。身影落定,略些迷惘的看了黑影一眼,躬身激昂地道:“堂主,余敌已清,三公正在四处搜罗,特命属下前来请示,不知堂主还有什么吩咐?”
令狐绝微沉吟了一下,指着前面的一幢楼阁道:“让所有人结束后,来此地集中。”
“是!”野狼肃身答礼,忙不迭的领命而去。黑影垂着脸儿继续前行,没走几步,神情倏变,只见朱栏回廊处,倒伏着几个黑妖精尸首,胸口、背心处都插着精灵族的木箭。
黑影娇躯微颤,泪珠儿扑籁籁的顺着而下,悲痛的饮泣起来!她的悲切让令狐绝也微微一怔,看来这黑影还确实是个良善的人。一个人的表情可以伪装,言语可以模仿,但是,发自内心的感受却无法隐瞒,他能感受到黑影此刻心中的悲切,不由的让他又想起了自己的族人,想起了方才见过的那令人肝肠寸断的一幕。于是,想知道究竟的心情也变得迫切起来,沉冷的道:“黑影长老,不是我不守信,只是”他一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然对这些黑妖精的死亡他并没有任何的歉疚。
黑影抹去眶中泪水,哑声道:“说吧,你想知道点什么?”
令狐绝微一沉吟道:“为何我族人会如此?到底死灵宗动了什么手脚,还有就是那个方才出现的东西是什么?”
黑影全身抖了抖,悲楚地道:“其实,这些问题说穿了无非都是因为你。当日在无尽之海,龟井认定你身上怀有逆天异宝,才放你一条生路。回族后,又发现所取的黑妖精之戒并不完整,又怀疑这黑妖精之戒也落入你手。于是,利用死灵族想扩大地盘之际,以黑妖精之戒为引,王级强者的死魂为主,吸万名死灵之精血,收千名活灵之魂魄,结合死灵宗的秘法,复活了洪阶灵魂系王者冥王,可你来的太快,这冥王还未大成,灵智未开,虽然用俩个jingshen系的魔爵和俩个死灵系的魔爵强行驱使,却还是最终败于你手。”
令狐绝听得一知半解,知道的是那个被摄入锁魂碑的就是他一直琢磨不透的冥王,不解的是什么黑妖精之戒为引,什么死魂为主?这到底和他的族人有什么关系?
见令狐绝面露茫然,黑影知道他心中的疑问是什么,暗叹一声,解释道:“血洗红月部落,有俩个原因,一是引你前来,二是得到足够多的死灵精血,你先前看到的那些族人其实体内的精血早已抽干,只剩躯壳受死灵法师的操控,气息一收,那躯壳也就烟消云散。可光一个红月部落得到的精血也不够,于是他们就暗地屠杀其他部落的猎手,甚至吸收活人之魂。可这些普通人的精血,魂灵又如何能得到强大的力量,所以,必须以黑妖精之戒的生命本源力量为引,辅助一个死去王者,用秘法保留下来的魂灵,才能把洪级王者复活。”
明白了,令狐绝都明白了,被摄入锁魂碑里的灵魂之火里就蕴含着红月部落所有族人的魂灵,也明白了,为什么米莱特会遭受吸魂之劫?他紧咬着下唇,双手痛苦的绞合在一起,目光中煞气毕露,他这时的心情,是十分怨毒与悲愤的,恨不得把残月族、死灵族的那些人,一个个排在身前,让他亲手活剐了,以泄心胸中的一股难以化解的苦闷。
于是,他那张线条鲜明,轮廓坚毅的面庞上,涌起一片强烈的,令人震慑的深刻怒意,喃喃自语道:“好,残月族,死灵族,不是我令狐绝永坠九幽,就是你们万劫不复。”这时,他突然想到一个原先一直盘绕在心头,可弑杀开始后就被忽略的问题,急声道:“那你们得到的那枚黑妖精之戒呢?是不是就没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三章 黑妖精之戒(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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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苦笑道:“岂会没了?黑妖精之戒就在冥王的灵魂之火中,若非如此,残月族早已退去。”
令狐绝心弦微动,他依稀记得野狼好似在黑云下捡起过什么物件,难道那就是黑妖精之戒?暗付着,口中却换了个话题道:“那些部落的猎手呢?”
黑影再度用悲伤的目光凝视了一下横卧的族人尸首,幽幽地道:“这我就不太清楚了,自昨日鬼王陨落你手后,残月族就决定启用冥王,生怕冥王动手的时候同时把这些以后用来吸魂的人给灭杀了,就连夜安排人让他们撤了,至于去了哪里?我就不清楚了。”
令狐绝眉心微蹙,对其他部落的人他心中的感受是非常复杂的,即恨、又可怜、同情。但无论如何,作为迷丝达山脉走出去的猎手,他是不会看着这些人被收魂吸血而无动于衷的。
刚想有所表示,老头儿等人捷如惊鸿般数度起落,已来至他的身前,齐齐躬身为礼,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带有点伤势,但却是个个精神亢奋,双眸凝煞!
令狐绝并没有急于询问战果,对他来说,既然已经立下誓言,早杀一个,或晚杀一会,是没有区别的,反而沉声道:“几位鼎公,传令下去,把伤者集中在一起,让金灵他们前来施救,同时,派出些人手往四周方圆三百里内搜寻。”
老头儿以为令狐绝是要赶尽杀绝,立刻肃声道:“神兽和烈炎已追出去了,我等立刻去接应。”
令狐绝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低沉地道:“不用。死灵宗盘踞迷丝达山脉已久。必定留有后路。现在,还不是死磕的时候,只要让搜寻的人注意那些山脉里的猎手就行,他们是昨晚撤离的,人数众多,扶老携幼,必定走不快,只要稍加注意。不难发现。”
“堂主,属下立刻去办。”自知身份最低的龙爵赶紧躬身道,他这个五殿之首的殿尊,现在也是个光杆,这跑腿的活自然是落在他的头上!
令狐绝微微颌首,脸上浮起一抹嘉许的笑意,说实话,龙飘远平时话不多,但为人却非常的机灵,且办事稳妥。如果上战场,也必定是一个将才。“狼殿尊呢?”令狐绝含蓄地道。他一开始就注意到来的人之中少了野狼,但从老头儿等人的神色中,他明白野狼无碍,所以此刻才提起。
一直没有搭上腔的力王接口道:“狼殿尊和曼丝正在清点伤亡。”
目光变得黯淡,令狐绝注视着面色稍有些阴霾的舒老夫人,他知道,此次鹰马族应该损失不小,于是,诚挚且略带体恤歉意地道:“老夫人,我们去看看受伤的弟兄吧?”
舒老夫人牵强的一笑,众人肃身让令狐绝先行,令狐绝也不推辞,缓步朝前走去,众人尾随而行,而黑影则怔怔的愣在原地,不知道自己是应该跟还是留?但目光触及地面,决定还是先处理一下这几个后辈的尸首,然后再等令狐绝发落。
落后令狐绝一个肩膀,老头儿微微探身,汇报起这次战况:“堂主,此次我们一共歼杀了对方五名爵级强者,只可惜,没能留住那个王者,和堂主特别吩咐过的龟井。”
双方实力相差有限,令狐绝对猎杀林王从一开始就没抱多大希望,但听龟井脱逃心中却略有遗憾,沉吟了一下道:“已经很不错了,毕竟先前我们猎杀的可是真正王者”说完,把黑影所提供的情况详细了说了一般。
听到死灵族竟以数以万计的魂灵来复活死去的王者灵魂,老头儿等人一个个气愤填膺,低声怒骂。
绕过长廊,尸骸遍地的广场就映入眼帘,空气中浮荡着浓稠的血腥味。鹰马群也已落了下来,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接受着金灵他(她)们的魔法治疗,不管是鹰马族人和精灵族人一看到令狐绝等人走过来,坐着的站了起来,原本就站着的则站的更直了,不管是鹰马族人粗犷的面庞,还是精灵弓箭手英俊的面孔,在这刹那,都流露出血战弑杀后的凛冽,和那么一股豪迈之气!
令狐绝缓步而行,十分关注的向每一个人含笑注视,目光中,充满了真挚与慰籍,不用任何言语或物质上的表达,但其中的激励,却千万倍于那些!
走到广场的中央,老头儿等人在他身后一字排开,令狐绝英挺坚毅的身影卓立不动,以一种坚韧的目光的缓缓扫过,宏声道:“诸位兄弟,你们不是我令狐绝的下属,但今日能陪我同生共死,这份情意我记下了,正因为有你们的相助,我们胜了。”
于是出自心底,发自肺腑的欢呼声响彻云霄,鹰马族人挥动着双臂,仰着头,让一声声的欢呼从口中真诚的发出。这欢呼一半是给令狐绝,他们亲眼见证了令狐绝的各种匪夷所思、强大至极的手段,那心中原先的敬仰早已变成了敬畏。而一半显然是给自己的,鹰马族受人欺辱多年,又经历族内分裂之变,何曾有过如此扬眉吐气的一天。
和鹰马族人的兴奋不同,精灵弓箭手稍显平静,对他们来说,自从出了精灵族,跟随令狐绝以后,大大小小的阵仗也经历了不少,这次,虽然凶险异常,但场面总归是小的。
等欢呼声落下,令狐绝的眼眸变得伤感,在堡墙的一侧,他看到了不少已经聚在一起的鹰马和鹰马族人的尸首,其中还有几个精灵弓箭手。语声变得幽然,仿似带着无限的悲痛,低沉地道:“有不少弟兄走了,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也不知道他们家中可有妻儿老小,不过既然他们都是为我令狐绝走的,那么我就应该替他们活着。”
说完,侧脸冷沉地道:“舒族长。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令狐将军。你是我族最尊贵的友人。有事但说无妨。”舒老夫人微微欠身道,在族人面前,她还是要保持一定的威仪和风范。
“我想为这次死去的弟兄立一座忠烈祠,如有家眷的,以后不管什么事,都有我令狐绝和猎鹰师团担着,只要我令狐绝在世一天,猎鹰师团留有一人。此言绝不更改。”令狐绝掷地有声地道,有一股君临天下的王者之气。
舒老夫人微微一怔,不知道怎么回答?心中暗自责怪令狐绝,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提早和她商量,族有族规,有些事她不能立刻表态。
她不回答不要紧,那些鹰马族人可是眼眸中流露出异彩,神情显得极度亢奋。立祠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只要令狐大人在,猎鹰师团在。那名字就能永垂千古、被后人敬仰。这对这些普通的鹰马族人来说是很难想象的,在鹰马族。只有爵级以上的强者在死去后才能写入族谱。而且更可贵的是那句不管什么事,有令狐大人和猎鹰师团担着,可以想象,这些死去族人的家眷以后的日子可能比现在还要好过,不由的,眼角有些许的酸涩,在此刻,他们意识到了自己的价值,而不是像以前那么浑浑噩噩的活着,除了修炼外,不知道世间还有什么事值得去追求。
从族人神色的变化中,舒老夫人知道,令狐绝又一次成功的收买了自己族人的心,说实话,她心里有点不太舒服,她当族长这么多年,还从未从族人眼中看到过如此充满迫切希望的目光。这或许就是差距?心里虽然略有些失落,但作为一族之长,她还是不能急于表态,雍容地道:“令狐将军,此事等本族长回去和几位长老商议后再回复你。”
令狐绝也没想让她现在就答应,这个想法也是他看到那些尸首才突然想到的,在他的心里,永远是别人对我一分好,我要还人十分情。于是,点点头,毫不矫揉造作地道:“不管这事结果如何,他日鹰马族要是有什么需要?我令狐绝和君临堂必然相助。”
这一句话算是说到舒老夫人的心坎上了,她知道令狐绝所说的需要是什么?在她心里,也无时无刻不想再次统一鹰马族,于是,恭声道:“那本族长先谢谢令狐大人了。”
正当令狐绝颌首之时,一条人影疾逾飞鸟般奔掠而来,是曼丝,她跃到令狐绝身前,肃容道:“公子,发现几处密室,其中有一处,有些问题,你还是过去看看。”
令狐绝神色一寒,自然想到了堡墙后的密室,冷冷地道:“走,去看看。”
几条人影倏起倏落,迅速朝后院跃去。在曼丝的引领下,片刻后就到了后院,果然是那处堡墙,只是此刻墙面移开着,由于是沿石阶而下,看不清里面的情况,野狼等在墙外。他一见令狐绝,就急乎乎地吼道:“堂主,这死灵宗的鬼名堂还真不少?你快进去看看。”
令狐绝也没犹豫,闪身而进,沿石阶而下,里面,是一间透风的石室,光度晦暗,气氛幽森,堆放着一些零零碎碎的器物、瓶罐、有一张硕大石桌摆在其中,上面挖了个石槽,摆放着一颗巨大的水晶球,而此刻,这水晶球正散发着幽幽的黑光,迷离但不耀眼。
这是什么东西?还没等他开口询问,体内已稍有些恢复的夜魅略带疲乏地道:“这是传讯水晶球,散发黑光表示有人正在传讯,你朝水晶球输入黑暗魔力即可。”
令狐绝的心情有些忐忑,但却丝毫不畏惧,目视了水晶球一会后,右掌探出,射出一道黑光,水晶球顿时光芒隐没,如水面般荡起涟漪,一个模糊的影子出现在水晶球的内部,悠长冷肃的声音响起:“令狐绝,本皇等你很久了。”
有刹那间的惊愕,可令狐绝还是冷静地道:“尊下自称本皇,到底何人?
水晶球的人影发出阴沉沉的笑声道:“本皇是谁,你现在无须知道,如果你的命够长,自会有见到本皇的一天。本皇传讯与你,只想和你做笔交易,用你手中的黑妖精之戒。换要塞。多伦。底特三城如何?”
令狐绝略带嘲弄的一笑后道:“免了,我没有兴趣。”
水晶球内的人影仿似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冷冷地道:“怀璧其罪的道理你应该知道?如果你不同意,那么你身怀异宝,神器的消息,将在短时间内传遍百族,本皇想,你可能也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
这种威胁对别人或许还能有点用。对草莽出身,一步步杀出来的令狐绝,那就是笑话,于是,不屑地道:“怎么?自己吞不下,想找帮手,也罢,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做法,不就是你们残月族拿手的嘛?”
对令狐绝的嘲讽,那个皇者也只是淡淡冷笑。坦然地道:“令狐绝,你说的没错。你身边既然有神兽,本族此刻确实拿你没什么办法?可你别忘记,你还有亲人,你不会希望红月部落的事再次发生吧。”
心脏猛然一缩,令狐绝直觉的认为残月族要对令狐家族下手,心中的忧虑那是不言而喻的,可他也同时明白,在此刻,是不能流露出一丝畏怯的,要不然就会被牵着鼻子走,于是,双眸含煞地道:“你可以试试。”
水晶球里的皇者发出一声透着无比傲然和杀气的笑声后,就倏尔隐没了,只留下面色沉重的令狐绝,其他在密室里的强者都听到了最后的那番话,表情也变得复杂起来,那个皇者说得没错,令狐绝此刻在百族入世前自保有余,但未必能护住自己的亲人,气氛一下变得凝重,更有着一股无可言谕的不祥预感笼罩在他们的心头……
令狐绝转过视线,定定的投注在那只水晶球上,半晌,他才在室中诸人那种焦切而又惶然的表情下沉沉的开了口:“诸位,先去准备一下撤离的事宜,既然说过寸草不留,这堡垒,还有这辛晶部落就不必留了。”
老头儿等人明白他此刻心情沉重,想一个人静一下,就面露凝重的躬身而退。
“狼殿尊,你留一下。”令狐绝叫住了一直想安慰却不知道怎么开口的野狼。
众人皆离去,令狐绝带着一抹深沉道:“狼哥,你方才可是捡到了一枚戒指?”
野狼微怔,瞬即恍然大悟,傻笑一声,从怀里掏出刚才捡到的物件,正如令狐绝所说,那是枚戒指,递过来的同时玩笑道:“堂主,你眼睛比我还尖,看来下次想藏私也不能当着你的面。”
令狐绝接过戒指的同时,感激的瞥了一眼野狼,他知道,自己这个看似粗犷但其实心思极为细腻的兄弟,正用他的方式在安慰自己。没有说话,他凝视着手中的黑不溜秋,没有一点光泽的戒指,真的很难想象,这不起眼的戒指里面竟然蕴含了如此强大的力量。
下意识的,把储物戒指内的黑色祭盆拿了出来,在拿出来的刹那,一抹纸般的黑影幽灵从黑色祭盆上飘出,影子虽然模糊,但令狐绝还是如遭雷击般愣在了原地,心神剧烈的晃荡,嘴唇嗡动,却说不出一句话来。这,人影赫然就是为他献祭而死的黑瞳
黑瞳根本对令狐绝视若无睹,只是用一种很冷漠,很幽邃的眼神凝视着令狐绝另外一只手中的黑妖精之戒,她仿似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目光中不带人类的任何一丝情感。
“是未开神智的器灵。”体内的玄风和夜魅同时惊诧地道,他们惊诧的倒不是这个器灵是黑瞳,而是惊诧黑妖精之戒的器灵怎么会没有神智?
而令狐绝的心神此刻已完全被悬浮在半空中的黑瞳所吸引,那里还管什么神智不神智,唇儿颤抖着,带着那么一丝伤感的轻声叫道:“黑瞳,你是黑瞳嘛?”
可黑瞳根本没有看他一眼,唇儿嗡合,一股强烈到极致的生命气息爆发出来,让浸染其中的令狐绝和野狼几乎舒爽的叫出声来,这股强大的生命气息正侵入他们的肌肤,流转于四肢百骸间,令狐绝由于年纪不大,所以感觉还不是那么强烈,而野狼不同,他感觉自己仿似年轻了十数岁般,浑身充满了以前有过,但很久没有体会的蓬勃朝气。
随着这股气息的产生,令狐绝左手中的黑色祭盆光芒大盛,蕴含生命气息的氤氲缭绕而生,而右手的黑妖精之戒顷刻间化为令狐绝以前见过的那种黑色粘液,微微一闪,倏尔融进了黑色祭盆之中,黑色祭盆轻轻颤动,室内仿似想起了梵音禅语,有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息随之荡漾开来,黑色祭盆脱离了令狐绝之手,缓缓升起,空中的黑瞳倏尔化为一道流光没入其中,顿时,一团浓厚的生命气息把黑色祭盆完全的包裹,迸射出万道七彩霞光,让微微惊诧的令狐绝和口呆目瞪的野狼同时有种暂时失明的感觉。
等光芒黯淡,俩人再度恢复视力时,那黑色祭盆已化为一道流光戴在了令狐绝的右手尾指上,同时,令狐绝感觉灵台巨疼,情不自禁的发出了一声呻吟。
这让野狼吓了一跳,赶紧扶住令狐绝摇晃的身体,极度关切地道:“堂主,你怎么了?”
灵台还在隐隐作疼,令狐绝知道旧创随时都有可能复发,可他还是平缓了一下呼吸,疲乏地道:“我没事,休息一下就行。”说完,他凝视着戴在尾指上的黑妖精之戒,说来奇怪,这目光一触及戒指,他顿时有种目眩的感觉,灵台的隐疼加剧。下意识的移开目光,缓缓地长吐了口气,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可隐隐有种感觉,是他的境界不够!
暂时把这些抛在脑后,令狐绝朝野狼摆了摆手,朝密室外走去,毕竟,外面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处理!(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四章 毒手仁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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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密室,令狐绝看见有不少鹰马族的族人正从另外几间密室内往外搬东西,主要是些兽皮、兽骨,还是就是些低阶的灵草,他们把这些兽皮、兽骨捆成一团,动作利落与熟练。在穿梭般往来的人群里,一身黑衣的曼丝格外醒目,显然她的心思不在那些东西上面,眼角的余光一直瞄向令狐绝待的密室!
这不,令狐绝一出来,她就快步行来,微露出一口编贝般的洁白细齿,低柔的道:“公子,堡内囤积的东西不少,储物戒指已经装不下了,你看?”
略沉吟了一下,令狐绝笑了笑道:“这事不急,先等等。”说完,就朝前院行去,野狼和曼丝面面相觑,也跟了上去,说实话,他们都不懂令狐绝话里的等等是什么意思?
长廊上,一片破碎零乱,狼藉满地,空气中,浮荡着隐隐的血腥气息。三人快步走着,还未到前院,就见龙飘远匆匆而来,他一看见令狐绝,就停住行礼,恭声道:“堂主,那些人已经找到,在东南方向百里外。”
眉心微蹙,令狐绝道:“可有人看守?”
龙飘云极有分寸的道:“属下查探过,没发现死灵宗的弟子,但有一部分猎户在充当守卫,手中都拿着兵刃。”
令狐绝寒着脸,阴沉的道:“你去叫上特法罗,让他带上五十个精灵弓箭手,随我走一趟。”
“是!”龙飘云领命而去。他刚走出没多远,远处的天际隐隐传来一声清亮的鹤鸣,心知是墨云回来了。令狐绝加快了脚步。刚出回廊。就远远看见老头儿和力王仿似在争执什么?一见令狐绝过来,俩人就停下了话头,迎了过来。双颊的肥肉一绷,老头儿先告状道:“堂主,你来的正好,给评评理,我说先带兽皮、兽骨、灵草这些值钱的东西,可力老头却非要带粮食。你说,这粮食才值多少钱?”
双目一瞪,力王也不甘示弱地道:“你不知道现在闹粮荒啊?这些兽皮、灵草能当饭吃?”
“好了,好了。”令狐绝摆手,苦笑一下道:“力公说得没错,先带粮食。”
“你看吧,堂主都这么说了,老酒鬼,你就是鼠目寸光。”力王这下满意了,双臂怀胸。斜了眼儿看了老头儿一眼。
见堂主发话了,老头儿也不争辩。只是肥敦敦的胖脸上浮着一丝惋惜,喃喃地道:“这可都是好东西。要是交给地精族那小子,说不定能炼出个好些个战帅级的傀儡。”
地灵。令狐绝心里暗暗自嘲,自己都差不多把这个地精族的天才给忘了,本想问几句,可想想还是算了,等回到克罗城亲自去看他一次,不是都清楚了。看着像泄了气的球一样萎靡的老头儿,令狐绝又是微微一笑道:“不过老哥说的也有道理,这些都是好东西,岂能随意丢弃?”
“我就说嘛。”老头儿的气仿似又鼓了起来,趾高气昂的看了力王一眼。
用手揉揉额角,力王没理会那略带挑衅的目光,不解地道:“堂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令狐绝淡淡闲闲的一笑道:“我的意思很简单,粮食有多少我们带走多少,其余的东西,自然会有人帮我们运过去。”
还有人帮?老头儿和力王这下傻眼了,两个人的两只手也在不自觉的搓揉着,反而是令狐绝身后的曼丝,眼眸一亮,仿似有些明白令狐绝打的是什么主意?
令狐绝本来还想解释几句,可看见龙飘云领着特法罗和五十个精灵弓箭手快步行来,就意味深长的拍了老头儿肩膀一下,擦肩而过。
注视着正在和龙飘云、特法罗交谈的令狐绝背影,老头儿斜着脑袋道:“力老儿,你说堂主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力王也茫然地摇头道:“我也不知。”忽地,两个人都同时住了口,似乎味道不大对劲,方才,俩人还可是争得面红耳赤,仿似余怒未消般,俩人又重重地一哼,这出奇默契的动作、语调让俩人瞬即一愣,有几乎同时哈哈大笑!
龙飘云、野狼、曼丝以及特法罗带领的五十精灵弓箭手跨上鹰马先行一步。而令狐绝则缓缓地走到堡外,仰脸望去,只见一道流虹眨眼而止,又以反常的速度冉冉而降,这快慢之间,充满了空灵之气,予人一种极度惊艳的意韵!不用说,来的正是墨云!它向令狐绝微微摇首,示意它的追敌没有取得成效。
“辛苦了。”令狐绝向墨云诚挚的躬身后,把墨云收回了灵兽袋!这就是令狐绝的细致之处,他从来不会把别人的客气,尊重当作理所当然,墨云和烈炎虽然同样是神兽,但却有本质的区别,如无要事,他不会轻易把墨云展示在别人面前。
继续等着,令狐绝知道烈炎的速度虽然比不上墨云,但短距离的话,不会相差太多。果然,只等待了片刻,一阵高昂奋激的马嘶声传来,嘶声清亮而劲烈,有如尤吟于九天,随着嘶叫声,烈炎如漫步虚空般,昂着头,扬着蹄来到令狐绝身边。令狐绝爱惜地抚摸着烈炎火红的鬃毛,那喜悦的模样,就宛如在抚摸着他自己的孩子,“走,烈炎,我们还要去一个地方。”说完,令狐绝翻身上去,烈炎蓦而仰头,像似一朵红云那样洒逸轻灵的一泻而出。
就算是飞驰在森林山脉之中,鹰马的速度也远不及烈炎,很快,就追上了,在扑面的劲风中,令狐绝听到了一声颤微的呼救声!这声音一入耳,他便判断出那是个女子,是一个好像受了束缚而正处于危难状态下的女子!
虽然表面上冷漠而深沉,但内心里令狐绝是个非常热血的人,他的冷漠和深沉不是寡情。而是善身。善身只代表他不去招惹麻烦。但麻烦要是碰巧撞见他。他是不惧的。
于是,让烈炎侧转方向,有如风旋电掠般,只一眨眼的功夫,已飞快的冲进了右侧的密林。枯枝细丫的折断劈啪声连响着,烈炎在一个比较空旷处停了下来,现在,令狐绝已看清了几丈外的一番景象。一个衣衫凌乱,秀发蓬散的女子,正被反手缚在一株树上,四个凶神恶煞般盗贼装扮的壮汉这时却全怔愕的反身注视着他,显出了过度的惊震与不知所措!
令狐绝并没有急于出手,而是冷冷的俯视着那几个壮汉,他知道,这几个人很可能就是从辛晶部落出来的。徐缓的,他又瞥了一眼那个被捆在树上的少女,这时。那个女子也正仰起脸孔来望着他,是个年方十五、六的少女。虽衣衫皱乱,容貌憔悴,却也算的上清秀可人。
“令狐绝?”其中一个壮汉丑恶的面孔抽搐了一下,颤着声音喊道。而另外三个则一句话都没说,就分成三个方向狂奔而去。
令狐绝连眼皮也没撩一下,胯下的烈炎已轻踏前蹄,四圈火环已从虚空中忽现,瞬间把这几个连将级都未达到的盗贼烧为灰烬。令狐绝的唇角这次流露出一丝冷笑,他有种直觉,这几个人一定参与了红月部落的血洗!
烈炎缓缓上前,徐缓的,令狐绝道:“你是那个部落的?”那少女有如一头受惊的小羔羊般,极度不安与颤栗的瞧着向她俯视的令狐绝,蚊语般地道:“蓝纳,我是蓝纳部落的。”
令狐绝面无表情的手指轻弹,一道黑光射出,那绑在少女身上的藤条随之掉落,那少女踉跄了一下,几乎毫无点力的软软依着树平滑坐到了地上。望着她,令狐绝冷肃地道:“你是从辛晶部落出来的吧,这是怎么回事?”
这一问,那少女忽然抽噎了一声,泪水儿似珍珠般籁籁而下,抽泣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令狐绝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不得不缓和口气道:“好了,别哭了,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女垂着脸儿,耸动着双肩,颤着声音断断续续地道:“我我叫小悠。”
“好,小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令狐绝耐心性子道,他有他的打算,多了解一点各部落的事,对他接下来的安排有很重要的意义。
小悠仰起脸儿,泪流满面,有如梨花带雨,她凄切的道:“你就是令狐绝?你是来杀我们的?”
不由眉心微皱,令狐绝低沉地道:“谁说的?”
红肿着眼圈,小悠抽噎着道:“他们说的,红月部落的人都被杀了,你是来报仇的。”
“他们是谁?”令狐绝抓住这个可能会获知一些真相的关键追问道。
见令狐绝并没有想象中的恐怖,小悠的心仿似有些安定,那张诱人的小嘴在微微张合,好一阵,才怯弱地道:“他们就是看守我们的人,刚才那几个就是,昨夜爷爷赶路的时候扭伤了脚,我想出来采点草药,可那几个坏人?”说完,又哭了起来,凄切而悲凉。
“那些人是不是都参与了和红月部落的争斗?”令狐绝强忍着心头那股怒气,尽量把话说得婉转。
柔弱的点点头,小悠用手拭着泪水,道:“是的,他们都听命于辛晶部落的法思,杀了我们的族长,逼着我们迁到这里来,我爹就是因为不肯来,就被他们抓了去,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令狐绝闭闭眼睛,他知道,这个女孩子的父亲应该是被吸魂了。吁了口气,道:“走吧,带我去找你爷爷。”
惊恐融合在带泪的双眸中,小悠激灵灵的哆嗦了一下,脸色苍白地乞求道:“求求你,不要杀我爷爷。”
咬着下唇,令狐绝低沉地道:“小悠,你放心,你爷爷又没杀红月部落的人,我为什么要杀他?”
一听这话,小悠哀思似的瞧着令狐绝,那么怜怯怯、悲楚楚的,而在这些情韵之中,更有一股难以言喻欢欣之意,喃喃地道:“你说的是真的?”
令狐绝诚挚地点点头。老实说,人长的俊朗的好处确实不少,小悠望着令狐绝那张俊秀且充满正气的脸庞。竟不由的信了。吃力的以手撑地。艰辛地站好。小姑娘就是小姑娘,情绪的转变就是快,抹着眼角的泪水,竟然有几许破涕为笑的意味。
“来,上来。”令狐绝向她伸出了手。
毕竟是山脉里长大的孩子,没有那么多忸怩和羞涩。小悠牵上令狐绝的手,把令狐绝轻轻一拉,就落在了烈炎背上。或许是第一次看见这种奇异的魔兽,她还摸了烈炎的鬃毛几下。
烈炎不爽了,可碍于是令狐绝叫她上来的,只是甩甩脖颈,轻嘶了一声,可隐含着威仪还是吓得小悠吐了吐舌头。
可她的舌头还未缩回去,已惊骇至极的叫出声,无他,烈炎起步了。直到令狐绝升起魔法罩,小悠才定下神来。她双手捂着胸口,惊悸的道:“这是什么魔兽。太快了。”
小悠天真爽朗的性格,让令狐绝不禁想起了红月部落的那些女孩子,不由眼眸中又是一抹黯淡,唇角却升起了一抹残酷的意韵!
没跑几步,一副惨烈的景象就映入令狐绝的眼帘,森林中,到处都是人影,到处都是哭喊,有愤激的吼叫与叱喝,也有悲切的乞求和讨饶。“爷爷!”小悠声嘶力竭地喊着,而令狐绝却微微仰视,只在森林的上空,身骑鹰马的精灵弓箭手正搭箭引弦,一支支泛着绿光的箭矢从空中射落,一声声惨号随之响起。
“你骗我!”小悠愤怒的侧转身来,可身后,那还有令狐绝!
一声悠然,却带着无尽威仪的声音从空中飘起:“我是红月部落的令狐绝,如果再有擅动者,格杀勿论。”令狐绝悬浮在空中,俯视地面,黑色的精灵羽翼微微扇动,宛如远古时期的魔神,散发着一股令人望之生畏的气势。
骚动的人群微微停歇,这倒不是因为令狐绝的话,而是逃不出去,四个方向,分别守着曼丝,野狼,龙飘云和特法罗,以这些人的境界,碰到那个都是死,更何况,半空中还有数十匹鹰马。
就在一些想逃的人再度被曼丝等人逼回去之时,几个愤怒焦灼的声音连接着响起:“和他们拼了。”
“是啊,我们灭了红月部落全族,他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他们没几个人,上了,逃出一个是一个。”
可他们的话音未落,几个火球就从空中射落,惨叫痛嚎声夹着这几个火人在地上翻滚,临死前的哀号尖厉凄怖的响起,这让原本想拼死一搏的猎手及他们的家眷都瞬间安静了下来。
这就是“大鹰眼术”的作用,虽然人多嘴杂,可令狐绝还是清晰的看到这几个兴风作浪的人。
小悠的声音也在这时候恰如其分地飘来,凄怨如哭:“爷爷,别怕,他不会杀我们的,刚才他还救了我。”
这下,所有人最后一丝想抵抗的意念都被消除,包括那些手上染有红月部落族人鲜血的猎手、盗贼都下意识的收起了兵刃,他们都存在的一丝侥幸,认为令狐绝不会心狠手辣的把所有人都杀光。
人群静寂了下来,都仰着脸儿凝注着空中的令狐绝,就连隐约的婴儿啼哭也被大人捂了起来!
双翼有节奏的轻微扇动,令狐绝有如一尊魔神悬浮空中,目光深沉得看不出一丝端倪,冷酷得没有一丁点人类的情感,冷冷地道:“参与红月部落一战的站到左边。”
人群起了骚动,可大家相互看着,却迟迟没有一个人挪动脚步,终于,有一个站了过去,是个身强体壮的中年猎手,他目视着令狐绝,坚定地道:“我去过红月部落,但我的手上没有沾一点红月族人的血。”
令狐绝忽然笑了,但是,他的笑声里却丝毫没有笑的意味在内,有的只是残酷与血腥揉合而成的深邃愤怒,缓缓的,他道:“好,就凭你能站出来,说明你问心无愧,我信你,你没事了,站回去,还有没有手上没有染血的人?”
那个中年猎手仿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怔地看着令狐绝,直到族内的亲人低声呼喊,才茫然地走了回去。
这下,出来的人多了,有数十个,其中几个手中还拿着兵刃。目光缓缓扫射着,令狐绝森冷的一笑,他仔细观察过,大部分猎手手中没有兵刃,只有少部分的人有,而那些盗贼装扮的人手中个个都有,很显然,怕猎手们造反,除了负责看守的猎手、盗贼外,其他的猎手都没有武器。
一阵令人毛骨惊然的长笑倏忽出自令狐绝的口中,九指轻弹,化为九支水箭,在瞬息间,那几个猝不及防,想混水摸鱼的人便痛苦得哼吟一声后倒下,场面顿时大乱。那令狐绝冷酷得不带一丝人味的语声再度飘起:“你们自己知道,那些人手中到底有没有染上红月族人的血?”
其实话是这样说,令狐绝也知道,其中可能会有冤枉的,可他顾不了太多,没有点手段和措施,那么除非他把所有人都杀了,否则很难知道到底那些是手上染血的人。
人群一下安静了,说实话,他们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有没有杀过红月族人,但却非常清楚,这些人并不是什么好东西,投靠了辛晶部落的法思,做了很多肮脏的勾当!
见人群再度安静,又有一批人唯唯诺诺的站了出来,令狐绝只是稍微看了一眼,就把这群人都放了回去,其实里面有几个守卫,他故意暂时先不杀罢了。
以为令狐绝只是知道其中一些人,这次站出来的人更多了,足有上百,掺杂在其中的守卫也更多了,他们显然比普通的猎手要显得紧张,忐忑,这让令狐绝更相信自己的判断,血洗红月部落后,只有真正染有红月族人血的猎手、盗贼才死心塌地的跟随了法思,成为平时里管理各族猎手的守卫。
再无顾忌,令狐绝寒着脸,准备实施他的复仇计划那就是血淋淋的杀戮!(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四章 毒手仁心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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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令狐绝的指示下,玄风透射了出来,双翼微微扇动,眼帘微阖,双手环抱胸前,眸子里,隐隐闪射首一片肃煞的光芒。
“动手。”令狐绝咬着牙,额际青筋暴涨的厉吼!玄风一飞而下,那血色光华比人们意念的转动更快映现,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盗贼已捂着喉咙,翻着死鱼般的眼眸缓缓倒下。
血影再闪,又是一个猎手仆倒在地,身体也在一下又一下的痉挛。
人群立刻变得恐慌,尤其是那些手上染有红月族人鲜血的人更是鬼叫连天,似是不要命的朝着身后跃去。流矢倏掠,那几个轻举妄动的人横摔出去,手中的兵刃滴溜溜的抛上了天。极度惊恐后突发的尖泣声,杂乱的叫嚣声,随之响起!
本躲在人群的几个盗贼知道躲不过去,发了狂一样冲向守在东面的野狼,野狼冷冷的一笑,身形如鬼魅般掠闪,倏然穿射,同一时间透进了他们的膝盖骨,又同一时间拔了出来!当那几名盗贼滚跌成一堆,惨叫连声的须臾中,野狼已冷笑出声,跟着大吼:“妄动者,杀无赦!”
原本骚动的人群望着在地上打滚嗷叫的盗贼,蓦地全僵住了,他们一个个凸瞪着双眼,全是那样悲惶,那样恐惧,又那样无助的望着空中的令狐绝,每张面孔上皆是一副欲哭无泪的绝望神情。
玄风的屠杀还在继续,他的手法很老道,很熟练。看似那些人死的很快。很安详。其实内中的痛苦只有自己清楚,玄风在杀他们之间,首先把他们体内的血液给凝固,所以看似倒下了,死去了,其实是慢慢在等血流干!
片刻后,伏尸遍地,一滩滩鲜血缓缓而流慢慢汇聚成河。有一股浓稠的血腥味弥漫空气中,充满了一片阴森与恐怖的气氛。
直到玄风再次带着一抹残忍的血影飞上天空时,那些站出来,幸存下来的猎手呆了,傻了,没有人敢越前一步,颤抖着,僵窒着不知何所适从。
空中的令狐绝平板而生涩地道:“你们可以回去了。”那早已吓破胆的猎手们反应却很迟钝,茫然而惊恐的不敢挪步,幸好有他们的亲人、家眷冲上来。连哭带拽的把他们拉了回去!
见令狐绝确实不是滥杀无辜,所有人的心神才略微安定。只是每一张面孔上都流露着令人心酸的怯懦与恐惧。
这时,“爹。”一声声嘶力竭地大叫从人群中传出,一个年约十六、七岁的少年挣脱死命拽着自己的手的母亲,冲出人群,跪倒在一具尸首上,他似忍下住胸腔中的悲愤与仇恨了,这些羞辱,这些恐惧,已蹩迫得太久,已压得他几乎疯狂,他抬起头,嗓子有点失去控制的大吼道:“令狐绝,你这个魔鬼的化身,你还我爹的命来。”
“不要,潼儿。”一个脸色惨白的中年妇女跌跌撞撞的冲了出来,拉住欲起的那个少年,噗通跪地,泪流满面地磕着头,声音里有着惊恐至极的颤抖韵尾:“令狐大人,我当家的罪有应得,可潼儿还小,你就饶过他吧。”
“娘!”那叫潼儿的少年返身抱住母亲,泣不成声,却依旧倔强地仰起头,用一种很怨毒,很狞厉的目光注视着令狐绝。
令狐绝冷漠的望着这幅景像,心中万味交集,这个少年的目光是何等的熟悉?他微微一叹,双翼微敛,化为流影瞬间落于场内,随着他身影的飞落,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随着令狐绝缓缓的逼近,那个中年妇人状如疯癫,连连挥动双臂,带着悲咽大叫:“不要,令狐大人,求求你不要。”
那少年搀扶着母亲,双眸含血带泪的强硬注视着令狐绝,那形状,一看就知道是强持镇定,,嘴唇紫乌,更不停的抽搐着,他咬着牙,额际青筋暴涨略有些疯狂地厉吼道:“来吧,令狐绝,小爷不怕你,来啊,杀了我啊。”
令狐绝站稳身子,冷冷的俯视着他,语声平淡得不带一丝儿情感的疲震;“杀你,你现在还不配。”说完,倏尔转身,冷冽的不带一点情感的目光缓缓地扫过众人,一个字一个字地道:“红月部落,五千多族人,现在只剩下一千不到的妇孺,这仇我找谁报?”
说完,一指地上的尸体,他的脸上掠过一丝痛苦无比的痉挛,他嗓子有点失去控制的大吼道:“这些人,勾结死灵族,屠杀你们的族人,活人吸灵,死人吸魂,你们竟然视若无睹,你们还有没有血性,还是不是男人?”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闭上眼睛,语声平静得出奇:“你们不如这个孩子,杀父之仇,不管什么原因,那就是不共戴天,他能站出来,就不愧为我迷丝达山脉的男儿。”
他的话一说完,反应却是一片死寂,不少知道点内情的人面露出羞愧之色。其中一个弟弟失踪的中年猎手,黝黑的面孔上起了一阵痉挛,他咬牙质问道:“活人吸灵,死人吸魂,你说这些可有证据?”
“是不是真的,你问问身边的人不就知道?”令狐绝面无表情的望着前面,语声如冰。
那个中年猎手对身边的人怒眸而视,那个人早已惊恐到极点,一见周围目光射来,恐怖至极的嗥嚎了一声,眼泪鼻涕纵横流淌,哀求的呼嚎道:“我,我也是被逼的。”话音未落,那个失去弟弟的中年猎手已掐住了他的喉咙,狞厉狠酷之色溢于言表,粗暴的道:“你这个畜生,我弟弟和你是多年的兄弟,你竟然下的去手?”
一阵强烈的痉挛后,那个人耷拉着脑袋,再无一点声息传出。几乎同时,这样的场面在人群中接二连三的发生,有几个想反抗的守卫。也被玄风瞬间击毙!
场面顿时大乱。那隐藏在人群的守卫一个个被这些愤怒的猎手给虐杀。先前,他们一直被这些守卫控制,一来就是因为有亲人落入他们之手,二来,也是心中畏惧!此刻,这俩样全都不存在了,那心中的压抑已久的怒火就爆发出来,
一个年老的妇人含着满嘴的鲜血。惨厉呼声尖锐地响起,像煞冤鬼的号叫。在这尸骸遍地的森林里,特别得阴森凄恻,百回不散。
曼丝几人也聚了过来,寒眸森森的注视着人群中的骚动,如果那个守卫意图反抗,特法罗的箭矢那可就是死神之眼。
一个披散着头发,血迹斑斑的守卫踉跄的被击出人群,滚到令狐绝的腿边,满脸的乞求渗合在他斑斑的血渍中。不停的叩头道:“令狐大人,我知道错了。你饶了我吧。”
话音未落,嘴里便痛苦的哼吟一声,缓缓仆倒,在他的身后,立着一个手拿石块的中年妇人,扭曲着面孔,举着手中染血的石块簌簌发抖。
那些被吸魂、暗杀而死的猎手足有数千,可想知道,他们的亲人会有多少,一个个守卫被愤怒的猎手们给活剐了,就连他们的亲人也不敢阻止,只能傻愣愣的站着,悲戚着,眼神空洞泛着茫然!”够了。”见这些人杀红了眼,竟然有朝妇孺下手的,令狐绝大喝一声,嘴唇紧抿成一条下垂的弧线,看去残忍而深沉。缓缓地道:“祸不及妻儿,仇不连家人,别忘了,他们也曾是你们的族人。”
喧嚣的人群静了下来,良久,谁也没有言语,没有动作,但彼此的血液都在沸腾,心腔在急剧跳动──这样的诡异的气息感染了四周的每一个人,大家皆在注视着缓缓而行的令狐绝,心中的迷茫、愕然、震惊兼而有之,一个刚才杀人连眼都不带眨一下的人竟然会喊出够了这俩个字。
气氛在凝重中带着一抹血腥,令狐绝走到方才那个少年的身边,俊秀的面孔,原是如此冷酷与森严,而这刹那,却又这般哀伤,好像在这瞬息之间,他已老了十年。
而那少年已知自己平时敬重的父亲确实做了不少坏事,目光已有些黯淡,神色之中,却透露出强烈的倔傲与仇恨,但却垂下了脸儿。
令狐绝无视这种仇恨,却记住了这个少年的倨傲,虽早已在心里做了决定,但脸上还是一片冷硬深沉之色,萧煞得令人惊慑;缓缓的道:“不管你爹做了什么?到底是怎么样的人?为人子,报父仇,天经地义。我等着你,但最好你量力而行,你娘已经失去了丈夫,我不想她再失去儿子。”
那叫潼儿的少年抽搐了一下,抬起那张满是凄凉的面孔,目光中的神色很复杂,他想反驳,想宣泄,却发现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只有紧咬下唇,一脸的痛苦。
反而是他搀扶着母亲,抹着泪,而泪却淌个不停,伸展双臂拥抱少年,喃喃地安慰着:“孩子,爹走了,你还有娘,千万不要做傻事。”
那少年也忍不住泪水如泉,他再也把持不住,无法镇定了,他哭泣着,哀痛的哭泣着──俩张脸儿凑在一起,充满了相依为命的孤独,充满了生死相依的以沫,又充满了恐惧与悲伤,就算铁石心肠的野狼,见到此情此景,也辛酸无已。
所有人目注着这对母子,也目注着令狐绝独自卓立的背影,身影孤伶,那仿似带着无尽的哀伤,这让所有人的心中都微微一动,他们想起,这个心狠手辣的年轻人也刚刚失去他的亲人,他的族人!
有时候,人生就是这样,角色的转换就在一刹那,开始对令狐绝还悲恨至极的猎手们此刻竟然对这个年轻人产生了些许的同情,有着感同身受的黯然和伤感!
令狐绝缓缓转来身来,细心的人可以看见他眼角隐现的泪光,是的,刚才他流泪了,当母爱赤裸裸的呈现在他的眼前时,他心底最深处的那根弦被触动,他甚至有些羡慕起这个叫潼儿的少年,虽然失去了父亲,但至少还有母亲的陪伴,生命永远不会孤单,可自己呢?
他想起了令狐明那张刚正而威仪的脸,直到他转过身的刹那,那张脸还浮漾在他心头,慢慢的,令狐绝尖厉的目光缓缓扫过人群,这两道目光里似含蕴了两柄冷森的锐剑,那么锋利,那么深澈,却又那么带着血腥缓缓地道:“别以为我这样就放过你们,你们这些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去明特城给我红月部落的英魂守灵三年。”
说完,也不等所有人的反应,双翼一展,直入云霄,同时掠起的还有远处烈炎火红的鬃毛!
野狼不明白令狐绝怎么没说清楚就走了,悄然的跃到曼丝旁边道:“堂主是什么意思?”
“把这些人带到辛晶部落。”曼丝缓缓地道,淡漠的脸上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心痛之色,她知道,什么守灵只是借口,公子的用意是不想让这些人再受到死灵宗收魂吸血之威胁,只是不想让这些人承他的情,才故意说成这样。
眼眸内有隐约的泪雾浮起,她知道此刻公子的心里是何等的难受,那一片藏着冷酷残忍下的柔情不是每个人都能懂的?
可实际上懂的人不少,尤其是那些个上了年纪的猎手,粮食的紧张谁都知道?潜在的危机也有不少人明白?令狐绝此时此刻做出这番举动,不免让人都有所察觉。
可刚被令狐绝救下的小悠不懂,她搀扶着爷爷缓缓站起,嘟着嘴,冲着已经消失于天际的背影道:“就知道他没怎么好心?”
“别乱说,令狐大人那是为了我们好。”她的抱怨却被身边的爷爷给呵斥,那是个清瘦的老者,双眸中有着岁月累积的智慧,注视着阴暗的天空,喃喃自语道:“这才是真正的汉子。”
小悠不懂爷爷在说什么?刚想问,老者已转过脸来,凝重地道:“小妮子,爷爷给你的那副古图你可收好了?”
小悠茫然地点点头,她不明白爷爷怎么这个时候提起他的宝贝?
老者的脸上流淌着一种异样的光芒,长叹一口气道:“也该是让它找个主人了。”
说完,在小悠的搀扶下缓缓而行,整个人流开始在窃窃私语的解释中,朝辛晶部落的方向蔓延了过去。
那个叫潼儿的少年也在人群之中,他脸上的神情极其的复杂,有一抹和年龄很不相符的沉重,对他来说,今天发生的事足够让他成长(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五章 众皇之墓(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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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绝回到了堡内,残酷的战斗遗迹犹存,但血腥味已消散了许多,在一处有鹰马族人看守的楼阁内,令狐绝见到了黑影,他之所以急着回来,就是怕黑影离去,毕竟他先前暗示过老头儿等人不要为难这个黑妖精族的长老!
厅内,并不只有黑影一人,黑雪也在,她似乎正在劝说什么,一见令狐绝进来,欣愉中略带一丝忧虑的喊道:“姐夫。”
一缕和煦的笑意浮现在令狐绝唇角,他温和地道:“雪儿,你先出去,我想和黑影长老单独谈谈。”
黑雪仿似有些犹豫,怯生生地道:“姐夫,你?”
令狐绝知道她什么意思,肯定地点点头。黑雪这才退了出去,并把门轻轻地掩上!
黑影幽灵似的独立厅内一偶,她静默得像一尊没有生命的石像,木然而淡漠,没有一丝表情,连双眼也宛似凝冻了……
唇角往下弯了弯,令狐绝开门见山地道:“黑影长老,我有事请教。”僵凝的黑影长长的吁了口气,缓缓转过身来,幽幽地道:“阶下之囚,何来请教二”她唇尖上的“字”字还未吐出,双眸倏忽一闪,凝注在令狐绝垂下的右手尾指上,瞬间目光中仿佛有一团熊熊的火在燃烧,可惜,这灼热的光芒很快隐没,化为幽然的长叹道:“这神器最终还是落到了你的手中。”
感受到黑影语气的一丝不甘和无奈,令狐绝剑眉微皱,他抬起目光。和缓的道:“黑影长老。这戒指和黑瞳可有什么关系?”
黑影把目光依依不舍地从黑妖精之戒移开。惊异地道:“为何会有此一问?”
令狐绝把黑妖精之戒出现的器灵和黑瞳一般无二的情况一说,黑影心腔儿大大的跳了一下,瞬即便陷入了沉思中,玉指轻点唇角,眉心微蹙,漫无目的的在厅内来回踱步。良久,眼眸才倏尔一亮,脱口而出道:“我知道了。”可话刚出口。她却停住了,反而蓦地抬起头来,用一种很深刻,很复杂的眼神注视着令狐绝,深邃的眸子似一泓朦胧的潭水,要映照出令狐绝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这让令狐绝有种满头雾水的感受,他纳闷地道:“怎么了?”
目光黯淡了,缓缓移开,这一刹中,黑影有种深深的落寞。幽幽地感叹道:“花开本无岸,绕指解秋寒。这世间的事果然都是注定的。令狐绝,你好大的气运。”
令狐绝是越听越糊涂,这黑妖精之戒怎么又跟气运扯上关系了?
又是一声长叹,黑影解释道:“我族一直流承的一种特殊秘法,叫献祭。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它真正的作用。献的是身,祭的是魂,通过黑妖精之戒,才能得到永恒的守护。当日,黑瞳为你献祭而死,而碰巧你身上带着黑妖精之戒,虽然不完整,但黑瞳也以魂入灵,成为了黑妖精之戒的器灵,从而引发了献祭的力量,你才侥幸躲过一劫。此刻想来,难怪族长会同意把黑妖精之戒给残月族,想必她一定知道,没有黑妖精献祭的黑妖精之戒,根本就有名无实,施展不出真正的力量。”
令狐绝有些明白了,他刚想说话,黑影却微咦了一声,似是自言自语地道:“怪了,那先前的器灵呢?”
令狐绝悚然一惊,他想起了在秘岛宫殿内遇到的一系列怪事,隐隐有种直觉:那宫殿中的异变应该就和消失的器灵有关。
黑影还在苦思,开始,令狐绝还不想打扰,可后来,实在耐不住了。轻声的咳嗽了一下道:“黑影长老,这黑妖精之戒可有什么使用秘法?”
黑影如梦初醒,略带歉意地一笑后道:“神器有灵,既已认你为主,自然你会知道使用的办法,你现在使用不了,有可能机缘未到,也可能是境界未达,令狐公子,我只是一个执事长老,就算有什么变通之法,也不是我所能接触到的。”
令狐绝报以微笑,没有说话,而黑影的目光也奇异地掠过他的脸上,这一刹中,都有种欲言又止的尴尬。
最后,还是令狐绝沉和地一笑,拐着弯道:“黑影长老,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是要回族吗?黑雪是不回去了。”他故意把不回去三个字说得很重,然后用眼角的余光观察黑影的神色变化。
果然,黑影流露出些许患得患失的神色,却掩饰地用手扶住眼角。见状之下,令狐绝婉转且真挚地道:“黑雪对长老颇为依赖,如果长老不嫌弃,多陪黑雪些日子,万一黑妖精之戒有什么异常,我也可以随时请教。”
黑影岂会听不出令狐绝言外的拉拢之意,说实话,刚才黑雪也是这样劝她的。不过黑雪的目的不一样,她是怕自己回到族里不好交代,残月族必定找上门去,本来她是不答应的,就算流离在外,她也不想和令狐绝有什么瓜葛。可现在不同,黑妖精之戒的异常引起了她的兴趣,如果把这一切弄明白,她就能堂堂正正的回族,就算族长此刻知道她在令狐绝身边,有这个理由,想必也不会反对。
想明白这一点,黑影很坦然地道:“令狐公子,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也不藏着掖着,我也知道你是为了黑妖精之戒,而我呢?也想把这一切弄明白,只要你答应我俩个条件,我可以跟你回去?”
面对黑影的开门见山,直截了当,令狐绝稍有些意外,低沉地道:“那俩个条件?”
黑影思虑了一会道:“其一,我不会加入你那个什么堂?就算有人对你或者对你身边的人不利,出不出手我自己决定。其二,如果我要离开,你不能阻拦。”
“可以。”令狐绝想都没想。就答应道。他请黑影回去。并不是要为自己所用。而是正如他自己说的,关于黑妖精之戒的事可以随时请教。
黑影这才淡淡的在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她突然觉得,残月族的这次失败对自己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只是可惜了那几个族中的后辈。
从黑影被软禁的楼阁出来,令狐绝让守在廊道口的那几个鹰马族人撤了,此刻对他来说。黑影已算不上一个敌人,而是一个有利益妥协的盟友,只是这个盟友以前不得已走了段弯路!
心情无异是舒畅的,带着这种心情,令狐绝又把老头儿等人叫到了一起,商量了回明特城的事宜,这一商量,又是几个时辰,期间,还聚在一起尝了尝黑雪特意为大家准备的晚膳。那黑妖精族特异、且丰盛的食物把老头儿几人是吃的满嘴流油,啧啧叫好。还不时的打诨斗嘴、逗得黑雪这个小妮子不时的羞笑。
众人散去后,已是深夜时分,令狐绝独自来到了堡外,散步在木屋、茅寮间,那似曾相识的氛围,让他心中又多了几分惆怅。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河边,找了一处干净的所在,他坐了下来,仰首凝望着天空闪烁的冷星,让思绪又回到了那些在部落里的日子,“孩子,是雄鹰就要学会自己飞翔,是神驹就不要抱怨路途崎岖,走吧,寻找属于你自己的日子,老爹在这里等你回来。”
出部落前那晚老爹说的话,又仿佛在迷幻中回荡在他耳边,不由泪花儿又隐现在眼角,并顺着脸颊的线条滑落下来,他抖索着,抽搐着,双手深深插进头发里,喃喃地哽塞呼喊:“老爹”
众人面前不能显示的脆弱在这夜阑人静的冬夜,终于让令狐绝迎风而泣,原本想出来陪他一会的夜魅,感受到他此刻的伤感,也乖巧的没有出来。她知道,有些时候,是需要一个人好好静静的。
无声的哭泣着,眼眸内泛着一股空洞色调,渺渺的,有一股拂不去的郁息……。渐渐地,他的心情平静了下来,一抹醉人、可爱的浅笑又浮现在他脑海,是思思,说实在的,思思昏睡的这些日子,他总感觉自己缺少了什么?这种感觉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过的,玲珑骰子嵌红豆,入骨相思谁人知?人啊,往往总是要在失去的以后,才明白自己曾经拥有的那都是幸福。
双手平举向天,隐隐白光闪烁,昏睡中的思思就这样安详的躺在他的手上,一袭白纱裙袍在如此的夜色里显得格外的洁白,仿似是幽暗世界里的一朵白莲,带着无尽圣洁意味盛开在他的掌心。睡梦中的思思是非常美丽的,尤其是在令狐绝用心去看的时候,弯细的眉有如两钩新月,长长的睫毛轻柔的覆盖着,似白玉雕凿成的小巧而挺直的鼻子,柔软而殷红的菱唇,无处不散发着上天恩赐的精致和典雅。
深情的凝视着,令狐绝能感觉思思躯体的柔滑,甚至还似乎嗅到一丝气息,这气息是柔腻的,轻渺的,在心头的感受上,觉得宛如飘然而悠忽了…于是,他默默地轻吟道:“思思,繁华若有尽处,必寻一处幽深山谷,建一竹篱小屋,铺一青石小路,与你晨钟暮鼓,剪半窗疏影,笑一对红烛,浮生一阙怎够,执手百年不足。无须问苍天,可有未尽岁月,地不老,凝眸亦千年。”
吟完后,令狐绝悠然长叹,再度把思思纳入体内,让这种精神上的自慰流淌于心田。
这时,黝黑的天际传来鹰马的扑翅声,令狐绝抬眼望去,只见一乘鹰马披着皎洁的月色而来,上面的人影清晰可见,赫然是曼丝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以为又有什么事发生,令狐绝倏尔站起身,清啸了一声。鹰马倏尔缓缓而降,在唏聿聿的鹰马嘶声中,曼丝并没有立刻跃来,而是把老者先搀扶了下来,这让令狐绝紧绷的神经为之一松,并迎了上去。
“公子,这位老者腿脚有伤,又说有东西要给你,所以我就带他先行一步。”曼丝预调虽然平静,但望着令狐绝的眼神,却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怜惜意味。
令狐绝向老者欠了欠身,他的这种尊重是由衷的,因为他知道,每一个上了年纪的猎手,身上都凝聚这一种智慧,一种经验。这种智慧和经验是值得膜拜的,他能活到现在,应该说,这种智慧和经验起了很大的作用。
老者却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脸上的神色有点惶恐,忙不迭地摆手道:“令狐大人,这,这。”
令狐绝谦逊地一笑,好似换了个人般,全无一点先前在森林里那冷酷残忍的意韵,真挚地道:“我也是这山脉养大的孩子,别说行礼了,就算叫你一声大叔,也是理所当然的。”
老者连说不敢,还称谢道:“令狐大人,还多亏你救了小悠这丫头,要不然”还未说完,又长嘘短叹了一番,这应该是上了年纪的人的习惯,喜欢用语气来表达自己的感受。
“原来你就是小悠的爷爷。”说完,令狐绝手指轻动,一道白光射出,没入老者那只不太灵便的脚踝。
老者顿觉脚踝处的酸涩,隐疼轻了许多,又是惶恐地连声称谢。他刚要说话,令狐绝已微笑道:“此地寒气颇重,有什么话我们还是进去说吧。”说完,右手也轻扶起老者的左臂。
见他如此的有礼且体贴,老者对自己所作的决定又多了些肯定!没走几步,夜魅竟透射了出来,她的脸色不太好,眉宇间似乎带有些阴霾,朝令狐绝牵起一抹苦涩的笑意道:“我透透气,在这里待会。”
令狐绝也没太放在心上,只是微微颌首,扶着老者继续向堡垒走去,反而是曼丝出于女子特有的敏感,察觉到一丝不太寻常的意味,略带迷惑地看了夜魅一眼。
目视着令狐绝的背影从视线里消失,夜魅终于控制不住心中的伤感,一串泪珠儿像俩条银线儿滚落,一滴滴的落在了地上。她闭了闭双眸,轻吟道:“浮生一阙怎够,执手百年不足。无须问苍天,可有未尽岁月,地不老,凝眸亦千年!亦千年”她苦笑着,任泪珠飞洒
而此刻,堡垒的楼阁内,令狐绝却深深的震惊了,老者要送给他的竟然是一副藏宝图,一副写着“众皇之墓”的古画状藏宝图!(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五章 众皇之墓(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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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藏宝古画是收于一管细小且青莹润致的玉轴中,柔软的白绢因为年代的久远现在却己变成渍黄了,却依旧流泛着莹莹的光彩。绢画的顶部右角,撰写着四个小字“众皇之墓。”
整副绢画长一尺,宽八寸,赫然绘着一幅精工细笔的山水画,俩仞青山相对而出,中间是一条流势弯曲折回的江流。江的两岸,布满了形形色色的怪石。一个明显的红点,位于江流之中!
在绢画的左下角,还有一首寓意隐晦的小诗:日暮天涯,寒雨连江;众皇之墓,隐现芳华!
虽然暂时不解其意,但显而易见,这是一副藏宝图!于是,令狐绝微感惊诧道:“老丈,此图从何而来?”
老者悠悠一叹,枯瘦的面孔皱纹重叠,那生命与时光的轨迹是如此深刻而明显,带着几许缅怀意味地道:“此画是祖传之物,距今已有三百余年,据说是我的祖先进山狩猎时在一具奇怪的尸体身上所获,这尸体七分像人,三分似兽,额角还长有金光闪闪的独角。”他缓缓道来,说的话自然也是这几百年来代代口述相传的。
微微沉思了一下,令狐绝眸露深沉地道:“老丈,恕我唐突,当时除了得到这幅图外,还有没有其他东西?”他这样问,倒不是有什么贪心,而是想通过其他的物品来确定死者的身份,或许能找到关于这幅藏宝图的一些线索。
老者似是尴尬的一笑后道:“祖上所传,除了这幅画外,再没有其他的东西。当日我那祖先也细细搜索过。可那怪人仿似是经历过血战后才脱逃出来。手中连兵刃也没有。不怕令狐大人见笑,我那祖先见怪人额头的独角不凡,还试图割下来,却徒劳无功。又生怕有人追踪过来,只好带着这幅画离开。”
令狐绝淡淡一笑后,把藏宝图再度塞入玉轴中,拿起筒盖,双手轻轻一旋。拧紧后,脸上漾起一片湛然而深邃的光彩道:“老丈,无功不受禄,我不能白受你的好处,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
老者脸上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苦涩之意,但嘴上还是谦恭道:“令狐大人,这只是我的一点谢意,这图就算在我手里流传下去,也只是摆设,不。连摆设都称不上,要是那日被人得知。还突遭无妄之灾。”
令狐绝微笑颌首,心里却是雪亮。老者说的是实情,但要说没有其他一点意思,那也绝不可能,于是,含蓄地道:“老丈,情意要讲,但公平也要提,要是白得这图,我心中有愧。”
老者也是聪明人,从令狐绝话里话外的神情、含义就判断出,自己的那点小心思恐怕已被看穿,于是,也就牙齿一咬,直截了当地道:“既然令狐大人这么说,那我也不藏着了,我虽是山野老叟,但经过这番变故,也明白,这世道怕是要乱了,我年岁已高,自然无惧,可我那孙女还是要活下去,所以,我厚颜求令狐大人,多多照拂悠丫头。”说完,又是一声长嘘短叹,舐犊之情,慈爱之意,溢于言表!
令狐绝淡然一笑,老者的要求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反而让他觉得,眼前这个老者有常人少有的决然和睿智,低沉地道:“老丈,有些话我不能说得太满,我只能说尽力。”
老者喜形于色,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他对令狐绝的心性有所了解。绝对是个言而有信,言出必行的人,他自信自己不会看走眼,立刻感恩地拱手道:“那就够了,老朽先谢过令狐大人了。”心情激动之下,把刚才谈话时一直刻意回避的平日自称也下意识地带了出来。
令狐绝含蓄的微微回礼,老者则忙不迭欠身告辞,让一直站在身侧没说话的曼丝送老者出去,门儿再度掩上后,令狐绝让玄风透射了出来,再度把那副藏宝图取了出来。
飞舞在令狐绝半俯的肩头上空,玄风详细的索阅起绢上的图画来,自然,令狐绝的目光也不会闲着。
片刻后,玄风凝重的摇头道:“我对这个地方没什么印象,但可以肯定,这不是秘境,而是大陆的某处地域。”
目光里闪耀着一片清澄的光彩,令狐绝若有所思地道:“根据老者祖先的描述,这图显然是来自一个异族人的身上,且看材质,算年代,此图应该不假,可是众皇之墓,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众皇之墓――――。”玄风默念着,冷肃的面孔上,有一丝极不易察觉的惊悸。他犹豫了良久,才低低的道:“我依稀记得有一个典故,百族大战后不久,有十几个不同种族的皇者,曾为了神器火凤凰之剑而下落不明,你说,这图会不会和这个典故有关?”
“十几个皇者?”令狐绝惊诧地道,在他的意识里,好似神器的魅力没那么大。
契约在身,自然有种心灵默契。玄风冷静且肃穆警告道:“阿绝,你错了,神器的力量是你我现在无法想象的,黑龙枪被封印,黑妖精之戒缺少器魂,这难道不奇怪嘛?这其中一定有原因,很有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百族才没有不顾一切的出手,神器有灵,秉承气运,很多秘密是我们这个层面无法看到了,你且不可掉以轻心。”
令狐绝悚然一惊,油然而起的是一丝危机感,他预感到自己,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凶险,提升境界的心情也愈发迫切,下意识地道:“我该怎么办?”
沉默了片刻,玄风凝重地道:“尽快成为王者,只要你度过一轮天劫,以你身上各种妖孽的法则、天道、神通,就算百族入世,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然后再解开神器之谜,那时。天下可去。”
“可是?”令狐绝苦涩的一笑。别说王者了。他都不知道自己何时能突破到高阶!
他的情况就算不说,玄风也很是清楚,劝慰道:“阿绝,有些事是急不来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此话怎讲?”令狐绝虚心的请教道,先前,他和玄风探讨时。往往都围绕修炼细节的问题,从未如此深刻的从高度上、本源上去分析。
玄风低沉的,续道:“按说,精灵族元素之体,天赋得天独厚,可为什么少有绝顶强者?那是因为灵根太纯,反而脱离大道,前期修炼极快,候级,爵级可以说是信手捻来。可物极必反,就算有漫长的生命也没有几人能登堂入室?可你是恰恰相反。身居七系灵根,前途不可限量,但同样,有致命的缺陷,那就是修炼起来速度慢,瓶颈难过。所以,你最需要的时间,可你却把时间浪费在一些琐事上,我原先就想和你好好谈谈,但正如你所说的,路是要自己走出来的。所以,我才一直没说,怕扰乱了你的想法。”
如醍醐灌顶,令狐绝瞬间明白了,神造万物,利弊共存,虽开始有些差异,但最终殊途同归,百族之所以限制人族的发展,显然也是看到了这一点,人族虽然起步慢,但后劲足,如果有一个良好的资源供给,超过百族那是指日可待!于是,面容上忽然散发出湛湛神采,他沉声道:“这次回去夺下要塞后,想尽一切办法,先领悟土、金俩系法则,突破自巅峰,然后再想办法登上问心崖。”
他的话还未说完,却被玄风打断,他难得的牵起一抹笑意道:“这问心崖就不要刻意去找了,阿绝,这次来此地,你最大的收获不是这藏宝图,也不是黑妖精之戒,而是那个叫黑雪的女妖精。”
“什么?”令狐绝脸上有难以掩隐的惊愕。
玄风眉宇间流露出些许豪迈的气概,坚定地道:“读心神术,洗心涤尘,阿绝,只要你领悟土、金俩系法则,七系圆满,天劫随时可破。”
听玄风这么一说,令狐绝第一次感觉到王级境界已非遥不可及,心中豪气顿生,但脸上的神情还平静得像一座不动的山岳,缓缓地道:“成王之时,就是君临堂开宗之日。”
玄风看着浑身散发着如山一般凝沉,如海一般内敛气势的令狐绝,唇角有一抹满足的笑意隐现,对他来说,令狐绝成王之日,也将是他玄风重生之时,必能借着天劫之威,洗掉全身煞气,也一登王级境界,当然,首先他要先恢复到巅峰状态!
就在令狐绝踌躇满志的时候,在幽魂秘境的西罗却遇到了麻烦,他领的那组人被十数个散修给包围了。
那一双双隐含煞气,嘲弄,戒备的眼眸定定地注视在西罗脸孔上,及其躺在他腿边的那只巅峰候级的魔兽尸体上,这只身长近俩丈的流光穿山甲是他这个小组刚扑杀手的,可没想到,竟然引来这群想得渔翁之利的散修!
西罗虽然瞎了一只眼,但并不能改变他俊朗的外表,只是少了几分俊秀,多了几许霸烈,他神色冷沉,眸子里的光彩在微微闪动,尖厉的凝视着对方,而其他五个和他一字排开的猎鹰兄弟们,也是如此,那在双眸中掠闪的光彩,就仿佛两股隐隐灿流的电火,狠毒的不带一丝情感!
那十几个散修显然组团干这种勾当也是很久了,站立的角度是十分巧妙的,表面看起来没有什么,实则都已占据了有利的攻防位置,可以迅速向站立在一块巨大岩石前的西罗几人进击或立刻防备自对方突然发动的猝袭。
一个蓄着短髭,面如冠玉的中年人走前了一步,生硬且带着威胁意味地道:“你们就是那个什么血鹰吧?早听说我们的地头上来了你们这号人,今天爷心情好,不跟你们计较,把魔兽和身上有价值的东西通通留下,然后滚蛋,滚出这片山脉。”
西罗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对方的眼睛,那杀气是**裸的,冷冷地道:“你再说一遍。”
那中年人似乎一下子为西罗的模样气度所震慑住了,他愣了一下,掩饰意味的狂笑一声道:“看来。你们是铁了心了。兄弟。”那个们字还未出口。寒芒一溜,已突然自虚无中飞到,又狠又准,歹毒无比!
那中年人好歹也是巅峰战候,境界还在西亚之上,身躯美妙的一斜,几乎没有看见他有任何动作,一道夹着火光的罡芒已和西罗手中夺自别人的一把魔武弯刀撞在了一起。“砰”的一声,俩个人应声而退。同时一蓬旋闪的刀影,有如九天之上的群星崩落,挟着无可言喻的尖锐劲力猛罩向那十几个已经扑过来的散修头顶,同时,在一个猎鹰的天灵处,战神庇佑的光环倏尔隐现,罩落在所有猎鹰的头上!
瞬间,气势大涨,在闪闪的刀芒锐劲中。一个稍微有些松懈的散修,已狂吼一声。打了转子翻了出去,每一次翻滚,都有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
双方瞬间缠斗在一起,空气是凝冻的,冷冽的,也是血腥与颤栗的,人影在飞,在闪、在转、在奔,银亮的寒光以惊人的快速掠射,雄浑的劲力在呼号中冲激,瞬间荡漾开弥漫的尘灰!
散修们人多势众、境界略高,猎鹰兄弟们悍不畏死,又有战神庇佑的天赋神通辅助,几十招过后,已各有人受伤!
中年人的武技不弱,脸上表情是凶狠又狰狞,他知道对方先前猎杀魔兽已耗费了不少斗气,也不急于求成,只是让其他人圈起来,慢慢磨着杀,毕竟,天赋神通技能也是有时间限制的。
西罗其实也不急,他狠,但也不傻,从对方的人一出现,他就知道这些人并不好惹,自然不会用自己的命和兄弟的命去逞威风,所以快且隐秘地捏碎了离开克罗城时,金灵他们送的一块短距离通讯玉符,这玉符每个小组都有一块。
果然,百余招过后,一声煞厉而冷漠的怒叱在东北方向远远飘起:“谁敢动我血鹰?”
几乎同时,西南也传来冷凛而寡绝的语声:“找死!”
那些个散修闻言之下,顿觉骇然,一个个都有点惊魂未定,而这时,东南方向传来图苏那充满血腥意味的冷啸。
事情发生得异常突兀,那冷汗潺潺的中年人也不做细想,缩唇发出一声尖利的忽哨,可已经晚了!东北方向出现的修斯,领着图朋等六个猎鹰兄弟已拦在了那些散修原本想撤的路线上,破碎的衣衫随风拂舞,衬着一张张冷冽的脸庞,仿似从沙场上血战而归的六个勇士,那么肃静,又那么傲然的凝视着不远处正惊慌失措改变路线的散修们!
那中年人刚朝西面跃出没几步,六支利箭鬼啸似的带着尖锐的利啸射来,吓得他在再度转身的同时,还不望用眼角的余光偷瞄了一眼,天哪,在叶子已经落得差不多的树枝上,有六个年轻的身影仿似幽灵般静静的卓立着,他们身上还有血污伤痕,神态在憔悴中,有一股子超然拔俗的洒逸之气,只是这洒逸之气里蕴含的杀意未免太浓厚了。
虽只是匆匆的一瞥,但足够让那个中年人魂飞魄散,他领着手下,慌乱的逃穿,期间还不忘撂下狠话:“血鹰,你们――――――”可这个们的尾韵还颤动在寒瑟的空气中时,一条快不可言的刀罡闪猝然自天而降,带着一个逃的最快的散修鬼嚎着旋转着凌空飞撞出七尺,刚好一头撞在了一块突凹不平的山岩上面!“噗”――猩红的血掺杂着白粘粘的脑浆迸溅,几乎连呻吟一声都来不及,那个刚才还庆幸自己机灵的散修,已经斜扒在石隙中间断了气,一颗尖削的脑袋,现在,已和一颗稀烂的大柿子没有区别了。
人影落定,自然是图苏一组人,眼稍子淡漠的扫过那具尸身,与尸身四周斑斑点点的污秽之物,图苏唇角抹起一缕残忍的笑意,注视着已踉跄而退,睁着一双眼眸,惊恐四望的中年人道:“是你找我们血鹰麻烦?”
几乎同时,同样脸带残忍的意味,修斯、凯诺、西罗几组猎鹰,缓缓逼近,虽然人数不多,但气势是如此威猛,如此整齐,又如此沉稳,有一种荡气回肠、谁与争锋的气魄!(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第四百零五章 花之罂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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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中年人冷汗潺潺,但自付必死,也少了些畏惧,在一刹那的惊窒之后,额头上暴浮青筋,气涌如山的大吼:“兄弟们,豁出去拼了。”其他的散修也厉喝一声,却无一人抢先出手。
猎鹰们反而停住了脚步,修斯哼了哼,凶横且悍然地道:“别耍嘴皮子,有种就上,没种就别废话。”
中年人愣了,须臾之间,他有种直觉,眼前的血鹰仿似并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于是,艰涩地吞了口唾沫,呼吸粗重的道:“你们什么意思?”
这时,西罗走上前,对修斯耳语了几句,修斯微微颌首,用眼神向兄弟们示意了一下,由眼神里,他们达成了默契,沟通了心意。于是,修斯脸上的肌肉紧绷,冷硬地道:“滚吧――――”
中年人以及其他的散修瞬间目定口呆,眼珠子也像不会转动了,他们楞楞的看着修斯和其他的猎鹰,仿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犹豫着,却也不敢挪动半步。
“怎么?听不懂人话,还想让我们兄弟送你们一程?”图苏略带调侃地道,在修斯没说滚之前,他所显示出来的态度与气势是如此狞戾而残酷,可此刻,他已恢复了他惯有的气质――散漫中略带着几分痞气,洒脱中凝聚着一股冷厉、
中年人和那些散修面面相觑,他们彼此望着看着,在犹豫、惧悸、惶悚中缓缓挪动了步伐,在第一个人顺利通过猎鹰兄弟们让出的一条通道时,这些人才心神恍惚的一个个垂脸而出。
中年人走在最后面。他脸上的神情很复杂。但受挫的不甘以及同伴身陨所带来的愤怒早已荡然无存。在和修斯擦肩而过时,嘴唇嗡动,用一丝难以察觉的低声道:“谢谢。”
这些散修走了,猎鹰兄弟们的神情也缓和了下来,温暖的笑意浮现在他们的唇角,各自寒暄着,说着各自小组这段时间里的遭遇和战绩,不时爆出蕴含着**裸兄弟情意的轰然大笑。期间。西罗也把这次事情的起因说了一遍,他之所以没让兄弟们下死手,那是因为对方毕竟上来就没有取他们性命的意思,至于抢掠这等事情,他们也做过,自然不会太多计较。
猎鹰兄弟虽然悍勇彪野,但绝不是滥杀无辜之人,在他们的心底深处,还存有部落猎手那份纯真、质朴和善良,只是世人都被他们血腥残忍的表象所迷惑。忽视了这群年轻人身上最原始的本质、
修斯由于有火狮刃在身,这次兄弟们之间游戏玩闹性质的赌斗。自然不能参加,只以他为仲裁,衡量之下,原本是图苏这个小组的成绩最差,可“狡猾”的图苏却以方才的事为由耍赖了。
西罗这个小组也坦然接受他耍赖的理由,担负起兄弟们以后的洗衣工作!
虽然天寒地冻,但有兄弟的情意在,那气氛是极度热烈的,玩笑过后,修斯把几个组长叫到了一起,用舌尖舐舐上唇,憨厚的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道:“我们是不是动身了?”
图苏等人自然知道他动身的意思是什么?眼眸倏尔一亮,几乎同时点头。图苏把手勾到图朋的肩上,亢奋地道:“那还说什么?走啊。”
图朋带有古怪意味的斜看着图苏,难得的露出一丝贼兮兮地笑意道:“怎么?这样急着想晋阶,是不是想早点回去,见弟妹?”
说不想那是骗人的,在秘境里的每一天晚上,图苏的脑海都浮现出小月恬静的笑脸,和小图鹰睡着时那可爱的模样,不由嘴角牵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可他性格洒脱,这笑意刚浮上,就带上了一抹痞气,拍着图朋的肩膀,自我感觉非常良好地摇头晃脑道:“没办法,这其中的乐趣你们这些毛鹰是不懂的。”毛鹰是迷丝达山脉里的一种低阶魔兽,出来猎食时都是单独的,所以,部落里惯用这种魔兽来形容没结婚的男性族人。
“滚!”图朋受不了他那洋洋得意的猪哥样,一把把图苏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给打飞了。
修斯浓眉斜弯,鼓鼓囊囊地道:“谁是毛鹰?”他话一出口,就意识到不妥,立刻捂住嘴巴,那无辜的眼神那还有半点方才冷酷霸烈的意味。
兄弟们会心的一笑,齐齐“呃”了一声,把刚要撒腿跑的修斯给围了起来,你一言,我一句地道:“说?什么时候的事?”
“没想到你修斯看着挺老实,下手还挺快,滋味怎么样?说给兄弟们听听。”
图苏以过来人的身份,摇着手指头分析道:“看独孤琼的身材,估计修斯吃不消,我看,以后兄弟们还要多多帮忙。”
众兄弟轰然大笑,让原本有些臊的慌的修斯也豁出去了,不服气地囔道:“我吃不消,告诉你们也没关系,要不是她受不了,我――――――”他的嘴笨,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表达,只能涨红着脸,举了举拳头。
兄弟们又是起哄似地一阵大笑,只有凯诺笑得有些苦涩,他想起了慕容舞雪,也想起了令狐涟,自从老大离开克罗城后,这个可爱刁蛮的五小姐没少来找自己。那娇羞、泼辣、直率的模样,还历历在目。说实话,他对令狐涟不是没有好感,可一来他是老大的妹妹,二来慕容舞雪造成的心里阴影还挥之不去,所以,他不能,也不敢再去触碰感情。所以,在一次令狐涟要向他表达爱意的时候,他就跑了,再后来,就以修炼为借口,连面也不见了。
这件事很隐秘,只是少数几个人知道,其中就包括图苏,他看着凯诺那略带伤感和思念的眼神,心中有个决定,等这次回去后。一定向老大挑明。他相信老大也是很乐意看到这件事的。
而此时的令狐涟却也陷入苦恼中。一份青涩的感情又摆在了她的面前,追求她的就是那个叫喋血的少年,原本那次搭讪后,令狐涟也没往心里去,可巧的是,为了筹备学院,她向西亚要了几个士兵跑腿,可没想到碟血竟然就是这几个士兵中的一个。这也怪下面的人。为了讨好这个大小姐,把猎鹰师团里长的最顺眼的几个士兵给挑出来了。
年轻是不懂什么叫爱的,只有好感,在频繁的接触中,俩个年龄相仿的少男少女很自然的就各自产生了好感,尤其是在令狐涟心里还残留着被凯诺已沉默拒绝后的那份失落和伤感,于是,在开始时只想找朋友聊聊天、谈谈心的令狐涟和喋血开始约会了!
在克罗城西郊的一处幽静所在,冬雪残融在树枝,结了冰的小溪在晨光下泛着光芒。有种天地素裹的宁静和淡然。令狐绝身穿一件紫红色的裘袍,微竖的毛领中。那张粉嫩的小脸冻的通红,双手凑在唇边吁着气,有淡淡的雾气散发。这样的天气,对她这个毫无修为的人来说,是冷了点!
兽绒靴子轻跺着,她略伸长脖子向远处望着,可远处,还是空无人影。她有些懊恼地喃喃道:“怎么还不来?”可到目光触及到小溪的冰面,她的眼神开始迷茫,她想起了一个如冰般散发着特殊气质和韵味的男子,那尘封的情丝瞬即悠悠浮起,不由的,那心中便安静了许多,可就在她细细琢磨这份滋味时,急促地脚步声传来,一个挺拔俊逸的少年出现,自然是约好了一起去钓鱼的喋血。
可今天喋血的神情不似往日般充满朝气,反而显得有些落寞,他凝视着已经侧过身,嘟起嘴流露着不开心的令狐涟,强颜一笑道:“令狐小姐,今天不能陪你钓鱼了?”
令狐涟一愣,也顾不上耍性子,眉心微蹙道:“为什么?”
喋血很勉强地再度一笑道:“没什么?只是队长让我去执行一项任务,你交给我的那些事情,队长也让别人接手了。”
令狐涟不傻,一下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秀眸一睁道:“是不是有人说闲话了?我找西亚大哥去。”
“别。”喋血赶紧阻止道,歉意的笑容浮现,静静地道:“不是,真是队里有任务,我也不多说了,再见。”说完,行了个庄严的军礼后,转身就走。
“你?”令狐涟想要喊,可话到了唇边却被她咽下来了,秀丽面容上立时涌起一股绝强的神情,这种事情她以前虽然没有经历过,但听过的却不少,一些男女之间懵懂的感情就被家族的势力硬生生的拆开。本来她对喋血并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想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有一个能谈谈心的朋友,可这样一来,反而让她骨子里的那股拧性给迸发出来,她瞬间以为,凯诺的拒绝和逃避也是因为如此。她咬咬牙,声音从齿缝中迸了出来:“二哥,又是你搞鬼?”
她猜的没错,这件事是令狐鞘安排的,当他获知小妹和一个士兵走的很近时,铭刻在心底的那种门户之见,瞬间让他毫不犹豫的做出了这个决定,他不允许自己的妹妹和一个士兵有什么风言风语?于是,立刻吩咐下去,把喋血调离了令狐涟的身旁,以这种隐晦方式来提醒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士兵,有些感情,有些人不是你能攀得起的。恕不知,他的这番举动,恰恰让令狐涟的思想走入了另外一个弯路,也间接的造就了以后的一场风波!
当然,这些令狐绝是不知道的,
他坐在烈炎背上,正凝视不远处婉蜒向南移动的人流,弯曲着一直到遥远的尽头,在灰苍苍的天幕下,在寒风的呼啸里,这一万余名的各部落猎手正朝克罗城进发,本来人数应该更多,可在回堡垒的路上,有不少人趁夜色脱逃了。龙飘远和野狼虽有察觉,但也没阻止,因为在他们出发时得到的指令里,是无须去理会那些不想去的猎手们,不情不愿,那就自生自灭,这就是令狐绝的宗旨,他的仁慈是有限度的,对于那些对他还有排斥之心的各部落猎手,他没有一丝的怜悯。
不过很奇怪。在他的视线里。竟然出现一个本应该逃走的身影。就是那个叫潼儿的少年,他搀扶着母亲,肩上还背有一捆绑紧的兽皮,顺着人流而动。这让令狐绝的唇角不由浮起一抹笑意:这个少年,挺有意思。
暗付着,他侧身对身旁骑着鹰马的老头儿等人道:“诸位,我们也走吧。”老头儿等人齐齐拱手后,悠悠的马嘶声传出。在鹰马的扑翅声中,悬浮在半空的鹰马群也开始动了,来时的二百余匹此刻只剩一百五十余匹,这些豪勇剽悍的鹰马族人迎着刺骨的冷瑟昂扬归去,尤其是身穿斗篷的精灵弓箭手,这一场血的洗礼,似乎已将他们磨砺得更坚强,锻炼得更粗犷了――――――
堡垒仍以一只怪兽般伏在荒野上,却充满了荒涩的意味,有如一座空有其表。却已摇摇欲坠的古老城堡,可怜亦复可悲。
老头儿等人率领的鹰马群沿着人流拉长成一条直线。他们当然不是在监视,而是在防卫,死灵宗吃了这么大的亏,难保不会做出什么举动来,这也是令狐绝并没有自己独自上路的原因。
所有人的离去,让令狐绝孤零零的身影显的有些落寞,他仿似溶于这冷清空荡的氛围之中,予人一种寥落、虚渺的意韵。
良久,他才毅然转首,烈炎长掠而去,就在他启程回克罗城的时候,在帝都,一场骚乱却刚刚掀开帷幕,那个让令狐绝一直心存忌惮的神秘势力终于动手了!
天蒙蒙亮,帝都兵马司统领,少将柯少凡就来到府邸的后院,这个钟离潮的心腹,是很喜欢花儿的,尤其是清晨中沾着露珠的花儿。
他凝视着冬日里依旧绽放的满园花色,白净而毫无皱褶的面庞上流露出些许的欣喜。这欣喜并不是只为这些花儿,也为了他昨夜境界的突破,虽然年过五旬才成为候级强者,对百族中人来说,那绝对是笑话,可对他来说,却是件天大的喜事。
在他带着满身的喜悦,俯身去检视一丛花束的时候,有一条纤细的身影,──婀娜的自南墙月洞门中走进了花园,是个年约二十七,八的女子,面容姣好,尤其是一双眼眸,水灵灵的极为动人,一袭侍女的素裳,手里抬着一只精巧的紫竹小篮。
她仿似没有看见俯身的主子,就这样缓缓步了过去。
开始时,柯少凡并不觉得奇怪,他宠爱的几个侍妾里有好几个喜欢用花瓣沐浴的,可他站起身,注视那个背影女时,眼神有些儿迷惑与讶异,这个侍女他肯定以前没见过。
要是长的粗陋些的话,他不会这么肯定,可这种有妖娆少妇魅力的侍女,爱花的他又岂会轻易错过。于是咳嗽了一下,略带威仪地道:“这个?你是那位夫人的丫鬟,本大人怎么好似没有见过你?”
那侍女仿似一僵,缓缓转回头来,水伶伶的一双媚眼注定了柯少凡,淡茫的晨光下,她此刻的神情更像是一个受惊吓的妙龄少女。
柯少凡立刻感觉身体有个部位坚挺了,眸瞳中闪过一抹**之意,却又装出道貌岸然的样子道:“把竹篮放下,先跟本大人去办点事。”
半眯着眼睇瞄着对方,那侍女带着点怪异意味的一笑后,拈起沾有露水的花儿,手一扬,一抹冷芒宛似来自虚无,瞬间没入柯少凡的喉咙。柯少凡唇儿嗡动,喉间堵塞的血气让他下意识的垂头一看,只见那朵血花已盛开在自己喉间。
他颤抖着,努力想说些什么,却只能吐出满嘴的血沫,在他眼神涣散前的最后一瞥中,他依稀看到,那侍女业已婷婷的站到了一株花茎上--那么细弱的花茎承受住她整个人的重量,竟连稍稍弯曲的迹象也没有,而风吹茎拂,她用一种很有意味的眼神注视着自己,朦胧的视线里,仿似出现了一种花的形状――罂粟!(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第四百零六章 花之罂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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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少凡是彻底断气了,也就在他断气的瞬间,那侍女从花茎上跃落,凝注着柯少凡的尸首,目光中的神情竟是如此冷漠,又如此镇静!右手探入紫竹小篮,等她再度抽出时,手指间多了一朵小小的茉莉花,轻轻一抛,这茉莉花就落在了尸首上,轻理鬓发,那侍女形态十分悠闲地走了出去。
她的身影刚刚隐没,一个和柯少凡一样穿着的男子便闪电般掩了进来,马脸,疏眉、细眼,是那种放在人群中没有一点记忆感的外貌,他蹲下身,从怀中取出一件皮膜一般的物色轻轻盖在柯少凡的脸上,深深调匀呼吸后,双手极其舒缓,极其轻柔地慢慢将皮膜抹平,再无一点缝隙后,双手黄光隐现,呼吸顿时变得粗浊了,也变得急迫了。
不过,这样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片刻后,他把贴在柯少凡面孔上的皮膜给轻轻地掀了下来,并贴到自己的脸上,顿时,他的面孔起了水波般的涟漪,等他缓缓站起身的时候,赫然就是另一个“柯少凡”。手指轻动,一颗黑色的药丸弹出,落在尸首上,顿时化为一滩黑水渗入肌肤,几乎同时,尸首迅速萎缩,最终化为方才的那滩黑水并渗入泥土,可奇怪的是,那朵洁白的茉莉花却依旧在。
假柯少凡捡起那朵茉莉花,唇角噙起一抹冷笑后,把它放入怀中,也向南墙的月洞门走去,那步伐,那姿态。和真的柯少凡一般无二!
俩个时辰后。南门烟花巷。来了一顶四人抬的软桥,那抬轿的四人脚步快捷、轻灵,一看便知不是普通的轿夫。他们匆匆而行,在门口挑着红色魔晶灯的屋宇前停了下来,轿帘掀起,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走了下来,帽檐压的很低,看不清外貌。只能从体态上分辨,应该是个男人。“你们在这里候着。”他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后,跨上台阶,单指扣了几下大门。
门儿轻轻启开,露出一道缝隙,和一张瘦脸,他一看到斗篷人,便瞬即露出阿谀的笑容,肃身把门缝拉开一些,那斗篷人一步跨进。―小块置满了盆花的天井。正对着一间厢房,那斗篷人此刻才掀下帽檐。露出一张威严的脸庞,那瘦脸人躬身道:“大人,人在里面候着呢。”
那有着一张威严面孔的中年人微颌首后,就走过天井,来到厢房前,门是掩着的,轻轻一推便开了,房中,陈设雅致而明洁,靠墙的一张宽大软厚的桃花心木卧榻上,正侧躺着一个少女的窈窕身影,罗帐是半垂的,可以清晰看到均匀呼吸时腰胸有节奏的起伏颤动……
那中年人这时才牵起一抹略带兴奋的笑意,轻解着脖间的系带,等他把斗篷解下时,侧躺的少女仿似听到声响已坐起身来,那是一张美丽的脸蛋,新月般弯长的眉毛,挺直端秀且微含傲气的小鼻子,红润又精致的樱唇仿似有些讶异的轻张着。
可那中年人仿似对这些并不感兴趣,目光停留在那双莹洁如雪的玉足上,那小脚盈盈一握,纤细却又不显消瘦,肌肤是如此光润细腻,仿佛挤得出水,吹弹得破。
那中年人看着那双无暇到近乎完美的玉足,鼻翅儿急速翕动,双眼中流露出极度的渴切光芒来――
那少女仿似知道中年人的癖好,把一只玉足轻抬了起来,形成一个优美的弧线,一股奇异的、幽淡的水仙花香飘浮在这充满了奇丽景像的厢房中,而这片香味里更糅合了一种少女身上特有的处女芬芳。
无异,那中年人被诱惑了,被刺激了,盯着那双纤纤玉足,脸上的肌肉不住痉挛,整个人仿似失魂落魄般喃喃道:“形成弓藕,色如琥珀,香似水仙,极品,果然是极品!”
而这时,那少女却把玉足缓缓地放下,用一种魂魄与授的娇慵声音道:“楚江,楚大人,你可喜欢?”
“喜欢。喜欢.”那被称为楚大人的中年人痴痴的瞪着那双有如象牙雕刻而成般的半透明似的玉足,下意识的吞着口水道。可话一出口,二十几年险恶的朝堂生涯养成的警觉性让他猛然清醒过来,双眼蓦睁道:“你怎么知道本官的名字?”
那少女目光徐徐扫过,明媚且妖娆地道:“我不止知道这些,还知道你是这家暗院的老主顾,他们专门帮你收罗帝国内有美丽双足的处女,更重要的是我还知道你是南宫望派潜在令狐家族势力内的心腹。”
话音未落,那少女的眼神变了,变得极度的冷酷,且充满了厌恶、痛恨之情。整个身子一旋,那纤细的双足便以缠上了面露惊恐的楚江脖颈,并轻轻一拧后,白缎寝袍旋舞,那少女再度回到了卧榻上,可怜这个对玉足有特殊癖好的帝国重臣已颈骨折断,软软地倒在地上,他也算死得其所,毕竟在临死前,看到了玉足中的极品藕珀。
少女很快的穿戴好衣袍,并迅速的离去,屋内只残留着一股淡淡的水仙芳香!
半个时辰后,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匆匆走出这家暗院,坐上了软轿,迅速的离去。
又过了三个时辰,天色已暗,没有月光,飘漾着浓浓的寒意。在帝都西城区一间民居的厢房内,一盏摆放在破旧案几上的魔晶灯正散发出荧荧的光辉,四个高矮不一,气质迥异的女子一字排开,其中俩个,赫然就是杀死柯少凡的侍女和杀死楚江的少女。
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神秘人正坐在她们对面的木凳上,垂着脸儿,用一种极度冷肃且飘渺的声音道:“你们这次任务完成的很好,八个目标,无一遗漏。”
四女子微微低首,眼眸中没有一丝的得意之色,这样的任务。对她们来说。简直太小儿科了。
那神秘人好似也知道这一点。并没有继续夸奖,冷冷地道:“你们下一个任务就是刺杀令狐绝。”
那四个女子还是没有说话,连眉稍唇角都没有一丝的抖动,依然这样冷静的站着,她们知道门主的性格,现在还不到问的时候。
凄颤的叹息一声,那神秘人的语声仿似带点落寞,缓缓地道:“上次为了这个任务。画和笔杆已经陨落,琴、棋、笔毫正在接受门内的调查,你们且不可掉以轻心,否则,他(她)们就是前车之鉴。”
从神秘人说出画和笔杆陨落开始,这四个女子已经动容了,虽然她们和琴棋书画没有照过面,但彼此之间的一些东西还是很熟悉的,于是,那个年纪最轻。杀死楚江的少女开口了,语声冷冽中微带着坚定:“门主。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四个未必能完成任务。”她说的很坦率,很直接,仿似对自己的能力不足没有一点的沮丧和惭愧。这才是真正的杀手,料敌之前,先衡量自己,不做无谓的牺牲。
神秘人仿似对她这样的回答也不意外,淡然地道:“除了你们外,风也会伺机出手。”
他的话音一落,四女的脸色顿时恢复了自然,风是谁?她们不知道,可她们清楚,在火门中,其他十二个人加起来也未必比的上风,这倒不是说风的境界有多高,而是风太诡异,太莫测了,几乎无处不在,又无处可寻。
“你们准备一下,明日清晨出发,脱门、风门这次也会派出高手,必要时,他们也会助你们一臂之力,记住,这次行动以你们为主,代号罂粟。”说完,神秘人就站了起来,他没有像一般的强者倏尔隐没和跃去,而是像一个普通人一般缓缓步出,只是走着,走着,整个人就没有一丝丝先兆的消失了,好似化为了空气,又好像融入了夜色,连一点气味都未曾留下。
神秘人走后,四女的神色也轻松了许多,那个杀死柯少凡的侍女年纪最大,可却只是花中的老三――茉莉,她走到桌边的木凳坐下,双手托着面颊,喃喃地道:“这个令狐绝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厉害?”
又有一个女子坐下,她的年纪比茉莉稍微小点,模样虽然一般,但肌肤白嫩的仿似透明般,有股细致的,冷厉的,脱尘的美。她是花中的老幺――雪莲,惊异浮上了她的面容,意味深长地道:“可有风出手,这个令狐绝恐怕也算活到头了。”
“小妹,忘记刚才门主的话了嘛。”一个悠然出尘的声音响起,说话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女,柳眉媚而不惑,眼眸清而不淫,有一股高雅华贵的气质。她是花的老二――荷莲。
“好了,别议论了,过几天不就清楚了。”那年龄最小,杀死楚江的少女开口了,她此刻所表露的意韵和中午杀楚江时判若两人,眼眸中有股刚劲傲倔的意味,嘴唇柔美却冷沉,予人一种不易相处,孤芳自赏的感觉。
几个女子都不说话了,这少女虽然年龄最小,但却是她们的老大――水仙!
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安静的似乎有些凝重,几乎可以听到这几个女子那轻微的心跳声!
而此时,令狐绝正拉着君临堂的一干强者,在帐篷内揣摩那副藏宝图,悬浮的魔法光球散发出淡淡的白光,映照着几张神情不一的脸庞,有的显迷茫,有的显凝重,也有若有所思的。
片刻后,他们都把目光移开,一个个茫然的摇摇头,这里面,要算老头儿去过的地方最多,他率先无奈地道:“堂主,我没什么印象,不过看图所示,好像不应该是什么秘境,而是自然的地貌。”
他的话和玄风不谋而合,可令狐绝要的不是这些,这时,力王无声的叹口气道:“堂主,这东琳大陆这么大,光大大小小的帝国就有十多个,要找出这么个地方,无遗是大海捞针。”
众人皆有同感微微颌首,令狐绝对这些回答也并不意外,说实话,他一开始就没抱多少希望。于是,唇角含起一抹孤傲的浅笑道:“几位老哥,我找大家来也只是带着一丝侥幸心理。没其他意思。”他这样说。是怕老头儿等人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耿耿于怀。
老头儿幽声长叹,心有不甘地道:“众皇之墓,那里面该有多少宝物啊?”说完,又是满带遗憾的一声长叹。
众人看着他长吁短叹的样子,嘴角都牵起一抹笑意。令狐绝把藏宝图又收入储物戒指,拍了拍老头儿的肩膀,淡然地道:“老哥,万事求缘。丝毫勉强不得,走,我们去外面看看。”
众人皆知道他在担心外面各部落的猎手,也不搭腔,跟着他的身影而出。外面,已是大雪飞舞,寒风怒嚎,在一顶顶的帐篷外,人与马都围着点起的篝火蜷曲在雪地上,一张张颜色不同。形状各异的兽皮毛毡便紧紧掩盖着人与马,不时响起咳嗽声和火苗的迸溅声。
见没有足够多的帐篷。令狐绝眉宇微蹙,这样的天气,普通人是很难忍受的。于是,转头征询舒老夫人的意见道:“老夫人,可否让些帐篷出来,让那些妇孺老人进去。”
令狐绝既然提出来了,舒老夫人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立刻颌首下去安排了。而令狐绝就近找了几个冷得四肢发麻,正躲在毛毡簌簌发抖的妇孺,让她们住到自己的帐篷去。
那些个妇孺惊诧之余,千恩万谢的就是不肯起身进帐篷,这时,令狐绝看见那个叫潼儿的少年走过来,手中还抱着一捆枯枝。他也看到了令狐绝,一下僵在那里,眼眸中的神情极其的复杂。
“你,过来。”令狐绝略一沉吟,朝潼儿勾了勾手指。
似犹豫了一下,潼儿把柴火放下,缓缓的走了过来,薄薄的双唇现在微抿着,有一股倨傲的意味。
令狐绝这才发现,这个叫潼儿的少年,竟然已有战将的境界,不由微微一愣,要知道,他在这个年纪的时候,还不如潼儿呢,当然,这也是因为这俩年灵气急速恢复的缘故,可不管这么说,潼儿的天赋是无可置疑的。
把心中微微的惊愕放下,令狐绝淡淡地道:“带上你的娘,去那个帐篷。”一边说,他一边指了指自己所住的那顶帐篷。
潼儿仿似有些不屑的冷冷一哼道:“别假慈悲,这点风雪,小爷我受的了。”
见这乳臭未干的小子竟然对堂主自称小爷,贴身紧跟的野狼气的七窍生烟,刚想发作,却被令狐绝横手阻止,他脸色倏沉,暴烈地道:“你受得了,你娘受得了?年纪轻轻,心里除了仇恨,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他这断然大喝,让潼儿露出了羞愧之色,一时手足失措,震在那里竟不知怎么办才好?
“还愣着干嘛?扶你娘进去,是不是怕我下黑手啊?”令狐绝又是一声大吼,这会,他算是看清了,这个小子是个驴脾气,牵着不走,非要打几下,才挪几步。
潼儿毕竟是个部落里长大的少年,是有那么一股子倔脾气,令狐绝这么一说,反而让他一咬牙,扶起自己的娘亲,看也不看令狐绝一眼,就朝帐篷走去,反而是他的娘亲,替自己儿子告罪似地频频回头,躬身。
令狐绝嘴角牵起一抹笑意,这孩子的脾性,和修斯有点相似,只是比修斯多了一份傲气,少了几许浑厚。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利多了,有人领头,再加上令狐绝好言相劝,那些个妇孺感恩戴德的一个个走去,自然,也让她们的亲人流露出一抹敬仰之意。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老头儿啧啧感叹道:“先前那个娃儿不错,和我的那些徒儿有些相似。”
野狼见老头儿动了怜才之意,赶紧阻止道:“刀公,你可别动什么念头,这孩子的老子可是死在我们手上。”
老头儿微“呃”了一声,他此刻才明白,这其中的纠葛,目光瞄向了令狐绝。
而令狐绝此时的眼神是极其深邃的,他注意到老头儿眼角的余光,缓缓道:“是个不错的孩子,老哥,有兴趣的话,你扶他一把。”
用力吞了唾沫,野狼压低声音叫道:“堂主,这怎么可以?”
悠然轻笑后,令狐绝低沉地道:“是雄鹰迟早会学会飞翔,但如果有一天,他对我伸出利爪,那么我也会毫不犹豫的灭了他。”
野狼悚然一惊,此刻他才明白,在令狐绝的仁慈背后,还藏着果敢。老头儿也深得其意地点头道:“堂主说得是,佛魔就在一念之间,就看这娃儿自己怎么走了,也罢,本公刀王鼎没有一个可使唤的人,这娃儿,我要了。”
而这时,平常不太说话的龙飘云也凑近一步,面露含蓄笑意,低沉地道:“堂主,属下也看好了一个人,就是红月部落生还的吴邪,不知堂主能不能把他交给属下?”
令狐绝微微颌首道:“我是没意见,不过怎么把他们拉来,可是你们的事。”说完,几人相视一笑,殊不知就是他们的一念之间,让君临堂从此多了俩个不逊色猎鹰的悍将,也让第二批猎鹰小队开始显露萌芽!(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第四百零七章 以怨报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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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是十分平静的,再也不曾发生任何变故,好似那些处心积虑的对手业已忘怀了他,或者,业已淡漠下来……
可一路上,令狐绝也不敢松懈,一直紧绷神经。直到遥遥看见明特城高大的城墙,令狐绝的心才算完全的定了下来,他没有进城,而是绕过明特城,直接去了定海城,明特城里面住着红月部落的幸存族人,他生怕会闹出什么矛盾,还是暂时的分开好。等他忙完了手头的事后,再想族人们来解释,来请罪。
由于已入平原,令狐绝觉得没有必要再随人流而行,吩咐曼丝留下来协助定海城的官员妥善安置这批人,自己则带着老头儿等一干君临堂的强者,直接去了克罗城,时间紧迫,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实施下一步的计划!
等他们到达克罗城时,已是深夜时分,鹰马还未接近高大的城墙,城楼上空已浮起三道血色的虹影,不用说,今晚负责巡查的是那三个血精灵族的强者。怕他们发出警报,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和野狼同乘一匹鹰马的令狐绝瞬间让玄风幻化出来,那几个血精灵对玄风散发的气息很熟悉,顷刻就站成一排,静待他们的长老过去。
玄风留了下来,他有事要和族人商量,而令狐绝等人则直接来到了鹰马族位于城内的驻地,说实话,这个看似已经十分辽阔的庄园并不太适合鹰马族居住,大部分的鹰马只能被收入灵兽手镯内,这对它们的成长是非常不利的。
令狐绝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谢绝了舒老夫人一起用膳的邀请。也让老头儿等人先行回青园休息,而自己则独自朝师团的驻地走去,依他对西亚的了解,这种形势下,西亚肯定是待在师团驻地。
他猜得没错,西亚确实待在师团驻地,不过不是他一个人,而是有人陪着。那就是来了不久,即已超越小月、令狐鞘成为猎鹰师团内政第一人的燕子。
令狐绝没有让看到他激动万分的侍卫通报,而是直接走了进去。正并肩俯在案上,商量什么的西亚和燕子同时抬起头来,刹那的表情是激动,惊诧和兴奋的。
“阿绝,你回来了。”西亚深情地道,脸上终于展露了一丝真挚深刻的笑容,急走几步,抱住了令狐绝。从他微微颤抖的身躯可以感觉出,他先前的是何等的担心和忧虑。
令狐绝也反抱着他。双手轻轻揽着西亚垂首的肩膀,他能感觉到自己兄弟身躯的颤抖与痉挛,也知道,此刻,他心里正在为死去的族人忏悔。于是,他更重重的抱了西亚一下,并在他耳边坚定地道:“我们胜了。”
西亚低应了一声,双肩不住的颤动。这让一直看着俩人的燕子有些愕然,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知道西亚是个心志极其坚定的人,而这个铁骨铮铮,喜怒不形与色的男儿此刻却在毫无顾忌的咽泣!这让她瞬间明白令狐绝和西亚之间的情意,因为像西亚这样的男人应该只会在自己最信任的人面前,才会流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令狐绝一动不动的抱着西亚,他的眼神是哀痛的,是伤感的,这种哀痛和伤感是一丝一毫没有搀假的,是潭水一样清澈明净的。
这就是兄弟,在他悲伤哭泣的时候,你的肩膀就是容纳他眼泪的最好去处,虽然感同身受,但你必须比他更坚强,更镇定,用双臂的力量告诉他,兄弟,别难过,你至少还有我!
不由的,燕子的眼角也有些湿润,在她灰暗的人生里,缺少的东西实在太多,爱情、友情这些别人或许触手可及的东西,在她看来,是如此的遥不可及。我会拥有吗?她凄怨地暗付着。
西亚的脆弱并没有持续太久,等他放开令狐绝的怀抱时,瞳仁里流露的也是一抹坚定,并朝令狐绝重重地点了点头,他是在表示感谢,用一种男人的方式表示对兄弟的谢意,无须多说,也不需要回答,只要明白即可。
令狐绝谦怀的一笑,也重重地点头,那份鼓励和理解在他的眸子里流露无遗!
“怎么?令狐大人,就不给我一个拥抱吗?”轻柔的,幽幽的,燕子的声音响在令狐绝的耳边。
料不到美艳多智的燕子会突然说出这句话来,令狐绝不觉有些怔忡,他长长吁了口气,微侧过脸孔,看见燕子已经张开了双臂,所以也很洒脱的一笑,走过去,轻轻一拥,这拥抱只是礼节性的,甚至连身体的温热都未感觉到一丝,令狐绝的手已经松开,只在燕子的耳畔留下轻柔的磁性语音:“燕姐,辛苦了。”
燕子无异是遗憾的,可这种遗憾并没有流露出来,反而牵起一抹自然大方的笑容,恬静的道:“一定是急着赶来,饿了吧?我去给你准备点吃的。”说完,微衽为礼,转身退了出去,并把门轻轻掩上。
西亚的目光随这门儿的掩上,才转了过来。发现令狐绝正用一种好奇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心脏儿不由做贼心虚的一跳,一抹微红浮现在他的脸颊。
令狐绝倒没多想,在一张矮椅上坐下,他舒的伸展了一下四肢,仿似想起了什么,又绷紧身子坐了起来,搓搓手,好似有些忐忑地道:“你说小月睡了没?”
西亚知道他这副难得的童稚模样是急着想见小图鹰,不禁哑然失笑道:“现在都什么时辰了,明天吧。”
令狐绝仿似有些遗憾的又躺到了椅子上,似是自言自语地道:“这小子不知道长的像图苏,还是像小月?”
西亚没有搭腔,他知道这抹牵挂过后,立刻会进入正题,这是令狐绝惯有的思维方式。在排解心中情绪的同时。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果然。令狐绝很快的正色道:“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
心中早有腹案,西亚有条不紊地道:“现在城中的居民都已知道,我们准备用克罗城换粮食,帮他们度过这个粮荒,反应很是热烈,每天都有人聚集在驻地门口,说就算饿死也不让我们走。”
令狐绝安详地点点头,对这个结果他是满意的。民心是种很奇妙的东西,看似无用,但其实,总是潜移默化的改变着许多。不想负了这些看重猎鹰师团的克罗城居民,令狐绝叮嘱道:“如果交换成功,那些粮食不能有丝毫克扣,必须全部分发下去。”
西亚点点头,令狐绝的意见和曼丝不谋而合,而曼丝说的是更直接,她直接把民心比作以后再次夺取克罗城的筹码。而那些粮食,只是前期的投资。
“他们反应怎么样?”令狐绝眨眨眼。若有所思地道。
西亚明白他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谁?微微苦笑,道:“接触了几次,可他们指名道姓要和你亲自谈,可看他们的反应,应该很有兴趣,想必也已经和帝国上层暗暗沟通过了。”
令狐绝扶着额角,唇边流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意韵。他知道,这个方案帝国应该不会拒绝,不管是太子、残月族、光明族都没有任何理由反对。反而是那个斯图特背后的势力,可能会出手阻扰,不过想来也是改变不了大局。于是,他低沉地道:“我明天去一趟西方兵团,问题应该不大,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我们能不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夺下要塞?”
西亚眼眸中闪过一丝狠厉,缓缓地道:“根据拉尔尼传来的情报,现在驻守在要塞三城的还有十五余万大军,其中要塞有八万,底特、多伦俩城各有近四万,这些倒不是关键,最难缠的是魔法师团。”
令狐绝深有同感,魔法师团如果用于守城,比攻城的威胁性更大。再加上,猎鹰师团并不善于攻城,如果强攻,那胜负先不说,伤亡一定很大。于是,凝重地道:“可有什么计划?”
西亚当然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把自己的计划详细的说了一遍,令狐绝凝神听着,计划很周密,很详善,他几乎找不到一丝的破绽,这样的计划不可能一触而就,可见西亚是早对要塞三城虎视眈眈。听完他的作战计划,令狐绝仿似看到了一丝胜利的曙光――于是,他欣慰地点头道:“很好,西亚,就依计划而行。我们的时间不多,为了更万无一失,我想加上一点,让拉尔尼接应一下,君临堂的人先行潜入,在兵临城下前,先干掉魔法师团,捣毁魔法阵,减少将士们的伤亡。同时,后勤一定要跟上,这次我们是全力以赴,各城不留一兵一卒。”
俩人正说着,燕子推门进来,后面跟着俩个端着盘的士兵,她和小月不同,小月喜欢任何事都亲力亲为,而她,一般的事都不会轻易动手,要不是令狐绝,估计她连动都不会动,直接就交给侍卫去办了。
一碟玫瑰兽肉糕,一碟油酥葱油饼,一碟炸春卷,再加上一大盆白切的兽肉,在燕子纤手下摆上了案桌,三人开始小酌,要不是谈论的话题过于严肃和沉重,别说,还有一番旖旎的情调。
期间,令狐绝把这次和死灵宗一战的战况大概的说了一遍,西亚也很赞同他的做法,准备明天一早就安排人过去接替曼丝,把各部落的猎手彻底的安顿下来。
三人浅酌细谈,低低的,细细的,冗长不断的语声时徐时缓,在这看似平静的语声里,将会有数以万计的人生存,或者死亡!
第二天清晨,天气相当不错,下了半夜的雪停了,有难得的冬日阳光,但克罗城还是覆盖着一片皎洁的莹白,尤其是景色雅致的青园,更是一片细尘不染的皓银,有如一个美丽非凡的琉璃桃源。
一栋楼阁的门开了,一身白袍的令狐绝走了出来,先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便负着手,意态悠闲的来到积着皑皑白雪的松盖之下,观赏着这难得的雪景。其实雪景并不难得,难得是他此刻的心情。
随意饱览了雪景后,令狐绝望了望天色,估摸着应该差不多起来了,就朝小月所住的楼阁走去,没走几步,就看见小月抱着小图鹰远远走来,后面还跟着回来没几天的菲儿。乌黑柔密的秀发高高挽起,小月秀脸上流露着几分成熟女子的风韵,她一看到令狐绝,掩不住的喜悦就流露眼角眉悄,她微微抖索着,显得紧张而又激动的道:“令狐大哥。”
令狐绝淡然笑着,快步迎上,清澄的眸子早已凝注在小图鹰的身上,尤其小月刻意调整了一下她抱的姿势,所以他很容易就看清楚小图鹰的全貌,小图鹰已经有四个月大了,头上戴着一顶虎皮小帽,五官更像小月,清清秀秀的一张小脸,白白净净的皮肤,就是那双乌溜溜的眼睛,更像图苏,有那种倔强又精明的神韵。
“来,叔叔抱。”令狐绝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小子,拍着双手吸引他的注意。可小图鹰仿似对他没有什么印象,眼珠儿四转,小嘴允着大拇指,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来,抱一个。”令狐绝在接过小图鹰的瞬间,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菲儿,这个自己救下来的不幸女子穿着一件洒着银花的紫色夹袄,正用一丝妩媚的眼光注视着自己。
令狐绝向她微微颌首示意,随即逗弄起怀里的小图鹰来,手指刚刚触碰到小图鹰粉嫩的小脸蛋上,小图鹰的眼眸变了,原先空灵清澈到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眸只这一刹,已变得那样的狠毒、狰狞,让目光和他接触的令狐绝不由骤然全身一冷,不寒而栗。
异变随即产生了,快得不给令狐绝一丁点的思虑和反应时间!
小图鹰竟然张口咬住了令狐绝的手指,一惊之下,令狐绝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抽手指,可谁料到,这四个月大的婴儿竟瞬息间长出一口细密却尖锐的牙齿来,令狐绝突觉一下刺痛──一下异常尖锐的刺痛,闷哼了一声,令狐绝强忍着,却不敢轻举妄动,甚至连斗气都不敢灌注于手指间,怕伤害到小图鹰。(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第四百零七章 以怨报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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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大哥,怎么了?”小月察觉到令狐绝的异状,很是茫然地道。由于她是侧对着令狐绝,受身材所限,视线被抬起的胳膊所挡!
令狐绝刚想回答,小图鹰的口一松,把他的手指给吐了出来,眼神也恢复了先前的空灵和清澈。“没事。”令狐绝强作微笑着回答道,不管小图鹰是怎么回事?他都不想让小月担心。
小月把小图鹰接过去的刹那,他检视了一下被咬的手指,粗粗一看,和平常没什么俩样,但他还是细心的发现,有个针状的小孔,可是并没有什么血迹渗透,只隐透着一圈紫乌。
无异,他此刻的心情是愕然且震惊的,小图鹰为什么会有这种异变他不清楚?所以,在没弄清楚状况前,他不想引起大家的恐慌,于是,又微笑逗着小图鹰,希望能发现点什么线索。
而一旁的菲儿很文静地开口了:“令狐大人,小公子到了喂食的时辰。”她的话一出口,小月的脸上就浮上了一抹红霞,微微地垂下脸儿。
令狐绝也略些尴尬的一笑,临别时还意味深长的看了小图鹰一眼。目注着他的背影,站在小月身后的菲儿目光变了,凝聚着邪恶的意韵,透露着冷血的残酷,唇角也浮起一抹意味复杂的冷笑。
而这一切,令狐绝是不知的,他本来还想去看一下自己的那个刁蛮小妹,可发生了刚才的事,让他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再没有心情去理会那些。一边走。一边对体内的夜魅道:“这是怎么回事?”他刚刚用斗气和魔法检查过自己的身体。没有一丝的异样。
“我也不知道。”夜魅的回答很干脆。很冷淡。自从那晚在辛晶部落,令狐绝对思思说出那番动情至极的话,她整个人变得沉默了,她不想让令狐绝察觉到自己的伤感和哀伤,所以就算进了克罗城,她也没有透射出来,这在以前是无法想象的。
令狐绝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也隐隐知道是为什么?但他没有去捅破。其实,当日说出这番话,也有种提醒夜魅的意思,毕竟夜魅的变化他也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如果是以前,令狐绝会留出时间让夜魅一个人好好静静,但此刻,他需要夜魅的指点,于是,装作没有一丝察觉地道:“会不会是小图鹰的血脉出现了异变?”这是他想到的最大可能性。随着境界的提升,眼界的开阔。有些诡异的事情他已经学会用另外一种思维去思考。
夜魅虽然心里有哀怨,但也知道此刻并不是耍小性子的时候,认真的思考了一会道:“这个可能性不大,除非图苏和小月不是纯正的人族血统。”
令狐绝想了想,如果排除这种可能性的话,那么就是有人在小图鹰身上动了手脚。这个想法刚一浮起,他直觉的感到有股寒气冒出,这太可怕了。可他不是那种因为可怕而不敢去想的人,瞬间有了决定,转过身,朝野狼、龙飘云所居住的楼阁走去。
方才看雪景时悠闲愉快情绪,此时已被一扫而空,代之而起的,却是一股凝重和狠厉,要是真有人在小图鹰身上动手脚的话,不管是谁?必让他生不如死。
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盘查着可疑人选,他忽然发现,最可疑的竟然是菲儿,这个自己碰巧所救的不幸女子可以说是来历不明,是最有机会对小图鹰下手的。可他还不敢确定,因为他不明白,菲儿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
于是,带着这种复杂的心情他来到了野狼所在的楼阁之外,远远看见,野狼正闭眸凝神盘膝坐下一株松树下,发髻有未曾消融的残雪,可见已修炼了好长一段时间。
敬佩于野狼的刻苦,令狐绝放轻了脚步,可已来不及,野狼倏尔睁开双眸,俩道精光迸射而出,只是微微一放,便已内蕴进瞳仁,瞬即站起身,流露出一丝狂野豪放意味地道:“堂主,怎么?又想找属下过几招?”在回来的路上,令狐绝没少找他切磋。
令狐绝微微摇头,他凝重的神态让野狼也肃穆起来,走过来,压低声音道:“堂主,是不是有什么事?”
令狐绝唇儿一抿后,对微微垂颈的野狼耳语了几句,野狼瘦削而冷沉的面容上随即额际青筋暴浮,抹上了一层残忍的意韵,嗯了一声后,气愤填膺地道:“放心,堂主,我会盯的死死地。”
“记住,这件事暂时只有我们俩个人知道。”俩人正说着,一种细碎的步履声传来,石径拐弯处出现了西亚的身影,他远远瞅见令狐绝,就加快了脚步,对野狼拱拱手后,苦笑一声道:“师团长,你可让我好找?”
强颜一笑,令狐绝道:“别师团长、师团长的,都是自家兄弟。”说完,侧过身,凝重地道:“狼哥,以后我不在的话,西亚有什么事,你多帮衬点。”他这样说,是有目的的,君临堂的一干强者对西亚的印象都不太好,西亚也很有分寸一般不轻易动用老头儿等人,可世事无常,很多事说不清楚,他必须给西亚安排几个能随时指派的强者,以备不时之需。
野狼明白令狐绝的个性,那是孤傲的,睿智的,凛冽而又深沉的,他既然这么说了,那言外之意就很清楚,于是,诚挚的朝西亚点点头,目光中的坚定一览无遗。
西亚也含笑再次拱手,他也清楚阿绝的用意,不得不说,阿绝的这次做法算是摸透了自己的脾气和顾虑。
沉沉吁了口气,令狐绝用目光示意了一下野狼,就和西亚并肩而去,按照昨晚制定的计划,此刻,他们要去的是西方兵团。
两匹神骏似的马儿自克罗城的东门急奔而出,颈上的鬃毛迎风飞舞,越发显得鞍上的令狐绝和西亚意昂气足。在如雷的蹄音中。并肩而驰的西亚提起了昨晚令狐绝走后才想到的问题。低沉地道:“阿绝,先前驻守克罗城的那几万兵马是不是留下?”
令狐绝知道西亚所谓的留下是什么意思,略沉吟了一下道:“意义不大,他们也不是傻子,一定会把我们留下的将士给打散、架空。不过,这几万士兵毕竟不是我们自己带出来的,而且很多士兵的家眷都在帝国内,还是秉承先前自愿的原则。至于具体该怎么办?你就多费点心了。”
西亚略一琢磨,便已明白令狐绝潜在的意思,不由心中感叹:阿绝真是成熟了。
从克罗城到西方兵团是一条黄泥大道,为了便于兵马的快速调动,这条泥道修的很是平整宽敞,就算盖着积雪,这俩匹普通骏马也像是贴着地在飞,疾厉无比,却又那般平稳。
片刻后,依山而建、连绵起伏的营帐已映入他们的眼帘。帐顶闪着雪光,和山顶皑皑白雪相融。有一种天地同色的浩然意味――――
眼看就要驰近,宽敞的泥道上竟出现一段人工挖掘的干涧,有吊桥高高耸起,俩侧是鹿角栅栏,一排手持长枪,背着连珠弩的士兵一字排开,每一双冷厉的目光却仍毫不稍懈的凝视着飞驰过来的双骑,其中一个军官模样的青年,厉喝道:“军营重地,来人止步。”
飞驰中的令狐绝和西亚相视一笑,这干涧是令狐萧到任后新挖的,可见令狐绝这个大哥对他们还是存有戒备之心的。在快接近这宽达数丈的缝涧时,齐齐勒马,在胯下骏马喷气如雾的长嘶中,打着圈子缓缓而转的同时,西亚放大了声音道:“猎鹰师团令狐师团长专程前来,还不快点前去通报。”
那军官陡然一震,目光扫视着令狐绝,犹有些疑惑的道:“你是令狐大人?”
令狐绝微微拱手,笑道:“怎么,不像?”
见眼前年轻的男子俊朗无比,气度非凡。那军官有些信了,毕竟在关于令狐绝的传说中,流传最广的并不是他的武技,他的勇猛,而是他俊秀的外貌,已隐隐有明思第一美男子之称。于是,他急忙朝前跨了两步,抱拳躬身道:“卑职王伯,见过令狐将军,职责所在,还请将军稍等片刻。”说完,朝身后的士兵挥了挥手,一乘飞骑蹄踏雪花而出。
令狐绝微微额首,一手拉缰,跨下坐骑缓缓踱步,并四处搜视起来,远处军营内,箭楼无数,哨楼连绵,一排排的鹿角栅栏沿营帐而起,确也有一股森森的沙场之意。
西亚移目四顾后,策骑凑近令狐绝的身边,低沉地道:“你这个大哥很有本事,才来那么些天,就把此处治理的井井有条。”他先前来过这里,那时这个地方萧条的很,那有眼前鼎盛肃穆的军容!
令狐绝微微一笑,刚想说什么?远处的军营内凄凉而音节旋转得极快的号角声已穿刺空气直扬而起!
那个叫王伯的青年军官一直毕恭毕敬的站着,这时才转过身去,急促地向后面的士兵交待了几句,由几根粗大的绳索套紧的吊桥缓缓放下,在“砰”的一声,溅起雪水时,令狐绝和西亚俩人双腿一夹,策骑而过。速度快逾流鸿,只是眨眼之间,军营已到了近前!
在一排士兵的簇拥下,几个身影站在营帐外的俩座并立的箭塔下,斜睨了一眼,令狐绝发现都是些熟人,除了他大哥令狐萧外,还有白枫堂、王明川,至于那个同为副兵团长的巴克没有出现。
快接近营门时,令狐绝蓦地勒住了马,马儿高昂亢烈的人立而起,嘶叫着一扬前蹄又猛的停住。同时翻身落马的令狐绝俊脸微红,他下意识的把这坐骑当成了烈炎,这如此近距离时才停下,幸好这马儿也算神骏,不然就闹笑话了。
众人自然不会知道他心中的尴尬,还以为他是在显示骑术,令狐萧眉宇微微一皱,白枫棠还是微笑如故,但王明川眉宇间隐现出不屑的意味!
令狐萧凝注着自己这个弟弟,心中激荡不已,但表面上语声清晰而温和的道:“令狐将军,帝都一别,又是匆匆数月,可你的风采更胜往昔。”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令狐萧,令狐绝很难客套起来,只能抱拳环拱,平静的道:“几位将军都算得上故人,别来无恙啊?”
王明川清劲的笑着,也客气的寒暄了几句。可王明川则冷冷的哼了一声,扭过头,装作没看见。
令狐绝也不介意,对于这种喜怒形与色的人,他已经很难把对方看成对手,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太多的感触,在令狐萧的引领下,朝营内走去。反而是那些侍卫,以一种饮羡敬仰的表情望着令狐绝的背影,每个人都带着“有幸亲见”的神色,兴奋中夹着诚挚……
令狐萧的帅帐竟然出人意料的没有设在中军,而是设在了前营,相互退让了一番后进的帐内,尚是一顶两进的格式,用屏风隔开,前面是令狐萧发号施令的地方,而后面则是他临时的居所。
帐内虽陈设简单,但相对而插的俩面军旗却让空气中带上一股庄严肃穆的意韵,令狐萧自己稳坐于帅案之后,肃手让客人坐。令狐绝等人刚刚坐定,就有侍卫奉茶而上,让帐内顿时升起了朦胧的雾气,几人都浅饮了一口后,令狐萧神色肃穆放下瓷杯,缓缓的道:“令狐将军,我们也算旧识,本将也不多说客套话了,当日西亚将军所提及之事本将已上奏朝堂,但还请你们说个具体数字,不然本将还能决断。”
言语虽然不多,但透露的意思却不少。令狐绝淡然一笑,以一种优雅的姿势放下茶杯道:“既然将军开门见山,我也就直言不讳,当日我在太子府之言将军应该还记得,我猎鹰师团已非帝国所属,这次,让出克罗城,实是受粮荒所迫,逼不得已,这样,将军,三千万斤,再加上一些军需物质,你看如何?”
令狐萧还没说话,王明川蓦然一激灵,脱口尖叫:“三千万斤?令狐绝,你这口未免开得太大了吧。”
令狐绝理都不理会他,只是把目光投注在令狐萧的身上,而令狐萧沉思着,一面用手指轻轻敲击桌沿,沉闷中带着一股隐隐的煞气――――――――(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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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八章 以城换粮(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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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奇异的变化了一下,令狐萧用一种极其深刻的眼神凝注着令狐绝,平静地道:“令狐将军,这个数字要是换做以前,本将军可以立刻答应,但是现在不行,国内的形势你不是不知道?三千万斤,绝无可能。”
令狐绝见他也不讨价还价,而是直接拒绝了,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无所谓的笑笑道:“将军,你这样就不对了,我们直言相告,你却落井下石,是不是想等我们粮绝之时,你们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得到克罗城?”
令狐萧等人齐齐一愣,令狐绝所说的,正是他们这几天商量出来的结果,想活生生的把猎鹰师团和克罗城绑在一起拖死。
令狐绝目光扫过,澄清的眸子里漾着一片深沉的智慧光芒,继续低沉地道:“不错,这个打算不错。可我猎鹰师团和帕米平原上百余万百姓岂会坐以待毙,今日我以城换粮,尽得民心,他日我挥师东下,必一呼百应,就算不敌,将军,你可以再算算,这其中的轻重和利害?”
令狐萧等人听得有些发怔,脸色也有些发白,令狐绝分析的是异常明确且现实得近乎冷酷,冷酷到已经到了威胁和挑衅的意味。他说的没错,事情要是真到了那一步,为了一口吃的,那百余万百姓必定会跟着猎鹰师团流血斗命,而且这流血斗命后的结果将会收获到什么,已经对他们不重要了,可重要的是帝国将受到灭顶之灾。
不由的,令狐萧的唇角流露出一丝苦涩。连原本狂躁的王明川也安静了下来。他也是混迹朝堂多年的老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也是一清二楚的。
帐内的空气瞬间流淌着一丝凝重,凝重地这几位西方兵团的高级将领额上冒出些许的冷汗,每个人的胸隔里都是那么沉甸甸的。
令狐绝和西亚相视一笑,他们既然会提出以城换粮,早就把各种可能出现的状况给掂量清楚了。至于最后他们会不会正如令狐绝所说的那样去做,谁也不知道?其实也不用知道,明思帝国一定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令狐萧也自然明白这一点,不由佩服起自己这位弟弟来。正所谓光脚不怕穿鞋的,正是他这种看似无赖、耍泼的做法,让明明已经陷入困境的猎鹰师团又一次的占了上风,无奈的一笑后道:“令狐将军,你过激了,有什么事都可以商量,这三千万斤确实多了点,能不能再少点?”
令狐绝暗里叹气――我就是要四千万,你能不给吗?他没说话,只是能把表露这种意思的目光移转于这几位西方兵团的高级将领之间。
而西亚则十分默契地摇头道:“几位将军。我们不是来卖东西的,用不上讨价还价。三千万斤粮食。我猎鹰师团颗粒不收,全部交给克罗城的居民,试想,这三千万斤的粮食,也就勉强能让他们撑到明年开春。”
由对方的反应里,令狐萧知道这个价码是不能低了,于是,他垂下视线,彷佛在回想什么,过了片刻,语声沉缓又幽冷地道:“这样,粮食少点,其他的物资多点如何?”
令狐绝早就等着他这一句话,可还是装出仿似提不起什么劲来,懒懒地看了西亚一眼。西亚也好似没有兴致再争议下去,淡淡地道:“那要看你们的物资多多少?反正这粮食是不能少于二千五百万斤。”
话说到这个份上,令狐萧等人才陡然发觉,自己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不由一个个双眉紧蹙,投下一抹阴影在双瞳之中。
这个问题再纠缠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令狐萧很聪明的换了话题道:“那猎鹰师团何时撤离克罗城?”
令狐绝淡淡一笑后,又轻抿了口茶,答非所问地道:“你们现在有多少粮食?”
面孔立时扭曲了一下,王明川大吼道:“令狐绝,你这是什么意思?”
仿似有些不屑的看了王明川一眼,令狐绝和悦的道:“王将军,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说不定明天我就改了主意,说实话,要不是因为克罗城的百姓,我猎鹰师团岂会让出这兵家必争之地。”
王明川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令狐绝话里的意思,气得唇角微微抽搐,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令狐萧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冷静地道:“本将军最多能凑出七百万斤粮食和足够的物资。”
令狐绝早就在心里计算过了,西方兵团的将士在十五万以上,储备的军粮应该在八百万斤到一千万斤,帝国的主要粮仓格亚城虽然离此地不远,但运粮过来的话也需要十余天,所以,他这个大哥说出七百万斤这个数目确也没有藏私。于是,微微颌首道:“这样,三日内,你将七百万斤粮食和物资运入克罗城――――”
“等等!”王明川煞气隐隐的插口道:“要是你们不守信义,吞了粮食,又――”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西亚厉声叱道:“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那样?”
“好了。”令狐绝不以为然地摆手阻止道:“王将军的担心也不无道理,这样,你们可先派一个联队进城,而我猎鹰师团的主力,也会分批撤到城外三里以外,只要将粮食运进城内,我猎鹰师团必将全部撤出。当然还有一个条件,王将军必须当着众多克罗城居民的面前,承诺其余的粮食将在一个月内分给居民。”说完,还用挑衅似的目光盯注着王明川,嘴角那抹带有嘲弄意味的笑意,仿似是在告诉王明川,这是你自找的。
“你!”王明川双颊的肌肉往上扯紧,两条浓眉聚成山形,可凝视着含笑而坐的令狐绝,却硬是再说不出一句字来,只有胸口激烈的起伏说明他内心的激动和愤怒。
僵硬的笑了笑。令狐萧道:“令狐将军。此事关系重大。本将军需要上奏太子和兵部,三日之内,必给你一个答复。”
令狐绝知道每个兵团的驻地,都有魔法传讯水晶球,可以随时和兵部联系。于是,点头道:“那几位将军,我就先告辞了。”说完,站起身。微微拱手后,和西亚走了出去。
令狐萧等人也礼节性的送到了帐外,望着俩人远去的背影,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再度回到帐内,王明川已经迫不及待地道:“元帅,我们难道就任他们摆布?”
令狐萧不快地道:“难道王将军还有什么更好的建议?”
王明川凑近了点,一脸杀气地道:“我们不如趁运粮的机会,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一直没有说话的白枫堂此时开口了:“不可,当日城内必定有大批百姓聚集。要是我们妄动刀兵,必定引起众怒。更何况,猎鹰师团的战力我等是亲眼目睹的,我们未必能一举拿下,这样一来,也势必激怒令狐绝,让他更有理由掀竿而起,到时候,局面将不可收拾。”
细细一琢磨,王明川觉得白枫棠说到有道理,眼珠儿一转,一丝狞笑就浮现于唇角:“不如这样,等他们出城后,那剩下的粮食就不给了,把先前的粮食也挨家挨户的再收回来。”
古怪的一笑,令狐萧淡漠地道:“如果将军愿意背负这个不信之名,那也未尝不可。”
王明川彻底傻眼了,他这才记起,要在百姓面前立下誓言的是他。心一横,双眸泛寒,牙齿暗咬道:“元帅,如果本监军的不信之名可以解帝国之忧,那本监军就做一次背信弃义之徒。”
令狐萧和白枫堂面面相觑,此刻,他们才明白为什么钟离潮会重用这个看似有些平庸的王明川,人无耻到能背信弃义的地步,那已经算是个才能了。于是,相视苦笑一丝后,令狐萧道:“王将军对帝国果然是忠心耿耿,可惜啊,就算如此,此事也很难实行。”
“为什么?”王明川有些不解地道,他治军虽然谈不上出色,但也算称职,可论及内政,那就差的太远了。
反而是从不显山露水的白枫堂明白令狐萧的意思,解释道:“王将军,如果我们背信弃义,那克罗城的百姓会如何看待我们,如何看待帝国?解一时之忧,却换来一世之患,得不偿失,不可为,绝不可为。”
王明川一时火大,咆哮道:“这不可为,那不可为,难道就任由令狐绝这个白皮小子,牵着我们的鼻子走。”
令狐萧被王明川这声白皮叫的心里也不是滋味,但此刻,他已经无暇顾及这些,反而在暗暗思付父亲对此事会有什么看法?太子不用说,他心里明白,就算再多一倍的粮食,太子也会毫不犹豫的交换。想起太子在自己出发前说的那番模棱两可,意味深长的话,他隐隐觉得太子和自己这个弟弟之间有什么私下的交易。
他在沉思,可白枫棠却在轻声感叹:“令狐绝,不仅是百年不遇的良将,还是千年难逢的相才,这么大的事情,竟然做的环环相扣,滴水不漏,占尽便宜的同时,还落了一个好名声。本将军自愧不如!”
王明川冷冷的一哼,却找不出任何的言语来反驳。在潜意识里,其实他也感觉到令狐绝的难缠,只是自己不想承认罢了。
相对于这俩人,令狐萧想得更远,他开始猜测起猎鹰师团接下来的行动,可想来想去就是想不明白,他不是没想过猎鹰师团会攻打要塞,可仔细一想,又被他自己否决了,毕竟就算占领要塞,失去了克罗城,也没多大意义。难道他想杀个回马枪?仔细想想也不是,克罗城毕竟易守难攻,就猎鹰师团这点兵力,上次要不是捡了便宜,恐怕连城墙都爬不上。越像越迷糊,最后他甚至想到令狐绝是不是想在武道上有所追求,所以才固步自封?
就在令狐萧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令狐绝已回到了城内,他并没有立刻召集将领开会,毕竟他准备攻打要塞的意图还不到可以商讨的时候,而是独自回到了青园,让西亚去筛选原先驻守克罗城,后来归顺的那近五万人马。兵在精,而不在多,这是令狐绝和西亚从巴洛斯元帅手记里学到的第一个领兵治军之法!
刚进青园,没走几步,就看见小妹急乎乎的跑过来,她垂着脸儿,根本就不看道。
令狐绝也不躲,就随她这样直愣愣的撞在自己身上。他施的是巧劲,令狐涟只感觉自己撞在一团不着力的棉絮上,她下意识的抬起头,刚要骂,映入眼帘的微笑脸庞让她蓦然抖索了一下,颤颤的伸出双臂,抱住令狐绝,泣不成声地道:“五哥,你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呜呜――――――”
一时之间,令狐绝不觉也有一股鼻端酸涩的感触,用脸颊摩娑着小妹的发丝,温柔地道:“傻妹妹,都快嫁人了,还动不动就哭。”
他不提嫁人还好,这一说,令狐涟哭的更起劲了,把整个娇弱的躯体深埋在令狐绝的臂怀内,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令狐绝直觉得感到有一丝的不对劲,稍把怀中的躯体推开了些,凝注着梨花带雨的脸蛋,悄细地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告诉五哥,五哥去找他算账。”
知道五哥是逗自己开心,令狐涟沾着泪的脸蛋儿努力漾起一抹苦涩却欢欣的微笑,抽噎着道:“没有,是我太想你了。”她虽然刁蛮任性,但也不是不懂事,五哥刚回来,怎么能让他心里添堵。
令狐绝是什么人,小丫头得神情变化全部的落在他的眼里,不过他也没问,毕竟,他也了解自己这个小妹的秉性,虽然有点脾气,但本性善良、豁达,除了令狐鞘外,他想不出有谁能让小妹不开心。于是,他轻声道:“二哥是不是在里面?”
微微有些抖索,令狐涟抹着泪珠儿,略有些忐忑地道:“五哥,你都知道了?”
令狐绝其实问令狐鞘有其他的事情,可见小妹这副样子,就顺水推舟,带着一抹严肃地道:“是的,我都知道了。”
令狐涟以为是谁在五哥面前说了些乱七八糟的话,立刻把眼泪收起,解释道:“五哥,你可别听他们瞎说,我只是想找个朋友说说话,这克罗城我都不熟,找几个朋友怎么了?”
令狐绝哑然失笑,显然,这小丫头是碰见感情的事了。不由略有些好奇,却又不得不板着脸冷哼道:“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长的睫毛还沾有泪珠,令狐涟就把和喋血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她倒也没什么隐瞒,只是做贼心虚的把凯诺的事给省去了。
令狐绝听完后,哈哈大笑,此刻令狐涟才明白过来,感情五哥先前都是装样子骗她的,不由羞意大起,粉拳儿捶打着令狐绝的胸口。
“好了,好了。”笑声过后,令狐绝深沉地道:“你还小,二哥这样做也无可非议,毕竟你和别人是有所不同的,当然,五哥是没有什么门户之见的,等你再长大一些,明白了谁是你真正需要的人,到那时,不管他是谁?五哥都支持你!”
于是,在泪波莹莹中,令狐涟喜悦的笑了,她怜怜的又把脸蛋儿依贴到令狐绝胸前,直觉的认为五哥是这个世界上最懂她,最疼爱她的人。
而令狐绝也更用力的环揽着她,眼神里有一抹淡淡的落寞和伤感!感情的事就是说别人容易,轮到自己头上,又有几个人能心平气和的对待呢?(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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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九章 六尾天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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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者无意,听者有心,令狐绝的那句谁是你真正需要的人,让体内夜魅哀伤已久的心弦微微一动,她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是啊,自己已经找到了真正需要的人,为什么要轻易放弃呢。不由的,她想起黑雪曾说过的那句话,一念起,咫尺天涯,一念灭,天涯咫尺,她以前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现在仿似有些懂了,自己和令狐绝到底有没有结果,或许都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于是,收拾了一下心情,透射出来,带着一抹温柔的笑意站到了俩兄妹的身前。令狐涟见过夜魅,她怔了怔,颇有些喜出望外的道:“夜姐姐,你也来了。”
夜魅笑了,上前一步,垂下细长的颈项,目光连看也不看旁边的令狐绝一眼,娇艳如花地道:“走,涟儿妹妹,姐姐陪你去逛街。”
掩不住的喜悦流露在令狐涟的眉梢,她立刻挣脱令狐绝的怀抱,抓起夜魅的手就朝门外奔去,生怕令狐绝反对。
说实话,令狐绝本来是有事让夜魅去办,可目视着一双丽人婀娜的背影,他只能苦笑着长长吁了一口气。
等他来到令狐鞘所住的楼阁前,令狐鞘刚好要出门,听到脚步声,侧转脸来,,四只眸子在瞬间连成一线,虽然,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那种血浓于水的手足之情也是难以掩隐的。
俩人真挚的寒暄了几句后,再度走进楼阁。令狐鞘是得知令狐绝回来后,特意赶回青园的。厅内很安静。两个人入座后互相注视着。都像有很多话要说。但是,千头万绪,又都不知自哪一端说起。
最后还是令狐鞘淡然一笑,开口了:”五弟,见过大哥了?”他知道大哥是新任的西方兵团兵团长,可现在形势微妙,他并没有去见,甚至连小妹都没告诉。
令狐绝平静地点点头道:“父帅是什么意思?”
令狐鞘微微一愣。他还是第一次从自己这个弟弟口中听到父帅这俩个字,全身不知为何,竞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手中茶杯一晃,茶水已溢出了杯口。语声竟有些颤抖:“五弟。”
令狐绝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唇角牵起一抹好似有点嘲弄地笑意道:“我这次回帝都,见过父帅,也见过老太君。”
令狐鞘俊逸的面孔浮起一抹丹朱似的红热,略有些激动地道:“太好了,难怪这次父帅来信中的语气没有往日的严厉。哈哈,我还以为是我离家多日。他牵挂所致,原来是这个原因。”
令狐绝不想再在这个事情上继续说下去,轻轻的道:“二哥,你立刻和父帅联系一下,让他最近出入多留点意,如有闲暇,不过暂离帝都。”
令狐绝虽然说的较隐晦,可令狐鞘也是有才之人,脸色瞬间变得肃穆,急切地问:“是不是有人要对父帅不利?”
令狐绝微微额首,却没有说出具体是谁,反而旁敲侧击地道:“帝都现在暗流涌动,且会愈演愈烈,要是能早些跳出来,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令狐鞘明白他的言外之意,眉宇紧锁,喃喃自语道:“依父帅的性格,恐怕不会在这个时候抽身。”说完,沉默了片刻后道:“五弟,能不能派些人过去保护父帅?”
令狐绝也动过这个念头,可深思之下,还是觉得不妥,于是摇头解释道:“对方是想拿父帅要挟我,我表现的越紧张,那对方采取的行动就会更坚定。二哥,你先把这个消息传过去,我相信父帅自会明白如何处理?”
令狐鞘也怅然若失地点点头,唇角微微痉挛。
一双澄澈有如古潭般幽邃的眼眸闪动着光芒,令狐绝缓缓地道:“二哥,这次我们撤出克罗城,你和小妹就不要跟着了,你不是说父帅在麒麟山脉附近还有支伏兵嘛?依我之见,你不如去带领那支伏兵。”
令狐鞘先前也考虑过猎鹰师团撤离克罗城后,自己的去向,说实话,他很想跟着猎鹰师团一起走,但不管从那个角度出发,这个选择是不可取的。于是,他夜为自己设计了一个计划,而这个计划和令狐绝刚刚说的相悖,于是,他低沉地道:“我不如留在大哥身边?”
大家都是聪明人,令狐绝瞬间领会了令狐鞘的意图,沉吟片刻后道:“不妥,西方兵团里面的水太深,这么早陷进去没什么好处?而且,我估摸着大哥这个兵团长也当不了很久,你不如领着这支伏兵游离在克罗城附近的山脉,做俩手准备,其一,如果大哥有什么想法?你可以伺机支援,其二,不出一年,我必重夺克罗城,到时你这支伏兵可派大用。”
像一股巨大的电流骤然触在令狐鞘的身上,他不由有些蒙了,他不知道令狐绝这些推测以及信心从何而来?愣愣的看着令狐绝,眼眸里有那么一丝惊愕,仿似自己这个近在眼前的弟弟,此刻看来是如此的遥远。
俩个人又关于以后的事情细节详谈了几句,就出门了,令狐鞘去了师团驻地,接下来以城换粮的前期事情足够他忙的,只要这个件事尘埃落定,那么他就必须撤出克罗城,离开猎鹰师团!毕竟,猎鹰师团已明当响亮的脱离了帝国,他这个帝国元帅之子已经不适合在待下去了。
而令狐绝则给自己加了一袭斗篷后,也出了青园,这次,他要去见的是地灵。地灵所住的宅院也属于师团驻地的范围,不过毗邻城西一条十分僻静的弄巷,令狐绝本来是想从驻地大门进去的,可是看见大门前聚集着不少居民,生怕有眼尖的认出他,就拐进了这个弄巷,那驻地高耸雄浑的大青砖围墙从街面曲折巷头笔直伸展向巷底,中间根本就没开门。可这难不倒令狐绝。轻轻一跃。已入墙内。、
有一排往来走动警戒的士兵刚刚走过。令狐绝把帽檐摘下,龙行虎步的朝前走去,驻地的戒备很是森严,每个叉口、廊檐下都站有守卫,他们看见令狐绝走过来,都明显的一震,瞬间眸子深处抹上了浓浓的兴奋、激动之意。
望着一个个庄严肃穆的军礼,令狐绝也微微向他们颌首示意。虽然他没什么架子,但必要的规矩还是要有的。很快,他来到了地灵所住的那个有天井的宅院前,才跨进了一条腿,把半掩的门缝里就冒出一个人来,一见令狐绝,表情先是错愕,后是迷惑,但瞬即激动地叫道:“大人。”
令狐绝含笑而立,眸瞳中的光华是柔和的。缓缓地道:“地灵,怎么?知道我要来。还特意出来迎接啊。”
地灵用地精族特异的走路方式,来到令狐绝身前,仰起那张粗看丑陋至极,多看了还有些韵味的脸庞,双眼闪动着振奋的光彩,仿似有些怨气地道:“大人,这都多久了,你才来看地灵。”
一抹笑意浮上了令狐绝的眼眸,歉意地道:“是我不好。你住的还习惯嘛?”
“习惯。”地灵此刻的心情是出奇的好,腿手并用,蹲行了几步,又侧转身,伸出右手食指勾了勾,贼兮兮地道:“大人,快进来,给你看样好东西。”
令狐绝也被他神秘的样子勾起了兴趣,走进了这间连窗户都用黑布蒙起来的屋子,屋内,光线并没有想象中的黯淡,那是因为各种瓶器中的液体散发的各色的光芒,有些还咕噜噜的冒着气泡。
令狐绝目光流转,这间挺大的房间里,左边是魔兽的骸骨,右边是各种低阶的灵草,而中间的一张大桌子上就摆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还有就是那些散发着光芒的瓶瓶罐罐,空气中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不臭,却被刺鼻。
说实话,进来这个屋后,令狐绝还真有种目不暇接的感觉,尤其是桌上摆放的那些有软管,有透明瓶子组成的物件,更是给他一种非常新奇的感受。
“大人,快来,就是这个东西。”地灵指着桌上一瓶粉红色的液体道,他搓着手,脸上的神情因为过份的喜悦自得而显得激动了。
令狐绝也很有兴趣俯下身,仔细的端详着这瓶粉红色的液体,看不出什么端倪,就直接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地灵眯着眼,舌尖软舐上齿,略有些亢奋地道:“这就是你上次要的药水?”
有些怔忡,令狐绝直觉的感到有一股喜悦冒自心底,下意识地脱口道:“这就是上次让魔月昏睡过去的药水?”
“对,就是它,这就是我这几个月来最得意的作品。”地灵嘘了口气,志得意满的将手指朝腰上一吊。
“好。”令狐绝倏尔大声道。眉宇间的那份喜悦是无可掩隐的,有了这种药水,他短时间内拿下要塞的把握又多了几分。
做出个怪异的表情,地灵再次搓搓手,低声道:“大人,药水是炼出来了,但不知道效果怎么样?帮我找个人来吧。”
令狐绝这才知道,地灵刚才出门那里是去迎接他的,分明是找西亚要人的。目光有趣的看着地灵,微微笑道:“还找什么人?我来就是了。”
地灵明显一愣,瞬即就把头摇得跟泼浪鼓似的。令狐绝带几分挑逗的口气道:“怎么?对你炼出的药水没有信心?”
“不是?”地灵歪着头,表情有些忐忑地道:“你是大人?怎么可以?”
“好了,别磨蹭。你这次可立了大功,晚上我请你好好吃一顿。”令狐绝和地灵相处过一段日子,知道他最喜欢什么。
地灵那没有眼皮的眼珠儿顿时睁大了,他贪婪的道:“大人,我要去潇湘楼。”
令狐绝笑着点头,潇湘楼是克罗城最有名的酒楼,可见这个地灵平时也没少敲诈西亚!
地灵把用铁夹夹起来的试瓶小心翼翼的取了出来,此刻,他的神情是非常专注的,那种凝重中略带肃穆的意味是令狐绝以前没有见过的。
他晃了晃试瓶,伸进去一根细长的黑木条。轻轻搅动着。这黑木条仿似带有一些吸附能力。再取出来时,上面已粘附着一层粉红色的液体。那黑木条置于一个用玉石打磨成的碗状器物内,并轻轻捻搓的同时,叮嘱道:“大人,这液体是未稀疏过了,药力很强,你要小心。”
令狐绝也被地灵如此严谨的动作弄得有些紧张,他微微颌首。在地灵的示意下,指尖触摸这那团粉红色的液体,开始时并没有感觉,这让一直关注他神色的地灵显得有些紧张和迷惑,就在他刚要开口询问的时候,突然,令狐绝感到身体略有些不适起来──脑袋晕沉,胸腔沉闷,双眼也变得模糊,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用斗气抵御着。令狐绝发现,这种药水的效果确实很强。足够让爵级以下的武者在瞬间昏睡,至于爵级以上,那效果就差多了,只要眨眼的工夫,就能把这药水的效用给逼出来。
令狐绝缓缓收起手指,无异,对这药水的效果他是非常满意的,润润唇,侧脸对表情有些复杂的地灵道:“不错,药力很强,地灵,你成功了。”
地灵也笑了,只是他的笑容没那么好看————
就在令狐绝和地灵还在为药水能否增加效用讨论时,野狼则满城的乱转,那惶急焦虑的形态是以前没有过的————堂主交代让他盯着的菲儿竟然消失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令狐绝望着找上门,形态落寞的野狼,直觉的感到有一股不祥的预兆,连说话的语声也带上一抹往日没有的严厉!
野狼眼眸里有一股自嘲的意韵,语声里含着极端的内疚地道:“堂主,我跟着那个丫头出了青园,没走多久,她就进了一间买杂货的店铺,我就在外候着,不一会,她就出来了,顺着大街走了半株香的时间,就拐进一个小巷,我跟上去,可巷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她就这么没了。我立刻回那家店铺,可那个伙计什么都不知道,对她一点没有印象。”
令狐绝怔了一怔,他直觉的感觉事情有点古怪,野狼的听力、视力他是知道的,别说一个弱女子,就算是稍次一点的半步王者,也发现不了。尤其是最后没了那一句,让他隐隐有种熟悉的感觉。脑内灵光一闪,他想到了一种可能,这个菲儿可能具有和他随心法则相似的神通,不由陡然一颤,狠狠的一跺脚道:“走,回青园。”
而此刻,在克罗城靠近青园的一间民居内,这位美艳慧黠的天狐族人正秀眸带霜的坐在椅子上,寒森森的盯视着坐在她对面的人,而这个人赫然就是柳莫言,自从上次柳莫言和韦豹吵架被她发现后,在她的威逼利诱下,这个惜命贪财的爵级强者,很快就归顺了她,
“我已经引起他们的怀疑,这东西你想办法帮我送出去,西郊百里外,有个叫虎头沟的村落,你找一个叫任扇的人,把这东西交给他。”菲儿冷漠地道,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蓝色瓷瓶递了过去。
柳莫言眸子黯涩而失色,有着一丝深深的惧意,颤抖着手,接过瓷瓶的同时,不安地道:“菲仙子,你怎么不亲自送出去?”他是见识过菲儿神通的,也知道她的来头,要不然他也不敢背叛令狐绝。
唇角终于绽开了一丝笑意,可这笑意却异常的瘆人,菲儿冷冷地道:“他们只是怀疑,没有证据,况且我的任务也只完成了一半,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他们现在正四处找我,无暇顾及其他人,你现在出城不会引起别人怀疑,记住,一定要速去速回,不要让他们回过神来。”
柳莫言面孔上的表情是惶恐而又怔忡的,像在五里雾中,摸不清到底是怎么会事?也不知道这手中的瓷瓶里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可他也不敢多问,于是,只能微微颌首后,迅速的离去。
菲儿目注着被掩上的门儿,嘴角那丝瘆人的笑意依旧,她并不担心柳莫言会有什么异动?毕竟这个惜命怕死的人,知道自己在他身上种下了天狐毒。缓缓站起身,似是自言自语地道:“令狐绝,该是我们正面交手的时候了。”(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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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九章 六尾天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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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事重重的柳莫言走得很匆忙,全然不知道自己从巷口拐入街面时,在几丈外,陪着令狐涟在货摊上卖东西的夜魅真好抬起头来,他惶急惊恐的神色清晰的落入夜魅的眼中。不由的,夜魅眼眸里浮起了一抹狐疑:他在这里干什么?她对柳莫言是有印象的,也大概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夜姐姐,你看这只玉钗怎么样?”令狐涟秀脸含笑地拿起一支碧玉环钗挺起身来,见夜魅脸色凝重的望着远处,也好奇的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可除了往来的人流外,没发现什么异样。于是,目光不动,迷惑地道:“夜姐姐,你在看什么呢?”
夜魅如梦方觉,侧转脸轻柔的一笑后道:“没什么。”一边回答,一边又朝先前的方向看了一眼,可此刻,那里还有柳莫言的人影。微微抿抿唇,牵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她觉得自己是被令狐绝传染了,有点神经过敏。
而此时,令狐绝和野狼刚刚回到青园,还未进门,就看见龙飘云急匆匆的迎面走来,令狐绝立刻停住了脚步,心腔失常的急骤跳动起来:难道又出了什么事?先前,他安排野狼盯紧菲儿,同时让野狼通知龙飘云暗中保护小月母子。
“怎么了?”令狐绝脸色铁青,抑止不住语声的轻颤地道。
龙飘远并不像野狼那样冒失,在凑近后躬身行礼的同时,压低声音道:“那丫头回来了。”野狼在跟丢曾回过青园找令狐绝,所以他知道先前发生的事。
愕然睁大了眼,野狼迷惑的道:“这是怎么回事?”
轻轻敲着自己的额角。令狐绝深深思索着。他双眉紧皱。目光幽黯,神色是凝重却又深沉的……
野狼自作聪明,咬牙道:“先把那丫头那擒住了再说。”
“等等。”令狐绝微垂脸儿,眉头紧缩,从环胸的双臂中支起一只手来阻止道。
咽了口唾液,野狼带着那么一股气急败坏的意韵道:“堂主,等下这丫头又跑了。”
令狐绝又往前踱了几步,抬起头。凝视着残雪覆盖的松枝,仿似着碧翠的松针能给他什么启示一般,嘴里喃喃着:“她到底要干什么?”无异,菲儿是有问题的,可她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去急着摆脱野狼。这样做她有什么目的?而且她明知自己暴露后,为什么还回来?这一连串的问题在他脑海里交织浮现。
野狼有些不耐烦,目视着令狐绝的背影长嘘短叹,而龙飘云则冷静的向四周打量着,和野狼相比,他少了一份狂热。却多了一份冷静。
缓缓地转过身,令狐绝两眸光芒闪电。低沉而坚定地道:“暂时不要去动她。”
野狼张大了嘴,好一阵,才满颊雾水地道:“堂主,这是为什么?”
走到俩人面前,令狐绝冷静地分析道:“你们想,这菲儿来猎鹰师团也有半年左右了,要是她想对其他人不利,有的是机会动手。为什么要等到现在,可见,她的目标是我,只是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
他这样说,让野狼更茫然了,舐舐唇,不解地道:“对啊,堂主,那更应该把她擒下,问问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令狐绝凑近一步,低促的道:“那要是问不出来呢?她既然敢回来,就说明并不惧怕我们,其次,我们不知道她到底在小图鹰身上动了什么手脚?要是她用这个要挟我们该怎么办?更何况,我们手中也没有什么证据,是她所为?要是另有其人或者别有内幕,岂不是打草惊蛇?”
“堂主言之有理。”龙飘云冷沉地道。
野狼也不是莽撞之人,领会过来意思后,咬着唇儿,眸中带煞地道:“那堂主,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什么都不做?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自然会有人耐不住,自己会跳出来。”令狐绝的语声是沉缓的,但却含蕴着凝结成的血腥与残酷,脸上的表情生冷,在生冷中,那种萧杀的意韵能叫人通体冰寒,肌肤起栗……。
而此时,菲儿静静地坐在自己所住的房间内,她回来后,没看见小月和小图鹰,说是去师团驻地看燕子夫人了,她知道,这是令狐绝防她的一手。不由嘴角浮起一抹冷酷的笑意,心里暗付:令狐绝,你也太小看我了。
静静的坐了一会,可依旧没有人上门,这让菲儿有些不解,在她的意识里,此刻,令狐绝应该带人找上门来了。又过了半响,见还是没有动静,她有些坐不住了,眉心微蹙,弯长的睫毛在微微颤抖,他在搞什么鬼?暗付着,她站起身,来回在屋内踱着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办?本来,令狐绝要是找上门来,她就把话给挑明了,可现在――――
就在菲儿如坠云里雾中,摸不清他真实想法的时候,令狐绝再次回到了师团驻地,和西亚关起门来,研究起要塞的作战计划。会议室四周,明甲亮盔的侍卫几乎是一步一个双哨双岗,寒瑟的刀光剑刃,闪吐着冷森的光芒,阴冷而慑人.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这一关,就是十几个时辰,期间除了送膳的侍卫外,还陆续进去了不少人,有军中的将领,也有君临堂的强者,其中还有地灵,每个人出来后脸色都非常的凝重,有几个连夜离开了克罗城,至于去了哪里,干什么去,没人知道!
直到西方兵团的密使送来令狐萧亲笔所书的信笺时,那几乎关了一天一夜的会议室门总算是开了,眼眸中略带血丝,神情疲惫中带着某种亢奋意味的西亚走了出来,竟只有他一个人――――
令狐大人呢?所有人都迷糊了,尤其是犹豫了一天一夜,准备向令狐绝彻底摊牌的菲儿是彻底闷了。此刻。她才明白。自己是被令狐绝算计了,落入了一个进退俩难的地步。进,令狐绝人都不在,无处可进。退,回红月城,那如果令狐绝手下半路发难的话,她就没把握全身而退,一时。恨得直咬牙,却又无可奈何。
令狐鞘俩兄妹也在消息传开前,偷偷撤离了克罗城,令狐涟是死活不肯走,无奈,令狐鞘直能采取了粗暴的做法,让家族的侍卫把她绑了起来,塞进了马车。柳莫言也想走,不想卷入这个漩涡,偷偷的找了菲儿。可被菲儿拒绝,想到身上的天狐毒。他只能满腹悲怒的给老头儿等人跑腿。
明思帝国同意以粮换成的消息一传开,克罗城沸腾了,整座城市都处于纷乱激荡之中,有人痛哭流涕,也有人笑颜逐开,有人激亢的要跟猎鹰师团共进退,也有人在家里默默的祷告,可不管出于什么心理,对猎鹰师团这种以城换粮的做法,他们是深表感动的。事情在有条不絮的进行,一切都在令狐绝的计划之内,可他自己呢?
在辽阔的帕米平原上,有三匹神骏的马儿相并而驰,赫然就是令狐绝、野狼和曼丝。这已经是他离开克罗城的第三天下午了,由于不赶时间,马儿奔驰的速度并不快,三人还有余暇聊天。
“我说堂主,你这个走实在是太妙了,估计那丫头气得直咬牙。”野狼一抖缰绳,哈哈笑道。
闻言之下,令狐绝不禁牵起一抹笑意,他之所以这么早离开克罗城,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担心菲儿会在这个紧要的关口出什么幺蛾子,他不是畏惧菲儿,只是生怕制定的计划会受影响,干脆先一走了之。等完成这次计划后,再腾出手来对付菲儿。
曼丝唇角也难得的勾起一抹笑意,她倒不是因为这件事,而是因为公子这次任务把她带上了,自从有了老头儿等人后,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少机会待着公子身边,这让她感到一丝失落的同时,也竭尽全力的提高着自己的境界,因为她明白,要想一直在公子身边,就不能成为公子的累赘。
其实,令狐绝倒没有这种想法,在他的意念里,是人尽其材,譬如这次,他就没有选择战力更强的老头儿等人,反而把野狼和曼丝俩人带上了。因为他这次要执行的任务是暗杀!
三人轻声的说笑着,连日的劳累与奔波好像并没有丝毫影响到他们的精神;每个人仍是显得那么容光焕发,意态飞扬;而在愉快的谈笑声中,在蹄声里,盖着残雪的平原便急速往后退去。
多伦城中,一间狭小又破旧的阁楼,在一户人家的主屋后面,平凡得就如同千百处这样古老的建筑一般,毫不起眼。阁楼内灯光黯淡,拉尔尼和三个魔犬小组的队长围坐在一张破旧的方桌前,讨论着刚收到的情报。
“大队长,这次要进城的人这么多,恐怕有点困难。”其中一个脸上长有粉刺的年轻人紧皱眉头道。他这声大队长,就是平常的称呼,拉尔尼凭着猎鹰师团暗地的资金支持,在多伦城混得是风生水起。
拉尔尼凝重地点点头,这大半年的潜伏生涯,把他的性子磨炼的更深沉,更内蕴,几乎找不到昔日的一点影子,他缓缓地道:“不管多困难,也要完成任务,我想了想是不是这样?”他说话的声音开始压低,不得不让其他三个人把脑袋更凑近了些,在桌子上留下一片模糊的阴影!
在帝都,这几天最高兴的莫过于太子科逻,能用如此小的代价就换回克罗城,是他以前没有想到的,他甚至暗暗感激于这次粮荒,有种上天助一臂之力的感觉。
带着这种良好的心情,他走进了自己的书房,一种本能,一种直觉,使他在刹那间涌起某种不安的反应,他下意识的往左侧一看,只见一个身穿斗篷的人,半垂颈脖坐于他的书桌之后。
他下意识的想惊叫,可经验同谨慎形成的尖锐敏感,让他意识到此刻是不能出声的,于是,强制镇定地道:“尊下何人?”
那斗篷人忽然低声冷笑了起来──那是一种并不带敌意的,只是感到有趣的笑声。并在笑声未绝之即,出声道:“不错,还有几分胆色,不愧为科家的子孙。”
心中无异是惊悸万分的,可科逻还是小心翼翼地道:“尊下到底是何人?”他自知对方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此地,必非寻常人,所以说话的语气也稍显温和。
那斗篷人也不说话,银晕微闪,手中多了一块紫色的玉佩,并缓缓放在桌上。目光瞥及,科逻下意识地失声叫道:“七星紫龙佩,”可话一出口,就知道不对,这玉佩的款式、大小,质地和七星紫龙佩一般无二,可是上面浮刻的图形却是不同,这是一只凤,一只有着七彩尾羽的神凤,那凤眸是俩颗细小的火钻,散射着夺目的光芒。
脑海深处一股朦胧的记忆苏醒,科逻顿时脸色大变,喃喃自语道:“这――这是七羽――火凤佩――。”说完,竟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而那斗篷人则发出一连串张狂的笑声!(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第四百一十章 仁德收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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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钟响起,皇宫大殿那雕满金龙光彩闪耀的大门开了,文官百官缓缓而进,随着宦官尖亮的呼唱声,脸色略些苍白的科逻踏着白玉石阶而上,缓缓入座。目注着朝贺的百官,他的瞳仁深处竟浮现了一抹嘲弄的意味!他甚至没听清楚朝官在说些什么,耳际仿佛还萦绕着昨晚那神秘斗篷人最后离去时说的那句话:别自作聪明,否则你知道下场!
下场?他暗付着,唇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意,而这时,殿下又有人站起来,是兵部侍郎锦川,他沉声启口道:“殿下,关于以粮换城之事臣有事要奏。”
他的话一出口,殿内百官皆是一震,这以粮换城在前几日早已商定,又何许再议?
该来的总归要来。科逻唇角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苦涩,没有表情的眨眨眼,摆手道:“诺。”
锦川稳练的道:“殿下和众位大臣体恤民情答应以粮换城,实属上天好生之德。可这猎鹰师团谋反之心已是昭然若揭,臣以为,不如趁他们退城之即,立足未稳,一举歼灭,以免后患。”
话音一落,殿内空气中充满了冷瑟与沉闷,仿似冻结了一般。是的,锦川这突然的奏言,实在是太出人意外了,怎么会呢?他明知道太子和殿内的各大家族势力此时并无意和令狐绝开战?为什么会自打耳光呢?
可接下来太子的态度更让所有人有如焦雷轰顶,瞠目结舌。
“众位爱卿,你们有什么意见?”科逻的话像尖锥一样深深札入令狐明的心底。他禁不住有种失措的感觉:怎么会这样?太子怎么会是如此态度?他紧咬下唇。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
面容同样有些微微变色的南宫望向旁侧的令狐明瞥了一眼。目光里竟有些同情的意味,从太子说出这句话后他已知道,令狐家族被自己一手扶持的太子给卖了。要是以前,他一定会落井下石,但此时已没有这个必要,族里传来的消息中特别指出,令狐绝的事不用他操心那追剿退出克罗城的猎鹰师团对他就没有一点的好处,反而可能会让太子借这次机会。把他布在西方兵团的势力清除干净。于是,他很聪明的即不反对,也不赞同,只是用冷漠的眼光看着对面垂首的钟离潮。
此刻,钟离潮的心情也很复杂,虽然他没有像南宫望考虑的那么多,可他却有一点顾忌,那就是生怕这是个圈套,是令狐家族和太子设下的一个局。先前吴海的死让他长记性了,知道眼前这群人。并不是单靠境界就能对付的,于是。竟然也选择了沉默。
要是往常,这几个巨头不说话,就没人再敢提了,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可今天却不同,又有人站起来了,是那个假柯少凡,他仿似是猜透了主子的意思,颇有同感的用力点头道:“殿下,锦大人所言极是,要是让其他帝国知道我们和叛逆谈条件,又有何颜面,所以臣恳请殿下立刻下旨,剿灭猎鹰逆党。”
钟离潮脸色微微一变,显然对柯少凡的自作主张有些不愉,现在克罗城已落入帝国之手,当务之急是抓紧控制西方兵团,而不是草率的出兵。可不愉归不愉,却也没多想,毕竟他恨不得令狐绝立刻就死的心情,归附他的那些大臣都是心知肚明的。他很自然的把柯少凡的这种附合当作是对自己的讨好。
可他这个神情的变化,落在南宫望的眼里,却换来深沉的一笑。可笑意未隐,令他大吃一惊的事情也发生了,楚江,这个他派去潜在令狐明身边的心腹,竟然也站了出来,同时出来的还有好几个分属不同势力,官阶不低的文武大臣。他们一个个怒声声讨猎鹰师团,那咬牙切齿的模样,仿似这令狐绝跟他们有杀父夺妻之恨一般。
龙座上的科逻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感到一股热流直冲顶门,全身微颤,他此刻的感受,是太深,太深了。他想到过朝堂上会有异变,可没想到竟然会有如此多不同势力的大臣站起来,可怕,太可怕了。
而朝堂上的其他大臣显然也被这突来的转变所骇住了,他们怔怔的站着,用眼角的余光偷瞄着自己的主子,希望能得到些指示。
可令狐明,南宫望、慕容傲,甚至是一直以来和令狐绝势不两立,城府最浅的钟离潮,此刻脸上也是一片冷凝。虽然他们心里的惊悸不比其他人小,但经验和教训告诉他们,一定是另外的势力插手了,而这个势力到底是什么人,他们也隐隐知道。
钟离潮和南宫望这俩个宿怨已久的对手忽然诡密的互视了一眼,这极快的,却已含有难喻之意的一眼是令人寻味的,但却因为太快,没有人注意,此刻,他们的唇角都带起一抹凝重。
令狐明仰首望着殿顶,默默陷入沉思之中,他在感叹自己这个儿子道路的曲折,也在思索着解困之法。
坐在龙椅上的科逻瞥了令狐明一眼,他知道自己这位明叔的习惯,只要凝神不响,就是在运用着他那机敏而超凡的思想了,不由的,平静的面孔上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愧疚之色,这愧疚即给令狐绝,也给一直扶持他的令狐家族。见殿内再无人说话,心一横,刚准备下旨。
令狐明却缓缓步了出来,面色谨肃,他躬身道:“殿下,猎鹰师团虽说不上叛逆,但所做之事确实有损国体,臣附议方才锦大人所奏,对猎鹰师团采取必要的措施。”
他的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每张面孔都紧绷着,没有人敢大声喘一口气,但是,每一双眸子都含有难以言喻的惊骇,甚至有些还流露出钦佩之意。而这些露出钦佩之意的大都是令狐家族的附庸,他们下意识的以为自己的主子是要准备丢卒保车了。
可和令狐明明争暗斗了几十年的南宫望却不怎么认为。他相信自己这个老对手肯定又准备玩什么花样?
可这次他想错了。令狐明并没有想到什么好的计谋。他只是想到了昨天才收到的通过秘密渠道送来的那份密信,信虽是鞘儿所写,但他知道其中的意思是出自绝儿的,而且信中的意思他已经揣摩出来了,就是必要时,划清界限。于是,他当机立断的做了这个决定,与其受制于人。不如反客为主,或许还能让其他人心生顾忌。
不得不说,他突然来的这么一手,让科逻也很是意外,他用很深刻的眼神凝视了令狐明一眼后,高声道:“既然众位卿家都没有异议,那即可传令下去,让西方兵团追击猎鹰逆党,扬我国威。”
众臣皆轰然一应,而令狐明虽然口在应答。可心却在颤抖,他此刻只能期盼萧儿能见机行事。也希望绝儿早有应对之法。
而此刻,令狐萧正率着几万大军缓缓通过克罗城的东门,街道俩侧是一片死寂,没有一个人影,只有一地的枯叶和杂屑,寒风一吹,便漫天飞舞,予人一种极度寂寥和死寂的意味。令狐萧和昨日送粮进城的王明川并骑在前,目视这带着破败意味的大街巷口,一抹深沉而怪异的微笑漾在他的俊脸上,缓缓地道:“王将军,昨日进城也是这番景象。”
见他提及昨日之事,王明川那张方正的面孔,已全然被一片被羞辱后的愤怒神色所挤变了形,可他还是尽量掩饰着,冷冷地道:“元帅,这克罗城皆是些刁民,如此的冷遇我军,必是受猎鹰师团所指使。”
虽然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但从王明川的神色变化中,令狐萧已然知道其中的滋味并不好受,他无意揭人伤疤,只是淡然一笑道:“我只是有点好奇,这七百万斤粮食不是小数目,要分发给这城中的居民也不是件易事,这猎鹰师团怎么这么快就完成了?”
王明川哼了一声,冷冷的道:“雕虫小技,昨日本将运粮进城后,他们就立刻把粮车分散开了,据说他们老早把整个城按方向划为四个区,每个区又分为二十个点,名册按点造好,这粮食运到每个点上,不出俩个时辰,就分发完毕。“
令狐萧握缰的手微微一颤,这那是什么雕虫小技,明明是治国安邦的不世良方,不由暗自感叹自己这个五弟手下确实是能人无数。他刚想说话,只见远处的屋顶抛出几团黑影,落在前方十丈处,“砰”的数声,屎花四溅,那尿屎的臭味便随风飘来。
令狐绝一勒缰绳,脸色倏尔变得阴沉,而王明川的反应更加激烈,蓦然大吼一声,腰际佩刀一亮,指着那扔过来的方向,厉色道:“来人,把那些刁民给本将抓来。”这也难怪他气愤,昨日,这些屎尿、烂菜在他向百姓承诺时,可没少向他招呼,那时,有猎鹰师团在,他只能把怒气藏在心中,可今天,他是不会忍了。
有几名侍卫急奔向前,这时,各个街口倏然出现密密麻麻的人流,那几个奔向前的侍卫只能停下步来,连带着大军的阵势也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三个方向涌来人实在太多了,加起来已有数万之众,在距离十余丈处停下了脚步,多少双不屑与愤怒的眼睛也齐齐朝鞍上的令狐萧射来。
王明川有数万大军在旁,自然不怵,厉烈的狂笑一声,刀尖横指,暴喝道:“你等刁民,可是要聚众谋反?”
已站在人群前沿的刀疤蓦然双臂高举,引吭大呼:“滚出城去,克罗城是令狐大人的。”
轰然如雷的声音随之应和,惊心动魄,在整个克罗城上空往来回荡,历久不绝。吓得王明川胯下坐骑长嘶了一声。
目光扫过群情激昂的百姓,看着那一双双有掩饰不住的不屑与愤怒的眼眸,令狐萧说没有感触那是不可能的,但作为西方兵团的兵团长,此刻他是不能有所畏怯的,缓缓策骑前行几步,沉着脸。平板的道:“本帅代表帝国接管克罗城。你等不要闹事。否则,军法无情。”
簇拥着的人群忽然分开,人们一让开之后,几个年龄颇大的老者就被搀扶着走了出来,他们都是克罗城德高望重之人,在克罗城生活了几十年,他们颤悠悠的直起身,目光失神与暗涩。混浊浊的,其中一个稍年轻点的,也在六十出头的灰袍老者干咳一声,静静地道:“几位将军,你们还是回去吧,克罗城不欢迎你们。”
王明川从军几十年,那里受过此等待遇,百姓竟然阻拦大军进城?双眸暴涨在一片精芒倏射中,他狠厉的道:“是不是猎鹰师团收了粮不认账,唆使你等来送死啊。”
他的话音刚落。那怒骂声又起,高入云霄几乎连整个克罗城都在震动了。那先前说话的老者狠狠的朝地上吐了口痰。那苍老的眸子深处皆似在喷射着火焰,颧骨高耸的脸上流露出掩饰不住的愤概,怒骂道:“你,你以为令狐大人像你等一样,老实告诉你,这几个月,是老夫在克罗城住的几十年中最舒心的日子,令狐大人仁心仁德,以城换粮,这情意我们领,我们留不住令狐大人,但我们也要为他守住这座城,为我们的子孙后代守住一个安定,你,你们走。”
令狐萧刚想说什么,落后几步的王明川已毫无笑意的一笑,缓慢而悠闲的策骑到他身旁,不屑地道:“既然令狐大人这么好,你们怎么不跟着一起走,怎么还留下来,本将可记得,你们昨天听到还有粮食可领的时候,也是兴高采烈的。”
老人气短,一时接不上话,旁边的刀疤已厉声吼道:“滚犊子,我们那是让令狐大人走的安心。我们是不走,那是因为有人还欠我们的粮食,要是你们不滚回去,老子领完粮食就找令狐大人去,我们大伙都是明事理的人,怎么也不能去拖累令狐大人?”
“你!”王明川气的七窍生烟,他没想到这些刁民竟然会有如此刻薄的想法,恼羞成怒地道:“好,好,既然你们那么说,这粮食本将军还不给了。”
他的话一出口,令狐萧就知道不妙,这不是明显的授人以柄嘛,这群人刚好借机闹事。果然,如他所料,人群中已沙哑而撕裂般的叫了起来,叫声含着气愤,含着不甘,更含有无比的激昂:“这帮怂蛋,又在诳我们了,乡亲们,赶他们出去。”
“滚出去。”
“不给粮食就不许进城,滚。”
望着缓缓逼近的人流,前排,俩翼的士兵在一刹间窒愕后,迅速前冲为数列,“砰”的连声重响,铁盾已同时套至左腕,斜护步面,同时刺枪前举――――
令狐萧虽然熟读兵书,这种场面也是第一次经历,不免有些乱了阵脚,同样,那些百姓也在士兵杀气腾腾的阵势面前起了骚动,有些人停住了脚步,有些人则还往前挤,场面乱成一团。
而这时,悲壮而低沉的号角声“呜”“呜”的响了起来,角声含蕴着威煞,含蕴着狂野,弥漫在整个克罗城的上空。
所有人一下震愕住了,不明白这号角声的意思。数骑从后飞驰而来,领骑的竟是驻守大营的白枫堂,而另外几个,却是王明川这个监军手下的监察使。
“白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令狐萧对已驻骑在身前且神色凝肃的白枫堂道!
白枫堂竟出人意料的没有搭话,而旁侧的其中一个监察使却把刚刚兵部传讯过来,写在纸上的指令拿给了王明川,王明川一看后,竟微微一愣,瞬即嘴角噙起了一抹冷笑。用一种极其奇怪的眼神望了令狐萧一眼后,把指令递了过来。令狐萧从众人的神色中,直觉的感到一丝不祥,接过指令还未看清时,白枫棠已圈马上前,下令道:“驱散人群,如有抵抗,格杀勿论!”
士兵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迟疑着不敢上前,而那个监察使已经大喊道:“白将军现在已升任兵团长。”
令狐萧悚然一惊,垂眸望去,只见手中纸条写这寥寥几行字:“任命白枫堂为帝国西方兵团兵团长,即可歼灭猎鹰逆党。”心神巨震之下,令狐萧手一颤,纸条随风落下,他也缓缓闭起了双眸。
士兵们也不是傻子,此刻也明白了过来,―串紧密,脆亮而急剧的脚步声倏忽传出,望着杀气腾腾,缓缓逼近的士兵,那些普通百姓心中的意志早已涣散,虽然还有些人在呐喊坚持,但大多数的人都畏缩地朝后退去。没办法,谁叫刀在人家手中!
望着四处奔散的人流,白枫堂的唇角牵起一抹冷笑,人,真是个很奇怪的动物,明明是相同的人,却会为所处位置的不同,表现出不同的气质和态度。他此刻已没有先前的谦恭,脸上的冷然和威严已无愧元帅之名,根本不回头,已低沉地道:“令狐将军,王将军,大军即刻进城,俩个时辰后,出城追击猎鹰逆党!”(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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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章 仁德收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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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俩个时辰后,追击的数万骑兵并没有出发,白枫堂改命令了,迫使他改命令的是一张小小的纸条,这纸条就摆在猎鹰师团驻地的会议室内,他一进去就发现了,纸条上只写着寥寥几个字:停住一切对猎鹰师团的行动。纸条上没有署名,却画了几根斜斜且带点弧度的线条,让人看到的第一感受,就是风!
风是谁白枫堂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要听命于他,那是前几天他的主子斯图特将军特别派人前来嘱咐的。
白枫棠的朝令夕改并没有引起令狐萧和王明川的怀疑,在他们的意识里,同样认为此时并不适合和猎鹰师团死磕,毕竟要塞还在科特鲁帝国之手,这点兵力,守城还勉强。
而远在几百里之外,护送辎重队伍断后的西亚并不知道自己躲过了一场弑杀,说实话,明思帝国的这次突然举动,是没有在他们的计划之内的。猎鹰师团的主力早在俩天前,就会同定海、明特俩城的守军前往红月城,此时,除了三千烈炎骑兵外,陪在他身边的只有老头儿等人。他们不是没有一战之力,但结果必定是惨烈的,很有可能整个计划都会受到影响,万幸!
而此时,飞驰向要塞的令狐绝等三人却遇到了一件怪事,不远处,有一条小河,在河水漫得上的沙地,有三个白衣人卷曲于地,他们都俯卧在泥沙里,浑身染满了血迹,河水静静吻着他们的身体,每次浸过他们的身上。都带下去一片殷红的血水……
令狐绝老远就看见了那三具尸体。先前他并没有感到意外。这平原上多的是盗贼和走商,每天含屈而死的人不知多少。直到他看到这尸体上的白袍竟然是残月族特有的样式,颜色。才起了一丝迷惑,残月族人在这里出现并没有什么意外?毕竟此地离要塞也只有千余里地的路程,奇怪的是,有什么人会朝残月族下手?能对残月族下手?要知道,他碰见的残月族人没有一个是候级以下的。想起此次自己肩负的任务,他觉得有必要去了解一番。
“去看看。”令狐绝沉吟了一下。对并骑身侧的曼丝和野狼道。
于是,三乘飞骑的奔速并未稍停,仍然快捷的直逼过去,马蹄在浅浅的小河上溅起冰冷的水花,策骑在前的令狐绝不待马儿停下,双臂微抖,人已飘然站到了那几具尸体的旁边。
他先蹲下身试试了尸温,并没有凉透,可见死去的时间并不长,他又翻了翻尸体。都是一剑毙命,刺穿了喉间的动脉。所以才流那么多的血。
野狼和曼丝此时也落下了马,沿着沙地仔细的搜索着。令狐绝又仔细看了看伤口,并没发现有什么特异之处,刚站起身,就听见不远处的野狼呼叫道:“堂主,快来看。”
令狐绝和曼丝同时飞跃过去,顺着野狼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朵洁白的茉莉花浮漂在小河边一株斜伸的小树上,它应该顺水流下来的,只是被着小树挡住,淌不下去了。
这等荒野之地,这等季节,出现茉莉花就已经足够奇怪了,更何况还出现在那三具尸体旁,于是,令狐绝轻轻一跃,只见他脚不点地,却已拿起茉莉花倒旋而回。
入手后令狐绝才知道,这并不是真的茉莉花,而是用薄玉打磨而成,花瓣冰冷,剔透,花茎纤细、光泽,和真的茉莉花几乎一般无二。
令狐绝仔细端详着手中的白玉茉莉花,反覆把视,脸上的表情不带丝毫内心的反应……
有些迷惘,野狼道:“堂主,这会不会是那杀人者留下的?”
眉心微蹙,曼丝顺着本能的想法道:“如果是的话,那这个人可能是个杀手。”
她这样分析只有她的道理,在杀手的圈子里,杀人后留下某件代表身份的物件,这个规矩由来已久,当初有这个举动的人或许可能是为了扬名立万,可后来就被曲解成能超脱死亡的冤魂。以至于到现在很多为求心安的杀手纷纷效仿。
“杀手。”脸色沉凝的令狐绝将这俩个字眼在口里喃喃念了一遍,很自然的联想到自己先前遇到的琴棋书画,也想起了秦毫说过的那几句话,不由眉心紧蹙:这玉茉莉的主人会不会就是秦毫说的四花中的暗香茉莉,如果是的话,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有什么目的,是不是来暗杀自己的?
一连串的问号在他的心里激荡浮沉,目光变得幽黯,神色是凝重却又烦恼的……
三人又搜寻了一番后,确定没有其他的线索,又开始动身了。
一路上,令狐绝沉默地不发一言,他的目光是冷漠的,表情是生硬的,眉宇之间,宛似凝视那一抹掺和了抑郁的深沉!
当然,野狼和曼丝也不敢说什么,他们知道令狐绝的个性,也了解他的心绪,他们深深晓得,自己的这位公子、堂主又神驰于某些繁复杂乱的问题中去了。
就这样,在僵冷的静寂中,他们一路朝要塞赶去,仰望灰翳的天空,遥眺远近的荒凉,跟着飞速的蹄点,平原便一大段、一大段的抛到后面去了。
就在夜色临近之际,他们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座小小的村子。
原先,在片平原上,还有些村落,让一些商旅有个栖身之地。但自从科特鲁帝国占领要塞后,这些村落早就荒芜了,不过偶尔也会有商旅经过时住上一晚。所以,当令狐绝看到这村子里有火光隐耀的时候,也并不感到十分奇怪。
轻轻摩娑着马头的赤红须毛,令狐绝放缓了马速,漠然注视的远处的村落,淡淡的开了口,说道:“晚上。我们就住那里了。”
摘下马首旁悬挂的羊皮水囊。拔开塞子。灌了几口水,野狼一边将水囊再挂回去一边问道:“堂主,要不要属下先进去看看?”
移动了一下坐姿,令狐绝朝自己这个忠心的兄弟皆手下看了一眼,淡然一笑后道:“不用麻烦了,要是残月族预知我们前来,想伏击我们,有的是机会。”边说着。边策马朝前驰去。
这是个只有二三十户房舍、茅寮组成的小村子,很多茅舍因长久没有人住,已经倒斜了,到处长满了荒草。令狐绝几人一进村子,就朝那有火光映耀的那间外表看上去还比较完整的房舍驰去。应该是蹄声惊动了屋内的人,还未驰近,屋内倏尔传来一声冷冷的娇喝:“滚。”
已经停下马的令狐绝脸色未变,而生性狂躁的野狼岂会受得了这口鸟气,“呸!”了一声,愤怒的道:“什么东西、敢叫你狼爷————”话还未完全说完。那半掩的破烂木门就吱嘎一声开了,俩个窈窕的身影寒立于门口。一袭素白的长袍,秀发高挽,脸上蒙着一层白纱,俩双眸子原本是充满了冷厉的,但一触及令狐绝的脸庞,那目光中的冷厉化为一种很复杂的意味,其中一个清冷地道:“令狐绝。”
野狼和曼丝脸色同时一冷,已暗暗蓄力,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俩个面纱女子。
可令狐绝却出乎意料的淡淡一笑道:“怎么?等了很久。”
这下,轮到那俩个女子吃惊了,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腔。有清脆而有节奏的鼓掌声从那俩女子的身后传出,那俩女子迅速的跨门而出,静立俩旁,又有俩个同样装扮的面纱女子一前一后的在门内显现,鼓掌的是前面那个女子,和其他的三名女子相比,她的个头最矮,露出的眉线、眼眸仿似也是年纪最轻,她目注着令狐绝,露出洁白细密,却并不十分整齐的牙齿笑笑,道:“白衣猎人,丰神如玉,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过,小女子有一点不明白,你是如何得知我们是来找你的?”
令狐绝用眼角的余光向野狼不可察觉的示意了一下,野狼会意的靠近了些许,鼻端在轻轻耸动。潇洒之极的一笑,令狐绝坦率的道:“几个姑娘境界之高,是我平生少见,又出现在这荒野之地,一见面,更直接道出我的名字,要说是巧遇,那未免也太巧了点?”
先前说话的女子的双眸裹浮起一种火热的光晕、明亮、鲜艳、熊熊跳动,竟带着兴奋的意味:“不错,你猜的很对,那你可知道我们的来路?”
令狐绝趁微微摇头的机会,目光滑过野狼,见野狼微微颌首,他心中立刻确定眼前这四个女子极有可能就是那神秘势力风门杀手中的四朵花,因为她们的身上都带有只有野狼才能嗅到的那种隐淡的茉莉花香。
银晕微闪,那女子缓缓举起右手,玉葱似的纤纤手指已捏着一块紫色玉佩,赫然就是那块七星紫龙佩,轻声道:“现在知道我们是谁了吧?”
豁然长笑,笑声未落,令狐绝脸色一变,眉宇间已浮起一抹杀气,冷冷地道:“原来是敌非友,怎么?是来取在下性命的?”他的话让野狼和曼丝同时脚步轻移,占据了一个有利的进攻位置。
那女子收起七星紫龙佩,表情变幻不定地道:“不错,令狐绝,我们确实有些仇怨,但现在,我们是友非敌。坦白说吧,先前,我们确实想对你不利,但有人阻止了,他说你撤出克罗城后,必定会去攻打要塞,这样的话,对我们组织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为了让你顺利的攻占要塞,我们这次的任务和你一样,就是暗杀在克罗城的残月族和附属他们的宗门强者。”
令狐绝很明白他所说的那个人指的是谁?也很清楚,作为帝国的军神能推断出他的计划,这并不奇怪。正如那女子所说,自己占领要塞对那个神秘势力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变敌为友也在情理之中。可不知怎的,令狐绝内心里竟起了一阵不安的感应,他直觉的认为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可又一时想不出破绽在那里。
僵窒了一下,端详着对方那张蒙纱的面庞,令狐绝轻轻地道:“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那女子又露出她那口不太整齐,却更容易使人想入非非的牙齿,略有些迟疑地道:“秦仙。”
原来你就是花之首水仙。令狐绝心中沉重的暗付,从对方的态度和回答来看,那个秦毫应该还未暴露,否则对方要嘛直言水仙,要嘛换个毫无关系的名字,不会说秦仙这个似是而非的名字。这下,令狐绝心中微定,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在这一方面上,自己要比对方胜了一筹,于是,一本正经地道:“贵组织的好意我心领了,几位姑娘请回吧。”
轻蔑的‘嗤’了一声,旁边一个女子开口了,是茉莉:“我说令狐绝,你别不识好歹,你以为我们姐妹没事来凑热闹啊。”
“哈哈。”野狼也在一侧发笑了,他用一种猫戏老鼠般的残忍戏谑的目光望着茉莉,招招手,一张粗犷的脸上有狂野意味:“来,小丫头,狼爷倒要掂量掂量,你是不是有资格凑这个热闹。”
“你。”茉莉柳眉倒竖,杏眸圆睁,却顾忌水仙没有发话,强忍着没有出手。
而水仙无视俩人的争吵,冷静地道:“令狐绝,这是我们的任务,我们无权更改。我直言相告,只是怕进要塞各自袭杀后,会产生什么误会,对你的计划不利。。”
令狐绝忍不住眉心微蹙,水仙的言外之意他是听明白了,要是自己不配合,事情搞砸了,那就怪不了她们了。一时间,他心里涌起了一股杀机,双眸深处顷刻间也变得阴冷。
水仙几人也感受到了他的杀气,一剎那,周遭是一片死寂,一片僵窒,所有人都在凝神静气,暗中蓄力,静待着令狐绝的一句话。
在如此的氛围下,令狐绝目光徐缓的扫过那一张张蒙着轻纱的脸庞,目光是森冷的。而这时,村外传来了清晰且连绵的马蹄声,久经沙场的令狐绝立刻判断出,这是战马!他朝野狼示意了一下,野狼倏尔如风般狂卷而出——————————————————-(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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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一章 与虎谋皮(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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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绝稍犹豫了一下,目视着水仙,俊逸的面容上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后,朝曼丝挥挥手,俩人纵身后跃。村口,野狼的身影从茅舍顶上落下,用大拇指向马蹄声传来的方向指了指,深刻地道:“堂主,是骑兵。”
令狐绝点点头,一股冷厉而萧煞的光芒闪过他的瞳孔,此时,身后已悄无声息的落下几条人影,是水仙她们。令狐绝侧转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沉地道:“你们最好不要插手。”
除水仙外,其他三名女子齐齐地冷哼了一声,尤其是雪莲,还不屑地侧转脸儿。可水仙仿似并不介意的嫣然一笑,当然,这抹嫣然被面纱所笼,她平静地道:“这是我们进入要塞的机会。”
听她用我们来涵盖彼此的关系,令狐绝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这时,似急鼓般的蹄声已经清晰的传来,那阵阵铁蹄敲击地面的声音就宛如每一下都踩在他们的心坎上————
“那好,不过我丑话先说在前头,进入要塞后,你们的一切行动都要听我的,否则————。”令狐绝没有说下去,但任谁都明白他的言外之意。他方才不是没动过杀机,可细细权衡了一下,觉得没有必要,更重要的是,他摸不准那神秘势力到底派了多少人过来,要是处理不好,就会适得其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把要塞攻下了再说。毕竟正如水仙方才所说的,自己攻下要塞,对她们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水仙浅浅一笑。令狐绝掉转头。嗯。就这一刹,已有四十多乘铁骑映入眼帘,是科特鲁的斥候骑兵,一律青色轻甲护身,外面披着同样颜色的披风,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凶悍狂野之气疾驰而来。他们显然也看到了站在村口的令狐绝等人,叫嚣声合着愈发沉闷的铁蹄在空气里传荡,在平原上回震。
一直对野狼方才的挑衅耿耿于怀的茉莉仿似带些嘲弄意味的开口道:“喂。大个子,要不要比比?”
野狼微微一怔,缓缓移过视线,见茉莉望向自己那略带不屑的眼神,顿时明白这大个子叫的是自己。眼角瞥过令狐绝,见他没有什么表示,嘴角噙起一抹冷笑,阴沉沉地道:“小丫头,还有点胆色,竟敢跟你狼爷叫板。说吧,比什么?”
茉莉瑶鼻轻哼。玉手一指已在百丈开外杀气腾腾的骑兵群,轻描淡写地道:“我们俩个人出手,看谁杀的人多。”
野狼下意识的朝一侧的令狐绝望望,见他没有阻止的意思,一下血脉喷张,双手搓了搓道:“比就比。”话音未落,已见茉莉猝然前跃,几个起落间,一片晶莹的,如飞蝗似的细小物体,已那么无声无息却又狠毒至极的射了过去。
“小丫头,还玩赖。”随着这几个字在野狼嘴里蹦跳,他也长跃而出,有如灰鹤般凌空而起,脚不沾地的朝已有些慌乱的骑兵群扑去。
这些斥候骑兵虽然也是身经百战,可那是俩个爵级强者的对手,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之前,已在茉莉的暗器下伤亡了近二十人。
野狼怪叫着,带着一股暴戾乖张之气,似一头野性难驯而又残怖无比的黑豹扑进了骑兵群,随着他身影的扑落,一个骑兵已连连旋了三个转,甚至连吭都来不及吭一句就尸横于地。
远远观战的令狐绝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茉莉,他发现这个女子的杀人技巧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整个人似一朵白云般那么飘忽而又猛捷地浮荡于骑兵群中,每一次出手,位置、时间、分寸,都拿捏得巧妙极了,在这巧妙之中,又有近十条人命断送于瞬息。
同样,水仙等人也在观察野狼,在她们的眼里,野狼的杀人手法是简单而又粗暴的,简单的一掌,一爪,就有头颅或是胸膛爆裂似的溅开,洒出一大蓬热血。
很快,几乎才是眨了几次眼的时间,留在马背上的骑兵已不足十人,这些剽悍的科特鲁骑兵开始胆寒了。在一片怪叫怪吼声中,魂飞魄散的纷纷四向逃散。
明知已经落后许多的野狼岂会罢手,捡起一条掉落的黑牛皮索,身子如秃鹫般凌空而旋,手中皮索绕空飞舞,伸缩如电,那些才驰出不过几丈的骑兵已随着他的皮索凌空拋摔,似一团团笨重的物体,努力挣脱了束缚他们的重量弹向了空中。
一声狂笑起处,野狼怒矢般前冲,双爪暴飞,几股鲜血交叉喷溅,没有沾着一滴,他又朝最后一个亡命逃穿的骑兵追去。
这时,一条同样的黑牛皮索已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飞缠向那个骑兵,“呼”一声缠上了他的脖颈,兜空摔出五丈之外。
眼皮子也不撩一下,野狼掌罡暗吐,朝那个正翻滚爬起的骑兵击去,可刚扔掉手中皮索的茉莉,反应快得就好像她早已洞悉野狼的动作,倏闪三步,一道光虹从她手中冒出,幻映成一轮宛如无数花瓣组成的灿烂光圈,硬生生的挡住了野狼的掌罡。
收了势,野狼略有些气急败坏地吼道:“小丫头,你想干嘛?”
“留活口,有用。”茉莉清冷地道,她闲散地俏立着,模样之轻松,就好像她一直没有动过手,一直便站在那里似的,方才的刀光剑影倒反如幻觉。
“你——。”野狼叱道,尾韵尚在空气中飘荡,茉莉已提起那个已有些失魂落魄般的骑兵翻跃而回!
被重重丢在地上那个骑兵年纪也不大,也就二十多岁吧,一张面孔黑中浮着青白,似见了鬼般震骇又恐怖的望着寒肃而立的令狐绝等人,眼睛下的肌肉在不住跳动,身躯亦在轻微颤抖。
令狐绝以探询的目光注视着水仙。虽然他心里明白对方的意图。但还是希望她能亲口说出。
眉儿轻挑。水仙头也不回地道:“莲姐,你们先把这个人带进去,我和令狐公子有些事要谈。”
见几女子带着那个俘虏回去,令狐绝也向野狼和曼丝示意了一下,曼丝稍迟疑了一下,还是顺从的跟着野狼走回了村里。
有半弦月。月光淡蒙蒙的,带着凄清苍凉的意味洒在平原上,空气中流淌着隐隐的血腥味。散发着一股窒息性的宁静。
令狐绝默默向前面注视,脸上一无表情。几乎已和他并肩而立的水仙直楞榜的打量着令狐绝,缓缓吐气道:“我们有办法让这个人在保留神智的情况下对我们唯命是从。”
令狐绝对一些部族、宗门的秘法、神通也见识过不少,所以也并不意外,依旧若有所思的茫然凝注着不远处死了主人,却打着转,黯然长嘶的马群,平静的道:“你们进去后有什么计划?”
水仙沉默了一下,蒙着面纱的脸蛋儿看不出丝毫的表情,很干脆地道:“没有。”
一丝深沉的笑意浮上令狐绝的唇角。他轻轻转身,神情十分柔和。缓缓地道:“想必你是知道你有几个同门已经陨落我手。”
水仙眉心微蹙,不知是她在心里想着什么,或者是本能对这句话反感,那微蹙,有股淡淡的冷漠:“那对于些不能完成任务的废物,是不需要有任何同情的。”
令狐绝牵动嘴角的肌肉,笑了,有一抹深有同感的意味:“也是,杀人者,被人杀之,说起来,也确实谈不上什么仇怨。也罢,我令狐绝今日就承你这份情。”
水仙神色突然凛寒,双眸中闪射着如刀刃一样的冷芒,冰冷的语音从齿缝中吐出:“你就不怕中途我们对你下手。”
令狐绝微微一笑道:“就算要下手,恐怕也要等我攻占要塞后吧,再说就你们几个人,我想这成功的机会不大。”说完,还包含深意的看了水仙一眼。
水仙心腔儿大大的跳了一下,但多年的杀手生涯已经让她喜怒不形于色,平静地道:“呃,看来你很有自信。”
微仰起头,令狐绝冷漠地道:“不信,你可以试试,不过我保证你会后悔。”
水仙又震了一下,望着令狐绝那张在月色下俊秀至极的面孔,这张面孔,在此刻流露着深邃的,令人永不能忘怀的自信魅力。
不由的,她面纱下的容颜展现出一片寂寥的光彩,这一瞬里,她的狠厉与本质中的纯良似乎混合在一起,变得那样的复杂与陌生了,轻叹了口气道:“是嘛?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倒真想试试,看看,你这个猎人,到底有什么厉害之处?”
令狐绝当然不会因为水仙的这番话而放松警惕,他的态度是渐进的,从开始时的温和、淡然,慢慢转为冷静、寒肃,已在表明他心中的立场,那就是对和他为敌的人他是不会有任何情面可讲的。不要试图和我为敌,这就是他要透露出去的消息。
于是,他双眸中,浮漾起一股冰寒之气,仿似一下子就变得这样的狠厉,又这样的冷酷了,一个字一个字地道:“我劝你最好不要试。”
水仙侧脸一笑,瞳孔深处的冷焰变得温柔了,蒙蒙胧胧的彷佛是漾浮着一片幻梦,一片雾氲,她似乎沉迷在某种意境里感觉一般,缓缓地道:“令狐绝,你确实是个难得的真男人。”
令狐绝没料到她竟然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微微一怔之际,水仙已返身而回,纤细合度的猎靴就踩着月色而去!
半个时辰后,令狐绝等人再度出发了,领头的就是那个俘虏骑兵,他自称侯丹,是这支斥候骑兵里的队曹(队曹是科特鲁军队里最小的官职,相当于副队长),他被俘时的畏惧恐慌已一扫而空,又恢复了先前凶暴悍行的神态,可对水仙等人却是言听计从,这让令狐绝暗暗称奇于这秘法的玄奥。
水仙几人也换上了骑兵的铠甲,她们的脸也经过了易容,但不是秘法,而是用药草转换的,虽然有些粗糙,但瞒过那些普通的守卫是没什么问题的。
令狐绝几人自然也换上了斥候骑兵的装饰,自从遇到水仙等人后,他决定改变计划,先暂时不动用内线,等弄清楚水仙等人的真正意图后再说。
八乘铁骑披着月色朝要塞驰去,那沉郁的光阴转瞬即逝,到天际微亮之时,如匍匐在平原上的巨兽般的要塞三城已映入他们的眼帘,不知为什么?望着城楼上明灭不定的灯光,令狐绝心里竟有一种说不出,道不出的沉重,在沉重中,当然也有些许的兴奋。对他来说,从此刻起,或许又要踏上一条比以前更为艰难和危险的路程。(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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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一章 与虎谋皮(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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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诚!”
“玉碎!”在一系列口令的应和声中,令狐绝几人策骑进入了要塞,天刚蒙蒙亮,大街上形同鬼域,静悄悄的,冷清清的,只有三两灯火明灭不定地从几家紧闭的门窗里映出。依照原先制定的计划,他们绕开兵营驻地,直接驰向西城,那里有侯丹的一个相好,一个小寡妇,独门独居,甚是清静。
蹄声踏着晨色而进,在一条暗巷小弄里,几人停了下来。跃下马,水仙朝令狐绝点头示意了一下,同时用眼角瞄了一下极少说话的雪莲,雪莲微微颌首,身形微晃,连闪几下,一抹黯淡的金芒猝而耀亮了所有人的眼眸,当瞳孔稍未摄印金芒映起后的景象时,所有马匹连哀号都来得及发出,就已倒卧一地,随即又被雪莲几人收入储物戒指。
这让一直冷眼旁观的曼丝心里浮起一丝微妙的感触,作为杀手来说,相比于自己,她们更专业。
侯丹眼眸中的光芒有些暗淡,仿似被收了魂一样,呆呆地站着。茉莉走上前,捏住他的下巴,又朝他嘴里投入一颗黑色的丹药。很快,侯丹的眼眸又恢复了灵动,牵起马儿,带引着令狐绝等人穿街越巷的来到了一处僻静的街道,这条街道似是要塞最冷寂的地方,全是些破落的屋舍,腐朽而污秽,到现在,依旧是死寂一片。
在一处院内种有松柏的小院前,侯丹停了下来,习惯性的左右看了一下。走到紧闭的门前。重重地击了三下。
重重的叩门声。让院内片刻后传出簌簌的脚步声,一个怯生生,明显压着喉咙的声音从院门内传出:“丹大哥,是你嘛?”
“是我,莺妹。”侯丹也压低哨音道。茉莉的秘法确实玄妙,这时侯丹的神色、语调、甚至一贯偷情的反应都和平常时候一般无异。
门,吱嘎一声开了。露出一张清秀、但面色稍微苍白的脸儿,她看到门外的众人。仿似一愣,迷惘的半侧过身,让众人鱼贯而进。
这院子倒也不小,树下还有一池干涸的池塘,池塘底的泥土早已龟裂,还留着枯黑的荷梗败叶。侯丹拉着他那个明显有些慌乱和不知所措的小寡妇在院子的角落处低语着。
这时,令狐绝看见茉莉的嘴角竟噙起一抹寡情的笑意,右手缓缓举了起来。他知道茉莉是准备下死手了,也是,这侯丹把他们带入要塞后。就没有利用的价值了。
可令狐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俩个算是无辜的人惨死在自己面前,急走俩步。拦在茉莉的跟前,压低声音道:“别动手。”
茉莉岂会听他的,嘴角的那抹森冷顷刻变成不屑,刚准备推开令狐绝,一侧水仙冷静的声音传了过来:“听令狐公子的。”
这时,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侯丹带着他那个相好走了过来。那个好似只有二十左右的小寡妇一直没有抬头,微微行礼后,带着令狐绝等人进去。
房子不大,三合院,陈设也简单,除了还算整洁的客厅外,只有左右俩间厢房,令狐绝随意的选了一间,就带着野狼和曼丝进去了。刚把门掩上,野狼双眸寒光隐射,就欲说话,却被令狐绝摆手阻止。
虽然他知道水仙几人想近距离窃听的可能性不大,但谨慎起见,他还是先施展了“大鹰眼术”。在入座的瞬间,他的脸色沉了下来,那原有的沉和平静的气质,只这一刹,便变得狠酷冷森无比。
野狼凑上前,低促的道:“堂主,他们都是。”
“你确定?”令狐绝郑重地道。
野狼坚定的点点头,目光中有一抹森冷。他也是刚才特意凑近时才嗅到那股气味,毕竟,这气味太淡,很容易被其他的气味掩盖。
令狐绝没有做声,紧闭的唇角上浮起一抹残忍的意韵。他知道野狼说的是什么意思,那个侯丹和他那个相好身上都带有那个神秘组织用来识别身份的茉莉香味,也就是说,这根本就是一个圈套,一个早就为他设计好的圈套。从相遇,到遇见斥候队伍,再到进入要塞,甚至茉莉刚才要杀侯丹,这些都是早就安排好的。虽然他现在还搞不明白对方如此大费周章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有一点很清楚,对方绝不仅仅是暗杀他那么简单。
到底是为什么呢?令狐绝轻轻敲着自己的额角,沉思着,对方的计划周密且狠辣,要不是有秦毫提醒在先,又有野狼独特的天赋,自己几乎没有可能看破这个局的。
曼丝知道公子又为了另外一间厢房内那几个杀手伤脑筋了,咬着唇儿,低声道:“公子,先下手为强。”
令狐绝双眉紧皱,目光幽黯地摇摇头,形势越复杂,他就越不敢轻易动手,喃喃地分析道:“不行,她们花这么大力气安排这一切,一定还有后手,此刻动手,不管成或者不成,对我们来说,都是后患无穷。”
抹去因愤怒而泌在额角上的汗水,野狼咬牙切齿地道:“堂主,难道我们就任她们摆布?”
吁了口气,令狐绝冷沉地道:“不管她们想干什么?都不会现在动手。所以,我们的当务之急,还是除掉魔法师团。”除掉魔法师团就是令狐绝这次来要塞的目的,要知道,千人以上的魔法师团在战场上所能产生的作用,尤其在守城上,绝对不亚于十个半步魔王。
曼丝也点了点头,凝重地道:“公子,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令狐绝没有搭腔,银晕微闪,一副兽皮卷轴出现在他的手中,并在桌上缓缓摊开,这是简易的军事地图,是拉尔尼描绘的,上面标注着要塞的一些兵力布置。但不是很详尽。只有大概的一个方位。毕竟他人在多伦城。这些军事讯息也只是他旁敲侧击探听到的。
令狐绝仔细地查看着,似是自言自语地道:“这样,曼丝,你想办法去多伦城和拉尔尼取得联系,看他那里有什么最新的进展,我和野狼这俩天先摸摸情况。”
侧过头来凝视令狐绝,曼丝一双莹波澄亮的眸子里有一片说不出的忧虑,迟疑了一下道:“公子。那她们怎么办?”
唇角勾起一抹冷硬,令狐绝缓缓地道:“我会给她们找点事做。”
三人正细声商量着,有悄细的脚步声传来,令狐绝还未来的及用大鹰眼术查看,敲门声已响起。
野狼眼儿一横,低叱:“是谁?”
外头一个俏生生,冷伶伶的声音应道:“令狐公子,我有事和你商量。”
听声音是水仙,令狐绝朝野狼和曼丝示意了一下,野狼和曼丝明白他的意思。在把门打开的一刹,他(她)们俩人都微微一怔。但随即恢复过来,野狼冷冷一哼后,抢先跟着曼丝出了门,这个时机,正是曼丝去多伦城的机会。
望了野狼背影一眼的水仙婀娜多姿的走了进来,此刻,她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模样,而且没有蒙面纱,那俏丽的外貌也让令狐绝怔了怔。她浅笑着,媚眼儿滑过展开着桌上的地图,淡淡地道:“令狐公子,可给我们姐妹安排了什么任务?”
令狐绝摆手示意她坐下,低沉地道:“秦仙姑娘,既然决定合作,那有些话我就不得不问,你们来要塞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一提到这里,水仙的面色已蒙上一层阴郁,她寒肃地道:“我先前说过了,我们姐妹的任务就是尽量暗杀在要塞里的强者,至于为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是不是贵组织担心我猎鹰师团实力不够,攻不下要塞,所以让你们来相助啊?”令狐绝装出一副好似要套问点什么的语气道。
皱着眉,水仙冷冷地道:“令狐公子,同样的回答我不想重复。”她五官都很精致,就是那双眉毛略嫌浓了一点,尤其是现在皱起来的时候,更是带着一股冷气,一股无可名状的狠煞!
令狐绝却好似没有明白她的言外之意,自顾自的分析道:“说实话,你们的算盘打得不错,只要我猎鹰师团占领了要塞,就无异成为你们的一道屏障,出点力,尽点心,倒也应该。”
水仙一时不知道怎么接口,总感觉令狐绝这番话里好似别有用意,但又想不出个所以然。
其实,是她想多了,令狐绝是在给自己找台阶,水仙等人对他的防备越低,那么他将来翻盘的希望就越大,目视着水仙的神情变化,令狐绝语锋儿一转道:“这样,水仙姑娘,这俩天我去摸摸情况,等把情况摸透了后,我们再制定计划,看如何行动更合理?”
咬咬唇,水仙点了点头,她是杀手,自然明白先踩点的道理,不过她也不相信,令狐绝在来之前会没有制定计划?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己等人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他需要重新制定。想到这里,水仙站起身,用手掠理了一下鬓边的一络秀发道:“那好,这几天,我们姐妹也出去探听一下消息,到时候,一并交于公子处理。”
令狐绝点点头,送水仙到门外,刚巧看到侯丹的相好那个小寡妇跨着菜篮出门,眼眸再次浮上一抹凝重,令狐绝回到了屋里,眉心纠结,不安的踱几步,喃喃的道:“她们到底要干什么?”
就在他坐在椅子上,苦苦思索的时候,护送曼丝出城的野狼回来了,神色略有些亢奋,一边反手掩门,一边激动道:“堂主,这下好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们不用去费神去打探了。”
“怎么回事?”令狐绝略带迷惑地道。
野狼一屁股坐下,微微喘了口气道:“我送曼丝出城后回来时,竟遇到了一个熟人,这个人以前也是个散修,叫司空南,中阶战爵,十多年前我曾无意中救过他一命,没想到方才碰巧遇上了,寒暄时,他说他现在已经是四象宗的长老,就住在城内。”
四象宗。令狐绝略一琢磨,便已明白野狼的意思,立刻道:“你跟他怎么说的?”
野狼深沉的一笑道:“他是拉着我不松手,我就托口有点事要办,晚上去找他。”
“这个司空南为人怎么样?”令狐绝垂下目光道,从野狼的语气里,他判断出俩人应该没什么交情。
野狼嘿嘿一笑道:“不怎么样?当初我也是恰逢其会,救了他一次,以后就没有来往。不过今日遇上,他倒是对过去的事念念不忘。”
“那好,我们晚上去拜会一下你的那位故人。”令狐绝也笑道。(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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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二章 虎穴隐龙(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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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塞南门处原有一条长长的弄巷,但此刻整条弄巷已被扩建成一片连绵的屋宇。高耸的围墙从临街处笔直伸展向巷底,中间是大门,七级梯阶的两侧各蹲着一对巨硕狰猛的青铜魔犀,门高近两丈,宽约丈半,黑金漆,紫玉金钢兽环,大门上沿,三个金闪闪的大字嵌现--“四象宗”。
此时已是华灯初上,大门敞开着,四个四象宗的弟子静静的肃立两边。看上去,有那么一股子恢宏昂峙的气派。
这时,清晰的步履声从巷口传来,俩个人影几乎并肩走进了巷子,左侧赫然是气势狂野的野狼,而右侧则是用神通改换了一下容貌的令狐绝,但依旧俊秀飘逸。
早就得到过指示的四象宗弟子远远看见俩人过来,其中一个机灵的已立刻奔进大门。还未等俩人走近,有四个人已急步向外迎了出来。
这四个人,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年纪约在六旬左右,面色赤红似火,漆黑的头发结成一个高鬃,本该是刚正不阿的外貌,却因为那双眼波不定的眸子,显得有些奸滑。他一看到已走到台阶下的野狼,原来满面的狂傲之色迅速化为乌有,代之而起的,是发自内心的欢偷与兴奋,双手一拱道:“狼兄,你可来了。”
野狼傲然一笑,也双手一拱,大刺刺的拾阶而上,说实在的,要不是为了打探消息,他是不屑于和这些人为伍的。
而司空南却仿似非常熟络的哈哈笑着,拉过野狼的手,侧身道:“来。狼兄。我为你介绍几位同道。柳宗奇。柳长老。张翼,张长老。”随着他的介绍,那容貌粗犷,留着一大把络腮胡子的柳宗奇和身材枯瘦的张翼齐齐拱手,野狼也慢条斯理的回应着,目光更多的落在最后一个年约二十七、八,瘦长而黝黑的年轻人身上,这俩个长老都是初阶战爵。而这个年轻人却已经是高阶战爵。
同样,跟在野狼身后的令狐绝也把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那个年轻人身上,那年轻人虽貌不出众,但一双眸子却冷峻而深澈,有着尖锐的韵味。
见野狼把目光停留着年轻人的身上,司空南脸上浮起了一抹得意之色,呵呵笑道:“狼兄,这是我本家侄儿。星儿,还不见过狼爵前辈。”
那被司空南换做星儿的年轻人,朝野狼适度的一揖。淡然地道:“晚辈司空星见过狼爵。”
司空星。令狐绝的心弦儿微微一紧,这个名字他很熟悉。在流影宗的核心弟子里,就有一个叫司空星的,只是他没见过。只知道此人虽是核心弟子,却基本不待在宗内,神秘的很。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就在令狐绝暗付的同时,司空星再度开口了:“这位兄弟高姓大名啊?”
司空南等人这次注意到跟在野狼身后的令狐绝,眼眸中同时浮起一丝愕然。先前,他们以为这年轻人只是野狼的后辈,可这细细一打量,竟发现自己看不透对方的境界。
此时,令狐绝已悠闲而洒脱的缓步向前,平静地拱手道:“在下林虎。”
怕堂主太过引人关注,野狼哈哈一笑,插口道:“林老弟是我刚刚结识的忘年好友,我们这次结伴出来办点事。”
司空南趁机探底道:“林老弟丰神朗玉,气韵深悠,想必是出自名门大宗。”
话音刚落,就被野狼抢了过去:“司空兄,林老弟和我一样,也是散修,倒是你这侄儿神仪内蕴,目透异光,假以时日,必是一方霸主,翘楚之才,比你我可是强多了。”
司空南一直以自己这个侄儿为傲,听野狼称赞,自然喜上眉梢,连说不敢。又是几句寒暄过后,几人行入宅院之内。
穿过一条廊道,一条铺着鹅卵石的洁净小道直达一个小天井,正对天井,有一栋楼阁,楼阁下的大厅,早已正生着熊熊的炭火,炭火之上,有俩个可以转动的铁架子,架子上,俩头小乳猪已经烤得油黄焦香,脂津淌滴。几个年轻的侍女正忙碌着――
在围着炭火的熊皮坐垫上一一入座,司空南笑道:“狼兄,入乡随俗,只能委屈你了。”
野狼早知道科特鲁帝国的民俗是席地而坐的,也很是豪爽地道:“司空兄,客气了。”
侍女端酒过来,每人一个小瓶,一个小杯,一一放下。令狐绝颇感兴趣地看了她们几眼,这侍女的服饰和明思帝国截然不同,宛似浴袍,用腰带系住,背后还有一个宛如方枕似的东西,袖口很大,举手间,都流露出异常细致的皮肤来。
等侍女把所有人杯中酒斟满,司空南举了酒杯,向野狼示意,很是庄重地道:“狼兄,我们虽只有一面之缘,可你却对我有救命之恩,这一杯酒,已经晚了十余年。”
野狼虽然对司空南没太多印象,但他这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也不免有些动情举杯道:“司空兄,这杯酒喝完,那点事就不要再提了,否则,我喝得也不痛快。”
“好。”司空南面露湛然之色,一口气抿干杯中酒。野狼也毫不考虑的一饮而尽。
气氛一下变得热络起来,柳、张俩位长老在宗内的身份低于司空南,自然也一一向野狼敬酒。而司空星却目光盯视着令狐绝,缓缓的举杯道:“林兄,我们喝一杯。”
一直在察言观色的令狐绝也欣然举杯,在抿唇而干的刹那,他发现司空星眼眸内的光芒很复杂,这让他不由感到有些迷惑。
酒过三巡,野狼开始有意识的把话题往要塞这边扯,嚼着嫩滑的肉片,好似有些含糊地道:“司空兄,这四象宗的宗门什么时候搬到此地了?”
和令狐绝遥碰了一杯的司空南放下杯子,淡然一笑道:“狼兄。这里只是本宗的一个分支。你要是早来几天。或许我们还不能相遇?”
野狼几乎不易察觉的轻喟了一声,带有点玩笑意味地道:“看来司空兄是准备享凡俗富贵了?”
司空南自然明白他的言外之意,不由长叹道:“狼兄,实不相瞒,我也是身不由己啊。”说到这里,仿似觉得有些不妥,又赶紧举杯圆场道:“来,狼兄。这些烦心的事不提也罢,我们喝酒。”
又干一个,司空南若有所思地道:“狼兄,你这次来此地所为何事啊?我在这里,也算有点面子,不知能不能帮上狼兄?”
野狼自然不会把真实的意图说出来,就把令狐绝先前给他准备的说辞说了出来:“也没什么事?本来和林老弟准备去花族看看,买些丹药。可一到此地,竟听说最近此地颇不太平。”说完,就包含深意的看了司空南一眼。
司空南自然不会想到野狼是在给他下套。很自然地苦笑道:“是啊,狼兄。你或许不知,这片鸟不拉屎的地方,如今已是强者林立,暗流涌动。”
野狼装作有些意外的怔了怔,问道:“此言何意?”
非常奇异的,司空南脸上那一片笑容迅速消失了,他嘴角肌肉抽搐了几下,又强颜笑道:“狼兄,你可知道现在我们人族里可出了个了不起的人物?”说到这里,他停住了话头,手一挥,那几个侍女躬身倒走而退。
他这一做派,让一直留心的令狐绝起了一丝别样的感触,这司空南约野狼来此,恐怕并非喝酒那么简单?
果然,等侍女的脚步声隐没后,司空南朝柳、张俩位长老望了一眼,明显的压低声音道:“狼兄,令狐绝这个名字你应该听说过吧?”
野狼悚然一惊,这倒不是装出来的,他不知道司空南为什么会在此刻提及堂主的名字,强忍着那股欲向令狐绝望去的冲动,微微凝眉道:“有些耳熟,却想不起在那里听过?”
司空南知道野狼是个醉心修炼之人,对这个回答也不意外,解释道:“这个年轻人可不得了,天赋妖孽,才二十出头,已是魔武双爵。已有不少强者陨落他手,其中还有王者。”
虽然心中好笑,但野狼却不得不装出极度震惊的样子,用不敢置信的目光望着司空南。司空南双目一闪,继续道:“更可怕的是他身边聚集了不少强者,刀王、龙爵都已归附此人。”
野狼生性耿直,再也装不出吃惊的样子,只能垂下脸儿,做深思之状。良久,才抬起头来,神色一沉,缓缓道:“没想到我们人族竟然还有如此天纵之才。”
司空南几人也仿似心有同感的齐声长叹。这让令狐绝不由剑眉微皱,按理说,站在司空南的立场是不应该说这样的话,他这样称赞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语锋一转,司空南用深沉得像是古井迥音般的声音道:“狼兄,百族入世在即,也是我人族复兴之时,令狐绝的出现,就验证了这一点。“
令狐绝蓦地打了个冷颤,这几句话,他在剑王庄可是听过不少。难道?就在他胡思乱想之时,司空南继续道:“狼兄,你可知道这令狐绝是谁?就是我星儿的师弟?”
“啊?”这下,野狼是真得目瞪口呆了,不明所以看着司空星发怔。而令狐绝心中却是一片恍然,这,司空星果然是流影宗的核心弟子,他隐隐有些明白为什么司空南开始会说出那番抬高自己的话。
他也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望了一下自己的那个同门,此刻,司空星的脸上一片平静,双眸的目光,惺松而朦胧,可见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司空南这样介绍了。
脸色变得凝重,司空南缓缓地道:“我侄儿和那令狐绝的师尊就是我们人族百年来第一位登上问心崖,窥视天道的王者,流影宗的宗主柳絮儿。”
野狼虽然豪放不羁,但也是粗中有细,此时,他也已感觉到司空南邀自己来恐怕并不是谢恩那么简单。
这时,枯瘦的张翼长老垂眉如定,缓缓地道:“狼兄,这四象宗背后的势力你应该也略知一二,可我等却已心向柳宗主,不愿再受百族奴役。”
“是啊。”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柳宗奇一插口,口气也是够泼够辣够直接的:“狼兄,我等久仰你的大名,敬佩你的为人,所以司空兄一说你在此地,就迫不及待的想见上一见,依你的性格,必定会为我们人族复兴出一份力,一雪这些年受的鸟气。”
三人一唱一和,让令狐绝和野狼这下是全明白了,不由心里都暗暗苦笑。野狼笑的是剑王庄遭遇的一切这里仿似都重演了,令狐绝笑得是自己竟然成了流影宗招揽强者的招牌。
精明无比的司空南一看野狼的神色,就知道这件事不是立刻就能定下的,淡然一笑道:“狼兄,你也不必急于做决定,毕竟离柳宗主解封问心崖还有些时日。”他这句话明着是好像劝野狼不用急,其实是抛出了一个更大的诱惑,毕竟对野狼这等巅峰战爵来说,问心崖一步登天的诱惑可想而知。
恕不知,他的话没有让野狼心动,反而让令狐绝有些怔仲,解封问心崖?这到底是不是真的?虽然他现在得到了黑妖精之戒,可有等于没有,为了让思思尽快苏醒,他只能再次打起了问心崖的主意。
激荡的心情稍稍平静了一点,令狐绝转首瞧向一言不发的司空星,牵起一抹深沉地笑意道:“没想到司空兄,竟然是令狐绝的师兄,失敬。”
司空星横扫了令狐绝一眼,表情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慨,平静地道:“呃,林兄对令狐师弟有所耳闻?”
当这自己的面,被别人称呼师弟,令狐绝有种啼笑皆非的感受,但语声里依旧流露着极度的冷静:“对于令狐绝的事情,在下知道的可能比野狼大哥要多,听说他手底下有个猎鹰师团,已攻占克罗城。恕在下唐突,既然诸位和他的交情莫逆,为什么不助他拿下要塞,一统帕米平原呢?”
司空南的脸色有些不愉,他很自然的认为令狐绝是在怀疑他刚才所说的话,可碍于野狼的面子,耐心地解释道:“这要塞那有这么容易攻破的,实不相瞒,此地除了四象宗外,还有残月族、和血族的不少强者。”
令狐绝仿似有些不信地道:“残月族,血族都有强者在此地?”
提高令狐绝的威信,间接的也是提高流影宗的实力,司空南当然不遗余力地道:“当然,残月族一个半步王者,三名爵级强者,血族一个半步王者,四个爵级强者,再加上我四象宗俩个半步王者,十数个爵级强者,这实力也算强大,可此刻也只能聊以自保。”说完,还意味深长的看了野狼一眼。
这些事,对他来说,算不上机密。但对令狐绝来说,却是来的正是时候,他刚准备在追问下去的时候,厅外,传来一声长笑,这笑声刚起,司空南等人脸上的神色就变得极为难看!(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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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二章 虎穴隐龙(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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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绝也微微一怔,从司空南等人细微的神色变化中他知道来人应该是不受他们待见却又不敢得罪的人物。他望了野狼一眼,就在那几乎不可察觉的对视中,几个人影出现在门口,司空南等人早已站了起来,恭谨的站在一起,迎着门外的人躬身行礼道:“参见副宗主。”
俩人弟子装扮的人肃立一旁,一个瘦长枯干,仿佛欲乘风归去似的老人缓缓步入,他就是四象宗的副宗主,半步王者李成显。他颇有威仪的摆摆手,目光流转,停注在自顾自饮酒,神态颇显豪迈的野狼身上,眉宇微微一蹙。
司空南知道野狼的性格,也了解自己这位宗主的秉性,都是心高气傲,缠不得惹不起的人物。立马介绍道:“副宗主,这位是属下的恩友,三王四爵中的狼爵。”说完,还小心翼翼地朝野狼递了个眼色。
野狼也知道自己要再不有点表示,就有点过份了,毕竟对方的境界摆在那里,缓缓站起身,极为庄重的一拱手,沉雄地道:“在下野狼。”令狐绝自然也跟着站了起来,不过,依他此刻的身份,别人没有特意问起,自然是不需要说话的,只是谦逊的拱了拱手。
冷电似的目光在令狐绝脸上一转,李成显已面朝野狼,诡异的一笑道:“本座偶听弟子说,司空长老有贵客来访,没想到竟是鼎鼎大名的狼爵,看来本座这不请自来是来对了。”
此言一出,身侧的司空南是脸色微变,不过他掩饰的很快。立刻含笑道:“是属下疏忽了。”
李成显也不说话。目光在已经有些狼藉的桌面一转。淡淡一笑道:“这酒看来是喝得差不多了,想必该叙的情也叙了。”说到这里,笑容在剎那间变为阴森:“本座久仰狼爵之名,今日有幸得见,一时手痒,司空长老,你等说说,这如何是好啊?”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俱皆有如焦雷轰顶,瞠目结舌。尤其是司空南,全身一震,黄豆大的汗珠顺脸而下,低弱的道:“这————————。”
李成显神色一沉,厉声道:“张长老,柳长老,你二人即可前去通知王副宗主,和金大长老,说本座和狼爵切磋。让他们前来一观。”
张、柳二人连忙躬身称是,脚步却移动得缓慢。司空南慌忙上前。惶恐的道:“副宗主,今晚狼兄已经有些喝高了,不如——”
话还未说完,就被李成显冷冷地哼声打断,转向张、柳二人,厉喝道:“怎么?还要本座亲自去请?”
张翼连连答应,招呼仿似有些不甘的柳宗奇一声,像两道飞虹,直奔前院而去。
望着面寒如冰的李成显,令狐绝脸儿微垂,冷峻深沉,从这个副宗主一进来就咄咄逼人的气势来看,显然是有备而来。而这个有备,是因为司空南等人的异心引起的反弹,还是因为他们已获知野狼已归附自己而做的部署,就不得而知了。
是非之地,还是先离开再说。令狐绝心想着,好似无意的挥动了一下袍袖,这一细微的动作,是他和野狼进来前约好的撤的暗号。
察觉到信号的野狼此刻心情也极其的忐忑,自己虽然归附堂主的时间稍短,基本没什么人知道,但毕竟在辛晶部落也露过脸。强按住心弦的悸动,粗犷的面庞上浮着发自内心的狂野,不羁地道:“尊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强人所难?”
嘴角不可察觉的在微微抽搐,李成显的目光像是冻结了一般,充满了冷瑟:“狼爵,你到底是为何而来?”
面孔紧绷着,野狼体内的那股狼性好似上来了,冷冷哼了一声,也不接李成显的话,反而对神色惊惶的司空南随意的一拱手道:“司空兄,在下先告辞了。”
“大胆。”李成显显然对野狼目中无他的态度很是愤怒,大吼一声道:“本座的话你没有听清吗?”
司空南显然也被这突来的转变所骇住了,可是一看到自家侄儿那双冷酷而森严的眸子,像是一下子鼓足了勇气,嘴角抽搐了一下,艰辛的道:“副宗主,这好似有些不妥吧?”
李成显冷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司空南咬咬牙,正待做最后努力,厅外已人影晃闪,一个体魄修伟,方面大耳,颔下留着一大把黄须的六旬老者已飞跃而止,他的身后,除了先前去传信的张长老外,还紧紧跟随者几个身着各式袍装的长老。
刚起步的野狼和令狐绝不得不停下脚步,互视了一眼,这极快的,却已含有难喻之意的一眼是充满狠辣之意的。
李成显迎了上去,这黄须老者正是四象宗的另外一个副宗主王维,虽然同为半步王者,但王维在宗内的地位却高于他。凑前低语了几句,也就是这几句别人不可能听清的私语,让耳力远超寻常人的狼爵脸色大变,双眸中透出一股强烈的战意。
令狐绝瞬间明白了,一丝残忍的酷意,在他的眸子里浮起,这是他成为猎手后养成的习惯,狭路相逢,必定先下手为强。灵兽手镯银晕微闪,烈炎宛如太阳神马般照亮夜色,映照出几张神情错综复杂的脸儿。
“法则、轮回。”令狐绝的语声生冷得似带着黄泉的怨毒,妖冶的轮回神火瞬间弥漫夜空,同时浮现的还有烈炎橘红色的火环。
猝不及防的四象宗诸人怪叫连连,齐齐往后撤退,纵使他们心中万般不愿如此,但却又不得不如此。
令狐绝突然的举动出乎所有人的意外,而烈炎的出现却让所有人都瞬即恍然。“令狐绝。”司空星冷漠的面孔上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兴奋之意,而司空南已经手足无措,眸子含有无法隐讳的痛惜与凄苦。他知道。在四象宗的规律之下。通敌是一种什么样的后果,那令人想起来就不寒而栗的后果。
几乎没有任何的迟疑,趁对方退开的刹那,令狐绝和野狼跃上烈炎的背脊,烈炎长嘶一声,四蹄飞踏虚空,快逾电光石火,去的飘渺无影。
此刻一一一条人影如大鸟般腾空而起。带着无比劲力扑向烈炎,野狼厉叱一声,遥遥朝人影击出五爪,爪劲雄浑,罡气凛烈。那人影如陀螺似的荡开,在这一旋一荡之中,又朝烈炎扑来。
可他小看了烈炎,在没有影响冲势和速度的情况下,一道橘红色的火环虚空浮现,硬生生地把这个人影逼落了下去。是个长髯如银,双目似鹰的老者。脸上的皱纹重叠,年纪好象很大了,但顾盼之间,威猛自在!
令狐绝知道他可能就是那个金大长老,冷冷一哼,像是叹息一样在夜色中荡漾回转之时,烈炎已长掠而起,几个闻讯赶来围堵的弟子撞跌开去。
“天道、天罗!”一个深沉而苍劲的语音,又突然响自身后,一个飘浮的掌影已那么不可思议的宛如自地狱里飞来,浮现于半空,并倏尔扩大,形成一道黯淡的光柱把烈炎束缚在内。
感觉烈炎的身躯微微一僵,令狐绝唇瓣轻启:“法则、破禁。”弧形的破禁白光击在光柱上,光柱剧烈颤抖,虽未破掉,当已经挡不住烈炎的冲势,“啪”的一声,光柱破碎,烈炎已急速的飞驰而去。
几抹流电似的身影亦凌厉而快速的紧跟而出!在四象宗一片混乱之时,司空南叔侄以及张、柳俩位长老已悄悄的没入了夜色之中。
烈炎四蹄轻踏,刚出府门,黑暗中,传来一阵刺耳得撕心裂肺的尖叫声:“果然是你,令狐绝。”
随着尖叫声,几道血色的虹影已出现巷口,他们迅速分开,小心翼翼的围了上来,几双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视着前冲过来的烈炎。
血无影。令狐绝一眼就认出了出声的这个久违的“血族老朋友。”已经散去神通,恢复面貌的脸庞上展露着一丝残酷的韵味。
而血无影已似怒矢一样暴起,那么猛烈的向他冲来,他那充满了邪恶的眼睛里,流露出像火一样的仇恨及怨毒,脸上的肌肉,在微微痉挛着,可见在他的心里,对令狐绝仇恨有多深,有多重!
想凭烈炎的速度强冲出去那是不可能了,令狐绝嘴唇紧紧抿成一式微微下垂的弧线,身影从烈炎背上暴起,那罕世无匹的君临大道已覆盖出去,血无影对他恨之入骨,而他对血无影,也是杀意长存。
黑龙枪和血色长剑威力暴烈得在空中撞击,罡气迸溅中,血无影竟然首先退了。令狐绝毫不迟疑,再接再励,紧跟着又是电光石火般的三枪,可斜斜掠起的几道血色光弧,那么冷森森的交叉斩断他的枪式。
身后有烈炎的长嘶,和野狼的暴喝声传出,显然四象宗的人已经追上来了,令狐绝也不回头,唇瓣轻动,淬然掠前,目光冷漠得就像两粒带着死亡色彩的水晶球。在他掠前的幻影中,黑色的精灵羽翼已悄然张开,整个人虚空浮在夜色里,和那几个血族人缠斗在一起。
这时,他和夜魅的心灵契合所带来的威力就体现出来,他的身躯在精灵羽翼的带动下,似乎己和空气融合在一起,又仿佛完全失去了重量,快速轻灵得像一缕烟,一抹电,一道光似的在四周回绕掠舞,纵横翻飞,在猝起突来的刀罡里,黑龙枪式是那么力强劲猛,凶悍暴厉。
和冥王的一战,让令狐绝找回了一丝自信,找回来一直被人压着打的尊严,他知道该是体现强硬的时候了,而且这种强硬不是像以前那样用命来拼的。
可血无影率领下的几个血族强者也不是酒囊饭袋,一轮天道过后,他所能移动的空间越来越小,逐渐的,朝野狼和烈炎的方向被逼了过去。
野狼撑的很辛苦,可他并不担心,因为他知道堂主还有底牌,墨云一出,这些人恐怕立刻会逃之夭夭。虽然他不明白堂主为什么不用墨云,但他明白,堂主一定有别的意思。
不错,令狐绝是有别的意思,他担心的不是眼前的敌人,而是水仙等人。墨云是那个神秘势力应该还不知道的底牌,也是他准备最后一击的筹码,他不能显露。而且他隐隐有种预感,那个神秘势力并不想他现在死,水仙几人可能还会来救他,所以他一出手就声势浩大,就是想引起水仙等人的注意,毕竟此地离他们所住的地方并不远,他甚至有种感觉,水仙等人就潜伏在附近。
如他所料,救的人是出现了,可不是水仙等人!(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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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三章 气运魄灵(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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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我来助你。”随着一声清冷的语音远远飘落,一串美妙而清脆的银铃之声已破空响起,如九天之上的鸟鸣回荡在四象宗的宗门所在。
令狐绝急忙注视,只见一道耀目的剑芒,宛如一条银箭般快捷从众多的四象宗弟子身后窜起,鲜血标溅成一排,被击飞在空中的兵刃还没有坠落,血肉在溅,哀嚎声高曳着尾韵随着剑芒再度冲天而起,那如龙翔般的身影正是方才不知躲到哪里去的司空星!
和他同时出手的还有司空南等人,这些人原本就和四象宗的弟子搅和在一起,这一动手,那场面顿时变得混乱!惨嚎悲呼之声,杂着吼骂与哭喊,在夜色和血腥味中浮荡!
“司空南,你竟敢背叛宗门?”已在和野狼交手中占据上风的李成显一看这等状况,破口大骂,那张风干橘子皮似的面孔已全变了颜色!
反而是和烈炎对攻的王维,紧抿着嘴唇,朝身边援手的几个爵级强者示意了一下,其中三个贴着地面倒射而出,狂风暴雨般的掌势反劈向冲过来的司空星等人。剑光缠着飘飞的掌影,掌影里纵横的寒罡,几条人影不停不息的翻跃掠舞,暴叱与厉吼时起时落。
司空星的武技竟然出奇的精湛,几乎不在巴腾之下,在对手的死命围攻下,竟然还能开口说话:“师弟,你们快走,我来断后。”
令狐绝听是听到了,但没有回答,他此刻的心里也是极度惊愕的。他没想到司空星竟会突然伸出援手。而且还仿似不计后果。这到底是为什么?令狐绝像一个幽灵般的那么不可捉摸的闪移同时。猜度着司空星的用意,他自然不会认为司空星的出手相助是基于那狗屁不是的同门之谊。
或是想到了令狐绝的迷惑,远在几万里之外的刚刚和司空星传讯完毕的柳絮儿唇角流露出一丝令人费解的笑意。
萧楠望着师姐脚边的玉屑碎末,不禁有些心疼,这可是极品的远距离传讯玉符,整个宗门也就那么几块。眉心微蹙,凑前一步到柳絮儿的身后道:“师姐,有这个必要嘛?”
柳絮儿明白她指的是自己命令司空星出手相助的事。那抹笑意还凝聚在嘴角未退的时候,已低沉地道:“师妹,这个顺手人情是值得送的,我反而怕他不领情。”
萧楠有些迷茫了,她自认自己也算个聪慧之人,可很多时候,她这个师姐的想法她是猜不透的,不过,她也习惯了这种迷茫,所以很自然地问:“为什么?”
笑意隐没于唇角。柳絮儿缓缓背转身,映入萧楠瞳眸的是极度凝重的脸庞:“就算没有司空星相助。令狐绝也必定安然无恙,这孩子,城府极深,且行事周密,深入虎穴,岂会没有想好退路?说句出格的,要是司空星等人能为他战死,才是我最想看到的结果。”
柳絮儿有些明白了,师姐是想让令狐绝欠流影宗天大的人情。可这样值得吗?别人不知,可她心里是明白的,司空星才是师姐最信任的弟子。不由道:“师姐,这个令狐绝真有那么重要?”她可是记得,当初令狐绝进宗门的时候,师姐其实也并不怎么看重。
柳絮儿长叹一声道:“师妹,今时不同往日,令狐绝对我们来说,已经不是重要俩个字来形容的。”
萧楠悚然一惊,她是万万没想到在自己这个目空一切的师姐眼里,令狐绝竟然已到了如此的高度,细细想了想,最近关于令狐绝的讯息,喃喃地道:“不应该啊,先前,他还有个克罗城,现在,连克罗城也丢了。”
柳絮儿扫了萧楠一眼,没有皱褶,看不出实际年龄的脸上流露出深沉的意味,低低地道:“这就是他的可怕之处,果断,坚定,而且还有勇气,置于死地而后生,这句话说来简单,天下之大,又真的有几人能做到。但这还不是我看重他的地方,智、勇虽难得,但还是有的,但他身上可能有种东西,是其他人,甚至我们的师尊也不具备的。”
什么?萧楠的娇躯剧烈的晃动了一下,秀眸里透射出来的是难以置信的目光,师尊,那是什么人,师姐竟然敢拿令狐绝和他相提并论。
柳絮儿仿似犹豫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摆摆手,示意萧楠退出去。萧楠带着一头雾水和极度的震惊退了出去。
柳絮儿的双眸内浮起一抹落寞,整个人也瞬间变得萧瑟,自言自语道:“气运魄灵,五爪金龙,难道真在你令狐家?大师姐,你藏的好深啊?”
柳絮儿陷入了沉思,而令狐绝这边,血战还在继续。血无影几个血族强者早就杀红了眼,大叫狂喊着,奋不顾身的再度冲上,血色剑光、刀弧挥舞斩劈,锐风呼啸中,寒光如练回绕,如滔浩荡。
令狐绝也已是额头见汗,气血浮动。在精灵羽翼的扇动下,身躯淬然从右移开半寸,就是这么微不足道的半寸,血无影的剑光已擦着他的身体砍空,凑合得如此巧妙。
血无影重哼一声,淬然侧射而回,这一次,他竟然放弃了令狐绝,刺向了正踉跄而退的野狼后背。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令狐绝和野狼都猝不及防,野狼感应到背后的劲气,可他没得躲,因为李成显手中的剑罡已经封锁了他的俩侧,他扭曲着脸,牙齿深深陷入下唇,头上的散发飞舞飘晃,硬生生的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躯,血色剑光掠过,左臂被划开一条半尺长的血槽,皮肉翻卷着,半边身上都染成了朱赤色,那剑罡中带着血族特有的吞噬意味,痛得他连嘴巴都歪了。
踉跄不稳的退了两步,野狼面孔上露出一股残忍而狠辣的神色。君临大道带来的振幅已在消褪。而他体内的血性却被激发了出来。在下意识的闪避中,迅速调运着自己体内那股窒滞之气。
刚刚瞬移过来的令狐绝看到这一幕,再也不敢犹豫了,他不能拿兄弟的命做赌注,先过了今晚再说。就待他正欲释放墨云的时候,斜刺里,一片冷锐的风声已挟着黯然的银芒出现在血无影的身后!一个窈窕的人影在虚空中浮现,剑势是如此突兀。几乎像自九幽黄泉的鬼眼,当血无影发现,已经晚了,他狂号一声,热呼呼的鲜血进溅四洒,这个血族的强者再一次施展了他的救命神通“血影遁”。
几乎同时,夜色中,出现了一副奇异的景象,无数闪着光芒的花瓣从虚空中浮现,并缓缓而降。像星辰飞旋,像云彩飘荡。更像花雨流瀑,在花瓣初现的刹那,整个空间仿似流转,天地一片朦胧,各种幻想,异景层出不穷。
就连不在这种秘法神通攻击中的司空星等人眼光也有些迷蒙,脑袋也晕沉沉的。令狐绝有赤子晶心护体,这等不以他为攻击目标的幻像自然不会对他造成困扰,他知道自己等的人出手了,目光里有一股特异的光彩,他低沉的道:“退。”
令狐绝语声像招魂的声音般进入司空星的耳膜,他激灵灵的一颤,知道令狐绝另外来了帮手,也不逞强,反正该做的他已经做了,立刻引领已经尽显狼狈的司空南等人朝四象宗内退去,显然,他们早就准备了退路。
令狐绝也没有丝毫犹豫,搀起野狼,就跃上烈炎,此刻,前方已没有血族强者,烈炎宛如一溜西方天际的电闪,那么狠猛的长射而去,而此时,王维和李成显才破除幻相,长跃而起。才追了几步,就停了下来,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虽然几十年来吃瘪也不是一次,俩次,但这次却让他们更觉憋屈,明明是胜券在握,却是竹篮打水,很自然的,他们把这憋屈产生的羞怒全部的发泄到了司空南这个叛徒的身上。
慢慢的,王维脸上浮起一层红配的光彩,他艰涩的道:“李副宗主,这次是我错了,就不该留着司空南这个孽畜。”原来,李成显早就给他说起过司空南可能有异心,可他想到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所以一直迟疑着没有下手。
李成显心中说没有怨怒那是不可能的,但他也不敢明着迁怒王维,只能冷森森地道:“本座要把司空南这个狗贼碎尸万段。”
就在俩人咬牙切齿要把司空南挫骨扬灰之时,令狐绝已在一个僻静的巷子里把烈炎收了起来,烈炎血红的鬃毛在夜色里太多显眼。
“怎么样?”令狐绝扶住野狼的左臂,,两只眼眸像闪泛着电芒。
野狼长吐了一口气,脸色稍有些灰暗,但还是强行振奋精神道:“没事,堂主,这点伤,属下扛得住。”
令狐绝颇为关切的点点头,一边用魔法治疗野狼伤势的同时,一边低沉地道:“刚才你听到了什么?”他是看到野狼神情的变化,察觉到事情的不妙,才先行出手的。
野狼自然也记得刚才的事,舔了舔唇道:“他们在说你已进入城内,而且我很可疑,很可能是和你一伙的。”
令狐绝全身一震,那汇聚的魔力几乎涣散,幸好他意志力强,立刻反应过来,分析道:“你是说他们知道我进入要塞。”
野狼忍住伤口处传来的麻痒,缓缓地点点头。
令狐绝立刻安静下来,安静得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而这些都是表面,其实他的心里颇为激荡,他甚至很快得出了判断,自己刚进城,就被对方获知,只有那俩可能,一是对方有他不知道的秘法,就如同辛晶部落那次受到的伏击一般。二嘛就是有人泄密,而这个人最大的可能就是水仙那批人中的一个。
想到这个可能,令狐绝悚然一惊,而几乎就在他意念跳动的刹那,巷口处出现了几个窈窕的身影,赫然就是水仙几人。
她们缓步走近,脸色都显得格外的凝重。而令狐绝仿似领会到什么?缓缓松开野狼的手,并朝她们一步一步迎了上去。
水仙几人停住了脚步,不敢稍懈的盯注着这个被自己等人刚刚救出来的年轻人,逐渐的,她们觉得往身前逼进的令狐绝在巷子里的身影仿佛越来越高大,越来越宽厚,那么不可仰视,那么雄深挺耸,像一座山,像一座擎天的千丈壁、立地的万丈崖似的山!
在距离五丈开外,令狐绝缓缓站定,用一种平静到极点的语气道:“你们来晚了。”(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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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三章 气运魂灵(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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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角勾勒出一抹浅淡的笑意,水仙目视着令狐绝,答非所问地道:“怎么不直接回去?”
浮起一丝冷煞的微笑,令狐绝平静的道:“你们不是也没回去吗?怎么?知道血族人的住处了?”
四女都有些吃惊,水仙咬着下唇,半晌,始疑惑的道:“你猜到我们刚才是跟踪血族人去了?”
令狐绝闭了闭眼,他现在还不敢肯定是不是水仙等人出卖了自己,但有一点,他是相通了,不管如何?这个神秘组织现在还不准备要他的命。于是,沉默了一会道:“这么好的暗杀机会,你们怎么会错过?”
水仙嫣然一笑,眼中的光芒由冷漠而变得温柔,静静地道:“不错,我们确实想尾随过去,杀了他们,只可惜,在他们的住处,好似还有一个半步王者。”
令狐绝知道这只是其中一个理由,最大的原因,恐怕还是怕自己会脱离她们的视线,所以才急着回来。
脑海里瞬间浮现出无数个念头,他低沉地道:“我想试试。”
带着某种说不出来的轻蔑味道斜睨着令狐绝,一旁的茉莉单手托着下巴,慢吞吞地道:“放心,只要我们姐妹盯上了,他们就跑不了。”
令狐绝也没搭理她,只是用一种很平静、很深沉的目光注视着水仙,他相信眼前这个女子,一定会明白自己的用意。
果然,水仙扬扬眉尖,道:“你们先回去。我陪令狐公子走一趟。”
目光是狐疑的。几女子也没多问。径自走向巷后,与野狼擦肩而过时,茉莉才仿似不情愿地叱道:“走了,还杵在这里干嘛?”
令狐绝回头对野狼示意了一下,野狼才迟疑地挪动脚步,没走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他的目光中包含着一种询问却又惊疑的神情。他很想问问堂主是怎么打算的?可念及身前,身后的人,只能以点头示意保重后跟随茉莉等人离去。
令狐绝并不担心野狼的安危,他相信只要自己还活着,这个神秘组织就不会对他身边的人动手。所以,没等野狼的背影没入巷尾,他和水仙在相视一眼就出发了。
夜深沉,整个要塞明显加强了戒备,大街上,到处是巡逻搜寻的士兵。明里暗里,桩卡密布。口令对号此起彼伏,更鼓铁蹄时有响起。
可这番森严的架势,对令狐绝和水仙来说,起的作用并不大,他们在栉比相连的屋脊上腾跃着,杀手和猎手是除盗贼外最能适应地形的人,境界又摆在哪里,在滑不留手、高低不平的屋面上奔走,就像踏着宽坦大道一样,利落极了,也稳当极了。
水仙的位置感极强,一路行来,没有丝毫的犹豫。直到快接近时才让令狐绝停了下来,俩人伏在翘起的屋脊之下,由于靠的比较近,令狐绝可以嗅到水仙身上幽雅的,令人非常起好感的淡淡香味。如今,他已经不是刚出森林的毛头小子,自然明白这香味是处子特有的体香,不免心神有些晃荡。
水仙自然不会多想,她微微探出头,露出白嫩细长的脖颈,指着前面的一栋屋宇道:“就在里面,人不多,除了血族人外,就几个杂役。”
令狐绝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一处幽黯淡涩的庄园映入他的眼帘,只看了一眼,他就压低声音道:“你在外接应,我进去。”
唇角抽了一下,水仙苦涩的笑道:“还是我去吧,你无非是想转移别人的视线,我随便找一个杀了就是。”
令狐绝深沉的一笑,缓缓的道:“你真是个很可怕的对手,不错,对方虽然知道我进城了,可摸不透我真正的意图,这些血族人中有一个和我有仇,杀了他更能迷惑他们。”
“那好,你去吧。”水仙很干脆地道,这种干脆一来是多年养成的性格使然,二来,她也想再次探探令狐绝的底。先前,她们一开始隐在暗处,没有立刻动手,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要不是野狼受伤,生怕走不脱,她们还想继续隐下去。
令狐绝也不废话,缓慢而小心的藉着屋宇的暗影掩护逼近庄园,在来到庄园前,突的一个转身斜窜到一边小巷,颇有耐心的等待了片刻后,才身形荡起,有如一头大乌般腾飞进去。
他这一系列动作落在水仙的眼眸内,让水仙瞳仁深处流露出一丝凝重。
隐于院内的树木阴影中,令狐绝默默注视着四周的环境,整个庄园静悄悄的,只有一处楼阁有隐隐的魔晶灯光透出,空气里,似是飘浮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而在这股隐隐约约的血腥味里,令人自心底泛起一片寒森森,毛栗栗的冷酷感觉……
令狐绝没有急于行动,而是施展了“大鹰眼术”去接近那处有灯光透出的楼阁,鹰眼还未完全接近,还未来得及分辨的低沉语声就停止了,门吱嘎一声开了,几个血族人步出,其中就有脸色灰暗,右胳膊斜耷的血无影,他方才受的伤显然不轻,双眸有些呆滞,近乎麻木的和族人分手后,就颇显落寞走了过来,竟然就是令狐绝藏身的那个方向。
眼见血无影走进离自己最近的那栋楼阁,并用左手把门掩上。令狐绝在收回大鹰眼术的同时,也有点感叹自己的运气,一丝残酷得令人不敢注视的冷笑刹时浮上他的唇角,他并不善于暗杀,但这并不表示他没有一击致命的计划。
忽的站起,悄无声息的到了楼阁前面,他就站在那里,深深调匀着呼吸,也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体内的夜魅。
算算时间,此时应该是血无影用斗气治疗伤势的时候,听觉最为灵敏,但意识并不是很清醒。“准备好了嘛。”令狐绝最后对夜魅着。
“好了。”夜魅牢记着令狐绝说的步骤。冷静的回答道。
黑雾冒起。在冒起的刹那。令狐绝的身影如鬼魅一般长飘而起,贴在了楼阁的侧窗沿。
幻化出身影的夜魅也第一时间收敛了气息,但这点气息已经足够引起里面血无影的注意,“谁?”一声冷酷且带着残忍意味轻叱传了出来。
令狐绝嘴角噙起一抹冷笑,正如他所设计的,夜魅的气息掩盖他跃起时的气息,受伤的血无影虽然听到了,但意识朦胧之际。不会第一时间追出来。
夜魅动了,悄无声息的朝楼阁的另外一侧移动,并立刻隐入花丛之中。屋内还是没有动静,可令狐绝并不急,他知道血无影因晚上的事已心有余悸,只有在确定完全安全的情况下才能有所行动。
果然,片刻后,脚步声迅速响起,楼阁的门开了,从令狐绝垂首的这个角度看去。他看到的是一个头顶,血无影的头顶。
双眸瞬间变得漆黑。俩道黑光射出。自幼以来的环境磨练,与一种本能的警惕反应,让血无影做出了准备的判断,血色的斗气护盾浮现的同时,嗓子眼里的喊声就要出来。
可还是慢了,黑光倏尔侵入他的体内时,一种被禁锢的僵硬感让他保持着原先的这个架势呆在那里。
令狐绝毫不犹豫,黑龙枪浮现,直击血无影的天灵,眼见就是血溅浆裂的一幕,一道血色光环在黑龙枪离血无影的天灵还有六寸的时候浮现出来,同时产生了还有某种东西碎裂的声响。
事情的发生突兀得没有一丝丝先兆,令狐绝只觉得有一股巨大的力量顺着枪尖涌来。不好。令狐绝意念闪动,猝然双膝平曲,借着这股巨力猛翻出去。没有任何犹豫与思虑,打了一个美妙的回旋,他已有如一抹骤起的闪电,那么快速再次击去。
可这次晚的是他,血无影在死亡凝视效果解除的瞬间,在发出一声泣血的长啸同时,身化血影,猝而拔升。
黑暗中,仿佛撕破空气一般,突如其来的响起一个暴野的声音,这声音来得是如此奇突,宛如自天地之间传出一般:“何方小辈,竟敢对我血族动手。”
随着这暴野的语声,另一个深沉的嗓音接着道:“幽王,你老来的还真是时候?”
这俩个声音一入耳,让令狐绝悚然一惊,王者,压低境界的王者。
再也顾不得已经跃上楼顶的血无影,让赶过来的夜魅透进自己体内,化为精灵双翼,朝庄园外飞去。
可惜,又晚了一步,整个庄园竟然幻象突生,出现在令狐绝面前的是一片墓地,磷火飘浮,坟丘一堆堆的重叠罗列,像是一个个沉默的幽灵身躯,荧荧磷火,则似这些幽灵眨着的眼睛,一声声凄楚的哀号,在寂寥中传荡,阴森极了,恐怖极了……
令狐绝面孔上已微现惶急,他哪敢有半点的迟疑,急速的吟唱道:“法则、破禁。”
淡淡的破禁白光触及幻象,空间波动,每一寸空间都在旋转着呼啸,充塞着锋利,闪耀着异彩,是那么动人心魄,那么窒人呼息……
令狐绝只觉得灵台巨痛,体内充斥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窒闷之气。他明白,是自己的破禁神光受到了禁制的压制而产生了反噬。
“哈哈,你这小辈,也想破我的鬼域天道。让本王来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雄厚且带有那么点得意的语音过后,幻象消失。
映入令狐绝眼帘的是一个紫红长袍,须髯雪白的老人,身材比普通的血族人要高大的多,他悬浮于半空,如此虚渺,如此轻灵,像煞一个幽冥中出现的仙人,使人只要一见他,便会生出敬仰与畏服的心理。
而正是这个有着仙骨道风的老人,有一个和他气质很不相配的名号:幽王!(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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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四章 天幽血鹫(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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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数道人影远远落下,其中就有惊魂未定的血无影,方才要不是身上有一张早年从秘境处偶得的远古魔法护身卷轴,恐怕他早已经命丧黄泉了。他远远的看着令狐绝,表情先是错愕,后是怨毒,立刻变得兴奋起来,一阵令人毛骨惊然的长笑倏忽出自他的口中:“令狐绝,你还真有种。”先前,他只顾着逃命,根本就没看清袭击他的是谁。
悬浮在半空中的幽王神色动了一下,浑厚的语声又起,尚带着一丝讶异:“令狐绝,你就是本王要找的令狐绝?”
令狐绝双翼轻挥,有如一尊魔像般屹挺半空,目光深沉得看不出一丝端倪,冷酷得没有一丁点人类情感的语音从他的喉管发出:“血无影,算你命大。”
旁侧,一个身形略显瘦小的老人缓缓步来,这老人的两只耳朵特大,耳坠子长得几乎触及两肩,此刻,他正睁着一双骇异而吃惊的眼眸,有些不大相信的瞧着令狐绝,一声深沉的感叹出自他的口中:“幽王,此子就是令狐绝,没想到他刚刚脱逃而出,就来刺杀无影。”
令狐绝目光微睨,发现这个老人境界远在他之上,可见应该就是血族留在此地的半步王者。
虽然心中惊骇慌乱有之,但不足以动摇他的意念——打不过逃,逃不过拼。以血博血,以命换命的意志他不会弱于任何人。于是,冷冷一笑道:“血无影三番四次追杀于我,我必取其性命。”
“你!”血无影不觉口干舌燥。心脏收缩。想强硬的说几句。但此时此地,他是没资格再多说话的。
幽王不悦的冷哼一声,不屑地道:“令狐绝,你认为你还有活下去的希望吗?”
令狐绝静默的凝注着和他同样身处半空的幽王,心中极快的思考着一个问题,他轻轻的道:“怎么?不想要我身上的宝贝了?”
幽王蓦然仰天长笑,笑声激昂高亢,在夜色中嗡然绕回。历久不绝。笑声消落,他面色一变,顿时有如寒霜般道:“小子,你很聪明,不错,要不是为了你身上的异宝,本王也不会如此早的入世。”
他的话让令狐绝心中微微一动,直觉告诉他,对方能获知他进入要塞的事可能就和眼前这个王者有关。尽管心中惊诧异常,却强行压制着不使它显露出来。缓缓的,他仰首向天。生冷的道:“那你来错了。”
“是嘛?”幽王不知是被令狐绝这种淡然的气度给惹怒了,还是其他别的原因,双手一摊,俩团荧荧鬼火出现在他的掌心,并随意一击,这团鬼火摇晃了一下,难以捉摸地飘荡向黑暗中。
所有人都不太明白他的用意,直到一道剑光的出现,同时浮现的还有水仙窈窕的身影,这剑光,像阴霾的天空中闪起的一道电火,劈在鬼火之上,鬼火不熄不灭,竟沾在剑光之上,让水仙只能娇喝一声,用罡气震动剑身,刃尖倏然急颤起来,弹开鬼火的同时,水仙似灵蛇般滑溜的来到令狐绝的脚下。
她俏立着,眼神也极其的冷漠,但心情的剧烈波动还是可以从她微微抽搐的唇角看出。从血无影发出那声凄厉的呼叫时,她就意识到事情败露,立刻赶来接应。可刚进入庄园,就感应到一股极其暴烈的气息,想再退已经来不及了,她只能用潜影秘法躲了起来,想不到还是瞒不过这个真正的王者。
“一伙的?”幽王眼光奇异而陌生的注视着水仙,收回了他的本命鬼火,鬼火浮荡在他的俩侧,幽幽凄凄的,浮浮沉沉的,使人觉得那像是俩个灵魂,俩条鬼影。
令狐绝怪异的笑了,此刻的情景和他辛晶部落遇伏的那一幕何其的想象,虽然对手多了几个,但实力相差不大,毕竟自己这边也多了一个水仙。
知道再拖下去有害无益,银晕微闪,烈炎率先出现,它一出现,火焰便如群蛇乱舞,似狂风暴雨般纷纷交织而射,在陡然的变幻里,在人们的意念尚在错愕之际,水仙冷森森地淡然一笑,倏出十九剑尖锐剑端骤而震弹成千万个日莹的光点,快速得无可言喻地全然溜泻向那个血族的半步王者。
“雕虫小技。”幽王不为所动的冷吟一声,仿佛是流光倏闪,掌心中的鬼火带着呼轰风声自左右朝烈炎挟到。
这鬼火可不是普通的火焰,是幽王在度天劫成功后用天雷掺和心火煅烧灵魂而成,虽然比天道武技略逊一筹,可也是霸道非常,炼魂燃魄之能,足可以和轮回神火相媲美。
烈炎仿似也感到了危机,血色鬃毛迸射出点点紫晶光彩,一轮泛着紫金色巨大火环罩住全身,鬼火,火环相撞,霍亮的精芒暴涨裹着烈炎的身体回舞扩散,尖锐的,划破空气的刺耳啸声,亦随着光辉的闪耀同时响起。
“本命火种,紫荆火源。哈哈,本王的运气来了。”幽王豁然狂笑如雷,他知道令狐绝身边有只神兽血龙驹,但境界不高,他先前以为这血龙驹并未继承神通,没有领悟本命火种,但此刻看来,却是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也让他心中狂喜,只有炼化这种本命火种,他的鬼火将顿升一个档次,他这个荒级王者,也会一步踏入洪级。
令狐绝也笑了,但是,他的笑声里却丝毫没有笑的意味在内,有的只是残酷与坚定揉合而成的深刻愤怒,双翼轻翻,银晕微闪之际,墨云已凭空浮现,清亮的鹤鸣声中,白色的羽翼轻挥,带起的罡气,劲芒刹那间又幻为满天星点,又在瞬息里化为漫天长弧,更在须臾间朝幽王疾射而去。
风旋鹤舞中,空气被激荡得成漩成涡,尖啸不已——幽王那充满狂喜的笑意瞬间凝结于唇角。但很可惜。他并不意外。对于令狐绝身边有神兽的事他早就得到通报了,反而是和血族交手的水仙是心弦儿一紧,她此刻才明白,要是先前的任务没有变化的话,自己和姐妹们恐怕早就香陨玉消了。
“哈哈,令狐绝,难道就你有神兽相助。”幽王在飘飞十丈,躲避气针之时。冷冷地道,脸上也残酷的展出一丝微笑,笑得异常诡异。
“出来吧,天幽血鹫。”在令狐绝面色一变之时,幽王那暴烈的语声再起。
几乎同时,在令狐绝体内一直醉心修炼,争取早日恢复的玄风惊骇的大叫:“不好,阿绝,血族的圣兽,快退。”
可那里还来的及。一道黑雾倏而回转,略一绕旋。又挥霍着自数个不同的方向迸溅,一声霸烈至极的啸鸣起处,有裂金穿石之威,震天动地之能,随着这声令人魂飞魄散的啸鸣,一只巨大鹰鹫浮现出来,身长近三丈,双翼展开比墨云还大上不少,全身浮荡着一股黑气,尾羽血红,宛如一根根血剑,双眸也是如同血钻,整个气势比墨云少了几分空灵,却多了几分霸烈和狂躁。
墨云也不甘示弱,清鸣之声不绝于耳,并展翼前冲,直入云霄,它倒不是逃,而是另找地方战,毕竟这个庄园太小,而它唯一比血鹫更为出色的就是速度。
天幽血鹫自然也是一飞冲天,空中顿时鹤鸣鹫啸,暴烈的气势让夜色仿似都失色了。
形势的转变一波三折,快的几乎让人来不及产生任何的意念。令狐绝连惊悚之意都没来得及产生,幽王的鬼火已呼啸而倒。直接瞬移,在瞬移的刹那,场内的情景已完全的落入他的眼眸内。
烈炎和那个血族的半步王者战在一起,不落下风。而水仙却被包括血无影在内的四个血族强者围攻,险象环生,要不是这四个血族强者要嘛有伤,要嘛刚刚激战过,还未完全恢复,恐怕这个精于暗杀的美女杀手此刻早就命绝魂断了。
知道想退也无可能的令狐绝当机立断,在瞬移出来后立刻让玄风透射出来,去援助水仙,而自己,则双翼猛挥,像是流星的芒尾瞬息明灭,黑龙枪直取幽王。
幽王也不敢掉以轻心,掌心鬼火,重叠翻飞,在夜黯中,仿佛两个急速滚动的幽冥之球,翻散聚合,生息不断的火团暴雷,威烈尤匹。
始一交手,令狐绝就知道自己差太多了,每一次撞击,他都能感觉自己的双臂都在呻吟似的颤裂,要不是有九龙神晶的加持,恐怕早就断了。
轮回神火、涅槃天道接连施展出,趁幽王暂避其锋时,令狐绝倏尔回旋,他不是杀敌,而是逼退血无影等人后,用力拉着水仙的衣袍往后一甩。
“想走。”幽王的反应也是极为快速的,现露着狰狞如鬼的杀气,一团鬼火离手而出,瞬间缠上了水仙,水仙倾尽全力阻挡,可还是踉跄的退了几步,美丽的脸庞上,浮起一抹诡异的翠绿,嘴里便痛苦的哼吟一声。
这声音像煞一根弹力极强的钢丝,猛然扎入令狐绝耳中。一种本能反应促使他几乎来不及思考这是怎么一会事,右臂猝挥,天枢灭再度挡住了疯狂扑来的血无影等人,身影猛然扑去。
而这时,幽王的另外一团鬼火已朝水仙射去,他这样做是有用意的,令狐绝能活捉是最好的,省的让圣兽使用神通来吸收精血,至于这个女子,他是决心先杀之。
双方的动作之快,已来不及用任何言语传达,哪怕只是一个字。在鬼火罩落之前,一只强有力的手掌已揽住了水仙的细腰,双翼再闪,直飞上去。
正被侵入的气息煅烧灵魂的水仙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就感觉强烈的男性气息冲入鼻管,她下意识的目光流转,一张棱角分明、俊秀至极的脸庞摄入她的眸心,时间仿似有刹那的停顿,连呼吸也变得急促!
“走。”令狐绝又硬挡了一下,内腑五脏像被掷在火里燃烧,他紧咬下唇,把水仙使劲的甩出,又双翼轻旋,朝烈炎扑落,因为他看到玄风也晕厥在烈炎的背上,浑身光芒黯淡,显然在他救水仙的时候,受了重创,被烈炎所救。
难道真是天要亡我令狐绝?
他就算有最坚定、强硬的意志,此刻心里,也泛起了一抹绝望。他知道,在劫难逃,索性在落地的瞬间,狂啸一声,把玄风融入体内,把烈炎也收回了灵兽袋,甚至把精灵羽翼都收了起来。同时禁锢灵识,切断一切联系。
他这样做,无非是想留住夜魅等人的命,毕竟夜魅背后有黑夜精灵女皇,玄风和烈炎有血精灵族撑腰,只要不当场战死,血族一定会有所顾忌。当然,最终会如何,他不得而知,他能做的仅仅是如此。
可他还忘记了一个人,那就是刚被他抛出,却没有立刻远遁的水仙——————(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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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四章 天幽血鹫(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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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仙秀发散乱,面色灰白中掺杂了令人心悸的残绿,一身的黑色紧身衣袍早已血迹斑斑,破碎了好几处,破碎的地方,露出了白嫩的肌肤,同样的也露出了令人叹息的血污伤口,她凝视着已落在重围里的令狐绝,双眸中的神色极其的复杂。
此时,幽王已喝令自己族人停下手来,阴沉着脸,双眸中透出阵阵闪烁幻动的光彩,冷冷地道:“想通了,年轻人,只要你立下心魔之誓,归附本族,并交出异宝,本王可以答应你既往不咎,并放了这个女娃儿。”说完,他头也不回的指着心浮力虚,双目迷蒙的水仙。
令狐绝没有表情地露齿一笑,平板而生涩地道:“你先放了她,她对你们构不成威胁。”
“先放了她,令狐绝,你当本王是三岁孩子,任你糊弄,这样吧,你抹去异宝上的血契,交给本王,本王就放他走。”幽王冷漠的语声亦沉稳的传来,他现在是亲身体会过令狐绝身上各种妖孽的神通,法则。自然对异宝的兴趣更浓,也更为小心,虽然这次他带出来的圣兽天幽血鹫能吸取死尸的精血,重新炼化异宝,可也是有时间限制,且死尸是愈新鲜效果越好,可现在,圣兽和那只神兽仙鹤已经战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要是赶不及回来,那后果,就算是他族中王者,也承担不起。
令狐绝自然不会知道这些,绝望,似一条毒蛇般啃啮着他的思维和理性。此刻。残留着脑海的。只有不屈的意志,当然,还有满腔的热血!他尽量拖延着时间,倒不是再想脱身之计,而是想尽量恢复一些斗气,施展太阳神弓,临死拉上幽王做垫背,为兄弟们和猎鹰师团尽最后一份力。
所以。他的唇角牵起一抹苦涩,好似有些无奈地道:“好吧,异宝可以给你,不过你要先立下心魔之誓,得到异宝后,放了这个女子,不许为难她,至于我,便埋骨与此。”
此言一出,不远处的水仙如遭雷击。惊恐而震撼的睁大了眼眸,几乎不敢置信的颤栗着。她自然不知道令狐绝这样说。并不是为了保她的性命,而是为了拖延时间,拉幽王一起上路。在她的意识里,令狐绝是拼死在护卫着她,其实,从令狐绝方才冒死救她时,她已经有所感触了,这感触是激动的,震荡的,又深刻的。而此刻,这种感触已化为全身的悸动,她甚至听到了自己心脏噗通噗通的跳动声,这种悸动很舒爽,很愉悦,让她有种灵魂脱离**的剔透!
而这边的幽王乐得如此,刚欲答应。一声平稳而又清冷的语音传来:“不,我不走。”众人倏尔回头,只见水仙喘息着,抖索着,原先透露出她的疲倦、虚脱、惊悸的秀脸上神色湛然,她坚定的挺直了背脊,缓步行进,似是要向心中一种莫大的艰困挑战一般,整个人的形态间散发着凛然不可侵犯的殉道者光辉。
幽王有趣而可笑的注视着走近的水仙,却并不出言反讥,他这奇特的沉静与凝视反而给予了水仙莫大的勇气,既然都要死了,还怕什么?她付思着,高高的仰起头,浑圆细致的小下巴勇敢的向前挺出,坚强的目注着眉宇微蹙的令狐绝,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你既与我不弃,我安能和你相离,奈何桥暗,黄泉水渺,公子,水仙与你一起归去可好?”
令狐绝知道她误会了,可此时,此刻,他又不能解释,没有震动,没有激奋,亦没有惊骇,他只是微微仰首,轻轻地闭上眼,仿似是在仔细品味话里的情意,实际上,是在恢复着斗气。
可水仙的感触却不一样,令狐绝仰首望天时流露出来的那股忧郁飘逸的气质,深深的吸引着她,她的目光瞬间胶住了,一抹浅笑浮现在她的唇角,那笑意,充满了喜悦,充满了情思,也充满了刹那的满足。这个情窦早开,却一直紧锁心扉的美女杀手在死神即将来到的前夕,终于领略到了爱的滋味,对她来说,须臾——却似永恒。
那个血族的半步王者仿似有些不耐,刚想说话,却被幽王以目光阻止,他现在巴不得如此,只要等圣兽回来,令狐绝能降最好,不能降再杀也是最佳的时机。反正令狐绝底牌尽露,不怕他再出什么幺蛾子。
于是,这短暂的甜蜜时光仿似都留给了水仙,她大胆的走上前,用自己一双冰凉玉滑的小手,牵起令狐绝垂下的右手,有刹那的僵硬,可她没感觉到,并把这略带手汗的大手合在自己的掌心,低柔的,她道:“公子,今生无缘良宵,妄对红绳月老,待来世长发及腰,我与公子执手同袍,暮雪白头老————”她将面颊紧紧贴在令狐绝温热的手背上,再也忍不住,盈眶泪水如珍珠断了线般滚滚沿腮淌落。
令狐绝根本就没听清她在说些什么,他只是轻轻的吸着气,轻轻的……
这时,空中传来鹫鸣声,悬浮半空的幽王满头银发轻甩,像牙质的闪光在黑暗中起了微微的一丝晃幻,使他看起来有些诡秘,他冷煞地道:“令狐绝,本王的耐心是有限的,三声过后,如果你还不把异宝交出,那就休怪本王手下无情了。”
“一。”他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手臂微举,那诡异的鬼火又燃起在他掌心。
随着拉长的一字落下,令狐绝倏尔睁开双眸,那双澄澈的双眸,闪射着金蛇电火似的精芒,与他方才无奈落寞的神韵,在这剎那之间成了一个强烈的对比,多厉烈,多凶狠,似在突然之间,他已变了另外一个人!、
幽王目光一瞥之下,心头暗暗的一跳,还是继续喊道:“二。”
令狐绝运起全身的斗气。催动手臂内的太阳神弓。可太阳神弓却只是颤了几下。并没有被逼入掌心,他自己知道,是斗气不足的原因,可是,为了兄弟们,为了猎鹰师团,他仍旧坚持到底的要与死神争抗至最后方休。
“给我出来。”令狐绝那张冷肃而俊秀的面孔紧绷如弦,牙齿轻挫。全身都在剧烈的颤抖,显然是倾尽全力的表现。正在他觉得骨也欲折,气也欲窒的时候,封闭的灵台竟然浮现出一个人影,是黑瞳,她长发飘舞不息,四个黑色的光点,在她脑后形成一个圆晕,散发着一种无以伦比蓬勃生命气息。那冷漠得不带一丝儿情感意识的眸子微微一亮,那秋潭似的寒音飘起:“勇敢。守护生命的品格,你获得了生命的赞同。”随这她语音的飘落。其中一个光点倏尔光芒大盛,印入他的灵台。
于是……他尾指上的黑妖精之戒倏尔散发出一股浓厚的气息,一阵热腾腾的白色气体开始自他的头顶上升起,全身毛孔中汗出如浆,还掺杂着一丝儿粘粘的乌紫之色。
幽王最后的三字刚刚出口,也已做好了动手的准备,一见令狐绝头顶的白气,那份愕然是极致的,他是过来人,自然明白这白气意味着这个年轻人在境界上又有所突破,加上圣兽马上就能回来,再也不敢迟疑,厉吼一声,掌心鬼火,抖手一射,流烁闪耀,像是两条绿龙在黑夜中翻腾昂扬,朝令狐绝射来。
水仙早已脸枕掌背,闭眸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这时,一道犹如薄膜的白光浮现,将俩人罩入其中,鬼火触及白光,蒙蒙的绿芒在劲风呼轰里盘转,竟然一时攻不破这白光的防御。
什么?幽王是心神震撼,差点就落下地来。这鬼火虽不是他全力施出,但绝对不是强弩之末的令狐绝可以阻挡的。
事情的经过是迅捷无匹的,没有一丝儿迟滞,就似人们脑海中的一个幻觉,在其他血族人准备一起出手的时候,一直似一尊石塑之像令狐绝动了,手中的黑龙枪斜举向天,黑色长发无风自动,一股霸烈到极致的气势散发出来,同时从齿缝中吐出几个字:“黑龙现。”
天地仿似受到了召唤一般,雷、风、电同时出现,空中乌云滚荡般的黑雾蒙蒙,雄劲与浑厚的劲风,几乎已成为有形的实质之物,那么强,那么猛,席卷整个要塞。
一声宛如晨钟鸣鼓般悠长霸气的龙吟从黑雾中响起,那刚刚赶到的天幽血鹫竟发出一声凄厉仿似带有无尽畏惧的长啼后落荒而逃——
黑雾散尽,那许久未曾出现的五爪黑龙浮游在半空,和以前相比,它的身躯小了,但气势更加的霸烈,尤其是那对眼眸,冷得怕人,带着一种不似人类应有的那种无形的尖厉与残酷,深邃而霸气,只是那么轻轻的扫一眼,在场的人都有种魂飞魄散的感觉。
幽王早已肝胆欲裂的落下地来,在瞬间,他做了一件自从踏入王级后就未曾做过的事,那就是逃,毫不犹豫地逃。其他的血族人也哪敢还有一丝的犹豫,立刻就做鸟兽飞散。
水仙从龙吟响起时就睁开了眼眸,她凝视着身边宛如魔神般的男子,那目光中流露的意味,是深深的眷恋和浓浓的敬仰,在这一瞬间,仿似天地就剩下眼前那个男人,一个有着无穷霸气和威严的男人,她油然而生一种想要膜拜的感觉。
令狐绝却陷入短暂的意识昏厥中,此刻,他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黑龙枪?以前他召唤的黑龙其实有形无实,最多只有爵级水准,可这次不一样,黑妖精之戒提供的生命力量,让同样被封印的黑龙枪有了毁天灭地的威力,而这威力却是施展不出的,因为那不是他的力量。
所以,在意识清醒后的令狐绝,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黑龙收了起来,黑妖精之戒有四重赞同,他只获取了一重,所能提供的力量极其有限,而这种有限,他不想让别人看出来,虽然他知道,百族必定有人知晓,他此刻并没有真正使用黑龙枪的能力,但他要保持这种神秘,尤其是身边还站着代表神秘势力的水仙。
“我们走。”令狐绝搀起已经僵木呆滞的水仙,隼利的直射而去,只在空中留下几个冰冷的字:“血无影,下次,必取你命!”
而此时,在神秘的光明族秘境,却发生了一件看似很小,却对令狐绝影响巨大的事。
林木幽幽,茂密苍邃中,隐隐可见飞檐一角,绿瓦数片,一个全身散发着旭日般光辉的老者缓步踏出,他长的很是方正,有种不怒而威的意味,他走到一株树下,双手背负,瞇着眼,迷恋的注视着美丽的黄昏景色。在光明族的秘境里,是没有黑暗的,黄昏就意味着外面的世界是黑夜。(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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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五章 盘根错节(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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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悄细的脚步声移近了,也是个老者,慈祥和蔼的面孔上,有一股稍些慌乱的神韵。他对着老人的背影极为恭顺地躬身道:“父亲,你找我什么事?”
老人缓缓转过身来,白色的长袍在暮风里飘拂,几缕头发微见散乱的垂在额前,看上去,他比这个称呼他为父亲的老者还要年轻一些,微嗯了一声,长袖微拂道:“天鹏,你可知道有令狐绝这个人?”
那个被称为天鹏的老者神色动了一下,仿似迟疑了会,才缓缓地点点头。
老人不悦地哼了一声,冷硬的吐出几个字:“这么说,族里的那些流言是真的了?”
老者本能的想否认,但一触及父亲那威厉的目光,顿时又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艰涩地点点头。
老人面色一变,顿时有如寒霜般道:“亏你还是我罗宇刚的儿子,难怪我不在的这些年,罗家竟破败成如此。”
罗天鹏的老脸上露出了些许的羞愧之意,但还是微弱的争辩道:“那孩子是个野种。”
这个自称罗宇刚的老人怒了,髯眉俱张地踏前一步厉色道:“野种?你这个做外公的竟然会说出这种话,看来我罗家真是气数已尽,有你这样的家主。只要这孩子是美丫头的儿子,那就有我罗家的一半血脉,那是谁都可以欺辱的嘛?”
罗天鹏在他的暴怒下只能垂下脸儿,不敢说话。他甚至有些暗暗自责,因为他知道。父亲的生世其实和令狐绝有些相似。也不能算是罗家的嫡出。
罗宇刚怒气稍歇。黯然一叹道:“为父知道这也不能完全怪你,30年前,为父受困禁制封印,吴家、钱家以为本皇已死,罗家又后继无人,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迫害罗家,要不然美丫头会去当那个什么狗屁圣女,美丫头之死。确实有她的过错,也就罢了,可这孩子,有什么罪过,你们都敢瞒着我,难道我罗家连个站着撒尿的人都没有?”
罗天鹏慈和的面孔上掠过一丝难以掩隐的愧疚之色,嘴角抽搐了一下,艰辛的道:“父亲,我也是后来才得知,去年你回族后。我遵照你的吩咐,派人去调查了一番。取回了美儿的一些遗物,才晓得美儿可能还有个孩子,看在这个孩子的份上,我并没有为难令狐家族。”
罗宇刚沉着脸,余怒未消地道:“那你为什么还一直瞒着我?”
罗天鹏神色一黯,低弱的道:“那孩子毕竟名不正言不顺,而且跟我族也有些仇怨,所以——。”
“所以什么?”罗宇刚转过身来,刻板的大声道。
罗天鹏连忙垂下头去,不敢在接腔,他是知道父亲脾气的,在他眼里,只有公道二字,根本没什么种族观念,要不是他自小天赋出众,远胜同辈,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也正因为如此,他当年身陷禁制、了无音讯后,族内的其他家族才会夹私泄愤,几乎将罗家驱赶出秘境。
罗宇刚也知道自己这个儿子这几十年苦撑罗家并不容易,语气稍微放缓和了:“那孩子杀了吴海?”
罗天鹏现在知道父亲是怎么知道此事的,必定是吴海之死,在族内掀起轩然大波,才让一直隐居在此,不问族内之事的父亲有所耳闻。于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出人意料的,罗宇刚威严的脸上竟然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容,缓缓地道:“这才像我罗家的子孙,豁出去,管他是那家的子弟,先干了再说。对了,听说那吴家的小子还是王朝级精英弟子,哈哈,不错,这孩子不错。”
罗宇刚越是说不错,罗天鹏的心里就越慌,族里现在的形式他可是清楚的很,要是这老头子护犊子心切,那可是要出大事的。这也是他瞒着不说的主要原因,于是,踏前一步,躬身道:“父亲,这件事可要慢慢商议,现在族里,吴家————”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罗宇刚挥袖打断:“好了,你不用说了,他们想干嘛,为父清楚的很,你现在就派人去,把那孩子给为父接来,吴家不是想报仇嘛?可以,让小辈们单练,输了,为父给那孩子收尸,要是赢了,谁要是再打这孩子的主意,就别怪我罗宇刚翻脸不认人。”
“父亲,你是想?”罗天鹏虽然性格懦弱,但却极为聪明,他隐隐察觉到父亲的意图。
罗宇刚也很坦然地道:“不错,这孩子无根无基,竟然能杀死王朝级精英弟子,必定天赋过人,且有大气运在身。天鹏,你也知道,罗家现在是什么情况,那些后辈,为父都偷偷观察过,没有一个能挑起重担的。要是哪天为父真的不在了,这几十年的羞辱你应该还记得?所以,为父要为罗家留条后路,这个孩子要是真能受我衣钵,传我大道,我罗家未尝不能现千年之前的荣耀。”
罗天鹏听完这席话,楞了,此刻,他才完全明白父亲的用心。这才是真正的大智慧,而不是像自己一样,只考虑眼前的事。于是,很肃穆地躬身道:“是。”
罗宇刚凝视着垂头低首的儿子,语重心长地道:“天鹏,你要记住,面子是别人给的,路却是靠自己走出来的,别人不给面子那是因为你路走得不好,等你路走好了,就算别人不给,也打的他给。”
老头子这一席话让罗天鹏汗流浃背,是啊,夹着尾巴做人,总有露出尾巴的一天,要挺胸阔步,就要狠下心把尾巴割掉。
望着若有所思的儿子,罗宇刚微微一叹,他知道,道理谁都懂,可大部分的人懂了也未必能做到,这是性格使然,没有任何的办法。想着,他又是一声长叹。半转身。凝注着黄昏。眸子里,流露出一抹坚定!
而此刻,令狐绝已回到了他们的藏身之处——那个小寡妇所居住的小宅院。盘坐在矮榻上,稳固着刚刚提升的境界,方才,在他得到黑妖精之戒第一重赞同的时候,那浓厚的生命气息不但治愈了他的伤势,恢复了他的斗气。也让他顺利的晋阶为中阶战爵。
运转斗气,他感到丹田处有一点热,这一点热迅速上升,剎那间已遍及四肢百骸,七经八脉,而几乎在他来不及思虑这是怎么回事的瞬间、已在急速的收缩鼓涨,全身滚热如火,一股无形的力量在肌肤下层蔓延,些许的杂质,自他身上的千万毛孔中沁了出来。
令狐绝这才明白。这次晋阶,连带着他炼体的天皇决也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这种提升或许平时看不出来。但他心里清楚,自己之所以能施展多次法则,神通,除了魔力比一般人强外,他的**也远超一般的魔法师。
这个改变体质的过程并没有持续太久,一株香后,他缓缓地睁开双眸,野狼就趴睡在桌子上,这个彪悍的汉子是真累了,何况他受的伤也不轻,且一直担心受怕地等自己回来。
转动一下头颈,借以放松筋骨,可就是这个细微的动作,把野狼惊醒了,他惊喜欲狂的一下子扑到榻前,那张因为疲倦而显得灰白的面容上涌起了一层激动又振奋的红晕,忙不迭地道:“堂主,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会又是鹤鸣、又是龙吟的。”
令狐绝微微一笑,把双腿松开,垂于榻旁。方才他和水仙回来的时候,正看见野狼几人要出门,因为他急于稳固境界,而水仙则要驱除体内鬼火的气息,俩人都没向他们细说,各自回房修炼了。所以,到现在,野狼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对兄弟他是不会有任何隐瞒的,他把去刺杀的情况详细的说了一遍,其中的一波三折听得野狼是口呆目瞪,最后才心有余悸地道:“想不到血族竟然也有神兽在,堂主真是鸿福齐天。”
提起神兽,令狐绝眉心微微一蹙,墨云到现在还下落不明,不过他并不是很担心,神兽要是这样容易死的话,那还叫神兽嘛?想起墨云,他自然想到了夜魅,立刻把禁锢的灵识解开了,还未等他有所表示,一道黑光射出,夜魅已幻射出来,带泪的眸子似一泓朦胧的潭水,就这样,直勾勾、凄楚楚、幽幽怨的凝视着令狐绝,她什么话也没说,但这种眼神已经倾述得太多太多。
野狼不是傻子,咽了一口唾液,搓搓手,唯唯诺诺地道:“堂主,我去方便一下。”说完,就一阵风似地逃了出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夜魅还是用那种眼神看着,她那一双流露着悲哀的眸子,那张凄怨的面庞,予人一种和往日完全不同的风韵。
令狐绝实在受不了这种眼神,又不知如何去解释,只能尴尬的挠了挠头,方才他认定自己难逃一劫,才会如此去做。夜魅和他签订的是心灵契约,灵魂以他为主导,只要灵识禁锢,她的灵魂印记就会发生作用,不能透射出来,当然,如果他死了,灵识消失,那灵魂印记就不会受到约束。
夜魅自然明白令狐绝的用意,可她要的不是这些,轻轻的摆摆头,以陌生而又遥远的目光投向令狐绝,像是在注视着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一样。
令狐绝的心震撼了,他站起身,想竭力表达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语言此刻是如此的匮乏。
看着令狐绝手足无措的样子,夜魅心碎了,她多想眼前之人能给自己一个拥抱,让自己能藏在他的怀里好好地哭一场,可是他没有!那双美丽的眸子透射出一股令人见了垂泪的光芒,这股光芒,揉合了哀怨、颤栗与悲伤,她的唇角抖索着,整个人散发着一片强烈而使人颤抖的韵息。
令狐绝也明白,此时或许只要一个相拥,就能让眼前之人忘掉心中的芥蒂,可他能吗?他知道,此时的一个拥抱代表着什么,意味着什么?他只能硬气心肠,转移话题,低沉地道:“墨云能联系上嘛?”
夜魅自然有联系墨云的办法,可她现在那还有心情管这些,自己钟情的人在死之前把她抛弃了,她不是感动,而是屈辱,虽然她也知道就算是思思,这个男人在那种情况下,也会如此去做。可她不管,她只知道,自己连和他一起去死的资格都没。
这就是性格的区别,思思在这种情况下,更多的是稀里哗啦的感动,而夜魅,却是一种哀怨,一种极其深刻的哀怨。
时间像忽然停顿了,凝冻了,很静,四只眸子在彼此注视,在令狐绝的目光中,夜魅看到的只是一种歉意,她失望了,真得失望了。于是,垂下脸儿,缓缓地道:“我要出去几天,找个地方静静。”
令狐绝很想说不行,可他说不出口,只能目视着夜魅离去。她走的很慢,纤细合度的黑靴仿似踩着一地破碎的心,于是,她去了!(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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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六章 珈蓝魔蛤(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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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夜魅离去的背影,令狐绝说没有感触那是不可能的,可他的性格决定他不会轻易的去接受一份爱意,纵然付出这份爱意的夜魅是如此的美艳动人,如此的善解人意,又如此的会施大恩,他也只能抱歉的辜负了。
他并不担心夜魅的安全,因为他知道,离开了自己,对夜魅来说也就意味着远离了危险,他反而更担心自己目前的处境,先不说残月族会有什么反应,和血族一战,底牌尽露,那接下来和那神秘组织的交锋就足够他烦心的。
在室内缓缓的踱着步,令狐绝凝眉深思着,他不是傻子,水仙先前言语举止间那种埋在心扉深处的爱意已隐隐流露。但他并不认为,这可以改变什么?因为他明白,人的理性和感性是交替出现的,在那种情况下,水仙会如此,但换了一种情形,水仙是不是还能站在他一边他不清楚,更何况,他从来就没想过利用水仙的那份爱意去图谋点什么?
时间在他的踱步声中悄然流逝,这时,门外脚步声再度响起,是刚刚出去没一会的夜魅,她显然刚刚哭过,眼圈红红的,一进来就惶急地道:“墨云出事了。”
一股寒气自脚底直升全身,令狐绝面色一沉,急切地道:“怎么回事?”
夜魅摊开掌心,一枚细小但极为精致的玉符出现,上面闪烁着一个红点。她有些紧张过度的抽了口冷气,咬着唇儿道:“墨云发来了求救的信号。”
“走。”令狐绝没有丝毫的犹豫,双眸一寒。猛的抢上几步到了门口。差点和刚准备进来的野狼撞了个满怀。
“堂主。你这是?”野狼看令狐绝仿似还有出去的样子,有些紧张且带有些迷惑地道。
没有时间解释太多,令狐绝低沉地道:“你在这里等曼丝回来,我出去办点事。”说完,就和夜魅俩人匆匆地夺门而去!
倏不知他离去的身影,刚好被左侧厢房开门的茉莉看见――――――
茉莉轻轻地把门掩上,她这一细微的动作,立刻引起了其他姐妹的注意。“怎么了?”荷莲轻声道。而雪莲则移步上前,透过窗栏向外望去。
茉莉嘴唇嗡动,她说的是唇语:“令狐绝又出去了。”
几个女子同时面露恍惚,把目光投注在榻上刚刚调息完毕,睁开眼眸的水仙脸上。而水仙根本就没注意到姐妹们的神情变化,目光只盯着地面,眸子深处的神色是怪异的,却也是迷惘的,深幽的。方才的一切就如同梦境般,予她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她甚至都不敢去回忆。去想,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姐妹们也察觉她和平时有点不太一样。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雪莲走上前,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对着水仙那张仰起的明艳且略带怨慧的脸儿,轻声道:“四妹,怎么了?”虽然执行任务时,水仙是她们的老大,但平常的时候,她们还是把水仙当成自己的小妹妹。
水仙哀怨而凄切的摇头一笑,那意味――说没事,谁也不相信。可雪莲也不好直接问,只能唇语道:“令狐绝又出去了。”
令狐绝这个名字让水仙稍未平静的心田又一次颤惊了,心跳了,脸上竟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她掩饰着,调整着自己的心绪,轻柔地道:“他可能只是出去看看,没什么事。”
雪莲等人愣了,按照习惯,这个时候应该是用唇语对话的,且话里意思中的那点维护和解释之意让她们同样迷惑不解,于是,她们对视了一眼后,心里都起了些许的微妙。
短暂的僵滞后,茉莉唇语道:“要不要跟上去?”
水仙此刻的心早就乱了,强压着那种情感的迷茫与波荡,也唇语道:“算了,不是还有个人在这里吗?他会回来的。”
茉莉等人答应了一声,但眼眸里的那抹狐疑却更加深刻了,她们敏感的察觉到,今晚发生的事绝对不像四妹说的那么简单。
是的,水仙是有所保留了,在姐妹们问起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她鬼使神差的编了一个谎言,不但隐瞒了黑龙,甚至连墨云都没有提及,只是说血族驻地另有带着魔兽的强者,她(他)们不敌,退了回来。
谎言只能维持一时,终究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对于这一点,水仙比谁都明白,想起她接下来要执行的任务,芳心整个乱了,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不由的,脑海里又浮起令狐绝那张俊秀而略带忧郁的脸庞,她的心,被酸涩所充斥。
而此刻,令狐绝已经出了要塞,对有精灵双翼的他来说,这高大的城墙,严密的守卫,是没有任何意义的。烈炎四蹄飞扬,像在腾云御风,狂冲向前,周遭的荒野似发了疯一样往后急速倒退,空气被割裂了一般响起“哩”“哩”之声。
令狐绝感到气浮心悸,冷汗如注。在身后,夜魅柔若无骨的双臂紧紧搂住他的腰,脸儿贴着他的背脊,可丝毫不能减少他心中的沉重。墨云出现危险,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此刻,夜魅的心情也是极度复杂的,她本来想联系上墨云后,避开这个冤家,好好的静几天。可那曾想,墨云竟然会出现变故?现在,玉符只能在她手中显现墨云的位置,她不得不和令狐绝同乘烈炎。
脸儿贴在令狐绝的背上,夜魅有着一种浴在冬阳下的温暖,可随之而起的,又是满腹的酸楚,这就是单恋的痛,不在乎分离,反而害怕在一起。
一兽两人,像在黑暗中追逐着空中的星辰,疾若流星般千里长泻,在短暂的时间里,己奔出了数百里之外!
这时。他们已经能感受到剧烈的灵气波动。玉符上红点也愈发明亮了。一阵阵狂劲的风迎面扑来。令人有些窒息。夜魅的双臂更紧了一点,强烈的男性气息和心中的那股哀怨,让她情不自禁地在令狐绝的背上咬了一口。
这不带疼痛的一口,也让令狐绝的心情略微放松,他知道,夜魅心中的芥蒂应该少了很多。
与此同时,一声虚弱的鹤鸣在幽暗中响起,烈炎也倏尔站了下来。映入令狐绝眼帘是一片辽阔的沼泽,其中还散落着一些巨石,或卧或竖,或方或扁,奇形怪状,在夜暗中瞧去,像是一个个的妖魔鬼怪张牙舞爪,阴沉而恐怖。
令狐绝和夜魅相继跳了下来,这种地形,精灵双翼远远要比烈炎管用的多。
收起烈炎的同时。夜魅幻入令狐绝体内,带着一股尊贵玄奥气息的黑色羽翼缓缓张开。令狐绝飞入了沼泽之中。
飞行了大约半株香的时间,他看到飞舞在空中的墨云,一团洁白的光晕下,有几个朦胧的蓝色光芒连接于地。这蓝色光芒仿似锁链般紧紧的缠住了墨云,墨云仿似不甘的又是一声疲乏的鹤鸣,撑开的光晕光芒稍明亮了点,但不足以破碎蓝光!
令狐绝倏尔清啸一声,加快速度,此刻,他已经看清这蓝光的主人,这是一只巨大无比的丑陋蛤蟆,浮沉在泥沼中,睁着一只紫蓝的怪眼,那蓝光就从怪眼中发出。
体内的夜魅惊恐地道:“是珈蓝魔蛤,王阶魔兽。”
令狐绝已来不及问这珈蓝魔蛤到底是什么东西?因为自从他出现后,那魔蛤发出的蓝光明显浓厚了,整个躯体在泥沼浮沉跳跃,扯着哀鸣不止的墨云使劲往下拖。
墨云也是倒霉,拼尽全力摆脱了天幽血鹫的追杀后,回要塞的途中,竟然被这只魔蛤给偷袭,一上来,就被魔蛤的天赋神通牵引瞑光给吸住,只能苦苦支撑防御。
王级境界的魔兽是有智慧的,魔蛤自然察觉到了令狐绝是敌非友,呱呱唔叫,一根红色的舌信急速伸缩,在每一伸缩之间,那黑色的泥沼便起了波动,一条由泥水汇聚而成的泥柱冲天而起,呼呼轰轰朝令狐绝卷滚而来,大有令天地浊荡翻覆之势。
要说令狐绝最不怕就是魔法,精灵羽翼轻轻一晃,唇角嗡动,自然法则带着绿蒙蒙的光晕擦着泥柱而过。魔蛤巨嘴鼓起,沉闷的呱声后,泥柱分裂开来,瞬间幻化成无数的泥箭,杂乱无章的朝令狐绝射来,满空都响着这嗤嗤之声。
王级魔兽的施法速度令狐绝是跟不上的,他此刻已经来不及用法则抵御,只能运气魔法盾硬扛,“砰砰”连声,他只觉得气血上浮,魔晶晃动。猛吸了一口气,双翼一挥,在空中似游鱼般回折了三度,猛然长射而下。
笼在白色光晕里的墨云虽已是强弩之末,但是,它也明白,若只靠令狐绝,未必就是珈蓝魔蛤的对手,迎颈长鸣,双翼猛挥,竟欲把魔蛤拖出泥沼。
魔蛤一心俩用,也丝毫不显慌乱,蓝光依旧缠绕墨云的同时,对着长射而下的令狐绝,竟微微躬起了背,背上浮现出几条交叉成一个奇异骷髅形的金丝,蠕颤不已,一股泛着惨蓝色的光晕符文脱体而出,
感受到那股强大的气息,令狐绝神色凝肃,那么自然而优美的以身体为轴,快速得彷佛是幻景一样旋转向上,因为在他的感觉里,有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量在拉扯他,拉扯他向那死亡的蓝光里沉落。
也幸亏他刚刚突破到了中阶,**力量和斗气质量都有大幅度的提升,才在倾尽全力后挣脱掉这股巨大的吸力,直接瞬移。
魔蛤显然有些震愕,眼皮轻撩,一直没有睁开的另外一只紫蓝怪眼带着一种无形的尖厉与残酷扫射虚空,有淡淡的紫影浮现。
瞬移下来的令狐绝心头不禁跳了一下,直觉的有着极不舒服的感受。而这感觉一经产生,隐入虚空的身影就显现了出来。
什么?
令狐绝心头大骇,此刻他已经明白墨云为什么拥有超凡的速度却逃不掉,蓝光牵扯吸引,紫影破碎空间,可以说,拥有这紫蓝双眼的珈蓝魔蛤绝对是攻击力不强的墨云天敌。
该怎么办呢?几次俯冲都被逼退后,令狐绝有些急躁了。他自然也明白,这魔蛤魔力强,近身相斗才是唯一制胜的方法。
可魔蛤释放魔法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而且威力之强,光凭魔法盾、斗气盾还抵挡不住。心烦意乱间,墨云渐渐被拉了下去,要是平常,它或许和珈蓝魔蛤还有一战之力,可此刻,几乎已被血鹫耗尽全部斗气的它已经和魔蛤不在一个档次。
随着墨云哀鸣不绝的被扯落,珈蓝魔蛤巨大的身躯已浸入泥沼,气泡升腾中,仿似只露出那俩只紫蓝眼眸,予人一种不可揣测且神秘虚无的意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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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六章 珈蓝魔蛤(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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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危机关头,令狐绝越是冷静,他把自己所学的法则、神通迅速地梳理一遍,在一丝意念浮上灵台之际,淬然暴扑的同时,唇角轻吟道:“法则,随心。”
见令狐绝又一次不知死活的扑了下来,魔蛤再次心震耳鸣的“呱”叫一声,周遭近十丈的泥沼仿似骤然上浮三尺,那么无孔可泻的哗然涌上,满空的劲气呼轰回荡。
令狐绝深深吸了一口气,斗气护盾护住全身,可这力量太强了,他被撞升三丈后,用双翼一旋化力,才堪堪抵消了那股冲力。
这时,虚空中有人影浮现,一股强大至极的气势铺天盖地地压了下去。魔兽对气息的感应最直接,魔蛤顿时魂飞魄散的闭起紫青双眸,“咕噜”一声,钻入了泥沼之中。泥沼起了一片荡动,那略含畏惧的“呱”声却逐渐低沉了下去,终至寂然。
挣脱束缚的墨云清鸣一声,仿似带着无限的欢愉,朝人影飞来。令狐绝暗叫侥幸,双翼一展,斜斜飞起落在飞过来的墨云之上,低沉地道:“这不是真的女皇,是我的法则。”
墨云一愣,略显黯然的眼珠儿凝视了悬浮在半空的人影一眼,感觉确实和主人不太一样,顿时明白了。身化流虹,旋幻成一片光晕,朝沼泽外飞去,可速度并不快。令狐绝站在墨云的背上,能清晰的感受到墨云的身躯在微微颤抖,可见它此刻已到了极限。
“呱”魔蛤的叫声再起,令狐绝心弦一颤。下意识的扭头望去。只见不远处脚下沼泽隆出一条高高的泥浪。笔直的朝他涌来,那气势,惊心动魄。
不好,一定是这魔兽察觉出来了。令狐绝直觉得有一阵森森冷气起自背脊,虽然心内惊惧,但他的反应却不慢。足尖一点,双翼猛扇,化为一点寒影的同时。把墨云收进了灵兽袋,此刻,墨云的速度还不如精灵双翼来的快。
惊魂动魄的“呱”声又传扬开来,在这肃煞的寒冬之夜里,笑声就像宛如恶魔的讽嘲,有一股令人毛发悚然的冷酷韵息与残怖狰狞的意味。
令狐绝急速飞行着,突然,前面的泥沼竟然如惊涛骇浪般翻起,那么滚滚的,浩浩的。溜溜的包卷而来。这瞬息中的变化,可说太快太快了。几乎是人们的意念一闪,令狐绝已在泥沼的包围之中。令狐绝全力施展精灵之翼,用双翼带着身躯冲天而起,如隼鹰翔空般掠了过去。
倏尔,一道蓝光从泥沼内射出,令狐绝哼了一声,似被一只隐于无形的魔手猛砍了一记,喝醉了酒般打着旋转掉落了下来。一点精亮刺眼的紫青光体在夜黯中突地一晃,而当这一溜快速得不可言喻的闪光甫视映入令狐绝的瞳仁时,一股腥风夹杂着恶臭已经把他整个吞入一片滑溜溜,湿黏黏黑暗中。
意识还来不及一点感触,就听见体内的夜魅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呼,令狐绝刚想发问,黑色羽翼竟化为铠甲护住了他的全身。刹那间,他可以感受到夜魅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痛楚,可她还是强忍着,只是体内的黑暗元素在剧烈的动荡。
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令狐绝还是瞬间收回了精灵羽翼,在他收回的刹那,一股滑溜溜的粘液瞬间让他的衣袍化为乌有,“不要。”夜魅在发出一声惊呼后,就再无声息了。
与此同时,一种无与伦比的,抽筋入髓的痛楚在粘液沾上肌肤的刹那,传入他的灵台,面孔一下子就变成了赭红,再由赭红泛成灰青,额上滚落黄豆大的汗珠,齿咬入唇,脖子上的青筋浮突,就算是意志力超凡的他,在此刻,也不由的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令狐绝尾指上的黑妖精之戒突然亮了,一股清凉的气息从手指上蔓延而上,瞬间占据了全身,同时,一道白色的光弧出现,可以清晰的看到有紫色的粘液游滑其上。
生命气息的清凉让令狐绝瞬间恢复了冷静,他知道,这光弧是黑妖精之戒赋予他的保命技能――生命守护,平时不能使用,只有他生命出现危险的时候,才会自行出现。但也有时间限制,只有十五秒!
如此短的时间已经不能让他在眼前这个巨大又突兀的意外中有任何的犹豫,他瞬间做了一个冒险的决定,全身斗气汇聚与右臂,璀璨夺目的太阳神弓浮现,钻石星辰般的弑皇箭浮搭弓箭后,他整个人如弯弓般往后一倒,在光弧即将崩裂的刹那,光影一闪,弑皇箭射出的同时,那带着强烈腐蚀效果的紫色粘液也落在了他身上。
那比寻常人坚韧了不知多少倍的肌肤此刻却仿似一张破革般化为乌有,自己嫩红的血肉和森森的白骨在落入他瞳孔的瞬间,一股剧烈的震荡让他整个人翻滚着晕了过去。
而此时,被弑皇箭刺中的珈蓝魔蛤却没有立刻毙命,在泥沼中翻滚着,怪叫着,慢慢的陷入了泥沼的深处――――――――――
也不知过了多久,令狐绝像自一个迷蒙而绵长的梦中醒来,而这个梦是血红的,凄厉的,邪恶而又恐怖的。他沉重地撑开了眼皮,一股刺目的光芒宛如有一道金针扎向他衰弱的瞳仁,使他不得不立即又将眼皮合拢。
眼睛虽然闭上了,但模糊的意识己逐渐清醒,于是他第一个发现的奇迹是:自己竟然未死!这个发现,缘于身上无处不在的痛楚,这痛楚又是深刻而持久的,仿佛在柔嫩的伤口上被一把一把地搓着盐,连心脉全在痉挛,连骨骼都在颤抖,它痛得尖锐,痛得厉烈!
静止了片刻,令狐绝又缓缓的,一点一点的将眼睛睁开。发现一颗巨大的。闪发着土黄色光芒的魔丹就在自己头侧。他微微仰起颈项。两眼吃力的向四周略一环扫,蒙胧的双眸中,他发现自己的双腿竟然已经全部石化,衰弱的大脑不用细想,已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痛苦而带有嘲弄意味的牵了牵嘴角,――这是表示苦笑,但在这种情形之下,能苦笑已经是一件挺难得的事。
幸好上半身无碍。只是疼痛欲裂,双手,双臂血肉模糊,隐见白骨,但大致还算完好。
“夜魅。”“玄风。”令狐绝在灵台内轻声呼唤着,他能感受到她(他)们的气息,也知道他(她)们同样陷入昏迷,只是尝试着呼唤一下,看能不能唤醒。
灵台内一片寂静,令狐绝又是一几不易察觉的苦笑。他想撑着坐起来,一阵巨大的痛苦却袭击着他。就好像猛的将他的躯壳揉折了一般,他忍不住一咬牙,而牙齿方合,两颊连着太阳穴又突突的抽搐跳动起来,好疼。
令狐绝再也不敢动了,运转黯淡到极致的魔晶,渗出一点点的光系元素,滋润着伤口,同时吃力的想着……昏迷前那凄厉的画面,又缓缓地浮现脑际,他依稀记得,最后昏过去时,翻滚中,他好似抓住了什么东西?并紧紧抱住。
想到这里,他忽然全身激灵灵的一颤,忍着疼痛又看了身侧的魔丹一眼,在翕动的嘴唇中吐出几个字:“应该就是它了。”
他这时才恍然大悟,自己为什么能侥幸活了下来,那是因为在魔丹的周围,是没有那紫色粘液的!想不到还是它救了自己一命。令狐绝苦笑着撇了撇嘴,暗付。
他本想把烈炎释放出来,可一看,这地方实在太小,根本就容纳不了烈炎,更别说墨云了。
看来只能等伤势恢复了。他用心苦思后,依然找不到办法。只能闭眸尽全力恢复体内的斗气和魔力,这一吸收不要紧,可着实吓了他一跳,在他的周遭竟然全部都是土系魔法元素。
凝神静气,抱元守一,令狐绝吸收着那浓郁的土系魔法元素,缓慢的顺着血气流循之路流转肉身,渐渐地,他察觉到一丝的异样,在这元素里,竟然隐含着某种法则气息。
这一发现,让他欣喜若狂,立刻收敛心神,把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这法则气息上,因为他明白,这样的机会,一辈子也许就是这么一次。
也许是体内的异常,让昏睡在泥沼深处的魔蛤动了动,它并没有死,但弑皇箭带给它的伤势实在太重了,它已无力再睁开眼眸,只能下意识地吸收着周遭的魔法元素,同时它也明白,在它体内的那个家伙也没死,所以它必须尽快恢复过来,否则要是再来这么一下,它绝对是死定了。
于是,一人一兽都争分夺秒的恢复着伤势,对他(它)们来说,谁先恢复,那就意味着对手的灭亡。
而此时,在幽魂秘境内,图朋也伤了,他毫无动静的伏在急速腾跃的修斯肩头,面孔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却乌紫发黑,琵琶骨、小腹两处,有着几道并不足以致命的伤口,但却是浮肿的,渗出黑色的污血。
脸色焦虑且凝重的修斯奋力腾跃着,汗水自他发梢眉睫淌流,流在眼里,迷蒙酸涩,可他顾不上擦拭,只想快点赶到东集,找人解除图朋身上的毒。
跟着凯诺身后的克拉克面孔上透出一股悲愤而羞愧的神色,方才,他们这个小组在森林深处顺利剿杀了一只候级超阶的魔兽,回来的路上,他被一只赤尾穴蛛偷袭,要是平常,他应该能避开,但由于刚刚得手,他放松了警惕,要不是图朋把他撞飞,恐怕他早死在那只穴蛛爪下。
俩人以最快的速度腾跃着,这种穴蛛毒性很强,如果不能及时医治,那后果不堪设想。
幸好,这一路都很顺利,越过一道山岭,已看到平原处那围成一个集镇般的木屋群,这就是东集,在幽魂秘境中,唯一不受大宗门所控制的区域,很乱。修斯等人在这半个月来,已在这片区域闯下了不小的名头,现在,几乎所有在东集的小势力,都知道有伙猎鹰,彪悍异常!同样,也因为这种彪悍,在森林修炼的过程中,他们和各大小势力之间都有些摩擦,可他们除了开始来的时候,进过东集外,一直待在森林里修炼,所以虽有摩擦,但也没机会发生大的冲突。
可这次不一样,这里毕竟是人家的老巢,所以修斯留了个心眼,让这个小组的其他猎鹰除克拉克外,分头去通知图苏等人,让他们都赶来东集,以防有什么变化。
眼见集镇已近,可以看到川流的人群,修斯停了下来,把图朋的屁股往上托了托,气喘吁吁地道:“克拉克,你留在这里,等图苏他们。我先进去。”
克拉克点点头,眼神稍显得慌乱。修斯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也微微颌首,示意他不用担心。同时嘴唇抿成一条坚毅的弧线,怜惜而依恋的注视了图朋一眼后,喃喃地道:“兄弟,坚持住。”(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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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七章 大威猎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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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集严格来说,应该算是个坊市,各个小宗门除了培养弟子,吸收人员外,还在集内设立了一些交易场所,收购秘境内的灵草、魔晶、以及各种矿物器材。所以,别看它占地不广,但人流却是很旺,除了人族外,还有一些未曾躲入秘境的落魄百族弟子。
心急如焚的修斯背着昏迷不醒的图朋快步走着,他来过这里一次,也知道些规矩,集市内是不能使用斗气的。无奈,只能一路小跑,今天的天气不错,光线灿丽,又加上秘境内的灵气浓郁,予人一种蓬勃的生机。这样天气,自然人流更要旺些,一进集市,那种喧闹意韵就扑面而来,各个宗门的弟子在自家所开的店铺门前吆喝着,行人摩肩擦踵,熙来攘往,十分繁荣热闹。
东集之所以有如此多的人,说起来,也是各种势力混杂的好处,这个地方至少不像其他几个区域,任占据那片区域的宗门弟子横行霸道,一手遮天。可事情总有俩面,东集所在的区域灵气相对其他三个区域来说,要弱一些,相对的,魔兽和灵草都要次一等。
不过这些都不管修斯的事,在他的记忆里,在集市里街尾,应该有个丹药堂。那株又高又大,枝叶又茂密的大树,在老远便做了指引。
其实,他们第一次进集市的时候就来过这个药堂,只是里面的丹药太贵,他们手中的帅灵丹又不多,商议了一下后,就只买了一些普通的治疗伤势丹药。
这丹药堂是一座前后两进的木楼。除了那株大树外。四周还遍植青竹。只留下一条直通店铺大门的青石小径,空气中还飘漾着淡淡药香味。
修斯就踩着这条青石小径直愣愣地冲了进去,说是冲,那是他撞开了好几个来买药的人,等那几个人醒过神来想找他算账的时候,他已风风火火的闯进了药铺之中,刚一进门,便旱天惊雷似的喊道:“来人。快来瞧瞧我兄弟的伤。”
药铺中的人不少,可显然也为了此刻的突变而愣窒住了。
一个尖尖细细的窄嗓门在短暂的愕然后响起:“什么人?敢在药堂喧哗?”声音响着,一个瘦瘦高高,年约四旬的中年人已走了过来,一张白净净的长方脸孔,留了两撇八宇胡,穿着一袭青绿长袍,模样是很斯文,但看上去却有点尖酸刻薄的德性。
有求于人,修斯只能强压着心头的焦虑和狂躁。急惶地道:“我兄弟被赤尾穴蛛所伤,劳烦尊下先给治治。”说完。把背上的图朋横抱了起来,脸上流露着一股难以掩隐的乞求之色。
那中年人并没有任何惊讶的反应,仅是随随便便向图朋脸上看了一眼,漫不经心地道:“还算来的及时。”说完,指了指后面交易的铺柜道:“去那里买一枚清灵丹。”
修斯如释重负的暗中松了口气,刚想道谢,却突然想到自己身上并没有带帅灵丹,那流有汗渍的脸庞顿时有些许的尴尬和悻然,嘴唇嗡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中年人见多识广,自然明白这种神情意味着什么,不屑的斜眼眼视着修斯,慢条斯理地道:“怎么?没带帅灵丹?”
修斯秉性耿直,又在如此的心态下,那会注意这眼神里的不屑,还以为对方好说话,抑止住内心的焦急,强笑道:“等下就有我们兄弟过来,放心,不会拖欠的。”
那中年人又斜瞄了修斯一眼,唇角牵起一抹冷笑道:“不行,本堂有规矩,概不赊欠。”
修斯此刻也看出这个中年人眼眸中的讥讽之意,怒火骤起,可想起怀中的图朋,还是推笑道:“尊下就通融一次,我兄弟不一会就能赶到。”
那中年人伸出蓄了长指甲的左手小指,轻搔鼻孔后,很是淡然地道:“那就等你兄弟来了再说。”
虽是一腔怒火和焦虑,可修斯还是侧踏一步,恳求道:“尊下就通融一次,我们等的,我兄弟可等不得。”
又很是鄙视的看了修斯怀里的图朋一眼,那中年人阴笑着,好似很是无奈地双手一摊道:“那我也没办法,就看你兄弟命硬不硬了?”说完,转过身,朝铺柜内走去。
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修斯暴戾的大吼道:“站住。”
猛然打了个冷颤,中年人转过身来,此刻,映入他眼帘的修斯面容扭曲,鼻翅儿在急速翕张,那眼神仿似受伤的魔兽般充满了一股嗜血的意味。他有些惊恐,可想起这是自家的地盘,胆气又装了起来,一瞪眼,阴毒的道:“怎么?还想动手不成?”
药堂内的伙计、药童以及一些买药的客人都察觉到了一丝不祥,都停下手中的活计,把目光都集中到修斯身上。
修斯栗色的颈项上有两条青色的筋骨浮突,整个人带着一股煞气缓缓的朝中年人走去,一步步的缓缓紧逼,不带一丝情感的双眸盯视着有些畏惧的中年人,几个冰冷的字吐在他的唇缝:“你到底给不给?”
中年人虽能从修斯的目光中感受到一股杀气,但此刻,他已经骑虎难下,要是就这样答应了,那以后药堂的名誉就会一落千丈,于是,挺起脖子,可怕的吼道:“什么东西?没帅灵丹就给我滚出去。”
话音未落,一只铁手已犀利无比抓住了他送上去的脖颈,在感觉窒息的同时,他看到的是一种冷酷与深沉的表情,那表情没有一点的人味,仿似就是死神的化身。
场面顿时乱了,这几个只有帅级、将级境界的伙计“呼”的一声围了上来,可顾忌掌柜的命在这个煞星的手中,咋呼着却不敢动手。
反而是那些买药的人,用一种颇感有趣的目光看着修斯。他们没想到。这个看似憨厚的汉子竟然真得敢动手。难道他不知道这东集的规矩,不知道这药堂的背景。想到这里,这些人目光中的意味变了,有些变得怜悯,而有些则流露出好似责怪修斯自不量力的轻视。
可修斯却静静的卓立着,不移不动,不进不退,甚至连脸上的表情也是那般深沉而漠然。只是目光变得更血腥,更残忍了,掐着那中年人的喉咙,一个字一个字地道:“给不给?”说最后一个给字的时候,他手上的力道加强了,仿似直差一线,就能把中年人的喉骨给捏碎。
中年人白净的脸顷刻变得青紫,他再也顾不上面子了,不能说话,只能抽搐点着头。并胡乱的招着手。
一个机灵的伙计悄悄地退了出去,同时退出的还有几个生性谨慎的散修。他们都知道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生怕遭受池鱼之灾,于是趁早离去,自然也把这个有意思的话题带了出去。
“如果我兄弟死了,你就给他陪葬。”修斯见一个伙计拿了一枚丹药过来,不知道是真是假,便生硬地道。自然,他说的不是威胁,如果图朋真有什么不测,他绝对会杀了这个中年人。
伙计抖索着把丹药给图朋服下,并退了开去,那中年人用乞求的目光注视着修斯,可修斯却不为所动,依旧死死的扣住他的喉骨,面容上的肌肉毫无反应,就像僵凝了一般,冷板得令人看不出内心的一丁点意图,他是如此镇定,如此强硬,就似是一尊石塑木雕的神像……
堂内的所有人也屏息如寂,紧张的注视着这一幕情景的突变,自然,他们不是关心中年人的生死,而是在想,这种情景还能持续多久,结果究竟会怎么样?
“什么人?敢在我药堂撒野。”一声猛喝,好似在堂内响起一记闷雷,四个身材魁梧,手提长刀,同样一袭绿袍的壮汉冲了进来,他们冲进来的势子是暴凌又狂悍的,可足尖在地面上一旋,“唰”的急转,已稳定的在修斯身前一字排开。
四个高阶侯级。修斯目光缓缓扫过,暗付的同时侧退一步,把单手横抱的图朋悄然的掩之肋下,脸上浮起一抹傲然的意韵,冷冷地道:“猎鹰。”
“猎鹰?”堂内所有人都流露出一丝愕然,他们这才注意到,这个年轻人的衣衫胸口绣着一只银翼血鹰,方才,修斯一进来,就把图朋横抱,把这血鹰大半个图案都给遮掩了,又加上事起突然,以致堂内的人都忽略了。
那几个刚刚进来的药堂高手自然也听过最近风头正盛,却树敌颇多的猎鹰兄弟,其中一个壮汉面容浮起一抹冷酷的笑意,刀尖斜指修斯,冷冷地道:“把人放了,或许还有一条生路。”
修斯也笑了,可这抹笑就宛如一把刀子般的寒森,冷沉地道:“等我兄弟醒了,我自然会放人,如果不醒,那他只有陪葬了。”
那几个壮汉一下也僵住了,这中年人虽然境界低,却是算账理财的一把好手,在此处药堂也算一号人物,生死并不是他所能决定的。
这时,一个买药的人走了出来,是个四十来岁,黝黑肥胖的中年人,他先前还搞不清楚修斯的来路,现在知道他是和自己宗门有些隙怨的猎鹰,岂会错过这个讨好药堂的机会,咬牙切齿地道:“猎鹰,我们横刀宗找你们很久了,有笔账应该算算了。”
修斯淡漠的一笑,他刚想说话,臂弯的图朋轻微地动了动,有一声吐气似地呻吟响起。修斯微微一怔,随即升起了狂喜,再也无暇答话,单手依旧扣住中年人的喉骨,微微侧首,亲切地道:“图朋,怎么样?”
图朋的伤其实并不重,只要毒一解,自然无事。可他的意识刚刚回归,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拍了拍修斯的后腰,轻声道:“放我下来。”
修斯很自然的把手一松,图朋弓腰站起,长长吁出了一口气,可这口气稍未吐尽,堂内的情形就完全的落入他的眼眸,瞬间,他的脸色变了,唇角的肌肉抽动了一下,目光冷森的盯视着那个拿刀指着修斯的药堂高手,冷漠得不带一丝儿情感地道:“把你的刀放下。”
图朋醒来,修斯自然就不会为难那个中年人,轻轻一甩,那中年人就踉跄的退了几步,并剧烈的咳嗽着,手指着修斯,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几个药堂高手没想到修斯竟然如此的光明磊落,在这等情况下,还把人质给放了,不由有些敬佩,那个举刀的壮汉窒了一窒,缓缓的道:“好,是条汉子,怎么?我们出去说。”
修斯和图朋相视一眼,那**裸的兄弟情义,豪迈意志一览无遗,同时会心的狂笑着,并肩朝外走去,丝毫没有一丁点的畏惧之色。
药堂内的众人也紧跟了出去,只留下那面红耳赤的中年人叱骂着那几个伙计,药童!
药堂门口的街上,修斯和图朋并肩而立,神色在冷硬中含蕴着那么一丝儿血腥,一瞬不瞬的盯视着对面的几个敌人,虽然他们的手中都没有兵刃,可并不妨碍他们身上散发的那股狂野深沉的战意。
有不少人开始都往这里奔来,有些是得知以后赶来看戏的,而有些则是找猎鹰算账的,其实,修斯一进集市,就已经引起了一部分人的注意。
又有几个身穿青蓝长袍的药堂高手出现,其中一个是年纪不到三十的年轻人。他叫莫离,是药堂内门弟子中首屈一指的人物,面容普通,但浑身散发着一股冷瑟气息。
有人破坏规矩在先,他自然就没有顾忌,在同门告知他事情始末后,他就动手了,一溜银蛇也似的寒芒淬然暴起,快不可言的笔直飞刺修斯的额心,出手之迅捷宛如电光石火,狠沉之极!
他这一出手,让其他的药堂弟子也狂吼着一冲而上。
修斯和图朋只能不会畏惧,身子旋转闪避之时,掌罡、拳风也如流瀑飞泄般一迎而上。
就在围观的众人以为乱战将起之时,几声充满酷厉的长啸声已仿若金铁交击般令人热血沸腾的响了起来!于是――像自虚无中突然出现,一群身穿黑衣,胸口同样绣着银翼血鹰的年轻人腾跃出来,刹那之间,这街口满是黑光流影――(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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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七章 大威猎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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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堂的弟子见状之下,自然不会傻的以寡击众,瞬间后撤数丈。围观的人是越来越多,脸上都带着一抹愕然,他们都没想到盛传的猎鹰兄弟竟然会有这么多人,这也难怪,猎鹰分成四组,每次起冲突最多出现的也就六个人!唯一一次全部聚集,那些侥幸被放生的散修都顾忌面子,也没传扬开来。
气氛一下变得僵涩,凝重。修斯、图苏等五人卓立正中,其他猎鹰分护两旁,修斯等人神色冷峻,而其他猎鹰则一瞬不瞬的盯视着对面的所有人,那股杀气的侵袭似连围观的人也不放过。
莫离骤见眼前的场面,微微张开了嘴巴,脸孔上的肌肉也在不住的抽搐。药堂的背后势力是百草族,在秘境内的势力不弱,在四大区域都有分支,可在东集的弟子却不多,大部分都在其他三个区域,毕竟这里的灵气要稀薄一些。
修斯对图苏耳语了几句,图苏精悍的面容浮起一抹悠然的笑意,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装有侯灵丹的瓷瓶,看也一看的朝领前而站的莫离扔了过去,漫不经心地道:“够了嘛?”
莫离也不去接,任由那瓷瓶掉落在地,此刻,已不是丹药的问题,而是药堂的面子问题。
双臂环胸,修斯冷森的注视着脸色阴晴不定的莫离,低沉地道:“我们可以走了嘛?”
莫离还未答话,一个沉厚的嗓音压倒了一切的嘈嚣:“想走,没那么简单。”随着这个声音的响起,远远聚拢的人群散开。让出一条道来。数十个身穿各式宗门衣袍的人走了过来。领头的是一个面色铁青,形态严峻冷削的青年,他就是方才说话之人,还有三人,俩男一女在他身后一字排开,中间一个青年玉面朱唇,面容俊逸,左边的一个中年人。身材短小,却是环眼狮鼻,充满了一副骠悍之气。而右边是一个容貌丑陋的女子,双眸中流露着一股熊熊的、残暴的炙热。
那三个人和站在最前面的那个青年一样卓立如山,气度沉稳,一看即知是各大宗门内的精英弟子。
“你们是什么人?我们走不走与你等有什么关系?”图苏踏前一步,缓缓地道。
面色铁青的那个青年冷冷一哼,道:“在下是三鼎门的肖长松,为什么不让你们走现在该知道了吧。”
三鼎门!凯诺的脸上浮起了一抹冷笑,几天前。他的小组确实和三鼎门的弟子有过一次冲突,起因很简单。为了争夺一株灵草,虽然没有死人,但对方也有几个弟子重伤。
图苏也对三鼎门这个名字熟悉,他记得凯诺提起过,可究竟为了什么事他老早忘了,不过就算记得,他也懒得解释,在秘境中修炼,这些事情多了去了。于是,意味深长地一笑后道:“那你们想怎么办?”
那环眼狮鼻的短小汉子厉声接口道:“怎么办?你们掠夺我横刀宗弟子在先,又破坏东集规矩在后,如果识相的话,束手就擒,还能留一条活路,否则让你等死无葬身之地。”
图苏刚想接口,在环伺四周的弟子中,竟然有一个暗哑里微带抖索的语声响起:“三师姐,他们是令狐绝的手下。”
此言一出,所有猎鹰兄弟的脸色皆是一沉,面色是那么冷森,那么坚硬,又那么的深沉酷厉。
那被称为三师姐的丑陋女子先是微微一怔,倏尔狂笑出声,那笑声宛如夜枭啼哭,予人一种怨毒阴冷的意味。笑声未落,她已勃然色变地吼道:“原来你们就是那个令狐绝的手下,好,很好,我四象宗数十同门的死仇,今天就先向你等索取。”一听对方是四象宗的人,修斯等人心中的谜团就解开了,先前说话的那个弟子一定参加过克罗城之战,才会认得他们。修斯接过克拉克递过来的火狮刃,而图苏已双眸光芒萧煞,严酷的道:“那还等什么?来吧。”
此言一落,对面的各宗门弟子就形成了包围阵势,一个个脸庞上都带有择肥而噬的凶悍之相。
“等等。”人群中一个清朗的语音响起,数个貌美如花的白袍女子簇拥着一个年轻的白袍男子走了出来,他赫然就是流影宗的云震,自从令狐绝被驱逐下山后,他就来了幽魂秘境,本来他一直在北集修炼,这次是为了接几个刚入秘境的同门才途径东集,没想到就遇到这番事,原先,他只是想带几位同门师妹看看热闹,但提及令狐绝,那他就不能不管了。
四人中一直没有说话的俊俏年青人上下打量了云震一阵,以一种轻蔑的态度道:“你是什么人?够资格在这里说话吗?”
笑笑,云震略带傲气地道:“怎么?我们流影宗在此处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了?”
流影宗。除猎鹰外,所有人的脸上都流露出惊骇的表情,这十几年,流影宗在秘境中异军突起,已隐隐有和其他三大势力并驾齐驱的迹象,要不是看不上东集这块区域,恐怕这块区域早落入他们之手。
似夜枭般的阴笑了起来,后面,莫离沉沉的道:“流影宗又如何?别忘了此处是东集。”在这个秘境中,除三大势力外,能如此对流影宗说话的只有药堂了。说实话,药堂不怕宗门之人,反而对猎鹰这种居无定所的散修颇多顾忌,这些人占点便宜就走,想再找,无异是大海捞针。
云震斜倪地看了莫离一眼,傲气凌人地道:“今天谁敢为难猎鹰,那就是和我流影宗过不去,怎么,你想试试?”
嗔目扬眉,莫离厉声道:“就你一个小小内门弟子,就能代表流影宗,笑话?”
云震脸色顷刻转为严肃,他一字一字的道:“不错。我代表不了。可你们刚才所说的那个人却能代表?”他说的不是虚话。令狐师兄在宗内的地位他是一清二楚的,宗主的恩宠,自身的境界,以及各方面的助力,让他老早暗自把自己归纳为令狐师兄这个派系的人,所以,当他知晓眼前这群黑衣人就是令狐师兄手下的猎鹰时,岂会错过这个讨好的机会。
“你是说令狐绝能代表流影宗?”三鼎门的肖长松唇角微微抽搐。声音并自齿缝,他对令狐绝略有耳闻,但所知甚少,依他的身份,自然不可能知道令狐绝和自己宗门也有一段血仇。
云震仿似不屑回答的微微哼了哼,带着几个师妹就朝修斯等人走去,未到走近,就早已拱手道:“诸位兄弟,在下云震,早听令狐师兄说起过诸位的大名。今日一见,颇感荣幸。”
他前倨后恭的态度。让所有人都很清晰的认识到,令狐绝在流影宗的地位。
修斯等人也在这须臾中,兴起了一种自豪,老大就是老大,就算入了秘境,也倍有面子。
修斯率领所有猎鹰兄弟向流影宗的弟子齐齐拱手后,一抹湛然而又安慰的笑意浮上了图苏的唇角,他已经近半年没有看到老大了,自然心中牵挂的紧,所以,也不管什么场合,就兴奋地道:“你认识我们老大?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云震又是谦恭的一拱手,有意地道:“令狐师兄被精灵女皇请去了。”说完,用挑衅似的目光扫过极度惊愕的莫离等人后,又朝修斯等人微微一笑。令狐师兄和精灵女皇一起离开宗门的消息,他是听这几个刚入秘境的师妹说的。
“呃。”图苏好似略带遗憾的应着,他们知道老大和精灵女皇的关系,自然不会惊讶,可对面的肖长松、莫离等人却是几乎惊惧的连心跳都停止了,精灵女皇对他们这种境界的弟子来说,那简直就是传说中的所在,而且,云震还用了一个请字,他们自然不会认为云震撒谎,因为要是这等话不实,传入精灵族的耳中,那云震的下场可想而知。
这令狐绝到底是什么人?所有人都惊恐欲绝的揣摩着,愣愣的看着修斯等人,在他们眼中,修斯等人竟已变得如此高大,如此强霸,又如此威不可凌了,那已不仅仅只是一群人,更像是一群魔神座下的使者,来这里,只是逗他们玩的。
修斯知道这事是自己不对在先,也无意死战,目光略一巡视后,字字铿锵地道:“既然你们不想动手,那我们兄弟也不陪了,四象宗,你们那些同门确实是我们兄弟所杀,想报仇的话,尽管来好了。”
话音在空气里浮荡,那意味,那气势,岂是一个霸气可以形容?
那个四象宗的丑陋女子几乎气炸了肺,她面孔涨赤,挫牙如磨,可看看同伴并没有动手的意愿,只能把这股怒气硬生生的压制在腹内,不敢接话。
莫离等人都不傻,他们和猎鹰都只是小摩擦,要是今天战上了,那可是生死大仇。要是猎鹰只是没有根基的散修,他们自然不介意展现一下自家宗门的风采,可现在,有令狐绝这棵和精灵女皇都有牵扯的大树出现,那他们就不得不为自己考虑。毕竟,以后要是令狐绝找上门来,宗内未必就会他们这些内门弟子而得罪和精灵女皇有密切关系的人。
这就是人性,得意时狐假虎威,失意时树倒猢狲散。
“走。”修斯等人齐齐转身,虽然罢手了,但每一张年轻的面孔上都流露着大无畏的悍勇与奋激,每一双眸子仿似都蕴含着血战来临前的咆哮与呐喊。他们走了,可望着他们的背影,还是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那种霸烈、狂野的气势,刹那间,各宗门的弟子心中一片黯然,他们知道,今天虽没战,但他们已经输了,已经输的很**,很干净,从此刻起,这个区域算是刻上了俩个字:猎鹰。
云震也走了,是跟着修斯等人走的,他明白这些人和令狐师兄间那种生死相依的情意,自然不会错过这个交好的机会,他甚至已经决定把修斯等人拐到北集去,好朝夕相处。
等猎鹰的背影隐没于瞳孔内,莫离、肖长松等人聚到了一起,低声商量着,很快,他们就达成共识,把这件事上报宗门,由宗门来决策。
殊不知,他们这一上报的后果让整个秘境都陷入了一片腥风血雨中,铁血猎鹰之名将如旭日般冉冉升起!
三千铁血猛虎营的士兵分成三路,藉着黄昏深沉的暮色作掩护,那么静悄悄的移动着,他们都没有骑马,徒步行进在起伏而崎岖山岭中,天候又是如此恶劣,风刮着,打着唬哨子旋过大地,让这些平时训练有素的士兵弓背缩首,显得瑟冷与渺小了。
在昏暗的光度下,米兰回头巡视着这三列形如长蛇般的队伍,在他身边,就是夫人索非亚,这个受心魔所困的狐族美女,终日惶恐失眠,俏丽魅惑的脸蛋上已有深深的黑眼圈,神色也显得异常黯淡。
可这些,米兰都没注意到,他现在担心的是能不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到达指定的地点。
令狐老弟这是要干什么?难道他真想攻打要塞?米兰有如一尊石像般默然不动,思绪却已经长飘,他知道,除了他亲率的三千勇士外,驻守在红月城的近万士兵也在孤独琼的带领下,绕着圈子朝要塞迂回。(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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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八章 残月特使(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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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沉,三井正襟危坐在驻地的书房内,一盏魔晶银灯正吐出了青红的光芒,照得整间的房里幻起一片淡淡的迷蒙。上次战役失败,虽然最终归罪于死去的冥王,但他的日子也不好过。帝国派出了秘密特使,来调查整次战役的来龙去脉。可奇怪的是,都过去这么久了,这个特使一直没有露面。
就在他以为事情可能就这样不了了之的时候。可没想到,一直隐于暗处的特使今夜突然约他在书房内会面,这让他有种极其忐忑和惶恐的感觉。他直觉的认为,特使的突然约见和前天令狐绝出现在要塞的事情有关。
时间在屛息如寂的等待中悄然流逝,终于,门外传来了极有节奏的脚步声。三井精神一振,立刻站起身来,他知道自己等的人来了。因为在此之前,所有的侍卫都被他叱退到书房的十丈外。
还没等他举步,未上栓的门已轻轻启开,隐约闪眨的星光里,一个扁平鼻子,下腮呈三角形,全身散发着冷瑟气息的中年人已走了进来,一袭月白色长袍,睁着一双碧绿而古怪的眼睛,带着冷酷与深沉的表情,看都不看迎上来的三井一眼,径自朝书桌后的木椅走去,门,竟再次悄无声息的关上。
这中年人悄然入座后,目视着垂首伺立一旁的三井,冷冷地道“坐吧,三井君。”
“嗨。”三井重重地点头后,在入座的刹那,看到中年人那双奇异的眼睛。他心头不禁跳了一下。他想起了族里的一个传说。也立刻明白了来人身份,这让他更加的小心翼翼。
这中年人平板的面孔上没有一丝表情,他生硬的眨眨眼,话声僵直地道:“三井君,本座是谁,来意是什么,你应该清楚?”
三井双手扶膝,背挺直。目光平视地道:“村上大人,你的事迹卑职听过很多,能为大人效力,卑职深感荣幸。”
村上那碧绿的眼瞳蓦然扩张,又候而收缩,生硬的道:“客气的话就不要说了,上次战役的失利,经过本座的调查,罪不在你,本来本座是不准备和你见面的。可是。令狐绝又出现了。”
三井直觉的有着极不舒服的感受,因为那双眼。那平直而毫无音韵喜怒的语声,使三井觉得他很像不是与一个人类在讲话,可他不敢把这种别扭表示于表情之中,只能沉稳地道:“村上大人,根据血族传来的消息,那令狐绝好似已经离开了要塞。”
没有笑,没有怒,没有任何表情,村上又生硬地道:“离开了就不能再回来吗?本座这次调查着重了解了令狐绝和他的猎鹰师团,这是伙亡命之徒,他们离开克罗城,必定会打要塞的主意。”
三井侧了侧身,颌微下垂,恭敬而肃穆地道:“这个卑职已经想过,令狐绝和四象宗的叛逆有勾结,可能打着里应外合的主意,不过,现在他们行迹暴露,那些四象宗的叛逆正被我们追剿,以卑职看来,如果他要攻打要塞,那也是几个月后的事,毕竟现在是寒冬季节,并不利于攻城。”
村上面孔僵硬的摇摇头道:“三井君,你说的是常理,可令狐绝是按常理出牌的人嘛?听说红月城有异动?”
三井心里咯噔一跳,红月城有异动的消息他也是早上才收到。瞧着眼前村上大人,突然有种讳莫如深的意味,犹豫了一下道:“是的,红月城的守军确实出城,不过不是朝要塞而来,而是分散开去,据斥候回报,好像是因为城内粮食不足,进平原狩猎。”
村上那双碧绿的眼眸深沉得有如一泓潭水,他幽冷的道:“狩猎,有这么简单,别忘了,他们曾经成功的占领过底特城。”
三井对这件事也有所耳闻,虽然当时他还在帝国内,但接任时他还是询问过这件事,当时他的前任迈克斯元帅给出的答案他还清晰记得,所以很认真地回答道:“他们是占了地道之利,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况且当时我们的大军都不在城内,所以才让他们有机可乘,卑职向大人保证,同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
村山冷漠得不带一丝儿情感意识的眸子微微一亮,竟高深莫测地道:“不,本座还希望这件事重演。”
三井悚然一惊,他实在想不出村上大人说这句话的真正意图。
而村上,也不说话,仰首向天,仿佛在整理着他的思绪,又好象在谋划着什么,他那刻板而冷酷的脸上,这时竟亦浮起一片凝重与肃穆的神色,但是,在片复杂的神色中,却有着一股极难察觉的怨毒与残忍。
而此时沉默不语的又何止村上一个,那小寡妇所住房舍外的天井,静静的,曼丝仰望长空,似在默数星辰,又好象在回忆昔往,浑身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微妙的伤感。
她身旁的野狼目光敏锐,自然知道她是在想堂主了,也是,堂主这一走就是俩天,了无音讯,自己都心急如焚,何况这个和堂主都着微妙感情的女子呢。心中不免惆怅,但还是安慰道:“你不是说堂主没事嘛?一定有什么事耽搁了,可能现在就在回来的路上也说不定。”
曼丝悄然一笑,她和令狐绝有鬼忍族的契约,如果令狐绝出事,她自然会有所感应,平静的摇摇头道:“野狼大哥,我并不担心公子,只是和拉尔尼约定的日子就快到了,如果公子没出现,接下来的计划会不会受到影响?”她去多伦城见过拉尔尼,把公子嘱咐的事告诉了拉尔尼,拉尔尼也急着见公子,俩人分手前,约定了再次见面的日子。
野狼也无可奈何的点点头道:“那就再等俩天,我相信堂主,一定会赶回来。”
曼丝牵强的一笑。她尽力掩饰着心中的那份惶恐。她比野狼更了解令狐绝。她相信公子虽然现在性命无碍,但一定遇到什么难解的事了,否则,在这个紧要关头,他不会走的那么突然,匆忙且几日未归。
和曼丝一样,屋内的水仙等人也陷入了迷惑之中,令狐绝的久久不归。让她们都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点什么?
尤其是水仙,她甚至有种想出去寻找令狐绝的冲动,在她的心里,还有另外一种别人没有的揣测,令狐绝是为了躲她才暂时离开要塞的。这让她心头更是沉甸甸的,她确信,以令狐绝的智慧,对她们绝对是怀有戒心的。
难道他是不知道如何处理才走的?水仙痴痴的凝望着那流泛着光芒的魔晶灯,眼波如水。小巧的鼻翅儿也在轻微的翁动,不安和歉疚正充斥在她的心中。这就是陷入情网的女人。思考问题时,总是掺杂了太多的感性,变的愚蠢,也变得伤感。
茉莉等人都察觉到了水仙的变化,女人特有的敏感,让她们都意识到,这种变化极有可能来源于令狐绝。
想到令狐绝那俊秀无比的外貌,潇洒中略带忧郁的气质,及其身上那股偶尔散发的霸气,她们的心一下都变得黯然,爱上令狐绝,对于任何女人来说,都可以算是理所当然的事。
迷怅的,茉莉和其他俩个姐妹对视了一眼,来到水仙所坐的矮榻边,低沉的道:“四妹,你是不是喜欢上了令狐绝?”
仿似从梦境中醒来,水仙慌了,美丽的瞳孔映幻出一片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心烦意乱般争辩道:“说什么呢?我只是在想他为什么不回来?”
茉莉算是过来人,曾经也有过一段感情,自然明白水仙是强撑着,可她不想点破,叹了口气道:“没有最好,小妹,你是聪明人,自然明白有些东西是注定的。”
水仙心乱如麻,气苦的轻打了茉莉一下,有些急迫地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说笑,大姐,你明天和二姐去联系一下脱门的人,把我们的情况说一下,看上面有什么指示?”
茉莉点点头,但还是意味深长望了水仙一眼,眼神中不无忧虑,她很清楚,如果这种感情真的产生,那将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而此时,在泥沼的深处,令狐绝盘膝坐在魔丹的附近,一阵热腾腾的土黄色气体围绕在他四周,全身毛孔中汗出如浆,他的眼紧闭着,鼻翅急剧翕动,整个人就宛如置于蒸笼里一样。
经过俩天的修炼,他体内的伤势基本都已复原,但他却更加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知道,这魔蛤也还活着,要是它不顾一切,自爆魔丹,那他纵有万千法则、神通也难逃一死。
所以,在没有想到好的办法前,他只能继续修炼,希望能早点领悟法则,提升境界,为即将的摊牌做最后一丝准备。
魔蛤也是苦恼的紧,它吸入体内的魔法元素有一部分让令狐绝给吸收了,这让它伤势复原得极其缓慢,于是,它做了一个非常不乐意的决定!
巨大的身躯再次往泥沼的深处沉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黝黑到极致的泥沼深处出现了一点亮光,这亮光所照之处,那淤泥就化成一股股黄气在亮光中翻滚,黄雾朦朦胧的一片。
魔蛤低叫一声,背脊上几条交叉成一个奇异骷髅形的金光再度透射而出,仿似抵御着某种压力般,整个躯体瞬间沉紧澎涨,血管粗亮之际,魔蛤钻入了这黄光之中。
天地浑然一变,黄光内,一片真空,仿似不在百丈泥沼之下,反而更像是在九天云外,在缭绕升腾的氤氲中,一颗小指头大小宛如猫儿眼般的土黄色晶石悬浮半空,那先前的亮光就是这晶石所发,它宛如一枚闪亮在清晨天空的星辰,细尘不染,眩灿夺目。
魔蛤紫蓝双眸顿时流露出一丝贪婪之色,它“呱”声轻叫着,紫、蓝俩道光速发出,围绕在黄色晶石的四周,丝丝的黄光被摄入,魔蛤的表情是极度满足且舒爽的。
可它体内的令狐绝却在顷刻间有种骨也欲折,气也欲窒的感受,他立刻停止吸纳,缓缓的睁开眼眸,可映入眼帘的一幕让他有种魂飞魄散的感觉!(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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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八章 残月特使(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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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稠到极致的土系魔法元素闪发着明亮刺目的黄光,充斥魔蛤体内这个狭小的空间,反耀在蠕动的脏器和恶心的粘液上,予人一种极度诡异冷酷的意味。高品质更新就在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让令狐绝心神皆颤的是浮荡在黄光中的金丝,这金丝他曾经在魔蛤使用神通的时候见过,可此刻,它勾勒出来的不是一个骷髅头形,而是一只和他先前见过的神兽墨麒麟又些相似的凶猛异兽。
虽只是大致轮廓,但龙头、马身、麒脚、却是清晰可见,其形如狮,身有双翼,它浮沉于黄光之中,仰首向天,像煞欲腾云驾去之状。
令狐绝看的是心跳不已,灵台内却传来玄风虚弱的讯息:“阿绝,这是远古神兽貔貅,此刻魔法元素里竟然含有它的本源力量,你要小心。”
他的讯息刚断,那神兽貔貅竟缓缓转身,四周的黄光,亦悠悠散开,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弧。倏然,一股淡淡的金黄之气,自那貔貅之首中,疾然射出。
这变化之快,令人咂舌。令狐绝的意念刚刚浮起,那金黄之气就侵入体内,他顿觉灵台晕沉,胸口更是充满了翳闷与郁气,像是一大块积血累塞着,双目看到的尽是一片朦胧。
朦胧的视线中,那貔貅金丝勾勒出来的双眸竟突然怒睁,其大明珠,豪光四射,周遭的黄光更形闪烁,微微波动,化为一阵云雾,围绕着那神兽貔貅四周升起,宛似那金丝貔貅意欲乘风而去。其状惊人已极。
意识仿似随着云雾被貔貅的目光牵引。令狐绝双眸迷蒙的瘫坐下。此时,他周身彷佛酸软毫无一丝气力,但是,他却有一丝潜在的意识,在极力的支撑。
这时,他体内的赤子晶心再次剧烈的迸跳起来,一点湛然的澄宁之气从晶心中渗透出来,直入灵台。仿似一颗陨星,曳着闪耀的光辉,重重地撞击在迷乱的灵台之中,一缕耀眼欲眩的电光忽然闪起,令狐绝感觉有种时空转换,天地浮游的迷离意味。
于是,他意识沉沦了,陷入了幻境之中!
一声震入耳膜的暴雷平地而起,肉身已经溶于大地的令狐绝迷糊而蒙胧的意识惊醒,他感到雨水的沁凉。高品质更新瞳孔内充满着闪电的光辉,一股自然的本能反应。促使他抬眸望天。
天哪,无尽漆黑的夜空中,下着瓢泼大雨,一声声闷雷,随着一道道金蛇般的闪电,在黑沉沉的天际响起,一只金色的巨爪就这样破碎虚空,从天罩落。这巨爪之大,仿似笼罩了整个黑夜,那疯狂的暴雨仿似就是那金色巨爪上淌落的雨珠儿,在这充满毁天灭地般霸烈气势的巨爪下,显得那么柔顺,那么娇柔!
地仿似也怒了,身在其中的令狐绝能清晰的感受到大地的那股愤怒和不屈,在呼轰如涛的罡风中,大地竟如同海浪般起伏波荡,雷声又响了,雨也较前落得更急,大地在呼啸,在咆哮,仿佛为一切的生灵发出不平的怒吼。
这怒吼,令狐绝感同身受,他深刻的体会到大地此时的不甘和愤怒,它不甘趋于天威之下,也不愿它哺育的万物受天操控,它想抗争,想搏命,它本源里的仁慈、宽厚意味此刻已荡然无存,流淌在其中的只有一股疯狂的战意,和不屈的傲志,它要与天斗,与命争!
令狐绝只感觉自己仿似就成了这大地的一部分,灵台里燃烧着一股噬血的斗志,他愿化身为大地的一颗尘埃,一颗沙粒,和亿万的同伴一起,向天发出挑战。
这个意念刚一产生,蓦地,一声闷雷,又猝然响起……
一切幻景,随即破灭!那宛如末日来临的场景,有如一圈泡影消逝得无影无踪――――
魔蛤的体内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只是魔丹的光芒仿似黯淡了许多,淡淡的映照在已经盘腿坐起,紧闭双眸的令狐绝脸上,有股极其朦胧的意味。
令狐绝的表情很严肃,也很慎重,可这样的表情并没有保持多久,突然,唇弯处牵起一抹笑意,那弧浅浅的、柔和的笑意刚始浮起,他身上的气势就倏尔爬升,魔爵,高阶魔爵!
不错,令狐绝突破了,在意识回归的刹那,他领悟了土系法则,让他终于踏入了高阶魔爵的境界!
他缓缓地睁开眼,目光清澈和平和,在领悟法则气息的瞬间,他已经明白刚才是怎么一回事。高品质更新就在
魔蛤不知如何得到了一只虎眼双角貔貅的本源力量,想利用这本源力量里的法则气息把他抹杀,可不料,这强烈霸道的法则气息勾动了赤子晶心里的本源气息,俩股气息在他的灵台内开战,大地就是貔貅的法则气息,而巨爪就是赤子晶心的本源气息,他在开战前的刹那,体会到大地的悲凉与抗争,也因此获得了大地的赞同,而赤子晶心的本源之气,见法则气息不会对令狐绝造成伤害,自然就罢手了,于是,这场匪夷所思的气息之战就消弭于无形。
看似有惊无险,可令狐绝却心有余悸,他知道,如果不是自己及时的领悟了法则,恐怕这灵台早已崩裂,而他也将万劫不复。
想到此,令狐绝就冷汗潺潺,连领悟法则的喜悦也被冲淡了几分,他知道,运气不会永远站在自己这边,要想走的更远,更安心,那就要走的更加踏实,更加平稳,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投机取巧。
可不管怎么说,大难不死加上领悟法则都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所以他极度疲惫的面孔上,逐渐升起一抹安慰的微笑,像是阴翳中的一线阳光。
玄风和夜魅这时迫不及待地透射了出来,他(她)们俩昨天就从昏睡中醒了过来,也一直恢复着伤势。本来没那么快复原。可刚才因令狐绝的突破获取了不少的好处。此刻,已是精神抖擞,容光焕发。
尤其是夜魅,虽然受空间限制,不能恢复人身,但丝毫不妨碍那含蕴着万般柔情的目光深沉凝视,而玄风则是颇感意外和兴奋地道:“阿绝,你这么快就领悟法则了。”
令狐绝含笑点点头。发生在灵台内的一切玄风和夜魅是不知道的,他也不想解释,毕竟这话说起来就长了,更何况这其中还有很多地方他自己都搞不清楚,譬如这赤子晶心的神通到底是怎么来的?
夜魅柳眉儿轻轻一颦道:“想到办法出去了嘛?”
令狐绝望了夜魅一眼,他知道,在夜魅的心里,或许并不如他这般想急于出去。他知道这是为什么,歉疚之下自然也不会责怪夜魅那一点点无可非议的心理。
表情有些莫名的轻松,令狐绝吁了口气道:“我想这魔蛤不会在为难我们了。”
夜魅有些迷惑不解地道:“这是什么意思?”
令狐绝默默抬首。和蔼的笑笑道:“你先前不是说这魔蛤和典籍中记载的不太一样嘛?我现在知道是为什么了?”
夜魅像是有些意外的怔了一下,而玄风轻轻摇头。又轻轻点头地道:“珈蓝魔蛤是可成长型的魔兽,并没有神兽血统,它的境界、神通都取决于它后天的机遇,阿绝,是不是这只魔蛤和你领悟的法则有关系?”
令狐绝微微一笑道:“不错,我想着泥沼之中应该有神兽貔貅留下的本源之力,魔蛤借此本源领悟了强大的神通,而我也机缘巧合之下因这本源之力领悟了法则,这脉相同的本源气息,足以让魔蛤对我们放下敌意。”
事情虽然玄奥,但以夜魅的阅历,很快就明白过来,心头真有百般滋味交集,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无端的轻叹了一声。
这时,略有些黯淡的魔丹闪泛起黄光,虽然感觉不到移动,但令狐绝明白,魔蛤应该是在动了。心里暗暗好笑,这魔蛤也算是聪明,敌意一消,就立刻送他们出去,可能是不想让自己见到蕴含那神兽貔貅本源之力的异宝吧。
玄风知道也明白是怎么回事。趁这个空隙,他把先前的思虑说了出来:“阿绝,你是不是杀过血族的强者?”
令狐绝点点头,静待玄风说下去。
“这就对了。血族人之所以知道你进入要塞,其实说起来很简单,那被你击杀的血族强者在圣兽血鹫上留有血魂印,只要你靠近血鹫一定距离,血鹫就能感应到,自然,它不能正确判断你的方位,但距离越近,这种感受就会越强烈,只要这血鹫不收入灵兽袋,在一定期限内,你一出现,就会被它感应到。”
还有这么一回事。令狐绝暗付,他相信玄风所说的,可这很让他头疼,身边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时刻盯着,尤其是在这种形式下,换谁都有种如坐针毡的感受。于是,他眉心微蹙的地问道:“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
玄风摇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令狐绝立刻沉默了下来,一阵沉重的感觉在他心头升起,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就不能轻易进要塞了,计划必须有所改变。思想就像一条条的流光在掠闪,一颗颗的星儿在闪眨,像雾,像烟,像无数的线,无数的点,于是,当这些流光渐渐凝成为一个整体,线与点连在一起,他又有了一个新的计划。
这时,魔蛤内部的脏器起来一阵剧烈的蠕动,整个身躯仿似膨胀了数倍,封闭的腔道豁然开启,丝丝的新鲜空气瞬间侵入鼻管,虽然还是有那么一股腥臭,但足以让令狐绝精神一震,他知道,这是魔蛤要放他们出去。
夜魅和玄风瞬即化为流光没入令狐绝体内,像一颗苍穹的流星划过,甚至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令狐绝已出现在魔蛤体内的半空之中,精灵双翼缓缓的舒展开来,披着丝丝的月色,予人一种尊贵飘然的意味。
还是这片泥沼,在月光下,显得异样沉静,却因为珈蓝魔蛤那巨大的身躯,显得有些狞狰和恐怖意味。
令狐绝这才完全看清魔蛤的外貌,浮出泥沼的身躯高近一丈,体表有许多令人一见就有种毛骨悚然的丑陋疙瘩,紫蓝双眸微睁着,眼睑宽厚,俩侧的鼓膜微微起伏,没有什么光芒流露,却予人一种极度凄厉可怖的意味。
它显然伤势未复,那紫蓝双眸光芒黯淡,却很人性化地盯视了令狐绝一眼后,鼓膜荡漾,“呱”叫一声后,又再度沉入泥沼。
令狐绝唇角荡起一抹笑意,他看出了魔蛤目光中的警告意味,双翼一展,身形闪电般往一旁翻转,疾冲而去。(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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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九章 要塞之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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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株香后,令狐绝出了泥沼,双翼微敛,缓缓落地的同时,羽翼弥散成黑光幻化成夜魅立于他的身旁,遥视着要塞的方向,他长长的吁了口气道:“夜魅,你先回要塞,通知野狼和曼丝,不要轻举妄动,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夜魅稍一犹豫,便微微颌首,接过令狐绝递过来的灵兽袋。她努力挤出一丝微笑,眸子里却闪眨着泪光,依恋的凝视着令狐绝,这神色,深切而隽永,有着令人黯然魂伤的凄凉韵味。
同样目视着,可令狐绝的面孔上却有一片肃然而辉耀的光彩,这片光彩,深沉得使人不敢逼视,他缓缓地道:“小心。”
夜魅自然明白他口中所指的小心是什么意思?关切而痛心的望着他,幽幽地道:“你也一样。”
她的语声,有一股出奇的凄凉与惆怅,让令狐绝心底起了一阵痉挛,但他还是硬起心肠,轻轻地道:“如果有什么异变,不要纠缠,立刻让墨云带你们离开。”
夜魅再次点点头,却不肯挪动脚步,显然是想等他走后再离开。
银晕微闪,烈炎已出现在他的身侧,亲热地用鼻端嗅触着令狐绝。令狐绝翻身跃上,目光在夜魅仰起的脸儿上停留了那么一眼后,烈炎长嘶一声,已身化流虹,放蹄奔去。
唯留下孤伶伶的夜魅,像痴了似的卓立着不动————
烈炎飞驰着,蹄声清脆而又悠远地响着,在阴暗凄冷的平原上。传出去又荡回来。荡回来又传出去。背上。令狐绝微闭着眼,利用这一点有限的时间,来完善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如果没出什么变故,米兰率领的铁血猛虎营应该已经到了指定位置。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这几千勇士悄悄地带进多伦城。本来,这步棋,是要他在完成对魔法师团的暗袭后才走的,可是由于血鹫的存在。他不得不变换棋路,他相信,此刻,在要塞,残月族、血族都虎视眈眈地等着他回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东方天际开始透出了隐隐的鱼肚白色,这白,朦胧而清新,一层云叠着一层云。乳色中渗着红淡淡的光晕,空气冷得爽冽。看样子,今天又是一个清朗的日子。
崎岖不平的荒野尽头,赫然有一片灰褐色的山岭呈展,那是虎头岭,离要塞是一千三百里,到红月城也差不多是这个距离。烈炎的奔速并未稍停,仍然快捷的直逼过去,晨雾中,就宛如一道隐约的火芒,一闪即逝。
深冬的山岭是丑陋的,大半的树已是光秃秃的一片,杂乱的石块顶端与隙缝里,有的铺积着皑皑白雪,有的却生着层层斑斑的青苔,远远看去,黑白黯青交间,予人一股毛戳戳的感觉。
一入山岭,令狐绝就把异常扎眼的烈炎收了起来,米兰这支人数不多的铁血猛虎营,是这次攻占要塞的关键,他不敢掉以轻心。又静待了片刻,用大鹰眼术确定确实没有科特鲁的斥候跟上来后,才以无可言喻的惊人快速朝岭上跃去。
白云覆盖着苍凉的山岭,幽幽渺渺,一直延伸到天边尽头,与低压的云雾连成一片。飞跃中,偶有几只低阶魔兽寒鸦“哇”“哇”嚎叫着飞过,衬托得景色越发凄枪……
距离约定的地点大约还有里余,令狐绝已发现了一些端倪,通过大鹰眼术,他看见有几个暗桩,分散在各处,穿着白色的衣服,伏在残雪未融的岩石上,要不是有一个憋不住起来撒尿,猛然一下还真看不出来!
这暗桩分布的位置正好围成了弧线,而弧心处就是那处约定的地方,于是,令狐绝很快明白,这几个暗桩应该都是鬼狐斥候营的士兵。
看来这索非亚训练的还不错。令狐绝暗付着,依然潇洒飘逸,傲然不屈的前跃。由于他没隐藏身影,很快,就被埋伏的暗桩所发现,一声类似鸟鸣的叫声,在他的身后响起。
令狐绝微微一笑,这个暗桩的反应和处置挺得当的,没有急于发出信号,而是等他经过约十丈后,才通知身后的同伴。
一处同样的鸟鸣在远处悠悠接上,此刻,令狐绝已收回了大鹰眼术,冷静的闪动着一双利眼朝周围注视,他想看看鬼狐斥候的反应。
片刻后——毫无声音的,从俩侧积雪林丛里,各缓缓行出一排白衣人,面孔上也蒙着白色的丝巾,围成了一个包围的圆弧,手中俱皆平抬着一把诸葛连弩,散泛着寒芒的利矢准确的对着已落下身影的令狐绝。
令狐绝唇弯处刚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缓缓逼近的白衣人中有一个已陡然一震,仿似不敢相信自己眼眸般,射出两股火热而古怪的神色,死死的盯着令狐绝,哽咽里带着颤抖地喊道:“兄——弟们,是,是——师团长。”
一边说,一边右腿挪前,“唰”的单膝跪倒,垂首低颈地道:“鬼狐营第一小队队长邵千含参见师团长。”
他一跪,其余的鬼狐士兵齐刷刷的单膝跪倒,毕恭毕敬地喊道:“参见师团长。”
令狐绝肃容地微微颌首道:“起来吧,天寒地冻,辛苦你们了。”
鬼狐士兵齐刷刷的站起,以一种饮羡敬仰目光注视着自己这位年轻的师团长,白色的丝巾笼住了他们兴奋中夹着诚挚的神色。
令狐绝微微一笑,目光一一扫过,有掩隐不住的赞许。然后对垂手肃立一旁的邵千含道:“走,带我去见你们营长。”
“是。”邵千含谦恭的躬身后,挥了挥手,那些鬼狐士兵又倏尔退向林丛。
俩人快步走着,很快,令狐绝就发现巧妙掩隐于每株树下的帐篷,蓬帐一片片的展布着,可除了巡查的猎户装扮的哨兵外,看不见任何一个人闲荡在外。
令狐绝暗暗有些迷惑,米兰他是了解的,冲锋陷阵不逊于任何人,但行军布阵却是个门外汉,这细致的宿营布局别说是米兰了,就算他这个上过几个月正规军事学院的人,也未必能做到如此妥当。
他刚想开口询问,同样猎户装扮的米兰和一袭兽皮裘袄皮裙的索菲亚就迎面走来,他俩一见令狐绝,似是颇感意外的怔了怔,但瞬即那豪放且充满亲切的笑容就浮上米兰的脸庞,他急赶几步,张开双臂,哈哈笑道:“令狐兄弟,你可来了。”
令狐绝也爽朗的笑着,毫无顾忌的和米兰来了个熊抱,许久未见米兰,他也由衷地感到一种亲切。尤其是随着他境界的提高和身份的改变,除西亚等人外,也只有这个虎族兄弟,还一如既往的以平等的态度对他。
熊抱过后,令狐绝朝索菲亚微笑示意,而索菲亚好似有些心不在焉,略带惊慌的向令狐绝行了个礼,面孔上有一层掩不住的苍白与憔悴。
令狐绝以为她是累了,歉意地道:“米兰大哥,索菲亚,辛苦你们了。”
米兰也迷惑于索菲亚的神情,但也没细想,咧开生满虎须的嘴巴,彪悍地道:“我们兽族人又岂会在意这点辛苦,到是那些士兵,这一路行来,受了不小的苦处。”
索菲亚心中藏着事,尤其是面对令狐绝那柔和清澈的目光时,心中的那份歉疚就愈发深刻,不由自主地垂下脸儿。
等她再抬起头时,令狐绝和米兰已并肩而行,她微张小嘴,欲言又止,两排整齐细致的贝齿映闪着淡淡的瓷光。
说还是不说呢?索菲亚的心仿似陷入了无边的泥沼中,挣扎着,却依旧脱不开去。
就在令狐绝和米兰、索非亚进入帐篷密谈之际,在几千里外的平原上,猎鹰师团的主力正在集结,数万烈炎骑兵带着辽阔豪壮的草原气息,带着云天苍茫的浩然气势,朝俩翼分开。
慷慨粗旷的号角声响起,原先分布在外猎鹰五旗,黑龙长枪营、魔月猎弓营、以及部分铁血猛虎营的士兵缓缓入驻中军。
整片平原人头簇动,菳旗密布,予人一种足以令天地天色的霸烈意味。一阵凄凉而音节旋转得极快的尖啸声已穿刺空气直扬而起,数以千计的鹰马扬翼飞起,一波一波的朝四周分散开去,仿佛水中的漪痕,似是永无尽绝。
而这一切变化,都源于立于中军帐篷之内的西亚,他目光严峻的注视着已各自领命的将领,映浮在脸上的,只是一抹肌肉颤抖后的余波,冷冷地道:“猎鹰所属,即可开拔,目标,底特城。”
随着他的语声落下,帐内众将轰然相应,相继走出帐篷,每一张脸庞上,都焕映着不一样的神采,有些剽野蕴于深沉,有些谨慎含入凝重,有些机智糅在粗豪,可不管是那种神采,都无形中流露出一股无法掩隐的坚毅之气!”
一天后,猎鹰大军朝要塞方向集结、挺进的消息就以最快的速度秘密传遍了各大帝国的朝堂。在流莱帝国帝都的一处幽僻宅院,一个白发披肩,身材魁梧的背影静静的矗立在一株枝干光秃的树下,良久,才缓缓转过身来,那面容竟不似他头顶白发般苍老,反而有些俊逸,肤色滑润细致,白皙生辉,映漾着象牙色的柔和光质,只是那双眸子生冷了些,予人一种生硬和阴沉的感觉。他喃喃自语道:“小绝,是该我们报仇的时候了。”(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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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九章 要塞之战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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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多伦城第十三轻骑兵师团的驻地,前后两进的一间青瓦精舍内,柳川次郎独饮着,脸颊浮着一抹酒熏的微红,显然是喝了不少,可酒意虽浓,依旧掩不住眉宇间的那抹忧愁。
猎鹰师团倾巢来犯的事他听说了,他倒不是担心多伦城的安危,而是怕布防命令下来,把他调离多伦城。要是这样的话,那些从魔犬盗贼团手中获得的珍宝、财富就有点烫手了。
有轻捷低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他放下手中酒盏,斜看了一眼,只见拉尔尼正呵着腰走进来,微行礼后,抢前一步,十分机伶的拿起桌边的酒壶斟酒。
柳川次郎打了个酒嗝,往自己那张太师椅上一靠,眯着一双细眼端详着正在斟酒的拉尔尼,他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年轻人,聪明、听话、而且嘴还牢,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拉尔尼是明思人,和帝**界没有一丁点的牵扯。
见拉尔尼倒完酒后,又躬立一旁,他又端起酒杯啜了一口,润润嗓子,然后轻咳一声道:“拉尔尼,本将军今天叫你来是有件事要你去办。”
拉尔尼心弦微动,黑里透红的面容上露出一抹严肃诚挚的意韵,他垂着手道:“将军,你吩咐。”
柳条似的眉儿微微蹙着,柳川次郎压低声音道:“想办法把前几次你拿来的东西运出城,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
虽然对方的要求早在自己的计划之中,可拉尔尼还故作迷惑的道:“将军,这是为何?”
猎鹰师团大举进攻的消息还未扩散。柳川次郎不疑有他。轻快地道:“要开战了。可能牵扯到大军调动。”他说的很模糊,但自信拉尔尼是能听明白的。
“是!”拉尔尼恭声道,心里却在好笑,当初西亚大人把那些又大、又重的瓷器、玉床等稀有物件交给他送给柳川次郎的时候,就预计到了可能会有今天。于是,他沉默了片刻,彷佛在思忖着什么,终于。才迟疑地开口道:“将军,能藏东西的地方属下知道不少,但白天运出去太多扎眼,而且,我来的时候,看城门都在加岗。”
咬咬下唇,柳川次郎断然道:“那就晚上运出去,带上本将军的令牌,就说去执行秘密任务,记住。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是,将军。属下这就去准备。”拉尔尼诚恳的道,脸上流露出一副士为知己者死的慷慨意味,在柳川次郎满意的挥挥手后,才转身行向门口,在脚步跨出门槛,背对柳川次郎时,脸上才流露出一丝古怪且寒森的笑意。
这是间狭小又破旧的阁楼,在一户人家的主屋后面,平凡得就如同千百处这样古老的建筑一般,毫不起眼。
阁楼中灯光如豆,下午入城和拉尔尼联系上的令狐绝静静地坐着,仔细地聆听着刚刚从柳川次郎那里回来的拉尔尼对多伦城兵力部署的讲解。
此刻,在多伦城,除柳川次郎的轻骑兵师团外,还有俩个重装步兵师团,和一个混编师团,由于上次战败,兵源还未补齐,四个师团加起来也只有三万五千人。当然,还有一个百人编制的魔法师大队。
把这些防务情况默记于心,令狐绝平静地道:“入城的事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拉尔尼暗暗擦拭着手汗,严谨地道:“师团长,有柳川次郎的令牌,再加上我们先前的安排,只要加倍小心,就不会出什么岔子。”
令狐绝点点头,目光很是欣慰,刚才听了拉尔尼的一番分析和讲解,他已经明白,眼前这个年轻人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憨厚热血的魔犬,而是一个有着深刻而又透澈观察力的情报头目,他很想问问拉尔尼是怎么混进来的,可一想,还是算了,他能想象到这其中一定有不能说,不能言的故事。于是,站起身带着一丝凄凉意味的笑了笑后,拍了拍拉尔尼并不厚实的肩膀。
拉尔尼微微仰仰头,惊愕地看着这个比自己年轻不少,却让自己由衷敬仰的师团长,从师团长的目光中,他看到了一丝低沉和歉然,这让他心弦微颤,尤其是那肩膀上的轻拍,似一下一下的打在他的心口上,以至是个心腔都在隐隐的绞痛了。
默默地,令狐绝侧目注视他,半响,低低地道:“受累了,拉尔尼,还有那些一起出来的兄弟。”
一股感动夹杂这一股酸楚涌上眼角,拉尔尼脸上掠过一片不易察觉的黯然愧怅之色,但还是强颜一笑,道:“师团长,为你效力,魔犬无怨无悔。”他一边说,一边在心里动情地祈祷:科尔大哥,你听到了?师团长没忘了我们。
感叹了一声,令狐绝又重重地拍了拉尔尼肩膀一下,清晰而郑重地说道:“好了,有些话等我们相聚坐下来喝一杯的时候再说,我先走了,你按照计划行事,如果有什么异变,记住,一定先把命给我保住。”
拉尔尼自然明白令狐绝的言外之意,憋着气,重重地点点头后,抢前一步拉开阁楼上的那扇破门。在他恭敬的目光注视下,一袭白衣的身影下楼而去,眨眼间便隐没在那一层屋脊的阴暗中了。
在僻静的角落,令狐绝微一仰头,人已直飞而起,他隐蔽腾跃的姿态是那么灵巧,那么美妙,夜色中,就宛如一只破云朝月而去的白鹤。于是,只留下一抹无声的叹息给这些隐于暗处的魔犬兄弟!
出了多伦城,令狐绝就直奔要塞,前期的准备工作已经接洽得差不多了,那先前被搁置的刺杀计划就要重新启动。虽然他明知只要自己一进入要塞,就会被血族察觉。但他也不得不冒这个险,如果能顺利的袭杀魔法师团。他便可以用少数的人命换取多数士兵的牺牲。能够流少量的血以避免大量的流血。更何况,在曼丝等人的身边,还有居心叵测的水仙几人。要是自己长时间不归,或者让曼丝等人偷偷离开,难保她们不会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多伦城和要塞也就相隔十里地,不一会,宛如荒野巨兽般的要塞就映入他的眼帘,远远遥望。那高大城楼是越发的沉凝与古朴了,弥漾着一股淡淡的饱经战争洗礼的苍凉韵味,有磅礴也有寂寞!
令狐绝加快了腾跃速度,远远看去,就如同一抹流光,速度之快,绝对不是普通的士兵可以察觉。且他进城的路线也是煞费苦心的,是远离血族驻地,防卫最为松懈的边城。
可就算如此,在入城悄然的往下一跃时。他还是发现今晚要塞的气氛有点不太寻常,各个通路要街布岗插桩。除明甲亮铠的士兵外,还有些四象宗的门人弟子散落其中,身上还携有银笛锣鼓等一些军用传警器具。
一队队高举火把的士兵冲进民房,鸡飞狗叫、小儿啼哭的声音此起彼伏。令狐绝微微一怔后,瞬即明白,科特鲁帝国在得知猎鹰师团大举来犯后已经做出了反应,他们已经能肯定,自己前来要塞的原因并不会只是杀血无影或者是和他们口中叛逆接头那么简单,一定有什么军事意图。
对于这一点,令狐绝心中早有准备,所以也并不惊慌。水仙几人是神秘组织里的超一流杀手,如果连这点搜查都躲不过去,那就太不可思议了。他反而忧虑自己接下来的计划,由于血鹫的出现,他先前的计划已经不能再用了,现在,说实话,他尚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来达到目的,可他明白一点,只有近距离的接近敌人,才有成功的可能性。
借着夜色,施展“大鹰眼术”,令狐绝倏闪倏隐,连连飞越,只是白影一幻,看不出是什么,就那么像流星似的一曳千里,宛如自虚无里飞来,刚刚发觉即已无踪,不知所来,不知所去……
有几个士兵不经意间瞥见,疑疑惑惑的仔细注视时,夜色中,早已是静寂一片!
在曼丝等人藏身的区域,仿似刚刚经受过搜寻,好几幢房舍,门户全微微启开,有细微的声响传出。
令狐绝隐于街偶一侧,注视着一队士兵在几个四象宗门人的带领下,从巷口出来,飞也似的沿着视线巡搜过去,随着他们的离去,那站在街口的明岗暗哨也撤了下去。这要塞,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毕竟也算是一个能容纳数十万人的中等城市,这全城搜查,也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确定周遭再无其他人,令狐绝似一点时起时落的飞鸿孤雁,飞速地跃进巷口,来到了小寡妇的那所宅院前。一缕清晰的灵魂印记在灵海内闪晃,空中人影倏闪,察觉到他到来的夜魅已自院墙落下,同时,庭院内的脚步声变杂。
令狐绝朝面露喜色的夜魅示意了下,斜闪暴起,跃入院中,刚一落地,就见庭院内那干枯的花坛有一处极其隐蔽的黝黑洞口正在缓缓关闭,而水仙几人,曼丝、野狼,包括侯丹和他的那个相好小寡妇都站在庭院内。
每个人看到令狐绝的表情都不太一样,“堂主。”野狼抹了一下面孔,笑吟吟的道。“公子!”曼丝美丽的两眉抹上了一层淡淡的欣喜,怯生生地道。
令狐绝含笑朝众人微微点头,但其他人,除水仙外却似不太领情,望着这几天一直魂牵梦系的俊秀脸庞,水仙的心情是极其百味交集的,可此刻,她不得不星眸含嗔,带着一股令人不敢仰视的凤仪雌威,娇叱道:“令狐绝,你这是什么意思?”
潇洒且坦荡的一笑后,令狐绝的表情转为严肃,缓缓地道:“几位,在下去那里,做什么事,好像不用跟你们禀报。”
“你――。”水仙粉面如霜,似有些恼羞成怒的吐出一个字后,竟一跺脚,返身朝自己所住的厢房走去。
令狐绝等人倒没觉得什么,可深知水仙性格的茉莉等人却不由暗叹一声,她们明白,自己这个小妹皆老大的芳心乱了,早已没有以前的果敢和睿智。无端的烦恼骤起,几位女子都杏眸圆睁的瞪了令狐绝一眼。
刚想转身跟上去,背对她们的水仙这时却停住了,清冷的语音响起:“你们都先进去,令狐绝,我有事要和你谈。”最后这句话一出口,水仙没来由的觉得脸上一热,心口,“咚””咚”跳了几跳!
也刚举步的令狐绝没好气地道:“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水仙倏地转过身来,凝眸深望,表情中有一股说不出的凝重,冷冷地道:“那个什么豹爵是你的人吧,怎么?不想知道他的近况?”
令狐绝心脏蓦然痉孪了一下,大惊失色地道:“韦豹怎么了?”他一直以为韦豹是带修斯等人去修炼了,所以也一直没太记挂,此刻听水仙提起,他才明白,韦豹一定是出事了。
水仙冷冷一哼,却不说话。令狐绝有些紧张的朝夜魅等人示意了一下,夜魅几人只能无奈地走向所住的厢房,期间,夜魅还冷冷的看了水仙一眼,那股冷森的敌意不言而喻。
等所有人都进了房,庭院内只剩俩人后,水仙的脸色才稍有好转,淡漠的道:“我收到消息,你那个手下被四象宗所俘,正送来此处。”
有一股凉气像一条冰滑滑的蛇体一样顺着令狐绝的背脊往上延伸,他强制镇定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眉儿微微蹙着,水仙幽幽地道:“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你那个手下是在幽魂秘境附近被俘的,受的伤很重。四象宗知道他和你的关系,所以没立即杀他。”
察言观色,令狐绝知道水仙所言不虚,尤其是她在说出幽魂秘境之后,倏的他的表情就这一刹就完全变了,变得如此森酷,冷漠。面无表情的道:“搞清楚这件事,我欠你们一份人情。”
水仙知道组织要她告诉令狐绝这个消息的原因也是让令狐绝记得这个人情,她了解令狐绝的性格,也明白欠下这份人情对令狐绝意味着什么,不由心中起了一抹黯然,连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柔和和不自信:“值得吗?”
令狐绝面如严霜,他冷厉的道:“你们不是希望如此吗?”
心中是百感交集,但也不知道如何表述。水仙只能避开了令狐绝那两道尖利如刃的目光,涩涩的道:“那好,这件事就交给我。根据先前的行程计算,估计也就这俩天人就会被押到要塞。”
令狐绝心绪已乱,再不想多话,举步走向厢房,偶一回头,还可望见水仙仍然独立庭院内,怔怔的向他这边望着,表情上似乎带着迷茫的意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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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章 噬鹰计划(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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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屋,野狼已激动又紧张地问:“堂主,韦豹到底出什么事了?”他和韦豹虽然从未蒙面,但神交已久,现在又分属君临堂五殿,自然心中就当成了兄弟。
令狐绝目光扫过,面孔上没有丝毫表情,用极其低沉的语调把水仙方才的话说了一遍。
野狼似是一颤,他咬着牙,额际青筋暴涨低叱道:“四象宗。老子和你们没完。”
焦切而关注的,曼丝道:“公子,你准备怎么办?”
令狐绝眼帘微阖,沉着脸,双手环抱胸前,眸子里,隐隐闪射着一片肃煞的光芒,静静地道:“先不说这个,曼丝,事情进行的怎么样?”前几日,夜魅回来时,他就通知曼丝调查魔法师团的情况。
目光聚于瞳仁一点,曼丝身上那股杀气冷锐得有如刀锋:“公子,这件事交给我办吧,虽然那些魔法师深入简出,但我有信心完成这次任务。”
令狐绝的表情显示着忧虑,他并不怀疑曼丝的能力,可也相信,事情绝对比曼丝想的要复杂,略沉吟了一下道:“好吧,这件事就由你、野狼、夜魅三人去完成。对方现在已清楚了我们的意图,必定会对魔法师团加强防备。你们切不可勉强,夜魅的神通要多利用,最好能以点破面。”一边说,一边从储物戒指内取出一个长颈玻璃瓶,里面盛有黑色的液体,把液体递给曼丝,并解释道:“这是地灵研制的能通过特殊方法让魔法师在一定时间内失去魔力的药水,由于数量不多。而且融水后。颜色会有差异。所以具体如何使用,你们商量着办。”
接过瓷瓶,曼丝眼眸中的光点一亮,若有所悟的道:“通过我这几天的暗查,那些魔法师都喜欢吃水果,公子,我们能不能在这个喜好上动些脑筋。”
令狐绝微微额首,双眸中的光芒此时看去是柔和极了。曼丝杀手的本能。野狼独特的天赋,以及夜魅妖孽的神通,这些组合起来,他相信这次任务应该可以完成。
夜魅怨慧而深幽深深凝注着令狐绝,轻轻地道:“你是不是又要离开了?”
令狐绝垂下脸儿,这倒不是他在躲避夜魅的目光,而是在衡量一整套计划的得失,韦豹的遭遇,让他想亲自实行这次计划的心愿又落空了,他不得不让曼丝等人去冒险。于是。不仰脸,就微颌首道:“是的。血族既然能查知我在要塞,我继续留在这里,他们的戒备就会更严,反正营救韦豹势在必行,我不如早点离去,让他们摸不准我的真实意图。”
众人都算的上聪明,知道他说得有道理。夜魅也展颜一笑,拿出灵兽袋递了过来:“把墨云带上。”
令狐绝连忙摇动,坚定地道:“不行,有墨云在你们身边我才能安心办事,记住,一有不对,立刻乘墨云离开。如果你们做不到这一点,那这次行动就算了,等我解决了韦豹的事再作打算,反正按照以前制定的计划,大军临城还要在七天以后。”
听明白公子口中那不容置疑的语气,曼丝赶紧道:“公子,这事赶早不赶晚,我们会按照你的吩咐行事,你放心。”
如果说令狐绝最信任的除思思和猎鹰兄弟外,还有谁?那就是曼丝,说来也奇怪,自从曼丝跟随他以来,他就从来没有产生过一丝的芥蒂和怀疑,这或许就是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吧。于是,他目光扫过几人,深刻的,一个字一个字渗溶在强硬中迸出:“袭杀魔法师团固然重要,但你们每一个人都比他们重要千万倍,别让我后悔。“说完,双目一瞬不瞬的看着夜魅,双瞳的光芒是一种窒人的明亮,强势地道:“夜魅,如果你当我是朋友、伙伴,那么这次你一定要听从曼丝的安排。”
说实话,夜魅对令狐绝这样的安排是有所不满的,她认为自己应该更适合领导执行这次任务,不管是从能力和关系上讲,她自认比曼丝更有优势。可在令狐绝咄咄逼人的目光注视下,她还是服软了,幽怨地点点头,眸子深处的神色是怪异的。
令狐绝这才稍微的放下心来,他了解夜魅,虽然现在对他是言听计从,但骨子里却是个很强势、很有魄力的女子,自己不在,她能不能听曼丝的话还是个未知数,但现在她既然答应了,就应该相信她能顾全大局。
现在最应该担心的就是韦豹了?
就在令狐绝竭立思索着应以什么方法来面对接下来的难题时,在要塞的一处楼阁内,有着一双碧绿双瞳的村上也在和三井商讨着接下来的计划。
村上缓缓踱着步,那张呈着淡青色的面孔上没有丝毫表情,薄薄的嘴唇紧抿成一条下垂的弧线,看上去残忍而深沉。
三井垂首躬立一侧,猎鹰师团的大举来袭,验证了村上之前的判断,也让他对这个族里传说中的人物多了几分敬仰。
村上却仿似对自己之前所做的准确预测没有丝毫的得意,他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用一种冷酷到极点的语调道:”本座会通知族里,让他们配合,噬鹰计划,全面启动。”
“嗨。”三井身板一挺,重重地点了点头,在他出去把门掩上的一刹,村上的唇角才流露出来那么一丝丝得意且阴森的笑容,自言自语道:“令狐绝,既然你挖了这么大一个坑,那赔葬的人又岂能太少?”
于此同时,在帝都的一栋绣楼内,燕姿失魂落魄般坐在榻沿,翠绿色的罗纱帐轻轻的,缓缓的悬挂在那张紫铜镂花矮榻的银勾上。她贝齿轻咬下唇,玉指毫无意识地缠绕着罗沙上,原本那双莹亮清澈得有如两颗晨星的眸子此刻已是一片朦胧和迷茫。
在榻旁伺立的燕兰和燕菊面面相觑,她们从来没有看过小姐这副模样。从进来后就呆坐在榻沿。一句话也不说。已经差不多半个时辰了。
一下心直口快的燕菊终于耐不住这房内冷涩、压抑到极致的气氛,一下子鼓足了勇气,轻声道:“小姐,出了什么事了?”
燕姿却仿似未曾听见,还是宛如一尊石刻木像般呆坐着,只是眼眸中的迷茫被黯然所取代。
燕兰用目光止了燕菊再问下去,她明白,以小姐的心智。会呈现出这种状态,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心乱了,也绝望了。
可什么事能让小姐心生绝望呢?燕兰心中也小鹿乱撞、忐忑不安的猜测着。
这时,燕姿仿似回魂过来般,长长的吁了口气,一双美眸中含有无法隐讳的痛惜与凄苦,喃喃自语道:“完了,令狐绝完了。”
可认为令狐绝完了的又何止她一人,在万里之遥一处幽静深谷。有一栋完全用松木和斑竹筑成的小小屋舍,屋舍在环绕的树海之中。临着一条清澈的溪流,房前屋后,种植着密密的腊梅,虽在夜里,仍可依稀看出那缤纷傲雪的各种色彩,一座三曲竹桥横过后面,越发增加了这栋小屋的清幽高远。
一袭银白魔法师袍的精灵女皇就站在这小桥上面,仰视这漆黑的苍穹。此处,是她和黑夜精灵女皇的秘密联络之地。
夜风徐来,精灵女皇眉心微微一蹙,就在这一蹙间,虚空处,浮现出黑夜精灵女皇高贵而带有那么点威严和煞气的身影,她好似有风托着,缓缓而降。
很平和的,精灵女皇静静地道:“羽皇,有什么事不能在通讯玉符上说,还非要来此处?”
羽皇垂下那两排浓密而微微卷曲的睫毛,悒郁的目光注视着精灵女皇,缓缓地道:“泓皇,那小子麻烦大了。”
精灵女皇心弦儿一颤,她自然明白羽皇口中的小子是谁?长吁了口气道:“怎么回事?”她的语声依旧没有半点的情感激荡,这一半是她惯有的风范,一半是因为她不能在羽皇跟前显露出太强烈的关心和爱护,这也是她当初答应和羽皇设计要挟令狐绝的一个原因。
羽皇轻轻喟了一声,神情间也可以看出此刻她也不太愿意令狐绝出事,低沉地道:“残月族已经和花族、百草族等几个从事商贸的种族签订协议,把那小子现在在攻打的要塞几城赠于几族,具体的协议细节本皇也不清楚,但花族等族已经答应,正筹备在要塞建立百族入世后的第一个联合交易坊市。”
精灵女皇是何等的聪慧,立刻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就算协议里没有让花族等族出手对付令狐绝这一条,单凭令狐绝现在攻打要塞,花族几族就不会坐视不理。几大种族的强者同时出手,别说小小的令狐绝,就算是精灵族,也未必能逃过一劫。
心绪很乱,但精灵女皇还是很快的稳定心神,毕竟,现在的局面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于是,似是自言自语地道:“本皇立刻传讯过去,让他停止攻打要塞。”
羽皇凄恻的一笑,淡散地道:“泓皇,你想得简单了,大军已动,是说停止就停止的嘛,好,就算停止了,那猎鹰师团也垮了,不过这样也好,那小子无路可走,自然会求到我们这边,本皇担心的是,残月族会就此罢手,要是和花族等族联手要那小子的命,就算你、我,也未必护卫得了,到时候殃及精灵族,那后果,泓皇你担待不起。”
精灵女皇承认羽皇说得有道理,美丽的双眉蹙的更紧,不无忧虑地道:“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羽皇既然会约精灵女皇来此,自然心中已有了决断,冷森地道:“为今之计,只能听天由命,泓皇,你切不可插手,否则,休怪本皇不念旧情。当然,如果只是残月族执意要那小子的命,而其他几族并无此心,本皇可以答应你,必要时联手护住那小子。”
“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精灵女皇幽幽地道。她心中还存在着一丝侥幸,只要花族等不插手,精灵族是有能力护住令狐绝的。
羽皇也是叹息了一声,似将一段无形的愁郁抛在空中,然后缓缓地道:“说实话,本皇现在也不想看到那小子走进必死之局。可你要知道,百族即将入世,各族都在争夺地盘,花族、百草族等那些做商贸的种族,怎么会错过这个位置,规模俱佳的坊市,这关系到他们入世后的利益。一个小小的令狐绝,岂会让他们心存顾忌。残月族也算是老谋深算,什么联合坊市,要是光一个花族,还可以疏通妥协,可现在,本皇是想不出任何办法。除非――。”
精灵女皇心弦为之一紧,急忙轻咳了一声,掩饰地道:“除非什么?”
羽皇的脸色一正,双眸那么率直,那么坦然的直视夜空,悠悠地道:“除非那小子在花族等族还未派强者插手前,攻占三城,那么我们就能以三城为条件,坐下来和花族等族谈判。不过,这不可能,据我估计,花族等族的强者应该已经启程赶往要塞。”
“那你,我现在出手如何?”精灵女皇一怔后,竟然提出了一个让她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的建议。
羽皇显然没想到精灵女皇竟然会如此的不顾一切,可见在她的心里,令狐绝是占有很大比重的,不由心情不愉,冷冷一哼道:“幼稚,你想我族在百族入世后变成众矢之的嘛?你也清楚,这次大陆的灵气恢复是有深层次原因的,动荡必不可少,所以,本皇劝你最好什么事都不要做,那小子,能救则救,不能救就算了,反正我们俩个宝贝女儿都和他有契约,到时,就算求情也不算太丢面子。”
精灵女皇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太鲁莽了,所谓关心则乱,她确实有些过了。不过羽皇的最后几句话,也让她看到一丝希望,毕竟,只要自己和她出马,留住令狐绝一命,应该问题不大。至于其他,现在想来,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慢慢将目光垂下,沉重的叹了一口气道:“也罢,就看他的造化了。”
羽皇一双秋水也似的眸子泛起冷冽的光芒,她知道,泓皇虽然对令狐绝爱护有加,可顾忌太多,不像自己,认准了一件事就不择手段。唇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暗付:魅儿,娘就再帮你一次,能不能得偿所愿,就看这次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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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章 噬鹰计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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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绝自然不会知道这次要塞之战已经牵扯出了几大种族,也把他自己和猎鹰师团置于了极度危险的境地。他此刻正游荡在距离要塞几百里外的平原上,虽然从水仙口中他得知了对方押送韦豹过来的方向,但却不能确定路线。所以,他选择了最稳妥、也最危险的方式,就是等在要塞的附近,在对方进入要塞前,进行营救。
说是等,却很少有坐下来休息的时间,毕竟这平原太辽阔了,谁也不知道这押送的队伍会从那个地方冒出来。为了确保不会出现任何遗漏,他只能骑着烈炎在要塞的西北方向来回的奔驰,还时不时的用大鹰眼术侦探一番。
朝阳升起,夕阳落下。在来回的奔波中,令狐绝沉默的不发一言,他的目光是冷漠的,表情是生硬的,眉宇之间,宛似凝视着那一抹掺杂了抑郁的坚定!
深冬的草原是寂寥和苍凉的,尤其是在夜色初临的时候,空中云霾密布,层层重重的西北风怒嚎着,打着哨子刮过大地。
找了处背风的土丘,令狐绝坐了下来,轻轻摩娑着跪伏下来的烈炎血红须毛,也只有在此刻,他冷沉的眸瞳里才显示出的那么一点点柔和的神韵。取了些干粮,就着冰冷的水吞下,他又跨上了烈炎,虽然他心里知道,像这种天气,押送的人深夜行路的可能性不大,可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毕竟要是让韦豹被押进要塞,那再想营救的话就难如登天了。
黑漆的天空里又在飘雪了。一片雪花落在令狐绝的脸颊上。融后变成一片淡淡的水渍。他轻轻抹去,让烈炎乘着雪飞驰,随着风旋转。
这一次次周而复始飞驰和休息中,东方天际,不知在什么时候已露出了一片混沌的惨凄凄的鱼肚白,像隔着重重烟雾,成为迷迷蒙蒙的模糊一片!
又是那处背风的土丘,一夜未曾合眼的令狐绝用积雪擦了擦脸。就在他伸腰舒缓筋骨之时,马蹄声由远处传了过来,蹄声不急,隐隐约约,如浮荡在空气中的游丝。
令狐绝神色一振,瞳仁紧缩,一种无形的冰寒气息顿时散发出来。虽然他不敢肯定这蹄声是不是就来自于他要等的人,可毕竟,这是他一天一夜以来,听到的唯一动静。
策动烈炎朝蹄声传来的方向斜迎了上去。片刻后,一列队伍映入他的眼帘。人数不少,竟有四、五十人,身上的衣袍显示了他们正是四象宗的弟子。其中有一匹骏马上还用坚固的绳索拖着一个模糊的影子,那是一个人残破的躯体。马飞驰着,那被拖动的身躯在积有薄雪的草地上划出一道不规则的直线。
令狐绝的目光停留在那被拖动的身躯上,双手紧握成拳,仿似要捏碎骨节般发出“格格”的声响,牙齿轻咬入唇,一股残酷悍野的味儿就渗了出来。
烈炎也感受到了来自他心底深处的那股杀气,开始了缓慢的移动,有如山移岳横般,那么坚定,沉浑,威猛而雄悍的逼向了已朝这个方向行来的队列。
就在那队列中的四象门人察觉到前方有所异样的刹那,烈炎动了,那速度快得是不可思议的,远远望去,只见血影一闪,就驰近数十丈。活象被剥了皮似的怪号顿时响了起来:“令狐绝,是令狐绝。”所有四象宗的门人全傻了眼,都楞住了,死一样的僵寂笼罩着这一大群人,空气中含着冰冷的冻凝,含着肃然的生硬,以及,他们心头那种无比的震撼与惊愕!
飞驰中的令狐绝根本就没注意那些人的神色,他的双眸已被刻骨的仇恨所笼罩,一探臂,黑龙枪已虚空浮现,落入手中,枪尖映着雪光,点闪出刺目的光芒,一股寒气隐隐成形。
这时,一个雄厚的声音压倒了一切的喧嚣:“找死。”这声音还在空气中传播,机括声业已响成一片,短矢如雨,密集又凌厉的蓬射而来!
极度的愤怒没有扭曲令狐绝的脸庞,反而让他更冷静了,予人一种深刻的颤栗与慑窒感触。他身形微闪,飞弹向前,展开一连串的悬空溜滚,每一次溜转,那冷电似的弩箭眨眼间紧跟着他体外的护身斗盾擦过。
一声狂躁的龙吟响起,烈炎蹄踏虚空,“轰”的一响喷起了一蓬火焰,火焰喷得很高,然后往下洒落,又变成了一堆熊熊烧烧的火球朝那些手持弓弩的四象门人射去。
那些四象门人大都只有侯级境界,顿时扬起一阵恐惧的、惊骇的、惨厉的长嚎与悲呼声。
半空中的令狐绝抢尖一转,已天河圈月般划出一道晶莹浑厚的光带,发出凄厉如啸的破空之声,像云影罩合星辰般那么急速又狂猛的猝掠骤追。
就在这些目眩神迷,慌乱躲避火球的四象门人还未弄清楚是是怎么回事之前,鲜血混着脑浆迸溅,惨嚎渗着鬼嗥朝外传,三个彪形大汉早已滚落在地。
人影怒吼着侧面扑来,只见剑身一颤,一片蓝光已暴闪至令狐绝的咽喉!高阶战爵,令狐绝还未看清这个人的外貌,已感受到了这个人的气息。他冷冷一笑,直接瞬移,等他再出现时,已到了那拉着韦豹躯体的马匹附近。
那四象门人从令狐绝出现时,就明白了他的意图。他刚一现身,叱喝咆哮夹着森森的刀罡已扑面而来。
令狐绝足尖一旋,黑龙枪轻吟而起,长江大河般倒泻向飞来的刀罡。乌黑的光辉在一片银海中冲刺翻飞,回绕四周,有如一条强有力的黑龙在穿掠,在腾撞,它是那么个猛悍法,令人一见,就会兴起一种似欲脱困而出的感觉……
那刀罡瞬间崩碎,同时碎裂的还是这些卷起刀罡的低阶魔武。低叱一声,令狐绝身形就有如一抹长掠于千百年前后的流光。那么惊人至极的一闪而至。就在他那一闪之间。血肉横飞,人体四抛,惨叫哀嗥已串混成了一片!
“令狐绝。”一个轰雷般的怒吼还在旋空的气流里跳跃,一支通体晶红血亮的铁笔已凌厉而诡毒点向他的前胸,双肩,及小腹。
又是一个高阶战爵。令狐绝闪电般微斜略退,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年约六旬,体魄修长的老者。面孔上的五官出奇的尖刻冷锐,有一股特异的深沉冷凛之气。
令狐绝早就立定了主意:速战速决。所以,也不想和这个人纠缠,直接又是一个瞬移,而此刻,大部分的四象宗弟子和先前的那个高阶战爵已被烈炎缠住,烈炎在马群人影中奔掠弧旋,一轮轮血色的火环突的冒升窜起,就这一瞬,就有近十个境界偏低的四象宗门人化为灰烬。
先前和令狐绝交过手的那个爵级强者是个枯瘦老头。面对半步王级的神兽,他内心的惊惶急焦的是可以想象的。脸上的纹褶深深陷进,半疯狂似的嘶叫着:“众弟子,本门的强援马上就会到了,豁出命也别让他们逃走。”
在一阵忙乱中,二十几个四象宗弟子拼命朝烈炎围杀过去。可烈炎岂会把这些小鱼小虾放在眼里,连技能魔法都不屑使用,就这么横冲直撞,那一条条人高马大的躯体竟像抛绣球一样被人接二连三的震向半空或踩踏在地。
令狐绝再次现出身影,这次,他算准了位置,刚隐现,左掌挽起一道圆弧,掌势自弧心横斜劈落,砍断了被烈炎惊吓的四处乱穿的马匹后的绳索。身影刚转,只见红光闪灿交织飞舞,那红色铁笔再次袭来,锐风撕裂空气,发出啸声如泣。
这次,令狐绝没有退,瘦削的身躯已横着翻滚迎上,同时口中冷喝:“天道、涅槃。”
天崩地裂般的枪式让这个手握铁笔的老者厉吼如雷,“天道、星暴。”星星般点点笔罡赤焰旋回流罩,在瞬间如星球爆炸般发出巨大的威力,一阵密集的“砰”“砰”闷响中,令狐绝被震飞了几丈,气血浮动之时,几个四象宗弟子就阻截了过来,在雪亮刀罡堪堪斜劈过来的一刹,令狐绝已一旋蓦闪,一蓬枪芒突然飞舞,那几个四象宗的弟子已狂嗥连声,血肉横溅的打着转子摔出。
那个刚想追过来的爵级老者在涅槃天道再次成形后,已明白不妙,他就顺着自己星爆天道的余劲,拼命往后冲射,他的反应算是相当快了,却仍然未曾逃过涅槃重生的枪式,狂喷一口鲜血,被震翻于七丈之外。
而此时令狐绝已抓住韦豹那几乎已经不成人形的躯体凌空跃起,在他目光触及韦豹面容的刹那,面容倏忽改变,那种神色是狰狞、冷酷而又悍野的。韦豹头发杂乱如草,脸上生满了溃疮,粘糊糊,红黏黏的左一块,右一块,原先瞎了的那一只便成为一个血脓混浊又汨汨流淌黄水的烂凹坑了。全身血肉模糊,浑散发着恶臭,要不是令狐绝能感受到他微弱的呼吸,他甚至以为韦豹已经死了。
心脏痉挛着,他强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在空中闪晃的同时,在灵台内朝烈炎发出撤退的指令。
而就在他意念闪动间,远处的空中传来一个类似鹰啸般的鹫鸣。令狐绝全身蓦地抽搐了一下,他知道自己最担心的事发生了。
从一开始,他就明白,押送韦豹的人应该不会太强,营救的难度不大。他怕的是要塞内的那只神兽血鹫,这几百里的距离,对它这种飞行神兽来说,也就是眨眨眼的功夫。
烈炎带着火焰的余晖而来,令狐绝在空中倏旋,落在烈炎背上,朝东北方向疾驰而去。这时,远处的空中已出现血鹫庞大的身躯,风驰电掣般朝这个方向飞来。
令狐绝自认自己加上烈炎也不是血鹫的对手,所以老早就想过万一出现这种情况时所要采取的应对之法。虽然不知道这个应对之法有没有效,但他已无从选择,只能冒险一试。
烈炎的速度是无与伦比的,但那是相对走兽来说,如果和血鹫、墨云这类的飞行神兽相比,那还是逊色了不少。以致就算烈炎倾尽全力,四蹄飞扬,像在腾云御风,狂冲向前。那血鹫转向尾随的庞大身躯还是愈来愈近。
幸好俩者间一开始就相隔有一段距离,等血鹫身影越来越近时,也离令狐绝想要逃亡的目的地越来越近。
一大片带着死寂意味的沼泽已远远映入他的眼帘,不错,这就是令狐绝为自己留的后路。他要利用沼泽中和自己有些关系的魔蛤来对付血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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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一章 大归寂术(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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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阵狂劲的风迎面扑来,令狐绝不用回头,已感觉到身后百丈外的空中传来剧烈的振翼之声,没有丝毫的犹豫,令狐绝头也不回的轻吟道:“法则,随心。”
“心”字的尾韵还凝于唇角,身后,仿佛撕破空气一般,突如其来的响起一个暴野的声音:“令狐绝,看你这次还往哪里跑?”说话的正是立于血鹫背上的幽王,此刻,他脸上透露着一股狰狞掺杂着怨毒的得意之色,当日,他被黑龙吓退,后来细一回想,就知道自己上当了,依令狐绝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施展黑龙枪的真正威力,那黑龙一定是使用某种秘法才释放出来,有形无实,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这几天,他心里一直就憋着一股恼羞成怒后的怨气,所以当押送的人用通讯玉符示警后,他就知道,泄愤的机会来了。于是,就迫不及待的坐上血鹫赶了过来。
俯视着不远处慌乱逃窜的令狐绝,他的唇角流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甚至已经幻想等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来好好惩治这个奸猾的小子。
事情的发生突兀得没有一丝丝先兆,就像是奇迹般,一个浮凸挺拔的身影带着一股霸烈的气势在十丈外的虚空浮现,赫然就是黑夜精灵女皇,一袭黑色的魔法师袍,冷艳到极致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是用一双清澈冷冽的眼眸注视着急速飞近的血鹫。
血鹫受控于气势之下,不甘地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斜飞转身。速度骤然降了下来。
心弦儿猛颤。幽王也沉下了脸。他认识黑夜精灵女皇,自然也明白她和令狐绝之间的关系,沉声道:“羽皇,你要插手?”
黑夜精灵女皇没有丝毫的反应,甚至连眼角的一条细小皱纹,一根末梢筋肉的抽动都没有,只是那么冷冷的、不带一丝情感波震的注视着血鹫。
这下,幽王反而有些吃不准了。—下子僵在那里,用力吞了唾沫后,才略带威胁意味的咆哮道:“羽皇,你族虽已脱离精灵族,但毕竟也在百族之内,难道你想不遵守契约?”
他这个约字还没说完,空间浮荡,点点的水系魔法元素宛如波影般涣散。由于俩人相隔不过十数丈,精通幻术的幽王一下子就明白了,这那是什么黑夜精灵女皇。而是一种类似幻术的魔法法则。
不用想,他都知道是谁搞的鬼?怒火蓦升。热血沸涌,幽王老脸一阵红,—阵白的厉吼道:“令狐绝,就算你逃到鬼蜮天界,本王也要把你碎尸万段。”
这气急败坏的吼声响彻云霄,就算落到再次逃到几里外的令狐绝耳朵里,也不啻响起了一声焦雷。可令狐绝并不惊慌,因为那几乎寸草不生,方圆百里的泥泞沼泽已近在咫尺。
白天看来,这沼泽颜色污混沉黑,隐隐浮动着一层薄薄的氲氤,不时有气泡冒升上来,零星的碎石矗立其中,有些巨大得吓人,看似能落脚的地方生着几撮枯萎孱弱的杂草。
烈炎长嘶一声,四蹄轻踏虚空,疾若流星般千里长泻,血红的鬃毛只在那些石块上稍稍收拢,又长飘而起。
大约驰了百丈,幽王隐约的暴怒声又在身后隐约传来。令狐绝略微迟疑了一下,灵台内向烈炎传出讯息:“你先走。”说完,整个人弓射弹起,落在一块巨石上。烈炎自然是言听计从,依旧乘风破浪一般虚跃而去,韦豹横卧的躯体在血色鬃毛中一拋一伏,像煞怒海中旋溅的浪影。
就在这浪影颠簸消失的瞬间,呼啸的风声夹杂一团巨大的阴影遮天蔽日般飞来,一双细长有力的鸟爪凌空向令狐绝抓来,那是一双多么可怖的爪啊,在那紫黑色的肌肤上,有着无数丑恶的痉瘤疤痕。
爪未到,风先至,还夹杂这某种玄奥的神通气息,让令狐绝蓦然感到内腑一阵翻涌绞痛,可他早想好了应对之法,在爪影在瞳孔深处越来越大之际,顺风而倒,“噗”一声竟掉入了泥沼之中,混浊泥潭,竟仿似水池般瞬间把他的躯体给淹没。
这下,站在盘旋而起血鹫背上的幽王又楞了,泥沼可不同于江海湖河,就算王级境界的强者掉下去也不能轻易移动,且待不了很久,除非有什么土系异宝,或者特殊的法则神通。
想到这里,幽王心中竟又七上八下的怦怦直跳,说实话,和令狐绝交手只有俩次,可他是真正的长见识了,什么神器、神兽、异宝、神通、法则那是层出不穷,就连他这个也算得上见过大场面的王级强者,也看到目不暇接、眼花缭乱,心中那个嫉妒、那个恨,就甭提了。
就在他愣神之间,血鹫怒了,双翅平衡身躯,丑陋的鸟爪以快捷无比的速度射出俩颗散发着隐隐血光的雷球轰进了泥沼,“砰”宛如山崩地裂般的爆炸声,带着冲天的泥浪暴射而起,天地一片昏暗,在血鹫天赋神通血雷的作用下,方圆百丈的泥沼动荡不已,向四周缓缓蔓延。
幽王睁大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翻滚的泥沼,连大气也不敢喘。他倒不是怕令狐绝逃走,而是怕被他血雷轰死,尸首浮起后又被泥沼吞没,这样,他接下来吸取精血将变得异常困难。
可遗憾的是,波震过去,泥沼表面恢复平静,除了更多的气泡外,别无他物。这让幽王再一次的愕然:不应该啊,就算他身上有什么异宝,也不可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脱离血雷覆盖的区域。
越想越觉得匪夷所思,此刻,他才隐隐明白,令狐绝先前看似慌乱的逃窜,其实是早就留下了的后路。忌惮的心情更为沉重,让血鹫左右旋飞了百丈,在各个方向。又轰下了数颗血雷。刹那间。几百丈内的泥潭变成了一片雷狱,到处是轰然的爆破声和掀起翻滚的泥浪。
不得不说,这一着很管用。凭借着还未施展过的土系法则和水灵母在泥沼中迅速移动的令狐绝被炸了出来,随着溅飞的泥浪卷上半空,他只觉胸前宛如刀割,再被那血雷的气息侵袭,更有一种万蚁啃噬的痛苦感觉。
看到翻滚而出的熟悉身影,一直忐忑不安的幽王眼瞳蓦然扩张。满脸暴戾地怒吼道:“令狐绝,你死定了。”一边说,一边凌空虚渡,俩团绿光森森的鬼火在他身影前移的瞬间,已暴闪直旋而去,破空之声呼啸如鬼号。
灵台还有些昏沉的令狐绝凌空翻身,单臂一振,泛着黝黑光华的黑龙枪已那么狠辣的笔直砸卷,鬼火被荡开,他整个人仿似一口气没有提住般又往泥沼落去。
可这次没有那么简单了。血鹫竟上飞数丈,双翼猛挥。周遭的劲风急旋,在泥沼表面形成一个个丈许方圆的漩涡。
见自己想再次借泥沼脱困的计划落空,令狐绝已将心横起,身影再度一翻,已有如怒龙出困般,挟着强猛的功力笔直射出,落在一处摇晃的巨石之上。垂眉低眸,轻吟道:“法则、归寂。”
仿似带着叹息的四个字音,轻快吟出显得极其轻柔与平静,并没有包含着什么生死相搏的惊惧和悲怆,就像是感喟一株花草的凋零,一颗树林的枯萎一般,如此淡漠,却又是如此怜悯。
叹喟还留着一个尾韵,他周围十丈处的泥沼竟毫无间隙、毫无空档的包卷而起,似波涌浪翻不息,有隐隐的风雷之凿,空气也在激荡呼号!
好强大的法则。幽王额上的青筋浮起了,他那一双原与常人无异的眸子,竟在瞬息之间,变为莹莹鬼火般的惨绿之色。
血鹫好似无惧,双翼向后一挥一圈,十道血色光柱形成光轮后微微叉开,有如十柄利剑,幻成无数晶莹血光,淬然飞向令狐绝卷起的泥浪。
泥浪内的风雷声更盛,颤动似蛇,竟在瞬间凝成八个黑色的雷球,轰声不绝,盘卷而起,血光黑雷相撞与空中,无数的气流翻腾,劲风夹着残留的法则气息四溅,倍觉辉耀奇迷,令人心神为之功摇!
气息的反噬让令狐绝闷哼一声,灵台巨震,一口鲜血逆喉而上,化为血丝渗出唇角。但一双冷厉的眸子里,除了极度的肃然与深沉的僵硬之外,还是找不出一丁点别的的意韵。
他败了,虽有强大的法则,可由于境界低,还是败在了血鹫还未尽全力的一击下。
幽王动容了,凝起碧眸瞧着眼前这个只能用妖孽来形容的年轻人,幽冷的道:“令狐绝,你是本王见过天赋最佳的年轻人,本王将以杀你为毕生荣耀。”
一个王级强者以杀自己为毕生荣耀,这对任何未踏入王级的人来说,都是最大的肯定。可令狐绝却依旧目光深沉得看不出一丝端倪,噙着唇角那抹嫣红的血迹,冷冷地道:“幽王,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幽王漠视着死到临头还依旧强硬霸气的令狐绝,方才心头的那点爱惜早就化为乌有,脸上流露出极端的鄙夷与不屑,他恨恨的道:“那就你看看本王是如何取你性命的。”说完,双手微举向天,掌心处的那俩团鬼火各射出一道碧绿的光线,在眉心前几尺外的空间交汇同时,双眸也各射出一道绿芒,惨绿绿的眸光于先前交汇的光线相融,形成一道光幕倏忽扬起,在扬起的同时又蓦然翻罩而下,宛如一片疾落的透明绿水晶,又像暴掀而降的碧波浩浪,呼啸把令狐绝罩在其中。
这是幽王融合鬼火后变异的二轮法则:森罗。这是一种地阶中品的幻术法则,幽王之所以施展这个法则,是想趁令狐绝坠于幻境之时,让血鹫趁机活吸他的精血,来求得他身上异宝最大的完整性。
此时,令狐绝整个人已被玄风的血色铠甲所笼罩,他沉静的凝注着这绿色光幕,他知道,这是幻术法则,这也是他没有急于施展黑龙现或者太阳神弓的原因。此刻,他已经知道,在自己身上,最强大的不是神器,也不是神兽,而是他自己的那颗赤子晶心,这赤子晶心仿似藏着无尽的奥妙,正等待他去摸索,去领悟。而现在,也是一次机会。
说实话,从第一次和幽王交手,他就知道,这个血族的王级强者修炼的是幻系法则,那在血族驻地庭院骤然出现的幻象就是最好的证明。
绿色光幕开始闪晃,宛如恶梦中映现的鬼影,寂静中无声狞笑的凶魄,令人头悚而惊悸的幻象开始产生。
就在令狐绝坠入幻象的刹那,谁都没注意到泥沼的表面竟然略微的上涨,一道不易察觉的波纹荡漾开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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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一章 大归寂术(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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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泥沼的气泡翻腾不已,好似沼底有一座火炉,将其烧沸一般。盘旋空中的血鹫察觉到了异常,侧旁疾冲而至,乌黑尖利的长喙啄向已微微隆起的泥沼表面。
霎时间,泥浆暴裂四溅,空气激荡中,珈蓝魔蛤那庞大的躯体竟然弹射出来,那弹射的速度是如此快捷,竟避开了血鹫的长喙。
王级魔兽。悚然一惊的幽王望着泥浆中的魔哈,老脸上掩不住出自内心的恐悸与惊惑,但随即恍然,他很自然的以为这又是令狐绝施展的幻术秘技。唇角不屑的一弯,全力运转自己的变异法则,根本就不管魔哈。
魔蛤再度掉入泥沼,溅起一片泥浆的同时,双眸闪幻着一股幽邃与不可明言的阴毒,紫蓝的眸光有如两抹极西的电闪猝掠而出,一道射向振翼俯冲的血鹫,一道射向悬浮半空的幽王。
这下,幽王是彻底傻眼了,激灵灵打了个寒栗,想闪躲已是不及,只能撤回法则,用尽全身的魔力祭出魔法护盾。
一个是蓄势已久,一个是仓促应战。蓝光射在魔法护盾上,幽王这次为他的自作聪明付出了代价,他宛如在冥冥中遭到一只魔手的狠击,喉头痛苦的低嗥着,呼呼旋飞七丈,一股涌泉似的热血自他肠腹间狂喷而出。
堪堪撞碎紫光的血鹫凶性大起,对撞飞的幽王视若无睹,双翼猛挥,迸射的血光在空气中发出阵阵轻微的,却令人心旌荡惧的呼啸,映现出眩目的珠红光彩后。竟俯冲下去。利爪探出。朝魔蛤抓去。
这撞扑之势是如此猛烈,如此快速,要是普通的珈蓝魔蛤未必能躲的过去,毕竟鹰鹫一类的神兽是蛤蟆蛙一类魔兽的天敌。可这只魔蛤却丝毫无惧,毕竟,在它的气息里,更多的是神兽貔貅的意韵。
它伏身一弓,背脊上那奇异的血丝再度勾勒出骷髅头形透体而出。迎向扑落的血鹫,有一股特异的寒心动魄韵息。
血鹫利爪始一接触那骷髅头形的血图,就倏旋急掠,猝翻的双翼竟微微一滞,使劲扑腾后才带着躯体一飞冲天。
这时,捂着伤口、在半空中摇晃的幽王已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让本欲再度俯冲的血鹫侧翼半旋,朝他飞去。
脚尖一沾血鹫的背脊,幽王已扭曲着五官踉跄坐下。那碧芒消退的眸子瞪看了盘坐在巨石上依旧垂神凝眸的令狐绝一眼,瞪得那么深沉。那么刻骨,可惜。这种深沉和刻骨随着血鹫流虹般的前掠只余留一丝怨毒。
他撤的很果断,也很及时,就在目光偏离的瞬间,令狐绝已从森罗鬼蜮般的幻像中脱离出来,刚一清醒,令狐绝就下意识地逼出了太阳神弓,可他抬眸的一刹,却也无奈地笑了,此时,血鹫已经远离了神弓攻击的范围。
心中不无遗憾,令狐绝收起了太阳神弓,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刚一起身,他就觉得全身触电似的起了一阵痉挛,灵台内有了晕眩翻腾的迹像。
不好,旧创发作了。令狐绝再次盘腿坐下,内视灵台,只见灵台内、魔晶处一片朦胧,仿似升起了一层薄雾,又宛如贴罩着一层半透明的心膜,稍一触碰,就有一种即刻破裂的感觉。
他竭力镇定着自己,脑中意念飞快转动:看来这伤势是不能拖了,必须去死神谷。他判断的没错,连番的越级苦战,加上境界的突破,让根基不稳的灵台终于受到了重创。
心念已定,令狐绝缓缓的起身,注视着浮沉在泥沼中的珈蓝魔蛤,目光是柔和的,是善意的,抱拳躬身道:“谢了。”
虽然不能和令狐绝用人语交流,但魔蛤能明白令狐绝说的意思,紫蓝双眸中流露出带有些许警告意味的盯视了令狐绝一眼后,又缓缓下沉。
望着凹陷进去,冒出密集气泡的泥沼表面,令狐绝唇角弯出一丝无奈和欣慰的笑意。他知道魔蛤为什么会来救他?不是对他有什么好感,而是因为他身上也带有神兽貔貅的气息,貔貅是神兽一族中最为爱护同族的,只要感受到同族有难,就算有万里之遥,也会不顾一切的来驰援。魔蛤身上有貔貅的本源,自然也继承了这种特性,这也是令狐绝为什么冒险来此的最大理由。
当然,还有其他原因,泥沼这样的环境,有利于突围,不利于包围。否则,血族、残月族强者齐出,就算它有魔蛤相助,也难逃一劫。
烈炎的长嘶声响起,已如疾雷般泼刺刺飞泻而来。令狐绝虽然灵台旧创复发,但斗气仍在,身形有如流星的芒尾纵掠长空之中,不差分许的落在烈炎背上,调转方向,以难以置信的快速朝另外一侧腾跃而去。
出了沼泽,觅一处隐蔽所在。令狐绝把韦豹横抱放于草地之上,韦豹一只眼眸紧闭着,气如游丝,全身满布着可怖伤痕,凝结着已成为呈紫色的血块,一头乱草似的头发也显得更邋遢污秽了。
令狐绝见到韦豹这副模样,心中起了一阵极大的动荡,他目眶中有着酸涩湿润的感觉,他相信自己这位狂放不拘、悍野铁骨的兄弟一定是遭受了许多的苦难才会变得如此。他俯下身去,颤抖着把试了一下韦豹的脉博,斗气侵入。
这一侵入,令狐绝不禁打了个寒栗,韦豹的伤势比他想象的还要恶劣,不但经脉受损,五脏有创,而且整颗斗丹已出现了一道道细小的裂缝。
玄风也透射了出来,一缕血光从他的指尖射出,侵入韦豹的体内,在诊伤这一方面,他比令狐绝要精通的多。
片刻后,他的脸色也愈发阴沉了,收回血光。语声喑哑的道:“阿绝。这人废了。我估计他在被俘前,曾想自爆斗丹,却没有成功,根基已毁,保命不难,但要恢复境界,估计是不太可能了。”
心脏痉挛了一下,令狐绝勉强镇静的道:“就没有其他办法?”
玄风吸了口气。再低沉的道:“除了几种传说中的灵丹,我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恢复境界。”
心情是沉重而且灰暗的,令狐绝缓缓的站起身,目光里,有一抹自嘲的冷酷与狠毒。
“要不要让他醒来?”玄风感同身受地问道。韦豹之所以昏迷,除了自身的伤势外,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灵识被魔法禁锢,而这种禁锢他自信可以解开。
“不用了。”令狐绝低沉地道,他仰起头,脸上平静得没有一丝表情。而玄风却明白。自己这个契约伙伴此刻的平静代表着一种什么样的血淋淋意义。
玄风犹豫了一下,谨慎的道:“那接下来该怎么办?”韦豹这个样子。对令狐绝接下来的行动来说,那绝对是个累赘。
令狐绝咬咬下唇,低哑的道:“先回多伦城,把韦豹安置好,我要去一个地方。”说完,就把平躺在地上的韦豹横抱起来,放在烈炎的背上,动作极其的轻柔、小心,仿似手中抱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精美的瓷器,一件他永远不能舍弃的随身物。
就在令狐绝启程回多伦城的时候,远在几万里之外的斯图特正坐在营帐内愁眉不展的长吁短叹着,这样的神情、意态对他这个沙场老将来说,是平时极少呈现的。
一旁的上官柔自然很清楚他的忧虑从何而来,自从组织和令狐绝决裂后,斯图特就一直被一种负疚的心态所笼罩,深感自己对不起令狐绝。于是,她展颜一笑,道:“好了,别难受了,如果这次计划顺利,那小子说不定就成我们自己人了。”
斯图特叹息了一声,没有接腔。正如令狐绝所猜想,当猎鹰师团提出以城换粮时,凭斯图特对令狐绝的了解,立刻判断出猎鹰师团有很大的可能会攻打要塞。于是,他立刻制定了一个计划,只要这个计划顺利实施,不但可以让明思帝国重新夺回要塞,而且还很有可能把猎鹰师团收归麾下。所以,当他把这个计划报上去时,组织立刻改变了对令狐绝的行动,不过就算如此,他心中还是有些担忧,他了解令狐绝的性格,绝不是一个轻易妥协,甚至还有可能绝地反击的人,可他不得不这样去做,在他的意识里,只有这样,或许才能留给令狐绝――这个和他惺惺相惜的年轻人一线生机。
他这点忧虑是上官柔无法体会的,她还以为斯图特不想多言的态度是对组织以前的那种做法耿耿于怀,甚至于不太信任。于是,目光深邃而荡人心弦地道:“放心,这次组织一定会按照你的计划行事。”
斯图特苦笑了一下,低沉的道:“但愿如此!”
他俩正说着,有侍卫来报,有一个身穿斗篷的女子在营外求见!别的没说,只提了俩个字:雨儿!
在自己的营帐内,上官柔见到她的侄女――上官若雨,看着轻掀篷沿,露出消瘦玉脸的上官若雨,上官柔不无爱怜的拉住了她的手,关切地道:“雨儿,你怎么来了?”
上官若雨神色之间,虽然清瘦憔悴,却另有一股清新而柔弱的柔态美,柳眉儿轻轻一颦道:“姑姑,师尊派我等去帝都保护令狐家族。我向大师兄告了个假,顺道过来看看你。”
上官柔脸色一正,虽然她境界低,可在组织内的身份却颇高,毕竟,她手中掌握着兵权。而这兵权是组织上层颇为看重的。松开拉着上官若雨的手,凝眉想了会道:“这柳絮儿是什么意思?先前不是说她对令狐绝没有什么兴趣吗?”
上官若雨瘪瘪嘴,不可置否地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看现在的情势,师尊是想拉拢令狐师弟。”说到令狐师弟这四个字的时候,她的眼眸中的光芒显得黯淡。
上官柔身份不低,但所知不多,自然想不出个所以然,随意问道:“你们这次出来多少人?”
上官若雨是因为宗内和她联系的上线不在,所以才把这个情况来通报给姑姑,并没有其他意思,顺口答道:“加上我一共四个核心弟子,其中包括令狐师姐。”
上官柔也没多想,轻轻一笑,仔细端详了上官若雨一会后,怜惜地道:“雨儿,你瘦了。”
上官若雨轻轻用齿尖咬了一下下唇,有一股哀怨的意味流露。自从令狐绝走后,她就有点茶不思、饭不想,就连修炼也有些拉下了。知道这种情绪不能流露太多,上官若雨微微行礼后,温柔地道:“姑姑,我走了,大师兄他们还等着呢。”
上官柔知道自己这个侄女心中有苦,可没办法,谁叫她们上官家族生来就是组织的人呢。于是,轻叹一口气道:“走吧,照顾好自己。”
上官若雨走了,可上官柔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她不知道这种烦躁来源于何处,只是觉得,身边好似每一个认识令狐绝的人,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仿似都过得不太快乐。斯图特如此,上官若雨如此,就连先前对令狐绝恨之入骨的上官蜜儿仿似也像着了魔般,时不时在她耳边提及令狐绝的名字。
这到底是为什么?这年轻人到底有什么魔力?就在上官柔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克罗城却在进行着一场清洗,这场清洗针对的是先前投靠过猎鹰师团,后来又因为各种原因没有继续跟随的那俩万多的帝国士兵!(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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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二章 紫龙传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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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清洗运动三天前就开始了,已有近万名帝国将士被开除军籍,驱赶出克罗城。今天是最后一批,数千人中不乏中队长,大队长这等低阶军官。在灰苍苍的天幕下,在寒风的呼啸里,这些豪勇剽悍的帝国勇士身着各式便装,从东城门鱼贯而出,那一长列的队伍顺着官道弯曲着一直迄通到遥远的尽头。
在人群中,一个蓄有大把黑胡子的中年人回头望望矗立在寒风中的雄伟城墙,狠狠地朝地下吐了口唾沫,低声咒骂道:“妈的,从军十几年,最后落到这个下场,这些狗屁的将军――。”
走在他身旁,一个身躯结实,强健壮硕的年轻人附和着骂道:“是啊,开除军籍,算个球,要不是我还有老娘要赡养,我早就跟令狐大人走了。还留着这里伺候这些软蛋孬种。”
俩人的咒骂声引起了周围人的共鸣,其中一个面目俊俏,一副机灵样的年轻人习惯性的将指必唇,却猛醒已经不需要了,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大声道:“你们都听说了嘛,令狐大人正率领猎鹰师团前往要塞,准备收复多伦三城。”
这个消息对这些低阶军官,普通士兵来说,那绝对是具有爆炸性的。立刻就宛如平静的水面掀起的涟漪荡漾开去――――――
人群沸腾了,那个身躯结实的年轻人激亢地道:“这才是我们明思帝国的将军,有本事,就跟科特鲁的那些畜生去干。咳――――。”说完。他还长叹一口气。好似为自己不能追随而感到遗憾。
这些人都是经过战场洗礼的汉子,体内的那股血性比常人自然要浓厚,那黑胡子嗓子有些暗哑地吼道:“老子从军十几年,就是上次跟随西亚大人打的最痛快,看着那些科特鲁的骑兵屁滚尿流的胡乱逃窜,那叫一个爽啊。”
听说黑胡子参加过上次战役,那些年轻的士兵都激动万分,索性就停下了脚步。围住黑胡子,一定要他讲讲当时的战况。说实话,这次留下来的士兵大多没参加过上次对科特鲁的一战。虽然以前也听过,但这样鼓舞人心,荡人气魄的事迹那会听腻?
他们这一停,后面的人就被堵住了,知道的也停下脚步听,不知道就闹开了。这时,一个黑得活像一块炭的中年壮汉走了过来,他一过来。刚润完喉咙准备发言的黑胡子就颇为尴尬的笑了,这个中年壮汉就是他以前的大队长―帕克。
他挠了挠脑门。小心翼翼地道:“大队长,都是这些小子,非要我说说当时的战况。”
帕克目光―一瞥过那一张张年轻且充满激奋的脸庞,竟跳上了路边的一块石头,对着人群喊道:“兄弟们,我是第六骑兵师团的大队长帕克,相信你们中间有不少人认识我。没错,上次我们大队是跟随西亚大人参加了夜袭科特鲁军营一战,但你们也知道,真正冲进敌营的是烈炎骑兵营的弟兄。几千人,就把近十万的科特鲁杂碎打的一败涂地。当我们赶到时,我哭了,真的,兄弟们,我一点都没骗你们,我哭了,因为我看到的满地都是科特鲁杂碎们的尸体,我骄傲啊,我自豪啊,科特鲁帝国这几十年来没少攻打我们,去年,更是攻进了要塞,占领了多伦、底特、明特等城,看着那些妻离子散、逃难过来的百姓,我心里有愧啊。所以,这次被开除军籍我一点不难过,说实话,就算不开除我,我也要申请退籍,因为在那天,我就下定决心,从此跟随令狐大人。可惜啊,帝国有眼无珠,令狐大人又宅心仁厚,猎鹰师团撤出了克罗城,我家有老小,不能甩手不管。但我心中的那份誓言还在,只要猎鹰师团回来,我第一个报名从军。兄弟们,我们也算做过猎鹰师团的兵,那就要守住猎鹰师团的魂,不管以后从事什么行当,都要堂堂正正做人;坦坦荡荡做事,同僚有难,要帮;兄弟有险,要救,不管在什么时候,都别忘记了自己也曾经站在猎鹰的军旗下。我们以猎鹰为荣,自然不能给猎鹰师团抹黑。”
他这一番话说得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听得那些聚拢过来的士兵那是热血沸腾,荡起回肠。那些原本还担心回去被爹娘责骂的士兵心中更是恍然,他们有了最好的解释,那就是因为他们曾经是猎鹰士兵,所以才能除去了军籍。
一下子群情激昂,议论纷纷。尤其是那个参加过战役的黑胡子,更是高亢而充满酷厉的怒吼道:“大队长,你放心,我黑胡子对天盟誓:从今日起,我黑胡子再不惹是生非,猎鹰回来之时,就是我黑胡子重新归队之日。”说完,就郑重的行了一个军礼。
像是空谷的回应,他的话音刚落,千百条嗓门汇成了一个巨大的吼声:“猎鹰回来之时,就是我等重新归队之日。”这吼声整齐划一,慷慨激昂;有穿云裂石、金铁相击的威厉,在威厉中,更包含了可以令天地变色的悲壮与豪迈!
注视着那一个个严谨的军礼,同样激奋的帕克宽宏而沉厚的嗓音压倒了一切的嘈嚣:“那好,兄弟们,就让我们一起静待猎鹰回来。现在,散了吧。”
“是。”所有人的手齐刷刷的放下,仿似在这一刻,他们重新找回了自己的身份和信仰,让原先仅有的那点愁绪都随风飘逝。
目注着长长的队伍兴高采烈地远去,目注着他们逐渐消失在霆云低垂的天边,帕克若有所失的喃喃自语道:“西亚大人,夏尔将军,我帕克和兄弟们等着你们回来。”说完,垂下眼眸,在他右手的中指上,赫然戴着一只黑色的、雕刻有猎鹰图形的戒指,那是猎鹰社成员特有的标记。
率领大军行进在无垠平原上的西亚自然不知道自己留下的暗线都被白枫堂给清洗了。他和夏尔正并骑柱立在略高于平原的土丘之上。迎着寒风。注视着遥远的天际,在他们的俩翼都是朝要塞移动的大军,数以万计的士兵正迎着刺骨的冷瑟昂扬前行,他们都是铁铮铮的儿郎,这刺骨的寒风没有让他们蜷缩,反而将他们磨砺得更坚强,锻炼得更粗犷了……
有悲壮的号角声搀和着凄悠悠的马嘶传来,应和着百十里外一股浓黑的烟雾腾升空中。西亚知道。右翼多梭的烈炎骑兵营已提前到了指定位置。为了配合令狐绝在要塞的行动,西亚对行军的速度有严格的控制,他立刻下令身后骑着鹰马的鹰马族人,前去通知多梭,减缓行军速度,就地宿营。
鹰马扬翼而起,为了保证能最灵活机动的指挥大军,西亚特意朝舒老夫人要了十匹鹰马来充当传令的工兵,没想到,这次舒老夫人格外客气。不但多给了十匹,还配上了二十个族人。其中俩个还是爵级的长老。
这时,一队巨型傀儡从他眼前经过,穿着厚厚裘装的地灵坐在唯一的那个爵级傀儡的肩膀上,转过身朝西亚挥着手。西亚也朝他含笑颌首,这队傀儡并不多,除了一个爵级傀儡外,只有十余个侯级傀儡,和二十几个帅级傀儡。
可别看数量不多,却对提升士气起了不小的作用,那些本来还有所畏惧的普通士兵,看着盘旋空中,几乎遮天蔽日的鹰马,看着一个个的从身边走过的巨大傀儡,那胆气自然就壮了几分,那腰杆也相应的挺直了一些。
这就是西亚的高明之处,他知道严冬行军,气候恶劣,很容易让士气降低,所以他才使出这么一招,有时,他站高远望的时候,还让金灵等元素精灵飞舞身边,让所有的士兵在潜移默化中升起必胜的信念。
不过这些都是小把戏,西亚知道,真正决定胜负是阿绝!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西亚目注着浩浩荡荡的大军,心中不无忧虑地暗付。
而此刻,令狐绝正乘着墨云穿梭在云海雾层中,回到多伦城后,他见到了顺利进城的米兰和索菲亚,把韦豹安顿好后,就去要塞见了夜魅,把烈炎留下,把墨云带了出来,直飞死神谷。
凭墨云那无与伦比的飞行速度,他估算,昼夜不停,一切顺利的话,来回也不多俩天。在这俩天里,他让曼丝等人暗中窥探,制定计划,不要行动。虽说幽王受伤,但血鹫还在,而且残月族也不是吃素的,根据曼丝的刺探,魔法师团的警戒已经严密到一个恐怖的地步。
对于这点,令狐绝不觉得奇怪,当初他之所以急于对魔法师团下手,就考虑到,只要猎鹰师团动向一明,那魔法师团的重要性就会凸显出来,对方必定会加强警戒。
可人算不如天算,一系列变故,让他这个最先应该执行的计划反而推迟到了最后,难度自然会成倍的增加。不过令狐绝并不担心,毕竟他不是要杀了那些魔法师,而是找机会让这些魔法师服下这种地灵特制的药水,在关键的时刻,让这些魔法师短暂的失去魔力。
墨云急速飞行着,留下足够的时间让令狐绝来思考,而思考的过程还是极其耗费时间的,就在他把一切全都仔仔细细的整理一遍后,斗转星移,死神谷已远远在望。
很自然的,脑海里就浮现出飒星姐妹的模样,一年不见,她们是否依然?
说实话,随着境界的提高,眼界的开阔,他隐隐觉得这俩姐妹并不简单,死神谷也一定藏着秘密,不然百族为什么对她们很是忌讳,连精灵女皇提到飒星族的时候,脸上都有些不太自然。
还是那个雾气笼罩、死意沉沉的山谷,可意外的是,墨云飞到死神谷的上空,却一直不肯降下去。甚至连盘旋都不愿意,直接就飞离了。
无奈,令狐绝只能让它在附近的山口降落下来,望着墨云那双星钻似的眸子里流露出的丝丝惊恐之意,他更相信自己的判断,死神谷绝对不是他以前想象的那么简单,甚至比飒星姐妹说的还要复杂。
把墨云收进灵兽袋,令狐绝顺着陡立如削的山壁朝谷底缓缓的移了下去。阵阵阴冷而挟着潮气的寒风,扑身而来,由于上次魔月是在谷中森林直接降落,所见的景色和此刻见到的截然不同。
穿过能阻挡视线的雾云,他凝目一望,但见这片谷底,黑沉沉的好大一片,中央地带是他上次去过的蛮荒森林,但四周却是怪石嵯峨,狰狞可怖,一片秽迷雾气,让整个山谷更为阴森、恐怖,使人毛骨悚然。
还真是谷如其名。令狐绝心中暗付,更为谨慎的向下慢慢地跃溜下去,所幸平安无事,一株香后,他就落到了谷底。
脚尖刚刚踏在一块灰黑色的怪石上。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手中的黑妖精之戒竟然发出了一团充满生命气息的光晕,光晕不大,但很亮,仿似璀璨的银河就汇聚于他的手指间。
令狐绝从来没有见过黑妖精之戒发出过这样的光芒,心中有些愕然。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他悚然一惊,那围绕着森林的怪石仿似在瞬间迸射出紫光,在半空中幻成一条凶恶狰狞的雾气紫龙,四爪踞地,翩翩若生。
令狐绝一时竟惊骇得愕住了,蓦然一声清啸起处,一股淡淡的白气从森林中升起,那紫龙状的雾气亦悠悠散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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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二章 紫龙传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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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变化,都在转瞬之间,等令狐绝醒过神来,谷地那些嵯峨怪石已再无一点光芒透射,一切显得异样沉静,更增加了无比的恐怖阴森气氛。
虽知道谷内的飒星姐妹不会拿自己怎么样?但令狐绝还是提了口斗气于胸腹之间,这一提不要紧,却发现境界已被压制,从中阶战爵,直接掉落为巅峰侯级。
这死神谷果然诡异。令狐绝惊忖着,澄心静气朝谷内的森林走去。他走的很慢,很谨慎,一半原因是提防谷内未知的危险,而另外一半则是等飒星姐妹自己找来。他深信,飒星姐妹已知道有人进入谷中,方才的清啸和异变就是最好的证明。
果然,没走几步,一个窈窕的身影已鬼魅般出现在一块岩石的上方,赫然就是一年未见的小叶,她看到令狐绝,仿似也有些惊讶,嘴角不可察觉的在微微抽搐……
令狐绝停住了脚步,唇角牵起一抹亲和的笑意,拱手道:“小叶姑娘,别来无恙?”
小叶身上依旧是那一系皮装短裙,一瞬不瞬的盯注着令狐绝,神色中,流露出一股特别阴鸯深沉的意味来,冷冷地道:“又是你?怎么?怕毒性提早发作,来求饶了?”
对小叶冷冰冰的性格,令狐绝是见怪不怪,向前移近一步,再度拱手,直言不讳地道:“在下灵台受创,只能厚颜来此,小叶姑娘,请见谅。”
小叶目光落在戴他尾指的黑妖精之戒上,脸色骤变。身影倏尔一晃。落在令狐绝的身边。抓住他的手,象在端详一件魂牵梦系又仿似失而复得的家传珍宝,目光中的意味极其复杂。
令狐绝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他能感受到小叶手指的冰凉和颤抖。
“跟我来。”小叶抬起头,颤幽地道,冷秀的面庞上浮着发自内心的悸动,也不等令狐绝回答,直接就牵起他的手。朝森林跃去。
这一跃,让被她牵起的令狐绝骇然一惊,血液流循加速。因为他察觉到,小叶的境界竟然已到了一种高深莫测的地步,要知道,一年前,她比自己高不了多少,而那时,自己还只是个高阶战帅。被牵着的手轻微地抖动了一下,他第一次亲身体会到飒星族的神秘和可怕。
如流光急射。俩条身影,一前一后隐入林中。在上次他住过的那个山洞口。小叶停住了脚步,并松开了他的手。咬着下唇深深注视着令狐绝,一双冰寒的眸子里闪射着异样的光芒,缓缓地道:“令狐绝,没想到你还真的找到生命之戒了?”
令狐绝虽神思诡巧,也一时之间摸不清她话里的真正意思,只能有些迷惑地眨眨眼,喃喃地道:“这不是黑妖精之戒嘛?”
“黑妖精之戒?哈哈。”小叶竟有些癫狂的仰首狂笑着,那笑声充满了屈辱和愤怒。
令狐绝还是第一次看见小叶露出如此的形态,知道这其中一定有故事,垂下脸儿,目光自然也落在黑妖精之戒上。
狂笑过后,小叶沉默了下来,背转身,拣了块较为平整的石头坐下,仰首凝视着令狐绝,良久,才略显伤感地道:“如果我说大陆上流传的各种关于百族大战的传说都是谎言,你信吗?”
随着对百族了解的逐步深入,令狐绝也发现,所谓的百族大战、创世大战可能并不像他从小听惯的那么回事,可他无意深究,几千年前的事就算知道真相,又能如何?又和他有什么关系?于是无所谓地笑笑道:“成王败寇,信或者不信有必要嘛?”
小叶有一刹那的怔愕,她随即若有所思地道:“你说的没错,真相往往随着失败者的没落而被掩盖,别人信或者不信已经不重要了。”说完,脸上的神情又恢复了惯有的冷漠,平静地道:“月萝花我可以给你,但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自己有求于人,令狐绝自然不会马上拒绝,可他也没立刻答应,而是柔和且低缓地道:“小叶姑娘,我还有些要事,必须立刻赶回去。”
小叶阴沉的一笑,以一种如此晦涩幽森的语气道:“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而且这件事和小静有关。”
“小静姑娘怎么了?”令狐绝惊异又疑惑的一怔道,他来到这里后,就一直心中有个疑问,那就是没看到小静。说实话,他对小静的印象比小叶要好了不知多少倍。
小叶并没有立刻回答,站起身来后平静且严肃地道:“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话说到这个份上,令狐绝自然没有异议,跟着小叶的身影,如矢般的朝前掠去。不一会,就来到了森林的中心地带,一处中间凹陷的绿油油的草圃映入他的眼帘,和周遭阴沉晦暗的林木相比,这草圃显得如此的生机盎然。
小叶停住了脚步,头也不回的对身后靠近过来的令狐绝道:“以你现在的境界和机遇,应该对我族也有些了解,想必知道我族修炼的是召唤魔法,召唤兽不同于饲养兽,平时不能带在身边,只存在于类似秘境般的特殊空间,通过这草圃的凹陷处,我们可以到达那个空间,小静就在那里修炼。”说完,就朝前跃去。
心中的疑问颇多,但令狐绝知道,就算自己问了,小叶也不会回答。只能闷声前跃,并肩立于草圃的凹陷之处,小叶凝神垂眸,双手结出一个奇特的法印,嘴唇嗡动,却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
同样闭起双眸的令狐绝也没刻意去听,他知道,如果小叶对他有什么歹意的话,就算他有万般能耐,也离不开死神谷,这是他看到那个神秘雾状紫龙后最直接的感受。
类似于传送的眩晕从灵台内传出,仿似只是一个恍惚,这眩晕就消失了。没睁开眼。他就感受到一股热气袭来。那是一种仿似要把体内的水分完全蒸干的炙热。
“用斗气护身。”清冷的语音响在耳边,在祭出护身斗罡的同时,令狐绝睁开了眼,不由眼睛都直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天空悬浮着一弯血色的残月,没有星辰,浮荡这一层仿似灰尘凝聚而成的漆黑雾云,一望无际的大地是一片漆黑。一道道翻滚着刺目猩红岩浆的裂缝遍布其上,有翻腾白蒙蒙的热气以及不时“噗噗”喷射出来的火柱,火焰的气息掺合着一股炙热的气味飘散在灰苍苍的天之下,有十余座火山高耸入云,一直向灰茫的极处伸展而去,不见边缘,更探不到尽头,仰首望去,除一座火山有火柱喷洒,熔浆溅流外。其余的火山都是一片的死寂。
百丈外,有几座类似于莲花状的祭坛。是用火山晶玉雕琢而成,呈梅花状,中间的祭坛上盘坐着一个纤细的背影,虽然一年未见,但令狐绝还是一眼认出,她就是小静,一个纯真可爱却又可怜幽怨的小姑娘。
在她身侧,隔了数丈的一座祭坛上,匍匐着一头看上去比狐狸略大,但更像狼的魔兽,通体泛着一股红芒,那幽幽的红光阻挡了令狐绝的视线,让他看不清这魔兽到底长什么样?
虽小静和那魔兽都仿似陷入沉睡般静寂不动,但令狐绝却有种感觉,这一人一兽之间正进行着某种交流。
这时,目注着小静背影的小叶却突然出声道:“令狐绝,不管生命之戒等会出现什么异动,你都不要阻止它。”
令狐绝也不管小叶有没有看见,径自点点头,说实话,就算他想阻止,也阻止不了,虽然他获得了黑妖精之戒的第一道赞同,可实际上黑妖精之戒的任何反应都好像出自本能,就连生命的守护,也只是在他身陷危机的时候才会自行出现。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除了远处火山喷射时的轰然声,整个空间仿似处在停滞的状态。这时,远处大地的一处裂缝,带着灼热气息的岩浆如水银泄地般冒流了出来,同时冒出来的竟还有一只长约九尺,混身长满无数细脚的奇大蜈蚣,这蜈蚣状的魔兽一出来,就百足齐划,迅速的朝祭坛接近。
倏地,祭坛亮了,暴射出一轮炫目的红芒,让令狐绝的瞳孔不仅有些刺疼的缩了一下,就在一缩之间,那被红芒触及的奇大蜈蚣仿似被抽干了精血一般,迅速的萎缩下去,并最终化为一缕黑色青烟,融入了祭坛。
小静和那狼状的魔兽几乎同时身躯一振,祭坛上各射出一条血红的射线,在空中交融。在交融的刹那,一人一兽仿似呼吸相连,心跳如一,交融的射线有节奏的一明一暗辉映着。
默默地看着,令狐绝暗自心惊,而小叶却侧转脸儿,冷静地解释道:“这只熔岩暝犬是小静的契约召唤兽,无须担心。”
令狐绝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增强见识的机会,虚心请教道:“什么是契约召唤兽?”
吸了口气,小叶竟又十分温婉的道:“我族族人从小就选定一只魔兽为契约召唤兽,修炼来的精神力大都用来孕育契约兽的成长。契约兽越强,我们的境界就越高,能召唤的魔兽就越多。”
令狐绝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小叶境界的变化会这么大,厚积薄发,从小的孕育现在得到成果了。可心中的迷惑还有不少,刚想发问,倏地,空间内风云突变,大地震动,十余座火山竟在此刻齐齐喷射,岩浆四流,地火直冒,一副末日天灾的恐怖景象。
令狐绝稳住摇晃的身躯,一侧的小叶已冷静地开口道:“来了。”话音未落,一声高亢霸烈的龙吟声响起,大地宛如崩陷般徐徐张开,那是刺目的一片猩红地火岩浆,同时一团紫影如龙翔九天般直飞入云。
速度之快,就连眼力强于常人数倍的令狐绝,也只是在瞬间,看到那被急速拉长的一团紫影。惊骇仰头,一副令人心悸的景象映入令狐绝的眼帘。
那是一个奇怪的生物,身长不过三丈,全身生满了紫色的斑斑鳞片,头有双角,腹下尚有四爪,要不是有张开的宛如蝙蝠般的双翼,和令狐绝先前在外见到的雾状紫龙竟有七分相似。
这奇怪生物一出瞬息间,那灸热烤人的凶猛地火已经全熄,火山岩浆顷刻凝固为血红的火山石,光芒并迅速的黯然下去。
“这是什么东西?”令狐绝已按捺不住惊惧的呢喃道,虽然从这奇怪的生物身上他感受不到一丝霸烈的气息,但却有种直觉,这是他从未见过,也不曾想象的强大生物。
他一瞬不瞬的注视傲啸阴沉天际的奇怪生物,一直等不到小叶的回答,才侧转脸,发现,小叶已单膝跪下,双手合拢捧心,口中念念有词,一副虔诚到极致的模样。
在她细声的祷告中,令狐绝隐约听到几个字:”紫龙神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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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三章 铁蹄征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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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绝自然不明白她口中的紫龙神尊是什么东西,也没有细想,只是把目光一瞬不瞬的盯注着在空中浮腾的奇特生物,这生物好似并没有灵智,甚至也眼眸都未曾睁开,只是随它身躯而激荡的黑雾,翻滚而出,无形中,有着一种极为令人震慑的力量。
祭坛散发的光芒更盛了,一股白气从小静的天灵透出,这时,令狐绝指间的黑妖精之戒也闪发出一股银白的光芒,一道精纯的生命气息已似天际闪电般疾射入黑雾之中。
又是一声高亢清亮的龙吟,吸入生命气息的奇特生物通体紫色灿然,浮荡有一圈圈美丽奇异的符纹。蝠翼扇动,如一道划空的紫虹,猝然向地底飞去。算不上庞大的身躯刚没入地火熔浆之中,大地又轰然震动,裂开的巨大缝隙瞬即缓缓关闭。
“好了,我们先回去,小静还需要修炼一段时间。”就在令狐绝暗自心惊的时候,耳边响起了小叶平静的语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站了起来,脸上的神情恢复了一贯的冷漠。
短暂的眩晕过后,令狐绝又回到了原先进来时的草圃,从进去,到出来,也就半个时辰,可就是这半个时辰,让他充分的认识到了飒星族的神秘和可怕,那宛如紫龙般的奇怪生物已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海里。
略有些心不在焉的腾跃着,俩人回到了先前的山洞口,还是没让令狐绝进去,小叶在洞口缓缓转身。严肃而又庄重地道:“令狐绝。今天你所看到的绝对不能对外泄露半句。”
令狐绝洒脱一笑后道:“这个自然。”
仿似对令狐绝的人品并不怀疑。小叶沉吟了片刻后道:“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疑问,但有些事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这样吧,半年之后,你再来死神谷,我会告诉你关于生命之戒的一些奥秘。”
令狐绝微微一笑,他知道小叶这样说的意思,这种愿者上钩的把戏他见过多了。也玩过多了。他相信,半年之后,等他再来的时候,估计方才的一幕会再次发生。于是,蹙眉想了想后,模棱两可地回答道:“尽量吧。”
他以为这样回答,小叶一定会继续给他施加压力,可没想到,小叶竟微微颌首道:“我相信你还会来的。”说完,人如怒矢般射出。几个闪晃就隐入林中。
令狐绝知道她是去采月萝花了,趁这个间隙。把自己进入死神谷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细细的梳理了一遍,发现有很多他想不通的事情,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她怎么能如此肯定自己会来呢?令狐绝脑海中升起一团迷雾,不过有一件事他可以肯定,就是这黑妖精之戒和飒星族应该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想着,想着,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宛如紫色魔龙般的奇特生物。现在静下心想来,这奇特生物也应该是一只召唤兽,而且是一只异常强大的召唤兽。它需要生命力量——想到这里,他心里就咯噔了一下,他敏锐的察觉到,飒星族人寿命不长的事或许就跟这召唤兽有关。
这个想法一经浮起,思绪便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可怕了。飒星族牺牲全族来培育一只召唤兽,可以想象,等这只召唤兽成长起来,那将会达到何种可怕境界?皇级、帝级、还是?
思绪一旦蔓延开来,那将是无穷无尽的,令狐绝很自然的又联想到小叶在神秘空间内祈祷时所提到的四个字:“紫龙神尊。”
他依稀记得老头儿曾经说过,远古时期还有超越帝级的存在,其中就有一种境界被称为尊。难道那奇特生物是尊级?想到这里,令狐绝就觉得一股凉意从后脊背升起,整个人,有刹那的恍惚。尊级,这可能吗?
就在令狐绝失魂落魄之时,林间衣袍急速掠过时和空气的摩擦声响起,人影一晃,小叶已俏立在令狐绝身前,她仿似也察觉到了令狐绝神情的异样,有瞬间的惊愕,但随即又恢复了冷静,把捏在指间的几朵月萝花往前一递,也不说话,就等着令狐绝接过去。
令狐绝接过这弥散着灵气的月萝花,并没有急于服用,装入玉盒后,纳入储物戒指。此刻,他已经完全的从自己那个匪夷所思的推断中脱离出来,牵起一抹柔和的笑意道:“谢了,小叶姑娘。”说完,拱了拱手。
小叶的目光很自然地又落在他戴在尾指的黑妖精之戒上,目光很复杂,眸心深处的冰冷也变得有些朦胧,仿似浮漾一层氤氲,蕴含着某种依依不舍的意味。
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令狐绝不想再耽搁下去,毕竟在要塞那边还有一大摊的事等着他去处理,于是朗声道:“小叶姑娘,替我向小静姑娘问好,我们后会有期。”说完,径自转身,朝森林外跃去。
目注着令狐绝离去的背影,小叶瞳孔处的光芒稍有些涣散,眼波黯然中,唇儿嗡动,却没发出一丝的声响,让人很难去猜测,她是在表示祝福还是在表达歉意。
而此时,远在几万里之遥的渤海城外的一处偏僻海湾,有十数只八角形的海系魔兽顺着海浪的激荡浮沉着,十几个龙蛙族的勇士肃立于上,朝站着海滩上的马琳娜和瓦须挥挥手后,慢慢的沉入海底。
马琳娜穿的很简单,就是寻常百姓惯穿的青布棉裙,却依旧难掩那副秀美恬静的韵味。反而是她身边牵着俩匹马儿的瓦须,脱下了贴身的水靠,换上了黑色的斗篷,借以遮挡他唇角的那些肉须。
说起来,他们来到渤海城也有俩天了,受大陆粮价的影响,无尽之海海域的一些日用品价格大幅度上涨,已经远远不是落魄的龙蛙族可以承担了。于是。他们冒险穿越海域。来到大陆交易。可没想到,这里的货物同样贵的离谱,他们带来的物品只交换到他们预计数量的一半。而且,在交易货物的时候他们得知了一个讯息:那就是令狐绝麾下的猎鹰师团正准备攻打要塞。
这让马琳娜和瓦须是大吃一惊,因为只有他们俩人知道,这次回大陆,交易货物是一个目的,另外一个目的就是带令狐绝回无尽海域。他们的龙蛙大人要见令狐绝。
“走吧,琳娜。”瓦须一边说,一边把一匹骏马的缰绳递了过来。马琳娜接过,朝他客气的一笑后,偏身上马。俩人策骑而行,由于瓦须以前从未骑过马,所以速度并不快,他很别扭策近玛琳娜,可马琳娜却一溜烟的跑开了,这让他心中有些黯然。自从玛琳娜见过令狐绝后,对他的态度变了。变得客气,变得不太喜欢跟他说话。
他自然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变化,想起令狐绝那丰神朗逸的模样,他的心就沉浸在一种莫名的酸楚里,就如同此刻,无言以对。
策骑在前的玛琳娜神韵是怪异而玄迷的,说不出里面蕴孕了些什么?似极西的晚霞,有凄迷朦胧的韵味。自从上次见过令狐绝后,她那颗懵懂的心就开始有些不安分了,那俊秀的脸庞,那绝世的风姿无时无刻不萦绕着她的心怀,浮现于她的脑海。她甚至有些后悔,当初如果不跟外公来,是不是会有另外一种景象?
说实话,自从进了无尽海域,看到龙蛙族破败的样子,她就曾经后悔过。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也平静了下来,随遇而安,毕竟在大陆上她也没有什么亲人,活的也未必惬意。可现在不同了,她曾经不经意间爱慕过的男人又一次的出现在她的生命里,而且是拥有着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实力和权力。她心中的那份平静就被打破了,她知道,只要抓住这个男人,她就有可能拥有一切。
于是,一前一后同一样的蹄声,却带着不同的心情,就这样传出老远。
与此同时,令狐绝正赶回要塞。让墨云祭出魔法护罡,盘腿而坐的他取出装有月萝花的玉盒,打开,轻轻捏起,带着一股淡淡的芳香把三株月萝花同时塞入口中。自从精灵女皇提示他要服用月萝花才能解除隐疾,他就请教过舒老夫人服用的办法。得到的答案很简单:口服即可!
月萝花一入口,就化为一团阳元之力,这股阳元之力掺杂着丝丝修补灵台的清凉之气迅速上升,剎那间已遍及整个灵台,被雾气所笼罩的灵台、魔晶瞬间收缩鼓涨,宛如受着一只冰袋在缓缓的贴熨着一般,舒适极了!
久久,久久………令狐绝缓缓的睁开眼眸,运转魔晶,手指间弹出一缕精纯的火苗,别看这火苗儿小,却是他用魔力压缩过的,在压缩的过程中,灵台、魔晶没有一丁点的不适,再也没有那股郁闷沉重的感觉了,再也没有那种绞痛如裂的苦楚了,不可否认,他的灵台旧创已被完全治好。
心情是愉悦的,但在愉悦中,还掺杂着一丝丝的沉重,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即将要面对的将是一场何其波澜壮阔的腥风血雨————————
此时的要塞已经陷入了一种大战前夕的紧张气氛中,在三井的帅府内,十数个师团长以上将军跪坐俩侧,其中就包括心情颇佳的柳川次郎,昨夜,拉尔尼派出去的人已经回来了,说那些宝物已经送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藏了起来。心情的放松,让正襟跪坐的他看上去也有几分处事不惊的大将风度。
一个年约四旬的参将正站在一侧向各师团长通报着最新得到的斥候消息:“猎鹰师团分三路朝要塞逼近,人数不详,估计在十万左右,俩翼为骑兵,中军步骑混合。虽没有什么大型的攻城设施,但行军速度却不快,按照他们现在的行军速度,预计要在四天后才能到达。”
同样跪坐的三井有些不愉,在那个参将话音刚落之时,就厉叱道:“什么不详?连对方的兵力都搞不清楚,你这个参将是怎么当的?”
那个参将嗨了一声后,微弱的争辩道:“元帅,对方有数量众多的飞行魔兽,我部的斥候稍一靠近,就被对方袭杀。”
三井微嗯了一声,其实这个情况他早就清楚,当面斥责无非是做做样子,给手下的将领提个醒。目光一一扫过,他低咳了一声道:“诸位,可有什么想法?”
这些人个个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自然明白这次战役绝对不会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对方在这个最不利于攻城的季节出兵,而且一没有大型攻城器械,二没有兵力上的优势,显然是别有用意。而这用意在那里呢?每个人心头都早已做过分析,因为他们都清楚,自己的对手是何等的狡猾,何等的彪悍!
所以,很快就有一个年纪稍轻的将军挺颈仰首道:“元帅,末将认为对方必定有什么依仗,很有可能,在几城中,有我们还不知道的暗道,他们想先夺一城,然后切断我军的补给,和我军打持久战。”
他的发言获得了大部分将军的赞同,毕竟已有先例,猎鹰师团曾经以极少数的兵力夺取了底特城,虽然那条暗道已被封死,但谁敢保证没有其他的暗道呢?
三井也微微颌首,从猎鹰师团最初的兵力部署来看,这个可能性是最大的。红月城出来的那万余士兵正以迂回的方式朝要塞和帝国之间的平原穿插,显然是准备在战役开始后,切断要塞和帝国的联系。
“还有吗?”三井目光不动地道。
“元帅,末将斗胆问一句,强者之间相争,我方可有胜算?”一个年过四旬的将军开口了,他经历过上次的战败,知道,这强者之间的相争往往会决定战役的走向。上次之所以败的如此惨,冥王被暗杀是主要原因。
三井看了那个将军一眼,目光中隐含嘉许,缓缓地道:“诸位,这个不必担心,圣族已有应对之法。”残月族在科特鲁帝国内被尊称为圣族,跪坐的将军基本都不是残月族之人,所以他没有自称我族,而是用了圣族这个名号。
见元帅这么一说,那些将军都暗松了口气,沙场血战他们倒不怕,怕的就是那些有魔兽、有精灵助阵的强者。
见下面的将军都不说话了,其实心中早有计划的三井就不想再演戏了,平静地道:“那好,诸位将军回去后,彻查城内外的每一个角落,务必找出暗道,同时对进出的人群要严格盘查,严防有奸细混入。”
“咳。”所有将军都低头应声后,扶膝站了起来,齐齐躬身后,按次序走了出去。
这时,三井轻咳一声道:“柳川将军、高仓将军,你们俩个留一下。”
柳川次郎一楞,同驻守底特城的高仓雄一对视了一眼后,挺身转了过来,而此时,三井已站起身朝后门走去,俩人迅速地跟了上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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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三章 铁蹄征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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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一阵“呜”“呜”的号角声已凄然的长鸣起来,随着一阵阵高亢入云的号角声,位于中军的猎鹰师团以大队为单位,已有条不紊的开始安营。
一行五骑从左翼飞驰而来,领前的赫然就是卡莫齐,那张粗犷的脸上因多日未曾梳洗,颔上已生出一片黑黑的胡髭。他现在是夏尔的副手,猎鹰明特旗的副旗领。猎鹰明特旗是猎鹰师团除烈炎骑兵营外,另外一支骑兵队伍,由原西方兵团的第十三骑兵师团为基础构建而成,人数已过俩万,可以说是猎鹰师团攻占克罗城后的唯一收获。
蹄影在接近帅帐的时候,长嘶停下。身手矫健的卡莫齐,在马背上一个翻身,仿佛一片落叶般轻悄地飘落在地上。西亚的亲卫们早得到指令,也不阻拦,任凭他掀帘进去。
帐内空荡荡的,只有西亚一人背对他站立着。“大人。”卡莫齐双后一拱道。
西亚转过身来,略显疲惫的脸上牵起一抹豪迈的笑意,亲切地道:“来了。”说完,做势预坐,才发现,由于卡莫齐来的太快,帐篷才刚刚搭建好,帐内并无座椅。坦然的一笑后,脸色变得凝重,缓缓地道:“是不是觉得奇怪?”
卡莫齐自然明白西亚话里的含义,很坦率的点点头,迷惑的目光随着西亚踱步的身影而移动。昨夜,夏尔匆匆离去,未带一兵一卒,只留下一句话:有他暂代旗领之职,
缓缓踱步中。西亚目光里有一股出奇的深沉光彩。他转脸低沉地道:“夏尔昨夜已率五千烈炎骑兵赶赴嘉兴关。”
卡莫齐心弦一紧。嘉兴关是科特鲁帝国的边境小城,和流莱帝国的猛虎城遥遥相对,因这俩帝国一直关系不错,没发生什么大的战事,这俩座边境小城更多是俩国商旅的交易之地,算不上什么战略重地。西亚大人为什么派夏尔去嘉兴关,难道他想?仿似醍醐灌顶,卡莫齐双目倏亮。精光暴射,脱口而出道:“大人,你想攻打嘉兴关?”
西亚豁然大笑,声如金石裂帛,他洪壮的道:“不错,夏尔的五千烈炎骑兵,加上五百鹰马族人,如果不出意外,后日清晨,就能拿下嘉兴关。”
卡莫齐也是正规的军事学院毕业。对于战争下掩盖的目的也有自己的分析,可是他想了想。还是不解地道:“大人,攻下嘉兴关的意义何在?”
西亚双眸光芒聚于一点,森然地道:“嘉兴关确实微不足道,可别忘了,它身后还有个渤海城。”说到这里,顿了顿,更加严峻地道:“卡副旗领,今晚午夜你率本部人马即刻前往嘉兴关,由嘉兴关直取渤海城,一刻不能延缓。”
“是。”卡莫齐眉梢子一扬,重重地道。虽然此刻他还不明白西亚的作战意图,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于是,垂首拱手后,立刻走出帐篷。
望着微微颤晃的帐帘,西亚的嘴唇抿成一条坚毅的弧线,喃喃地道:“阿绝,你那里准备的怎么样了?”
此刻,令狐绝已经回到了要塞,把翘首以待的曼丝、野狼等人以及水仙四女叫了一起,由于凳子不够,只有他和水仙坐着,其他人各列俩旁,而夜魅,早在令狐绝进门的刹那,就化为元素幻入了他的体内。
气氛有些沉重,也有些压抑,等曼丝把这俩天侦探的讯息一一道完,令狐绝沉默了片刻后,目视着眼神略有些迷茫地水仙道:“韦豹的事我先谢了,水仙姑娘,我想请几位对付四象宗?”
水仙强制镇定心神,美丽的眸子里,浮着一层冷肃的寒光,静静地道:“杀谁?杀几个?”
令狐绝微微一怔,说实话,对水仙此刻表露出来的神情,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微叹了口气道:“随便找几个,你们也知道了,我想对付的是魔法师团。”
水仙是何等得聪慧,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眉心微蹙道:“你想利用我们的暗杀行动,来转移他们的视线。”
“不错。”令狐绝坦诚地道:“所以,你们只需量力而行,杀几个一般的爵级强者就行。”
“呵――――。”站在水仙身后的茉莉冷冷地一哼,仿似带有些不屑地开口道:“令狐绝,你也太瞧不起我们姐――。”
“好了。”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水仙冷冷的呵斥,她接口道:“就按令狐公子说得办。”说完,就径自起身,领着姐妹们缓步离去。心有不甘的茉莉欲言又止,娇好的面庞上浮映着一抹说不出的古怪神色,她狠狠地盯视了令狐绝一眼后,才跟了上去。
等她们出门后,曼丝才坐下来,压低声音道:“公子,为什么?”
令狐绝明白她所指的是什么,解释道:“既然已经欠了人情,那不如就多欠一点,由她们出手,我想效果会更好些。”
野狼也坐了下来,他最近可是憋的难受,尤其是听到韦豹被废后,心里就一直压着一股邪火,连说话的语气也带上了那么一股邪劲:“堂主,你真相信那几个丫头,要是她们暗地给我们使绊,那后果可严重了。”
“是啊,公子,这几天那个小寡妇有事没事就找我聊,好生奇怪。”曼丝也蹙起眉心道。
令狐绝冷沉地点点头道:“这些人的来意我们还未弄清楚,所以一个人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谨慎,至于她们会不会使绊,我想不必顾虑,要使的话老早使了。”
曼丝和野狼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互相寒暄了几句,才各自盘腿修炼。虽盘腿而坐,但令狐绝却未浸入心神,过往血战时,那些惊险紧张与泣鬼泣神的片片断断在眼前映现。他知道。这是心情忐忑的一种预示。如果不出意外。根据先前制定的战略部署,奔袭嘉兴关的秘密计划已经实施,这个计划先前只有他和西亚知道,为的就是让对手摸不清他们的真实意图,而并非故弄玄虚。
想着,回荡着,思潮像波浪般在脑海里**的涌璇,他想起了孤独琼。这个英姿飒爽的女将军,此刻也应该踏上了征程。也想到了修斯等兄弟们,不知他们在秘境过得如何?
秘境北集区域内的森林,一处断崖上,修斯一身是血的站着,他的身后,分立着气喘吁吁的五个猎鹰,一条长约五丈的巨蟒就倒卧在他们的脚下,冰冷的月光洒下,洒在那断了气的超阶魔兽的躯体上。也洒在那一张张年轻的脸庞上。一腔沸腾的热血还在体内流淌,仿似感应到老大思念的修斯仰起脸儿。对月长啸,那许久未曾修剪的长发无风自动,仿似一只雄壮的狂狮在着述说他心中的挂念。
东北方向百里外,有一条清澈的小溪蜿蜒流下,图苏六人静静的矗立在溪旁,看着那铁背犀牛狂嚎的倒下,溅起银珠儿般的水花,那冰冷的水花落在图苏的眼角、眉梢,他却宛如一尊石像般任水珠儿滑落,就在他用刀刺入铁背犀牛心脏的刹那,他仿似触摸到了爵级的瓶颈,正在默默的领悟和体会――――
西南方向百里外,有一条激流回荡的大河,江水翻滚着,呼啸着,乌黑色的波浪,冲击着乌黑色的岩石,发出一片极为刺耳的声音。几个身影浮沉在江水之中,数十条粗若儿臂,身形甚短的怪鱼正以出人意料的快速,凌空飞起,张开那利齿森森的巨口,朝他们噬去。一个身影怒射而起,在瞬息间翻转。一道寒森森的银芒,随着他身形的翻舞,猝然卷出。空中接着响起两声尖厉的叫声,一蓬血雨,随着四截怪鱼残尸,坠落在那汹涌的江水中,月影侧映他的脸庞,赫然就是独眸寒敛的西罗。
东南方,是平静的,以凯诺为首的猎鹰兄弟静静的伏于松枝之上,他们的猎物还没到出来的时候,所以此刻,他们都有时间来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凯诺,俊逸的面孔上没有一丝毫表情,淡淡的,非常平静。平静得如一泓深邃的潭水。可这只是表面,在他心里却颇不平静,有风声传来,说东集的各大宗门已经联合起来,正朝北集赶来,意图对他们不利。他倒不是担心这些人,而是担心老大,这些宗门既然敢动手,那就说明他们准备好了,在秘境外的老大又岂会安生?
就在他浮想联翩之际,一阵阵尖锐刺耳的“吱吱”之声响起,十丈外嶙峋嗟峨的黑石上涌出一片黑浪,那就是他们的猎物――侯级高阶的赤尾黑蝎群,几道具有灵性的银光从树枝上冒出,一轮血腥的厮杀也拉开了序幕。
相对于猎鹰兄弟在森林里醉心修炼,身处北集坊市中的云震日子也不好过,今日下午,天王宗又派弟子前来,警告流影宗不要管闲事,否则,将被驱逐出北集。流影宗虽说势力不弱,有和三大势力并驾齐驱之势,但毕竟根基薄,要是真斗起来,十有八九不是天王宗的对手。庆幸的是,在北集的宗内同门倒是同仇敌忾,誓于猎鹰共进退。
可这毕竟关系重大,他的师姐,也是流影宗在秘境内的主事――单樱只能传讯宗内,这不,他正眼巴巴地等着结果呢。
有清晰的脚步声传来,心急如焚的他赶紧迎了出去,迎面走来那个面目姣好,风姿绰约的年轻女子正是他的师姐单樱。
“樱师姐?如何?”云震抢前几步,急切地问道。目光在单樱的脸上流转,可他这个师姐脸色沉凝,根本看不出一点预兆。
单樱这时才流露出那么点儿的笑意,眨眨眼,似有些调皮地道:“云师弟,等急了吧。呵呵,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宗主亲自传讯,让我等倾全力而助,这不,我刚才让几个师妹分别通知在其他区域的同门,放下一切事情,赶回此处。”
云震这次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嘿嘿的傻笑着。
单樱眸子微微一亮,饶有兴趣地问:“云师弟,听说令狐师兄长的很帅,柳师姐、上官师姐都――――――”她没说下去,不过目光中那缕狡黠的意味却愈发浓厚。
云震心情大好,爽朗的一笑后道:“何止帅?樱师姐,你没见过令狐师兄,那我跟你说说。”说完,就拉着单樱进了房间,这一说,就是一夜,其间自然提到了猎鹰,云震的口才还真不错,说的单樱张口结舌,双眸朦胧,浮漾着一层似氤氲般的迷离意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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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四章 真伪诡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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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亮,曼丝和野狼就出去了,用过曼丝出门前准备的早点,令狐绝来到了院子里,大槐树下,一袭白色裘袍的水仙闻声转过脸来,眼眸是明亮的,长长的睫毛就像两张微翘的帘幕,很美。
想起那晚的动情呓语,令狐绝有些尴尬,可还是暗中一咬牙,缓步迎上,微笑着,低沉而温柔的道:“水仙姑娘,早。”
水仙知道此刻院子里就她和令狐绝俩人,那掩埋在心中许久的情感终于迸溅出来,痴痴的望着令狐绝,那股哀怨,期盼,灼热、甚至于无奈让令狐绝不禁颤惊了,心跳了,他不是傻子,水仙心底的那份情丝,他何尝察觉不出来?只是,他不能接受罢了!深深吸了口气,他故作茫然道:“其他几位姑娘呢?”
双目一瞬不瞬的看着令狐绝,水仙知道,错过今时,想单独相处是不太可能了。有些话,她必须要说,有些事,她也要弄个明白。于是,她强压着那种情感的激动与波荡道:“那晚我说的话你是否还记得?”
虽然心中有所准备,但是,由水仙亲口说出,令狐绝却仍不禁头晕目眩,他甚至不知道如何接口。幸好,体内的夜魅在这时候幻化了出来,不由分说的挽起他的胳膊,脸蛋儿漾起一抹娇媚欢愉的笑意道:“天气不错,陪我出去走走?”
“等等。”没等令狐绝回答,水仙已开口阻止道。她目视着夜魅,目光中,多出一抹冷冷的杀气。
夜魅是什么身份?岂会轻易让步。要不是令狐绝在场。她老早发飙了。松开挽着的胳膊,踏前一步,眸光凝聚,有一片深刻的威胁意味,冷冷地道:“怎么?你还想动手?”
动手,水仙自然不会,倒不是顾忌夜魅的身份,相对来说。她的大局观要比夜魅强,这也是所处的立场和位置决定的。无视夜魅冷冽的目光,她换了一种口吻,以一种非常坦荡的语气道:“令狐公子,暗杀的目标我已经确定,茉莉她们已经去布置,你说什么时候开始?”
令狐绝微微一怔,对于水仙等人的办事效率颇感震惊,显然,她们早就下了一番功夫。否则不可能如此之快。也不问她们要杀谁?直接就道:“最好今天,不过安全第一。”
“安全?”水仙自嘲似地笑笑。越发显得哀艳,她沉吟了片刻,突然道:“你知道杀手杀人的方式有几种嘛?”
令狐绝惊异又疑惑的一怔,他敏锐的察觉到,水仙好似要暗示自己一些东西?
水仙垂下目光,仿似自言自语般说了下去:“杀人的技巧千变万化,但总的说来,无非三种,第一种为明杀,第二种为暗杀,第三种为诡杀。”
明杀、暗杀都很好理解。但对于诡杀令狐绝就有点摸不到头脑了,他顺着这个话题就问了下去:“有什么区别?”
水仙侧转身,仿似不想让令狐绝看到她眼眸中那复杂的神色,略有些寒肃地道:“明杀,属于狙杀,以强大的实力光明正大杀之,对付没有根基的对象或者想借此立威,一般都会采取这种方式。而暗杀,属于袭杀,说明对手实力强大,或者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一击致命,绝不拖泥带水。而诡杀,就复杂许多,不是简单的为了杀人而杀人,而是另有目的,采取这种方式前,需要做大量的准备,让被杀的人到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又为什么而死?”
令狐绝何等聪慧,他立刻明白了水仙的用意,这个对自己情丝暗系的杀手正以这种隐晦的方式告诉自己她们的用意和计划。联想到以前,琴棋就是明杀,书画就是暗杀,那么现在,水仙等人采取的有可能就是诡杀。再联想到水仙对诡杀的定义,很显然,这个神秘组织不仅仅是想要他的命,而且还想通过杀他获得巨大的利益。
虽然还不明白水仙等人到底会采取那种措施,但知道这些对令狐绝来说,已经帮助颇大了,他尽量把持住自己因为内疚而显得有些波伏荡漾的情感,郑重道:“谢谢。”
水仙幽声长叹,微理云鬓后,低下颈项就擦着令狐绝的肩膀而过。令狐绝目注着她的背影,仿似看到了些许曼丝的影子,心情在刹那间变得沉重。他是一个不习惯欠别人情的人,可很多时候,他却不得不去欠别人情,尤其是这种敏感而微妙的男女之情,对他来说,都是一种难以承受的疼。而他,却又不得不去承受!
旁晚时分,暗杀行动开始了,三个目标无一落空。这三个四象宗的长老,一个死在酒馆的茅厕内,一个死在去赴姘头之约的路上,而另外一个更加离奇,竟死在自己所饲养的魔兽口中,等几个宗内弟子听到他惨叫赶过去看时,只剩下俩条腿还露在那条晶环巨蟒的血盆大口外。
四象宗是彻底乱了,先前的内讧已让宗门弟子人心惶惶,现在又来这么一出,更是人人自危。所有人都很清楚这是谁干的,也明白这个煞星就隐于城内。可就是想不出好的办法来应付,除个别人外,各族的强者都处于一种极度紧张的惶恐里,一片风声鹤唳的气氛中。
在三井所居帅府的后院,一间不起眼的楼阁小厅内,三井正垂首把一个时辰前,四象宗所发生的连串刺杀事件十分简单扼要的汇报了一遍,最后,还自我推断道:“村上大人,以属下之见,这应该是令狐绝属下所为,因为根据从血族处得到的消息,他此刻就在城内。”
村上站在玉石屏风之前,双手背负,双瞳异光闪闪,他轻轻的道:“三次事件几乎同时发生,而且手法独特,令狐绝还有这么多精通暗杀的手下?有趣。太有趣了。”
三井摸不准村上口中的有趣到底代表的是什么意思。也不敢轻易接腔。
村上唇角流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仿似自言自语般道:“闹吧,让他闹吧,闹的越欢,离死就越快。”
三井犹豫了一下,道:“大人,我们是不是采取什么措施?”
村上森酷地反问道:“有这个必要嘛?你只要把你的事情做好,猎鹰师团有什么新的动向?”
三井这才记起自己刚刚收到,还来不及汇报的消息。赶紧道:“大人,斥候来报,猎鹰师团右翼不知去向的数万骑兵,现在已证实不是朝我们侧翼迂回,而是直奔南方。”
“南方?”村上也有刹那的惊愕,他不是行伍出身,对周边的地理环境并不是很熟悉。可直觉告诉他,其中一定别有玄机。
三井自然清楚周边的城池分布,赶紧解释道:“大人,南边是三国交界之域。并无什么战略要地,只有一座边境小城――嘉兴关。据属下分析。猎鹰师团攻打嘉兴关的可能性不大,就算被攻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嘉兴关!”村上默念着,斜横一眼道:“把地图拿来。”
很快,门外的侍卫就把地图拿来,在桌上摊开,细细一看,村上脸色顿时大变,咬牙道:“八嘎,如此重要的关卡,为什么早点不向本座提及?”
他突如其来的暴怒,把凑上前的三井吓了一跳,半俯的身子也跟着一僵。三井指着地图上嘉兴关后的渤海城道:“你看这是什么地方?”
“渤海城啊。”三井唯唯诺诺地道,在他的意识里,渤海城也没太大的战略意义,而且还有重兵把守。
村上看着三井略有些无辜的表情,怒火焚烧,可也知道怪不得三井,渤海城确实也算不是什么军事要塞,可对修炼者的意义却不一样,渤海城外那可是无尽海域,百族中很多部族的坊市船只都是从这个港口出发,如果落入猎鹰师团之手,那残月族可就丢尽脸面了。强按住心中的怒火,冷冷地道:“渤海城有多少兵力驻守?”
三井下意识的接口道:“五万。”
村上见有重兵把守,又仔细看了一下嘉兴关和渤海城的距离,心神方定,不过很快又变得慌乱起来,如果猎鹰师团攻打要塞是假,真实意图是占领这座港口城市那该如何是好?一想到这些,他的脸色又更加凝重了,如果是这样,那先前的计划就全部作废了,后果不堪设想。略沉吟了一下道:“三井君,立刻向帝国请示,派重兵驰援渤海城。本座也会向族里汇报。”
三井犹豫了会,不解地道:“大人,有这个必要嘛?猎鹰师团再骁勇,以数万骑兵想攻下渤海城,也绝无可能。更何况,帝国调军前来也需要时间,依属下之见,不如先解决眼前的猎鹰师团主力。”
村上虽然没上过战场,但对行军作战也不陌生,立刻辩驳道:“如果猎鹰师团是明修暗度,他们大举进犯要塞是假,攻打渤海城是真,那该如何是好?”
三井牵强的一笑后道:“大人,这不可能,渤海城离此地足有上万里,长途奔袭,猎鹰师团的后勤补给不可能跟的上。”
村上绿瞳内的光芒更盛,他越想越觉得,令狐绝出现在要塞就是个圈套,咬着唇瓣吐出几个字:“别忘了,他们现在有鹰马族相助,那些后勤补给的物资也可以最大可能的纳入储物戒指。”
这下,三井也楞了,他的思维一直还停留在以前那种作战模式上,所以从来就没想过猎鹰师团会去攻打渤海城。没错,渤海城不是什么军事重地,但因为是港口的关系,一定囤积了大量的物资和粮食,穷疯了的猎鹰师团未必没有长途奔袭的可能。
村上的心乱了,他甚至想到令狐绝可能得知了要塞之战的内幕,中途改变了计划。双眸倏忽一闪,变得像两柄利剑般凛烈的注视虚空,冷冰冰的,寒煞煞地道:“迎击猎鹰师团,许败不许胜,另外派出一支军队,去驰援渤海城。务必把猎鹰师团引向要塞,本座也会禀报族里,提早启动计划。”
“嗨。”三井垂首躬身应道,转身退了出去,他明白村上的计划,也知道,在某个程度来说,令狐绝这一手声东击西已经让他们失了先机,守株待兔硬生生的要变成引蛇出洞,实属无奈。不过战争最终看的是结果,过程并不重要,何况对残月族来说,牺牲再多的人族士兵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要目的达到。
就在三井回到前厅另行布置的时候,令狐绝已经准备实施他的第二步计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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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四章 真伪诡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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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花圃下的密室,在两端嵌挂的琉璃魔晶灯昏黄灯光下,令狐绝静静注视着卷曲在角落,簌簌发抖的一个少年身上,这少年,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生了一张娃娃脸,在惊惧中还流露出些许娇憨的意味,仿似一个还未长大的孩子。
令狐绝半蹲下身,目光里的意味是柔和的,平静的,缓缓地道:“别怕,我们没有恶意。”
那少年畏缩地看了令狐绝一眼,童稚的脸上流露着令人心酸的怯懦与恐惧。令狐绝仿似有些不忍,温柔的笑了笑。这少年叫冷辛,是一名厨师学徒,精通科特鲁人最喜欢吃的料理,现在就在魔法师团为那些高贵的魔法师服务。曼丝几人在调查、制定计划后,就把目标锁定了这个少年,一是这个少年平时不太惹人注意,二来,也是最主要的原因,这个少年是个孤儿,就算以后追查下来,也不是牵扯到其他人。
“你会魔法?”微笑着,令狐绝尽量把语气放平缓,他此刻那感觉到少年身上隐隐流动的魔法元素,境界不高,最多也就是个高阶魔校。
这个叫冷辛的少年咽了口唾沫,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说实话,到现在,他都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依稀记得,自己刚出驻地不久,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时,就在这个奇怪的地方,眼前也多了三个人。
“你们想干什么?我,我没钱。”冷辛双眸惊悸而悲哀的望着令狐绝,慌乱地道。
令狐绝歉意的一笑。道:“我们不要你的钱。也不会伤害你。至于为什么对你这样,以后你会知道,对不起,让你受惊了。”说完,缓缓的站起身,他了解这个少年的资料,交谈,只是为了模仿他说话的语调。
呆滞的眼球。毫无意识的朝这密室周遭转动了一下,忽然,冷辛似乎在眼眸里闪起一溜火花――惊恐的火花,他嘶哑着嗓子狂叫:“不,放我出去。”话影未落,曼丝身影已鬼魅般的出现在他身边,玉指轻轻朝他颈后一按,那颤抖的尾韵就倏尔停止。
令狐绝颇感歉意的再度望了望昏睡过去的冷辛,侧转脸,低沉地道:“这边的事进行的差不多了。你们俩人把他带上,即刻离开要塞。去找西亚。”说完,把装有墨云的灵兽袋递给了再度走近的曼丝。先前,他已经征得墨云的同意,在他不在的情况下,就听曼丝的指令。随着猎鹰师团离要塞的距离越来越近,现在,他最担心的是那血鹫会偷袭猎鹰师团。墨云虽不是血鹫的对手,但缠住不是问题,再加上老头儿等人,就是幽王会同各族强者同去,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曼丝跟随令狐绝这么久,自然明白他的用意,也不废话,直接接过,就藏入袍袖的暗袋中。同时,拿出一张纸条,递了过来,令狐绝接过一看,是一些料理的做法。一目十行,默记于心后,纸条被点燃,燃烧着飘落于地。
深思熟虑了一下,见没有什么遗漏,令狐绝就朝外走去,一个垂直形的地道出现,有石阶重叠而上,在旁侧石壁上凸起处一按,隐隐的机括声响起,覆盖在上的千斤石板缓缓横移,有淡淡的月光洒入。
迎着月光而上,令狐绝几人出了暗室,右厢房的魔晶灯亮着,令狐绝稍犹豫了下,朝曼丝和野狼点点头,径自朝右厢房走去。走到门前,并没有叩门,而是咳嗽了下,轻声道:“水仙姑娘,睡了嘛?”
开门的是茉莉,沉着脸,微嘟着嘴,让于一侧,冷冷道:“进来吧。”
令狐绝谦和一笑后,跨门而入,不愧是女子所住的房间,散漾着淡淡的芬芳。水仙端坐榻上,荷莲支手托着半面秀脸望着走进来的令狐绝,而雪莲则站着,用一柄玉制小刀轻轻剔着指甲,根本连看都不带看一眼。
门“吱嘎”一声被掩上,令狐绝下意识的回头,只见茉莉眼帘微阖,沉着脸,双手环抱胸前,眸子里,隐隐闪射出一片肃煞的光芒。
令狐绝顿觉尴尬,这看似温柔乡里的气氛让他觉得有些局促,他知道是自己的心理在作祟,微微叹了口气。
不知是因为姐妹都在的缘故,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水仙的玉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那两只冷静明丽的眼眸,仍然凝视着令狐绝,低低地道:“你有什么事?”
为了掩饰心中的那点局促,令狐绝笑了,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温和地道:“几位姑娘,我们准备退出要塞,你们有什么打算?”
没有任何意外的神情,水仙挑着一双新月似的眉儿,轻描淡写地道:“我们不走,静待你进城之日。”
“那好,在下就先告辞了。”令狐绝察觉到气氛中的那一丝丝微妙,不愿久待,拱手准备离去。
可他一转身,发现茉莉还拦在门前,嘴角却带着几分讥诮意味的笑意。
“茉莉。”水仙也意识到姐妹们要作怪,赶忙呵斥道。
茉莉这些天是看到了水仙为情所困的那副幽怨样子,她觉得应该做个了断,冷哼一声道:“令狐绝,做男人应该有个男人的样子,别耍什么心眼?”
令狐绝微怔,他很快意识到,茉莉应该是误会了,她以为自己接近水仙是别有目的,也不解释,苦笑道:“莉姑娘言重了,在下深感几位援手之德,这份情义,铭记于心。”
一直在旁侧剔指甲的雪莲这时突然仰起脸儿,单手一扬,一股劲风就擦着令狐绝的脸颊而过,“诤”的一声,那玉制小刀直入门栓,留下一个小小的细洞。仿似略惊诧于令狐绝处惊不变的气度,她眉心微蹙,竟不说话,又垂下脸儿,摆弄着她的芊芊玉指。
令狐绝刚想说话,就感觉到体内的夜魅要透射出来,赶紧灵台传音道:我会处理好的。夜魅在他灵台内冷冷一哼,带有那么一丝丝酸溜溜的意味。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水仙坐不住了,站起身,腔调却是抖抖的。
“四妹,我们想让你看看男人的真实面目。”说完,茉莉双眸的光晕微现朦胧,梦似的迷蒙,连语声也有些幻漾如雾了:“来,进来――。”
灵台内有旖旎的幻像出现,可仅仅是如雾影般一闪,便已经破灭。这等幻术对身具赤子晶心的令狐绝来说,是没有任何效果的。可无端被人施法,令狐绝就算心有愧疚,也有一股火气上升,冷酷的道:“怎么?莉姑娘,今天的那一套要用到我身上了?”他指的是茉莉暗杀四象宗长老的事。
“够了。”水仙也有些怒了,她知道姐妹们这样做是为了解开她的心结,可她不需要,用目光冷冷地注视着茉莉,一个字一个字地道:“让开。”
茉莉迟疑不决,直到看到其他姐妹都没有任何反应时,才略有不甘的侧身让过。令狐绝也微哼一声,开门而出。
水仙余怒未消,凤眸里闪漾着残存的威仪,叱喝道:“以后我的事,你们不用管。”
一直没说话的荷莲素白的脸蛋上闪过一抹忧戚的光彩,朝水仙唇语道:四妹,我们想帮你,心魔难除,情根难断,还是不要深陷的好。
她虽说的隐晦,但其中的意思在场的姐妹都懂,她和令狐绝是没有任何结果的。
水仙这次也没掩饰和争辩,她甚至不敢去想水落石出的那天,双眸缓缓闭起,那微敛的睫毛在微微颤抖。
夜色中,魔法师团所驻扎的营地外,轻捷低促的发力声自巷口传来,令狐绝装扮成的冷辛气嘘嘘走来,肩背手提着大包小包,一副力有不胜之状。冷辛是晚膳后去采购一些做料理特殊的食材路上,被曼丝掳去的,他回来时,自然要带着食材。
驻地外,戒备森严,除了明桩暗卡外,还有一些手中牵着类似狼犬般魔兽的宗门弟子,这狼犬似的魔兽,境界不高,但有一种奇异的天赋神通,对一些隐身、潜踪的法则神通有特殊的感应。
那些哨卫认识这个做料理的少年,象征性的查看了一下他的令牌后,就放他进去了。自从把目标锁定为了冷辛后,令狐绝不在的这几天,曼丝,夜魅等做了大量的前期工作,包括他的衣食住行,夜魅都曾经偷偷的跟踪过。
所以,一进驻地,令狐绝在夜魅的指引下,一点都不感陌生。先是去库房把食材放下,自然有人检验,是否有毒。在确定没有异常后,他才返身朝所住的精舍走去,精舍是四人一间,和他同住的也是厨师学徒。
一路上,都有明甲亮盔的士兵把守,绕过前院,踏入那前后两进的一排青瓦精舍里,最先一间的是管事房,听到脚步声,门开了,一个年已五旬,又高又瘦,手里捏着旱烟杆子的老者走了出来,他就是被学徒们暗地叫做老烟杆的管事。
“冷辛,你怎么才回来?快,去收拾一下,明天凌晨要出发了。”老烟杆在烟雾迷绕里,好似有些忧心的呵斥道。
令狐绝微微一怔,面容上露出一抹憨真的笑意,他垂着手道:“管事大人,要去那里啊?”
仿似有些不耐,老烟杆挥着烟杆道:“废什么话?明早的早点不用做了,大人们要随军出发,你跟着就是。”
魔法师团要动。令狐绝暗自心惊,他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可此刻也不敢表示出来,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朝自己所住的精舍走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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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五章 暗黑骑士(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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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掩着,未上栓,轻轻一推就开,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入耳。高品质更新就在令狐绝右手轻举,几点黑光透出,幻成黑雾缓缓而降,这是黑暗系的低阶昏睡魔法,足可以让这几个没有修为的人美美的睡到天亮。
令狐绝缓步踏入,这精舍内没有床榻,所有人都睡在铺有兽皮和棉絮的地上。他也不脱靴子,直接就坐到空的地铺上,腿去夜魅神通的效用,在他恢复原貌的同时,也陷入了沉思。按原来的计划,他是准备把药水加入明天的料理内,就功成身退。可现在看来,是不太可能了。这还不是主要问题,最让令狐绝困惑的是,魔法师团是去那里?难道残月族想趁猎鹰师团分兵之际,一举歼之。可这不太可能啊!要知道,猎鹰师团还在千里之外,有足够的时间退或者避。而且,他们也没必要放弃守城的优势,正面厮杀。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令狐绝凝眸垂眉,手指半扶额角轻敲着,仿似这有节奏的敲击能启示他一点灵感一样……
而此时,在猎鹰师团驻扎营地的百里外,一声凄厉的鹰马长嘶响起,马上的负责斥候鹰马族勇士惊栗的转首一望,已不由激灵灵的一哆嗦,双目中透出一股极度的恐惧与紧张。
数十丈外,有若鬼魅似的出现了一支骑兵队伍,人数不多,只有十二乘,呈倒八字排开,马上骑士青一色的漆黑盔甲,只露出俩只发散出一种惨蓝色光晕的眼眸,光晕映在漆黑的铁面上。朦朦胧胧。幽幽凄凄。像是十数个睡梦的冤魂,十数个死不瞑目的僵尸,恐怖极了。
但更为恐怖的是他们胯下的马匹,竟是森森白骨所组成,只是在马眸眼眶处跳动着惨红的火苗儿,那火苗儿很怪,鹰马族的那个勇士目光刚一摄及,就有种极度眩晕的感觉。仿似在那一瞬,灵魂脱离了**。
缓缓的,最前那匹骷髅马向前踏了一步,马上的骑士抬起深藏于头盔下的脸儿,语声有如来自九幽之境,空茫而飘渺:“令狐绝。”
那鹰马族勇士被惨蓝眼眸一注视,只觉得心口在跳,血液流循加速,语声早已断续不清:“你们――是什――么人?”
那幽灵般的骑士不另他言,仅一再空洞的反复着三个字:“令狐绝。”语声朦胧而荡漾的传出。让那个鹰马族人又是一阵心颤,他仿似明白了这个幽灵骑士的意思。蓦然咬咬牙,颤着嗓子道:“等会。”
鹰马的长嘶就是信号,他相信族长大人一定会马上赶来。高品质更新果然,他的猜测对了,一道夹着劲风气流的黑虹,以那种惊人的快速,急掠而止,是魔月。俩道人影斜侧弹出,似流星曳空般落于地上,赫然就是老头儿和力王,今夜是他们俩个轮到当值,一听鹰马嘶声,就赶了过来。没想到,见到的竟然是如此诡异恐怖的一幕!
可俩人也是见多识广,自然不会把这种惊愕流露于脸上,低沉地道:“几位何意?”
仿似感受到俩人的境界,骷髅马后移了一步,只是那马上骑士仿似中了邪般,依旧空洞而飘渺地道:“令狐绝。”
力王和老头儿对视了一眼,目光中都带有那么点诧异和凝重,这十二个幽灵般的骑士竟然都是爵级,其中说话的那个,境界已经不弱于他们。琢磨着话里的意思,老头儿抿抿嘴,低低地道:“你们想见令狐绝?”
那幽灵骑士显然不太习惯说人族话,但也听得懂,在马上微微颌首。
“他不在,有事跟我说吧。”老头儿很干脆地道。这些人古古怪怪,看不出来路,就算堂主在,自己也不会叫他出来。
那诡异骑士沉默了片刻,右手一扬,蓝电飞映。力王接过一瞧,是块蓝色的玉符。
“给他。”那骑士继续用那种阴森森的语气道,说完后,径自策马转身,随着他这一动作,其他的骑士也齐刷刷的转身,刹那,周围忽然亮起了一片昏暗的黄光,夜风吹得这片黄光摇摇晃晃,在黯淡的光芒摇晃中,这十二乘骑影驰入黄光中,黄光一暗飘散,那骑影也倏尔消失,声息全无,刚才那个地带,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群骑士一样,只是有风有空气在寂寥中流动……
老头儿和力王自然明白这是种神通,面面相觑。“老酒鬼,你怎么看?”力王声音有些嘶哑地道。
“看来没有什么敌意,我们还是回去再说。舒家丫头,应该能知道他们的来路。”老头儿看了捏在力王手里的玉符一眼,鼓鼓腮帮子道。
“什么?”在营地帐篷内的舒老夫人听完老头儿的描述,甚至连惊骇的表情也没做出,就失声惊叫道。
老头儿和力王对视了一眼,从舒老夫人的反应中,他们知道自己猜对了,她知道这些人的来路。搔搔头,老头儿有些迷惘的道:“这是些什么人?”
舒老夫人的表情极其凝重,缓缓地道:“他们是暗黑骑士。高品质更新就在”
暗黑骑士。侧坐的老头儿和力王同时在心中泛疑,在他们的记忆里,应该是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舒老夫人仿似知道他们没有听说过,就转身解释道:“暗黑骑士是暗黑族的精英武士。俩位叔叔,你们应该没听过暗黑族这个名字?这不奇怪,暗黑族并不属于百族序列,我也是从一本我族的上古典籍里才得知有这么一个种族。”
“那你怎么能肯定这些人是暗黑骑士呢?”力王吸了口气道。
舒老夫人眉头紧缩,沉重地道:“暗黑骑士最显著的特点就是他们胯下的骷髅马,这是种不死生物,能吸收灵魂之火变得强大。典籍里记载,暗黑骑士第一次出现是在百族大战时。当时。魔族联军已是节节败退。神族同盟即将获得最后胜利,可暗黑骑士的出现却扭转了这一局面,让魔、神俩族的战争又多持续了好几年,可以说是非常强大的种族。”
“那后来呢?”老头儿听得是津津有味,舒老夫人语声,他就立刻问道。
舒老夫人抑止不住语声的轻颤道:“没后来。”
这下,力王也觉得奇怪了,像族内传承的典籍怎么可能写了一半就不写了。
见俩人仿似有些不信。舒老夫人长叹口气道:“不瞒俩位叔叔,典籍里真没记载,族里的典籍大部分都是写百族大战后的事,就算有描述的,也是像这样寥寥几笔带过,至于百族大战的前因后果,我知道的估计不会比你们多。”
老头儿和力王顿觉愕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舒老夫人再度叹了口气道:“灵气为什么会消散,百族的前辈们为什么不提及这段往事,又如何预知灵气会在千年后恢复。这些事情对绝大多数的种族来说,都是个迷。我想真正知道真相的也就那么几个种族了?”
语声是沉缓的,但却含蕴着凝结成的血腥与残酷。让作为听众的老头儿和力王不由通体冰寒,肌肤起栗……。
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上,老头儿指着摆在桌上的玉符道:“那这个怎么办?等堂主回来交给他?”他的语气是带有疑问的,显然是怕暗黑骑士在玉符内动什么手脚。
舒老夫人和力王都沉默了下来,他(她)们都很想知道这玉符里到底存储了什么?但谁也不敢发话,毕竟这牵扯到堂主的私密。
见俩人都不说话,老头儿用力摔摔头,一下子站起道:“不管了,等堂主回来了再说。”说完,就拿起玉符,扯着力王朝外走去。
天蒙蒙亮,要塞、多伦,底特三城的城头悲壮而低沉的号角声同时“呜”“呜”的响了起来,城门大开,无数高大雄骏的马儿驮着背上的骑士像三条涌动的浪潮席卷而出,蹄声震山撼岳,像自天际突然掠来的轰隆隆的霹雳!
骑兵过后,是一排排持盾举枪的步兵,一列列身背弓弩的箭手,似潮水般一**的涌了出来,整齐的脚步声虽然不如铁蹄般排山倒海,却也如千百面皮鼓被千百名强而有力的大汉在奋劲敲击,一步就是一个鼓点,坚定有力。
步兵过后,又是一列骑兵,不过这次不是骋驰而出,而是分为俩翼,踩着清脆的“得”“得”声缓骑而出。在他们的中央,有数百辆双乘马车,车帘都是拉紧的,不用说,这就是各兵种里最珍贵的魔法师团。
最后是辎重兵,牛牵马拖的,队伍显得杂乱。但移动的速度却不慢,谁要是慢一些,不使劲,那一旁骑马的军官鞭子可不是吃素的。
幻化成冷辛面容的令狐绝此刻就混在这批辎重兵的队伍里,还背着一个尖尾背篓,里面装着一些刀、勺等工具。数十个和他一起出来的同伴都唉声叹气的走着,对于这些人来说,这次出来或许就没有回去的时候了。
垂着脸,令狐绝闷声不响的走着,昨夜,他想了一夜,最后还是决定跟魔法师团一起上路。除了伺机投放药水外,还准备搞清楚对手的真正意图。
风,呼呼地刮着,他竖出了皮袄上的毛领,有意识的加快脚步,夜魅的神通有时间的限制,他必须找合适的机会散去神通,在必要的时候施展。由于人数太多,天气又冷,谁会注意他这个烧饭的学徒,很快,他接近了一辆拉着粮食的魔牛车,借着双手呵气,仿似取暖般的动作,他散去了神通,恢复了原貌。
刹那的魔法波动,让他身前的一个辎重兵转过头来,他自然不认识令狐绝,双眸微带迷惑地扫过,令狐绝缩了缩脖子,朝他讨好似的一笑后,再度举手放唇边呵着气,为了以防万一,他没有使用一点斗气,那张俊脸也是冻的通红。
这一走,就是大半天,直到一声短促的号角声响起。生火做饭了,在车停马嘶的慌乱中,令狐绝又施展了神通,并悄悄的退回来自己应该所处的位置。
看别人都在十分利落与熟练地搭灶生火,令狐绝一下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他把事情想简单了,在这个地方,要把药水掺进去,可没那么简单。
在穿梭般往来的人群里,管事老烟杆匆匆奔来,一看令狐绝还傻不愣登的站着,就吼道:“冷辛,你小子杵着干嘛,快,去搭个帐篷。”
令狐绝一下楞了,又不是安营,搭帐篷干嘛?老烟杆急了,朝他屁股就踢了一脚,叱道:“还不快去,远点,就那里。”他指着远处略有些斜度的土丘道。
这一脚,还真让令狐绝进入了角色,他跑了俩步,发现自己并没有搭帐篷的工具,便放下背篓,找了个辎重兵的小头目要了顶单人帐篷。
搭帐篷,令狐绝可是把好手,三俩下就弄好了,他刚搭好,就看见马车上下来不少女性魔法师,并朝这个地方走来,瞬间,他明白了,这帐篷干什么用。
快步跑远,来到做料理的地方,发现别人已经准备妥当,这料理也简单,就是用紫菜把糯米一包,里面塞一些食材。看到这紫菜的颜色和药水差不多,令狐绝计上心来。
看着一个学徒正忙着把剩余的紫菜放进兽皮袋里,他赶紧凑了过去,殷勤地道:“师兄,我来。”
那学徒也刚好尿急,一看有人接手,当然是乐不可支。顺手就把兽皮袋递了过来,趁他转身的时候,令狐绝取出了药水瓶,瓶口扣在掌心,细管缩进袄袖,看似很仔细的一张张在弄,其实,是把药水很均匀地滴在紫菜皮上。
可惜,没滴了几张,那撒完尿的学徒回来了,无奈,令狐绝只能把药水再次收入储物戒指。当然,他很刻意的把滴过药水的紫菜皮放在了最外面。
一个时辰后,开拔的号角声又响起,喝了碗热汤,吃了几个馒头的令狐绝又再度上路了,没走多远,就听见后面的人叽叽喳喳乱叫“快看,那是什么?”
“哇,好大的鸟。”
他转头顺着别人高举的手臂望去,只见血鹫庞大的身躯远远飞来,它飞的很高,很快,转瞬之间,已掠过他们的头顶,消失在前方的天际。
坐在血鹫背上的幽王突然眼眸一亮,他发现血鹫颈部的一根血色羽毛亮了,心弦儿一颤,他意识到了什么。可他没有让血鹫折返,只是回头望了望,那一望无际,旌旗密布的大军,唇角流露出一丝肃煞的笑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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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五章 暗黑骑士(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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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天空阴沉得像一张哭丧着的面孔,北风怒号,括在脸上似刀子在割。一望无际的野草,宛如在寒风中咽泣,它们倾摆着,翻动着,这景色,好不凄苍……
看这天色,晚上是要下雪的。大军后的辎重队伍首先安营扎寨了,一时人声四杂、马嘶如啸,吆喝声,吭叱声,物体的撞击声,简直乱成了一片。
令狐绝自然也不会傻站着,和一个叫小六的厨师学徒一起搭着帐篷。虽然手脚不停的忙着,但眼珠儿却不时的朝四周偷瞄,不远处,已经开始挖灶引火了,令狐绝放下手中的绳索,淡淡地道:“小六,我先过去。”
小六嗯了一声,目光是极其黯淡的,他讨厌这种天气,讨厌这种工作,更讨厌战争。
令狐绝跑了过去,管事老烟杆正挥着他的大烟杆来回奔走着指挥,一见令狐绝跑来,就吆喝道:“忙你的去,今晚不用做饭。”
令狐绝微微一怔,却也不敢问,只能返身朝原地走去,心中很是疑惑,不时回头望望往来奔走的人群,很多辎重兵已经在驮卸粮食,一堆堆的堆积起来,很快,一座座小粮山就堆了起来。看来,师团已经距此不远了。令狐绝暗付着,走到原先的帐篷处,捡起了刚扔下准备捆绑的绳索。
“怎么了?”正在用土掩埋帐篷帘角的小六抬起头来,略带疑惑地道。
平静的一笑,令狐绝绑着篷杆,道:“晚上不开伙了。”
小六也不奇怪,那些魔法师大人都怪的很。有时候吃点水果就行了。带上他们。主要是预防在大幅度透支魔法力后。用特殊的食材来恢复精神力。
关于这一点,令狐绝也是清楚的,他想了想,对小六道:“我先把这些食材给搬过来。”
说完,拍了拍手,走到停在不远处的一辆魔牛车上,扛起一袋紫菜皮就朝帐篷走去,这帐篷就是储藏这些特殊食材的。这紫菜皮据说有恢复精神力的作用。
掀帘而进,令狐绝就快速的拿出了装有药水的长颈瓶,解开兽皮袋,把药水均匀的洒在每一张紫菜皮上。他的动作极快,很快,就把这小半瓶的药水给用完了,胡乱的一塞,再度绑上兽皮袋后,令狐绝走出了帐篷。
这一出去,他看到了奇怪的一幕。远远的,近百个魔法师分成六排。左右各有三排斜斜肃立,在他们的对面几丈开外,同样站着数百名辎重兵,一道炫目的白光从天而降,落在那些辎重兵的身上,一股温暖的气息随之散发出来。
小六半蹲着,很是兴奋的看着那些被魔法加持的辎重兵汗透重衣的分散开去,而另外一队辎重兵又沐浴在魔法的光束下。
有如坠入五里雾中,令狐绝疑惑的道:“小六,怎么回事?”
小六头也不回的回答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那些魔法师大人怕那些辎重兵受不了这鬼天气,用魔法给他们加持呢,听说,我们也有份。”
令狐绝眉心一蹙,潜意识里觉得有些古怪,却又不知道问题出在那里。只是觉得这魔法师团有些过于仁厚,但毕竟这种魔法加持对数以百计的魔法师来说,消耗的魔力是极其有限的,不排除有良心发现的可能。
老烟杆已在远处大声的呼喊:“过来,都过来。”
令狐绝稍迟疑了一下,跟着小六大步行去。果然,如小六所料,轮到他们了。当令狐绝跟着队伍来到这群魔法师的跟前,他心中那缕不安更为清晰。那些魔法师个个面容冷沉,神色木然,目光平静中带着那么一丝傲然。
有轻微的吟唱声传出,一道白光从天而降,光束内温煦如春,所有人都愉悦且舒爽的微哼着。
最初的反应,令狐绝和这些人没什么俩样,可随着白光的侵入,他体内的魔法元素竟然变得不安分,血流加快,胸口闷窒,甚至,连灵台里也开始有了晕眩翻腾的迹像!
不好。令狐绝在感觉异样的刹那,已大致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再也不敢犹豫,魔晶倏尔倒旋,在这短促的时间,倾力运注斗气,倒射而起。
“果然在这里。”一声暴喝远远响起,只见人影连闪,十多个装扮成普通辎重兵的强者飞掠而出,他们老早就混迹于人群中,这一出来,已将令狐绝层层包围了。令狐绝身形微偏突斜,虚空浮现的黑龙枪泛耀着夺目的寒光,出手之下便是他最拿手的“北斗七式。”
可这围上来的强者不是爵级,就是巅峰侯级,自然不会傻的硬挡,全都倒仰着退了开去。把握这短促的时间,令狐绝轻吟道:“绽放吧,精灵之翼。”
漆黑却带着无尽高贵意韵的双翼带着他一飞冲天的同时,空中,洒出弥漫的光雨,一溜溜,一条条,朝他射来,仿似银河倒流般无穷无尽。
双翼轻掠一旋,令狐绝低吟一声:“法则、自然。”绿蒙蒙的光弧透体而出,在一圈圈的光弧飞旋跳舞中,触及的光雨瞬间黯淡。
可令狐绝要面对的不是一俩个魔法师,而是成百上千的魔法师。光雨刚刚消失,火球四起,一阵阵的热浪扩散四周,只是眨眼间,暗沉的空中已是红芒一片。
蚂蚁多,能咬死象就是这个道理。这些魔法师最高不过侯级,却因为数量太多,也让令狐绝有些手忙脚乱,不得不直接瞬移。当身影隐没于空间之时,他脑中意念飞快转动:很明显,这是一个针对他而设的圈套。目的就是找出他,之所以没有半王级的强者出现,就是不让他起疑。
仿似是为了证明他心中所想,在他身影再度显露时,远处的天际。已传来血鹫暴孽的嘶鸣。
可此刻。令狐绝已无暇顾及。在他瞬移的刹那,远处吟唱的魔法师团已经布下了禁空的结界,让他刚一显露身影便坠落了下来,这就是魔法师团的作用。一个人再强,那力量也是有限的。
手腕间银晕微闪,烈炎绕着满身的绚灿星火虚空浮现,驮住令狐绝,四蹄飞踏间。火苗子进溅舞跳中,一道火龙有如一条自大虚飞来的凶猛神兽朝人群飞去。
这一惊变,让原本疑惑惊悸的辎重队伍陷入了一片骚扰惊乱中,惊叫怒骂声随即乱成了一团,锐风起处,围转四周的十多名四象宗强者,往上猛扑,各式兵刃耀眼生寒。
令狐绝岂敢恋战,唇瓣以极快的速度嗡动着,斗气、魔法、天道、法则一股脑的全部施展了出去。黑龙枪凌空暴旋,像是一个巨大无朋的晶莹黑球在急速滚动。而自然法则的作用下,时见溜溜的星焰芒流四射伸缩,幻炫着夺目迷魄的绿色光辉。于是,四周射上来的不管是罡气,还是魔法都那么无声无息的便消失灭散,而甫始灭散,一片展成弧伞形的晶莹黑球又再度升起,满空的晶点光线,看上去奇妙极了,神妙极了!
“是涅槃天道。”一个自诩见多识广的四象宗强者在退避的同时惊骇至极的叫出声道。而此时,烈炎有如一抹流光直泄千里,在令狐绝的指示下,它直入军营,红艳艳的,赤毒毒的火柱一道道的浮射,辉映着那些惊恐、骇然的表情,愈发显得霸气和狂野。
半伏身的令狐绝微微喘着气,刚刚交手虽没几招,但却耗费了他大半的斗气和魔力,远非他表现的那么轻松。
驰着,掠着,飞踏着,没有了魔法师团的牵制,烈炎眨眼之间,已驰出军营,将后面的敌人抛出老远,投身于无边无际的夜幕之中。这次,它换了个方向,竟朝血鹫飞来的方向迎去。
这就是令狐绝的性格,明知速度比不上血鹫,逃也逃不掉,就干脆豁出去,迎难而上。他相信,西亚、曼丝不是傻子,一定会派人时刻关注敌人的异动,尤其对他们威胁最大的血鹫,只要这个神兽一动手,曼丝就会知道是他出了问题。凭墨云的速度,应该来的及救援。
空中怪笑如泣,滚滚而来:“令狐绝,本王看你这次往哪里跑?”接着这凄怖的笑声,夜幕已临的天际骤然变幻,森森鬼火虚空浮现,交相飞旋,穿织纵横,宛似无数只鬼眼在闪眨,无数声冥冥里的号哭与诅咒在映现,奇诡极了,也慑人极了。
说话的自然是幽王,这次他学乖了,一出手就是天道森罗!
目注幻象,令狐绝神色一沉,全部魔力灌注黑龙枪,枪身颤动,隐约的龙吟声不绝。仿似为自己鼓劲,他倏然仰首以啸声应合,尖烈的啸声破云入空,绕旋回荡,终于,一声暴烈而昂厉的龙吟声响起,黑雾翻腾,空气在呼啸着排涌激荡,峥嵘双角带着一双血红的双眸浮现于虚空之间,巨口一张,一道霹雳落下,几乎把幽王的天道幻象击的支离破碎。
幽王虽知这黑龙未必是他对手,却也不敢掉以轻心,说实话,对令狐绝的神通,他心里已充满了阴影,更主要的是,他这次的任务就是消耗令狐绝的战力,至于后面的,自然有人收拾。
于是,也不勉强,收回天道,驱使略有些忐忑的血鹫就朝黑龙迎去,他相信,此刻,令狐绝绝对是强弩之末了。
刹那间,风声带起狂啸,气流动荡如波,龙吟声仿似滚动的惊雷,响在耳际。令狐绝却几乎看都不看一眼,瘫卧在烈炎背上,任烈炎风旋电闪般,投身于无边无际的夜幕之中。
魔力的透支已经让他视线有些模糊了。眼前,像轻轻升起了一层薄雾。他知道,黑龙远非幽王和血鹫的对手,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逃,在墨云赶来前,能逃多远是多远。
而这时,疾驰的烈炎发出一声示警意韵的长嘶。令狐绝抬眸望去,百丈外,一字排开四个人,一式的月银色长衫,同样的冷酷平板,但居中一个眼眸却是碧绿的,极像是一双蛇的瞳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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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六章 圣器武士(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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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地一摆手,其他三个人宛如流电一般,交错翻掠中包抄上来。几乎在同一时间,烈炎习惯性的长嘶一声,人立而起,前蹄高仰,几轮橘红色的火环虚无中浮现,瞬间朝那三人罩落。
那三人显然都是残月族的强者,其中一个微微一闪猝起,体表浮现出奇异的符文光晕,硬生生的把这火环推挡开去,而另外俩个虽被火环套住,却依旧奇妙的移动,起落的微小空间内,那么准确而精密地脱离了火环的束缚。
烈炎怒了,这匹通灵的神兽知道它主人已到了依赖它的时候了,需要它的时候了。全身肌肉紧绷,鬃毛飘竖,跳动的火影隐隐呈紫晶色。长嘶一声,已如狂风一样卷了上去,一条条紫晶色的火丝在满天的“呜”“呜”锐啸之声里,朝那三人飞去。可那三人已祭出斗气护盾,圆月弯刀卷起**层层的芒彩罡劲挡住了烈炎的去路。
“砰”火芒罡气暴溅,烈炎长嘶如啸的退出数丈,火钻般的双眸里流露出些许的痛楚之意,猛一旋身,就朝后驰去。
可是,晚了,一个庞大的黑影夹带着强劲的气流从远处迅捷飞来,一个人影仿佛自幽冥中突现,托着双团鬼火,威猛的截住了烈炎的退路。是幽王,他悬浮于半空,阴邃的瞳孔深处眨流着寒森的光芒,他盯视着烈炎背上的令狐绝,语声里有着不可抑止的仇恨与怨毒:“令狐绝,本王发过誓,必将你挫骨扬灰。一解心头之恨。”
感受着烈炎背部肌肉的轻微颤抖。令狐绝轻轻抚摸着。缓缓仰起头来。如果说先前还有几分紧张和不安,可此刻,他已经完全的冷静下来。还未开口说话,一篷黑雾冒起,精灵双翼幻化出夜魅高挑的身影,她立于烈炎前,冷漠而残酷的凝视着幽王,以及缓缓逼近的那三个残月族的强者。
在磷光鬼火的浮动下。幽王幽冷而低沉的道:“小丫头,本王知道你是谁?让开,看在你娘的份上,或许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夜魅笑了,冷酷的笑了,也不说话,只是微微垂下双眸。一股黑雾从脚底冒起,远处旁观的村上一看到这股黑雾,脸上竟流露出些许愕然的表情,一边腾跃上前。一边冷厉的大叫道:“此女是圣器武士,快。快阻止她。”
可是来不及了,黑雾稍微飘散,恐怖的黑暗气息随之浮起,动用了圣器力量的夜魅没有丝毫的犹豫,高举手中的黑色魔杖,轻声吟唱道:“黑夜圣装,失明!”
她的话音刚落,整个天地仿似破开混沌般炫目一亮后又归于平寂。看似没有改变什么,可空中的血鹫竟然似一只折了翼的飞鸟,沉重而姿态古怪的横着斜飞数丈。而其他人则用斗气护盾护住全身,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极度惊恐失措的状态。就连幽王,悬浮半空的身子也是侧脸细听,小心翼翼的戒备着。
“快,快走,趁他们现在看不见。”夜魅转过身来急切地道,她面如死灰,眸光黯淡,眼角处竟浮现了细细的皱纹,神色显得异常的衰败。话音一落,就化为元素没入令狐绝的体内。
有刹那的心疼,令狐绝的情感是跳跃而波动的,强忍着辛酸一咬牙,烈炎已如天外流虹般长掠而出,转瞬之间便消失于夜幕之中。几乎同时,远处的空中响起了清亮的鹤鸣声――――
鹤鸣刚一入耳,一直如石像般挺立不动的村上就睁开了双眸,碧绿的双瞳竟闪泛出奇异的光芒,有如猫瞳中的幽沉闪波,又似潭水中心恍荡幻迷的抑郁色彩,显得那么古怪,又那么诡秘。
紧跟着,幽王等人相继恢复了视觉,脸上的懊恼之情是如此的深刻,他们都听到了鹤鸣,知道是追不上了。
收起了本命鬼火,幽王落了下来,气急败坏的叫道:“又让那小子跑了。”
而那三个残月族的强者则讪讪不敢说话,脸上,全都流露着一种“煮熟的鸭子也会飞”的尴尬和不甘。
“是本座大意了。”村上低沉地道,他尽量控制面部的表情来掩饰心中十分微妙的悔惑与羞恼。可那颤意的语声,还是出卖他心中真实的想法。
幽王嘴巴动了动,要是别人,以他王者的境界,一定会呵斥几句。可对村上却不敢。虽然村上不是王者,但他也是圣器武士,他的圣器,就是他的眼眸――残月族四大圣器之一的残眸魂装。
和其他族的圣器不同,残月族传承圣器的族人是由圣器挑选的,每一个晋升爵级的武者和魔法师都能获得一次被圣器挑选的机会,一旦被圣器选中,那么这个幸运儿在族内的地位和身份就会水涨船高。
“走。”内疚不已却不想表露的村上恨声道,字语的尾音尚在空气中飘摇,几条人影,有如惊鸿一瞥,就齐齐跃出。只残留血鹫不甘且愤怒的低鸣声!
墨云急速的飞行着,它是得到曼丝的指示后独自来的,来的很及时。可就算如此,令狐绝也是在看到连绵的猎鹰师团大营时,才完全的放下心来。此时,夜魅已陷入了昏睡,但令狐绝能感觉到她在恢复之中,所以在抱有一丝歉疚和心痛的同时,心神也微定。
幽淡的星光下,魔月的身影远远飞来,立于它背上的老头儿、曼丝几人那紧张的神态清晰的落入他的眼内,于是,眸子里浮起了一片梦也似的光芒,亲切极了,也安宁极了。
老头儿等人也看到了站起身的令狐绝,激动的高呼道:“堂主。”“公子。”
许久未见的魔月更显亢奋,那尖利的嘶叫声让令狐绝眸子里再度漾起一片怀念而欣慰的光影,这光影很柔和,但却深刻无比。
等墨云、魔月双双落在军营特意留出来的空地时。等候已久。也担心已久的西亚等人就围了上来。“阿绝。”西亚抢步上前。紧紧的抱了令狐绝一下,才豪笑着松开。
野狼、龙飘云,以及舒老夫人等人也都纷纷见礼,相互寒暄着,一时间,气氛很是热烈。在这种喜悦的气氛中,众人簇拥着令狐绝朝营帐内走去。
而此时,远在几千里外的嘉兴关。正在进行着一场血腥的厮杀,血迹斑斑的城墙上,身骑鹰马的鹰马族勇士无处不在,到处可看见铁翼挥舞,弯刀闪耀,像是无尽无绝一般,从空中朝城墙扑落。
在睡梦中惊醒,勉强赶来应战的士兵奋力抵挡着,可他们怎么会是这些鹰马勇士的对手,凄厉的嗥啸声夹杂着惨怖的嚎叫声此起彼伏的响起。一个个挣扎的身躯被鹰马的铁爪抓起。倏尔抛落城下,雪泥刹那间变成了一片猩红。
这时。悲壮而低沉的号角声“呜”“呜”的响了起来,角声含蕴着哽咽,含蕴着狂野,含蕴着帕米平原特有的粗犷气息。在一阵阵的号角声中,一片震憾云天的吼杀声响自黯淡的星光下,这阵远远传来的激昂豪壮的吼杀声几将整个嘉兴关都给震得颤抖了。
刹那间,在沉雷似的吼号里,铁骑的奔腾声有如狂涛浪涌蔓延了过来,成千上万的马蹄敲击在地面上,以至仿似整个城墙都在微微震动,五千烈炎骑兵像来自九天云外的神兵天将,那么威猛野悍的纵骑杀进,似排山倒海朝嘉兴关涌了过来。
这下,原先就胆战心惊,疲于应付的守军全在一刹间窒愕住了,惊摄于这突如其来的移山倒海的声势,也不知谁鬼哭狼嚎的喊了一句:“快点逃命啊。”
瞬间,场面更是一片混杂惶急;怒骂声、厉叱声、悲呼声、长嚎声响成一片。远远地望着城楼上乱成一团的敌人,策骑在前的夏尔脸上流露出一丝淡然,他知道,这是一场没有悬念,也谈不上如何激烈的战争。
如他所料,敌人溃败的比他预计的还要快,在铁骑策近城门之时,城门已缓缓打开,烈炎骑兵呼啸着卷入,整个嘉兴关瞬间淹没在黑色的浪潮里。
西亚等人都回去了,令狐绝盘膝坐在简易的行军榻上,虽然内心思绪如潮,但大半的注意力还是集中在他掌心里的那块蓝色玉符上。
他知道,这是块灵识意念的储存玉符。只要输入精神力,就能获取里面的信息。可他还是不敢轻易尝试,据舒老夫人等人说,这样的玉符很有可能蕴含着某种精神攻击,在没有了解对方身份前最好不要轻易尝试,毕竟,他们对手残月族最拿手的就是精神系。
看还是暂时不看呢?令狐绝有些踌躇,他不是一个莽撞的人,但同时,也不是一个过于谨慎的人,在他的血液里,还含蕴着大量的冒险因子,没办法,谁叫他的童年是和森林、魔兽度过的呢?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曼丝怯弱的语声在灵台内响起:“这是我娘给你的。”
对夜魅,令狐绝自然是相信,可对黑夜精灵女皇,他却谈不上多少信任。可夜魅既然已经这么说了,他如果还犹豫的话,那对夜魅就是种伤害了。于是,他沉吟了片刻,果断的把玉符贴到眉心,此刻,他的精神力还未完全恢复,能省一点是一点。
繁杂的符文信息侵入,令狐绝梳理着,渐渐的,唇角流露出一丝愕然:这十二个暗黑骑士竟然是黑夜精灵女皇培植的秘密势力,这次是来助他的,里面还有联系的方法。不过最让他感到惊诧和疑惑的是,在黑夜精灵女皇传来的灵识意念里,还透露着某种极其隐晦的信息。
照顾好夜魅,这句黑夜精灵女皇屡次提到的话,让令狐绝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显然,黑夜精灵女皇是不看好他能取得胜利的,可这是为什么呢?
令狐绝反复揣摩着,其实他心里还有点疑问:为什么传讯的不是精灵女皇,而是黑夜精灵女皇呢?
一直找不到答案,令狐绝索性不去想了,他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恢复魔力,来应对明天即将到来的战争!科特鲁帝国出城迎战是出乎他意料的,可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种机会,只要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那接下来的攻城之战将会简单的多。
于是,他强迫自己排除所有的杂念,澄气凝神,竭力恢复着耗尽一空的魔力,随着他修为的增长,境界的提高,他恢复魔力的速度越来越快,这就是多系的好处,但同样,受魔法元素的压制,他斗气进展却稍显缓慢,但这样也有好处,他的斗气相比而言,要精纯一些。
就这样,一夜悄然而逝,等他再度睁开眼的时候,篷帘的缝隙处已透着一丝微亮!一抹沉重浮上心头,令狐绝松腿落地,缓步朝帐篷外走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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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七章 神秘刀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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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天色微亮,飘着晚来的雪花,无边无际的油布营帐就沐浴在雪花之下。林立的哨楼上,猎鹰战旗迎风飘舞起来,猎猎作响,仿似蕴藏着猎鹰师团决心与豪志,在寒风中,拂成一片美妙的半弧。
整个军营略显宁静,有缕缕的炊烟升起,成为迷迷蒙蒙的模糊一片。令狐绝没有走远,就站在自己的营帐前,双手背负,一双眼眸是那么奕奕有神,流灿着冷酷的煞光与寒芒,似是两泓深邃无比的潭水,平静中含着一股出奇的激奋。
不知为什么,在这个大战将起的时刻,他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修斯等人,想起了那段青葱而无忧的岁月。
部落毁了,兄弟散了,可流淌在心里的那份情义却愈发浓厚了。缓缓地闭上眼,让自己沉浸在那深挚的、浓厚的情感之中,这对他来说,是种安慰,是种体恤,是种无可言喻的温暖。
而此刻,在秘境的北集,流影宗弟子所住的宅院前,也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景象。近二十个流影宗的弟子已分散开来,立于台阶之上,肃然无哗,静默而凝重的注视着台阶下,十丈外围聚过来的人群。
俩侧是三鼎门、四象宗、横刀宗等东集势力的联军,人数众多,粗略一算,已经过百。居中的是药堂弟子,和北集势力的老大――天王宗。这些天王宗的弟子,身穿白牛皮的裘袍,血红的蛇形图纹,猩赤的。绘在胸前的三只怪眼下。予人一种颤栗惊恐的阴森感觉。
肖长松、莫言等一些势力的领头人物自然都早以立于人群之前。可惜,这里不是东集,他们没资格说话。居中的人群缓缓散开,三个天王宗的弟子越众而出,其中一个身材魁梧,面色铁青的大汉,语声有如狼嚎般道:“让单樱这个小蹄子出来。”
一言出口,流影宗的弟子已猛然哗叫娇骂成一片。作为少有的几个男弟子,云震微微挥手,踏前一步,冷冷的道:“你是柳残?大师姐没空见你,有什么事我云震接着。”
他猜的没错,这个大汉就是天王三杰之一的柳残,也是天王宗在秘境内负责日常事务的首脑。他狂笑一声,青森森的狰狞面孔上浮起一抹轻蔑的神态,他将绘满血红图纹的身躯正对云震,暴烈地道:“怎么?怕了?也面都不敢露。哈哈,废话少说。把猎鹰交出来。”
冷沉的,云震道:“不知猎鹰那里得罪了天王宗,让你等如此的气急败坏。”
“云震,别装傻,猎鹰做了什么,你不是不知道?”另外一侧的莫言神色倏变,狠毒地道。当日之辱,对他来说,那可是刻骨铭心,钻心刺骨的
这一回,轮到云震狂笑了,他宏烈的道:“狐假虎威,有本事你们自己去找猎鹰算账啊?到我宗门口叫嚣有何用,该不是怕了吧?”
不等莫言接口,柳残已冷冷的哼了一声,脸上似笑非笑的道:“你的意思,猎鹰的死活和你们流影宗无关?”
云震斜眼瞄视柳残,豪气地道:“柳残,别拿话套我,我知道你早就看我们流影宗不顺眼,想借这个机会把我宗赶出北集,今日就如你所愿,听好了,猎鹰是我宗的盟友,有什么事我们流影宗担了。”
“那好,今日你们不把猎鹰交出来,就别管本宗不留情面了。”柳残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立刻阴毒地道。当年流影宗势力插手北集,天王宗可是吃了不少暗亏。本想大举报复,可没想到柳絮儿亲赴天王宗,二十招内力挫天王宗宗主,让天王宗不得不低头,默许流影宗在北集分一杯羹。
无所谓的耸耸肩,云震意味深长地道:“惹怒我流影宗的后果,想必你也知道。”
旧疮疤被掀起,柳残暴跳如雷道:“看柳某今天如何灭了你流影宗。”
此言一出,他后面的人群就齐声爆出怒吼,形式立刻就紧张起来。
云震后撤一步,以双手作成喇叭状,凑于唇间,发出一阵低沉而断续的古怪声音。于是,原本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单樱带着猎鹰兄弟鱼贯而出,那么凌厉雄壮的一字排开在最上层的台阶之上,那形态,豪迈极了,也剽犷极了!
其实,修斯等人昨晚就回来了,是单樱强拉着他们,要他们暂时不要出面,意思是能不战就不战。
修斯等人也给流影宗面子,于是就听从他们的安排,没有急于露面,到此刻谈不拢的情况下,才现身出来。
用带有杀气的目光缓缓扫过,修斯缓缓地道:“怎么?是想单打独斗,还是一起上啊。”
柳残没见过猎鹰,但从对方胸口处绣着的银翼血鹰就知道来的是正主,缓缓抬起左腕,腕上的赤铜手镯闪泛着淡淡的黄芒,阴凄凄地道:“洪图。”
随着他的语声,一个年约四旬,满口虎牙,神情却极其阴沉的的天王宗弟子走了出来,他就是洪图,和柳残等人到秘境只是历练的目的不同,他是无法领悟法则后被宗门安排到秘境长驻,所以在宗内身份不高,但在秘境内也算的上一号人物,巅峰侯级。
看这阵势,谁都明白,接下来要干什么?双方都退了开去,让出一块空地。屏息如寂的期待着那溅血夺命的时刻到来!
“我来。”图苏微笑着缓步走下台阶,目光是沉静的,有一股子凉森森的寒意直透心底,他让那抹微笑噙在后角,一边走一边悠悠地道:“今天心情不错,小爷我饶你一命。”
狂妄,太狂妄了。气的洪图没等他站定,就厉吼一声,狂悍扑进,弯刀挽起三溜光彩,连绵凌厉的劈了过来。
侧身、抬手、移步,三个动作化成了一个。图苏很轻巧的避过后。―抹寒光已掠向洪图的咽喉!
猝然凌空反弹。背朝图苏,洪图的弯刀蓦地换到左手,由下往上,飞快挑削!图苏微微一怔,这左手反手用刀,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也不急于求胜,斜掠。擦着刀芒就避了过去。
洪图行动似电,弹跃穿闪,左手以一种怪异莫测的反手方式挥刀,一下由左往右,一会由下挑上,罡气已幻为―**、一溜溜的流光碧浪,那么汹涌澎湃地围向图苏。
在这有如狂浪般诡异而凌厉的攻击中,图苏一直没有出手反击,反而把自己在秘境修炼时的领悟的各种技巧施展出来,在刀光中寻找那一丝别人决然无法发现的细小空隙。然后回翔翻飞,跃闪腾挪。看似危险无比,其中心中早有计算。
当然,这内中的奥妙不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一些境界略低的天王宗弟子已流露出得意又振奋的神色,甚至连东集势力的联军也开始喝彩叫好起来,显然,他们是认为胜券在握了。
可修斯等人却不为所动,没有一丝表情的面孔上,有着不可言喻的肃煞之气!又过了十几招,原先叫好的弟子也停止了喧哗,能进秘境,境界自然不会低到那里去,此刻,他们已经感觉到一丝的异样。
缓缓踏前一步,修斯低沉的道:“图苏,别玩了。”
他的话让除猎鹰外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玩?他是在玩?虽然在场有不少人看出图苏未尽全力,但也只是以为他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采取稳妥的战法。根本就没想过,图苏是在拿洪图练手。
不过,他们很快就意识到,修斯说的没错,图苏一直都在玩。
随着修斯的话音落下,一声仿佛狼嗷般的尖锐长啸起处,图苏并不高大的身躯竟如被一条强力的机簧猛然弹起,猝而升飞三丈之高,又挟着满身纵布的劲气,如一块巨大的殒石般冲落,身形划空而下,一条明亮的刀罡响着刺耳的裂帛之声直劈而落―――
久攻不下的洪图也怒叱一声,左手半翻,夹着一片**排散的刀罡倏而迎上。呼轰的巨震蓦而爆开传响,沙土飞扬,迷迷蒙蒙,脸色苍白的洪图踉踉跄跄往后倒退,一道狰狞的伤口从他的右肩一直延伸到腹部,皮肉翻卷,浓稠的鲜血喷涌而出。他浑身抽搐着,还想扑上来,却被面色铁青的柳残给拦住。
如渊停岳峙般傲然而立,图苏无视刀刃上滚落的血珠儿,手一抬,刀尖斜指柳残,深沉地道:“该你了。”
“找死。”
“好狂的口气。”
俩声厉叱一左一右响起,几乎不分先后,俩道人影已如流云般闪进,正是药堂的莫言和三鼎门的肖长松。
“找死。”台阶上的西罗低语了一句,独眸里泛起一股蛇样的残毒光芒,整个人有如鹰隼般腾空而起。
肖长松和莫言对视了一眼,刚欲动手。整个秘境仿似发生了地动般,空倏尔摇晃起来,众人皆大惊失色,再也顾不上争斗,举眸望去,只见一道冲天的金色气柱宛如贯通天地般出现在远处,像煞一股浩烈的金芒耸立于七彩的光晕里,一股股颜色各异的光芒劲气,围绕着气柱激荡回旋,充斥在天地之间。
蓦的一哆嗉,柳残脸上流露出狂喜兴奋的意味,他想到了宗内关于秘境内一个神秘所在的传说,立刻大吼一声道:“走。”
可其他宗门的弟子反应也不慢,尤其是莫言和肖长松,几乎在看见气柱的刹那就腾跃而去,反而是他们的那些同门,在听到柳残的话后,才追了上去。
修斯等猎鹰是彻底楞了,尤其是图苏,还保持着先前的姿势,却张大了嘴,说不出一句话。
单樱也在气柱出现的刹那动容了,捂着小嘴,膛目注视。但也很快清醒过来,对身边的修斯急声道:“快,刀冢出现了。”
修斯仍在迷惑,单樱已蓦地腾空而起,紧随前面的人群而去。其他的流影宗弟子也紧跟而出。
“走,我们也去看看。”修斯冷静地道,他虽然不知道这刀冢到底是什么玩意,但从各宗门的反应中,也察觉出这东西一定非同小可。
图苏等其他猎鹰自然没有异议,也紧跟着腾跃而起。
追上单樱,修斯在腾跃中悄然问道:“刀冢是什么东西?”
单樱目不斜视地回答道:“说来话长,等到了地头我再告诉你。”说完,还加快了速度,生怕慢一步,会错过这天大的机缘一般。
在秘境里,几乎没有侯级以下的弱者,那腾跃起来的速度比普通的马匹慢不了多少,初时尚可隐约望见尘土迷漫中的憧憧身影,然而在瞬息之间即已渺冥消逝。
原本喧闹繁华的北集此刻已空无一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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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七章 神秘刀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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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阔的荒原上,不知何时竖起了俩块有如刀削斧斩,笔直耸立的石壁,这石壁高达数十丈,相对而立,只留下一道宽约几尺的缝隙,那天光一线般金色气柱就是从这缝隙中射出直入云霄。
此刻,在正对缝隙百丈外的荒原上,已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一瞬不瞬的注视着那透着七彩霞光的气柱。
修斯等人就混杂在人群之中,他们此刻已经知道刀冢是怎么回事?原来,这幽魂秘境是远古一位大能的墓穴,而刀冢就是他埋骨之处。之所以被称为刀冢,那是因为每次刀冢出现的时候,这金色气柱总会喷射出几件刀类魔武,这魔武品阶极高,最次也和修斯手中的火狮刃一个档次。但这还是其次,真正让这些武者疯狂的是如果能进入到气柱之内,那领悟天道是板上钉钉的事。
可这刀冢也不是什么时候都会出现的,是每隔三十年才出现一次,而且出现的地点也不一定,韦豹之所以没有向修斯等人提起,就是因为上次刀冢的出现是二十年前。所以,这次意外出现才让柳残等人欣喜若狂,要知道,各宗门可都是在计算时间的,凡是到了刀冢即将出现的时候,秘境里的人要比平时多上数十倍。且进入刀冢的人数也是有限制的,只要进去十个,金色气柱就算消失,狼多肉少的情况下,别说散修了,就连三鼎门这样的宗门,也要在机缘巧合的情况下,才能进入那么一个。
望着周围蠢蠢欲动。却无人踏前一步的人群。图苏不解地问:“怪了。怎么没人进去啊。”
“还不到时候,等气柱的光芒由金色转有银白的时候,才能进去,否则,必死无异。”单樱毕竟是宗门出来的弟子,知道的东西不少,立刻侧脸解释道。
一旁的云震喃喃地,几乎细得不能听到的道:“这好处可不能让别人得了去。”
单樱刚要答话。却看到柳残、莫言、肖长松等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不由眉心暗蹙,对身旁的修斯压低声音道:“小心,天王宗估计要清场了。”
她的话音未落,只见天王宗,和东集各宗门的近俩百名弟子已分散开来,两行重叠,背朝石壁,各自翻腕,“铮”“铮”连响中。光芒如雪映闪,各式兵刃已全部出手。
柳残引领着莫言等人走到队伍的后面。目光大半集中在流影宗和猎鹰兄弟的身上,由于这次刀冢是意外出现,秘境中其他几大势力稍未能赶到,此刻,他们唯一担心的就是流影宗和猎鹰。而其他的散修,小势力则不在他们的考虑之中。
润了润嗓子,柳残眉梢子一扬,冷凛地道:“诸位,废话我也不多说,谁想进刀冢,先过我们这一关。”他的话是朝所有人喊的,但目光却漾着一抹恶毒盯视着修斯等人。
一片愤怒又惊异,厉烈又无奈的叱叫喧嚷声顿时响了起来,一双双利箭似的目光全投注在柳残的身上,那些目光是痛恨的、怨毒的、失望的;一刹间,这数百名散修全混乱了。可谁也不敢明目张胆的站出来,毕竟挡在他们身前的几大势力,他们都认识,他们惹不起,也得罪不起。
柳残得意的再望向修斯、单樱等人,双目中煞气盈溢,冷冷地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最好量力而行。这可不是寻仇斗狠,惹恼了,一个都别想活着出去。”
单樱秀丽的面孔起了一阵少见的痉挛抖动,柳残说的没错,这不同于方才的争斗,下手绝不会留情。想想对方有几百名弟子,而自己这边,加上猎鹰,也不足五十人,呼吸顿时变得短促,眼眸里的神光也稍显黯淡。
一个冰冷的语声,带着些微风中特有的低沉响了起来:“是嘛?我们想试试。”
一见有人出头,那些散修顿时精神一震,目光齐齐掠过,一起射到说话的凯诺身上,而凯诺却好似不是他说的一般,双眸平视,那种冷厉沉凝的意味,几乎令人不敢仰视。
柳残倏而冷哼一声,如狼嗥般喝道:“好,这老账新账就一起算了。”
单樱这时有些犹豫,可想起宗主的话,立刻变得坚定起来,玉脸寒霜道:“柳残,你们的胃口也太大了,真不把我流影宗放在眼里。”
柳残蓦然仰首狂笑,大声道:“单樱,别以为有柳絮儿这个老婆娘罩着,你们就有恃无恐,今日不同往日了,百族入世在即,你们流影宗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我看是你活腻味了。”修斯后负的双手缓缓移到胸前,冷沉的吐出几个字。
他的话一出口,所有猎鹰的脸色突然一沉,目光隐射着令人起惶的煞气,一张张年轻有力的脸庞,已在刹那间转变得有如一尊尊冷酷无比的魔像。
其他的散修顿时分散了开去,目光是兴奋且带有鼓励的,对他们来说,只有一开打,不管谁输谁赢,都有浑水摸鱼的机会。
柳残转头看了看金色光柱,发现黯淡了不少,知道时间不多。一咬牙,从齿缝中迸出一个字“杀。”
杀字还留着一丝儿尾音,十数个天王宗的弟子冲了上来,没有丝毫的犹豫,猎鹰兄弟狂悍无比的直扑上去,这次,他们可不是玩,而是显示出他们一贯狂悍野蛮的作战方式。
火狮刃夹带着一道耀目火芒暴起,如悬河滚滚狂斩而去,劲气纵横交错,来往激荡。先前修斯的对手不是太多,就是太强,根本不能显示这柄王级上品魔武的加持,这次面对的都是同阶的对手,可算是真正显示它的威力了。
几个天王宗的弟子惨叫着倒翻出去,身子都有被火气焚烧的痕迹,这痕迹细微。可那些人彷佛十分痛苦。瞬息间已抽搐着卷成一团!
一声悠长而恐怖的惨叫出自另外一个弟子的口中。西罗的弯刀正飞快的自他胸腔内拔出,一颤之下又抖出一片罡气,刺向了另一个敌人!
更多的人围上来了。单樱刚想招呼同门援手,如箭矢般笔直升高一丈的修斯怒吼一声:“猎鹰的事,我们兄弟自己解决。猎鹰――――――”
粗犷暴烈的吼声同时响起:“索魂!”
虽只有短短俩个字,带给人的震撼、惊惧、恐怖却不亚于漫天的血雨,死神的狞笑。
每一双眼睛受惊恐的随着那一个个黑色身影而动,在他们的感触里。这群年轻人誓把这片荒原用鲜血给染红。
可天王宗、三鼎门这些宗门的弟子也不是吃素的,尤其是在柳残、莫言等人出手后,人数上的巨大优势立刻让他们占据了主动,虽然猎鹰兄弟个个都似凶神附般横冲直闯、奋不顾身,但还是陷入了重围之中。
可见惯了生死的猎鹰兄弟会怕吗?当然不会,西罗独目暴睁,“噗”的把一个敌人斩到后又飞截而回,在这流水似的美妙刀势中,他狂吼一声:“兄弟们,别藏着了。豁出去。”
此言一出,场内顿时光彩流离。一轮轮的天赋光环就像是极地的神火,那么隼利快速得不可言喻的连串飞出:麻痹,庇佑、振幅、迟缓各种作用开始显现。
让猝不及防的各宗弟子瞬间大乱,而猎鹰兄弟则趁机凌空侧滚,再次聚到一起的同时,血刃似的刀影不规则势的倏现倏闪,飞斩暴旋。
数十个宗门弟子睁着那双迷茫而空洞的眼睛倒了下去,狂涌如泉的鲜血一下飙射了出来,让猎鹰兄弟的周遭竟然再没有一个活着的宗门弟子。
整个场地是一片死寂,就好像没有人在四周一样,这死寂维持了短短几秒,柳残嘶哑吼声划破了沉静:“天王三眼。”
话音一落,剩余的天王宗弟子三人一组呈三角形站立,后俩人单手抵住前面一人的背心处,前面一人四肢籁籁抖索,双瞳光彩已在逐渐淡散,但随即而起的是眉心处多了道裂缝,并缓缓张开,几道白光宛如银龙般从眉心的眼眸中射出,骤然分散成千百条光流芒雨,神鬼莫测的暴射向猎鹰兄弟。
好些个猎鹰躲闪不及,被光流射中,横摔出去,满口热血并溅。就连挡在最前的修斯也觉得小腹刺痛,摸了一手浓稠稠的鲜血。
趁这个机会,各宗弟子又目眦皆裂的暴扑上来。可这时,猎鹰们却退了,他们护住受伤倒地的兄弟,只站出四个人挡在前面。
“天道、烛影。”图苏目视着疯狂扑上来的人群,双手握刀,朝前斜指冷冷地道。随着他低沉的语声落下,一头巨大的火焰巨狮的浮影在身后隐现。方圆五丈外,虚空处竟浮现出一朵朵类似烛光的火苗儿,已自四面八方成不规则势些闪飞斜旋,它们像是在一闪间出现,又在一闪间失踪。
冲在最前的几个宗门弟子竟无缘无故的惨叫起来,这惨叫声极其的痛苦,仿似在经受烈火焚身般,整个人冒起一股黑烟,瞬间化为一团人形火球,强烈刺鼻的油臭弥漫四周。
所有宗门弟子都停了脚步,有些还保留了先前的姿势,目光极度惊诧到呆滞,仿似意识在瞬间脱离了**,留下的只是空空的躯壳。
天道,竟然是天道。在场的人都明白这代表什么意思,能进入秘境,肯定不是爵级,那天道唯一的解释,就是继承天道!
所有旁观的散修也张口结舌的望着图苏,眼神里的光芒变得僵硬。就连和猎鹰交好的流影宗弟子也面面相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赋神通已经够妖孽了,现在还出来继承天道。
眼瞳的光辉突然变得冷硬、怨毒,柳残突然青筋暴浮于额的大叫:“不要怕,依他的境界不可能在使用天道了,上,杀了这些杂碎,给同门报仇。”
尖锐凄厉的兵刃破空之声顿时响起,剩余的不足百名的宗门弟子又狂嚣着跃了上来。
柳残判断的没错,图苏确实没有足够的斗气再使用天道了。可在这里,拥有继承天道的又何止他一个。
“天道、飘寒。”这次出手的是凯诺,随着胸口处狼头虚影的浮现,他的周身锋利的冰棱暴闪猝映,洒出漫天银光,飞旋迸激,晶莹而明亮的毫光交织着,而这种明亮却是血腥的,无情的,被冰箭射中的那十几个宗门弟子就这样连惨叫都不带一声的倒下了,肌肤上竟浮现薄薄的一层冰雾。
再没有人敢冲过来了,柳残原本铁青的面孔,如今灰败得不带一丝儿血光了,他没有受伤,但内心中的怨毒、愤怒却较**的痛苦更胜百倍。
这时,天地再次动荡,金色的气柱已转为银白色,所有人的心里皆是一震,进入刀冢的时刻到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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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八章 横刀问天(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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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噪声起来了,一个想趁机浑水摸鱼的散修刚一挪动脚步,一只闪着寒芒的箭矢带着锐厉的破空之声就落在他的脚尖三寸处。冷汗浮起,那散修霍地望去,只见凯诺高举猎鹰之眼,搭上弦的三只箭矢散发着冷酷的寒芒,似三张魔鬼的森森利嘴,如此狠毒的遥空相对。
修斯搀扶着受伤的猎鹰兄弟已经朝石壁移动,图苏等四人却依旧大马金刀的拦在当中,目光冷厉得吓人,那股子狂悍与凶猛的傲烈之气,在无形中毕露无遗了!
柳残眼珠儿一转,长长吸了口气,哑着嗓子吼道:“看到了吧,他们是想独占刀冢,诸位道友,我们能答应吗?只要拖住他们,等我宗高手赶到后,我宗愿拿出俩个名额于诸位道友。”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所有散修的眼都红了,猎鹰不同于天王宗,在秘境里没有根基,得罪了大不了躲着点就是。于是,众人的脚步开始向前逼近,咧着牙,瞪着眼,一副欲待择肥而噬的凶悍之相。
单樱和云震对视了一眼,单樱目光中的神韵略显为难。猎鹰的强势出乎了她的意料,让她不得不谨慎行事,毕竟,流影宗还是要在秘境内待下去。
修斯也察觉到了眼前形势的微妙,但让他放弃唾手可得的机缘是万万做不到。猎鹰二十一个兄弟,并不是每个人都天赋出众,有好些个能走到这一步,凭的只是一股无畏的意志和一股忠信的热血,以及海量的丹药。虽然并不是说以后没有机会达到更高的层次。但需要的时间可能会很长。这点。从进入秘境修炼起。差距产生后,每个人心里都明白。
修斯、图苏等人能感受到那些被拉下兄弟心中的那份难受和痛苦,对于猎鹰,对于老大,他们心中那份固执的荣耀感让他们不甘平庸,于是,那些兄弟付出了更多,更艰辛的努力。可是。效果却不是很明显。所以当单樱说起刀冢的好处时,修斯等人在眼神的交流中,就已经决定,无论如何要为这些兄弟夺取这次机会,那怕与所有人为敌也在所不惜。这就是猎鹰兄弟间的情感,没有同情,不需要怜悯,有的只是心照不宣的支持,要的就是荣辱与共的共进。
“杀。”一个自持境界颇高的散修蓦地一声怪叫,怒冲而上。在斗气罡盾挡飞凯诺射过来的箭矢后,一股锋利如刃的气流挟着旋荡的无形威力激射过来。那散修狂号一声,刀飞人落,胸前现出了一个可怕的血窟窿。
缓缓斜侧刀尖,图朋直指向前,刀尖和他冰冷的目光凝聚在一起,仿似一个来自阿修罗域的魔神,充满了无尽的杀气。他的出手可以说和凯诺配合的天衣无缝,在箭矢击中罡盾的刹那,全力一击,让这个巅峰侯级的散修顷刻间毙命,也让蠢蠢欲动的人群再次略微的平息了下来。
巅峰侯级,一刀毙命,不得不让这些比普通人更爱惜生命的散修重新考虑这样做值得不值得?显然,他们不会放弃这样的机缘,但也不会做出头鸟,机缘这个东西,能得固然好,不能得也不要勉强,命,比什么都重要。
沉住气,修斯急促地点着名,被他点到的七个猎鹰都境界偏低,然后冷沉地道:“你们快些进去。”
被点到名的猎鹰大都是刚才负伤的,刚缓过劲,一听修斯这么说,微微一怔,但瞬即明白了兄弟们的良苦用心,其中一个倔强的摇摇头,固执地道:“不,我不进去,说好了并肩而战,不离不弃的。”
一跺脚,极度焦灼的修斯眼全红了,也不怕揭兄弟伤疤,声音有些嘶哑的厉叫着:“卡多,你个蠢货,我们这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以后能一起出生入死嘛?”
抖动了一下,卡多痛苦的道:“我知道我没用,可————”
没等他说完,旁边的图鸣已看见有不少散修远远绕过西亚等人,朝石壁跃去,便急怒地大叫:“卡多,现在还逞什么英雄。”一时心急,其他的话就卡在了喉咙里,也不说下去了,对其他没有点到名的猎鹰语气如裂道:“走。”
说完,就暴掠向左,人在半空,便狂啸如雷震苍穹地吼道:“谁敢过来?”其他的猎鹰也分俩边紧跟跃出,瞬间就拦在了那些手足失措,惊悸莫名的散修面前。
没有一句话,图鸣等猎鹰就动手了,他们知道这些散修的心理,趁这些散修还没有达成共识,抱成一团前,以雷霆之威杀之,才能震慑他们,击溃他们。
一道一道的刀光宛如自九天泻来,自地底冒升,杀的那些心存侥幸的散修们胆颤不已,看着状如疯虎的猎鹰们,一些惜命的老早退了开去,眼睁睁的望着对方那瘦削的身影在人群中跃射砍杀。
卡多等被点到名的猎鹰相互对视着,握刀的手越来越紧,“上。”另外一个猎鹰咆哮道,目光中溢着如血的怒焰。
“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那个猎鹰一下被打蒙了,怔怔地看着满脸肌肉都在微微颤抖的修斯,此刻,修斯憨厚的面庞上散发出一片凛烈而肃然的光辉,在这片光辉的笼罩下,这时,他竟显得如此豪壮,如此神圣,又如此高远。他看都不看被自己掌掴的兄弟一眼,只在转身时才低沉地道:“你们知道老大的性格,如果你们还想让老大为你们东奔西走的话,可以不进去,但从此,我们不再是兄弟,我修斯,没有你们这种不知好歹,不识时务的兄弟。”
说完,就朝前跃去,倏的一哆嗦,那个猎鹰看着修斯的背影,又转脸看看在人群中厮杀的兄弟,全身都在痉挛着,嘴唇也不停的抖动。终于。泪水夺眶而出。顺着紫青浮肿的面颊滴滴洒落。
同样流泪的又何止他一个人,卡多用手抹着横溢的泪水,撕心裂肺般吼道:“进去。”说完,径自朝石壁跃去,同时跃去的还有其他六个猎鹰。
这时,西罗等人也和剩余的百多名各宗弟子混战在一起,刀罡劲气在人头上飞掠,厉风挟着怒吼。惨号渗着悲号,情景好不壮烈
“噗嗤”一声闷响起处,西罗抽出了弯刀,在暴溅的血雨中,柳残扑了上来,手中的铁笔虚空猛点,十一溜尖锐的罡气破空发出,带着“嗤”“嗤”的利啸,其准无比的攻向西罗。西罗挺立不动,弯刀猝然劈削。十一声清亮的撞击声宛若有形之物的碰撞一样连串响起。
一溜弯电从他的左侧闪过,他下意识的转身。可还是慢了。右胸一阵剧痛,他不由强忍着柚搐了一下,却还是电射而出,弯刀劈在对方的罡盾上,整个身子摇晃了一下,又有俩道刀气袭来,他只能忍住浮荡的血气,再次侧翻。他这种打法,等于就是在玩命,玩别人的命,也玩自己的命。
“嗷。”令人毛发悚然的狂号响起,是修斯,他施展了大狂暴术,整个身躯暴涨三尺,宛如远古巨人般如此暴戾的人群中冲杀。让他的对手莫言和肖长松心腔子猛然抽搐了一下,更加悍不畏死的围了上去。
浑身是血的修斯仰天长啸,只是一刹,火狮刃狂卷而出,周遭三丈内的敌人全部融于烈火之中,在一片奇炫的火花映辉下,好几个人形火球惨叫着,踉跄翻滚在地。
在另外一侧的图苏精悍的面容浮着一抹冷酷的笑意,那抹笑,就宛如一把刀子般的寒森。和西罗、修斯玩命的打法不同,他是阴毒的,狡猾的,利用自己的速度和脚步,在狭小的空间内做在令人眼花缭乱的闪躲,无声无息的收割着人命。
一声悠长而恐怖的惨叫出自一个四象宗弟子的口中,凯诺的长刀正飞快的自他胸腔内拔出,一颤之下,又化为数道罡气,挡飞刺来的兵刃。他受伤了,手背上的伤口深得见骨,可他好似根本就没察觉,脸色沉凝的不带一丝的情感波动。
远处旁观的单樱惊呆了,她震惊于猎鹰的凶悍,一粒粒的汗珠,便不可抑制的自她额角往下流淌,甚至,她竟感到呼吸全有些困难了……其他的弟子更是甭提了,紧张得浑身轻颤,面色惨白如纸,愣愣的看着那浴血而杀的猎鹰,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狂野,什么叫霸气。
热血上涌,云震用力控制着声带的颤动道:“师姐,该我们了。”
单樱咽了口唾液,转过脸,竟缓缓地摇头道:“此事干系太大了,我们还是不要插手。”
“为什么?”云震几乎是扯着喉咙喊出来的,他也是个热血的人,体内的豪气早被眼前的一幕所点燃,激动地道:“你忘记宗主的命令了嘛?”
单樱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面带忧郁地道:“如果为这件事插手,秘境内,恐怕再无我流影宗立足之地。何况,猎鹰也做的太过了。”
云震一楞,他瞬间明白自己这个师姐对猎鹰独自进入刀冢心里起了一丝芥蒂。苦涩的笑笑,想起令狐师兄的种种过往,和眼前猎鹰豪迈狂野的一幕,最后还是猛一挫牙道:“师姐,既然如此,那师弟我一个人去。”说完,就欲前冲。
“慢。”单樱的脸一下变得铁青,毫不客气地道:“云师弟,这里是我说了算,难道你要抗命不成?”
抗命,意味着什么,云震很清楚,尤其在眼前这种极度微妙的情形下,脚步停了下来,转过身,哀求道:“师姐,看在令狐师兄的份上,我们就帮他们一把。”
既然已做了决定,单樱自然会坚持下去,冷冷地道:“我们已经做到仁至义尽,是他们自己不知道珍惜。”
云震的手立刻垂了下来,神情迷茫又悲戚,他已整个陷入了矛盾与彷徨的境地中。一边是栽培他多年的宗门,一边是他敬重的令狐师兄和猎鹰,他该怎么办呢?
就在他这愁苦迷偟的当口,人影纷掠的斗场中,已倏地传来一声短促呻吟,在一溜猩赤的血滴溅洒中,图朋倒翻了出去,在瞬间的贴地翻滚中,已陷入了极度危险的境地。
刹那间,云震忘了所有的顾虑和矛盾,唇角的肌肉抽动了一下,刚欲跃出,却被单樱一把拉住,“你这是叛宗?”单樱寒着脸,冰冷的吐出几个字。
“叛就叛了,反正我也没打算活着回去。”云震积蕴多年的热血喷涌而出,再也顾不了许多了,猛一甩手,就朝前方跃去。
而这时,气柱又发生了变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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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八章 横刀问天(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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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白的光芒黯淡隐闪中,一声“噗啦啦”暴响扬起,气流回旋激荡,几团霞光冲出气柱,远远的抛射出去,千余丈的空间霎时光亮闪耀,犹如天上雷电齐作,震心动魄!
“魔武出来了。”、
“快。”本来就无心死战的散修们再也顾不上和猎鹰纠缠,人潮汹涌,疯狂的朝魔武抛射过去的方向跃去,推挤撞拥,叫嚎呼喊得惊心动魄,人挤人,人拉人,场面已几乎不可收拾。
远远瞥见这一幕的莫言知道大势已去,五官瞬间扭曲,额际的青筋根根暴浮,朝后跃出的同时心有不甘地怒喊道:“药堂弟子,退。”
话音一落,药堂仅剩的十余名弟子有如丧家之犬般亡命地跟随莫言而去。
已经挂彩的肖长松略犹豫了一下,可眼角的余光瞥见远处状如魔神般扑过来的猎鹰,也不由打心底冒起一股寒气,斗志在瞬息间消散一空,厉声喊道:“三鼎门弟子,退。”
情势的变化是如此快速而诡奇,看着周遭退却的人群。柳残瞳仁的光芒变得更加阴毒,手中的铁笔带着一片闪亮的金芒暴飞而下,罡芒翻起,那破空之声才呻吟似的跟上,又快,又狠。他已经打定主意,就算要退,也要杀了眼前这个猎鹰。
他的对手正是身负重伤的图朋,他现在可以说已陷入绝境,全身一丝斗气都使出去,骨头都软酥了一样,小腹处的伤口。又要命的突然加剧。
动作的过程是快如电闪的。就在那笔芒快要洞穿他胸腹的时候。一抹熟悉的白影带着冷厉的剑光正以极快的速度掠来,“砰”的一声,剑罡相交,俩道人影如溅飞的乱石般分俩个方向散开。“天王宗弟子,退。”一个狂躁的仿似要把心血全都挤出来的声音响起。
在一片骇然的呼声中,已丧了胆的天王宗弟子往后漫去,几个腾跃后已脱离了战圈。
“谢了,云震兄弟。”脸色蜡黄。汗珠滚落的图朋长长吁了口气,嘶声喊道。
不错,这适时援手之人,正是云震,他走到图朋身边,焦急而关注的道:“图兄,你怎么样?”
图朋艰难的点点头,双手按住小腹,冷汗直冒道:“死不了。”
云震宽慰的一笑,目光流转。发现面色黯淡的修斯卓然挺立于三丈之外,左膀上清清楚楚的排列着七条伤口。伤口深可见骨,像婴儿的嘴巴一样朝外翻卷着,血淋淋的,嫩生生的好不怕人。
看他的身躯摇晃了一下,好似要倒下来一般,云震赶紧跃过去,扶着他的肩膀,略有些惊惶失措地道:“伤的如何?”
修斯汗血交渗,侧转脸,暗哑的笑道:“无碍,兄弟,谢了。”刚才云震救图朋的那一幕他是看清楚了,说实话,在云震未出手的那一刻,他有种万念俱灰的感受。
这一声兄弟,让云震热血上涌,他喃喃的说不出话来,只感觉自己搀扶的手被一只湿润而有力的手握住,那么温暖,那么坚定。
图鸣等赶到了,和修斯等人相比,他们的情况要好的多,虽然也是血迹斑斑,满头的大汗衬着粗浊的呼吸,但至少还有一战之力。不像图苏,已虚弱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的身上布满了纵横交织的刀口,但嘴角还挂着一丝浅笑,可这笑没有任何喜悦的意味,有的只是残忍和嘲弄。
凯诺和西罗在其他几个猎鹰的搀扶下也聚了过来,西罗看上去没什么大碍,可凯诺却披头散发,形色灰白得吓人,只是那双眸子,还依旧清澈,依旧布着一层揉合着血光的煞气。
“都没事吧?”修斯目光一一扫过,确定所有的兄弟都还活着,才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疲累而沙哑的道。
兄弟们都疲累地点点头,风吹起他们破碎的衣袍,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严与煞气。
孤零零的单樱远远地站着,看着聚在一起的猎鹰兄弟,看着那看似虚弱,仿似要被风吹倒的队伍,刹那间,她有种恍惚,在她此刻的眼里,这群猎鹰变得如此雄壮,如此强霸,如此的不可战胜。
云震快步走了过来,他是来要丹药的,看到只有单樱一个人在,略有些疑惑地道:“其他人呢?”
单樱猛的一激灵,微微抖索的道:“他(她)们去查探魔武的下落。”这魔武抛射的距离极远,一时半会想找到也不是件易事。
“樱师姐,你身上可带有丹药?”云震急切的道,他自己身上的丹药已全部给了猎鹰,可还是不够。
单樱点点头,刚准备取出来,眼角的余光就瞥见修斯摇晃着快步走来。心头一跳,举起的手缓缓垂了下来。
走近,修斯的一双浓眉紧紧结在一起,他低沉的道:“还有三个人可以进去。”
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单樱目光迷乱地道:“你的意思是?”
目光里含有深浓的悒郁,修斯道:“这些日子我们也受了你们不少照拂,就当我们还这个人情了。”说完,径自转身,朝兄弟们走去。
单樱楞了,她知道猎鹰先前进去的人数不足十人,还以为是他们担心进去人多,挡不住天王宗。可现在想来,这三个名额就是留给流影宗的,不由羞愧又卑惭的垂下头来。
修斯缓步走着,说实话,他对流影宗最后的袖手旁观心里也是有芥蒂的。可男人,早就决定的事,又岂会为这点芥蒂而抛却道义,更何况,云震最后关头还是救了图朋。
缓缓的,单樱再起抬起头来,看着遍地狼藉的尸首,嗅着浮荡在空气中的浓郁血腥味。她宛如一下子开了心窍,一下子明了灵智,连目光也变得坚定起来。快步赶上。拦在修斯的身前。在递过装有丹药的瓷瓶同时。诚挚的道:“对不起。”
悠长的叹息一声,修斯仰首望天道:“我老大曾经说过,既然做了朋友,就不要计较得失,既然做了兄弟,就不要在乎生死。我们说不上兄弟,但也算是朋友,有些事你无须多想。我理解。”说完,垂下脸,接过瓷瓶,斜走一步,绕过单樱,又朝兄弟们走去。
一时怔窒住了,单樱细细体会修斯所说的那些话,她反复思考咀嚼着,隐隐有些明白,为什么猎鹰能以一当十。悍不畏死。
苦涩的笑了笑,她捏碎传讯玉符后。又再度转身朝猎鹰走去。望着一具具死状恐怖的尸体,看着一滩一滩的鲜血,她发现一个奇怪的事情,就是这惨烈的战后,倒卧在地上的竟然没有一个伤者。她也是修炼的人,细细一思索就明白了,这猎鹰修炼的都是必杀之术!
她猜的没错,猎鹰兄弟猎手出身,又浴血沙场,已经养成一种习惯,那就是一击毙命。
修斯本来是要坐下调息,可看单樱走过来,想了想,心中还有个疑问,于是踏前了一步,静静的道:“我们那几个进刀冢的兄弟什么时候能出来?”
抿抿唇,单樱忧戚地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不会很久,我现在担心的是天王宗,他们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修斯没有表情的一笑,他此刻的神态,虚弱中别有一股威武旷悍的味道,冷沙沙地道:“他们还想咋的?”
单樱的秀脸上浮起一抹悲苦,忧心忡忡地道:“天王宗虽然明面上有柳残主持大局,但实际上,还有俩个人,战力远在柳残之上。”
修斯颇感意外的一怔,他和柳残交手过几招,知道对方很是不弱。但转念一想,又顿感恍然,天王宗能雄霸这个区域多年,又岂会没有点压箱底的人物。可他不惧,只要不是爵级,就算比柳残强,没有十个,八个,也对他们构不成威胁。
见修斯好似对自己的提醒并不在意,单樱低徐的道:“你可不要小视这俩个人,据可靠消息,他们进秘境并不是为了修炼,而是为了饲养一种叫荆棘雷鹰的变异魔兽,已经整整七年了,这七年来,他们一直在森林的深处饲养这种魔兽,凡是见过这种魔兽的人都死了,其中最恐怖的一次是六个巅峰侯级组成的队伍。”
这次,修斯是动容了,目光也变得凝重,微微颌首后,盘腿坐了下来!
而此刻,在秘境外的令狐绝,却独自一人,悄悄地离开了大营。他要在科特鲁大军到达前,见见所谓的暗黑骑士。
在离大营十里外的荒原,令狐绝静静地站着,此刻,雪已停了,北风呼啸得却更凄厉了,似鞭梢子在空气里哀号飞舞,尖锐的尾韵响在耳边,像狼在嚎,鬼在哭。
他捏着黑夜精灵女皇送来的那块玉符,嘴里喃喃祈念着从玉符里得来的不易理解的词句,这词句隐隐飘荡在空气中,像咒语,似祷文,在静默里有着一股神秘凄恻的意味……
片刻后,在他前面的百丈处,倏地出现了方圆十丈半弧形的暗黄光晕。在隐约的低嘶刨蹄声中,憧憧的骑影飞驰而出。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令狐绝还是有刹那的震愕,眸瞳处燃烧着灵魂之火的骷髅马在距离他十丈外一字排开,阴森森的黑暗气息随即浮荡开去。
黑盔,黑甲,散发着惨蓝色光芒的眼眸,看去就有如一个个索命的厉魄,一尊尊魔神的雕像,寒瑟极了,也阴沉极了。
可令狐绝已经见惯了大场面,刹那的惊愕在此刻早已化为无形,嘴角牵起一抹寒意,低沉地道:“暗黑骑士?”
一个稍微领先的暗黑骑士那飘渺空洞的声音再度响起:“令狐绝?”
令狐绝微微颌首道:“我就是令狐绝?几位是女皇派来的?”他这句话看似明知故问,其实大有深意,他想通过对方的回答来确定这些暗黑骑士和黑夜精灵女皇的关系,说穿了,他还是信不过黑夜精灵女皇。
可他失望了,这暗黑骑士根本就不回答他的问题,依然在骷髅马上挺立不动,像是阎罗殿的索魂者在静待着最后的审判。
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令狐绝只能求助体内的夜魅,可夜魅也是才知道母亲竟然还有这么一股神秘的势力,也不知道怎么帮他。
一下子,竟沉寂了下来。看着十丈外散发着虚无恐怖气息的暗黑骑士那巍然不动的样子,令狐绝隐隐有些明白了,他们是在等待自己的命令。抿抿嘴,他低低地道:“回去。”
果然,那些暗黑骑士齐刷刷的转过骷髅马,纵骑而跃几丈后,消失在再度出现的暗黄光晕内。
令狐绝真的是有些迷糊了,要是这些暗黑骑士是泓姨派来的,他或者没有这种疑惑,但此刻,派他们来的是黑夜精灵女皇,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说实话,他从来没想过黑夜精灵女皇会如此的好心。难道是为了夜魅?他暗付着,这是他唯一可以想到的理由。
可他体内的夜魅却是异常欣喜,她知道,母亲是为了她,为了在以后争夺令狐绝情感的时候多一些砝码。不由的,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愉悦。
令狐绝很想问问夜魅这到底是为什么?可想想还是算了,不管黑夜精灵女皇是好心还是别有图谋,他都不想把夜魅牵连进来,他甚至暗暗决定,不管黑夜精灵女皇出于什么目的,只要不超过他的底线,他都会因为夜魅选择宽恕和原谅,毕竟夜魅对他的付出他也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缓缓的长叹一口气,还没等他把这口气收回来,地面微微震荡,隐隐的连绵的马蹄声传来。脸色一正,令狐绝明白,科特鲁大军的前锋骑兵已经到了。
科特鲁帝国的先锋骑兵是在五里外扎的营,等令狐绝回到军营时,后续的大军已赶到,一眼望去,那是无穷无尽,仿似潮水般蔓延了过来。
站在哨楼上观看的令狐绝和西亚对视了一眼,眸瞳内,仿似都燃起了熊熊的火焰,那是不屈的斗志和无尽的战意,对他们俩人来说,对整个猎鹰师团来说,这次战役,都只许胜,不许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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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九章 无独有偶(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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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科特鲁大军安营扎寨,军营内人影奔走不息,往返调度,刀光闪耀中,映耀出一张张紧张的脸庞。在这种气氛下,令狐绝和西亚回到了营帐之内,和一般的统帅不同。他们俩都不太喜欢动不动就把手下召集起来,商谈对策。在他们的意识里,为帅者,行之以策:为将者,受之于命,各司其职,各负其责。
接过曼丝递过来的香茗,西亚客气的微微颌首后,低沉地道:“阿绝,是不是让夏尔回来?”攻占嘉兴关的战报今天中午已经送到,现在更改计划的话,卡莫齐的俩万骑兵还来的及回来。
令狐绝略沉吟了一下道:“不用,此次作战,和以前有些不同,真正决定胜负天平的应该还是强者。渤海城对科特鲁帝国来说,或许算不上什么要塞,但对残月族来说,意义却不同寻常。依我看,对方迫不及待的出城,很有可能是怕我们孤注一掷,长途奔袭渤海城。现在,他们从国内调兵恐怕来不及,最大的可能就是抽调些强者过去,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这边的压力就会轻很多。”
西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当初制定攻打渤海城的计划,就基于这一点,当然更为重要的是,猎鹰师团根基薄,要想在短时间内扩张,必须要占据像渤海城这样的通贸关城,据燕子分析,只要占领渤海城,打通和无尽海域的贸易渠道,红月城的兽皮、落月城的铁石、明特城的草药才能最大的资源化,否则。克罗城一关。就算占领要塞。猎鹰师团也只能偏居一偶,短期内想要有什么发展,那绝无可能。
浅抿了口茶,令狐绝凝眉道:“西亚,让夏尔、卡莫齐放缓行军速度,同时让独孤琼回撤,大军游离于边境,做出举棋不定的样子。”
西亚微微颌首。渤海城既然得到了科特鲁帝国的重视,再强攻的话,胜负先不说,损失必然会很重。更何况,如果要塞不打下来的话,就算攻下渤海城,也是鸡肋一块。这点,科特鲁帝国应该也清楚,只是他们担心的问题会更多,譬如猎鹰师团真被逼急了。穷疯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打下渤海城再说。要是那样的话,他们的麻烦不比失去要塞小。
面色十分凝重,令狐绝轻轻地道:“西亚,我有种预感,这次作战好像并没有表面看来那么简单。”
沉吟着,西亚低沉地道:“你的意思是对方可能还有强者?”
吁了口气,令狐绝眼眸中闪着智慧的光芒,深沉的道:“这只是其中之一,科特鲁帝国出城来战,可大军只来了三分之一,你不觉得奇怪嘛?”
咽了口唾沫,西亚缓慢的道:“这并不奇怪,有俩种可能,一是,他们是想用强者之间的胜负来决定这次战役,而第二种,就如同你所说的,他们是想把我们牵制住,真正的战场应该还是要塞。”
令狐绝点点头,西亚分析的也是他心中所想的,可他冥冥中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他又想不出个所以来,仰首望着篷顶,他思忖着,沉吟着,好一阵子,一丝苦涩的笑意浮上了他的唇角,轻微的,他道:“或许是我想多了,这样,明日我带君临堂,前去邀战,看看他们到底还有什么底牌?”
西亚再咽了口唾沫,沉声道:“那魔法师团呢?”
令狐绝镇定的道:“平原作战,魔法师团的作用就小了许多,不管地灵的药水他们服下了没有,都暂时不去动他,让鹰马族应对,只要魔法师团移近到可以攻击的范围内,立刻压制,对了,让特法罗他们也去,必要时,先施展苍穹之箭。”
西亚也是这么考虑的,点点头,站起身道:“那好,阿绝,我就下去安排了。”
令狐绝颌首站起身,送西亚走后,他的目光变得更深邃,更忧郁了。黑夜精灵女皇突如其来的一手,已经预示了这场战役的险恶,可他不能对别人说,大战临近,军心、士气尤为重要,如果仅仅因为未知的险恶就临阵脱逃的话,猎鹰师团血战出来的军魂也就从此散了。
让曼丝把老头儿等人叫来,在营帐内把明天约战的事一说,是群情激奋,摩拳擦掌,大家都听说了韦豹的事,一双双眸子里都射出火热的光芒。最后,他语声里含有无比冷酷意味的道:“我君临堂能不能名震天下,就看明日一战。”
刹那间,整个帐内全沸腾起来,带着血的誓言与发自心底的咆哮汇融,那残酷血腥的气氛罩漾于每个人滴血的心田中――――――
天空中,没有月亮,乌云浓重,被寒风卷的翻滚游荡,令人看了,兴起一阵深沉的孤独而苍凉的感觉。军营内,灯火摇缀,一队队神态冷漠的士兵巡逻斥候,清晰的盔甲交击声,衬出一片萧煞凛冽之气!
站在帐外,令狐绝负着手仰望夜空,他白色衣袍在风里飘拂,像是他要随着这风而去,有一种脱尘的,清逸而高远的韵致。
都说天上的星辰预示着人间的吉凶,令狐绝从来不信,可此刻,他多么希望上苍能给他点预示,来推算明日的战果。他不是害怕,而是忐忑,一个人的肩头要担上十数万将士的性命,就算再淡泊、再坚强的心也会起波澜。
悄悄的一条人影向他移了过来,令狐绝沉默的凝视着夜空,缓缓的,他低悄的道:“曼丝,怎么还不去睡?”
“公子,你在担心?”曼丝带着几分深沉意味的仰望着令狐绝的面孔,幽幽地道。她跟随令狐绝也有不短的时间,知道站在自己身前的这个男人从来不会畏惧,在他流露出这种神态时,那就表示他在担心。担心他身边的人。
沉默了片刻。令狐绝似带着一丝莫名的忧虑。悠悠地道:“曼丝,如果我们败了?你说后果会怎么样?”
曼丝是那么忧伤得使人心碎的笑了笑,道:“公子,曼丝不知道什么大道理?但有一句话,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传授我们技艺的族人说的,他说作为杀手,既然已经拿命在赌博。不管成亦或是败,都没有如果,也无须去想后果。对杀手来说,活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令狐绝微微一怔,他明白曼丝的意思,分心去想不如豁出去去做,生死并不重要。说实话,他以前也是这么想的,这么做的,可随着身边的人越来越多。责任越来越大,他发现自己的顾虑和思绪也在增长。对于生死他看得比以前重了。
曼丝深深的注视着令狐绝,缓缓从袖口掏出一块黑色丝巾,递过去道:“公子,这是雪儿让我带给你的。”这次行军,雪儿、燕子、小月等一些女眷及内政的一些官员都被西亚强硬地送去了落月城。
令狐绝接过一看,黑色的丝巾上竟然用颜色各异的丝线绣着黑瞳的脸儿,绣的很精致,栩栩如生。眼眸深邃,嘴角浮着一丝安详的微笑,这一丝微笑,平静极了,深刻极了,也纯真极了,像一个殉道者在面临着追寻神迹的绝崖之上,虽然,结果是**的毁灭,但是,那希望与追求至真的实现却在那一丝湛然的微笑中流露无遗。
凝视着这抹微笑,一阵急起的寒栗通过令狐绝的心脏,他有些颤惊了,也有些明白了。黑雪这个丫头早就看出了他心中的那份愧疚和放不下,才用这样一副绣画来告诉他。有些事,有些结果并不能只看表面,也不能只从自己的角度去理解,对他来说,黑瞳的死是悲痛且不可思议的,可对黑瞳来说,却有可能是最大的安慰和满足。
深深的觉得荡气回肠了,令狐绝努力平静了一下自己激荡的心潮,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天既无情,分出阴阳俩境,生死注定、又岂会因不舍而多点怜悯。不如放下,自求刹那空灵,秉承我心,或许能为身前身后人逆天改命?
刚想到这些,令狐绝就觉得体内赤子晶心砰然跳动,晶芒闪烁,有一股足以融化一切的热力在交流。不由的,他的剑眉轻皱,上挑的眼角彷佛在嘲弄着什么,抿着嘴唇,那一股傲然不屈的气质就这样蔓延出去。
而此时,在几千里外,日夜兼程赶来要塞的瓦须和马琳娜却遇到了麻烦,数百个凶神恶煞的马贼把他们团团围住,火把的红光如蛇信般闪缩吞吐,他们手中所持的马刀与刺枪,在火光下泛着森森寒芒,与那一张张凶狠暴戾的面孔相衬,越发显得狞恶无比。
一骑越出,是个容貌丑陋,面色凶厉地中年大汉,他仿似看清楚了马琳娜秀丽的容貌,目光里淫光一闪,朝挡在马琳娜身前的瓦须吼道:“滚,看在这个丫头的份上,留你一条命,快滚。”
瓦须唇角微微颤抖,肉须一抖一抖的。他看得出眼前这些盗贼的境界不高,可人数之众,远不是他这个上了岸的帅级海族人所能敌,强忍着心中的惊怒,用很不流利的人族语言道:“几位,让路,钱给你。”
他怪异的语调引起了所有盗贼的哄堂大笑,那个领头的盗贼等笑声渐熄后,目中凶光突射,大叫道:“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老子了,钱,女人,老子都要了。”
马琳娜还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状况,望着那一张张泛着淫光的丑陋面孔,憔悴的双眸里充满了惊悸,羞辱、及畏怯的神韵。这时,她想到了一个名字,牙齿一咬下唇,颤叱道:“我们是令狐绝的朋友,你们不可――放肆。”经过这些天的奔波,她愈发知道令狐绝在帕米平原上的名气到底有多大?在那些经过的小村,小庄内,白衣猎人的名头可一直被人挂在嘴边,当然,更多谈论的是要塞之战。
她的话音一落,那盗贼头目的表情变得极其的诡异,其他的盗贼仿似也僵硬住了,方圆百丈散发着一股窒息性的宁静,静得要使人们的血液凝固了。
马琳娜暗暗松了口气。她以为令狐绝的名头吓倒了这些人。却不料那盗贼头目忽然夜枭似的猝笑一声。眼眸一转。目光里包含着刻骨铭心的怨毒,冷冷的扫视着马琳娜,狂嚣道:“好,真是太好了,兄弟们,想不到我们还有报仇的一天,这丫头,估计是令狐小子的相好。我们把她轮了,给大当家,二当家报仇,兄弟们上。”
同一时间,周围的盗贼纷纷怒骂连声,寒光倏闪,数十只刺枪,已如飞蝗般向瓦须射到!瓦须大叫一声,跃身下马,滚向前去。对他来说,在马上作战还不如在地面上。
望着陷入重围里的瓦须。马琳娜彷佛焦电殛顶一般完全傻了。她没想到这伙盗贼竟然恰好和令狐绝有仇,这下可算弄巧成拙了。
不错,这伙盗贼就是雷鸣盗贼团的余孽,自从落月镇一战,大当家又莫名其妙的死去后,这些幸存下来的盗贼们就不敢留在猎鹰师团的势力范围,流窜到这一带以小抢小掠为生。说实话,他们从来没想过向猎鹰师团报仇,但此刻不同,既能对死去的当家们聊表忠心,又可以享受美女,何乐不为。
于是,那个盗贼头目桀桀怪笑着,策马缓缓逼近。
陷入苦战的瓦须叽里呱啦的高喊着龙龟族的方言,意思无非是想让马琳娜快逃,可马琳娜能跑到哪里去?
看着聚拢过来的盗贼,她双手紧紧地抓着缰绳,身躯亦在微微颤抖。就在她想豁出去拼命的时候,一道矫健的身影闪着灿烂的光彩,宛如流星划空而过的曳尾,以一个优美的长弧掠了过来。
还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一声长笑起处,那身穿丝织白衣的身影突起,掌腿如电中,十三名盗贼已被他连续劈翻坠地。
那凶残的盗首显然大吃一惊,他的境界不高,但见识却不少,最近他可是看过不少这样高飞来去的神人,立刻尖啸一声,再也顾不得什么报仇,什么美女,就策马朝左侧奔去。
他不跑还好,这一跑那白色人影就盯住了他,瘦削的身影甫去又回,如同鬼魅般在空中一闪,一道银亮的掌罡轻轻一掠,鲜血随着惨叫,如兽曝般骤然响起,前奔的骑影连人带马已成血泥一团。
目睹着头目的惨死,剩余的雷鸣盗贼已哗然大乱,惊叫着各自逃窜,在刹那间溃不成军。“琳娜,你没事吧?”浑身血渍的瓦须跑了过来,关切地道。
可马琳娜没有回答他,只是怔怔的看着不远处已站定的那个背影,此时,他正缓缓的转过身来,浓黑人鬓的双眉,挺拔如玉的鼻梁,俊秀飘逸中流露出一段极端深沉旷野的韵息,赫然就是令狐绝的老对手法思。
他没有言语,没有动作,看着神色中略显感激的二人,目光一闪──宛若映着血影,缓缓地道:“俩位认识令狐绝?”
马琳娜用惶惑的眼神注视着眼前这个俊秀的年轻人,也不敢点头。反而是面庞上沁着油汗的瓦须,眉梢子一扬道:“他是我兄弟。”
兄弟。法思嘲弄般地暗付着,垂下脸儿,嘴角掠起阴毒意味的一笑。前些日子,他奉宗内的命令,带着一些同门出了山脉,赶来要塞。可快到要塞的时候,又接到玉符指令,让他们赶往渤海城。途径此处,看到有火把人影,就过来侦探一番,见是盗贼抢掠,本来不想管,可马琳娜喊出的名字却让他改变了主意,也由此出现了先前的一幕。
等他再次缓缓抬起脸儿的时候,那嘴角的阴毒浅笑早已经不见,潇洒的一笑后,低沉地道:“俩位,在下虹月,钦佩令狐公子的为人和声望,可惜一直无缘相见,所以有一事相求。”
马琳娜也镇静了下来,对于眼前这个玉树临风的神秘男子她是充满感激之情的,她知道,眼前这个男子的境界远在瓦须之上,可还是如此的彬彬有礼,让她心中的好感更深,不由柔声道:“多谢虹公子救命之恩,有什么事尽管说,如果我们能做到,一定不推辞。”
法思从马琳娜提到令狐绝时眉宇间流露出的些许羞涩和喜意,就推断出她和令狐绝的关系不一般,心中早有计划,就谦和地一躬手道:“我想请俩位代为引荐。”
马琳娜想了想,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就答应道:“虹公子,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介绍你们认识。”
虽然一股邪酷暴戾的凶气在胸腹内游走,可法思表面上还是极为洒脱俊朗的一笑道:“如俩位不介意,我们就一起上路,我知道令狐公子正在和科特鲁帝国开战,很想去助他一臂之力,可又怕过于冒失,这下好了,省得在下毛遂自荐了。”
马琳娜和瓦须对视了一眼后,将略有些披散的乌丝用手梳理,恬静的一笑道:“虹公子,那这一路上可要麻烦你了。”
法思雍容一笑,谦静温和的外表下,却喷着如火山般的怒焰:令狐绝,该是你报应的时候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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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九章 无独有偶(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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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亮,还未等令狐绝去约战,科特鲁大军就发动进攻了,一个混装步骑师团朝师团右翼发动了有条不紊、且带有试探性质的冲锋,这冲锋整整持续了一天,在丢下近千尸首后,才徐徐回撤。
这让令狐绝和西亚很是不解,按理说,俩军对垒的先期,这种小规模的作战是最正常不过的。不过,这种正常是相对的,科特鲁帝国弃地势之利而不用,反而转为打消耗,这显然有些说不出去。
也正是因为这种反常让令狐绝有些捉摸不透,于是,把西亚和多梭等一干将领叫到了营帐,对目前有些扑簌的战况,做了一些相对应的调整和分析,最后他重点提出了,让各个将领对自身的安全要采取一些措施,防止对方暗杀。毕竟,君临堂强者的数量有限,不可能面面俱到。
散会后,他让鹰马族加强的戒备,同时,让墨云、烈炎俩大神兽协助防御。有这一空一地俩大神兽的相助,他深信,一般的强者想要无声无息的潜入是不太可能的。
等一切安排妥当后,已近午夜。而此时,在科特鲁帝国的大营,一个不起眼的营帐内,村上正在会见刚刚赶到的盟友――百草族的强者。
这次,百草族来的人不多,四男一女,但战力却丝毫不差,俩个巅峰战爵,俩个高价战爵,和一个中阶战爵。
美酒佳肴伺候着,坐在案桌后的村上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举杯道:“诸位远道来助。本座不胜感激。来。”说完。仰起脖子,咕噜噜已将杯中酒喝了个干净。
百草族的几位强者也知道,村上在残月族的身份不低,同声共饮后,一个身材高大,生着一大把胡子的南装老者说话了,他是百草族的外事长老――蒲公:“村上阁下,这俩军对垒。我等恐怕起不了什么作用?”
村上嘴角上,有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他缓缓放下杯子道:“几位,可曾听过令狐绝这个名字?”
既然赶来相助,百草族自然对猎鹰师团做过一番了解,尤其是令狐绝,在座的几位百草族强者都颇有耳闻,知道他是人族在大陆上最耀眼的新星,身边聚了不少强者。于是,蒲公点点头。眉宇微皱地道:“此人,我族多少也有点了解。但说实话,本长老有些不信,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子会如此厉害?”
村上平缓而悠沉地道:“传言是有些言过其实,但不可否认,这小子确有些天赋,而且还有些关系。”说到关系这俩个字的时候,他特意用眼神打量了那几位百草族强者的反应,见他们神色变化不大,知道他们对令狐绝的了解也不深。心情愈发愉快――
果然,蒲公略带些嘲弄地道:“如果阁下是指他和精灵族的那层关系,那就多虑了,既然贵族以将要塞作为百族的交易坊市,本长老谅精灵族没那么大的胆,为了一个人族小子,愿和百族为敌。”
村上就等着他这句话,趁机下套道:“蒲长老所言极是,本族先前之所以一直没有对令狐绝下死手,就是顾忌精灵族,现在――”说到这里,他听住了话头,笑了起来。
他这种略带奉承的笑容,让在座的百草族强者都觉得很是惬意,毕竟,论真正实力来说,百草族是远逊于残月族的。
村上心里暗笑着,他举杯就唇,仿似忽然想到一件事,蹙眉了一下道:“蒲长老,几位晚上就寝的时候可要注意点,令狐绝那小子仗着他诡异的神通,最喜欢搞暗杀,当日,本族的冥王也是这样陨落的。”
微微将上身前倾,蒲公满不在乎地道:“阁下多虑了,本长老自信还是有点自保之力的。”
村上笑而不答,在高举杯子,挡住视线的刹那,碧绿的瞳孔深处竟泛起一抹残忍的光芒,这光芒一闪便隐,在仰脖而干时,嘴角牵起的笑意是谦和而平静的。
又喝了一会,蒲公等百草族强者起身告退,村上送出帐外,再度回来时,眼眸内已深蕴着一抹显而易见的狠毒。
片刻后,幽王那么轻悄的启帘行入,眼角闪着一片寒光冷芒,轻声道:“如何?”
村上眉角一弯,有隐隐的残酷,隐隐的凶戾,深沉地道:“依计划行事。”
幽王毫无表情的颌首后,退了出去。
清晨,冰冷的薄雾还在军营中弥漫,一声裂帛般嚎叫就刺穿耳膜般响起。被惊动的守卫立刻朝叫喊声传来的位置聚集,可还未赶到,就被几个四象宗的弟子拦住。
营帐内,蒲公咬牙如挫地瞪视着倒卧在地下的那具尸首,那是跟随他而来的唯一一名女族人,她死的很安详,双眸紧闭,脸上没有一丝痛苦与惊悸下所造成的歪曲,致命伤是咽喉上的那个窟窿,黏稠的血沾染得地上铺就的兽皮一片污垢。
村上匆匆的掀帘进来,目光急速扫过地上的尸首后,又投射到其他百草族强者的脸上,他的目光中包含着一种询问却又惊疑的神情,但迅速的镇定下来,阴沉的道:“令狐绝!”
默默的凝视着地上的尸首,蒲公垂下的手在微微颤抖,整个面孔,组合成一种残酷与阴沉的韵息,像一头食肉饮血的老鹫!一个字一个字地道:“通知族里,派援。”
他身后的其他三名百草族强者微微一怔,但随即明白过来,能无声无息杀死一个中阶战爵,已不是他们几个能对付的。虽说出来时,是抱着某种出工不出力的心态,可现在不同了,自己的族人被杀,如果不做出点回应,或者只依靠残月族,那绝对会让百族看轻。
一个百草族的强者带着一股愤怒走了出去,显然是去传讯给族里。
一旁的村上不开腔了,他的形色表面看来有些歉疚和愤怒。但眸瞳深处却掠过一抹略带嘲讽的阴毒。
这时。蒲公蓦地仰起脸来。满头略带花白的头发霍然耸立,他的脸,在这时变得凶厉暴戾无比,转身对村上,吼道:“出兵,立刻出兵。”
依村上的身份,蒲公这样语气绝对是过分的,可村上好似并不介意。沉默了好半晌,慢慢的道:“蒲长老,不要意气用事,依我们现在的实力,未必能杀的了令狐绝。”
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态度有点逾越,蒲公窒了一窒,嘴角抽搐了几下:“阁下什么意思?”
村上吸了口气,缓缓的道:“通过这几日的交战,令狐绝的实力已超过了本座先前的预计,本座决定回城。以逸待劳,想必等我们回到要塞。花族和其他几族的强者也该到了。”
蒲公略有些不甘,但看村上心意已决的样子,也不再说什么,只能伤感地再度看了躺在地上的尸首一眼,喃喃道:“令狐绝。”他口中的“令狐绝”三字,是从齿缝中迸出来,又狠又重,让一旁的村上似乎闻到血腥的气息…
村上很满意这股气息,他知道,第一步计划已经完成。
营帐内,斥候送来的消息让令狐绝悚然一惊:什么,科特鲁大军退了。他顾不上再询问什么,冲出营帐,直奔哨楼。
果然,科特鲁大军正在拔营,数万骑兵在远处齐齐排开,掩护着中军的撤退。
西亚也赶来了,目瞅着远处如潮水般席卷而退的大军,刹那间,他迷茫了,喃喃地道:“难道要塞出了什么变故?”
令狐绝面孔上没有一点可以反映他心里喜怒的表情,冷冷的望着远处有条不紊撤退的大军,眸子里泛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深沉光芒。他同样不解,同样迷惑,可隐隐有种直觉告诉他,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阿绝,怎么办?”西亚第一次对接下来的战役产生了一种无法把握的感觉,他下意识地道,语声低沉中略带忐忑。
令狐绝目光凝聚,在刹那间,心中泛起无数个疑问。这些疑问都没有答案,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他没有选择,猎鹰师团没有选择。于是,静静地道:“追。”
西亚明白这追的意思,立刻下楼去准备具体的事宜。
半个时辰后,猎鹰师团也开始动了――――
而此刻,在秘境内的猎鹰兄弟却行进在出秘境的路上。进入刀冢的兄弟出来了,境界都得到了大幅的提高,也窥探出了天道的奥秘。于是,趁各宗还忙着寻找那些魔武下落之时,他们谢绝了流影宗的挽留,准备出秘境。
猎鹰有血性,但也不傻,他们还没自大到认为可以在秘境内横行无忌的地步。尤其是单樱的告诫,让他们更加不敢松懈,想想,进入秘境的时间也不短,各个兄弟晋升爵级也只是个时间问题,所以,在商量后,做出了这个决定。
由于有些兄弟伤势还未复原,猎鹰们在一座形势峥嵘的山岭里不徐不缓的走着,有些勾肩搭背,有些轻声谈笑,看上去轻松而悠闲。
卡多望着走在最前的修斯背影,略带尴尬的挠挠头后,快步赶上,脸一热,讪讪地道:“修斯,那天是我不对。”
修斯脸上的气色已经好得多了,虽然仍旧带着几分孱弱,但不仔细看是瞧不出来的,他一把搂过卡多的肩膀,亲热地道:“自家兄弟,你说这个干嘛?”
卡多再次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嘿嘿的笑着,说实话,他和这次一起进刀冢的兄弟一直是心存感激的,尤其是出来后,见到修斯等人浑身浴血的模样,当时那份感动和温暖,此刻想来,心弦儿还在颤抖。
看着卡多那略带羞涩的样子,一旁的图苏在忍不住莞尔,低低的道:“别以为进了刀冢就行了,要是见到老大,你还没晋阶,别怪兄弟我鄙视你。”
卡多细细咀嚼他这句话的意思,半晌,才颖悟的笑了,兴奋地道:“你们是不是可以晋阶了?”
图苏瞄了他一眼,手指摸着上唇沿,略带傲气地道:“分分钟的事。”
他的话声刚落,紧随他身后的凯诺,那双清澈的眸子包含戒备的闪眨一下,与此同时,修斯等人都停下了脚步,一双双眸子冷清的朝不远处的林子里注视着。西罗朝兄弟们微微颌首示意后已一飞冲天,在半空中以极度美妙的姿态盘旋一圈,朝旁侧的树梢扑落。
一声清亮而包含霸气的鹰啸响起,让整个山林瞬间变得静寂,那是一种浮荡着窒息意味的寂静。
修斯的脸色顿变,这声鹰啸让他想起了单樱的提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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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章 荆棘雷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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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声清亮的鹰啸,仿似空谷的回应,在寂静的山岭响起,空灵而包含无尽傲意。随着这声鹰啸,三道人影疾射而来,他们如飘浮在空中的幽灵,身子在晃移间已腾空而落,二男一女,其中一个正是天王宗的柳残。他稍落后前面的俩人一步,阴冷的目光仿如射出冰渣子般阴寒和怨毒。
早已呈倒八字而站的猎鹰兄弟无视他的目光,把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前面那一男一女身上,男的一头银发,冷肃的面孔上没有一丝的表情,只是那双眸子,宛如鹰眸般锐利。女的,年轻许多,秀脸上含着一股煞气,也有一股傲然的雅韵。
最前站立的修斯目视着俩人,如老树盘根似的,稳稳的动也没动,他没说话,但目光中流露出来的坚定却显尔易见。
眉头深深的皱了皱,那个白发男子冷冷地道:“怎么?得了便宜就想走?”
双眸紧紧凝注对方,修斯低沉地道:“你想杂的?”
颇为诡秘的一笑,那白发男子目视着修斯,幽冷地道:“让你们就这么走了,我宗在此处还有立足之地嘛?”
舒展的眉宇略略往上一翘,修斯霸烈地道:“那就别废话了,有什么招都施出来吧?”
一听修斯口气中,根本没将他们天王宗瞧在眼里,那股气激得旁侧的女子怒火中烧,她厉声道:“果然是狂的没边了,就让你们做我们鹰儿的腹中之食。”
话音一落,空中又有一声清亮的鹰啸。一个黑点浮现。瞬间在所有猎鹰兄弟的瞳孔内化为一团急速地黑影扑落。劲风过后,那女子的肩头已傲立的一只类似鹰雕的魔兽,和普通的鹰类魔兽相比,它的身躯要小很多,只有俩尺多高,灰色的双翅收拢,爪是金色的,眼眸很小。却很亮,外圈镶着一轮金丝绒毛,予人一种敏锐凶傲的意韵。
修斯等人眼眸皆是一亮,猎手出身的他们,对鹰有一种特殊的癖好。他们喜欢鹰的高傲和敏锐、也崇尚鹰的凶猛和无畏。在他们的意识里,鹰是神的宠儿,圣洁和霸气,属于天空。
对于修斯等人毫不掩饰的喜爱目光,那女子眼里透露出凌烈的杀机,对她来说。这种喜爱代表着亵渎。肩背上的荆棘雷鹰仿似感受到她身上那股杀气,凄厉的尖叫一声。双翼一展飞起,略一盘旋,已在空中一闪而没,狂飕涌处,一股如山崩潮涌的巨大劲风,已疾袭而至。。
幸好修斯的反应速度够快,暴叱一声,火狮刃狂劈而落。劲风触处,但闻“轰”的一声巨响,修斯当场挫退三步,而那荆棘雷鹰的虚影却仅仅是晃了晃。
什么?所有猎鹰兄弟都在心中惊骇出声,以修斯随时可达爵级的境界加上火狮刃竟然不是这貌不出众的雷鹰之敌。
惊骇之下,又是一阵狂飓激荡,图苏等人也顾不上太多,齐齐出手了。这时,那雷鹰长啸一声,鹰眸怒睁,一股土黄色的气弧疾然而起,奇事发生了,原本还算平整的山岭草径竟然在轰然声中冒出无数高耸的荆棘,一根根宛如地狱魔王的手指,那么突兀的出现。
幸好猎鹰兄弟的作战经验丰富,猝不及防下,也各自避了开去。雷鹰的速度此刻是完全发挥优势了,它双翼轻敛,长喙急伸,已悄没声息的扑至卡多的身后。
“小心。”眼尖的图苏大喝一声,人绕过荆棘扑了过来。可还是迟了一线,但闻卡多凄厉的长嚎一声,一溜儿血珠已随长喙一啄从他的后肩背暴洒而出。
见卡多的斗气护盾被一戳而破,劈中雷鹰虚影的图苏在空中厉叱一声:“是爵级魔兽,大家小心。”
其实用不着他提醒,兄弟们早就明白,图朋和修斯带着几个猎鹰兄弟已朝退后的白发男子等人扑去,雷鹰会飞,速度他们也跟不上,只能先对付地上的人。
又是一声鹰啸起处,一团黑影夹着振翼之声急速扑落。影未到,无数晶莹雷光夹着的轰然之声已朝前扑的修斯等人罩落。
修斯等人齐声大吼,挥出漫天的刀罡如山,那么猛沉的磕震硬击,毫不容让!对他们来说,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硬碰硬。
于是,雷芒与刀光排涌冲激,布满了整个目视所及的空间,绚丽夺目的光彩灼闪生辉,刚刚扑落的雷鹰又长啸一声,振翼而起。不错,它是爵级魔兽,但同时和十数个巅峰侯级硬抗,也力不能及,可修斯等人要想伤它那是万万不可能。
这就是境界的差距,爵级可以无视单个侯级的防御,可侯级想要破爵级的防御,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对方在斗气极度消耗的情况下。
先前的那只雷鹰和后来的那只雷鹰同时长啸一声,并没有扑落,而是分为俩层在半空中盘旋,随这它们刹那的旋转,一片旋回的奇异气体也刹时绕着它们的身躯转动不已,就像是一股小龙卷风绕着它们在旋回一般!
地上的宛如铁刺般荆棘仿似疯了般倏现倏隐,雷鸣中,浩浩荡荡,十数个雷球,有如奔流的浪涛般一泻而落,让连连奔闪腾跃猎鹰都倒吸了口冷气。
“天道、烛影。”
“天道、飘寒。”
几乎同一时间,图苏和凯诺都施展出了继承天道,这来源于黑龙魔甲的冰、火力量让空间起了一阵奇异的波震,火的酷热和冰的严寒在瞬间爆发出来极大的威力,震耳的气波震动声撼人心弦的串响着,有如十数个怀有巨力的铁匠在用力敲打着空间。
眨眼间,有很多念头翻腾在修斯的脑海里,他知道,单靠挡是挡不住的,毕竟。图苏等人还只是侯级。况且。对方还能飞。可以随时脱离他们的攻击范围。
目梢子一斜,他看见不远处狞笑而立的柳残等人,霎然一狠心,满口钢牙紧挫,大旋身,“大狂暴术”附加,在身躯暴涨的同时,踩着光罡的余震急速跃出。火狮刃闪飞如电,穿射向白发男子等人。
那白发男子似乎也料到有人会冲过来,一双隼利如鹰的眼睛霎时闪过一片令人震慑的煞光,他高瘦的身躯骤然向前一挺,一股凝聚成形的青蓝色劲罡已像煞一把利刃,和修斯的刀罡撞的一起。一连串暴响的金铁交撞声似骤雨的溅飞洒落!
修斯只觉得胸口发闷,可他却硬撑着不退,有大狂暴术在身,他身体的机能在短时间内得到几倍的增长,一些小伤小疼直接无视。不过。通过这一交手,让他明白。对方不是一个普通的侯级巅峰。
也小退一步的白发男子嘴角牵起一抹诧异,修斯猜的没错,他不是一个普通的侯级,早已经领悟天道,却一直不晋阶,只是用临界时那最精纯的斗气灌注雷鹰体内,若非如此,他此刻最起码是中阶爵级。
可修斯管不了那么多,瞪着一双布满血丝,有如铜铃般的牛眼,又再度抢进。白发男子也不示弱,招招狠辣,式式阴毒,丝毫也不肯让的和修斯缠斗在一起。
又是七、八条人影倏然扑到,是突出来的猎鹰兄弟,他们把那女子和柳残围了起来拚力死战。
和白发男子一样,这女子也不是普通的侯级巅峰,手腕倏翻,根本不见她任何动作,一柄轮状的魔武出现在她手中,下压,同时上翻,“叮当”撞响中,猎鹰们的兵刃被撞飞。
可猎鹰已今非昔比,几乎个个都是巅峰侯级,几溜晶寒的刀尾闪击,金铁的交击声中,柳残是滚着出去的。在这刹那,那女子怒了,变得狞戾而残酷。身形飞晃,轮转如弧,流旋激荡的光彩劲力让几个猎鹰兄弟都踉跄的退了开去,其中一个右颊之上赫然已裂开了一道血口子,蠕蠕颤颤的彷佛一张婴儿的小嘴。
可没有任何一个人再加躲闪,退下去的猎鹰兄弟再度席卷而上,各式战士天赋技能闪耀,一下把那女子的气势给压了下去。
可那女子毕竟早已窥视天道,腾挪游闪间,非但快速无匹,更有一股强烈的气势散发。这股气势来源于她自身,也来源于和她心神相连的荆棘雷鹰。
那边――
晶莹流灿的雷芒骤敛,图鸣踉跄着行了两步才勉强站稳,他身上有几处可怖的伤口,血肉模糊的肩胛是被雷球炸的,膝盖的裤管裂翻,有白惨惨、红颤颤的肉倒掀过来,这是被荆棘刺的。
迎着无数的刀罡再度扬翼而起,俩只荆棘雷鹰在空中又一盘旋,雷光再度汇聚,让喘着粗气的图苏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感受,他心里十分清楚,要想干掉这俩只雷鹰只能施展他们从未施展过的绝招。
吃力的,但却异常地平静而徐缓,图苏道:“西罗,凯诺,图朋。”
他这话一出口,凯诺等人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瞬间,凯诺的脸上泛起一股奇异的、病态的红晕,宛如染上了一抹丹朱,他冷冷的启口道:“天道,飘寒。”
几乎同时,西罗等人的天道也施展出了。
红的火、黄的土、白的冰、以及朦胧的血色混杂在一起,顿时反射出一溜一溜的奇异光彩,一股强大的气势遍布整个山岭。
十余丈之外,白发男子宛如被人当头浇下一盆冷水般面露呆滞,惊骇的光芒流露在他的两眸内,使他的语声变得无比的沙哑,还带着轻微的颤抖:”融――合天道。”
没有稍停,不远处的女子口中蓦然急厉而滚颤的尖啸出声。可慢了,令人目眩神迷的翻滚着奇异光彩,形成一副诡异而悦目的图案,纵然这图案是一现即逝的、狠酷的、尖锐而寡毒的,但依旧是四轮天道融合后的杰作。
一股晶莹流光的罡气猝而波颤盘绕成龙形,有如排天之浪,汹涌卷向半空,把刚欲知道厉害,再度飞高的荆棘雷鹰淹没。罡气翻滚中,几声恐怖得令人毛发悚立的尖啼响起,乌羽纷飞,俩具血肉模糊的鹰尸就这样陨星般掉落下来。
同时响起的还有几声撕心裂肺般的惨叫。原来那白发男子精练的形态,女子傲然的气息,现在是一丁点儿也找不出来了,他们如今的模样,只剩下俩个字――疯狂。
他(她)们连翻带滚的翻跃着,汗水与涕泪齐洒,在鲜血溅洒中,那个白发男子全身颤抖,咬牙道:“退。”
可退到哪里去呢?除拄刀而站,脸色惨白的图苏四人,其他的猎鹰兄弟都已经围上来了,仿佛振翼的隼鹰,把刚突欲退却的三人再度围了起来。
刃口上还带着滴滴圆盈猩赤的血珠子抛洒,修斯狂吼一声,大狂暴术加上天赋技能的加持,让他已不逊色于一个普通爵级,猝然斜侧避开了柳残的笔罡外,刀锋擦着他的颈旁飞过,一个带着极度惊骇表情的头颅抛飞上空。
苦战中的白发男子心头一阵绞痛,可还未有所表示,紧跟着又是“嗤”的一声肌肤撕裂的刺耳之声,眼角的余光惊悚一看,那女子带着胸口处裂开的两条血糟已软软的倒了下去。
他目毗皆裂,嘴唇歪曲,他摧肝沥胆般大呼:“虹妹。”可这一声虹妹回答他的只是漫天的刀罡。瞬间,他心头抹上了一层绝望,也有一丝暗嘲,或许他和他的虹妹是这个大陆有史以来领悟天道却从来没有施展过的人。
可他的思绪也只能停留在此刻了,一团夹带着火芒的刀罡,透胸直穿入他的背心,喉管被逆血充斥,“咕噜”了俩声,他似乎看到了虹妹向他招手。
随着他的倒下,这场杀伐结束了,猎鹰们缓缓收刀,这情景,这气氛,肃穆的血腥的令人心颤。老实说,猎鹰这次胜的侥幸,要不是有图苏等人的融合天道,恐怕倒在地上的是他们。
治伤的治伤,服药的服药。几个没受伤的猎鹰开始搜刮白衣男子等人身上的物色。
图苏已回过气来,干涩辛辣的喘息着,蹒跚的走到正在猎取荆棘雷鹰骨材的兄弟们身边,目光中透露着那么一丝遗憾,舔着嘴唇,摇头道:“可惜了。”
走过来的修斯明白他的意思,说实话,他也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俩只实力强大的荆棘雷鹰。也满是遗憾的望了已经被剥解的鹰尸一眼,转头关切地道:“怎么样?”
图苏自嘲的笑笑,在他的右臂,也有如一蓬蜂窝般的细小血洞。他刚想说话,旁侧的兄弟惊呼道:“这是什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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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章 荆棘雷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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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们都聚了过去,只见图鸣的手上拿着一件很奇怪的东西,塔状,通体用黑玉雕砌,高不过五寸,隐隐流淌着一种奇异的光彩。修斯拿了过来,入手没有预感中的冰凉,反而有种温暖的感觉。把玩了一下,在递给图苏的同时,问道:“什么人身上发现的?”
图鸣指着地上白发男子的尸首道:“藏在他胸口的内层,对了,还有这个。”说完,还把刚从那男子手指间摘下的黑色戒指晃了晃。
储物戒指大家都知道,这让修斯更觉疑惑,眉宇微蹙,喃喃道:“怪了,怎么不收进储物戒指呢?”
细细观察了片刻后,图苏抬起头来,一抹笑意牵起,淡淡地道:“估计这也是什么空间物品,别想了,等出去后,交给老大,就知道里面藏了什么?”
修斯点点头,又转脸看了鹰尸一眼,他有种预感,这个东西应该跟荆棘雷鹰有关。
清理的差不多了,修斯等人没有急于出发,而是找了个僻静的所在,恢复着伤势。虽然人是一个个坐了下来,可那火热的心早就飘向了秘境之外。
克罗城,白枫堂穿着一袭深色的,襟前滚绣着银白古松图的长袍,负着手闲立于厅前的台阶之上,目光忧郁却似有深思的凝注着台阶下一侧林立的松柏。据斥候传来的消息推算,此刻猎鹰师团应该已兵临要塞城下。可上面却一直没有新的指令传来,这让他很是迷惑,根据先前制定的计划。他应该尾随而动了。
这时。侧廊处响起了清晰的脚步声。他转脸一看,是柳长青。这柳长青名义上是上面派来保护自己的护卫,实际上,自己却要听命于他。见他面色凝重,白枫堂挺起腰干,沉声道:“是不是计划有变?”
柳长青缓步走到他身边,并肩而立后,沉声道:“计划取消了。”
“什么?”白枫堂皱眉急声道。作为斯图特的亲信。他对这次计划了解的很清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是千古以来不变的真理。他实在不明白上面为什么要取消这次行动,要知道,三天前,他已经秘密下达了集结的命令,现在,近十万的大军就等着他一句话。
柳长青没有接腔,只是用一种很严肃的目光注视着白枫堂。他对所谓的计划所知甚少,他只是组织派来监管白枫堂的,所要做的仅仅是让眼前这个西方兵团的兵团长不折不扣地执行组织下达的命令。至于其他,他不关心。也没有资格关心。
白枫堂心里也清楚,有些事情他是没资格知道的。别看他现在是一方诸侯,可他心里明白的很,这诸侯他做不了多长时间的。心里很是憋屈,但却不能表露出来,只能黯然长叹一声后,拱手道:“那我去安排一下。”说完,朝寝居走去。
光明城,是光明族在秘境内的唯一一座城市,近一半的族人都生活在这座城市内。楼台连绵,亭阁如云,比外面的人族城池不知道要富丽华美多少倍。尤其是光明族最有势力的三大家族,更是亭台楼榭,连绵数里。
罗家,本来已经破落的家族,却因为老祖宗罗宇刚夹巅峰皇者的境界回归,又恢复了往日的荣光。高大的院墙矗立延展,豪壮的石阶气势万千,金光绚丽的大门俩侧白石巨形麒麟仰首吞月,进出的人流络绎不绝。
和往常不同,这些进出的罗家子弟都显得沉默寡言,小心谨慎。因为他们都得到了长辈的暗示,隐居在外的老祖宗回来了,就住在太真宫。
太真宫外,以罗天鹏为首的罗家长辈十分肃静的成一字横立于宫门前,静待着老祖宗的召唤。
“进来吧。”罗宇刚雄厚的嗓音从门内传出。
罗天鹏脸色微微一凛,带着众位叔伯兄弟沿台阶而上。刚进门,就看见罗宇刚怒气冲冲地坐在上首的躺椅上,目光扫视着肃穆躬身后,分俩侧而站的众人。缓缓地道:“天鹏,你昨日所言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吗?”
罗天鹏微一垂颈,深沉的道:“都知道了。”昨日去接令狐绝的族人回来了,人没带回来,却带回来一个惊人的消息,令狐绝正在和残月族开战,而且还可能涉及几个大的部族。他知道父亲对令狐绝很是看重,不敢耽搁,就连夜把消息送了过去,没想到,父亲一听,就赶回了光明城。
罗宇刚重重地哼了一声,意味深长地道:“那你们决定怎么办?”
罗天鹏微迟疑了一下,回道:“父亲,此事干系重大,是不是先和其他几个家族通个气?”
“是啊,父亲,大哥说得有道理,我们没必要为一个外姓族人大动干戈。”插口的是罗天鸿,他在罗宇刚四个儿子里排行老二,长的和罗宇刚很像,他从大哥口中得知父亲对自己那个不明不白的侄外孙很感兴趣,所以说话的语气也尽量的婉转。
罗宇刚横瞄了自己这个二儿子一眼,又是冷冷的一哼。他这个儿子自己没什么天赋,八十多岁了现在还只是半步魔王,可却生了个好儿子,五十出头,已经是荒阶魔王,是罗家第三代最优秀的人才。
可这优秀是相对的,在罗宇刚的眼里,自己那个孙子成就也就如此了,不出意外的话,撑死了,也最多到宇阶魔王,想晋升皇级那是绝无可能。可一个巅峰王者是不足以支撑整个罗家的,这也是他为什么迫切想见到令狐绝的原因,他隐隐有种感觉,自己那个未见面的半个后人能带给他足够多的惊喜。
见没有其他人发表不同的意见,罗宇刚站了起来,双手背负,一丝煞气隐隐漾于他的唇角:“怎么说。你们决定让那个孩子自生自灭了。”
众人皆不说话。很显然。他们都是这个意思。
脸色转为黯然,罗宇刚很是失望地长叹一声道:“罗家,万千子孙,如果都像你们这样,那是真的没救了。”
几声惊噫之声响起,仿似带着些质疑。却没人敢反驳,从老祖宗的话里,他们也听出了那么点特殊的意味。
负手踱步着。罗宇刚仿似在自言自语般道:“本来我对那孩子还只是感兴趣,可现在看来,我是一定要见他一面了。”
众人皆是惊愕,他们都是明白人,怎么会不明白老祖宗的言外之意。老祖宗是非要把那个孩子接进秘境了。
犹豫了一下,罗天鹏小心的道:“父亲,是不是在等等看?”
“等等看?”罗宇刚闻言之下,半转身,眸子里射出火热的光芒。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的意思,无非是想等事态平息后。再去接那孩子。这种想法让他失望,也让他愤怒。但他没有立刻表示出来,而是反问道:“你还想等多久?”
在父亲威严目光的逼视下,罗天鹏简直有些窒息了,他唯唯诺诺地从侧面解释道:”父亲,族里本来就对这个孩子没有好感,如果我们冒然出手,恐怕会引起众怒?”
罗宇刚没有一点皱纹的面容上浮现出一种湛然的光芒,冷沉地道:“前怕后忌,天鹏,作为罗家的族长,你什么时候能有些担当?你说除残月族外,还有几个种族插手,可见此次作战意义非同小可,那孩子能不能活下来,你们心里都有数。或许你们在想,死就死了,不就是一个没有名分的外姓族人嘛?有什么关系。但我要告诉你们,这关系大了。这孩子,没有一点根基,能走到这一步,除了天赋惊人外,必有大气运在身。气运,这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在场的人对气运都有所了解,知道那是很玄,很微妙的一种所在。是冥冥中的注定,是无尽灵运的赐予。但了解归了解,那也只是传说,谁都没见过。罗天鸿垂下脸,唇角鄙夷的一撇。
罗天鹏是异常了解父亲心性的,他知道,父亲把话说到这个程度,说明他决心已下。于是,暗里叹了口气道:“父亲,既然你心意已决,那孩儿就立刻派人把他秘密接来。”他说得很巧妙,用了秘密俩个字,显然是不准备光明正大的把令狐绝接来。
罗宇刚自然明白他那点小心眼,也不计较,对于他来说,除令狐绝那个孩子外,任何事都不放在心上。于是,微微颌首,满意地道:“这样吧,让老三去。”
他的话音一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老三,就是罗宇刚的三儿子――罗天雕,和罗宇刚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修炼狂人,只是受限于天赋,现在只是宙级魔王。
罗天鹏刚想点头,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道:“父亲,三弟可是在闭关。”
罗宇刚深沉的一笑道:“那就叫他出来。”
从父亲的目光中,罗天鹏明白了其中的原因,父亲是信不过旁人,只有三弟,那和父亲是一个性格,管什么残月族,噬日族的,惹了他,就算天王老子也不认。于是,苦涩的笑了笑后点点头。
众人也不敢反对,罗家之所以有今天,都是因为有老祖宗这个巅峰的皇者在,所以,他决定的事是没有任何人敢反驳的。
看着退下去的众人,罗宇刚闭起了眼,静静的沉思着,方寸别听他说的简单,其实有很多事端,很多难题,需要他去解决,去处置。可他不得不如此,因为,他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来守护这个家族了。
和罗宇刚一样,关心令狐绝的人都随着猎鹰师团的大举进犯而心弦儿微颤。在帝都的令狐家族,更是如此。浮雪飘落,飘飘洒洒,在令狐雁所居住的那幢小巧香房内,正有一线温暖的灯光透了出来。
一盆熊熊的炭火象征性的烧着,虽然房内的令狐雁和上官若雨是不会在乎这点寒意,可看着火光,心里总有那么一股特有的温热气息。
围炭盆而坐,令狐雁目光忧郁的注视着烧成猩红的炭木,仿似魂灵出窍般。予人一种空洞的感受。奉师命回家已有数天。这几天里。她能感受到浮漾在府内那股沉重的气氛。父亲整日躲在书房内长吁短叹,她知道,父亲是在担心五弟。这让她很是忧虑,且略升起一股怨恨,自从五弟出现后,整个家族仿似都没平静过,连她自己,也不能像以前那样醉心于修炼了。
长长地叹了口气。抬起头来,发现对面的上官若雨正双手托着下巴,目光凝重地注视着炭火,那韵味,显然也是在沉思。
“你说他到底想干什么?”令狐雁无来由的一种烦躁,冷冷地道。
“啊。”上官若雨如梦方醒,放下拖下巴的手,迎着令狐雁迷惑的目光,俏脸不禁一红。
“师妹,你在想什么呢?”令狐雁斜睨着道。
上官若雨怔了怔。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师姐,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令狐雁嗔道:“我说我那个五弟。都不知道想干什么?不好好修炼,就喜欢打打杀杀,惹尽麻烦。”
见她说到令狐绝,上官若雨心慌了,自己刚才出神就是在想他。连忙又垂下头去,微露出一口编贝般的洁白细齿,低柔的道:“令狐师弟是人中之龙,他想什么,做什么,又岂是我等可以揣摩的。”
令狐雁哼了哼,略有些不满地道:“这么好的天赋,不知道珍惜。亏师尊如此厚爱他。”
上官若雨抬起头来,此时她已经平静了,目光变得透澈,轻柔地道:“师姐,别想太多了,令狐师弟吉人天相,没事的。”
心中的烦躁一半也是来自于担心,令狐雁又是长叹一口气,无奈地道:“父亲也怪了,任由他胡闹。”
心弦儿微微一动,上官若雨仿似漫不经心地道:“师姐,这令狐师弟的母亲是谁?我怎么一直都没见到。”
未加思索,令狐雁脱口道:“别问,我也不知道。上次我还偷偷问过老太君,被训斥了一顿。”
老太君,上官若雨是听说过的,但一直没见过。只知道有这么个人,也没太往心里去,而是转移话题道:“师姐,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有怎么个弟弟的?”
令狐雁自然不会想到上官若雨这样问是别有目的,只是单纯的以为她好奇,就把自己知道的,接触到的大概的说了一遍。
上官若雨看似双眸都听得迷蒙了,但心里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她了解令狐绝,一半是组织交给的任务,一半是为了自己。
令狐绝,你到底是怎么一个人?她暗付着,心中有那么一丝惆怅。
就在俩女子一个有心,一个无意的交谈同时,万里之外的令狐绝已来到了多伦城,他比大军先行了一步,准备在猎鹰师团兵临城下之际,会和米兰,带领潜伏的几千勇士,伺机抢占多伦城。
出其不意夺下多伦城,是令狐绝攻占要塞计划里的一步关键棋子,只有这样,猎鹰师团的补给才能跟的上,才能在恶劣的天气下,有条件和敌军做一定时间内的对峙。否则,难度会大大增加!
在那幢不起眼的楼阁内,令狐绝见到了翘首以待的米兰和索菲亚。三人沿桌而坐,寒暄了几句后,令狐绝面色凝重地道:“准备的怎么样了?”
米兰虎眸中射出一片兴奋的光芒,激昂地道:“都准备妥当了,只要兄弟你一声令下,猛虎营必能在半个时辰内攻占城门。”
点点头,令狐绝迅速而简明的把要注意的几点事项说了一遍。最后,语声里含有无比冷酷意味的道:“此次行动是关键,不容许有一点纰漏,等拉尔尼回城后,我们再详细的制定计划。”
米兰郑重地点点头,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索菲亚突然插口道:“令狐大哥,最近你身边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怔愕了一下,令狐绝略带迷茫地道:“你是指什么?”
索菲亚一时有些失措,欲言又止中,黯然垂下头去,蚊语道:“没什么,只是有些担心。”
米兰老早就察觉到,索菲亚最近心事重重,他问过,却一直没有得到回答,此刻,他耐不住性子了,语声沙哑的道:“到底有什么事?你说啊。”他的语气很重,让令狐绝急忙使了个眼色,语声轻柔地道:“索菲亚,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没关系,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
他越这么说,索菲亚心里的愧疚就越浓厚,这些日子,只要一想起令狐绝,心里的那份恐惧和愧疚就如同毒蛇一样的撕咬她的心。她受不了了,抬起头,这一刹眼圈儿都红了,颤声道:“令狐大哥,我对不起你。”
蓦地全身一震,令狐绝仿似预感到了什么不祥,他强忍心弦的悸动,冷静地道:“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表情是悲切的,但却包含了无比的惊惧,索菲亚把有关菲儿的事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焦灼而仇恨的,米兰刚想说话。却被令狐绝摆手阻止,他的表情平静,但内心却颇为激荡,此刻,他已经明白菲儿是为什么而来,也知道在红月城施展魔法救城的人是谁?
他的沉默让索菲亚更加惶恐,凄然微仰起头,泣声道:“令狐大哥,对不起,真得对不起。”
考虑着,令狐绝没有答腔,而索菲亚泪痕斑斑的秀丽面庞在迷蒙中于他眼瞳里逐渐扩大。米兰忍不住想训斥,可看到索菲亚哀怨的眼神,迟疑着僵在那里。同为兽族人,他自然明白天狐族对狐族来说,意味着什么。心中不由充满了悲怜,充满了怜惜,无奈的长叹口气,转脸想对令狐绝表达歉意和解释。
可没等他说话,令狐绝已冷静地开口道:“菲儿的事我已经知道,米兰大哥,索菲亚你们不必介怀。”说完后,就把小图鹰身上发生的异状详细的说了一遍。
“难道是天狐附体?”索菲亚睁着泪眼,迟疑地道,小巧鼻翅儿在不住地拿动,呼吸也急促得失了常态。
“天狐附体?”令狐绝入鬓的剑眉倏竖,听这个名字,他就知道这是个极其玄奥的神通。
索菲亚用力吸了口气,把自己所知的关于天狐附体的传说说了一遍。正如令狐绝所料,天狐附体是天狐族的天赋神通,在一定条件下,能附身到任何躯体上,不管是人,是兽,是活的还是死的,只要在这个神通的作用下,被施加的人或兽都会成为这个施加人的替身。至于其他的作用,索菲亚就不太知道了。
令狐绝大致有些明白了,他深沉地道:“你的意思是,在天狐附体的神通下,小图鹰是另外一个菲儿?”
索菲亚畏怯地道:“应该如此,但我所知有限,究竟是不是我也不敢确定。”
令狐绝缓缓站起身来,看着在米兰怀里低泣的索菲亚,以及米兰投过来的歉意目光,无奈而又苦涩的笑了一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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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一章 铁骑无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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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楼阁的后院,有个小天井,旁侧有个悬满枯枝的葡萄架,架下有个小圆石桌。令狐绝一进天井,就看见韦豹坐在石桌旁独饮着,桌面凌乱地倒散着几个酒葫。他的外伤差不多好了,可却仿似苍老了数十年,坐在那里,予人一种暮气沉沉的感觉。
目注着在寒风中簌簌发抖,却一直大口灌酒的韦豹,令狐绝心情有些沉重,也有些哀伤,缓缓地走了过去,刻意放重的脚步声,让韦豹转过脸来,刹那的惊愕后,唇角牵起一抹自嘲般的意韵,站起身,摇晃了一下,苦涩地道:“堂主。”
缓缓走过去,凝视着,韦豹原本黑油发亮的脸孔此刻显得如此的憔悴不堪,灰白泛着铁青,平素不甚明显的皱纹现在看去却是这般深刻与密集。拍着他的肩膀,嗓子不知怎的变得有些暗哑,令狐绝低沉地道:“韦殿主,让你受苦了。”
韦豹摇摇头,脸孔的肌肉抖索了一下,仅剩的独眸灰涩涩也夹上一层苦郁。
心弦儿暗颤,令狐绝拉着韦豹的手让他坐下来。这种颓废的神态是他结识韦豹以来从来没有发现过的,他知道,这位以狠出名的豹爵已心生绝望了。
轻轻伸手在韦豹的肩上,令狐绝沉和的道:“韦殿主,米兰说你一直想离开。”
韦豹颤抖着抬起头,强力平静着自己,片刻,他比哭还难看地咧开了嘴巴笑了笑,沙着音颤着声道:“堂主,韦豹废了。留下来只是个累赘。”
这颤悠悠的语音听得令狐绝心里沉甸甸的。让他有一种深切而镂骨的感触。他很想说韦大哥你不要这样这一类的话,可这些话又怎能说的出口,因为他知道,此刻韦豹需要的不是同情,而是希望。
摔摔头,令狐绝闭着眼,语声坚定得似泰山般矗立:“怎么?不想亲手报仇了?”
韦豹全身猛的抽搐了一下,他微微仰头。咬着牙,悲痛的呻吟:“报仇,哈哈。”苦笑一声后,又给自己猛灌了一口,把酒葫重重的砸在桌面上,眼神里有一股极端痛楚与无奈的苦涩味道。
双手扳过韦豹的肩膀,令狐绝的眸子里有极其深刻的坚定,他真挚地道:“对,斗丹破碎又不是无药可解,我打听过了。光明族有种叫“圣果”的东西,可以治疗这种伤势。”
“圣果?”韦豹苦笑着。咧开嘴,却盈溢着强烈的绝望。他也知道圣果,更知道这圣果是什么东西?传说,在光明族有株圣树,三十年开花,三十年结果,三十年成熟。九十年的工夫却只孕育出五枚果实,这果实就被称为“圣果”。具体的功效没人知道,但如果是治疗斗丹破碎这等伤势那绝对绰绰有余,可这五枚果实是光明族的不世圣物,别说外族人,就算是光明族的长老想得到一枚,那也是难如登天。
凝视着那抹挥之不去的黯然,令狐绝知道韦豹在担心什么,前些日子玄风告诉他的时候,他又何尝不是这个表情。可不知为什么?当他看到韦豹如此的神情时,心中那点仅存的希望被无限的扩大,他甚至听到自己心中的呐喊:一定要得到圣果,为了自己,为了君临堂,更为了韦豹。
于是,在沉默的对视中,令狐绝澄澈的双目,逸出一股另人震惊的坚定光芒,这片光芒灼闪着,有如冥冥中魔神的微笑,有如自殉前刃身的炫灿,深刻极了,也坚定极了,他徐徐的道:“韦大哥,我知道圣果得之不易,但有希望,就不能绝望。难道你忘了我们君临堂的宗旨,君临天下又何惧一个区区的光明族。”
迎着令狐绝真挚的目光,韦豹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可还是觉得鼻腔有些发涩,他忍住了自己眼眶中打转的泪水,故意笑道:“好,堂主,我韦豹就等着这一天。”
无声的感喟包含在一个无奈的苦笑里,而这苦笑展现在韦豹僵硬的唇角,也凝结在令狐绝的心中。
不由的,令狐绝的眸子里有一层蒙胧的光彩,他松开手,眼帘微垂,低低地道:“韦大哥,你应该不知道我的身世吧?我现在告诉你――――――――――――-。”他把自己的身世和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他的语声是那般的坦然与缓慢,有如古庙中的回响,带着出奇的空洞和飘渺,其中,更有一种说不出的坚定与落寞,没有一丁点情感与悲愤包含在内,好像他是在述说别人的事情,别人的遭遇一样,冷静得几乎已失去了一个人所应有的血气与活力。
让听着话的韦豹宛如置身于万年冰容之中,连肌肤上的汗毛都在颤抖了……他没想到,堂主这个他眼中的天之骄子,竟然有如此悲惨的过往,如此匪夷所思的身世,如此艰难曲折的历程。不知不觉中,他心中的那抹死寂淡了许多,甚至还看到了淡淡的亮光。
最后,令狐绝淡淡地道:“韦大哥,经历了这么多事,我总结出了一个道理,也不知道对不对?既然要活下去,那就要输的起。跌倒了,再爬起;走弯了,绕过去。反正活着一天,我就要为自己,为身边的兄弟豁出去。”
一席话,让韦豹感同身受,他能走到这一步,其中的历程艰苦也可想而知。情不自禁的,灰白的面孔浮起一抹悍野的煞气,他咬着牙,语声自齿缝里迸出:“堂主,你说的没错,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我韦豹不能让人看扁了。”
令狐绝柔和的凝注着韦豹,平静的道:“韦大哥,韦殿主,我不愿意用虚言安慰你,能不能得到圣果我也不知道,但万请你相信,只要我活着。就一定会为此努力。所以。你也要好好的活下去,在我身边。别忘了,你还要教修斯他们呢?”
韦豹悟出了令狐绝言中的真意,静静的端详着眼前这张俊秀而真挚的脸儿,隔着那层朦胧的晶幕,散发着心灵的呼唤,他感到腔内有点酸涩,下意识地抓住令狐绝的手。声音嘶哑地道:“堂主,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韦豹就坐等这一天。”
一股冷厉而萧煞的光芒闪过令狐绝的瞳孔,他深刻的道:“那就先从四象宗开始。”
喉咙里吼了一声,韦豹愤怒的道:“四象宗的那帮畜生,我必把他们挫骨扬灰。”说完后,又在令狐绝的询问下,把自己被俘的经过说了一遍。原来,他把修斯等人送入幽魂秘境后,就返回克罗城。没想到中途遇见了几个四象门人在作恶,就出手教训了一下。临了还报了字号。想不到,几天后,在一处峡谷,就被五个四象宗的长老伏击,力战之下,受伤被俘。等他再醒来时,已在多伦城。
俩人正聊着,地面突然隐隐震动,桌面的酒葫打着转的滚落在地。令狐绝的脸孔肌肉抖索了一下,他知道科特鲁的大军已经撤回来了。
咬咬嘴唇,令狐绝站起身,郑重地道:“韦殿主,你在此好好休息。别忘记我们刚才的约定。”
韦豹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嘴唇蠕动了一下,终于无奈的道:“放心,堂主,韦豹能照顾好自己。”
令狐绝微微颌首,安慰的话化为温暖的一个凝视后,再度返身回到前院。一脸歉意的米兰和泪痕方干的索菲亚正等着呢。
三人又上了小楼,似急鼓般的蹄声已经清晰的传来,那阵阵铁蹄敲击地面的声音就宛如每一下都踩在他们的心坎上。
令狐绝微蹙着眉,根据他来之前和西亚的约定,明日清晨,猎鹰师团将抵达要塞。兵临城下之时,就是令狐绝突袭城门之刻,这时间配合的越恰当,伤亡就会越小。
静静的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半个时辰后,一身盔甲的拉尔尼来了,手里还捏着马鞭。
一上楼,就单膝跪地,仰起沾满汗水的脸儿,恭声道:“见过师团长,和俩位营长。”
快步扶起,令狐绝慎重的道:“情况如何?为何未交战就撤了回来。”
躬身接过索菲亚递过来的茶,拉尔尼一口灌下,擦着唇边的水渍道:“具体情况,属下也不是很清楚,据说好像是有几个强者被暗杀了。”
“暗杀?”令狐绝呆了呆,神色转为极端沉重:难道是水仙她们动的手?抛开怀疑,令狐绝迟犹不定的道:“这个消息可准确?”
舐舐嘴唇,拉尔尼也凝重地道:“应该不会有假。”当日他得到撤退的命令时,就知道师团长要问这个问题,想尽办法打探了一番,虽然得到的消息还是模棱两可,但可以证实的是,确实有人被暗杀。他先前一直以为是师团长动的手,可现在看来,应该不是。
令狐绝凝眉想了想,最终还是不敢确定。但现在,是谁动的手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接下来的突袭之战。于是,他冷静地道:“撤入多伦城的敌军现在有多少?城门的防卫如何?”
拉尔尼一一作答,在回城前,隶属多伦城的军队就下达了守城的防卫部署。所以,回答这些问题一点也不难。
索菲亚极其乖巧的在桌上展开多伦城的地图,四个人凑在一起,研究起行动的具体细节。
夜深沉,离破晓还有一段时间。在离城门还有一里的小巷内,一片漆黑,寂静如死,没有一丁点声息,却有近千双眸子在闪烁。他们蹲伏着,衣衫杂乱,但却手持青一色的长柄利斧,斧面全用黑色的草汁涂抹,没有一丝的亮光反射。
令狐绝也蹲着,身上不是一贯的白衣,而是一件黑色的长袍,镇定而深沉的凝视与巷口相连的街面。根据拉尔尼收集的情报,很快,就会有一队巡逻的士兵经过。
暗影浮动,化为精灵的夜魅长掠而来,就在方才,她在这街口的方圆十数丈地带布下了消音的魔法结界。
“好了。”她轻声说了一句话,就化为魔法元素没入令狐绝的体内。这时,清晰的脚步声和盔甲的撞击声传来。令狐绝冷静的一挥手,身后蹲伏的十数个猛虎营士兵就悄无声息的半弓而上,在离巷口还有几丈的距离,分俩排,一排蹲下,一排站立,手臂平举,寒森的诸葛连弩已对准巷口的街面。
巡逻的一小队士兵刚刚映入他们的眼帘,一片弓弦的“嘣”“嘣”震动声已同时响起,于是,凄怖的惨号回荡在结界之内。
令狐绝振臂跃起,那么奇异而凌猛扑了上去。在他身形甫掠的同时,身后的近五百名士兵也动了,一个个矫健而悍野的一涌而出。漫天的血雨瞬间溅舞,兵器抛散,当令狐绝刺穿第四个惊惶欲逃的士兵喉咙时,杀戮便已停止,地下,有三十一具尸体狼藉的躺卧。
按照先前的布置,猛虎营的士兵把尸首都拖入了巷子里,虽然根据情报显示,这个时辰这里不会再有第二批巡逻队经过,但谨慎起见,令狐绝还是做了如上安排。
队伍已经排列整齐,每个士兵都屏息如寂,默不做声,但一双双眼眸在黑暗中却闪耀出激奋的光彩,对这些质朴的士兵来说,能和师团长并肩作战,那是无上的荣耀,那是一辈子最值得炫耀的事。
由于战事已临,大街上形同鬼域,静悄悄的,冷清清的,只有三两魔晶灯光隐隐的从几家紧闭的门窗里映出。
黑龙枪往前一指,幢幢人影便闪过。开始急速而小心的藉着屋宇及街道的暗影掩护朝前方潜去,目标,东门!
令狐绝没有跟随行动,反而身形荡起,跃上房顶。“大鹰眼术”覆盖出去,可见各条暗巷小弄里,有幢幢黑影在移动。目标,都直指东门。
没有任何犹豫与思虑,身躯在弯翘的檐角上打了一个美妙的回旋,他已有如一抹骤起的闪电,朝东门跃去。
而此时,天近破晓――――――掠到城楼之上,令狐绝找着一座角垛暂隐,现在,整个城楼已布满了全身盔甲的士兵,有的在检查弓弩,有的在搬运檑木,语音嘈嚣,一队队,一批批,不停的在城楼上来回奔走着。
有一些将官模样的人往来指挥调遣,时不时的暴喊怒叱出声,看着这些,令狐绝不禁在唇角浮起一抹深沉的煞气。十分突然的,整个城楼的喧闹声竟蓦地静止了下来,变得鸦雀无声,最多只剩下粗重的呼吸。
立即回头向外看,这一看,令狐绝忍不住自心底泛起一丝微笑,在微亮的视线尽处,正有无穷无尽的骑影出现,马上骑士们所穿的正是猎鹰师团特制的黑色盔甲,刺枪闪耀,护盾平举,予人一种极度豪迈而悍野的意味。
如潮水般慢慢漫延过来的骑影中,有无数的猎鹰军旗竖起,风拂着旗帜,猎猎作响,有一股沉雄无畏之概。
这时,不远处一个抖着嗓子的语音道出了令狐绝的心声:“来了,烈炎骑兵来了,猎鹰师团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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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一章 铁骑无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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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要塞城楼的了望塔上,三井带着麾下一干将领正俯视着视线尽头蔓延过来的兵潮,脸上只有稍许的凝重,他们都是久经阵仗的人物,战势的有利与否,心中自然雪亮,眼前的局面,是他们意料之中,甚至嗤之以鼻的。
没有表情的眨眨眼,三井缓缓的道:“诸位有没有看出什么玄机?”
紧跟身后的参将佐藤挺身垂颈道:“元帅,是有点怪,敌军的前锋离我们已经不足十里,却没有扎营的迹象,莫非他们想一举攻城?”
他身旁第七重装步兵师团的师团长肥原撇撇嘴唇,嘲弄的道:“佐藤将军,你是在说笑吧,本将军从军数十年,还未听说过,有这等攻城法?”
佐藤没有理会他,而是含有几分忧虑的道:“元帅,敌军没有大型攻城武器和魔法师团,还敢来犯,末将认为除了你之前所提及的鹰马族外,他们可能还另有依仗?”
三井颇有同感地微微颌首,略带欣慰地道:“佐藤将军,那你的意思是?”
佐藤再度并腿弯身,恭声道:“元帅,末将不敢妄言。”
嘴角牵起一抹笑意,三井目光向垂首的佐藤瞥了一眼,正要鼓励他说下去。旁侧的肥原已惊叫出声道:“看,阵势变了。”
三井转脸望去,猎鹰师团的前锋骑兵已向俩翼飞快分开,后续的长枪兵正在以小快步正面逼近,蹄声轻沉如阵阵的闷雷,一片耀目的寒光眩闪着所有人的眼眸。
难道真要攻城?一下自以为是的肥原此刻也按捺不住了。正沉吟着是不是先自打嘴巴。在城外猎鹰师团的阵型又变了。
左翼骑兵飞驰向多伦城的方向。右翼骑兵竟然朝多伦城和要塞的中间地带插进。后续的步兵偏离正面,在多伦城和要塞之间的空旷平原排开阵型,无数弓箭手肃静而快捷的列队于阵前,那一张张在寒风中绷的铁青的面容,充满了猛与勇,力与狠的意韵,看上去是如此的令人震慑,又如此的令人惊畏!
在城楼上紧跟着的一片低呼惊噫声里。猎鹰师团的中军方向又有一批批的骑影出现,这次是飞起来的,每一批升空的骑影,都在五十左右,密密麻麻,遮天蔽日。让城楼上的科特鲁将领们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对他们来说,这种不是普通士兵所能抗拒的战力,才是最要命的。
望着鹰马飞行的方向,佐藤脑内灵光一闪。激动地道:“元帅,他们是要攻打多伦城。”
和佐藤等将领的急切、焦灼不同。三井显得格外平静,只是在目光流转间才流露出那么一缕煞气,从唇缝中吐出生冷的几句话:“第十八重骑兵师团、第二十三轻骑兵师团从西门迂回,配合从西门撤出的多伦城守军,全歼右翼敌军。”
所有将领都仿似听错般一怔,只有那俩个被点到名的师团长垂首行礼后,快步走下了望塔。
佐藤仿似有些明白了,目光中流露出那么一丝欣喜。可肥原还是一头雾水,犹豫了一下道:“元帅,难道我们要放弃多伦城?这?”
三井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目注着猎鹰师团移动的大军,唇角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多伦城,在鹰马腾空的刹那,杀喊声隐于朦胧的晨光下倏而自四面八方响起。东城附近的巷口、屋脊、小弄、甚至石狮后面都在刹那间现出猛虎营的士兵来,一现身.便似猛虎出押般疯狂的向城楼扑去。
于是,在凄厉惊悚的嘶叫声里,城楼下的兵营也冲出一批批的敌兵,刹那间,人影飞腾扑击,扩闪奔掠,刀光斧芒凄寒如冰,暴叱与怒吼起落飞扬,只是眨眼的时间,那城门口的牌楼下的街面,已成了血海屠场。
金发披散的米兰身先士卒,健壮的身形飞旋掠闪,瞬息之间已痛饮了五名敌兵的鲜血。他额头上的虎纹隐隐生辉,漆黑巨斧翻砍猛打,所向披靡。
十几名猛虎营的勇士从他身侧冲过,与刚好窜出来的敌兵拚战在一处,利斧挥舞着,有尖锐的风呼啸,让这些匆忙迎战、心惊胆颤的敌兵就像一根根草芥般的倒卧,有尚能发出一声凄厉的号叫,有的,甚至连哼也哼不出了……
从人数上来说,也是猛虎营的士兵占优,再加上个个拚命,人人争先,如此一来,场面就越形凄厉,更见狠残了,血溅着,肉飞着,很快,剩余不多的残兵就朝城楼上退了上去。
而此时,隐在城垛下的令狐绝并没有动手,看着城楼上或惶恐拥挤,或失措奔逃的士兵,自心底徐缓漫升上来的疑惑充斥脑海:怎么会这样?先前,他抢上城楼,是为了对付守城的魔法师,竟而破坏城楼上的魔法阵,可现在看来,根本就没有魔法师
一边注意着周遭情形的演变,一面观察着猎鹰师团的的变动,他的脑筋在急快转动着,他隐隐察觉到一丝的不祥。见鹰马族已近在咫尺,城楼上又没有什么强者,他一咬唇瓣,做了个决定,返身朝城内扑去。
在他身影刚刚飘离不久,鹰马族赶到了,一片弓弦的“铮铮”连串的扬起,刹那间,满空只现了一个个小黑点,闪泛绿幽幽的光芒,极快的由小而大,仿佛甫始发现,已然到了近前。于是,凄怖的惨号碎然悠长的撕破了寂静,毛发竦然的回荡在城楼上。
几轮过后,尖利的嘶叫响起,鹰马扑落。利爪勾起那些惊恐万状的敌兵,鲜血一蓬一蓬的喷溅,带着人的肚肠腑脏,段段节节的拖扯蠕动,惊骇的呼喊与人体沉重的坠落声便揉成了一团。
米兰率领的猛虎营杀上来了,鹰马族人从鹰背上跃下来了,在城楼上开始冲杀攻扑。有些敌兵便摔下了城墙。有些敌兵被践踏于脚底。墙跺上,已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尸体,殷红的血迹与丑陋的五脏,洒落得处处都是,红得扎眼,红得恶心。
可没有人理会这些,也无暇理会这些,双方所能想的.所能体会的。只有杀,杀.杀!
而此时,令狐绝已展开了精灵双翼,急速朝西门飞去。他有种预感,对方是有意撤出多伦城,这对来他来说,就宛如晴天霹雳。因为这说明,对方是有准备的,有预谋的把猎鹰师团引进多伦城。
就在令狐绝心中的不安如荡起的涟漪般层层不绝并逐渐扩大时,跟随柳川次郎从西门撤出的拉尔尼也是冷汗浃背。城楼的战斗一开始,他就按先前的计划赶往营地。可出乎意料的,柳川次郎仿似预知多伦城守不住般,很快把师团集结了起来,不是增援,而是从西门撤出了多伦城。
疾驰了数里,视线里出现了长长的铁线,是烈炎骑兵。他们背对着,面朝要塞方向。一个定定的坐在鞍上,似有所待,看上去,宛如一排排的桩林,铁骑的桩林!
可能是背后突如其来的铁蹄声惊扰了他们,后队的烈炎骑兵侧转过来,每一张面孔都是沉默的,木然的,毫无表情的,手中的刺枪在瞬间高举,枪尖闪泛着森森的冷芒。
悲壮而低沉的号角声就在这时“呜”“呜”的响了起来,角声含蕴着哽咽,含蕴着悲壮,更含蕴着烈炎骑兵无止无定的怒吼与咆哮。在这阵号角声中,近五千的烈炎骑兵首先发动了攻击,疯狂的马匹狂奔急冲,蹄声震山撼岳,刺枪于胳膊斜举成直线,漆黑的鹰盾早已套至左腕,斜护胸口!
多梭一马当先,带着浩烈而狂野的气势席卷而冲。先前,他得到的任务是阻击要塞派往多伦城的援兵,可现在这个突起的变化,他不得不兵分俩路。他知道这样做很冒险,如果要塞方面同时出兵的话,他将腹背受敌,有被围歼的可能。
拉尔尼所在的膘骑兵师团在柳川次郎的指挥下,也发动了冲锋,数以万计的高大雄骏的马儿骋驰着,像自天际突然掠来的轰隆隆的霹雳,那么悍勇的一卷而上。
俩股浪潮很快搅合在一起,血雾一下子弥漫开来,厉叱声、悲呼声、长嚎声,掺合着人体跌地声,马匹嘶叫声,简直已变成一座活地狱了……
无人顾及的拉尔尼首次在他深沉的面庞上露出了颤惊与忧虑之色,虽仅只有那么一丁点,但却也足够了。他朝聚在四周的魔犬兄弟使了个眼色,在混乱中,朝柳川次郎所在的位置移近,如果情况不对,他拼着暴露身份,也要夹持柳川次郎,为烈炎骑兵觅得一线生机。
烈炎骑兵的彪悍是不言而喻的,可膘骑师团也不是吃素的,在人数占优的情况下,往返厮杀,刀光枪影,凌厉得似电芒辉闪。
一身浴血的多梭急索索的跃来,又扑簌簌的掠过,精健得宛如一头雄狮,在他胯下马匹的蹿射里,有十数个科特鲁骑兵被挑落马下。身旁黑盔青甲骑影混杂的追逐着,切齿的拚战与缠斗!
这时,从要塞方向出来的俩个骑兵师团和拦截在那里的烈炎骑兵也交上手了,马蹄声仿佛千百面皮鼓被千百名强而有力的大汉在奋劲敲击,地面颤抖了,空气惊栗了,浓厚的血腥味已取代了空气,弥漫在整个平原上。
俩个整编的骑兵师团对上五千的烈炎骑兵,那叫一个惨烈,一个悲壮。暴叱与怒吼起落飞扬,时有凄厉的号叫发于生命濒绝前的烈炎骑士嘴中,时有狂悍的怪笑来自重骑兵的丹田。
不消片刻,烈炎骑兵就完全的落入了下风,逐渐被重骑兵逼到一隅,形成了一个半包围的圈子。迂回的轻骑兵们弯弓搭箭,一蓬蓬的箭矢宛如飞蝗狂蜂一样急劲的呼啸射出,尖锐的穿破空气,射向烈炎骑兵。
手臂上的鹰盾旋舞着,但是,却仍旧有不少烈炎骑兵中箭翻跌,湿泥四溅,马摔人栽,在一片杀喊震天声里,血标起,马长啸,在“唏哩哩”的嗥啸声,烈炎骑兵开始反扑,前仆后继,悍不畏死,刺枪猝闪,箭矢在空气中呼啸,尸首横竖直躺,热血迸溅!
这时,多伦城的方向一道流虹掠过,是令狐绝,他毫不眨眼的俯视着这一场惊心动魄的血战,看着漫地遍野的士兵尸首,他的心已裂,肠已断,热血沸腾。可败局已定,容不得有一丝的迟疑,在空中厉声大喝:“烈炎骑兵、退。”
如雷鸣般语声含着强压的哽咽,豪烈而悲愤的荡漾开来。简直一下子将双方所有的人全惊住了。时间仿似停滞了一秒,身陷重围的烈炎骑兵已猛的石破天惊般欢腾高呼起来,他们已看清空中如魔神般的人物,正是他们敬仰的师团长!
双翼轻挥,悬浮战场之上的令狐绝深沉的面容上浮起一抹带着无比寒酷意味的煞气,一股彪悍狂躁的气势散发出来,隐隐流淌于整个战场。
大道君临,君临天下,在这血海疆场里终于显露出它峥嵘的威力。
那些感染气息的烈炎骑兵仿似获得重生般,在这股气息的带动下,再起直起了疲累的腰干,那一张张染血的脸孔在瞬间蒙上一股戾气,唇角,带着气泡的血沫子已缓缓溢流出来。
大凡是沙场之战,都会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和韵意侵袭着拚斗的双方,这是一种无形的、奇妙的心灵感应,它看不见,摸不到,是别人无法体会的,只有僵持的双方才会察觉。
此刻,科特鲁的骑兵就是有这种感受,仿似对面的烈炎骑兵都化为了一座座沸腾的火山,即将喷射出毁天灭地的熔浆。
就在他们意念尚未及转过来之际,一声荡气回肠,震人心魄的吼声如平地惊雷般响起:“杀。”
随着这杀声,感受到君临气息的烈炎骑兵开始反扑了,锋利的刺枪割裂空气,铁蹄扬起粉碎的雪泥,如一片黑色的潮水瞬间冲出了一个缺口。那些被分割出去,没沾染到气息的烈炎骑兵也感受到了同伴的那股杀气,扬蹄怒冲中,带起了一路流星曳尾般的芒亮,以无比的快速向同伴靠拢。
“师团长!”
杀红了眼的多梭如梦初醒般激灵灵的打了个哆嗦,摧肝沥血般厉吼:“全军后撤。”
随着他身后传令兵的号角响起,意识有些模糊的烈炎骑兵开始突围了――
空中的令狐绝并没有参与这突围之战,他要提防对方的强者,只是冷着脸,切着齿,目视着眼帘下发生的一切,他要把这悲壮的一幕永远记下来,刻在脑海中。
此刻,在要塞驻地的后院,村上冷森而狰狞的笑着,他旁边的幽王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道:“为什么不出手,这是重创令狐绝的机会。”
村上双瞳中煞气毕露,闪耀着青碧的,鬼火也似的异彩,低沉地道:“还不是时候,这次,我只是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真正的好戏还没开场呢?”
幽王有些明白了,当日他下手去杀百草族那个女族人的时候,就有种感觉,令狐绝只能算是个重要的棋子,残月族要的不仅仅是这些!
踱了几步,村上唇角流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缓缓地道:“走,去见见我们那些朋友,该是他们出场的时候了。”
幽王自然明白他所说的朋友是指谁?可一直有些疑问他没解开,既然村上早准备把多伦城,甚至底特城让给猎鹰师团,为什么要演一出出城迎战,又不战而退的戏呢?又为什么有时候杀令狐绝时不遗余力,而有时候又网开一面呢?
这些疑问深深的存在于他的脑海中,越想他越觉得,有时候境界真的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最能左右输赢的,是无法比较的智慧,这点他自愧不如!(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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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二章 帝兽舍利(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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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赶到的鹰马族的掩护下,突围而出的烈炎骑兵从西门撤入了多伦城。此时,大军已开始缓缓的从东门进驻,城楼上,双方的战死者则分别排置两侧,猎鹰士兵来来往往,一桶桶的水冲向血迹浸染之处,洗刷着散溅的污垢。这些士兵都不知道烈炎骑兵经历了血战,还为轻松夺下多伦城而兴奋和欣慰。
城楼下的营地门口,尸体早已抬走,血迹亦已洗净,十数名佩着腰刀的猎鹰士兵分两侧肃立,用包含敬仰的眼神目送着师团长的背影。
营内,没有经过战火的洗劫,也找不着杀戈后的痕迹,却依旧流淌着一种隐隐的血腥味。四处忙乱的士兵,有的在救伤患,有的在整理营房,一片热哄哄的嘈杂与喧哗。
令狐绝的经过,让这片喧哗声顿时安静了下来,一个个原位站立,肃穆的行着军礼。师团长的名望及声威,早已在他们脑中构成深刻与强烈的印象,骤然照面之下,怎能不让这些士兵心潮澎湃,眸露异彩呢?
要是往日,令狐绝可能会停下脚步,浅聊、嘉奖几句。可此刻,他的心情沉重之极,再无心思这些,微垂着脸,匆匆行过。
在一处戒备森严的营房内,令狐绝见到了西亚、老头儿等人,他们已经获知了烈炎骑兵的战况,神色之中有掩饰不住的悲怒和惊悸。
分别入座,西亚唇角痉挛了一下,他的脸色有些晦黯,忧戚的道:“阿绝。战况如何?”
令狐绝俊脸上掠过一抹无可言喻的凄凉。黯淡光线的辉映下。那抹凄凉看上去是如此的深刻而悠寂,它像是已经成了实在的东西,附在脸上,嵌于心底。
轻叹一声,一旁的力王劝道:“堂主,人算不如天算,谁会想到这些杂碎竟然会弃城而去?”
目光是呆滞的,令狐绝仿似自己陷入了沉思中。良久才低沉地道:“西亚,可派人去看护粮仓?”
西亚颔首道:“狼殿尊和舒老夫人去了。”
令狐绝剑眉微蹩,对身旁另外一侧的老头儿等人道:“几位鼎公,辛苦你们,彻查城内的角角落落,看是否有强者潜伏?”
老头儿等人知道堂主心情不佳,也不多说,直接就领命出去了。
只剩令狐绝和西亚俩人,皆一言不发,垂首深思。室中顿时陷入一片沉静,仅有俩人的呼吸之声。清晰可闻。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浑身是血,形态疲惫的多梭跨门而入,他目光哀凉、喉核上下移动着,带着哭腔似的语调行礼道:“师团长。”
胸前起伏甚剧,令狐绝禁不住颤声道:“伤亡如何?”
多梭面孔上的肌肉痉挛了一下,他痛苦的咬着下唇,低弱地道:“战死近四千,伤者不计其数。”
“什么?”西亚惊颤地站起身来,目光中含蕴着一股特异的空茫意味,他想过烈炎骑兵的伤亡可能不小,但从来没想过会如此惨重。要知道,烈炎骑兵可是猎鹰师团的精锐,每一个都是身经百战的铁血男儿。
令狐绝因为亲眼目睹过战况,所以并没有太多的意外,只是长叹了一声,双眸深处有一股热泪在汹涌,而这股热泪又那么快的传到了他的心底。
多梭默默垂着头,双手十指在不停的伸屈扭绞,最后,单膝跪地,悲怆地道:“俩位师团长,末将作战不力,甘愿受死。”说完,还痛苦的呻吟了一下。说实话,他对这样的战果是负有责任的,在明知多伦城守军撤离的情况下,应该及时摆脱,而不是一根筋的血战。
“起来。”令狐绝语声坚决中带着颤抖。
青筋浮动的西亚喉中低嗥了两声,两手握得紧紧地,指节脆响中,他一字一顿的道:“不,是我指挥不力,烈炎骑兵连日奔波,战斗力下降,才遭此大难。”
“够了。”令狐绝咬着牙,额际青筋暴涨的厉吼道:“我们讨论这些还有意义吗?计划是我制定的,就算负责任也轮不到你们。”说完,脸上掠过一丝痛苦无比的痉挛。
他从未有过的雷霆大怒把西亚吓了一跳,在他的印象里,阿绝从来都是把任何情绪掩埋着心里,不发泄出来的。可见,此刻他心中的内疚、愤怒已经到了极致。
“多梭,你先下去吧。”心如刀绞的西亚侧转身,对缓缓站起身的多梭道。
多梭仍旧低垂颈项,似泥塑木雕般转过身,在跨出门槛的一刹,他的脸上,已沾着一颗颗晶莹的泪珠。
室内,呼吸的粗浊之声起落,渐渐平静下来的西亚刚想说话。一袭黑袍的野狼倏尔掠进,嗓子有点失去控制的喊道:“堂主,不好了,粮仓是空的。”
令狐绝背对他的身躯明显一震,缓缓转过身来,那张俊秀冷酷的脸儿,如今,却又这般哀伤和寂寥,好像在这刹那之间,他已老大了十年,喃喃地道:“果然如此。”
西亚知道令狐绝话里的意思,长长的吁了口气,苦涩地道:“看来我们是中计了。”粮仓已空,把令狐绝心中仅存的那丝侥幸给扯碎了,很显然,对手老早就针对猎鹰师团,针对他令狐绝设计了一个圈套。
思索着,西亚缓缓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把粮食运走的?”
令狐绝目光黯淡,此刻他有种深深的挫败感,仿似自己先前所作的布置对对手来说,根本就是一个小丑在演戏。唇儿颤抖,语声平静的不带一点的波震:“应该是他们借出城迎击的机会,征调了多伦城的粮草,而回撤时,把粮草都运进了要塞。这点,我们都没想到。”他说的我们,包括了拉尔尼。
西亚也明白过来。黯然长叹。说实话。他们迫不及待的攻占多伦城,一半也是为了城中的粮草,可现在,他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
无异,此刻令狐绝的心中充满了沮丧,但比沮丧更让令他坐立不安的是对手的用意,显而易见,如果对手没有更险恶。更可怕的用意,方才的那一战,是重创猎鹰师团的最佳时机。
西亚也想到了这一点,不禁打了个寒颤,抬起头,迎接他的是布上一层阴霾的目光。
在心里暗叹一声,西亚领着野狼出去了,他了解令狐绝,知道他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静一下。
没有人打扰的时间总是过去的很快,一整天令狐绝都在思考残月族的真正用意。和眼前困境的破解之法。对方这一系列出乎他意料的应变,让他的信心开始有些动摇。他很清楚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情况。如果不能尽快拿下要塞,那猎鹰师团就会成瓮中之鳖,败亡只是个时间问题。
难道他们就不怕要塞被攻占嘛?令狐绝深深思索着,经过一天的梳理,他找到了问题的关键。对方是想把他和猎鹰师团牵制在多伦城,而不是急于消灭。
这到底是为什么?令狐绝剑眉紧蹙,来回的在室内踱着步,时而仰脸,时而垂首,一股浓浓的阴霾浮荡于脑海。此刻,不知是他心中不屈的意志,还是赤子晶心的作用,先前的沮丧和失落已渐渐隐退,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求胜**。
用过晚膳,又和西亚聊了一会,令狐绝回到了营地临时的居所内,体贴的曼丝特意着了一盆火,红泥小炭炉,热烘烘的,让不大的房间溢满一股柔软的暖意。
或许是心情烦闷的缘故吧,一下没有独自饮酒习惯的他让曼丝烫了一壶酒进来,坐在窗边的椅子上,轻轻的吮,慢慢的品,那满腔的愁绪仿似化为酒丝一缕慢慢的侵入心扉。
看来还是先要去趟要塞。令狐绝暗付着,放下手中的酒杯,往椅背上一靠,耳听着屋外的北风呼啸,思虑着自己接下来要进行的计划。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不管用什么方式,他都要搞清楚残月族的真正用意。否则,这场仗没法打!
闭眸冥思中,一阵轻微的,几乎与夜风相混和的魔法元素波动悄细的荡漾,让令狐绝悚然一惊,一种平素具有的机警让他瞬间跃出原来的位置。
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阵冷透心脾的寒风夹着雪花扑门卷入。一个飘逸出尘的高贵身影映入他的瞳孔。
刚想有所反应的令狐绝怔了怔,脱口而出道:“泓姨。”
这个不速之客正是精灵女皇,她轻轻的,缓缓的,几乎悄无声息的跨门而入后,门再度掩上,玉指轻弹,一股白光化为淡淡的光雾一隐而没。
柳眉微皱,她嗅到了空气中淡淡的酒味。
令狐绝赶紧搬过凳子,说实话,对精灵女皇的突然造访,他心中有种莫名的兴奋和喜悦。
仿佛犹豫了一下,精灵女皇款款而坐,凝注一旁的令狐绝,目光中有着错综复杂的意韵,低沉地道:“绝儿,跟我走吧。”
心弦颤了一下,令狐绝讷讷地道:“泓姨,你这是什么意思?”
女皇沉默了一会,仰起那张秀丽无伦的面庞,幽幽的道:“你已经走投无路了。”
全身蓦然一懔,令狐绝急声道:“泓姨,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女皇苦笑一丝,一抹隐约的阴霾,在那苦涩中浮起,清澄而凄迷……她是考虑了很久才过来的,可面对令狐绝时,原先准备好的说辞竟然一下难以出口。想了想,最后还是下定决心道:“绝儿,残月族已经用要塞三城和花族、百草族等族做了交易,你是聪明人,有些话不用本皇多说吧。”
仿佛骤然被一道电流接触,令狐绝整个人麻了,一切的谜团在瞬间解开,脸上也随之起了一阵痛苦的痉挛,他紧咬着下唇,一个字一个字地道:“残月族想借刀杀人?”
女皇的表情很矛盾,她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告诉令狐绝残月族真正的用意?她了解令狐绝的性格,说或者不说,结果可能没多大区别。她这次来。其实更多的是在尽人事。在弥补心中的歉疚和无奈。同时也以免思思醒来后恨她。于是,深深叹了口气道:“你认为还有胜算嘛?走吧,绝儿,跟本皇去精灵森林,脱离这场是非圈子,依你的天赋,未必没有卷土重来的一天。”
令狐绝已平静下来,脸庞上有着掩隐不住的坚定。这里有他的兄弟朋友和近十万的士兵,他能去那里?会去那里?于是,目光变得凛冽,低沉地道:“泓姨,我不会走,如果你担心思思的安全,那我现在就解开契约。”
要是这番话出自别人口中,精灵女皇一定会大怒,可此刻,她没有任何的抵触。因为她知道,令狐绝说这句话。并不是看轻自己,慢待自己,而是通过这种方式,来告诉自己,决心已定,无需多言。
早料到是这样的结果,精灵女皇神情凝重地道:“既然如此,绝儿,你好自为之。根据本皇这些日子的调查,残月族并不仅仅想借刀杀人这么简单,他们如此大费周章极有可能是想通过你,铲除你身边的势力,并把花族等族牢牢的拉在身边,为入世后的争霸做准备。”
她的话让令狐绝有些听不懂,表情矛盾极了,也苦恼极了。
沉吟了片刻,精灵女皇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把最近探查的情况告诉令狐绝,让他心中有数。“绝儿,你母亲是不是光明族的?”
令狐绝再次一惊,眸瞳里,流露出震栗不安的表情来,他万万没想到,这件事竟会牵扯到自己从未见过面的母亲身上。
精灵女皇也不看令狐绝,继续道:“当日你杀了光明族的王朝级精英弟子,却一直安然无事,本皇就觉得奇怪,现在看来,应该是光明族内有一股强大的势力在支持你。”
令狐绝是越听越迷糊,在他的意识里,母亲不过是一个被神殿处死的圣女,怎么可能和光明族内的强大势力扯上关系?可质疑归质疑,静下心来细想,他也开始觉得有些微妙,自从帝都一战后,原先阴魂不散的光明族好似彻底从他身边消失了,让他几乎都忘了自己还有那么一个势不两立的对手。
见他若有所思的样子,精灵女皇清婉地道:“这点不需要怀疑,只是本皇现在还未查清这股势力为什么会支持你?还有,流影宗的柳絮儿,包括本皇,估计都在残月族的这次计划之中。”
她这么一说,令狐绝的思路清晰了,残月族是想通过这次要塞之战,拉拢盟友,铲除异己。可有一点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残月族能肯定自己会把这几个势力牵扯进来,精灵族还好说,毕竟他和思思、夜魅的关系摆在那里。可流影宗,光明族就太牵强了。
百思不得其解,而在座的精灵女皇又略带歉意地开口了:“绝儿,该说的本皇都说了,你也应该明白本皇的难处,花族、百草族等各族的势力都不弱,在形式还未明朗前,本皇不能为了你,让整个精灵族处于危险的境地,还请你谅解。”
她的坦然,让令狐绝胸口一热,说实在的,当日黑夜精灵女皇的那块玉符让他对精灵女皇起了一丝芥蒂,有种被抛弃的感觉。可现在,那种感觉荡然无存,于是颇为感激地道:“泓姨,你的恩德绝儿没齿难忘,如果这次不幸败亡,还请泓姨多多照拂绝儿的家人和朋友。”
见他在绝境时还念念不忘亲情、友情。这让精灵女皇颇有感慨,她深深看了令狐绝一眼,仿似做着最后的努力道:“你真的不跟本皇走?”
令狐绝突然笑了,笑的很灿烂,很阳光,整个形容里,有一股年轻人的朝气和蓬勃。他双眸平视,静静地道:“泓姨,我们人族的生命很短暂,所以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为什么活着?”
他的话让精灵女皇深邃如海的心田漾起了一丝涟漪,颇有感触地点点头后,以一种非常深幽地语调道:“你说的没错,就是因为有太多的种族不知道为什么活着,这个世上,才有如此多的纷争、杀伐。”说完,顿了顿,很有兴趣地问:“绝儿,那你活着是为了什么?”
短暂的,却是深刻的,令狐绝傲然一笑,眼神也变得悠远,缓缓地道:“守护,守护自己身边的人,守护那些美好的原始的情感,如果有可能,还要让更多的人一起来守护。”
细心聆听着,女皇没有说话,眸子里有一层蒙胧的光彩,她沉重的,几乎不易察觉的点点头,仿佛无尽的伤痛牵制着她,这些伤痛是什么呢?只有她自己清楚。最后,牵起一抹苦涩的浅笑后,玉手虚空轻按,一只光芒内蕴的紫玉盒出现在她手中,并徐徐启开。
一根四寸长短,闪耀着洁白光晕的奇怪物件放着天蓝色彩的缎子上,质地似玉如石,色泽清莹澄澈,半弯勾成弧,宛如蔚蓝苍穹里一弯散发着淡淡光彩的皓月,予人一种极度的,深邃的美。
不等令狐绝开口,精灵女皇徐缓而镇静的道:“这是帝兽舍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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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二章 帝兽舍利(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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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情变得肃穆,精灵女皇继续道:“不管魔兽,还是神兽,只要达到帝级境界,陨落或坐化时,都会留下体内的一截骨骼,这截骨骼就被称为“舍利”,它蕴含着帝兽一丝真元和神通,如果融入修士体内,能提升境界,附加神通,是极为不可解释的奇物。”
说到这里,见令狐绝要插话,她摆了摆手,又道:“这枚舍利,是我族流传下来的,它的主人是一只光明独角圣斗兽,今日本皇把它赐予你,希望对你会有所帮助。”
心头大大地一跳,令狐绝赶紧推辞道:“泓姨,这怎么可以?”
精灵女皇微微一笑,轻声道:“这原本就是为你准备的,只是提早给你罢了。你也不要有什么负担,在这舍利上,有我精灵族独特的封印,如果有一天_”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目光凝注令狐绝,语声变得有些伤感:“它会自动回归我族。”
令狐绝默不出声,他明白女皇的言外之意,他身陨之时,就是在帝兽舍利再度回到精灵族之时。只是有一点他不明白,为什么女皇会说这宝物就是为他准备的?心里象有十五个吊捅般地七上八下,最终,他还是咬着牙,躬身道:“泓姨,那绝儿就愧领了。”他不是一个迂腐的人,知道,在这艰难的时刻,每一点助力都可能是绝处逢生的契机。更何况,他欠女皇的已经够多了,也不在乎再多一点,只是把这份恩惠牢牢的记在心里。
女皇含笑点头。目光欣慰。可弯长的睫毛却在微微颤抖。这帝兽舍利是每一代精灵公主完婚时,精灵女皇赐予精灵王的见面礼,在这种情形下交给令狐绝,让她怎能不心生感触?但这也是,她此刻唯一能帮助令狐绝的,为了她那个痴情的女儿。
伸手接过紫玉盒,令狐绝微拢双眸,向帝兽舍利望去。透过朦胧的氤氲,他此时才看清,这是根弯月形的精致独角,前锐后锋,浑圆细致又泛闪着莹莹银光,根沿部分,有天然生成的玄奥符文,一圈圈流灿着细小的电弧。
精灵女皇凝注着令狐绝聚精会神时散发出来的那股潇洒深沉气质,心中暗叹。作为大陆上屈指可数的皇者,她心中比谁都明白。一个没有根基的年轻人要成为绝世强者要历经多少的磨难,多少的艰辛。但同时也懂得。没有遭遇危险时的厚积薄发,没有身临绝境时的傲然不屈,也成就不了一个绝世强者。这也是她为什么宁肯让令狐绝冒身陨之险,也不强行阻扰的原因。
强者,之所以能傲视天下,就因为经历了寻常人不曾经历的伤痛和危难。在那些伤痛和危难中,绝大多数的天之骄子陨落了,无声无息。只有在遍地尸骸、腥风血雨中活下来的,才有成为强者的资格。世人皆看到强者绝世风姿的一面,却很少会想到,在成为强者路上,他们洒的血,他们流的泪!
想到这些,女皇眸瞳里的光芒变得柔和,轻柔地道:“绝儿,黑妖精之戒的奥秘你可领悟?”
令狐绝捧着玉盒,把得到黑妖精之戒后发生的一系列变化说了一遍,由于和飒星姐妹有过约定,就把戒指在死神谷内的异变给省去了。
颇出意外地怔了怔,女皇沉吟了片刻,眉心微蹙地道:“怪了,黑龙枪被封印,黑妖精之戒又毁了器灵,这些神器到底出了什么变故?”
“那思思还能醒来嘛?”令狐绝颤声道,由衷的急切在眼神中映出,令人有着一股奇异的感受。
女皇颇感欣慰的看了令狐绝一眼,一抹凝重浮起她的唇角,缓缓地道:“神器之能,本皇也只能窥视一二,不过你也不要担心,先解决眼前的困境再说。”
令狐绝心儿一沉,脑海里又浮现出思思娇憨可爱的模样。心弦儿再度颤抖,有一股淡淡的哀伤流露出来。他突然想起一件事,银晕微闪,从储物手镯里拿出一件六寸高的白玉雕像递了过去。
女皇伸手接过后,双眸放射着强烈而古怪的光芒,这小小的玉雕雕刻的竟然是思思的身像,秀发长披,栩栩如生,闪耀着清澄而无邪的光彩,像是被风雨洗洒后的白莲,散发着不可侵犯而又令人难以忘怀的韵息。
轻轻的,用手指摩挲着。她默默的仰起头来凝注令狐绝,清晰而又低柔的道:“是你亲手雕的?”
令狐绝点点头,自从在帝都学了这雕刻的手艺后,他已经雕了无数个思思的身像,属这个最为传神。
“有心了。”女皇轻言了一句话,玉腕轻抬。在她手抬起的上方,有水纹似的空间波动,仿佛一股无形的吸力把这玉雕吸进了虚空之内。
“绝儿,找个僻静的地方,本皇助你把舍利融入体内。”说完,女皇牵起令狐绝的手,瞬间没入虚空中!
再度出现时,已在多伦城外的荒野。寒风在呼啸,偶而带着一片片飞舞的雪花。女皇松开手,深刻地道:“绝儿,舍利内的真元异常强大,凭你现在的境界,还不能完全容纳,所以本皇会中途出手,把剩余的力量封印起来。等你领悟了二轮天道,晋阶王级时,会自然解开。”
令狐绝郑重地点点头,盘膝坐下。按照女皇的吩咐,双手合十,把舍利紧贴于掌心。“静气凝神,抱元守一,用斗气牵引舍利,融入体内。”清冷的语声响在他的耳边。
令狐绝依言而行,只觉的掌心处的舍利竟化为一团和暖之气,顺着掌心处的穴位,侵入他的体内,并极快速的循流起来。开始时,还颇为舒爽,可随着吸入的真元愈多,那和暖之气倏而转为奇热无比,一时间恍如万蚁钻咬。痛苦非凡。
可他受过的痛苦何其多。这点痛苦。和当日在魔蛤体内的那种噬肌剥筋痛楚相比又算了什么?牙齿暗咬,默不作声!
那奇热之气呼呼循流,直入灵海,在极度的酸涩膨胀间,一股清凉之气从天台灌入,令狐绝知道,是女皇出手了。那团清凉之气包裹着奇热劲气在灵台内浮沉,渐渐凝成一根白玉般的弯月小角。角尖滴落一道白芒,似要突破天灵,自顶门冲出一般,却在这股清凉之气的压制下,慢慢的稳定下来,悬浮于他的灵台之内。
刹那间,顿觉周身舒泰至极,飘飘欲起。
体内的斗气开始沸腾,如烈火熏炙的奇热再度升起,可这次。已可以受他控制,缓缓的疏导着。循流着,直到那股澎湃的斗气融入斗丹。刹那间,他似乎听到了某种碎裂的声音,斗丹迅速地膨胀开来,光泽更显明亮,浮起的氤氲让斗丹上方悬浮的黑龙枪,和下方如漩涡状的黑白火焰、九龙神晶同时光芒大盛。
也不知过了多久,令狐绝缓缓地睁开眼,一口浊气吐出,顿觉神清气茂,体内斗气充沛之极。
用魔法撑起结界的女皇目注着虎跃而起的令狐绝,唇角牵起一抹笑意,柔和地道:“绝儿,你的根基着实不错,只要领悟二轮天道,王者境界,触手可及。”
有无可掩隐的喜悦和兴奋流露于脸上,令狐绝躬身真挚地道:“多谢泓姨成全。”
玉手轻挥,本来笼罩的魔法境界化为点点的光系元素隐于夜色中,女皇低沉地道:“绝儿,今日之事,暂时不要对夜魅那丫头提及。”
令狐绝一楞,这时才想起,体内的玄风和夜魅好似格外平静。想起女皇进屋后施展的那股白光,他有些明白了,下意识地点点头,在精灵女皇和黑夜精灵女皇俩者之间,孰轻孰重,他心中自有衡量。
“好了,本皇该走了,接下来的路靠你自己走了。”说完,深深凝注了令狐绝一眼后,莲步轻移,整个人仿似破碎虚空般,消失在原地。
对着女皇消失的方向,令狐绝又是深深的一躬,等在再度直起身的时候,目光已变得深邃。
寒风带来的冰凉而寒冽的感觉,让他的头脑清醒了不少,从境界猛涨的喜悦中脱离出来。转首望着远处多伦城楼摇曳的魔晶灯光,身形急掠,脚尖微一点那草地,人已直飞而去,身形之快,绝似凌空飞腾的鹰隼。
圣兽舍利强大的真元让他这个中阶战爵,直接越过了高价,步入了巅峰战爵的境界。
而此时,在几百里外的荒野,生着一堆熊熊的火,火光闪亮着,映照在旁坐火边的法思脸庞上,跳动幻现着时明时阴的影像。他面色苍白,在火光的照耀中却呈现出异样的朱酡,目光凝滞,却予人一种深刻的颤栗与慑窒感触。
几丈外的帐篷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让他立刻醒过神来,等他再仰起脸的时候,那意味变了,变得飘逸,变得柔和。
来人是马琳娜,她裹着一袭白色裘袍,双手套隐在袍袖之中,咬着唇儿,轻轻地道:“你明天真得要走了?”
法思沉默了片刻,好似带有某种无奈和遗憾地道:“是啊,家中传讯过来,说有要事。”
马琳娜抱膝坐了下来,面庞因火光涌起一层酡红的娇羞,朦朦胧胧的,却散着令人心醉的光彩,有些伤感的道:“希望有机会再见。”
法思心里暗笑,却又不得不装出依依不舍地意味,长叹口气道:“无妨,等处理完家中之事,我自然会来拜访令狐公子,到时就能见到姑娘了。”
马琳娜还想说什么,却听到身后传来瓦须的喊声:“琳娜。”她笑了笑,好似不情愿的站起身,轻柔地道:“那祝公子一路顺风。”说完,又注视了法思一眼,朝身后走去。
法思目注着她的背影笑了,笑的很诡异,很阴森。这些天,他刻意讨好,使劲表现,就是想让马琳娜对他生出好感。很显然,他成功了,成功的主要原因不是他的魅力,而是他手镯内的一种叫情花的奇异药草,这种药草可以让对自己有好感的异性,萌生一种特殊的感觉。这种感觉,开始朦胧,但潜移默化后,逐渐会变为根深蒂固。
其实一开始,法思并没有想那么做,而是想把马琳娜擒获在要塞前,可一路上,听了她和令狐绝之间的故事,他改变主意了。他觉得这个女人可以好好利用,或者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于是,他制定了一个计划,一个可以从另外一个方面打击令狐绝的计划,而这个计划的开始,就是让这个女人对他产生好感。
听着不远处马琳娜和瓦须的窃窃私语,法思狞笑着,火光将他的影子,斜斜的投映在地面,微微晃摇,和着飘雪的荒野,形成一幅怪诞又诡异的景象。
“什么?堂主,你是说花族,百草族等族的强者也参与了此战?”力王惊悸出声道。
令狐绝郑重地点点头,他一回城,就把他身边的一干强者召集了起来,通报了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这就是他的性格,如果有人因此而畏怯的话,他绝不阻拦。
笑叟南山也急得语无论次的道:“这可如何是好?”他的忧虑不无道理,凭君临堂现在的实力,别说几族的强者,就算是一个残月族,也是捉襟见肘。
粗重的长吁出自每一张半开的嘴巴里,室中,任谁的脸庞也僵木又冷麻了。无比的忧虑和沉重缀满在那一张张面容上。
大家都了解令狐绝的性格,如果没有确实的消息,在眼前的情势下,是决不会长他人志气,减自己威风的。
在这一片凉寒的空气中,还是老头儿勉强笑一声,打破了寂寥:“堂主,你说吧,怎么办?反正我这把老骨头是卖给君临堂了。”
野狼也一翻眼珠,大咧咧地道:“是啊,堂主,只要你一声令下,什么花族,百草族,本殿尊照样干他。”
目光流转,一丝欣慰浮上令狐绝的心头,在座的诸人虽都面带焦急与紧张之色,但却没有一个退缩的。于是,他笑了笑,坚毅而冷沉的道:“不错,对手确实实力强大,不过我也已经有了应对之策。这几天,我准备带人潜入要塞,在他们亮明身份前,暗杀各族之人,然后攻占要塞,以后各族说起,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众人皆精神一振,他们担心的并不止眼前的对手,更多的是以后花族等族的反应,如果真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袭杀,那就太好了。野狼站起身,急切地道:“堂主,算我一个。”
“还轮不到你。”力王寒着脸道。老头儿也朝他挤了挤眼,猛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野狼只能目光求援似的望向令狐绝。
古怪的一笑,令狐绝道:“你们要是露相了,以后还推脱的了,这次让他们去。”
他们?老头儿等人面面相觑,只有舒老夫人眼眸一亮,道:“对,令狐公子,他们去最合适。”
安排好接下来的防务,令狐绝一个人再度出城了,几乎像夜空中划过的流星,快速的朝要塞跃去。依靠着大鹰眼术,他避过三次巡行的骑兵队,更在跃上城门后,绕过七处明哨与六处暗卡。
在一处巷子潜下身来,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去水仙那里!一路上,巡逻的士兵往来不绝,可他还是很快接近了那栋曾住过的小院。大鹰眼术延伸过去,院内竟没有一点声息。
不在?难道先前兵营的暗杀真是她们动的手?令狐绝犹豫着,没有立刻进去。就在他晃神之间,有轻微的声响传出,在灵台的影像中,花圃上的铁板缓缓启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跃了出来,让他悚然一惊:“怎么是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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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二章 杀手水仙(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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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跃出来的身影竟然是流影宗的核心弟子司空星,他朝四周看了一眼,在铁板再度合拢之际,已快得无可言喻的凌虚跃起,从另外一个方向跃出小院,隐入夜色中。
在院侧的阴影中,令狐绝缓缓步出,目视着司空星消失的方向,有无数的疑问萦绕心头:他怎么会在此地出现?他和水仙又是什么关系?令狐绝暗付着,想到流影宗的上官若雨,再想到刚才的司空星,他再次感受到各大势力间错综复杂的关系。
跟不跟上去呢?令狐绝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放弃了,转身朝东南方跃去。
在他身影刚消失不久,黑暗中,一个窈窕的身影长掠而来,那么轻巧的,毫无声息的落在小院之内。
玉手轻挽着略显凌乱的鬓发,露出的秀丽脸庞不是水仙,那还能是谁?她打量了小院一会,在寂静中,垂下那两排浓密而微微卷曲的睫毛,再度跃起,只留下一声略带愁绪的叹息。
令狐绝自然不知道他晚走一会,就能遇见水仙。这个时候,他正伏在一座楼阁的屋脊上,注视着百丈外的一幢巨大屋宇,据他前些日子的打探,此处就是那个三井元帅的临时府邸。
那幢屋宇实在是庞大,屋顶建成斜钩之形,飞檐垂角,十数栋略低一线的楼阁分俩侧朝后延伸,隐见连绵的精舍,屋宇。十六级宽大的青石阶沿展上去,一对狰狞的石虎坐立两侧,在石虎的前沿。俩排明甲亮盔的士兵相对排开。有那么一股威严阴沉的意味。
仔细的。令狐绝又朝周遭探视,街上一个鬼影都没有,死一般的沉寂。是时候了。他咬着下唇,把手探入胸口,把老早准备好的玉符取出捏在手上,在精神力侵入的同时,用极其轻微的语声默念着一连串古怪的符语。
得知内幕后,他第一时间。就明白了黑夜精灵女皇派遣暗黑骑士过来的用意。在敬佩黑夜精灵女皇老谋深算的同时,也对她的印象有了不少的改观,并把这种谢意明确的告诉了夜魅。
一缕黄蒙蒙的,极为淡渺的光晕在街口浮现,引起了那些守卫的注意。在排开阵型的同时,一阵急促的步履声从左边的巷弄匆匆往这边移来,那是一支三十人左右的巡逻小队。
那个矮胖的将官没未开口询问,目光瞥处却不由心头一跳,淡黄的雾氤处,已跃出幢幢骑影。森白的骷髅马,黑甲的骑士。这一切仿似只能在传说中出现的地狱景象就活生生的映入他的瞳孔。
所有士兵都饱含迷惑与骇异的怔怔发呆,其中有一个显然是吓傻了,手中的刺枪脱手掉落在地,那“呯”的清脆声仿似就是个信号。
那宛如魔鬼般的骑影开始晃闪,就像一个个执戈诛魔的修罗,那么诡异,又那么深幽的轻驰而来。说轻驰并不是因为速度慢,而是因为听不到蹄音。
站在最前的矮胖将官慌了,他下意识的想呼叫,可瞳孔深处一道厉影滑过,就感觉脖子一凉,整个人的精气神在瞬间被某种东西吸引,意识瞬间化为乌有。
憧憧骑影如地狱般的阴风刮过,就这一点可怜的短暂时间里,前排的十数个士兵就尸横当地,兵刃的铿锵堕地声把剩余的士兵悚然惊醒,狼嚎鬼叫般的声音瞬间撕破了夜的宁静。
可这声音还未被拉长,一一抹闪电般的寒光映现,这惨叫就化为梗塞咽于喷着血沫儿的喉管之中。
一股股白气从尚未凉透的尸体中升起,袅袅的幻入骷髅马的灵魂火眸中,没有得到令狐绝继续进攻指示的暗黑骑士再度呈八字形排开,那股寒森的气势,合着一地的尸体,让暗处凝视的令狐绝也从心底徐缓的升起一股沉郁,他仿似看到了这样一副画面——————
—————枯骨、断剑、锈盔、残矛,加上千里连绵的野坟,还有凄嫣如血的晚照以及啼哭乱飞的黑鸦,大地掩遮于死神灰沉沉的阴影里,无数张不甘的、哭泣着的冤魂就汇聚成一股灰郁的云雾,云雾中缓缓站立起来的就是这暗黑骑士。
几条人影已飞掠而出,还未落地,惊呼汇成一片震骇的抖索,恐惧的叫道:“暗黑骑士。”
令狐绝放眸一看,轻一色的月银色长袍,立刻灵识透入玉符,下达了攻击的指令。
四匹骷髅马突然凌空而起,四柄奇异的长刀倏尔劈落,这刀很怪,刀柄和刀身一般长,刀身很细,刀刃很宽,二尺长短,弧度很大,予人一种很不协调的诡异感。
那几个刚落定身影的残月族强者不想退却不由不退的纷纷闪挪而出,尖啸声随之响起,杂乱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院内的楼阁处也闪现出十数道人影。
这些人来的极快,有好几个都是女子。那一袭绣描有各种花卉图案的衣袍说明了她们的身份。
见来此的目的已经达到,令狐绝再度对玉符传达了指令:“全力一击后、退。”
本来和残月族强者纠缠的四个暗黑骑士在瞬间后撤,十二匹骷髅马一字排开,十二柄奇异长刀同时一挥,森森的刀罡在瞬间凝成一个巨大的刀弧,虚空劈落。空气陡然翻荡排挤,在一片震耳欲聋的嗡然回声里,音波成为一圈圈巨大的波纹往外推压,像在冥冥中一下子增加了千倍重力。
在空中跃来的人影骤然分开向后倒跃,而先前那几个残月族强者面孔就这一刹间已变成了灰白,各种天道交合成一片银色无缝的罗网迎着刀弧而上!
时间仿似停止了,不,是那劈落的刀弧在空中停滞了,那诡异的停滞持续了一秒,刀弧处竟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骷髅头。在骷髅头隐没刀身。刀弧似隐冥中的山岳重重一劈。随即隐没。
看似没什么变化,可被刀弧正面攻击的那几个残月族强者竟同时闷哼一声,面孔扭曲,双睛突出,形如厉鬼阴尸般喷出一篷血雾,其中俩个显然是不活了,五官溢血,倒在地上抽搐着。
“恶灵!”一个花族的强者花容失色。惊恐至极的叫道。而其他人也不敢冒然抢进,戒备着逐渐围拢,各式各样的兵刃闪晃着森寒的光芒,沉重的呼吸,紧张的神情,微颤的双手,汇合出一片萧煞的气氛,有着尖锐,有着残厉也有着浓重的血腥味……
而暗黑骑士却好似没有察觉般,倏尔转身。飘荡浮沉的淡黄光晕在他们身后几十丈外出现,骑影晃闪。如回归地狱的索魂者,一匹匹消失于弥漫的光晕中,而这半弧形的光晕,宛如一头深洞中的怪兽所吐出的雾氤,在此时看去,如此阴森,又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狞烈之气。
在十数位强者忐忑、惊惧的目光注视下,黑暗骑士就这样消失了,毫无反顾的消失了。全场静寂如死,悄无声息!
其他的巡逻队赶到了,各族的强者对视了一眼后,收起兵刃朝院内跃去。
在屋脊上的令狐绝这才稍稍探出了头,他也惊骇于暗黑骑士的强大,闭上眼微微澄虑安神了片刻后,悄然伏身潜了过去。
他深信,此刻在院内,各族的强者正聚在一起,商量对策,正是他利用“大鹰眼术”窃听的好机会。
这就是他的计划,利用暗黑骑士来确定各族强者住的地方和人数,以便接下来的刺杀。
趁混乱,他很轻易地就摸进了那幢巨大的房宇,避开巡守的防线,从侧面的檐角攀附到一个死角。将神智聚汇,“大鹰眼术”覆盖出去,随着他境界的提升,大鹰眼术覆盖的范围愈加广泛,而且时间也越来越长。
很快,他找准了目标,现在是一个低哑沉稳的腔调在说话:“……诸位,依本座之见,你们见到的暗黑骑士还有可能是令狐绝搞的鬼,据血族的幽王说,那令狐绝身怀一种可以拟形换景的法则。”
一声轻咳响起,这是个娇滴滴,却包含质疑的语声:“阁下,什么法则可以模拟暗黑族的神通“恶灵”,让五个爵级强者三死二伤?”
“这——————”低哑沉稳的语调显然一时找不到理由来解释。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村上阁下,你族是不是还有什么隐情瞒着我等?”
一阵嗡嗡的杂乱声浪响起:“是啊,到底是什么事让绝迹的暗黑族也冒出来?”
“你这是在耍我们。”
那个低哑的语声又掩盖了所有的人语:“诸位,说实话,本座也没想到竟然会有暗黑骑士出现。但本座可以肯定,绝对与令狐绝有关。”
此时,令狐绝已经知道这语声是出自一个叫村上的强者口中,听名字,他就知道是残月族人。可至于这个村上是什么身份,达到什么境界,他是一无所知,只是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应该以前见过。
就在他暗自猜测之时,一个粗豪威猛的音调扬起道:“阁下的解释未免太牵强了吧,令狐绝这个人,我猛甲族多少也知道一二,他怎么会和暗黑族扯上关系?”
”是啊。”那娇滴滴,惊魂未定的语声再度响起:“我会把这事传讯给族里,在未得到族里的回复前,本族拒绝出战。”
这话一出,让伏在暗处的令狐绝微微一笑,这个结果是他先前没有考虑到的。
那名叫村上的残月族强者在沉默了片刻后,又道:“这样,等本座调查清楚后,再回复诸位。”
室内的各族强者安静了下来,有椅子挪动的声音响起。令狐绝知道,这会开的差不多了。于是,转移“大鹰眼术”的方向,集中在廊道上。
果然,片刻后,有几组人先后走了出来。一组是花族,人不多,就六个,五女一男。一组是四个男的,一老三少。他们身穿的草色长袍让令狐绝立刻确定了他们的身份——百草族,最后一组是全身披甲的武士,应该就先前自称猛甲族的强者。
这几组人一出来,一个身影立刻吸引了令狐绝的注意,这个人竟然是他在无尽海域见过的金莲长老。
想到那曾经受的屈辱,令狐绝的唇角抹上了一股煞气,无须抉择,他决定先拿花族开刀。像来时一样,他谨慎而缓慢的潜落,顺着花族人行进的方向慢慢地跟随而去。
七拐八弯,来到几栋小巧的精舍前,看着那些花族强者拱手道别后,各自进入。隐于花丛之中的令狐绝瞅准了金莲长老所住的精舍,让“大鹰眼术”蔓延了过去。
可舍内骤然响起的熟悉娇脆语声着实吓了他一跳,说话的不是别人,竟然是水仙:“义母,他们怎么说?”
金莲竟然是水仙的义母。令狐绝的表情先是错愕,后是迷惑,逐渐的他平静下来。水仙,茉莉,这几个以花为名的杀手,修炼的天道都和花有关,他老早应该想到。
出乎意料的,舍内平静了下来,再听不到交谈声,可和水仙打过交道的令狐绝知道,她们不是没在交谈,而是用了另外一种隐秘的方式——唇语。
这事也太巧了。令狐绝苦笑着,他现在表面轻松,但内心却也极为沉重。思来想去,他决定还是先见见水仙,弄清楚她到底和花族是什么关系?说实在的,对水仙他还是有那么一点信任感的,毕竟也经历过同生共死的磨难。
可怎么能神鬼不知的和水仙见面呢?另外一个难题又摆在他的面前。就在他绞尽脑汁的时候,精舍的门开了,一个脸上蒙着黑纱的女子莲步移出,并把门轻轻掩上。
虽然看不清她的外貌,但令狐绝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女子就是水仙。
并没有急于离去,水仙朝四周看了看,竟朝猛甲族强者所住楼阁的方向走去。她想干什么?令狐绝迷茫了,再度运用他掩行的技巧,跟了上去。
水仙开始走的很慢,左顾右盼,在一个机警的猛转身后,速度突然加快,可快了没几步,又慢了下来。这一快、一慢,差点让令狐绝露出破绽,在佩服水仙技巧老道的同时,他心中的好奇心更加浓厚:她到底是要干什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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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三章 半部浮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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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过一处半旋的廊角,水仙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略带羞怯地道:“出来吧。”
正隐于廊道内角的令狐绝悚然一惊,他不知道是水仙在故弄玄虚,还是真的察觉到他的存在,也不忙着出去,反而凝神静气,不发出一点的声息。
抬腕,水仙把蒙在脸上的黑纱掀落,唇弯处的那抹略带得意的浅笑,完全印在令狐绝的瞳仁上。“怎么?令狐公子,还要本小姐亲自来请?”她一边说,一边朝令狐绝藏身的地方走来。
自嘲般一笑,令狐绝从阴影中缓缓步出,他现在明白,水仙是有意引自己来这个偏僻的角落。
强力忍住心头那一股绞揉着各般滋味的悸动,水仙咬了咬下唇,眼波流转,打趣地道:“是不是奇怪,我是怎么发现你的?”
令狐绝颇为尴尬地点点头,那失措的模样让水仙的唇角又漾起一抹浅笑,轻声道:“出去再说。”说完,双足轻点,隐掠而起!令狐绝也身形微弓倏起,暗影中有如一溜轻烟,紧跟而出。
俩人尽量利用建筑物的阴影与巷墙街檐的掩遮迅速闪跃前进,水仙仿似也有“大鹰眼术”般,总能提前绕开了那些巡逻的士兵,这让跟在他身后的令狐绝颇为敬佩。
在一个横街的暗弄,水仙停了下来,吁了口气,转身对已站在身后的令狐绝道:“想不到你还真敢来?”
苦笑了,令狐绝道:“逼不得已。”
自然清楚他眼前所遭遇的困境,水仙爱怜的摇摇头。心疼地道:“我也是才知道。看来你的麻烦大了。”
眉宇皱了起来。令狐绝略一沉吟道:“你和那个金莲长老是什么关系?”
“原来你认识义母。”水仙颇感惊讶的眨眨眼后,双颊浮起一抹伤感,幽幽地道:“我姐妹四人从小是由义母养大,至于其他的,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目光中透出一片澄澈而晶莹的光芒,这片光芒,冷凛而又智慧,令狐绝低徐地道:“你应该能猜出我为什么而来?”
水仙自然明白他的言外之意。笑了笑,平静地道:“看来那些暗黑骑士真是你带来的?令狐绝,你真是一个深不可测且胆大妄为的人,放心,义母是自己人。”
这句自己人,让令狐绝瞬间明白了许多,金莲长老在秘境坊市的所作所为在此时也得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一个组织,尤其是一个势力庞大的神秘组织,最需要的就是资源和财富。而金莲长老极有可能是这个神秘组织里募集财富的一类人。入鬓的双眉微剔。他欲言又止——
水仙很聪慧的猜出了他可能要说的话,凑前一步道:“你想暗杀各族强者?”
对水仙能猜测出自己的用意。令狐绝并不感奇怪,深深吸了口气道:“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水仙正色道:“这不太可能,各族强者基本不出院门,就算你伺机杀掉了一俩个,也没什么大用,对了,百草族的那个女子你是杀的?”
“什么百草族的女子?”令狐绝怔了怔,有些茫然地道。
“就是死在大营里的那个?不是你杀的?”水仙仿似有些不信地道,她狐疑的目光和令狐绝对视,刹那间,俩人都是一颤,令狐绝双眸中掠过一丝煞气,低沉地道:“好狠。”
水仙也有些余悸地道:“残月族这一手确实毒辣,据义母说,百草族已派出强者前来。”
令狐绝双眉紧皱,他深深思虑了一下,缓缓地道:“看来时间不多了。”
水仙也仿似身处令狐绝位置般,为他垂眸深思着,喃喃道:“让暗黑骑士出手确实是步妙棋,可是————”她咬着唇,突然眼眸一亮,惊喜地道:“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快,说来听听。”令狐绝精神一振,急切地道。
挨近了些,水仙嗅到那股魂牵梦系的男儿味,脸颊一红,强压下那股情感的波荡后,冷静的分析道:“来的几族强者其实对这种战争不感兴趣,他们感兴趣的是那些天材异宝,如果这附近有什么异宝出世,我估计他们会一窝蜂的冲过去。”
她说的很含糊,但令狐绝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瞬间无数个念头在脑海里闪现,一个计划也随之慢慢的浮现出来,他笑了,笑了很冷涩,低沉地道:“你确定那些人会出去?”
水仙坚定地道:“当然,修炼之人那个会错过这样的机缘,只要有什么异象出现,再加上有人推波助澜,我可以肯定各族强者会离城而去,但这个距离不能太远。”
“那就这么办。”令狐绝在心中完善着自己的计划,像下了极大决心,一个字一个字地道。他此时的神情看上去深刻极了,有一股荡人心扉的奇特魅力。
痴痴的望着令狐绝深思的侧脸,水仙眸子深处的神色是怪异的,却也是迷惘的,柔媚的,她实在想不出这个世上还有什么难题是眼前这个男子不能破解的。渐渐的,目光变得崇拜,变得痴迷,变得某种不能忘怀的朦胧。
直到令狐绝转过脸来,她才仿似从美梦中惊醒,刹那的慌乱让她下意识的挽发掩饰着。
无疑,令狐绝此刻的心情是极为良好的,他注视着水仙,真挚地道:“谢谢。”
水仙躲避着那灼热的目光,有些失措的道:“什——么?那里?”
发觉眼前的情形有点微妙,令狐绝赶紧转移话题道:“对了,你方才是怎么发现我的?”
心情是平复了,但水仙似乎还能听到自己心跳的颤音,她轻咳了一下,抬起脸儿。却还是不敢正视令狐绝的目光。轻轻地道:“你潜隐的技术不错。一般强者确实不能发现,但像我这等受过特殊训练的不算。你隐了气息,其实无意中,也改变了空间的气流,我一出门,就察觉到有问题,别的草尖都在摇晃,有一处却一动不动。”
果然是一流的杀手。令狐绝心里暗赞的同时。又略带迷惑地道:“那你怎么知道是我?”
脸红了,水仙羞怯的垂下头去,语声如丝道:“开始我也不知道,以为是被谁盯上了。在引你前来的时候,我暗暗地在判断着你的步伐和速率,没想到几天不见,你境界提升了许多,要不是分辨出你的味道,我————”
她没说下去,但省略的意思令狐绝懂了。他举起胳膊嗅了嗅,没察觉有什么异味啊。
他这个有些童稚的举动让偷瞄的水仙“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但很快,掩唇捂住了,带着最后的那抹浅笑道:“傻啊,不是说你臭。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体味,只有经过严格的训练,在配以药物后,才能分辨出来。”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抬起头,目光变得凝重,诚恳地道:“记住,以后不要过于相信你的眼睛,很有可能,你看到的都是假的。”
虽然不是很清楚水仙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但她郑重的语气也让令狐绝起了警惕,他相信水仙不会毫无缘由的随便说这些,一定有更深层次的含义。
想了想,水仙更挨近了令狐绝,她抖索地道:“看着我。”令狐绝怔了一下,紧张而失措的侧转脸儿,体内的夜魅好似很不满的哼了哼,可她也识大体,知道此刻不是闹情绪的时候。
目光中,水仙嘴唇半张,露出扁贝似的玉齿来,小巧的鼻翅儿也在微微翕动,她咬了咬上嘴唇后,吐气如兰地道:“记住我这个动作,以后见面,要是我没先做这个动作,那你看到的那个人一定不是我。”
令狐绝颤惊了,他能想到这个约定里蕴含的意思是什么?刚想说话,水仙的脸色一变,强颜笑道:“我要回去了,茉莉她们在找我。”
令狐绝心内的情绪也比较复杂,点点头,准备目送水仙离去。
水仙又不自觉的脸儿一红,她赶忙微理云鬓,低下脖颈后默默转身,有刹那的僵滞,好似有什么话要说,但最后,还是双足一点,长飘而起,几个闪晃后,消失于夜色之中。
这时,体内的夜魅才冷哼地道:“神秘兮兮的,搞什么鬼?”
令狐绝知道她在吃醋,不想解释,也没必要解释。老实说,这些乱七八糟,突如其来的情感对此刻的他造不成任何的困扰。这或许就是男人和女人对待感情的最大区别,一般女人的心都很小,感情是她们的一切。而大多数男人的心都很大,感情只是其中一部分。所以说,一个不以感情为第一的女人是可怕的,一个以感情为全部的男人是可怜的。
令狐绝是这种可怜的男人嘛?他不是,他是一个胸怀天下的热血男儿。在凝神细想了一会后,他朝多伦城的方向跃去。
而此时,在秘境中的修斯等人已来到了一座离出口不足一里的山岭上,因为没有季节的影响,峰峦仍然清郁翠绿。修斯等人一字排开,目视着远处一丛丛林木环绕着的不算小的集市,目光中有一股掩不住的兴奋与渴望,因为他们知道,离开秘境的魔法阵就在那集市内,那是他们回家的路。
“哈哈,总算可以回去了。”伤势痊愈的图苏笑着,想起小月那火热柔软的娇躯,他感觉某个部位硬了,恨不得插翅飞回。
“是啊,也不知道老大现在在干什么?”修斯也遥望着,语声里流露着极度的思念与依恋。
迎风而立,西罗豪迈地接口道:“我相信等老大见了我们,一定会大吃一惊。”他自豪的语声引起了兄弟们的共鸣,是啊,离开克罗城不到半年的时间,已经让他们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每个兄弟都晋升为侯级巅峰,而且其中绝大多数能在短时间内晋阶爵级,这一部分要归功于那突然出现的刀冢,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兄弟们艰苦的磨练和秘境这个特殊的环境。
坦荡的大笑着,图鸣高声道:“那还等什么?快点,我等不及去看我的干儿子。”
一脸得意的图苏也很是骄傲地道:“等回去后。叫你们嫂子整些好菜。好好给你们这些毛鹰洗洗尘。”
兄弟们举步的同时。皆是鄙视的“呸”了一声,“怎么?不服啊,谁叫我是第一个当爹的。”图苏趾高气昂地迈着步,平常的时候,和兄弟们在一起,他就改不了他那种吊儿郎当的习性。
一旁的卡多含笑望着他,意味深长地道:“图苏,就怕你前脚刚进门。那裤腿就留在了门外。”
“哈哈。”兄弟们都开怀大笑着,图苏可是厚脸皮了,也不窘怯,反而眨巴了眼珠儿,贼兮兮瞅着修斯的背影高喊:“卡多,那你就错了,当爹的就我一个,留裤腿的可不止我一个啊。”
“哈哈。”兄弟们再度轰然大笑起来,修斯的脸一下红了,也不敢反驳。只在心里暗暗责怪自己这张不争气地嘴。
就这样纵情谈笑着,肆意玩闹着。在这幽静的山岭里,留下了猎鹰兄弟爽朗豪迈的笑声,也留下了那浓浓的、无法溶解的兄弟情。
眼看着集市就在眼前,突然,走在最前的凯诺目光凝聚,低沉的道:“什么人?出来!”
路旁的树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蓄有短须,面如冠玉的中年人走了出来,神色里透露着焦虑与不安。
“是你。”略带迷惑的西罗最先出声道,这个中年人给他的印象很深,就是上次和他们小组交手,后来被兄弟们放了一马的散修首领。
“鄙人侯勇,等在此地,实有要事相告。”那自称侯勇的中年人双手一拱,赶上一步,低声道。
修斯自然也认出了来人是谁,还礼后肃穆地道:“有什么事?”
侯勇感激似的看了西罗一眼后,移转目光,恭声道:“鄙人自感晋阶无望,前些天就出了秘境,却发现秘境外气氛有些不太一样,细细一打听,才知道三鼎门、四象宗等好些个宗门都派来了爵级长老,意欲对付诸位。当日不杀之恩,鄙人没齿难忘,所以特来相告。”
原来是这么回事。听完这生涩的文绉绉的一席话,修斯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一时进退维谷,左右两难。和荆棘雷鹰的一战,让他们认识到自己和真正爵级强者的差距,说实话,如果来的只是一俩个低阶爵级,他们自然无惧,可要是来的是高阶爵级,人再一多,他们实在没什么把握能胜之。
心情虽然非常糟糕,西罗还是拱了拱手道:“谢了。”
侯勇察言观色,把心中早已准备好的打算说了出来:“几位,要不要我去通知令狐公子,让他派人来接你们,反正此地离要塞也不是很远。”
“你知道我们老大?”西罗翻了翻眼眸,机警地道,敏锐的猎鹰兄弟立刻察觉到眼前这个人的来意恐怕并非只是抱恩那么简单,目光在瞬间变得尖锐起来。
心腔子猛然一跳,侯勇感到有一股凉气迅速蔓延全身,可他还是硬着头皮,坦陈道:“猎鹰已经是秘境内的风云人物,秘境外都在传猎鹰和令狐公子的一些事迹,我有幸听之,敬仰不已,不瞒你们,我也想为令狐公子效力。”
“你?”西罗冷冷地道,他这才明白侯勇特意赶来的真实原因,什么报恩,全是扯淡。无非是想借此和老大搭上关系。经过这半年的历练,他的眼界和想法也改变了许多,明白这些未入爵级的散修要是没有强大势力做依附,别说发展了,能不能活长久都难说。
侯勇怔窒在那里,又是窘迫、又是忐忑,他也明白,像自己这种上了年纪,基本没什么前途可言的侯级散修一般的宗门是不收的,就算收了,那也是跑腿打杂求个安稳。可他心还不死,所以当他听说了令狐绝的事迹后,就想了一夜,觉得是个机会,毕竟这等新兴的势力,还是需要他们这些人的,混得好了,就算不能称王封侯,也能高居于人上。
“等等?”从沉思中回过味来的图苏撇着唇角,迷惑地道:“你说我们老大现在在那里?要塞?”
他的话立刻吸引了所有猎鹰兄弟的注意,先前,他们都惊诧于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忽略了这点。现在听图苏提起,才知道有些问题:老大怎么会在要塞?
侯勇一拍脑门道:“怪我,你们在秘境内,又怎么会知道?可靠消息,令狐公子正率大军进逼要塞。”
什么?猎鹰兄弟都张口结舌,手足无措,先前那种深沉若谷,彪悍狂野的神态不知道一下子全跑到哪里去了,只剩得面红耳赤,气喘心跳的份……
“修斯。”图苏急忙道,尖锐的两道目光变得更深刻了。
明白他的意思,修斯摆手阻止群情激昂的兄弟们,把西罗等几个组长叫到一旁,低声商量了一会,又把所有兄弟聚到了一起,窃窃私语着。
侯勇很识趣的走了开去,他知道,自己和那几个还在秘境外等消息的好友能不能跟随令狐绝,就看自己是不是能给这群猎鹰留下好印象。
谈论了一会后,猎鹰散了,却好像根本不当他存在的一样,带着一股浩烈的气势大步行进。
他们不会是想冲出去吧?侯勇清俊的面孔在不可察觉的变幻着,鼻孔翁动,目光闪烁,宛如正在和一件什么隐形的东西搏斗着似的,那隐形的东西。他自己知道,那是理智。
正面和爵级强者作战,那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就算有人提起,他也绝对会认为那人是疯了。可看着猎鹰们宛如上战场般那慷慨就义、坚定不移的背影,他的理智动摇了,最后,一咬牙,跟了上去,殊不知,就是他这突破理智的一跟,为他的家族赢得了百世的荣耀。
“他跟上来了。”察觉到身后脚步声的图苏入鬓的双眉微舒,仿似自言自语般傲然地道。
身旁的修斯神情不变的道:“能跟上来,就是个汉子。”说完,好像想起什么事情般,突然问道:“对了,你们那天施展的融合天道叫什么?”
目光中透出一片煞气,图苏寒肃的语声像毒箭一样自齿缝中射了出来:“半部浮屠。”
就是这四个字,让走在最前面的西罗、凯诺、图朋三人仿似都心生感应般微微一怔,刹那间,眼神寒酷得没有一丝情感,冷冷的自语道:“
众生不等,天下浮屠!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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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三章 半部浮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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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魂秘境外,一座座的楼台亭阁邻比而连,围着一个巨大的广场而建。几条白石大道贯穿整个因秘境而形成的坊市直达广场,与九级宽有两丈、长高各约尺许的石阶相连,石阶之上、广场四周,各竖雕着十二支雄浑的石柱,柱是黑色,但雕盘在柱上的那条石龙,却是莹白如玉,栩栩如生。
在广场的中央,有一座传送的六芒星阵,光彩流离,缥缥渺渺,有一股特殊的韵味。
要是往日这个时辰,这魔法阵进去出来的人可是络绎不绝,可今天,却不知怎了,出来的人少,进去的人更是一个没有。整个广场空空荡荡的,与之呈鲜明对比的,是广场四周的摊位,挤满了人,这些人也不做买卖,都把目光聚集在站在台阶之上的人群。
人群分三个方向而立,不同的服饰表明了他们不同的身份,北面是横刀宗,七八个弟子,领头的是俩个年过六旬的老者,东面是三鼎门,二男一女在十数名弟子的簇拥下,那么不可一世的站立的,而南面的人数最多,足有好几十,但全部立于大道之中,只有四个俊丑不一,老少皆有的男子立在台阶上,其中以那个面容焦黄,细眉细眼的中年人最引人注意,当然不是因他的外貌有什么特殊,而是整个坊市的人都知道,他是三鼎门的副门主,巅峰战爵黄伯。
就在这一片冷涩的气氛中,广场中央的魔法阵启动了,白色气柱冒起。点点的魔法元素飘散。
“来了。”
“来了。”都已知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的围观人群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在屏息等待中。气柱消失,七个年轻人出现在魔法阵之上,全身黑衣,胸口处绣着银翼血鹰的图案。他们齐齐跨步,步出魔法阵,并一字排开。那模样,英挺极了,而在这英挺中,更包含了一股说不出的狂傲与剽悍的意味。
缓缓的,黄伯走上广场,一丝冷森而嘲弄的微笑浮上他的唇角,冷冷地道:“猎鹰?”
不错。这七个人正是以修斯为首的猎鹰兄弟中的最强者,由于这魔法阵一次只能传送七个人。以致他们只能分批次出来。
修斯冷沉的面孔蓦然闪起一抹煞气,他竟朝黄伯逼近了一步,低沉地道:“怎么?等急了。”
微微撇着唇角,黄伯多皱的面孔浮起一丝残忍的微笑,有些不以为然地道:“看来你等已经知晓了,也罢,省的本门主多废口舌,求饶的话或许能留个全尸。”
他说话间。另外俩个宗门的领头人物也步上了广场,其中横刀宗一个鹰鼻、阔口的老者已耐不住性子地叫道:“黄门主,多少留几个让老夫活动一下筋骨。”
黄伯朝他微微点头示意,这时。魔法阵再度启动,又有七个猎鹰兄弟传送了出来,他们迅速步出,立于修斯身后,那么直挺挺的卓立不动!
目光冷冷扫过,黄伯又是略带嘲弄的冷笑,他不急于动手,就是要等猎鹰全部出来,省的有漏网之鱼。
左侧四象宗的一个强者开口了:“猎鹰,你等在秘境内强夺药堂灵丹,用卑鄙的手段袭杀各宗弟子,事出之后,非但不知改悔,还勾结流影宗,跋扈蛮横到霸占刀冢,真欺我四象宗没人?”
他这一番慷慨激昂的斥责指控,直引得各宗弟子个个义愤膺胸,群情哗怒,而一时之间,好像他所说的全是事实一般了……
修斯本就不善于言辞,这一番似是而非的指责让他一时无言以对。幸好一旁的图苏开口了,他神色镇定自若,朗朗的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猎鹰站的直,行的正又岂是你这胡言乱语可以蒙蔽的。你们几宗弟子在秘境内横行霸道、欺弱凌小,我等实在看不下去,才略加惩治。可你们却会同天王宗,聚集数百弟子,围杀我等。莫非这秘境是你家的?就没有我等的容身之地嘛?”他知道先前那个人为什么要说这番话,所以在辩驳的时候,目光一直扫射远远围观的人群,仿似是在替所有人说出心中的愤恨和委屈。
他的话引起了围观散修的共鸣,几宗的强势霸道他们就算没亲身经历过,也都听过,一时间,所有人愤恨的目光都对准了各宗的弟子。
黄伯冷冷的看了先前说话四象宗强者一眼,显然,他对那个强者的自作聪明有所不满了。可现在不是谴责的时候,目光移转,霸气地道:“任你说得天花乱坠,今天你等也逃不了公道。”
深悠悠的一笑,图苏凛烈的道:“弟子不行,就派长老,看来这幽魂秘境以后是不能进了。”他这几句话暗中有刺,围观的人那个听不出来,低声哗嚷叫骂声瞬间荡漾开来。而这时,最后的七个猎鹰兄弟被传送了出来。
见猎鹰全数到齐,黄伯古怪的笑了笑,举起手做个了手势。在魔法阵光芒黯淡的同时,他扬声道:“本门主征求过各大宗派的意见,这魔法阵暂时关闭半个时辰。”
他的话音一落,悄然退后的西亚、凯诺、图朋、西罗四人竟在兄弟们围起来的圆形中盘腿坐下,在垂眸凝神的同时掏出一把丹药塞入口中。
“这”
“这”所有人目视着这一幕,都惊叫出声,脑袋仿似全震得晕乱了,整个广场一片静默,死样的静寂。这种惊愕后的静默只有一刹,一刹之后,人群沸腾了。
“他们要晋阶!”
“这怎么可能?”沸荡起来的语声道出了他们心中的惊诧,按理说,就算在秘境内领悟了天道,也不可能一出来就晋阶,怎么也要准备个几天。
相比他们的惊愕,广场上的黄伯等爵级强者却显得异常平静。一方面是因为他们早就知道猎鹰中有几个身居继承天道,另一方面。也是主要原因,在他们的意识里,刚晋阶的爵级对他们没有任何的威胁,以致好几个爵级强者看着盘膝而坐的图苏几人,唇角流露出不屑的意味。
“哈哈。”黄伯狂笑着道,表情是挪揄而嘲讽的:“也罢。让你们临死做回爵级强者,也算本门主积德纳福。”
剩余的猎鹰兄弟互望一眼,兵刃齐挥,闪泛着抹抹寒光。他们默不作声,但不可否认的是有那么一股浩荡犹如雷池难越的气势流露。
似对修斯手中的火狮刃颇感兴趣,黄伯似笑非笑的道:“不错,这件魔武不错。可惜和本门主属性不合。侯长老,便宜你了。”
他说的侯长老就是先前说话的那个横刀宗老者——侯司。侯司明白黄伯的意思。想借杀猎鹰在这些围观的散修中立威,毕竟在秘境内,各宗在猎鹰手下可是颜面无存,威信大减。于是,如影随形般移步抢上,狂笑道:“黄门主,本长老就却之不恭了。”说完,那双慑人的鹰眸倏睁又合。冷冷地道“小子,来,本长老陪你玩玩,能死在本长老的手下。也算是你的福缘。”
修斯头也不回的移出数步,和侯司遥遥相对,火狮刃斜指向天,声如旱雷倏起:“红月部落,猎鹰小队。”
听着这个许久未用的口号,猎鹰兄弟们个个青筋暴露,双目血红的跟着齐吼:“杀,杀,杀。”
在骤然响起的杀声飘在广场上,回音不绝,凄怖,而又惨烈。再和猎鹰现在所处的形势相合,显得特别的悲凉与壮烈。
“一群小丑。”侯司自持身份,也不抢先动手,只是撇着唇角充满鄙视地道。
“狂暴。”修斯又是一声嘶声大吼,整个身躯在瞬间暴涨,夹着那股狂野之气,他斜冲七步,火狮刃快得令人不可思议的带起一片火光红芒,“呼”的斩向侯司的头颈。
侯司没想到一个侯级武者竟然会有如此的速度和攻击力,吃惊之下,身躯微侧,闪出五步。同时手中银晕微闪,一柄光芒灿亮,有一股热气沸腾意韵的魔刀向上一撩,耀目火罡已泻向修斯的胸口。
修斯斜跃半丈,口中低叱半声,火狮刃起如天神舞锤,那么浩浩荡荡,几乎令人心迷神眩的包卷而回。
侯司眼皮也不撩不一下,刀身“嗡”的一颤,洒起火星万点,在刃锋的晃掠里,罡气相交,“砰”的一声,竟然平分秋色。
这下,侯司脸上挂不住了,虽然他只是中阶,但也是一宗长老,真正爵级。大叫一声,手中魔刀已幻作火龙千条,刀刃划裂空气,带起一片刺耳厉啸,照面之间,已将修斯逼退数丈。
狂暴中的修斯再度嘶吼一声,煞气盈溢,似一尊开天辟地的巨灵神,急冲数步,红芒流灿中,刀罡呼呼飞旋纵横,空气中连串沉闷的暴响,让侯司也被这浩滔的劲气震退了一步。
这下,侯司是真动怒火了,虽然他知道对方是仗着魔武和神通才勉强和自己抗衡,但众目睽睽之下,也有种丢人到家的感觉。
尤其是在听到四周的惊叹声后,更是怒火中烧,再也顾不得留手,极为迅速的,他将一口斗气流畅的在体内循转了一周后,暴喝道:“天道,转盘。”
前冲中的修斯只觉得眼前红芒流闪,宛如一只旋转的罗盘,无数刀影自四面八方袭来,似乎在空气的隙缝里,也完全被这些芒光所充斥。
这就是天道。修斯心颤了,感觉自己就像在与天争,与神斗般,心内油生一种力不从心的渺小感。他凄厉的狂吼一声,举刀硬抗,金属撞击之声骤响骤息,修斯向外翻滚出去,就在这剎那之间,他的全身,已有了十一处刀伤,热血如注,将他黑色的衣衫完全染成了赤红。
这就是境界上的差距,并不是简单的可以用魔武和神通就能抵消的。“修斯。”图鸣狂叫着,瘦削身形那么悍野的从斜掠出,拦在了刚欲追击的侯司身前。
“怎么?想一起上?”侯司凶戾的向四周一瞥,停了下来。他当不是怕,而是想趁这个机会找回点面子。不管怎么说。对一个侯级武者施展天道胜之不武。
“我来。”图鸣森冷的凝注着对手,手中的兵刃在闪射着寒光。整个人的气势,在残酷里洋溢着血腥。
侯司刚想说话,一个狂野的声音从图鸣的身后响起:“让开,图鸣,我还没死。”
图鸣心弦一颤,一句我没死已经足够说明修斯心中的执念。他缓缓的让开,在侯司的眼眸内再度出现了修斯挺立的身影,浑身浴血的他静静的卓立着,不移不动,不进不退,甚至连脸上的表情也是那般深沉而漠然。
侯司脸上,掠过一片奇异的神色。他狂烈的一笑,道:“不错。是条汉子,本长老留你全尸。”
在所有人呆滞的目光注视下,修斯缓缓地用手背抹去脸上的血,唇角的血,但那眉宇间深藏的血腥意味却怎么也抹不去。
而远远观望的黄伯双臂环抱胸前,目光带着几分嘲弄意味的凝注修斯,在他的意念里,这个算的上彪悍的年轻人应该离死不远了。
可这时。一抹湛然而又安慰的笑意浮上了修斯的唇角。笑了,他竟然笑了。侯司直觉感受一种莫名的惊惶。
“狂暴。”修斯仰首向天,一声从丹田出迸发出来的怒吼宛如一声惊雷让所有人都惊呆了。原本近三米的身高随这他这声怒吼,再度暴涨。几近四米,宛如一座小山般那么雄伟的耸立在广场上,颈项上有两条血红色的筋骨浮突,肌肉颤栗凸起,全身骨节仿似用力过度般噼啪连声。全身衣衫已成一根根的布条,挂在身上,要不是贴身的内裤是用兽筋特意做大,恐怕那些围观的女修士要捂住脸了。
第一次,在黄伯的脸上露出了惊恐之意,他此刻才知晓这个年轻人天赋是如何的惊人,二轮狂暴,需要的不仅仅是身体的强度,更需要的是一颗强大的永不言败的狂野之心。
四周的散修也屏息如寂,紧张的注视着这一幕情景的突变,对他们来说,这就是个奇迹。
“去死吧。”侯司在狂烈的心跳中,低吼着,像一颗弹丸般跃起,身形一旋之下,连人带刀化为一道无比强烈的罡气直击修斯的心脏。
已经垂下脸儿的修斯没有任何动作,他像是沉沦于狂暴的反噬中,毫无意识的,心甘情愿的等待那杀伐的来临。
这情景是十分微妙的,十分诡异的,让目视着一切的猎鹰兄弟紧张得连呼吸都有些粗浊了。要不是他们对修斯有绝对的信心,恐怕这一刹已忍不住要出手了。
可惜,他们错了,修斯好像真的着了魔般一动不动,等他们想再出手时,已来不及了,刀罡入胸,血柱儿喷溅——
像心弦的震动骤断,猎鹰兄弟们的惨叫声令人颤栗的响起:“修斯。”
这时,一个冷酷的不带一点人类情感的语声响起,让沉浸在兴奋中的侯司猛然打了个冷颤:“你高兴的太早了。”
他倏尔抽刀望去,只见那巨大的脸庞缓缓抬起,双目射出的光芒闪闪,流露着无比的愤怒与凶厉。他悚然一惊,翻身跃出,可来不及了,修斯那比他手臂细不了多少的左手五指已有如钢钩般抓住了他的右腿,在半空中打了个转摔,迅速的砸在地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那是罡盾和地面撞击造成的。
“住手。”一声暴叱起处,横刀宗另外一个爵级强者已自空中飞扑而来。
可血流如注的修斯根本不为所动,双眸中射出来的光芒是狠辣的,残忍的,狂野而又凶暴的。他又是甩着侯司的身躯往下一砸,一声凄厉的惨叫掺杂着斗盾碎裂的声音响起,骨骼碎裂声中,这位爵级强者已昏厥过去。
“找死。”那个赶来救援却被图鸣拦住的横刀宗强者,一双眸子里闪射着阴诡的光彩,冷叱一声,猛然旋身,一刀挥去。
图鸣神色冷酷,力挡一招后,左臂血流如注的翻身跃起。
看各宗弟子都要蜂拥而上。黄伯冷森的一哼后,双手高举道,“都住手。”。说实话,他是巴不得侯司死于修斯手中,横刀宗和三鼎门一下面和心不和。
他的话自然有听的人,也自然有不听的人。陷入疯狂的修斯把晕厥的侯司往地上脱手一砸,猛的一痉挛,侯司一口鲜血喷出来后,竟苏醒过来,声嘶力竭,摧肝沥胆的悲凉大叫:“救——我。”
可宛若厉鬼的泣号刚刚升起,一只巨大的**脚底已踩上他的胸口,“噗”的一声,胸骨踩碎,血与肉搀合着,揉杂着,一片模糊,分不清哪是血,哪是肉了……
面容极度扭曲的侯司又喷出一口逆血,身躯在轻微的颤抖,他宛如仍在挣扎,仍在与死亡做最后的抗拒,可是,这种努力已是可怜得微不足道了……
所有人在那一刹那都震惊了,望着踩在侯司尸体之上、摇摇晃晃的修斯,像是在注视一个可怖的恶梦,那么惊骇,那么冷酷,那么惊心动魄又无法躲闪。
野狼似的嗥号响起,剩下的那个横刀宗强者面孔已经完全扭曲得变了形,他倾出生平之力,一刀劈飞围堵在前的几个猎鹰,冲了过来。
在不远处的黄伯看在眼里,一股莫名的愤怒也冲上心头,他不想在戏耍下去,双眸闪射出一片煞厉的光彩,衣衫微微飘展,已像幽灵一样移了过去。
“怦”的一声,血眸盈盈的修斯硬挡了那横刀宗的强者几招后,踉跄的退了几步,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双目已有些灰浊,瞳孔逐渐散乱,他强力支撑着,可狂暴的作用已开始消褪,一股股剧烈的痛楚和眩晕正侵袭着他。
不,不行。我要撑住。陷入恍惚的修斯在唇边肌肉的抖动中,想再度站起身来。却脚下打滑,摔倒在地。可他还是艰涩的爬了起来,对他来说,宁可被人乱刀砍死,也不甘躺着受死。
卡多奋不顾身地扑了过去,却被黄伯一掌击退。鲜血直流的图鸣喘息着,长射而到,这时,除了右臂的伤口外,他的胸膛也翻裂开一条血糟。他和修斯的想法一样,猎鹰什么都可以输,就是不能输了血性和骨气。
这时,一声清亮的长啸响起——————所有人的视线立刻集聚到了一个缓缓站起的人影身上,汇成了一个感受截然不同的焦点。
是凯诺,他缓缓的踏前几步,冷肃而俊秀的面孔紧绷如弦,两道目光冷森而莹澈,有如两柄无形的利剑,凌厉得像要穿透人心般缓缓扫过黄伯等几个动手的爵级强者。
而先前受伤的猎鹰兄弟趁这个短暂的缓冲,相互扶持着退到了一起。那个横刀宗的强者自然不甘心,怒矢般射起,银亮的刀芒似匹练绕回,朝被图鸣扶着已经恢复原来形貌的修斯砍去。
一溜寒光有如极西的蛇虎,闪掠拦截。动手的是图苏,他刚一醒来,瞳孔里就映入这抹令他哀伤和愤怒景象,所以,连一个字都未说,就直接出手了。
“砰”刀罡相交,劲气四溅,图苏横插的身躯猝而硬生生折弯出六尺。
又是俩声吐着浊气的清啸,西罗和图朋几乎同时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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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四章 血鹰传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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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放肆的扫过,黄伯唇角牵起一抹嘲弄的笑意,这几个猎鹰虽说成功晋阶,但气息不稳,还不如先前那个俩次狂暴的年轻人。心里有底了,双手背负,口气嚣张地道:“来,让本门主见识一下所谓的传承天道到底有多强。”
传承天道,一般来说,威能都要高于普通武者自身领悟的天道。但这并不妨碍黄伯心中的骄狂,因为他知道,真正决定天道威力的还是境界。以他巅峰战爵的境界,对上几个刚入爵级,气息不稳的年轻人,就算对方天道逆天,他也有信心以力破之。
“那你别后悔。”凯诺冷冷地道,他的脸形是坚毅的,刚强又冷静的,由一种凶狠的煞气,与残酷的寒毒组合而成的冷酷之美。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西罗、图苏、图朋业已站好了方位—那是根据他们自身天道属性所需的方位。其他猎鹰也在他们的护卫下,排出随时可以交互支援的攻击角度。
刹那间,广场上,静得能令人感到心窒。
一个眼尖的散修看到猎鹰中又有几个人盘膝坐下,不由一愣,本想说几句,却见身边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在缓缓起势的凯诺等人身上,心神也为之一紧,凝神望去。
只见淡淡的,如薄雾般的冰寒之气开始在广场上飘浮荡漾……
几声清冷的语音随之飘起:“天道、飘寒。
”“天道、烛影。”
“天道、修罗。”“天道、守望。”
什么。一直半斜眼悠闲以对的黄伯感受到那股澎湃而起的气势,蓦地一激灵,颤声大吼:“快。阻止他们。是融合天道。”
离的最近的那个横刀宗老者呕血剖肝的狂叫一声。有如一头豹子般的扑上,抖手就是雷击电闪似的数刀。
可刀罡刚透刃而出,一股极为怪异的诡辣罡力却硬生生的把他逼退了数步。目光瞥及,刚跃过来的那几个四象宗的强者骇得心头大大的一震,他们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猎鹰兄弟所在区域的头顶上空,耀目的冰晶火电,黄光血芒快速得不可言喻的掣闪飞旋,寒光流灿。在往四面八方蓬射穿掠的同时,一座玲珑浮凸的四层宝塔在氤氲中升起,这宝塔明显是残缺的,没有塔尖,高不过三尺,符文迸闪,一尊尊的佛陀隐现,一层塔血光浮现,像一抹幻发的烟雾,瞬间笼罩在整个广场。令人头脑都可以崩裂的异声响起,像是冤鬼齐号。地狱翻转,那么恐怖,那么尖厉。
身处血雾中的各宗强者、弟子个个脸色大变,目光散乱。“快,封住口耳。”黄伯大叫一声,伪装的镇定再也包不住火样的怨毒。他的长袍骤然哗哗自动,像是无限的暗流在他身体里激荡,一股青莹剔亮的罡气随着他挥动的手倏尔反卷过去,在这片莹莹青光中,血雾中的怪啸之声更烈,似是千万恶鬼,全已隐于那片光芒中向他扑来。
他退了一步,那双原来棱棱有威的凌厉眼眸,此时是一片慌乱,他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对手施展的竟然是融合天道,而且是四系的融合天道。
二层塔黄光浮荡,迸射出来的光芒瞬间没入血雾之中,身处其中的各宗弟子骤觉整个人仿似陷入了无尽的泥沼之中,有一股肉眼难以看到,却可以感受到的漩涡之力在牵扯身体的各个部位。
各宗强者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斗盾浮现,艰难的朝如老僧入定般垂眸而立的凯诺等人靠近。
这时,三层塔冰寒之气冒出,整个广场的温度好像骤然下降,一片蒙蒙的冰光,似圆月的银辉,并不强烈,却无限无涯的以宝塔为中心向四面八方蔓延上去,在蒙蒙的光芒里,隐隐闪耀着千百刀影,就似是血海里默默翻腾挣扎的鬼魂!
锋刃的冰光蛇电也似,掣掠闪缩,顿时呼号惨叫,血肉迸溅,那喷洒出来的鲜血瞬间化为血雾,又融入血海之中,血腥气味顿时大涨。
四周观战的散修齐齐张大了嘴巴,一阵由腹腔内挤迫出来的呼叫,刚才涌向喉头,尚未从口中凝成音浪前的一刹那。
一个身影高跃而起,他咬紧了牙关,身形似陀螺般在空中倏然旋动,暴戾的道:“天道、承天。”话影刚落,一道深厚精莹的光流冲天而降,隼利得令人魂飞魄散的击在宝塔的上空,气流波震,一片像是冰墙似的光辉被击碎,凯诺等四人齐齐闷哼了一声,一缕血丝从唇角流溢。
可这时,第四层塔火光暴溅,空气在须臾间呼噜噜,排回挤荡,火苗儿在血海中飘荡着,浮沉着,让身处其中的各宗弟子更显得那么凄厉与悲凉。
那个横刀宗的强者连挡三轮天道的侵袭,已精疲力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火苗儿在他的瞳孔处一闪,只觉得丹田一热,整个人仿似要自燃般,狂嗥尖叫的音浪像是泣血一般扬起。
黄伯也在苦苦支撑,融合过的天道每一轮都不弱于他全力一击,他已意识到危在旦夕的险况,双手半旋一揽,把躲在他身后俩个亲传弟子挡在身前,在火光侵袭的刹那,又全力踢出,借着这股余劲,他再度跃起,这次不是前冲,而是后退。
幸好,这时,宝塔在暴射出一股光芒后隐现,血雾火光飘散。在几成修罗狱的广场上,此时,除猎鹰兄弟外,站着的仅剩三个人,一个是黄伯,他整张脸已变了颜色,牙齿深深陷入下唇之内,面孔的肌肉,扭曲成一幅令人看了颤栗的图案,他一动也不动,目光怨毒得带血的瞪视着缓缓睁开眼,嘴角溢有血丝的凯诺几人。
而另外俩个是四象宗的强者,一男一女,身衫早已破损不堪。有血迹。还有焦灼的洞。零零散散的披挂在身上,再加上粗重的喘息声,便越发显得狼狈而慌张了。
凯诺和西罗几人在一阵翳窒的喉头“咯咯”声中,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一屁股坐倒地下,但深邃的眼眸里还带着那么一丝儿兴奋。当日在秘境内,他们还未晋阶,浮屠天道只是个雏形。此刻,得之黑龙魔甲的浮屠天道才真正显现威力。几个爵级强者,数十个侯级武者,在这一击下,灰飞烟灭,让尸骨都未曾留下。
这瞬间的惊变,让四周的散修都雷击般的僵住了,体内的胆汁在渗漏,没有人说话,几乎也没有人喘息。只是用一种极其惊恐的目光注视着广场上的猎鹰。
“哈哈。”黄伯突然疯了般仰天狂笑着,他心痛如绞。愧疚至极,要不是他一味想在这些散修面前,维持宗门的形象,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
剩下的那俩个四象宗强者对视了一眼,眼前的局面,他们看得清清楚楚。其中一个愤怒的嘶吼着:“黄门主,还等什么,一起上。”
几乎全身**的修斯率领其他站着的猎鹰又再度迎了上来,他们的目光平静,没有一个点儿畏惧与恐骇,尤其是修斯,全身血肉模糊,触目惊心,但依旧散发着一股出奇的坚定与威厉的气韵。
凯诺几人也颤悠悠的站了起来,眸子闪耀着一片深沉而微带残忍的光彩,虽然此时,他们体内的斗气全无,在这种形势下,他们都不愿意坐着。
这就是猎鹰的性格,天塌下来,也要仰头顶着,由于他们阻挡了大部分的视线,所以基本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身后盘腿而坐的那几个猎鹰胸口在极度的起伏。
黄伯一步步的逼近,表面上哀痛和悲愤,但实际上,却趁这个逼近的时间,恢复着斗气。
旁侧的那俩个四象宗强者大吼一声,暴身急进,“吭”的一声,又是俩个猎鹰左肩鲜血暴涌的翻跌出去。幸亏那俩个四象宗强者也是强弩之末,不然就凭这一击,足以让个个身带伤势的猎鹰瞬间毙命。
修斯大吼一声,火狮刃霍然带起一道耀眼的光辉飞起,这光辉,并不是他的罡气所凝,而是火狮刃本身带有的属性。也幸亏这把王级魔武,让这俩个四象宗的强者退了一步,不然,那俩个猎鹰恐怕就要陨落了。
稍回过气来的黄伯也暴叱一声,在四周盈耳的刀刃破空声交杂激荡里,一闪而进。掌化罡气,颤幻成了一大蓬长短参差,又密集又凌厉的光芒,朝猎鹰劈去。
一身是血的图鸣在战神庇佑光环的笼罩下,一冲而上,却在这掌罡中,翻滚扑跌,溅酒的鲜血加杂着飞溅的,大小小一的肉块,似是被凌迟了一般散扬各处。
修斯踉跄倒退,左臂刚刚止血的伤口再度皮肉翻卷,血涌如泉。
黄伯一招得手,仿似得知宣泄和满足般狂啸一声,再度跃起。“都去死吧。”他狰狞笑着,整个人剎时暴转了一度圆弧,掌刀刚从胸口一旋而出时,眼角的余光看到三条黑色的人影已仿似飞鸿般暴扑而来。
心颤了,一片罡气的交击震响中,他侧翻出去,落地后,踉跄的退了几步,这退,不是因为余劲难消,而是因为心中的惊惧和慌乱。
望着站在身前的黑色人影,失魂落魄般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
站在他身前的是卡多,他也顺利突破了,和他同时突破的还有另外俩个一起进刀冢,此刻在和那俩个四象宗强者缠斗在一起的猎鹰。
根本没有废话,双眼满布血丝的卡多狂冲而上,连串而紧密的空气激荡声传激整个广场。
可黄伯毕竟是巅峰爵级,从惊骇中回过神来后,很快占据了上风,咬牙一击,卡多已震退六尺,他的身上,有着一处皮肉翻卷的伤口,鲜血冒溢!
可他却像一只受伤的野兽般,又低嗷着冲了上来,狂风暴雨般不绝不息的攻来。
修斯和其他猎鹰兄弟,喘着粗气,还准备冲上来去一把。却把图苏等拉住,“不用了。”图苏虚弱地道。他的话还在舌尖里蹦跳,又有俩个盘腿的猎鹰长啸而起。一个去帮卡多。一个冲向那俩个四象宗的强者。
修斯这才如释重负的长吐一口气。精神上的松弛让他再也支撑不住自己,“啪”的一声,在火狮刃掉落在地的同时,他向前倾倒。
眼疾手快的图苏和凯诺赶紧扶住他,修斯勉强站住,第一反应,就是俯身捡火狮刃,这让搀扶他的图苏和凯诺很是吃力。
几声清亮有力的呼叫。在这时忽然响起:“天道、破浪。”修斯等人齐齐望去,只见卡多和另外一个猎鹰同时竖刀向天,俩股如浪卷般刀罡晃闪中拋向九宵,又如浪落般席卷而下,一浪接一浪,不是融合,却可比融合。这就是刀冢赋予他们的好处,同一种天道,在同一时间施展时,有叠加之效。
在浪罡中。黄伯歪斜不止的向后退出,在他退出的瞬息里。一股罡气从他右大腿根部掠过。
黄伯全身抖索着,目光毫无意识的扫过自己断去三指的右手,血溅长袍的大腿,缓缓地,像是衰老了三十年似的坐倒地下。眸光中,一片绝望。刀气挑断了他的右腿主筋,再加上断了三根手指,就算今日不死,用魔法续接,反应什么的都会大跌。这对一直心高气傲的他来说,生不如死。
可他还算幸运,那俩个四象宗的强者在卡多俩人加入后,没几招就陨落于破浪天道下。
四周的散修望着浴血一身,却依旧站立的猎鹰兄弟,一下子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们此刻才知道,血鹰的绰号为何而来。这那是人?根本就是一群地狱来的杀神。
西罗已回过了一口气,他朝修斯看了一眼,目光极其的森寒血腥。修斯知道他要干什么,疲乏地点点头。
于是,西罗一步一步朝瘫坐的,仿似已经陷入迷茫的黄伯逼了上去,像一尊冷血的魔神,缓缓站到他身后。他目视着黄伯的背影,嘴角微微漾起一丝笑意,不过,很冷森。“犯我猎鹰者,死!伤我兄弟者,死!”
随着这句让所有散修都胆战心惊的话响起,他手中的刀缓缓举起,倏尔落下。一颗血污狼籍,发髻披散的首级便抛起半空,落下后顺着台阶滚落,在静止的刹那,刚好对准一些散修,突瞪着眼珠,怒张着白牙,那扭曲的肌肉线条,那临死前的惊惧与痛苦,组成了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残酷形像,
所有的散修颤惊了,望着那头颅,望着缓缓收刀的西罗,望着那一群如百战沙场后傲然而归的猎鹰兄弟,一股凉气从他们的心底蔓延上来。
根本无视围观的散修,受伤的猎鹰兄弟全部盘膝坐下,服药的服药,调息的调息,卡多等几个刚晋阶的猎鹰兄弟护卫左右,目光寒森的扫射着围观的散修,在目光接触的刹那,所有散修都明白,谁要是妄动一下,那么下一个死的一定是他。
于是,奇怪的一幕出现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静看着默默调息的猎鹰,没有人敢出声,也没有人敢挪步。对于猎鹰的强势和霸道,每个人的心情不一,但都能理解,毕竟谁要先走,谁就有通风报信的嫌疑。
这时,魔法阵亮了,气柱闪耀中,几个宗门弟子架着一个人奔出,他们还没看清楚什么情况,一片冰冷的,却又锋利至极的刀刃已那么恰巧不过的轻轻按到他们的颈上。
那几个宗门弟子颤栗着不敢稍有动作,被挟持的那个人却抬起头来,正是先前通风报信的侯勇,他一脸血污,不敢置信的望着卡多,激动地道:“没死,你们没死。”
卡多冷着脸,一把把他拉过来,同时寒声道:“砍了。”
一片耀眼的冷辉飞起,一声声惨绝人寰的临死哀号,亦同时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血溅了侯勇一身,让他也不禁心头一沉,汗毛竖立。此刻,他才知晓,先前自己有多幸运,也同时明白,猎鹰的仁慈是有限度的,超出他们的限度,那么他们就是死神。
“还有人过来嘛?”卡多冷不丁地道,他头发有几绺垂落额边,一双凤眼隐隐闪眨着冷酷的光彩。
侯勇吞了唾沫,定了定心神道:“没了,就他们几个。”刚才,他没考虑很多就跟在猎鹰身后,也不知道被那个人看到了,魔法阵刚刚关闭,他就被擒获了。
卡多这才笑了笑,略显亲热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正是由于侯勇的报信,才让猎鹰事先制定了计划,躲过这一劫。
他们俩人这番亲密的举动落在广场外的散修眼中,引起了轩然大波。在场的人认识侯勇的不少,窃窃私语顿起,脸上都洋溢的羡慕、嫉妒的表情。凭这个举动,侯勇以后就没几个人敢招惹,当然,猎鹰的仇家除外。
跟随侯勇的那几个散修按捺不住了,他们都知道和赞同老大前几天的那个决定,怎会错过这个扬眉吐气的机会,一个个扬着手叫道:“侯大哥。”
“侯大哥。”
他们这一叫,自然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瞬间,他们都有种万众瞩目,吐气扬眉的感觉。
侯勇听到了手底下那些兄弟的叫声,略感为难。卡多知道他在想什么,沉吟了片刻后微笑了一下,点头道:“让他们上来吧。”他知道修斯有意把这些人收纳进来,所以也乐得卖个人情。
侯勇这下乐了,拱了拱手后,前走了数步,招手道:“你们几个,快上来,把这些碍眼的尸体给处理了。”
七个散修屁颠屁颠的跑了上来,一番收刮后,就连抬个尸首都那么的志高气傲。
凯诺等人相继醒来,连受伤最重的修斯和图鸣也在兄弟们的搀扶下站起身来,目光对视中,都蕴含着浓厚的兄弟情义和大战过后的余悸感喟。这次,还真是胜的侥幸,要不是进入刀冢的七个人中,有五个顺利进阶,结果不堪设想。
“走。”修斯艰难的披上一件衣袍,痛苦的皱皱浓眉,吃力的道。兄弟们没有异议,相互搀扶着走下了台阶。此地也是是非之地,尽快离开确实是上策。
围观的散修们早让开了一条通道,用敬畏的目光目送着猎鹰的离去,可没走几步,跟在一旁的侯勇看了旁边林立的店铺,仿似想到了什么,凑到修斯等人的跟前,低语了一番。
修斯等人在一怔后,低声商量了一会。很快,把方才参与过狙杀他们的宗门所开的店铺齐刷刷地清洗了一空后,骑上侯勇那些手下牵来的马匹,扬长而去。
他们是走了,可留下的血腥却依旧萦绕不散,那些有先见之明的散修都明白,这个大陆上血鹰的传奇才刚刚开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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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四章 血鹰传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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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北风打着呼啸儿旋转,令狐绝坐在一处凸起的石头上,静静的向泥沼凝视着。昨夜水仙想出的那个办法,一下子让他联想到了这处沼泽。原因有二:一是这特殊的环境,有利于他伏击,也能让各族强者相信此地有异宝。二来,此处还有他一个算不上同伙的盟友,他相信,就算他不提出要求,只要这些强者踏入沼泽寻宝,珈蓝魔蛤必定会出手。
现在,他唯一的困惑,就是如何让各族强者相信此处有逆天宝物存在?毕竟血族是知道此处有王级魔兽在,普通的宝物恐怕并不能把那些强者吸引过来。
轻轻吁了口气,黑雾冒起。夜魅俏立于他背后,长发迎风飘舞,别有一番飘然飒逸的韵息。挨近令狐绝,夜魅轻轻地抱膝坐下,侧转脸,微翘的眼角有几丝细微的皱纹,那是枉动圣器,透支生命力带来的后遗症。自然她没有把这一点告诉令狐绝。“想什么呢?”她轻笑着,更靠近了一点。
悄然换了一个姿势,拉开些距离,令狐绝不可置否地笑笑道:“在想该如何模拟你说的那种叫青菱玉莲的皇级灵草。”
察觉到他这个细微的动作,夜魅苦笑了一下,用手指梳理着自己那一头微见零乱的秀发,幽幽地道:“这种灵草我也只是听说,没见过,不过能产于泥沼中,又有足够诱惑力、且会引发天地异变的灵草,我和玄风探讨了一下,也只有这青菱玉莲了。”
微微颔首。令狐绝轻缓地道:“你把这青菱玉莲再详细的说一下?”
手儿支在膝盖上撑起脸颊。夜魅思索着道:“典籍上记载。这皇级中品的青菱玉莲高约三尺,花开一朵,枝分六叶,通体青白如玉,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香气。未成熟时,它藏于泥沼深处,只有在即将成熟的时候,才会在皓月当空之时。浮出泥沼,吞月色之精华。每当这个时候,有青白气柱沟通天地,这个时间据说很短,最多不超过半株香。”
令狐绝默记着夜魅说的每一点,确认自己不会有遗漏后,仰脸望了望天色,离明月当空还有那么一点时间,于是,好奇地问道:“这青菱玉莲到底有什么功效。你们为什么说没有一个修士能抗拒它的诱惑。”
有趣的望望令狐绝,夜魅浅笑道:“以青菱玉莲的叶子为主药炼制的“破劫丹”。能让修士在突破爵级,经历天劫,成为王者时的成功率提高六成,这些年来,没有隐入秘境的各族强者,成为王者基本上靠的就是这种丹药。你说诱惑大吗?而且,这还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青菱玉莲的莲花能配置皇级强者需要的皇灵丹,那可是皇级强者修炼用的不世奇丹。”
什么?令狐绝心弦一颤,脸色顿变。青菱玉莲妖孽的功效已经超过了他的预计,要是那些隐世的强者一窝蜂的赶来,那他的罪孽可就大了。
夜魅望着令狐绝阴晴不定的俊脸,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噗嗤”一笑后,略带风情的横斜了一眼道:“看你,我们就这么没脑子啊,像青菱玉莲这等灵草,是可遇不可求的,每次异象出现,只有三天,再出现时,不知在几万里之外。所以,就算那些皇者知道消息,也不会赶来,除非就在附近。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根据典籍记载,青菱玉莲冰清玉洁,对血腥气特别敏感和排斥,所以,像血族,血精灵族等族强者要是敢在异象附近出现,反而会惹众怒。”
令狐绝这才心定,感激似地望了夜魅一眼,从这件事情就可以看出,夜魅确实用心良苦。
“怎么?想谢谢我?”读懂目光里含义的夜魅突然挽起了令狐绝的胳膊,仰起脸儿娇媚地道。
目光瞧了瞧那条缠上来的手臂,令狐绝一时紧张,唇儿翕动,却楞是说不出话来。
夜魅本来就不是腼腆的女子,此时更是不依不饶的道:“说嘛,想怎么谢我?”这一声“说嘛”,神情又是娇憨,又是魅惑,直令人心旌荡漾,骨骼酥软。
借着挠头,令狐绝把手抽离了开来,以憨笑来掩饰刹那的慌乱。
“好了,不逼你了。”夜魅嘟着那张菱形的,红艳艳的小嘴,再度双手抱膝,好似不满意地道。别看她神情委屈,可心里却是甜滋滋的,她知道什么叫欲速不达,对付令狐绝这种面冷心软,又情根深种的奇男子,潜移默化才是最合适的。
看着红晕上浮,娇羞却不失飒爽的夜魅,令狐绝心里暗叹一声,垂下目光,而那目光竟是如此肃穆:“夜魅,有件事我必须和你说清楚。”
仿似预感到他要说什么,夜魅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强颜笑着阻止道:“别说,我现在不想听。”
一看夜魅的反应竟是如此幽怨,令狐绝更觉得深刻的惭疚与不安,他觉得自己更不应该这样模糊下去,硬起头皮刚想说话。
察言观色的夜魅已抢先一步道:“时辰快到了,还不准备。”
令狐绝仰脸一看,果然,皓月当空。只能把持住自己因为内疚而显得有些波伏荡漾的情感,苦涩一笑。
这一笑让夜魅先前的欢愉完全消失了,她知道,至少在此刻,令狐绝的心里还只有思思一人。神色变得凄艳,她悄然侧转脸,不让令狐绝看到眼眶内隐现的泪雾。
长叹一声,令狐绝站起身,目光深沉的凝注天际,仿拂在思维一个艰辛的问题,一个纠缠得紧紧的结………片刻后,他轻吟道:“法则、随心。”
这仿似蕴含着他些许愁苦的低沉语音飘落,在脚下三丈外,险恶漆黑的泥沼地带。一支和夜魅描述的一模一样的青菱玉莲浮现。薄薄的氲氤升腾起丝丝灵气。在气泡冒升的丑恶泥沼处更显灵气逼人,有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空灵之韵。
就连明知是假的夜魅在刹那都有种惊艳的感受,她缓缓站起身,面颊上因这浮动的灵光染了一抹淡淡的异彩,越发显得妩媚和哀艳了,喃喃地道:“就是这样。”
闭眸,令狐绝在灵台内幻想着气柱冲天的异象。泥沼处,一股朦胧的白气也随之升起。萦萦绕绕,袅袅而升,在五丈高的空中,倏尔形成一道青白玉般的气柱,迎着皓月直入云霄,仿似一道于无尽苍穹相连的灵桥,横贯天地之间。
那一刹那的风情,极美。
让夜魅都有种坠入梦境的感受,她转脸痴迷的仰首凝视着闭眸凝神的令狐绝,一双美丽的眸子里闪射着异样的光芒。这光芒是令人震撼的。只是令狐绝没看到,等他收起随心法则。天地又恢复黯淡之时,夜魅的目光也变得宁静和柔和了。“怎么样?”令狐绝胸口起伏着,急切地道。
“不怎么样?不过足可以糊弄了。”生怕令狐绝再提及方才的话题,夜魅收敛起波动的心弦,装出一副极其自然的样子,留下一串清澈的语声后,化为元素没入令狐绝的体内。
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令狐绝施展了精灵之翼,化为一道流光,倏尔向沼泽外飞去。如此大的异象,要塞城楼上的士兵要是没发现,那除非是眼瞎了。
驭风高飞,令狐绝俯视着远处品字形矗立,如巨大怪兽匍匐般的要塞三城,目光很是凝重。他现在已经习惯了这种立体的感觉,但说实话,每次在空中俯视的时候,那起伏的地面还是给予他神秘,浩瀚,又不可期的感觉。
他刻意没有施展魔法护罩,任劲烈的罡风扯着身体的肌肤,在丝丝的紧绷中感受着风的奥妙。他的琐事太多了,根本没时间好好去修炼,境界晋升慢,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在权衡之下,他只能利用每一次空闲,见缝插针的去修炼。
在抵达多伦城上空之时,才收回心神,缓缓而降,肌肤感觉也由如割的冷峭慢慢转变为柔风拂面的轻腻。他选择落下来的地点很巧妙,是城楼的内侧,不会引起那些守城士兵的注意。
收起双翼,他准备朝城楼下跃去,这时,旁侧传来急切,而又明显压低过的呼声:“三哥,你怎么了?”
回答的是一声痛苦的呻吟。令狐绝跃起的脚步一滞,转身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那是一个高约俩丈的哨塔,他轻轻一跃,在他足尖着地的一刹,眼角余光所见,几个士兵正半蹲着围成一团。
“怎么回事?”令狐绝突然想起的清朗语声让那几个士兵吓了一跳,倏尔转过身来,神情在刹那的惊愕后,面孔浮起一片激动的红晕。齐齐起身行了个军礼,颤声道:“师团长。”
透过他们站起身形的缝隙,令狐绝看到一个士兵正平躺,低声呻吟着。令狐绝急跨几步,蹲下身,一摸那士兵的额头,滚烫。没有丝毫的犹豫,一股白光从掌心透出,侵入士兵的体内。
不消片刻,那士兵悠悠醒来,当瞳孔摄入半蹲移手的令狐绝面孔时,激灵灵的一颤,想挣扎着起来,却被令狐绝一手扶住。目视着近在咫尺的师团长大人,那个士兵语声带着颤音道:“师团长。”
令狐绝示意他不用说下去,转过脸道:“扶他下去,喝碗姜汤,应该就没什么事了。”这个士兵得的是伤寒症,这病是由严寒引起,来的急,去的慢,很是麻烦。虽然以令狐绝的魔法境界,此病可以手到病除,可魔法也不是万能的,效果还取决于受法人的体质和身体潜能。
“不,师团长,我撑的住。”那个士兵争辩的,强撑着站起身,虽摇摇晃晃,但神色间还透着那么一股顽强。
“这是命令。”令狐绝不容他争辩,低沉地道。有俩个士兵赶紧搀扶上那个士兵,目视着想努力站直,却依旧在寒风中簌簌发抖的三人,令狐绝感叹的道:“下去吧,你们俩个也不用上来了,在轮哨前,我守在这里。”他这不是惺惺作态。军队有军队的规矩。就算病了。也不能脱哨。
“是。”这些士兵那个没听过师团长的事迹,那个不了解师团长的秉性,也不坚持,只是回答的语声中有些哽咽了。
三个士兵走下了哨楼,令狐绝捡起地上一张略带污垢的兽皮,披在了那个仅剩的士兵肩上,那个士兵年纪很轻,最多也就十七、八岁。略显稚嫩的脸庞冻得有点泛青了,他抬起头,目光闪烁,那欲言又止的局促模样清晰的落在令狐绝的眼眸内。
“你叫什么?什么时候加入师团的?”令狐绝微笑着平静道。
半垂下目光,有些不安与兴奋,那个士兵嗓子有些抖生生的道:“启禀师团长,我叫青风,是明特城人,在地动后加入的师团。”说到这里,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有些抖索的道:“师团长。刚才城外,西南方向百里外,有一道奇异的光柱出现。”
令狐绝本来还正想问有没有看到什么异常情况,他这么一说,反而把话堵住了。只能微微颌首后,继续温和地道:“你还是个新兵,说实话,怕吗?”
令狐绝平易近人的姿态让这个叫青风的士兵胆气壮了起来,麻溜的站直身子,昂头道:“启禀师团长,我不怕。”
长长吸了口气,令狐绝严肃地道:“是嘛?这天寒地冻你真不怕?这腥风血雨你真不怕?”
“不怕。”青风初生牛犊的脾气上来了,脖子一梗道:“科特鲁的那些畜生杀了我哥,还踢伤了我娘,是猎鹰师团把我娘从废墟中救了出来,给我们粮食。我娘说了,做人即要记住别人的咬,也要想着别人的好,所以我不怕。”
“记住别人的咬,想着别人的好。”令狐绝默念着,从这句平凡的话里他体会到一种朴素的情感,在感触中把话声放得好低:“你娘说的很好,那你以后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这名叫青风的年轻士兵激亢地道:“我要做烈炎骑兵。”
这个回答颇出令狐绝的意外,他略带迷惑地道:“为什么?”
青风开始一楞,可面对自己最敬仰的师团长,心中那股血性被点燃,目光中射出一股愤怒与仇恨交织的光芒:“我要为我哥报仇。”
这个单纯的理由让令狐绝有些晃神,不解地道:“那你现在不可以吗?为什么非要成为烈炎骑兵?”
青风年轻的面容上散发着一片湛然的光辉,是那么坚定,那么纯真地道:“启禀师团长,我知道,烈炎骑兵是我们师团里精锐中的精锐,不是随便能进去的,但我一定要进去。狼走哪里都是吃肉,犊子躲角落也要挨揍,我就要做那头狼。”
狼走哪里都是吃肉,犊子躲角落也要挨揍。这句话令狐绝老早听过,最早说这句话的就是修达族长,后来被图苏转用,在训练骑兵的时候时常说,现在,已成为烈炎骑兵最常用的一句口头禅。
“好,很好。”令狐绝因这句话想起了修达族长,想起了在部落时的自己,看着眼前那似曾相识的神采,他有些动情地拍了拍青风的肩膀,激励道:“我相信你能成为我们猎鹰师团里最强的那只狼,到那时,我亲手给你披甲。”
“师团长。”青风感动了,他没想到,在这样的夜里,能从自己最敬仰的师团长口中听到他一直默默激励自己的话。
令狐绝含笑地再度拍拍他的肩膀,刚想再说几句。哨楼外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并迅速的沿楼梯而上,是一个小队长领着几个气喘吁吁的士兵。
一上楼,就行了个军礼,这个年纪和令狐绝相仿的小队长喘息着,略带不安地道:“师团长,是卑职的错。”他看到先前那几个士兵下去,知道师团长在守哨楼,立马带人赶了过来。
令狐绝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他看得出是先前那个士兵强撑着没说出自己的病情。详细的询问了一下最近士兵的身体状况后,准备离去。他不是个假惺惺的人,既然士兵都来了,他这个师团长再坚持下去,就有些装腔作势了。
刚走到楼梯口,他想到了一件事,转过身来,正视着依依不舍,却又昂首挺胸的青风,低沉地道:“青风,如果这场战役胜利了,你,我都还活着,那你来找我,想做狼王,首先就要学会奔跑,我给你一片草原,任你驰骋。”说完,径自转身,朝楼下走去。
夜深沉,空气寒瑟而萧索,令狐绝残留的语音有如抖索的琴弦,是那么震人心弦,那么令人感动,每一个字都是这般坚实,敦厚,真挚,含了无限的激励,在青风质朴的感受里,没有一丁点疵瑕,一丁点矫作……
目注着令狐绝消失于夜色的背影,在众人迷惑的眼神中一直失魂落魄般的青风突然探出身子,撕心裂肺般大吼道:“师团长,等着我,我一定会活下来。”
那乳虎咆哮般的吼声,令狐绝听见了,他微微一笑,他这个决定来源于玄风的提醒:这个少年身上有股常人不具备的血煞之气,如果和血精灵缔结契约,俩者相铺相成,前途不可限量。
缓步走着,令狐绝心里默数:吴邪、瞳儿、再加上这个青风,君临堂后继之人也不少了。
“我看好吴邪。这个少年根骨、心性都不错,最主要是能忍,有大将之风。”体内的夜魅开始发表她的意见。
“不,不,魅公主,这个我可有不同意见,我认为青风这孩子更好,性格淳厚,善良,又身居血煞之气,你是不知道,只要他修炼我族的秘技,在我族族人的辅助下,那进度,一日千里,数年后,足可以赶上猎鹰。”玄风见猎心喜,反驳道。
俩人争论着,可令狐绝却不参与,在他心里,其实更看好那个和他有仇的瞳儿,这个少年,天赋高,性格坚毅,而且胆大,有那么一股狠劲。
他暗自评价着,全然不知自己忽略了一个最像他的孩子。
在明特城的一幢民居的后院,淡淡的月光落下,鹅掌大的雪花满天飞舞,削面的寒风也在呼啸的吹着,天气冷得连空气都好似被冻结了一般。可就是这样的深夜,这样的天气,一个瘦小的身影在院内腾跃挪移,从他脸上流着的汗水来看,应该是练了很长一段时间。
在一声压低嗓门的轻叱中,他缓缓收势,梳理了一下凌乱的长发,露出的红彤彤小脸正是红月部落幸存的孩童之一:卢卡斯。自从住进明特城后,他就从来没有间断过这种刻苦的训练。虽然前些日子他听到令狐叔叔千里复仇,大胜而归的消息,可他没有一丝的喜悦,在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成为像令狐叔叔这样的人,守护红月部落,不容任何人再来侵犯。
他仰起脸,目注着红月部落的方向,一股骇人坚定,又自他那眼角微微上挑的俊眼中暴射出来,喃喃道:“修达族长,我没忘记你说的话,等令狐叔叔老了,我来守护红月部落。”
冥冥中,他仿似看见,修达族长粗犷的脸庞正在天空中向他点头,露出笑脸。刹那间,泪珠儿滑落,在还未落地之时,他一抹眼眶,再度腾跃起来。灭族的杀伐,让这个心智早熟的孩子,提早领略到生存的残酷,也造就了他那颗欲成为强者,想要守护的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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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五章 青菱玉莲(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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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令狐绝在营地内见到了俩个令他意想不到的人——马琳娜和瓦须。“你们怎么来了?”令狐绝惊诧之余,豁然迎上,用力摇撼着瓦须的手,目光真挚而喜悦。
瓦须也憨厚的笑着,满脸敬仰激动之色流露无遗,他张口想说什么,却又翕动着嘴唇说不出来,只是侧转脸,把目光移到马琳娜的身上。
马琳娜还是裹着那件白色的裘袍,疲怯的俏立着,见令狐绝的目光移向自己,一抹艳而柔婉的笑容浮起,盈盈半弯行礼后道:“令狐大哥,好久不见。”
“呵呵,坐。”令狐绝热切地招呼着,见瓦须还略带窘迫的站着,赶紧含笑拉他坐下,道:“怎么?几月不见,变生分了?”
脸立刻涨红,瓦许急忙摆手解释道:“没——有,兄——弟。”
豁然大笑后,令狐绝啜了一口一直在旁相伴的曼丝添上的香茗,十分真挚地道:“天寒地冻,这一路受苦了吧?可有什么变故?”
莫名的心弦一颤,马琳娜有些慌乱地抢先道:“没什么,遇到了点小麻烦,幸好有人相助。”生怕令狐绝再细问下去,立刻岔开话题道:“令狐大哥,你怎么好端端的打起仗来?”
笑了笑,令狐绝爽脆地道:“此事说来话长,对了,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眸子里突然射出一股奇异的光芒,马琳娜有些雀跃地道:“令狐大哥,我真没想到。你在大陆上竟然有如此大的名声。我们一进渤海城。满耳朵都是你的名字。”
直觉的感到马琳娜有所变化。没有初见时的童真和腼腆,也没有在龙龟族见到时的幽怨和安静,反而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世故意味。这意味让他有些不喜,但没有表现出来,估摸着俩人的来意,令狐绝笑着,很干脆地道:“是不是粮食出了问题?”
瓦须有些不好意思的迟疑着,两只手掌绞合在一起轻轻拨弄。而马琳娜却有些轻描淡写地道:“令狐大哥。这是小事,我们来的主要目的还是想请你回龙龟族一趟。”
有些错杂,令狐绝迷惑中略带紧张地道:“是不是族里出了什么问题?”
看着令狐绝凝重的神色,马琳娜错以为他是在关心自己,甜蜜的面庞一红,有一种奇异的骄傲与欣慰感觉自心底升起,娇嗔道:“不是,是外公的意思,具体为什么我们也不是很清楚,而是让我们务必请令狐大哥去一趟。”
她这一说。提醒了令狐绝,让他记起自己在离开龙龟族的时候曾收到过的灵台传音。难道是因为这个?令狐绝沉吟了片刻。眼眸望着宝蓝盖杯口上,袅袅上升的热气,平静的道:“琳娜,瓦须,你们也看到了,我实在是走不开。”
犹豫了一下,瓦许的唇角肉须不由自主的急速抽动着,像是十分艰辛的道:“赤——子之——心。”
如遭雷击般一怔,令狐绝表情显得有些怪异,语气也变得低沉:“瓦须,这是什么意思?”
瓦须一时接上不口,把求援的目光移到马琳娜身上,马琳娜忽而展颜一笑,道:“令狐大哥,这是外公让我们说的,他说如果你有事脱不开身,就说这四个字,说你听完后一定会前去。”
心弦儿还在微颤,令狐绝含有深意的看了俩人一眼。赤子之心可以说是他身上最大的秘密,连身边的兄弟都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得知的?思虑着,他再次想到了那个神秘的灵台传音,难道真是帝级强者?他轻轻吁了一口气,仰首注视屋顶。
马琳娜见他没有说话,装着不在意的理理鬓发,斜睨了他两眼,面靥上有点红晕,低声道:“如果真的不能去,那就算了,反正我们已经把你现在的情况告诉了外公。”
徐徐收回目光,令狐绝微笑道:“琳娜,瓦须,你们远道而来,想必累了,先休息一晚,有些事我们明日再说。”
曼丝察言观色,立刻道:“俩位,这边请。”
马琳娜和瓦须站了起来,令狐绝起身送到门口,又寒暄了几句,才拱手话别。身处房门之外的令狐绝望望天色,离破晓还有俩个左右的时辰,夜空中,星辰眨眼,有一股冷瑟的空气浮游在周遭。
“阿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是如何得知你身居赤子之心的。”玄风已迫不及待的在体内询问道。他和夜魅都没去过无尽之海,只是在令狐绝偶尔的言谈中,才大致的了解一些。
令狐绝把自己在深海龙龟族遇到的几桩异事详细的说了一遍,夜魅和玄风也深深震惊于灵台传音这件事上。对于海族,平时他们也不太涉及,所以所知甚少。讨论了一会,也没得出什么结论。
正当令狐绝想回房休息时,西方天际传来一阵尖锐而波颤的飞掠声,他侧脸一望,只见漆黑的苍穹中高飞来几团火球,宛如流星般,拖着芒尾,急速朝北城楼凌空而落,“嘣——哗啦啦”“轰——隆隆”的巨大爆震声,便一波接着一波的夹着浓烟烈火冲天飞扬!
不好。令狐绝暗叫一声,化出精灵双翼,立刻朝北城飞去。他知道这飞来的是什么玩意?那是魔法抛石机射来的巨石火弹,威力之强,根本不是人力可以阻挡。唯一能阻止它的,就是城楼上的魔法结界。可猎鹰师团最缺的是什么?就是魔法师,没有足够的魔法师调配,就算金灵他们昼夜守在城楼,也无济于事。
急速飞行着,还未赶到,又是一群巨石火弹从天而降,漆黑的夜空在瞬间被染的猩红。
入鬓的双眉斜竖如刃,令狐绝放眼望去,现在。北城楼几乎已成了修罗场。四处都是腾冲的烟火。四处全是蓬洒的泥墙,而箭楼,哨塔“哗啦啦”的倒塌着,呼轰的燃烧爆裂声起落不息,人影在奔掠惊叫,而从要塞飞来的巨石火弹仍然雨似般的飞落,“蹦——啪”“嘣——啪”的震爆声夹在尖啸的物体破空声里,一股一股的火舌冲天而起。黑雾浓烟弥漫成了一片,碎屑残物迸射掠抛,好一副惨厉的景象!
在迷漫的浓烟焰火中,令狐绝飞到了城楼之上,说来也怪,他一到城楼,再不见巨石火弹飞来,夜色又变得凄寒如水,只是天地间多了一道燃烧的火墙。
慌乱奔掠的人群中,有人注意到了他。是横万水,他现在是明特旗的副旗领。跑过来,粗野的脸庞上沾满了尘灰,两手在露于铠甲之外的破碎长袍上拭擦后行了个军礼道:“师团长。”
嘴角痉孪了一下,令狐绝收起了精灵双翼,在黑雾中缓缓转身道:“今日是你当值?”
胸口略有些急速起伏,横万水沉声道:“是卑职。”
“把伤者立刻送往营地,让金灵他(她)们救治,就说是我的命令。”令狐绝踱进一步,目光却朝四周扫过。
“小七,小七。”一个暗哑着嗓子的哀号声在迷茫的烟雾中响起。
令狐绝急跃而去,只见一个四旬左右的士兵杀猪似的长嚎着,怀里还抱着一个比他年轻许多的士兵,那士兵显然还未曾死去,胸口剧烈起伏着,每一个起伏,嘴角都溢出鲜血。
“让我看看。”令狐绝快步走到俩人身前,蹲下身,手掌贴上那年轻士兵的胸口,一缕白光透入。
睁开迷蒙的泪眼,那年长士兵心头跳了一记,嘴唇急速翁动,可是,却连一个字的单音也无法表达。
在魔法的作用下,那个年轻士兵悠悠睁开眼,他黯淡而逐渐扩散的瞳孔中映入令狐绝的脸庞,突然精神一振,可惜他已不能说话了,喉头一阵阵的咕噜着,喘息粗浊而含混,但他竭力侧首看着令狐绝,一次又一次的将嘴唇咧成微笑之状,他要使师团长知道他心中的激动、坦然,以及无憾……
这些,令狐绝都能感觉到,看着这张年轻的脸庞,不禁难过异常,这士兵胸骨碎裂,心脉已断,再无半点活下去的可能。意念转动,他低沉的道:“可有什么话想留下?”
本来还想请师团长救救自己侄儿的那个年长士兵闻言之下,老泪纵横,颤着手儿擦着侄儿唇边的血迹,抖颤着道:“小七,你看到了吗?你每日念叨的师团长来送你了——————”
在魔法作用下,那个年轻士兵举了举手指,一个几乎不可闻的语音吐出:“家。”话音刚落,身躯猛然的抽搐后,寂然不动。
“小七。”那个年长士兵可怖而悲戚地嘶叫着,瘫坐在地上。
强忍着心头的悲痛,令狐绝把那年轻士兵的尸体抱了起来,黑雾冒起,绚丽华贵的精灵双翼缓缓一张后,猛然一挥,带着令狐绝一飞而起。
面朝东方,令狐绝缓缓扇舞着双翼悬浮在半空,那士兵的尸体平躺着他怀中,看上去凄凉而孤寂,有一股无尽的悲伤侵袭着天地。
“兄弟,回家。”宛如魔神般的令狐绝垂下眼帘,黯然地说了一句后,把尸体往空中使劲一抛,那尸体双臂张开,好似要拥抱遥远的故土,拥抱万里外的家乡,拥抱这那抹云,那一片风,那一缕熟悉而甜蜜的韵息般在空中仰天而抱。
俩股火焰从令狐绝的掌心处射出,汇成一朵缓缓旋转的莲花,托住了那掉下来的尸体,尸体宛如凤凰涅槃般燃烧着。
城楼上表情恐慌,目光失措的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奇景给吸引了,他们先前忙着救治,没有察觉师团长的到来,这一看,把他们的目光都定住了,刹那间,胸口都有股热血在激荡。
火葬,是死去将士最好的归宿,也是令狐绝此刻唯一能帮这个年轻士兵做的。
望着逐渐熄灭的莲火,他哀凉的道:“兄弟,走好。”说完,摔摔头,猛然回旋,如流虹一般朝城内射去。
回到营地,令狐绝把自己关进了房中,他知道,西亚会处理善后的事。在掩门的刹那,他的泪珠儿落下来了,他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那些死去的士兵,为了自己虚幻而狂妄的守护,让这些年轻的生命还未完全绽放便已经凋谢。
伤感是挥之不去的,可他还是很快的回到了现实中,要是没有先前精灵女皇的那番指点,他可能会对科特鲁帝国的这次举动觉得茫然,而现在,他很清楚,对手如此做不是为了攻城,而是为了给他制造压力,让他知道魔法师的重要性。从而达到让他向精灵族求援,把精灵族卷入战役的目的。
至于残月族为什么非要把精灵族卷进来,他不知道,但有一点他清楚,过去的一段日子,自己在精灵族发生的事,残月族很清楚,这已经足够说明一些问题。女皇之所以袖手旁观,恐怕不仅仅是担心外敌,更多是怕内乱。
该怎么办呢?冷静下来的令狐绝思索着对策,考虑着如何才能尽快的拿下要塞。想着,回荡着,思潮像波浪般在脑海里**涌旋,最后,一抹冷酷的意韵浮于唇角。
天未破晓,忙了一夜的西亚就被同样彻夜制定计划的令狐绝给逮住了,俩人关在房内商量了许久,出来后,几匹鹰马就扬翼而起。怕中途出什么变故,三个时辰后,又是几匹鹰马离城而去。
而此时,在要塞内,各族强者也再无往日的悠闲了,聚在一起商量着昨夜出现的异象。他们都精通药理草气,根据异象出现的时间、地形,很快就推算出是何种灵草。刹那间,各族强者纷纷传讯,得回来的结果几乎一致:立刻前去窥探,如果确认,合力拿下。
就在他们商量着如果真是青菱玉莲,各族将如何分配之时,在一间房内,村上和幽王也低声讨论着:“这也太巧了,会不会又是那小子的诡计?”幽王阴森森地道,每到提及令狐绝这个名字,他语气里总有那么一股怨毒。
“很有可能,他那个神通既然能幻化出皇级强者,想来幻化这等奇景也不是什么难事?何况,你不是说在那沼泽还有他一个帮手吗?”村上眼眸泛着绿光,冷冷地道。
“那王级魔兽是不是和他有关,本王不敢确定。”幽王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当日,他虽然负伤而逃,但后来想想,又仿似觉得那珈蓝魔蛤应该和令狐绝没什么关系,否则,后来营地一战,令狐绝也不至于逃的如此狼狈。
村上浮起一抹嘲弄的笑意,他微挺了挺坚实的胸膛,沉着嗓子道:“有没有关系,不重要了。”
幽王不明白他话里的含义,碍于面子,又不好直接问,只能换个话题道:“那要不要阻止他们?”他口中的他们指的是各族的强者。
村上摆摆手,意味深长地道:“这事阻止的了吗?更何况如果这事真是令狐绝搞出来的,那说明他已经知道我们的真实意图,想先下手,然后混水摸鱼,不错的计策,可惜,可惜啊。”
幽王更听不懂了,每次跟村上交谈,对他这个真正王级强者的智慧都是一次打击。
有些事是该到说了的时候,村上压低声音在幽王耳边耳语了几句,幽王开始一怔,但随即唇角浮起一抹残忍狠毒的笑意。
“那好,本王就下去办了。”幽王咧着嘴笑道,微微点头示意后,缓步踏出。
村上的眼神随着再度掩上的门扉,也变得阴毒,喃喃道:“青菱玉莲,令狐绝,你倒是好算计,可惜总归是作茧自缚,还要累及他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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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五章 青菱玉莲(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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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稍小憩了会的令狐绝独自一人在院中负手卓立,为了方便他出入,西亚给他换了一间精舍,虽也在营地内,却独门独户,想来以前应该是师团长一级的将领居所。
院内,还有一株古趣盈然的腊梅,虽然此刻没白雪相称,但也怒放枝头,枝桠纵横交错的伸曲中,缤纷嫣红吐着淡淡的幽香。
令狐绝虽看似静静地凝望着那一朵朵含笑的梅花,但心思却全不在这儿,昨夜的连番变故,让他此刻想明白了一件事,很多事不能想的太长远,想多了,反而不利于行。
忍一时,不是求风平浪静,而是为变本加厉,这是他从青风身上看到的。
守一步,也未必是海阔天空,有可能是英年早逝。这是他从那个死去士兵那里感受到的。
既然如此,他也就放下了,豁出去了,他令狐绝和身边兄弟的命也不比那些士兵尊贵,又何必畏缩呢?多虑呢?人活一世,就如同着腊梅一季,不能傲雪枝头,还不如嫣红落地,豁出这百多斤身子骨和十数万将士的命,有什么好顾忌的。
他这么一想,体内的赤子晶心又是一道霞光萦绕,更显晶莹剔透。
难道天意真是如此血腥?令狐绝感受到赤子晶心的异变,苦笑了一下,顺手摘了一朵梅花在手中揉弄,散碎的花瓣自他指间飘落在地上,这微小的动作,正映射出他此刻心中激荡的杀气。
落地缤纷中,一阵沙沙的脚步声轻悄地响自身后。不用回头。也知道来的是谁?虽然心中早已没有任何微妙的情绪。但来者是客,他只能缓缓转过身,含笑相迎。
三丈外,马琳娜款步生姿的朝他行来,脸色带着些许苍白,有那么一丝丝弱不禁风的病态美。
“瓦须呢?”令狐绝淡淡地道,展现一丝微笑在唇角。
“怎么?令狐大哥,我就不能一个人来看看你。”唇角荡漾着一抹轻柔而深邃的微笑。马琳娜答非所问地道,瓦须是她故意支走的,借机想探探令狐绝到底对她情意到有多少。
“琳娜,你好像变了许多。”令狐绝皱皱眉,直言不讳道。
“是嘛?或许吧,人总是会变的。”轻轻叹了口气,马琳娜语带双关地道。她其实也知道自己变了,但一直认为,让自己改变的是龙龟族,是令狐绝。全然不知。她体内的情花之毒已开始蔓延了。
话不投机,令狐绝有些尴尬的呆了一下后。平静的道:“我已经让人去准备粮食了,但数量不会太多,只能聊表心意。”
马琳娜志不在此,轻声道谢后,忽然抿着唇儿一笑,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令狐大哥,你还记得吗?当年我们相遇时的情景。”
令狐绝不好回答,只是微嗯了一声,心中思索着如何在不伤她自尊的情况下,摆脱这种窘况。
可此时,马琳娜已陷入了某种甜蜜的回忆中,眼眸痴痴的看着腊梅,小巧的鼻翘儿微微翕动。还别说,现在的神情,倒有几分和令狐绝初见时的韵味。她自顾自地说着:“你说,当初我要是不走,你还会来找我吗?”
这**裸的表白,让令狐绝有些受不了,如今的他早已没有刚出部落时的青涩,虽然本性没什么变化,但具体到某个细节,那变化是很大的。刚想说话,夜魅就匆匆走来,她看到马琳娜,柳眉儿微蹙,很不客气的冷哼了一声。
这声冷哼,把马琳娜从自我的幻境中惊醒,转身细端详的目光里刹那的惊艳中浮起一抹难以察觉的敌意后,却带出一份惊叹似的赞美道:“好漂亮的姐姐,令狐大哥,她是谁?”
“她。”令狐绝的话刚出口,就立刻意识到这是个机会,淡淡一笑后,轻柔的道:“琳娜,我给你介绍,这是魅儿。”
这句魅儿一出口,俩个女子皆是一楞,马琳娜觉得有一股凉意自心底升起,她哆嗦了一下。而夜魅玉脸上先浮映出一抹说不出的古怪神色,但瞬即隐现,她是聪明人,自然明白令狐绝的用意,望向令狐绝的目光立刻深情得不带一点诱惑的温柔,这对她来说,根本没一丁点的难度。
很多种难言的滋味浮在她的心头,也浮在马琳娜的心头,马琳娜强颜一笑后,道:“那令狐大哥,我不打扰你了。”说完,黯然向前走去,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和夜魅擦肩而过时,心中升起一股怨毒,这对以前的她是不可想象的,但此刻,浮现的却是如此的理所当然。
望着马琳娜远走的背影,夜魅那两个美丽得令人心醉的小酒涡浮漾开来,她娇媚地道:“你刚才叫我什么?没听清楚?再说一次。”
令狐绝不由怔住了,随即苦涩一笑,以夜魅的聪慧,岂会不明白他的用意?
夜魅也不敢再调笑下去,只是浅笑着道:“怎么好像每个你身边的女子,都和你有这样,那样的关系。”她话一说完,脸儿就浮起红霞,要说令狐绝身边的女子,关系现在最亲密了,除了思思外,就是她和曼丝了。
令狐绝不想在这种事情上纠缠下去,沉穆的道:“怎么样?”先前,他让夜魅乘着魔月去沼泽逛了一圈,一是看看各族有什么动向,二来,如此大的异象,要是没有人过去看,那反而令人生疑。夜魅的身份去最合适,就算和各族的强者相遇,也不会有什么纠葛。
夜魅还在回味方才令狐绝叫她魅儿时的那种滋味,闻言怔了一下后肯定的点首道:“我看到不少四象宗的弟子进入了沼泽,想必各族的强者今晚都会过去。”
“那就好。”令狐绝微微颌首道,目光里的神色古怪而又深沉,如一口千年古井。没有人知道那里含蕴着什么意思……
入夜。令狐绝又出发了。和昨天相比,他今天去的要早的多,特意绕了个圈,从沼泽的另外一边进入,极其谨慎和小心的向前潜行。
由于“大鹰眼术”的存在,在绕个弧圈后,他就把沼泽内的形势摸的一清二楚,今夜。进入沼泽的人还真不少,除了各族的强者,四象宗有近百名帅、侯级的弟子进入,他们按照各自的区域分布开来,显然是为了在第一时间确定青菱玉莲的方位。
各族的强者,大都集中在沼泽的中央,在这些人中,有俩个人引起了令狐绝的注意,一个是猛甲族的中年武士,眉毛浓恶而黝黑。双目尖锐如鹰,隆鼻。嘴唇削薄如刃,威武的身躯裹在流淌着异彩的皮甲中,顾盼之间,形色威猛如狮。
另外一个是站在金莲长老身前的中年女子,风韵犹存,仪态万端,翠绿的裘袄,翠绿的百花裙,眉目之间,有一番令人不敢逼视的脱俗。
俩人都是半步战王,巧的是玄风刚好都认识。那猛甲族的中年武士叫猛扎,而那花族女子叫海棠,别看她看不去年纪不大,但实际上却是老牌的半步战王,曾经在一处秘境还跟玄风有过争执。
这些人一个个站在耸立的石头上,脸色都显得极其凝重,不时把眼角的余光滑向不远处,飘然而立的夜魅。他们都知道这个女子的身份以及她和令狐绝的那层关系,也知道她身边有只墨云仙鹤,气氛有些压抑,有些令人感到泛闷,就好似暴风雨来临之前,那股令人不安的沉静一般。
已经潜入泥沼内的令狐绝悄悄地移远了,他要选择一个最为稳妥,且离魔蛤居所不近不远的地点再释放随心法则,毕竟,法则是模拟不出香味的,要是距离太近,那露馅的可能就会大很多。
这一潜移,就是半个多时辰,泥沼不比江河,就算身居水灵母和土系法则的令狐绝移动起来也十分不便。
等他再次从沼处探出头的时候,离各族强者已有近十里之遥,而离他最近的一个弟子也在一里开外。这个距离他是推算过的,等各族强者赶到的时候,按青菱玉莲出现的时间跨度,法则模拟的异象刚好消散,之所以如此做,那是因为今夜他还不想动手。
先前,他考虑一下,认为各族强者对青菱玉莲应该还存有疑心,血族的强者极有可能会伺机接应。所以,今夜他想假戏真做一番,让各族强者确定青菱玉莲的准确位置,打消他们的疑虑,然后在明天晚上,他们心神完全被青菱玉莲吸引时,再突起发难。
泥沼的气味是刺鼻而难闻的,可令狐绝却仿似未觉,一双眸子定定注视着朝中偏移的寒月,望着浮荡在月色里的残云,推敲着接下来的每一个步骤。
时间在泥沼冒出气泡的“噗噗”声中悄然流逝,就在寒月当空的刹那,蓄势已久的法则随心倏尔释放,在假“青菱玉莲”出现的瞬间,令狐绝猛然下沉,整个人潜进了泥沼深处。
一股青白如玉的气柱渲染着夜色,一声长啸中,屏息等待的各族强者在霎时身形如电般跃起。夜魅第一个掠身纵起,俩条身影却后发而至,把她拦了下来。
身影如鬼魅般一旋,落在旁侧一块石头上的夜魅冷冷注视着几丈外的猛扎和海棠,阴沉地道:“怎么?想吃独食?”
同样立于一块石头上的猛扎,双臂环抱在胸,厉声道:“魅公主,想吃独食的恐怕是你吧?”
接着他的语尾,身形似一片毫无重量的羽毛般立于泥面上的海棠,嫣然一笑后客气地道:“魅公主,虽说天材地宝,见者有份,各凭福缘,但你有墨云仙鹤,这对我等可不太公平,所以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略带嘲弄的一笑,夜魅仰起脖颈,冷傲地道:“就凭你们俩个,拦的住我吗?”
尖利的目光一转,猛扎刚想开口,海棠已经笑颜如花的开口道:“魅公主,我们俩个自认不是墨云仙鹤的对手,可拦上一拦,想必足够了。更何况。你别忘记。血族可对你那个意中人虎视眈眈。”
她轻描淡写的语气中蕴含着显而易见的威吓。让夜魅秀眉微微一簇。这个表情她是装出来的,为了提防血族趁机暗袭多伦城,墨云和烈炎根本就没出来。仿似是在思索,沉吟了片刻后,夜魅冷冷一哼,也不说话,身影晃闪中,已朝沼泽外跃去。
体内蓄势的斗气缓缓松下。猛扎沉着面孔,重重地哼了一声。而海棠稍加犹豫地道:“看来她没把仙鹤带出来。”
猛扎不以为然地道:“带出来又怎么样?墨云仙鹤虽是王级神兽,但战斗力不强,凭我们俩人,取胜或不可能,但拖上一段时间应该没问题。”
瞅着远处贯通天地的朦胧气柱,海棠收起了那抹浅笑,神情变得凝重:“可明天呢?”
猛扎微微一楞,他明白海棠的意思,夜魅之所以轻易离去。也料到今夜这个距离,他们注定会无功而返。稍微迟疑地也将目光投注于远处已开始有些涣散的气柱。神色中,流露出一股特别阴鸠深沉的意味来……
缓缓的,海棠道:“看来血族的那片莲叶是少不了。”在他们分配这株青菱玉莲时,自知不能靠近的血族代表,提出了要分一片莲叶,当初他们没有立刻答应,可现在想来,是免不了了。
猛扎也微微颌首,没有血族的牵制,令狐绝那边的势力倾巢而出的话,他们是抵挡不住的。
在俩人默不作声的注视下,远处的气柱涣散,残留出一片如烟缭绕般的灵雾。
在忐忑和激动中,他们等待着,不一会,数十道人影远远跃来,迅速移近。最先到达的是同为半步王者的金花长老。“怎么样?”海棠秀眉处牵起一抹兴奋,急切地道。
因海外坊市的事而降职的金花长老双眸精光暴射地道:“是青菱玉莲,与图册上描绘的一般无二,可惜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它已隐入泥沼。现在,残月族和百草族正在周遭设置魔法结界。”
海棠微微颌首,百草族是采取灵草的行家,对这种天材异草自然有自己的一套方法。抿着唇,继续道:“可有什么魔兽守护?”说这话的时候,她略显紧张,像这等品级的灵草,基本都有高等阶的魔兽在旁侧垂涎欲滴。
金花长老摇摇头道:“没见到,想来不会过于强大,不然早就出来驱赶。”
海棠再度颌首,大陆上灵气未复,一些野生的神兽、魔兽虽然血脉强大,天赋妖孽,但战力普遍不强,还不如各族饲养的神兽、圣兽。
就在各族强者兴奋地各自窃窃私语之时,在泥沼下默默移行的令狐绝却突然感到的有着极不舒服的感受,好似有一双无形的眼眸从他的身上扫过,那种冷瑟敌对气息和初见珈蓝魔蛤时有些相似,却又有些不同。
难道除了珈蓝魔蛤外此处还有强大的魔兽?令狐绝心头浮起了一丝疑惑,他知道刚才那一扫而过的感觉,是种气息的查探,可一般来说,魔兽到了一定境界,都有区域划分,很少在同一块区域出现俩只王级魔兽。
他暂时停止了移动,魔晶半旋,土系法则气息蔓延出去,在无风的地方,他的“大鹰眼术”是无法施展的,可这气息有如泥沉大海,就在他想收回的时候,一股强大而熟悉的气息感应过来,并迅速的朝他移近。
是珈蓝魔蛤。令狐绝刚想迎上去的时候,那气息竟然调转了方向,朝另外一侧移去。
“它想干什么?”令狐绝心生疑窦之时,一股强大的魔法力从四周浮动的泥沼挤压过来,让他感到内腑一阵翻涌绞痛,他窒了一窒,瞬间明白了是有人在设置魔法结界,也同时明白珈蓝魔蛤因何而来。
双臂暗劲一注,周身隐有水波涟漪,令狐绝借着水灵母的妙用,朝上窜去。还未等他浮出沼面,整个泥沼仿似沸腾般浮荡起来。知道是珈蓝魔蛤动手了,令狐绝潜到一块浮石的下沿,慢慢的伸出头去。目光始才触及情景的剎那,他几乎失声大叫了出来。
沼面,泥潭翻滚中,珈蓝魔蛤红色的舌信急速伸缩,快得象疾逝的流光般朝一个身穿月色长袍的残月族人卷去。那残月族的强者是个魔法师,措不及防下升起的魔法护罩被瞬间洞穿。一声使人毛发悚然的尖锐惨号合着漫天的血雾倏起。
如果只是这样。令狐绝不会惊诧。令他极度震惊的是在魔蛤的旁边,竟然还有一只蛤蟆类的魔兽,身躯比魔蛤略小,四肢粗短浮于泥沼间,形像狞恶,尚生有一片片紫红色的鏻片,头上一支珊瑚般晶莹支叉的独角,正在微微颤动。
它毫无声息的将口微张。一股粉红色的气柱射出,鼓膜随之急剧的收缩,其状令人惊惧作呕已极。
宛若气机相引一般,一个急速飞旋的百草族强者滞空的身影竟被硬生生的扯落,未见那奇怪魔兽做出任何纵跃的动作,整个躯体已突然飞了上去,那个百草族强者的长马脸业已惊成了腊黄,他右手翻处,一颗黑黝黝的怪异兵器便现了出来。那是一把以焦钢铸造而成的短柄手锄,怪叫着猛翻双臂向后抡砸。
那魔兽身躯虽大而笨重。但行动却快得出奇,只是微微一晃。就再度落入泥沼之中。“呱”声再起,紫光浮现,那个才中阶爵级的百草族强者被这蕴含空间之力的紫光击中,整个躯体迸裂开来,五脏六腑挤压成一团血雾落了下来。
“是王级魔兽。”远处听到惨叫声跃过来的其他百草族、残月族的强者惊呼一声后,如惊雀般分散,落荒而逃。
珈蓝魔蛤也不追赶,反而朝令狐绝藏身的方向“呱”叫了一声。而另外那只生有珊瑚般独角的魔兽却在有意无意间向令狐绝瞥了一眼,虽然,这目光中的敌意并不明显,但机警敏感的令狐绝,已可自那一瞥的目光中,多少发现了一些厌恶和警告的意味。
珈蓝魔蛤又呱叫一声,仿似对另外一只魔兽述说什么一般,让那只魔兽心有不甘的跟随它缓缓下沉的躯体没入了泥沼之中。
这一系列的变化让令狐绝口呆目瞪,而此时,体内的玄风冷静地道:“另外那只是冰珊角腹蟾,是冰、土双系的高阶魔兽,看体型,应该是雌性的,很有可能是那只珈蓝魔蛤的配偶。”
他这一说,让令狐绝有种拨云见月的豁朗,这只冰珊角腹蟾比珈蓝魔蛤弱了不少,只有巅峰爵级。可先前的迷惑去了,新的迷惑又来了,按理说,像这等境界的魔兽,已经具有灵智,除非有人主动攻击,不然不会做什么吃力不讨好的事。
想不明白,令狐绝干脆就不想了。跃出泥沼,急速朝另外一个方向跃去,珈蓝魔蛤和那只冰珊角腹蟾的突然插手,打乱了他的部署,他必须好好静下心来想一想。
出了沼泽,令狐绝盘膝坐在草地上,静心推敲着各族接下来可能会有的反应。在他的意识里,各族是应该知道珈蓝魔蛤的存在,只是会不会把他和这件事联系起来,那他就无从得知了。不过有一点他可以肯定,不管如何,青菱玉莲的诱惑是谁也抵挡不住的,各族强者明天依旧会过来。至于会有什么手段,就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玄风知道令狐绝在想什么,宽慰道:“这样也好,这样一来,各族强者都会认为魔蛤是守护青菱玉莲的魔兽,注意力都会集中在魔蛤身上,便于你行事。”
想想也对,可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尤其是想起冰珊角腹蟾看他时那种厌恶和警告的眼神,更让他有种忐忑不安的感受。总觉得疏漏了什么,可又实在是想不出个所以然。
就在他起身返回多伦城的时候,在沼泽的另外一边,各族强者都聚在一起,低声商量着对策,珈蓝魔蛤的出现即在他们的意料之中,又在他们的意料之外。意料之中的是,守护灵草的魔兽出现了,意外的是,这魔兽竟然是王级的。
可不管他们怎么商量,正如令狐绝所料,夺取青菱玉莲的**没有丝毫减弱,反而更加愈发了。
而此时,多伦城血腥的一幕也拉开了帷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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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六章 九转神魂香(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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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靠近城门的街口,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尸体,全部是猎鹰士兵。从他们倒卧的位置和不多的溅血量来看,他们死前没有任何的抵抗,甚至也挣扎和惨叫都没有。
负责防卫这个区域的曼丝和野狼赶到了,望着眼前的惨象,野狼狠狠跺了下脚,牙齿轻陷下唇,双手的骨节捏的“格格”作响。而曼丝却神色不变,依旧阴冷的蹲身查看着尸首。
这一个小队的士兵致命伤全在咽喉处,伤口小而尖利,把整个喉管完全刺穿,出血量极少,而且呈紫色。
一排手持火把的猎鹰士兵奔了过来,配合奇妙的面朝外分散开来。烈炎越出,骑在它背上的是一脸冷沉的西亚。为了提防对手强者的偷袭,烈炎已暂时成为西亚的坐骑。
翻身跃下,目光急速扫过后,西亚低促的道:“有没有幸存下来的士兵?”
“没有。”曼丝低沉地侧脸道,她把尸体的手轻轻的放在胸口的位置后,缓缓站起身来,继续道:“从伤痕看,动手的应该是血族人,而且不止一个,他们能避开空中巡视的鹰马,境界应该都不低于爵级。”
“爵级。”西亚喃喃道,唇角抽搐了几下,他不是害怕,而是自嘲,这等袭杀,对他来说,已经超过了普通战争的范畴,让他有种无从着手的懊恼。他自认是个合格的将帅,可面对这些来去无影的强者,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去布防?他甚至不知道,当那些人面对面的站在他身前的时候。他派谁去应敌能稳操胜券。
心思极度细腻的曼丝明白西亚的窘迫。一个人的实力和眼界决定他所能采用的计谋和手段。这已经和智慧无关。于是,低声道:“看来要让墨云负责协防了,否则,如此大的区域,我们首尾难顾。”
心头怒火早已大起,野狼忿忿不平地道:“这些杂碎,竟然朝普通士兵下手,还有没有一点强者的尊严。”他的愤怒不是没有道理。爵级强者暗杀普通士兵,这手段比无耻还要卑鄙。
西亚微微颌首,刚想说话,东城方向响起了一声激亢的长啸。
曼丝和野狼神色立变,几乎同时双足猛点,以骇人听闻的快速,摇曳而去。
东门附近的临街巷口,也倒卧着一地的士兵尸体,刚发出示警长啸的龙飘云在尸堆中踉跄而退,他的右肩上。业已是腥赤一片,白衣浸红。越见艳丽!
冷森的一笑,李成显刀锋偏斜,猝然再落,同和他一组的那俩个四象宗长老也闷声不响的狂卷而上,锋利无匹的刀刃似刽子手的血眼,那么无情而冷酷的直砍而下。
龙飘云闷吼半声,萧罡连舞成一道晶莹深厚的光带,背脊奇异的一弯,已猝然在光带的耀亮尚未消失前退出五步!
劈碎萧罡,李成显那风干橘子皮般的面孔绷的紧紧的,他哼了一声,右臂抡起一个圆月似的弧线,手腕轻颤,急剧抖颤出**刀光,像升涨的潮汐,浩荡而层层不绝的卷追而去!
那俩个四象宗长老是李成显的心腹,和他相处多年,自然清楚他的习性,俩侧绕开,隼猛至极的切断了龙飘云任何可以闪避的方位。
本想拖延时间的龙飘云意识到自己没有丝毫躲避的机会,当机立断下,大喝一声:“天道、连绵。”斑竹洞箫化为**碧浪朝近身的刀光涌去。
李成显仰身倒翻而出,以他半步王级的境界也不敢硬接这来势汹汹、连绵不绝的刀影,毕竟对方也是大名鼎鼎的龙爵。
没有做任何考虑,血气浮动的龙飘云大旋步扑向斜侧,洞箫扬起一片龙吟虎啸之声,幻起十一道浑厚的匹练,朝那个方向的四象宗长老飞去。
“天道,锁江。”那四象宗长老强撑着怒叱道,他虽只是中阶爵级,却是极其少见的金系武者,在一片哗啦啦暴响中,一条宛如悬于崇山绝岭间的铁链幻光出现,歪扭扣锁着迎面飞来的箫影匹练。
“呼”的一声,在一片铁链猛烈的震响里,那四象宗长老被撞退出一丈,仰跌出去的龙飘云却被一弧刀影掠过,他低嗥半声,右边大腿,已在刀光闪处被削去了一大片皮肉,血肉模糊中,露出白骨嶙峋!
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龙飘云双眸已有些灰浊,虽然自从清理干净体内的余毒后,他的修为愈发浑厚,可对手毕竟是一心想速战速决的半步王者,又有俩个爵级强者相助,他能撑到现在,已实属不易。
”死!”
像是内心的狠厉全在这个死字上吼出,李成显寒眸怒睁,一步前踏,手中之刀亦如浩日之辉当头劈落。也难怪他愤恨,自从和令狐绝结怨以来,四象宗死伤的长老、弟子着实不少,已动了四象宗的根基。
龙飘云全身一激灵,也顾不上什么颜面,手中洞箫流芒一点,在接触刀罡的刹那喷出口鲜血后,借着涌入体内的暗劲,贴地翻滚,就在他的身形堪堪滚出的瞬间,在他原先站立之处,已那么令人惊恐的现出了一道深刻的刀痕!
“看你能躲几刀?”李成显冷冷一笑,轻蔑说话的同时,再度斜劈而下。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片汹涌如涛的黑雾浮现,彷若一张来自冥冥的网幕,悄无声息的迎卷而上。“轰”然巨响中,又跟着起了一串密如爆珠的响声与震动,四溢的劲风竟然没把黑雾驱散,反而更浓厚了。
被黑雾笼罩,视线在瞬间受到干扰的李成显在震惊的同时一股莫名的愤怒冲上心头,他怒叱一声,横刀一旋,根据自己判断的位置朝龙飘云所在的方向撩去。
不得不说,他的判断极为准确,胸口闷滞。五脏翻涌的龙飘云能感受到那反撩而来的刀风。却无力躲避。就在他心内升起一抹绝望之时,有一只手扯住了他的左腿,让他整个身体顺着这股拽力往下滑出,那刀风就擦着他的头皮,在石面上留下了一道刀痕。
一股特殊的香味侵入他的鼻管,就在抬身的瞬间,一大团紫色的烟雾,已弥漫开来。同时弥漫的还有一股足以令人疯狂的奇臭。
身处紫烟和黑雾双重包围的李成显,那干瘪的面孔已完全扭曲得变了形,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他实在不甘啊,可不甘又怎么办?对方显然是个有领域法则或神通的强大魔法师,已不是他一时半会可以拿下的。于是,野狼似的嗥号一声:“撤。”
那俩个被奇臭熏的血气溃散倒流的四象宗长老,勉强提聚一口斗气,仰身射出,双臂一振。紧跟李成显的身影闪电般隐入夜色之中!
而此时,伤痕累累的龙飘云早被熏晕过来。自然不知道有个窈窕的身影在弥漫的紫烟中轻轻蹲下身,指尖搭了搭他的颈侧动脉后,喃喃自语道:“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救你一次。”
说完,俏身站起,伸出玉葱似的纤纤手指,结出一个手印后,那紫烟仿似被吸引般,倏尔凝成一团氤氲,并迅速拉长,随着那个已长身跃起的身影飘起,隐没。它隐没的部位很奇怪,竟是那身影的臀部位置。
片刻后,从北门急速赶来的曼丝和野狼才凌然掠至,一落地,俩人皆是心头一凛,野狼看着静寂不动的龙飘云,以为他不行了,双眸瞳孔大张,煞气透达发梢,随看他步伐缓慢的移动,周遭的空气亦逐渐沉重黯然起来……
曼丝心里也很是慌乱,但表面上还是冷静的不带一丁点情感的波震,她散立戒备,目光扫射四周,护卫着野狼缓缓蹲下。
颤抖着,野狼把试了一下龙飘云的脉博,探探他的鼻息,于是,极度绷紧的面孔上,逐渐升起一抹安慰的微笑,像是黑夜中的一线阳光。
半个时辰后,令狐绝回到了营地,老头儿等人齐聚一堂正等着他,当他听到龙爵受伤,百余名士兵身陨的消息后,他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把刚刚沏上水的茶杯砸了个稀巴烂。
他知道残月族为什么要这么做?一有可能是为了前几日死在暗黑骑士恶灵刀下的残月族人报仇。二估计是想试探试探他今夜到底在不在多伦城?三嘛也有可能是为了明日的夺宝之战进行一种威胁性的牵制。当然,这一切理由归根结底都是给他施加压力,让他动心神,乱分寸,从而谋取他们所要看到的一切。
正是因为他清楚,所以才格外愤怒,残月族为了达到他们的目的,已经不遵循战争游戏的规则,变得有些不择手段了。想着,想着,一丝森寒的笑意,淡淡地浮上令狐绝的唇角,他这一抹古怪的微笑,已包含了太多的含义,仿佛,仿佛是在无言的讽刺引起这场杀伐的那些罪魁祸首的愚蠢。
可正是这抹森寒的笑意让野狼误会了,他以为堂主已经放下了仁慈宽厚之心,立刻双手抱拳,冷涩地道,“堂主,本殿主愿连夜前去要塞,为龙殿主和死难的将士报仇。”
令狐绝明白他的意思,是准备依样画葫芦,微微叹气后,沉静得宛如一泓死水,幽远而淡漠的道:“不用了,一切等过了明晚再说。”
神态威猛而沉稳的力王和稳如山岳,卓立不动的老头儿,面孔肌肉皆微微痉挛,他们都清楚堂主的计划,知道其中的危险,也明白堂主那不可更改的个性,空气在剎那间凝结了,沉默与紧张,如一张无形的网,缓缓笼罩于室内。
转过脸来,令狐绝俊脸上散发着令人不敢逼视的湛湛光影,有着神圣不可侵犯的凛烈,他有力而肃穆的道:“诸位,明晚如果一切顺利,本堂主就会发出信号,你们就按计划行事。”
“是,堂主。”老头儿等人同声应道。每个人的脸庞都带着坚定和疲惫,只是,深浅各自不同。
“对了,龙殿主呢,我想去看看他?”令狐绝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一是去慰问,二嘛他对那个出手相救的神秘人也很感兴趣。
曼丝往前踏进了一步,垂首而立道:“公子,龙殿主现在和韦殿主在一起。”
令狐绝先是一楞,但瞬即明白过来,欣慰的微微额首,他对曼丝的这个安排很满意,先前,他让柳莫言这个对君临堂来说如同鸡肋的人去保护韦豹,现在人手吃紧,这样处置最恰当不过。
笑叟眼帘半垂,平静的道:“堂主,现在就不要过去了,龙殿主伤势虽不是很重,但需要静养。”龙飘云被抬回来后,是他和水灵合力救治的,所以他有劝阻的权利和义务。
令狐绝强颜一笑,沉重的道:“笑公说的是,那大家都下去休息吧。”
“是,堂主。”君临堂的一干强者拱手告退,只有曼丝留了下来。这间独门独户的精舍卧室有俩间,令狐绝一间,另外一间自然是曼丝的。
和曼丝又聊了几句,关于龙飘云苏醒后口中所言的那个救他却未看清神秘人,俩人做了一番推测,推敲来,推敲去,水仙的可能性最大。可此时,一直也在体内思索的夜魅却提出了不同的意见。她冷静地道:“有一个人的嫌疑更大。”
“是谁?”令狐绝沉稳地道,现在是关键时刻,任何一个陌生人的出现都能引起他足够的重视。何况那还是个高阶的魔法师。
“菲儿,或者是另外的天狐族人。”夜魅并没有太多迟疑地道:“龙殿主不是说他晕过去前看到一股奇臭无比的紫烟嘛,我怀疑,那就是天狐族的秘技——九转神魂香。”
“九转神魂香?”令狐绝有些茫然地道。他承认夜魅怀疑的有道理,菲儿确实有这个动机。从索菲亚处,他已经明白了菲儿潜在自己身边的用意:既然她花费如此多的心血想得到黑龙枪,自然不会坐等自己死于残月族的手中,来多伦城抢在残月族前动手,也合情合理。
想不到我还成了香饽饽。令狐绝苦笑暗付的同时,夜魅解释道:“九转神魂香,说穿了就是天狐族人放的——————”说到这里,她好似有些不好意思说下去,扭捏了一会后,直接绕过去道:“别看名字里有个香字,但实际上在七转以前是奇臭无比的。这九转神魂香,每一转颜色都不同,威力也不同,紫烟,应该是六转,那个神秘人,应该是爵级。”
令狐绝没想到夜魅竟然了解的如此清楚,下意识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仿似迟疑了一下,夜魅道:“我有个小姨,很早就和一个天狐族人签订了契约,几十年前,我母亲带我去看过小姨,她们闲聊的时候说起过这九转神魂香,而且说的很详细,我当时就记下了,刚才听曼丝说起紫烟,而且奇臭无比的时候,我就有种熟悉的感觉。对了,我小姨可是个秘密,就算本族人,知道的也极少。”
微生惊疑,但令狐绝很快释然,夜魅小姨的事跟他没什么关系,自然不会花心思去想。
“什么人?”一直在身旁伺立的曼丝突然脸色微变,双眸向门外一瞥后,挡于令狐绝的身前。
令狐绝全身一震,方才和夜魅的交流,让他晃神了,以致曼丝先察觉到门外传来的悄细脚步声,而他此刻才听到。
门外,不知是谁阴沉沉地哼了一声。虽然只是这平淡的一哼,但那沉而有力如寒冰似的声调,已惊得室内曼丝心中一跳,好象她的身体,突而触到了万丈玄冰。
而境界要比她高不少的令狐绝感触没那么深,但领悟却比她更多,从这声冷哼所蕴含的气息韵味中,他可以肯定来者应该是个真正的王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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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六章 九转神魂香(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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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上栓的门轻轻启开,一个英俊至极的青年缓步跨入,一袭淡黄色长袍,衬着他那洁白细腻的肌肤,隐隐流露着一种无可言喻的华贵高雅气质,脸很小,鼻梁高挺,薄薄的嘴唇红润得诱人,睁着那双泛红的桃花眼,带着冷酷与深沉的表情,像在欣赏一件猎获物似的望着令狐绝。
“尊下是谁?”令狐绝没有表情的道。从这人进门的刹那,他就知道夜魅猜的没错,这个大陆上,有俩个族的族人基本都是俊男美女,一是精灵族,二是狐族。
看着外貌并不逊色于自己的令狐绝,那个英俊青年停下了脚步,两边嘴角,勾成一个泛着嘲弄意味的孤傲浅笑。他没说话,目光流转,把视线移到曼丝身上,仔细端详了一会后,口里有趣的“啧”了两声道:“令狐绝,本王听说你身边美女如云,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呵呵,看在这位美女的份上,只要你心甘情愿的交出黑龙枪,本王就放你一条生路。”
“是嘛?”令狐绝神色不动,嘴角一挑道。那股浑然天成的强大自信却隐隐透射出来。
那青年显然错估了他自信的来源,邪笑道:“令狐绝,别指望那只笨鸟,本王的俩个徒儿会逗它玩的。”
“徒儿,你指的是菲儿?”令狐绝讳莫如深的道。
带着三分说不出来的那种轻蔑味道斜睨着令狐绝,那青年慢吞吞的道:“本王本来不想出面的,没想到你闯祸的本事还不小。竟惹上了这么大一滩浑水。无奈。本王只能亲自前来。会会你这个声名远播的白衣猎人。”
知道多说也改变不了结果,令狐绝右手一拦作势欲起的曼丝后,踏上一步,深沉得有如一泓潭水般幽冷地道:“想要黑龙枪,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此言一出,那青年的脸色变了,尤其是那双眼眸,瞬间变得慑人。变得恐怖,冷冷地道:“你有几斤几量,本王很清楚,既然你急着上路,本王就成全你。”说完,一股隐而不发的强大气势升起。
这下,令狐绝反而不急了,生硬地道:“今日一战之后,希望尊下能放过那孩子。”
那青年粉红眼瞳蓦然扩张,又倏而收缩。冷傲地道:“本王虽杀人无数,但还不至于和一个孩子过不去。这你无须多虑,来吧。”
随着话音落下,他整个人缓缓上浮,那质料怪异的衣衫,闪起一片流动的光辉。
感受着澎湃涌来的气势,令狐绝知道,眼前的这个青年绝对不是普通的王级,
银晕微闪,黑龙枪已紧握右手,背脊微弓,做出随时可以攻击的姿势,那形态,活像一头在暗影里准备搜扑猎物的豹子。
那青年冷峻一笑,食指一翘,室内的摆设微微震动,地上的尘土飞扬旋转,像自幽冥中飘来,“呼”的一声,他整个人竟冲天而起,破开屋顶,在瓦石飞溅中,一线寒冷的月光渗入。
施展精灵双翼,令狐绝也紧跟飞出,与那虚空而立的青年相隔数丈,双翼挥舞,傲然而立。他能感受到周围奇特的魔法波动,知道那青年进来前已布置了结界,结界内发生的一切变故、声响,外面看来,依旧平静如昔。
双瞳内流烁着冷漠而残酷的光彩,可嘴角处还漾着一抹邪邪的笑意,这迥异的面部表情在瞬间融合,散发出的独特气质让令狐绝瞬间明白,眼前这个人的个性喜怒无常、绝不循规蹈矩。
果然,作为王者,他竟抢先动手了,唇瓣翕动,呼的一声风响,一只巨大的兽爪虚空浮现,已快若电掣般抓向令狐绝的顶门,这突来的兽爪惨白得毫无血色,五根手指尖削而嶙峋,来得迅捷无匹。
黑龙枪带出沉凝的寒芒在令狐绝的手臂伸缩下倏然斜挡袭来之爪,“砰”的一声,兽爪和黑龙枪同时荡起,借这反击之力,令狐绝双翼玄奥的一旋,身躯已在幅度极小的转挪下倏然而进。可那兽爪好象生有眼睛一样,亦同时迎上,在狭小的空间里,毫不稍让的硬拼了数招。
那青年微微惊诧,卷唇发出一声类似狐狸叫的凄布锐响,这声锐响仿佛是一根有形的尖锥,不但刺得令狐绝耳膜生疼,而在它回应缭绕之际,心弦和斗气也会跟着震动波荡!
心有不甘的被逼出三步,令狐绝双翼猛挥的同时,轻吟道:“法则、冥灭。”他的语尾尚未消结,兽爪和锐响仿似被无形的力量束缚冻结,并缓缓分裂成魔法元素,闪泛于幽暗的天际。
这就是自然法则和冥灭法则的不同,自然法则守护自身,是防御系的无上法则,而冥灭法则覆盖的面积要广的多,有攻击的效用。只是这点攻击力度,对王者来说,是微不足道的。
冷笑不息中,那青年一手护胸,一手印天,虚空瞬即波动开来,比先前大了一倍不止的兽爪再度出现,像魔神的巨手在无形操纵着凌空飞来。感受到那股强烈的气势,令狐绝面色微变,双腿奇异的盘绞,借以回旋的精灵双翼带着他瘦削的身躯似九天急电,淬然上射。
巨大的骨爪迸碎,五根手指不可思议的分成数个角度袭出,威力竟大逾寻常。
令狐绝血液里流汇的那股倔强而高傲的性子已被激起,他狂吼一声:“天道、涅槃。”北斗三式在吼声中,接连施出,此刻,他巅峰战爵的实力已完全体现,在强大斗气的灌注下,比先前大了一倍不止的星辰在空气中穿射交织,隐明亮现,结成一片凌厉猛烈的死亡之网,整个屋宇上方的空间都随着他的出手在颤抖了。
看着自己施展的兽魂骨爪在凌厉的枪芒中崩碎,那青年一直挂在唇角的那抹邪笑终于敛了起来,他此刻才知道。菲儿为什么在自己对令狐绝流露出不屑的时候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这个年轻人确实不好对付。
银晕微闪。一柄奇异的法杖出现在他的手中,通体粉晶如玉,在杖端有一只只有几寸大小,栩栩若生鼻口宛然的红狐旋绕,仰首向天,正对镶嵌在杖顶的魔法晶石。
面对着涅槃重生,再度蜂拥卷来的霸道枪式,魔杖急速一挥。黑暗中突射粉红毫光,似匹练一条击中浩荡的枪罡,空气中顿时发出一片裂帛似的刺耳之声,周遭压力骤增,淬然排挤四方……
趁这个机会,令狐绝倏尔瞬移,那青年也已察觉,魔杖旋绕一圈,周身三丈处出现圆柱形的粉红光柱,灿然氤氲缭绕。
受阻的令狐绝隐现出来。一双眸子怒睁不瞬,倾尽全力猛刺下去。“轰”的一声。空气中气流潮湃,呼啸旋荡,闪亮的光影中,令狐绝倒飞出三丈。
自认为自己的骄傲受到了挑衅,那青年眸子里突的射出一股狠毒的光芒,唇儿轻动,天灵处,一股粉红之气透射出来,并瞬间凝成一只奇兽的幻影,那是一只一尺大小的粉红狐狸,拖着七条毛茸茸的长尾,眼眸里,没有一丝的神情。但任谁只有看一眼,就能明白那深蕴的含义,那就是死亡。
“小心,是兽魂现身。”体内的玄风凝重的提醒道,他修为未复,此刻能提供的帮助也只有这些了。这也是大陆上许多强者不找契约精灵的原因,那些低等阶的精灵,签订契约后只会拖自己后腿,当然,高等阶的除外,可高等阶的没有特殊的原因,谁愿意受制于人。像玄风现在的低阶爵级,要是跟爵级以下的人签订契约,那帮助是何其巨大,可现在,令狐绝是巅峰战爵了,要是他不尽快恢复伤势,那么反而对令狐绝的成长不利,这点,玄风自己很清楚。
这时,悬浮于青年头顶的粉红狐狸动了,它鼻端轻轻一吸,似天河倒悬般浩荡的魔法护罩就涌入它的体内,那长拖的狐尾倏尔变长后,分开几个方向缠绕而来,快速得不可言喻,以令狐绝的视力也只能看见一股淡淡的虹影在长空腾射后,出现在自己身前。
瞬移,没有丝毫的犹豫。可等他再次现出身来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结界的空间内,漫天都是交叉换移下如无数抹流光曳空般狐尾,在他一晃神间,刺目煞眼的尾尖如灵蛇卷滚般诡异玄妙得无捉摸般卷住了他的身体,在愤怒不屈里,令狐绝脸上有一股看得出是强自忍耐后的巨大痛楚!
“法则、轮回。”他唇角抽搐着,吐出几个字。
妖冶的轮回神火瞬间布满虚空,剎那,这似千万年时光停顿于此的一剎那,一声清越而尖利的嘶叫响起,那纵横遍布的狐尾仿似遇到了天敌般倏而收缩,空间一片清明,悬浮而立的青年再次出现在俩丈外,冷森森的注视令狐绝,唇角竟缓缓渗出一抹血丝,他知道令狐绝身具多种妖孽的法则,但没想到,竟然其中会有轮回神火这等专克他兽魂秘技的神通,一下子竟阴沟翻船,受了点轻伤!
“看来本王是小看你了。”他淡淡地道,泛红的眸子又闪了一下,隐隐流露出一股古怪而诡异的神色。并在说话间,银晕微闪,一块黑色丝巾现于左手,并轻抹唇角血渍,动作极其缓慢而小心,让令狐绝很清楚的看到,在丝巾的一角,绣着一个秀丽的字:“清”
突然,一丝意念滑过令狐绝的灵台,是夜魅:“快,问问他认不认识夜清?”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胸口微微起伏的令狐绝还是脱口而出道:“尊下认识夜清嘛?”
那青年在听到夜清这个名字时,举丝巾的手明显一滞,俊脸上有着极度的惊愕与迷茫,但如果瞧得仔细,还可以察觉,包含在这惊愕与迷悯中的,尚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柔和欣喜。
“你认识清?”他说话的语调很平静,但那个清字就足以说明很多事情。
“夜清就是我小姨。”夜魅传来意念,就算她不说,令狐绝此时也猜出了。沉住气道:“我不认识。但有人认识。”
仿似意识到什么。他的目光一转。注视着令狐绝轻舞的双翼,唇角牵起一抹冷笑,在把丝巾纳入储物戒指的同时,生冷地道:“那又怎么样?如果你认为本王会因此罢手,那你的想法就太幼稚了。”
令狐绝卓然不动中,手臂微举,璀璨夺目的太阳神弓虚空浮现,对准了那个青年。
这次。那个青年的脸色才真正变了,目视着散发着旭日般光辉的神弓,直觉的感到有一丝凉气自心底升起,他现在才明白,令狐绝先前的镇静和无惧并不是装出来的,而是他确实有和自己一战的实力。
令狐绝感受着来自对方那忌惮的眼神,胸内有一股豪气在澎湃,融合了圣兽舍利后,以他现在的境界,已经无惧一般的王者。当然,他也很清楚。这种无惧是在限制王者使用法印的情况下。翼扇引起的气流,拂着他飘飘的衣角,此刻像煞一尊远古的魔神!
那青年也静静凝视着令狐绝,从他闪烁的目光中可以看出他心里在衡量,片刻后,他冷哼了一声,朝精舍内缓缓而落。
令狐绝这才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他不是怕战下去,而是不愿意战下去。他虽还有些神通未施展,可对方也没有施展过任何的天道。最重要的一点是,如果非要分出个胜负,那明天的计划一定会落空。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要死战,更多的是把这次比斗当成一场对自己的测试,但如果到最后对方真的无惧太阳神弓的威胁,那他也只能豁出去了。
幸好,这种最算的打算没有出现,他知道,这其中有夜魅小姨的功劳,因为他明显感觉到,当自己说出夜清这个名字时,对方的杀气变淡了。
想着,他敛起双翼,轻飘而落,一直在屋顶观战的曼丝也松了口气,紧跟令狐绝的身影从破开的屋顶落入精舍内。
那青年负手而立,背对着他俩,用一种寒酷的语声道:“令狐绝,别以为本王怕你那张破弓,黑龙枪本王志在必得,你自己斟酌一下。”
缓缓收起精灵双翼,令狐绝紧绷的面孔开始展露出一丝笑意,如阴郁中阳光一线,平静地道:“能告诉我尊下为什么一定要黑龙枪嘛?”黑龙枪虽然是神器,但和这个天狐族王者的属性不合,明显不是自己拿来用的。
缓缓转身,那青年平静得带着点冷漠的道:“这个你不必知道,看在清的面子上,本王破例和你交换,说,你想要什么?”
含蓄而深刻的对视着,令狐绝郑重地道:“我没有什么想要的。”
这句话直接表明了他的态度,可出乎意料的,那青年并没有生气,反而再度邪笑道:“令狐绝,你现在的麻烦不少,如果本王愿意助你一臂之力,你是否会重新考虑?”
说不心动,那绝对是骗人的,要是有眼前这个青年相助,他有十足的把握明晚可以把各族强者全部的灭杀。可他能舍弃黑龙枪嘛?不能。先不说黑龙枪以后对他的帮助,就算相握时那种血肉相连的感觉,就不是他可以忍心去抹灭的。于是,他很坚定地摇摇头。
那青年正如令狐绝估计的那样,有一股叛经离道的邪性。面对着直截了当的拒绝,他反而更有兴趣了,仿似在刹那间连刚才受伤的愤怒也忘记了,斜着眼看了令狐绝一眼后,高深莫测地道:“那本王就拭目以待。”说完,透着那股邪性的一笑后,悄然转身,带着一股潇洒飘逸的气质缓步离去。
黑雾冒起,夜魅幻化出来,她脸色很凝重,一个字一个字地道:“我知道他是谁了?”
令狐绝对这个有些神经质的青年也很是好奇,下意识地问:“他是谁啊?”
夜魅神色之间有些晦涩,她低沉的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此人叫狐殿,是当今天狐族族长最小的弟弟,当年我和母亲去看小姨的时候,这个人就时常在小姨居住的阁楼外晃悠,那时他还是个爵级强者。”
短短几句话,透露出来的信息却着实不少,令狐绝抓住了最关键的一点问道:“那和你小姨签订契约的是谁?”
夜魅沉吟了一下,转目对着他,仰起那张娇艳英飒的脸儿,郑重地道:“天狐族的族长,天狐皇。”
虽然心中早判断出夜魅小姨的契约伙伴一定在天狐族很有地位,但还是被天狐皇这三个字吓了一跳,莫名的,他脑海里浮现出精灵女皇那张威仪冰寒的脸儿,那微翘唇角流露出来的那股意韵仿似在告诉他,什么叫做野心?
此刻,他才算真正明白泓姨的难处,外敌不说,内患不提,单一个野心勃勃、实力强大的黑夜精灵女皇就足够她头疼的。
想到泓姨,他自然想到了思思,心中又有一片黯然的伤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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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七章 冰珊角腹蟾(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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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伦城西门前街巷口有一栋青瓦精舍,原先的主人早因战乱不知去向,可今夜,却有一线温暖的火光透了出来。房中已升起了一盆熊熊的炭火,炭盆是圆鼓形的,白厚瓷镶着紫边,上面还淡淡的绘着一株腊梅。
在一张铺有兽皮饰垫的太师椅中,刚刚和令狐绝交战回来的狐殿正舒适地伸开两腿,闭眸享受着这片和熙如春的温暖。更为惬意的是,俩个明眸皓齿的妙龄少女分俩边轻敲着他的小腿,其中一个竟是菲儿。
熟练的按着,菲儿有些心不在焉,师尊一进门就躺了下来,一句话都不说,让她有种莫名的忐忑。
忽然,狐殿睁开了双眸,侧脸斜睨了一眼,邪笑道:“菲儿,你说是本王俊秀,还是那令狐绝帅气?”
菲儿没想到师尊竟然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俏脸不禁一红,她连忙又垂下头去,娇媚地道:“当然是师尊了。”
一旁另一个女子也笑了,微露出一口编贝般的洁白细齿,嗔道:“师尊,媚儿可不信,这个世上还有比你更英俊的男子。”
狐殿摇摇头,他虽然狂傲,但却从来一是一,二是二。双腿一缩,整个人坐了起来,一本正经地道:“媚儿,你没见过令狐绝,怎么知道他不如本王?菲儿,还是你说?”
菲儿知道师尊的性格,一味恭维反而惹他不喜,于是细细思索了一会后道:“不论外貌和身材,师尊和令狐绝都难分伯仲。就是气质上有些差异,令狐绝飘逸中带有一抹正气。而师尊潇洒中有那么一点邪劲。怎么说呢?各有各的魅力。”
“不错。”狐殿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他伸出手,缓缓托起菲儿的下颔,带着一点轻佻意味地道:“如果本王拿你去交换黑龙枪,你可愿意?”
心颤了,如小鹿乱撞,此刻的菲儿那里还有半点毒辣阴沉的意味。而狐殿却在她柔嫩的脸颊上轻轻拧了拧后,哈哈笑着站了起来,语气在瞬间变得阴沉:“那令狐绝确实难对付。本王这次无功而返,所以想得到黑龙枪,还要另寻他法。”
师尊的喜怒无常,菲儿是深有体会的,她摸不透话里的真正含义,只能柔驯地道:“菲儿一切听师尊的。”言外之意,就是如果狐殿真要拿她换黑龙枪,她也没有意见,也不敢有意见。
狐殿的思维是极度跳跃的,他此刻已经想到了另外一个事。背对着。低徐有力地道:“关于他身边的那个黑夜精灵你知道多少?”
菲儿这才记起自己没把夜魅的真实身份给说清楚,垂首道:“师尊。菲儿也是后来才知道,她是黑夜精灵族的二公主,叫夜魅。”
“偶————————”狐殿拉长了语调,显然对菲儿这次的疏忽不是很满意,喃喃自语道:“难怪她知道清?”
来回在室内踱了几步,狐殿那抹邪笑冻结在脸上,他低沉的道:“菲儿,媚儿,从此刻起,给本王盯紧令狐绝,有什么异动立刻通知本王。”
“是,师尊。”菲儿和那个叫媚儿的少女同时应声后,退了出去。而狐殿的脸上也难得地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神情。
而此时,远在几百里之外平原上,北风括着,打着呼哨儿。在一个背风的土脊后面,冻得脸蛋儿都泛青的舒洐抱膝坐着,软厚精致的纯羊毛毡紧紧裹在身上,借以抵挡绕过半跪在身前鹰马的寒风。
自从菲儿失踪后,知道内情的燕子担心有什么阴谋,想派人给令狐绝送个信,本来就因被强留在落月城而闷闷不乐的舒洐怎会错过这个机会,立刻自告奋勇的接受了这个任务。考虑到她有鹰马,没有更好选择的燕子只能答应了。
这下,从小也算养尊处优的舒洐可算吃苦了,连日来的昼夜兼程让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可她还是毫无怨言的,义无反顾的挨着风,受着冷朝要塞而来。只要想起马上能见到令狐绝,她整颗心,整个人都是暖暖的。
可有时候,意志是改变不了客观事实的,晚上的时候还好,可此刻临近破晓,那股寒冷让她骨心儿也寒酸酸的。魔法力可不敢随便用,毕竟她乘鹰马的时候,要靠魔法气罩护着,不然,只消片刻,那空中的寒流就能把她冻成“冰棍”。
实在受不了了,她决定起来活动一下,可刚站起身,就看见一条魁梧的人影彷若凌空虚渡般越过土脊自天而降。他仿似早就知道土脊后有人,轻旋后落了下来。
是一位体魄修伟,红光满面的老者,一袭纯白的紧身衣,外面罩着灰色宽大长衫,小臂处的衣袖卷起,露出突虬凸起的块块栗肌,流露着一股似有形的狂悍彪厉。
舒洐禁不住有些忐忑了,睁着一双惊异的眼睛瞧着老者,依她的境界,自然是很难猜出老者真正的实力。
老者和气的一笑,声若洪钟般道:“娃儿,去要塞是那个方向啊?”他本来是知道的,可昨夜一想修炼方面的问题,就忘了。
他要去要塞。舒洐微微怔了一下,但却是极为含蓄的,极不易察觉的。在她的意识里,现在去要塞的十有八九都是令狐大哥的敌人。于是,抬起眼来,如波的眸子流动着,一丝微笑隐隐浮上她的唇角,恭声道:“这位尊长,要塞可现在是在打仗,乱的很,你还是不要去了。”
这老者天生就不是一个细致的人,舒洐细小的神情变化他是全然没有看见,在他心中,眼前这个女娃儿这点境界,和普通人没有区别,自然不会想到她会动什么小心思,还以为她是在担心自己,豁然大笑道:“娃儿,你倒是好心。不过本王要去要塞找个人。”
用手理理鬃发。借此舒洐犹豫了一下。然后指着一个错误的方向道:“那边。”
望着她手指的方向,老者双眸精光如金蛇电烁,一闪即逝,哈哈笑着,闪出一溜星形光芒,瞬间消失于舒洐的视线之内。
那速度让舒洐惊骇的合不拢嘴,如柳的眉儿渐渐也郁结在一起,喃喃自语道:“王者。真的是王者。”全身蓦的一冷,连掉在地上的羊毛毯也忘记拾起,就跨上了鹰马,此刻,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意念,就是快把这个消息告诉令狐大哥。
当然,这外面发生的一切令狐绝是无从得知的,此刻,他正从冥想中醒来。在他醒来后,睁眼前的这一段时间里。他试着将一股丹田斗气,揉合着魔法元素,在体内做数次流转,呃,畅通极了,澎湃极了。
自从在魔兽森林,他的经脉产生异变后,他的斗气和魔法是可以融合在一起。可一直以来,都是他的魔法境界远高于斗气境界,不能做到真正的魔武双修。可现在不一样,他的魔法、斗气基本平衡,已玄妙的在四肢百骸中融合,丹田处的斗丹和灵台处的魔晶仿似也产生了某种微妙的联系,这种联系有何作用令狐绝一时还很难参透,但他直觉的认为,这是件好事。
并没有急于睁开眼,他在心里默默回想着昨夜和狐殿交手的那一幕,这是他第一次不以拼命的形式正面单挑真正王者,虽这一战没有结果,但并不等于没有收获。结合前一段厮杀后所带来的一些领悟,令狐绝对自己身具的法则、神通了解的更深刻,更透彻了:涅槃天道后直接瞬移,结合死亡凝视是一击毙命的最佳攻击方式,冥灭法则群防后,施展轮回神火或归寂雷爆应该能取得不错的效果——————
他盘腿闭眸揣摩着,任由一线阳光透过破裂的房顶轻柔的映照在他的身上,他的神色,安详平静得就像已然睡熟了一样……
之所以昨夜那一战能带给他如此多的感悟,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他此刻的斗气能硬抗王级强者的普通攻击,而不是像以前一样一味要靠法则、神通来抵挡,能硬抗就有反击,就懂得组合,就明白如何才能发挥自己的最大优势。所以,那圣兽舍利看似带给他只是斗气境界的提升,其实,通过这次提升,让令狐绝的攻击(防御)技能和天赋得到了全方位的增长,潜移默化下,让他的真实战斗力得到了一个恐怖的飞跃。
而这些只有令狐绝自己清楚,整整一天,他就坐在床上,像在沙漠上行走几日几夜没有喝水的旅者,如饥似渴的参悟着这来之不易的深刻体会以及自我延伸。
直到淡淡月色洒入,他才长吐一口气,并微微撑开眼皮,双眸中有一抹含着满足的光彩,他起身下床。
一直守在门外的曼丝反应相当迅速,屋内脚步声刚起,她就推门进来了,跟着她身后的还有几个手艺人打扮的中年人,颤颤惊惊地不敢抬头,显然是来修屋顶的。
令狐绝微微一笑,也不说话,拂了拂衣袖,径自出门。
“公子,是不是吃点东西?”跟出来的曼丝知道他接下来要去做什么事,神色中有一股子忧凄。
令狐绝的表情也变得有些沉重,他勉强笑笑,道:“不用了,我要早点过去,想必此刻那里已经热闹的很。”
带着一抹凄迷的神韵凝注令狐绝,曼丝低窒地道:“公子,小心。”
令狐绝侧首点头,目光在澄澈中带着一缕温柔。他已经记不清曼丝是第几次说这样的话,但不管是第几次,每一次听到,他心里的想法都是一样的:那就是要活着回来。
淡淡一笑,令狐绝长射而起,空中化出精灵双翼,轻轻一挥,便在曼丝仰起的双瞳深处变成一点细小的黑点。
戏演到这个份上,夜魅是没必要再上场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即将出现的青菱玉莲上,就算有所怀疑,也没有时间去深究。
平原上的夜风是苍凉无比的,呼啸中,仿似洋溢着草原儿郎强悍的不屈豪气,让身处其中的令狐绝深有感触,法则是什么,法则就是领悟元素的奥义,和其所能体现出的意义。
可此刻,令狐绝已经无暇去细细体会这些,飞入沼泽后,他就收起精灵双翼,潜入泥沼,慢慢地朝目的地移近,现在时辰还早,所以他也不急,这不,还潜上沼面,用大鹰眼术侦探一番。
见周遭一里内没有什么异状,令狐绝准备再度下潜,可这时百丈外的泥沼突然发出了一阵啵啵的异声,泛着一个个的水泡,像煮沸了一般翻腾着。
令狐绝凝眸望去,浮出来的赫然是那只冰珊角腹蟾,一团冰雾在它的珊角缭绕,吞吐的光芒隐隐流灿。不好。一种自然感觉,促使令狐绝整个身子笔直的横起滚出,在他滚跃的刹那,一道冰光击中他原先所在的位置,一**冰光宛如浪潮般向四周蔓延,方圆五丈瞬间被冰封,在夜色中反射着月光,很是诡异。
令狐绝震惊了,他没想到一进沼泽冰珊角腹蟾竟然会攻击自己,这和他计划是完全相悖的,这是为什么?他有些心慌了,可容不得他多想,那头冰珊角腹蟾毫无声息却又极快的移近,珊角再度亮起冰晕,一圈圈的,很是漂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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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七章 冰珊角腹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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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令狐绝只能退,这个地点离各族强者汇聚的地方并不太远,如果打起来,必定会被察觉。冰珊角腹蟾也不追赶,眸光森然地盯视着令狐绝离去后,再度沉入了泥沼。
远远退开,立于一块浮石上的令狐绝有些明白了,冰珊角腹蟾先前的攻击只是为驱赶自己,可它为什么要怎么做呢?在森林里,一般魔兽以驱赶为目的的攻击,只有俩种情况,一是魔兽怀孕或者受伤,二是它在守护某种灵草,不容其他人窥视。但他当初面对的魔兽都是低阶的,像冰珊角腹蟾这等高阶魔兽他从来没接触过,会不会有其他原因他也不敢确定,但依他做了十几年的猎手眼光来看,第一种情况的可能性极小。
就在他皱眉分析的时候,远处,响起一声惨烈而惊心动魄的“霹啦啦”震撼之声,小半的天际,一瞬竟变成了黄灿灿的耀金之色!隐约的“呱”声同时响起,蓝光倏尔从沼面射出,空气陡然翻荡排挤,各种罡气、魔法的光芒闪烁其中,在一片震耳欲聋的嗡然回声里,音波成为一圈圈巨大的波纹往外推压。
就连身在数里外的令狐绝,触目之下都有种惊心动魄的感觉,可以想象,那场面是如何的激烈。看来他们提早动手了。令狐绝暗付,这种情况他是先前考虑到的,各族强者会在青菱玉莲出现前,先行对他们认为的守护魔兽发动攻击。本来,这也是他等待的机会,可现在冰珊角腹蟾对他的驱赶。让他有了一丝的犹豫。冰珊角腹蟾抛下珈蓝魔蛤来驱赶他。说明一个问题。自己比各族强者更令它厌恶。
这到底是为什么?令狐绝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有珈蓝魔蛤这层潜在的关系,就算成不了伙伴,也不至于成敌人,而且是厌恶至极的敌人。
可战机稍纵即逝,令狐绝可以确定,珈蓝魔蛤和冰珊角腹蟾在有备而来的各族强者攻击下。坚持不了多久,不管是逃或者是死,都是他现在不想看到的。
略沉吟了会,意念在灵台闪过:玄风,你回去通知西亚,情况有变,准备实施第二套计划。
玄风透射出来,他知道,此刻夜魅能给予令狐绝的帮助比自己大的多,微微颌首后。化为一道虹影激射而去。
远处的激战还在继续,各族显然动用了某种强大的器具。所处的区域,仿佛极西的金蛇夹着奔跃的雷霆,“霹啦啦”“霹啦啦”震舞翻滚,威势强如天鼓齐擂,有风云变色的浩猛之气,压制着排天而起,呼轰回涌的泥浪。
长长的吸了了口气,令狐绝轻巧地跃入泥沼,悄无声息的潜了过去,不管怎样?他都不能放过这次机会,失去了珈蓝魔蛤的牵制,他想一举歼灭各族强者,那难度实在太大了。
小心翼翼,却又极度快速的移动着,幸好,让他忌惮的冰珊角腹蟾一直没再出现。令狐绝也没多想,如此激战下,要是冰珊角腹蟾还来对付他,那就未免太离谱了。
一株香后,深入泥沼达几丈的令狐绝已能感受到周遭的压力在变强,他知道,离激战的区域不远了,倏尔上浮,在探出波动的沼面侯,目光瞥处却不由心头一跳,四个猛甲族的武士手握四杆赤铜铸造,打磨得极其光滑的旗帜相隔数十丈分成四个方向,围出一个百丈方圆的区域,这旗帜呈紫红色,兜风扬起,上绣繁杂而奇异的符文,旗帜顶端有一个硕大的魔晶,光晕萦绕,却不外射,沿着几丝金钱,渗入符文中。整面旗帜灵气回转绕旋,一条条,一溜溜的光流斜射而出,在空中形成一道道的霹雳闪电,轰击着如惊涛骇浪般翻滚的泥浪。
珈蓝魔蛤庞大的身躯在泥浪里浮沉,各族强者晃闪空中,奇幻无匹的倏落倏起,一道道刀罡,劲气夹着呼啸的气流劈落,让身处其中的珈蓝魔蛤,冰珊角腹蟾“呱”声不绝,这”呱“声听上去愤怒至极,怨毒至极,也幸亏那些强者都提防着它们临死反补,未尽全力,所以看上去战况激烈,但其实还未到真正分胜负的时候。
隐于百丈开外的令狐绝冷眼旁观着,他细数了一下,各族的强者悉数到齐,残月族来了三个,四象宗来了俩个,他们大都分散立于浮石之上,真正和魔蛤动手的也就五、六个人,这些人全部都是半步王者,能短时间内滞空,不至于一被蓝光缠绕,就掉入泥沼。
分析了一下形势,令狐绝有计划了,他缓缓地朝离自己最近那个手握魔旗的猛甲族武士潜去,虽然他不知道这四杆旗帜到底是什么器具?但他明白,只要破坏一俩个,珈蓝魔蛤的压力就会大减。
其实,依各族现在在沼泽的实力,就算不依靠这魔旗,杀掉珈蓝魔蛤和冰珊角腹蟾也绰绰有余,但既然有更好的方式,谁愿意去搏命,就这样耗下去,等魔旗的力量用尽,估计珈蓝魔蛤挡不住他们倾力一击。
所有人的心神都集中在区域内珈蓝魔蛤浮沉的庞大躯体上,谁会在这节骨眼上注意那缓缓浮荡过来的一点黑影。
并没有急于动手,令狐绝静静的潜于浮石的底部,他在等待机会,等待一个可以无声无息解决,又不露出身形的机会。
这时,一直被压制的珈蓝魔蛤终于怒了,体内的兽性被撩起,它狂“呱”一声,庞大的躯体高跃,背脊上,血色的骷髅图形浮现,硬抗一道劈落的闪电,一直未曾睁开的右眼倏启,一道青光破碎空间,只见人影晃动中,“咔嚓”一声骨骼碎裂之响已夹在一声悠长凄厉的惨号中传出!
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令狐绝双眸微合,蓄势已久的死亡凝视瞬间射出。在黑光射中那个背对他的猛甲族武士时。快得不能用肉眼辨明的一击浮石后。潜入泥沼,这浮石是浮在泥沼上的,可以轻易撼动,那被僵化的武士自然立足不稳,翻落下来,背心恰好落在悄然竖起的黑龙枪尖上,没有斗气灌注的魔甲被轻易的刺穿,在泥沼下能感受到有重物入枪的令狐绝。倏尔一卷,把刚刚恢复意识,准备惨叫出声的武士卷入泥沼,那临死前的哀叫被淹没于泥沼浮荡的气泡中。
空中的雷电、霹雳霎时隐暗了起来,“怎么回事?”远处的猛扎霍然转首,只看到魔旗缓缓地被泥沼吞噬。
猛扎怒吼一声,就势踏石而起,有如一抹闪电映现,捞起了还未完全浸没的旗帜,可旗帜上污垢斑斑。显然是不能用了。他立于原来那武士所在位置,如电的双眸一扫后。吼叫道:“猛括,猛括。”
又是一道身影长掠而来,是百草族的蒲公,他大瞪着眼,嘶哑的吼:“这是怎么回事?”
一边说,一边朝珈蓝魔蛤所困的区域望去,旗阵被破,实力大减,让魔蛤变得更凶悍了,连带着暴怒的冰珊角腹蟾向各族强者发动疯狂的反击,紫青光芒纵横漫天,冰柱泥浪到处翻卷,没有王者压阵的各族强者一下子压力大增。
强行压制住心头的惶乱与愤怒,猛扎冷冷地道:“有外敌,或者还有其他的魔兽。”
蒲公也自然不会傻到认为一个爵级强者会失足落入泥沼,而且到现在还没上来,斜旋猝跃的同时,不假思索地大声喊道:“有奸细。”
掠阵的那些强者,本来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被他怎么一喊,反而变得惊恐起来,奸细,这俩个字的含义可深了。
可此时,令狐绝已潜到另外一个猛甲武士的浮石边,刚探出头,迎接他的竟然是一道惊诧的目光,原来那个猛甲族武士在听到蒲公的叫声后,下意识的朝周遭打量,那么凑巧的就看到了探出头的令狐绝。
可谓人算不如天算,令狐绝这时的处境可说尴尬异常,他一横心,蓦然似一只脱弦之矢般激射向前,那猛甲族的武士比他更慌,在下意识的尖叫声中,左手倏挥,右手往下猝按,卷起手中的魔旗来阻挡这突如其来的攻势
抢制先机的令狐绝知道行迹已露,也顾上不许多,黑龙枪嗡然长吟急抖,仿佛一条黑龙般骤然展开双翼后,分散成千百条光流芒雨,从不同的角度,神鬼莫测的暴刺对手。
一招黑龙之翼,让惊魂未定的猛甲族武士目眩神迷,魔旗奋力绞扭挥击,呼轰劲风里,他的身形狂退猛移――
“哧”声轻响,血光暴现,那武士退的虽快,却依旧躲不过这霸诡的枪式,尖厉的大叫着,旋回腾挪的身躯带着喷射的血箭落入泥沼之中。
这一下,所有人都看清了,精灵族特制的白色长袍是不染尘泥的,“令狐绝。”一声嘶哑怒吼出自一个掠阵的残月族人口中,一条条冷电也似的闪光就像是极地的神火,那么隼利快速得不可言喻的连串飞射而来。
令狐绝当机立断,跳入沼泽,在陷入进去的同时,轻吟道:“法则,随心。”
扑过来的各族强者因为失去目标而在空中明显一滞,残月族人开始吟唱,准备用魔法把令狐绝逼出来。
就在他们唇瓣翕动之时,令狐绝消失的地方,晶莹剔透、氤氲升腾的青菱玉莲浮现出来,灵气银辉眩花了所有人的眼眸,也迷乱了他们的神智,谁也没注意到,现在离皓月当空还有一些时间。
那边,被五、六名半步王者围杀的珈蓝魔蛤和冰珊角腹蟾也陷入了疯狂状态,在这奇异的颤“呱”声里,悍不畏死的反击着,紫蓝双光有如魔鬼的咀咒,那么狠毒而丝毫不留余地倏射倏扬。
尖锐凄厉的气流混淆所有人的听觉,让唯一有所察觉的蒲公“假的、假的”疾呼声微弱难辨。
原本掠阵的各族强者都朝青菱玉莲扑去,在他们的协议中,哪个族得到青菱玉莲,哪个族就得到莲花,而其他各族只能分莲叶。
瘦削的身躯冲出泥沼,在溅飞的泥浆中,青菱玉莲消失,只飘落一声清冷的吟唱:“法则,归寂。”
“轰”万千泥浪的景像,俱是同时涌起,却分自无数诡异的角度组成四道泥墙,仿佛万气之手在急折猛推,空气呼噜噜的打着旋转,成为一道道,一**的回荡气流――
黑黝黝的土雷虚空浮现,像骤雨,像云卷,像陨石,急速的朝被泥墙围困的各族强者坠落,“哗啦”的震碎暴响似霹雳般传播开去,嚎叫声此起彼伏。满口的钢牙一咬,令狐绝幻出精灵双翼,一声不吭,宛如极西的流电,猝掠而入!在澎湃流涌不息雷爆声中,急风骤雨般倏映倏现,顷刻间,有三名各族强者陨落他手。
这就是魔武合璧的优势,魔法设置结界群攻,斗气近战搏杀。
百丈外的魔蛤也感染到那熟悉的气息,狂意更浓,鼓膜霎时膨胀成恐怖的弧度,巨口一张,一股汹涌的,色作乌蓝的液体已激涌喷射,更带着一阵令人目眩神晕的恶臭气息!
俩个半步王者被射中,其中一个痛苦的扭曲了一下,双腿瞬间化为白骨,在惨嚎声中掉入泥沼,另外一个当机立断,砍下了那毒液侵染的右手后,咬牙移开,鲜血暴溅中,苍白的面孔,如今更灰败得不带一丝儿血光了。
透支魔力的珈蓝魔蛤庞大的身躯在瞬间好像破了气般瘪了下去,巨口痛苦得大张着,连嘘出的气,也都是那么沉浊又粗混了。
剩下的那三个半步王者岂会错过这样的机会,倏旋之下,刀罡,剑气齐齐呼啸着劈落,原先已经受了重创的冰珊角腹蟾眼看配偶有难,四足一蹲,萎靡的身躯“呼”的撞上凌厉而下的罡劲,如陨石般被撞飞开去。
而此时,令狐绝已陷入了围攻之中,几条人影电光石火般往里一接,又猝然分开,气血浮震的令狐绝凌空喷出一片血雾,逆序回流之际,蓝色玉符已紧握在手。
灵识稍未侵入,异变产生了,几百丈外,一株和方才一模一样的青菱玉莲浮现出来。灵雾缭绕的同时,一道青白玉柱冲天而起,贯通天地。
各族强者有刹那的惊愕,但随即回过神来,此刻,他们早已明白,什么青菱玉莲,都是令狐绝搞出来的,看都不看这稀世奇珍一眼,人影憧憧闪晃,目眦皆裂的狂嚣着朝令狐绝扑来。猝然凌空侧滚中,唇角溢血的令狐绝那一抹缠绕在心头的震惊依然颤抖不已:这,这是真的青菱玉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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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八章 六王鼎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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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的谜团终于解开了,冰珊角腹蟾之所以抢先攻击他,就是因为他身上的血精灵,双翼猛挥,一个折转,俩道刀罡擦着他的胸口三寸掠过,而就在这瞬息之间,,令狐绝又如一溜流星的曳尾,直飞冲天,这就是他敢以身犯险的原因,没有王者,他要是豁出去命去逃的话,谁也拦不住他。
“小心,他不会孤身前来。”吃过亏的李成显狞狰又阴毒地道,他的这一声高呼,不啻是给各族强者当头棒喝,是啊,费尽心思设下这么个圈套,如果没有后手,任谁都不相信。
于是,十多条身影凌空腾起,闪晃如飞间,按照各自的宗族把令狐绝围了起来,只是一个在天上,其余的都立于浮石上罢了。此时,各族所剩的强者已然不多,除花族人员齐整外,各族最多也就俩、三个,李成显孤零零的一人站于浮石上,全身在不可察觉的轻颤,他的同伴金大长老已在珈蓝魔蛤毒液的攻击下陨落。
傲然滞空,令狐绝那张俊逸面孔此刻有些微的扭曲,渗血的嘴唇紧闭,胸口也在剧烈的起伏,方才交手的时间虽短,但损耗的斗气和魔力却是不小。他冷冷地扫视着,眼角的余光瞟向百丈外的青菱玉莲,隐见泥沼表面有微微的隆起,并缓缓的移动。
迅速收回目光,灵识侵入玉符,那唇瓣随即吐出的奇奥符文清晰可闻。下面的各族强者皆是一惊,不由惊慌失措起来,连鼻端掠过的轻微香气也忽略不计。只有对灵草最为熟稔的蒲公。迷惑地望了远处的青菱玉莲扫了一眼。可他不敢动。因为他知道,此时一动,就会引起混乱,更何况,他潜意识里已经认为这又是个圈套。
他不动,有人动了,海棠紧咬满口银牙,尖叱一声。身形倏弹竟朝另外一个方向跃去,同时而动的还有包括金莲长老在内的花族人。
“你。”猛扎厉吼道,他剩余的话还在舌尖里跳动,一片幽黄的雾气就在他眼前十余丈外弥散开来,冷酷而绝情的暗黑骑士宛如来自虚无地狱般一乘乘的跃出,一股尸积如山,血流遍野的煞气瞬间笼罩斗志消沉的各族强者。
情势的变化是快速得无可比喻,此刻,倒吸一口冷气的猛扎才知道方才海棠的选择有多准确,没有丝毫的犹豫。长啸一声,就倒射而退。紧跟他的还有四个猛甲族的武士,一时,各族强者纷纷如惊雀般飞散,可他们快,暗黑骑士的骷髅马更快,三股狂风猛然自斜刺里冲到拦止,三道黑光倏然闪出,似极西的神火怒现,一声惨厉的闷曝紧接着响起。
各族强者看见身后的骷髅马凌波虚度般踏空而驰,就知道逃也逃不掉,又折身扑来,刹那间,血战成一团,各族强者一个个双眸红丝满布,钢牙紧挫,挥动着手中兵刃抵挡着暗黑骑士的冲击,可地形对他们太不利了,一声声凄哀的惨号此起彼落,令人肝肠寸断的呻吟如怨鬼的哭泣般响自四周……
果断捏碎袖袋里的传讯玉符,令狐绝闪电般俯射,同时手中黑龙枪不可察觉的猛然一颤,一条黑龙状的罡气一颤下凝成,宛如双翼扇开蓬泛着的寒芒朝高高跃起的猛扎刺去。机警的猛扎在瞬息间微一侧身,右臂紧绷的肌肉在刹那间倏而凸起,厚背狮头刃亦倒斩而起。
“轰”罡芒相撞,令狐绝倒翻而出,无处借力的猛扎也向外跄踉转出,在回旋的瞬间,令狐绝发现青白玉柱已开始涣散,青菱玉莲离沼面五寸,正滴溜溜的旋舞,缭绕的灵气更见璀璨,那股空灵飘逸的气韵比他模拟的还要华美数倍。
可此时,除了他之外,都在以命相搏,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些。奇怪!在旋翼再度朝猛扎冲去的时候,令狐绝心里泛了嘀咕,按理说,气柱不可能消失的这么快!
仿似为了解开他心中的疑惑,沉沉的夜空中,一阵凄厉如鬼号般的鹫鸣,已自远处以骇人听闻的快速,摇曳而来。
令狐绝似是大大的震骇了一下,前冲的身躯在双翼的回旋下愕然而止,悬浮半空的同时朝青菱玉莲瞥去,果然消失了。
一个残月族人已狂喜地喊叫起来:“血族的幽王来了。”
猛扎举刀仰天狂笑,声如旱雷倏起:“令狐绝,你的死期到了。”
“随我退出百丈。”在向暗黑骑士输完指令后,令狐绝双翼轻掠,荡开百丈后滞空而立。退过来的暗黑骑士在他脚底一字排开,面甲后的每双眼眸都森冷的凝注着敌人,手中的恶灵刃闪射着寒光斜指沼面,整个的气氛,在残酷里洋溢着血腥。
在这种气氛的烘托下,煞气盈溢,双翼轻挥的令狐绝,更像一个驰骋三界的绝世魔神。
各族强者也不敢妄动,先前和暗黑骑士的一战,又有三个强者陨落。现在还能站起来的只有五人:百草族的蒲公,猛甲族的猛扎和一个武士,四象宗的李成显,还有一个残月族人。他们个个青筋暴露,双眸血红注视着令狐绝,那目光里流露出来的怨毒是刻骨铭心的。
这时,那凄厉刺耳的鹫鸣声更近,一团黑影夹着狂躁的劲风气流,倏然而至,正是狰狞霸气的圣兽血鹫,一看傲立在上的人影,令狐绝心弦的震动骤断,他有些把持不住的流露出惊惧之色。
在血鹫之上,站的除了幽王外,还有三个人,一袭的月色长袍表明了他们的身份,其中俩个他认识,那个有着碧绿双瞳的中年人在敌营突围的时候他见过,而另外一个,竟然是与他在辛晶部落交过手的林王,至于那个不认识的,面部五官死板得毫无一丝感情,而且。更闪耀着灿然的银色光彩!
令狐绝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全身一冷。好象整个人突而触到万丈玄冰。又是一个王者。令狐绝颤付,虽然他看上去依旧稳如山岳,卓立不动,但其实惊惶与紧张,已如一张无形的网,笼罩他的心田。
天生有种威严感的林王虚空轻渡,双臂环抱胸前,目光带着几分嘲弄意味的凝注十余丈外的老熟人。冷冷地道:“令狐绝,本王可是想念你的很。”
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液,令狐绝强自镇定的道:“三王,一圣兽,你们好大的手笔。”
萧煞的一笑,林王垂首道:”诸位,现在你们认清令狐绝的真面目了,精灵族暗中扶持他,妄图在各族入世前,独霸大陆。”
凶戾的向四周一瞥。猛扎仰首怨毒地道:“精灵族自不量力,等此事一了。本长老必传讯族里,让精灵族还我族一个公道。”
蒲公也骤然抬起头来,脸上表情狠厉,他一双眸子里闪射着怒毒的光彩,嘶声大叫:“几位王者,今日若能狙杀此燎,本族他日必有回报。”
令狐绝听着,看着,唇角的肌肉微微抽搐,他知道,残月族是在用他的手杀各族的强者,然后嫁祸给精灵族,不管精灵族将来有没有插手,这黑锅是背定了。
“怎么样?令狐绝,束手就擒吧?”林王移转目光,语声冰冷。
面孔紧绷如弦,令狐绝低沉地道:“那还等什么?”
林王含笑不语,让令狐绝脑海中似闪电般想起一件事,他们在等墨云,先前,他是做了安排,让曼丝盯着要塞,只要血鹫一出,就让墨云来援。有墨云,暗黑骑士,再加上自己,说不定还能杀了幽王,可现在想到这里,他的心颤了,目光下意识的朝远处望去。
果然,一声清亮的鹤鸣响起,幽王和那个戴银面具的王者对视一眼,虚空轻踏,而村上则策转血鹫,朝鹤鸣传来的方向迎去,墨云仙鹤速度无与伦比,只有在它不知道令狐绝生死,想倾力来救的情况下,才有可能擒获。
“我来。”那银面王者,虚空浮出,语声平板冷淡,毫无平仄高低,听来使人生有一种毛发悚然的阴寒。
心情是沉重的,沉重中还略带一点即将解脱的轻松,令狐绝双翼轻挥,带着那么一股煞气迎了出来,此刻他没有一点生还的念头,如果能趁机拼掉一个王者,对他来说,也算够本了。双翼轻挥中,一道意念闪出:夜魅,猎鹰师团是完了,你有机会一定要去通知修斯他们,不要为我等报仇。
说实话,他并不担心夜魅的安危,以黑夜精灵女皇的智慧,一定给夜魅留了后路。
方寸早乱,想不出办法的夜魅刚想回答,一声狂傲而略带那么一股邪气的清朗语声在夜空中飘起:“残月族的朋友,你们如此以众凌寡,三个王者对付一个孩子,到底是要脸不要了?”
这声好似来自虚无,那么不可捉摸的回荡开来。
幽王锐利的目光一飘,盯住一个方向,还没等他说话,先前那银面王者语声冷得没有一丝情感的道:“出来吧,朋友。”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数十丈外,空间波动,粉红光晕闪晃中,玉树临风般的狐殿缓步踏出,他这不是皇者的瞬移,而是天狐族的秘技:狐尾藏身。
“是你?”那银面王者平淡的语调里第一次出现了波动,他认识狐殿,也知道他的身份,心中的诧异是不言而喻的。
朝令狐绝牵起一抹古怪的邪笑后,狐殿悠然转身,轻佻的道:“银王,本王来了,你还不走?”
这句话狂妄至极,让一侧的林王脸色微变,他刚想说话,却被狐殿口中的银王伸手拦住,他冷冷地道:“殿王,你真要插手?”说这话的时候,他还看了一眼令狐绝。
令狐绝是绝没想到狐殿竟然会出手相助,而且还是如此的张狂跋扈,目空一切。
狐殿的俊脸也蒙上了一层寒霜,冷峭的一笑,脚步已缓缓向令狐绝移动,口中道:“怎么?你还想和本王动手?”
从银王说出殿王那俩个字,幽王和林王的脸色变了,变得极为难看。他们现在都知道这个俊秀青年的身份:天狐皇最疼爱的小弟,也是最令人头疼的王者。他怎么会和令狐绝扯上关系?思付着,俩人望向令狐绝的眼神也变得扑朔迷离
气氛随看狐殿逐渐向令狐绝移近的脚步,而在一分一分的加重。而狐殿目光一转之下,发现令狐绝虽然一脸肃穆,但眼角的余光却在望向远处,一抹笑意牵起:“小兄弟,别担心,那笨鸟不会有事,我那俩个徒儿在呢。”
令狐绝心神微定,只是有一点还搞不明白,墨云怎么会和菲儿在一起?脑海里灵光倏现,一条线把几个名字连在了一起:墨云黑夜精灵女皇夜魅的小姨夜清狐殿。这本来毫无联系的事让他这么一想变得顺理成章了。
银王蓦然仰天发出一阵尖厉阴森的狂笑,未等音绝,又戛然而止,如一根绷得太紧的弓弦,骤而自中切断。他缓缓侧身,目视着一脸不屑的狐殿,从唇缝中迸出几个字:“殿王,这里可不是秘境,你虽胜本王一筹,但在此地,还容不得你张狂。”
狐殿脸色也有轻微的变化,不过很快恢复了正常,银王说的没错,他这个中阶(洪级)魔王,在不能施展法印的情况下,在此处确实比普通王者强不了多少,不过他也不怕,令狐绝自己是交过手的,知道他不比一般的王者弱,加上自己,打不过的话,抽身而退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于是,清冷一笑道:“那你试试?”
银王等包括令狐绝自然也能判断出形式,一时间都不说话,僵在那里。
这时,远处的天际,有一位美如嫦娥般的红粉佳人冉冉而来,脚踏虚空,步生莲花,一朵朵美丽的花瓣闪着异光落下,在夜色中组成一道绚丽的花影虹桥,光彩映照出衣袂飘舞的窈窕身影。
令狐绝的心再度沉了下来,连狐殿的剑眉也郁结在一起,说话的声音也低沉了许多:“热闹,还真是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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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八章 六王鼎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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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谪尘般虚渡而来的花族王者身上时,令狐绝通过玉符对暗黑骑士下达了撤退的命令,黑暗骑士虽然强大,但对能滞空飞行的王者威胁不大,更重要的是,他已经做好逃的准备,暗黑骑士的传送需要一点时间,他怕到时来不及。
身材曼妙的花族王者在数十丈外滞空悬浮,她显然也没想到小小一片沼泽竟然聚集了如此多的强者,眸瞳中流波盈盈扫过,当她看见略有些垂脸的狐殿时,视线定格了,眼光中,含蕴的情感极为难以解释,说不清是什么语气地道:“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心中虽有些尴尬,但狐殿生性洒脱不羁,只是略局促了下,就笑吟吟的道:“本王也没想到,哈哈,莲王,雀桥一别,还历历在目,我们是不是找个地方叙叙啊?”
听她提起雀桥,莲王脸颊浮上一抹红晕,有着无比的美艳与俏丽,但此时看来,尚带着一丝儿凄迷的意味。
在场的人都是过来人,瞬间都明白了,这狐殿和这个刚来的花族王者恐怕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暗昧。这让残月族这边的王者方才舒展的眉宇又蹙了起来,那个银面王者的目光更冷。
暗黑骑士隐退了,在一片飘渺淡蒙的黄光中。猛扎等各族强者有些不甘心,可看到空中的几个王者都不说话,也只能把这股愤怒压进胸腹。
王者毕竟是王者,些许的儿女私情是动摇不了自身心境,莲王目光移转。香风隐隐中。冷哼出声道:“我族族人怎么一个不见?那青菱玉莲又落于那位之手?”
“莲王。哪来的青菱玉莲,都是这小子搞出来的,想借此袭杀各族强者?”站立在浮石的蒲公浓眉上扬,指着令狐绝重重的喊道。百草族和花族的关系一直不错,所以由他来回答,也不算逾越。
莲王是聪明人,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脸色变得有些阴暗,她大老远赶来。就是为了那青菱玉莲,目光锐利的盯视着令狐绝,这一眼是如此深刻,就似一把利剑,直穿入令狐绝心房深处。
狐殿了解莲王的性格,知道这是她动怒的前兆,自嘲的苦笑一下道:“莲王,那都是小辈的事,你要是这么计较的话,那就太令本王失望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莲王秀面倏黯,唇角微微抽搐。语带双关地道:“失望?本王这么做才能让你不失望?”
想起自己做的那些荒唐事,弧殿有些窘迫,可他脸皮厚,讪讪一笑道:“这个,我们还是私下说。”
莲王微哼了一声,并不领情,而是继续目视着令狐绝,强硬地道:“我族族人可有死伤?”
蒲公知道是问他的,也不敢欺瞒,躬身绕着弯儿回答道:“海棠长老先行退了,至于后来有没有死伤那就不好说了。”
他模棱两可,含义模糊的回答让莲王更加气愤,唇角那颗妩媚的小痣,好似微微跳动了一下,她冷声道:“那还等什么?”
“等等。”狐殿的脾气也上来了,微愠的哼了一声,正色道:“莲王,看来你是一心想和本王为敌了?”
“那又如何?”莲王也是心高气傲之人,毫不畏惧的向狐殿深刻的凝注一眼。
这一眼,让狐殿感受到目光里含蕴的幽恨与哀怨。刹那间,他有种甩手离去的冲动,可一想起交代自己要尽力保护令狐绝的是清,他的心又硬了起来,多情的人,痴情的心,这就是狐殿。他勉强装出一丝笑容,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道:“既然如此,你们都一起上,本王一人接着。”
他这句话里蕴含的提醒,令狐绝岂会听不出,瞬间对狐殿的看法大有改观,不管狐殿是因何如此护卫自己,也不管他是不是有其他目的,至少,在这一刻,他流露出来的气概威仪是浑然天成,没有任何瑕疵的。
幽王动手了,他大吼一声,俩团鬼火如长虹经天,拖着阴森的芒尾,在呼轰的劲气里朝狐殿射去。
急速退后的狐殿在祭出魔法护罩的同时,俊脸寒霜低叱道:“走。”随之粉红魔杖握入手中,低吟道:“法则、天妒。”一片光亮耀目的粉色光电漫天射起,在空中汇出一个雷暴漩涡,一股毁天灭地般的强烈气势瞬间笼罩了逼上来的几大残月族王者。
没有丝毫的犹豫,连一个谢字都没说。令狐绝双翼一展,如流鸿般长掠而起。在他旋身的那一刻,剧烈的雷爆声闪耀着死亡的光影,蓦然飞起,强大的气流拉扯着他的双翼,让他有种随时被覆灭的感受。
这才是他真正的实力。令狐绝暗付,一咬牙,气灌双翼,如一只迎风而上的凌波海燕,逆流一旋后,急速飞出。
“想走。”一个略带嘲弄的轻吟仿似还在他的耳边萦绕,一连串眩目的光彩幻映流动里,几朵莲花状的罡气疾旋而出,黑龙枪尖直点过去,“叮”的一声脆响,罡劲碎裂,而他的右臂也是一震,趁碎裂出来的空隙,令狐绝直飞而出。
莲王有些惊诧于令狐绝的反应,双手轻托,朵朵元素幻化的青色莲花从虚踏的脚底浮起,单手一指,莲花瓣带出点点幻影不可察觉的快速弹向已飞出十丈外的令狐绝。
只要耽搁瞬间,再想走就难了。令狐绝很清楚这个道理,双翼一敛,猛然下坠的同时直接选择了瞬移。
莲王对令狐绝所知不多,望着骤然消失的身影,竟有刹那的晃神。一条黑影已若惊鸿般暴掠而进,是林王,他摆脱了狐殿的纠缠,前来追击令狐绝。说实话,他信不过莲王。
七丈外,令狐绝的身影再度浮现出来。林王冷笑着。唇瓣翕动的同时。手中魔杖轻点,几条树藤浮现在令狐绝的周遭,抖出一轮绿蒙蒙的光晕之后,蓦然又似旋螺盘绞飞舞起来,又幻映出条条的树藤,一道道,一缕缕,不尽不绝的包卷向令狐绝。紧密得滴水不透,寸隙不留。
“法则、自然。”令狐绝轻吟着,他的体内像是蕴藏了无穷无尽的魔力,绿光那么绵绵不绝的涌出,同为木系元素,自然法则的威力大增,顷刻就把缠绕过来的树藤破开。
而这时,令狐绝前飞的身躯借着双翼的回旋竟极其突兀的折返回来,黑龙枪凌空暴旋,璀璨银河倒悬。一颗耀眼夺目的晶莹星辰在氤氲中带着无比凌猛与犀利的威势飞坠向紧跟的林王。
这一下的反袭,绝对是出乎林王意料的。让根本就没有祭出魔法护盾的他痉挛的抖索了一下,魔杖挥出一弧绿色光幕的同时,身形向后飘移。
令狐绝要的就是他这样,在森林里,遇到强大的魔兽,一味盲目地逃只会死的更快,适当的反击才能找到最佳的突破路线。这不,向前堵的莲王也被他突如其来的转变有意无意的放缓了施法的速度,而此时,令狐绝又是一个直接的瞬移。
这就是经验,这就是智慧,从小在森林里猎杀或者被猎杀的令狐绝对危险有着一种远超常人的反应和直觉,而这种反应和直觉在十几年的生死磨练中已成为一种身体的本能,在遇到绝境的时候,往往会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水灵母附带的神通瞬移虽然距离短,但同样具有令人无法琢磨方向的效用。在令狐绝再度现出身影时,他所选的方向已经离莲王和林王有十数丈的距离,双翼猛挥,眨眼间,又飞出十余丈,恼羞成怒的林王两眸的煞气盈溢,狂叫一声,紧跟而起。俩人一前一后,仿似俩道流光直泄千里般长射而去。
莲王犹豫了一下,朝和银王、幽王战成一团的狐殿深深注视了一眼后,把挪动的脚步轻移了回来,方才她也是骑虎难下,并不是真想和狐殿为敌,何况,她看出狐殿对那小子的守护之心是非常坚定的,如果自己真追上去,那才是真撕破脸了。
心无旁骛的飞着,也不知飞出去多少里,反正,令狐绝现在已飞离了沼泽,来到了平原上,脚下一条清冽的溪流蜿蜒地向东流去,一片死寂,没有丝毫声息,除了清澈的、碎玉般的轻微流水声。
他减缓了速度,转身向后望去,精灵双翼飞行的速度,比王者虚空飞渡要快些,所以,现在他和林王已经相隔一里,他深信,自己只要再飞一段时间,林王就会放弃。可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残月族的手段他是见识过的,所以他有理由相信,这几个王者会拿他身边的人出气。
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他想趁机干掉林王。这个想法是他在感应到身后只有林王一人追来的时候就浮起了,残月族有三大王者在,就算他今晚逃了,那明天呢?危险依旧存在,但如果趁这个机会杀掉林王,那局势就完全不同了。
衡量了一下得失后,他决定冒这个险,这就是令狐绝,胆大、心细、果断、坚韧,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为了守护身边的人他从来不惜以身犯险。
正如他所料,林王是准备放弃了,可他看到令狐绝转身、渊停岳峙般卓立半空时,一股被挑衅,被藐视的冲动让他毫不犹豫的又冲了上去。至于令狐绝为什么会这么做,他没想过,因为在他的意识里,令狐绝就是靠点小聪明和运气才屡屡逢凶化吉。
当他飞到离令狐绝只有十余丈距离滞空的时候,一切声音俱已静止了,宛如大地在一刹那间归向永寂,俩人对视着,令狐绝手中的黑龙枪横着举起,残月下,闪耀着森寒的光芒……
“杀。”包含煞气的语音尚在他舌尖上跳跃,令狐绝抢先动手了,黑龙枪卷起一溜寒罡直指林王的咽喉,那快,那急,几乎无言可喻。幽王等人随时都可能前来接应,他必须尽快解决林王。
这次,林王早有准备,祭出的魔法护盾没有一丝空隙的旋舞在身前。“嘭”的闷响,攻势受阻的令狐绝左翼一旋。上身微躬。黑龙枪有如魔鬼的诅咒。那么绵延的波颤而去。
绿色魔法护盾急速的挪旋跳挡中,吟唱完毕的林王魔杖轻点,一抹绿灿灿的冷电直掠而起,没有击中令狐绝后,幻化成一株翠绿的修竹,竹枝摇颤,抖出千条光万光星,绿意伸缩吞吐。那么炫目夺魄的自四面八方罩过来。
“法则、自然。”令狐绝阴酷地轻吟,在绿光萦绕周身的同时,黑龙枪直刺摇颤的翠竹。
翠竹枝叶四射旋舞,有如一片以细灿宝石缀成的幕。在受到枪罡的攻击后,尖啸如泣,魔力四溢,幻成了一溜溜,一股股迷蒙的光雾!
林王看似刚正的脸庞上流露出一抹阴森的微笑,这笑,蕴藏着令人起栗的杀机!唇儿不停翕动着。魔杖轻点,几丝绿意又破土而出。扭折而上,瞬间又幻成几株相同的翠竹,现出了层层叠叠的竹叶光影呼啸着,涌荡着合围而上,黑龙枪所带罡气几乎方才迎去,闷声的震响已密密传出,飞跳的绿影黑电绞成一团!
令狐绝猛觉眼花神荡,周围的压力暴增,甚至有些窒息了。他牙齿一咬,刚准备瞬移,几个蕴含着杀气的字清晰的传入耳内:“法则、崩裂。”
令狐绝整个人倏尔一颤,隐了一半的身躯也显现出来,灵台内,如万针齐扎,有一股发自灵魂的深刻痛楚,这种痛苦他记忆犹新,不过和之前遇到冥王时的直接昏厥相比,现在的境况要好上许多,只是魔晶黯淡,大半的魔力因自主抵御这种无上法则而消散。
“天道、涅槃。”令狐绝强忍住因巨疼而产生的眩晕,颤吼道。神色在枪式一出之时已转变得那么苍白而衰弱。
“轰”黑龙枪带出的无可言喻的巨大罡劲与林王的魔法幻影碰撞在一起,溅出漫天星芒,气流轰声不绝,形成音波激荡开去。竹影灭了,凝成几点绿丝又弯曲而下缩回地面。
涅槃而起的强烈枪式再度撞向林王的魔法护盾,因激烈摩擦撞击产生的晃动让林王的唇角也流露出一丝的惊惧,此刻,他才明白,令狐绝能屡次死里逃生,靠的绝不仅仅是运气。可他并不担心,王者的魔法护盾,绝不是爵级可以随便攻破的,这是质的区别,和量无关,除非令狐绝手中的黑龙枪是完整的神器。
可惜,他知道,那不是。想起令狐绝身上各种异宝,他的眼眸流露出极度的贪婪之意。
可他当的目光接触到令狐绝那张苍白的脸庞上,一股凉意从脊背升起,因为在这张脸上,他看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的笑容,那是一种嘲讽,一种怜悯,一种对即将死去的人表示的同情。
在他的瞳孔深处,令狐绝的额角极其诡异的升出了一个几寸长的细角,通体晶莹玉白,一团团旋转的雷光萦绕角尖。
他直觉的感到不妙,想施展二轮天道,可惜来不及了。一丝白色透明的无声闪电,快得不容人有任何思维的时间就这样击碎了他的魔法护罩,击在他的天灵上。
“哗啦”他几乎可以听到自己魔晶碎裂的声响,同时升起的绝望情绪让他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惨厉而凄怖惨叫:“令狐绝,你——。”这叫声拖着,随着他的身躯坠落在地,“砰”的一声,那声令人断肠的惨叫霎时寂息。
他挣扎着起来,那双原来棱棱有威的凌厉眼睛,这时已是一片迷茫,一片凄楚,一片绝望,魔晶毁了,他也完了。
缓缓而降的令狐绝一步一步逼了上来,像一尊冷血的魔神,只是神色有些萎靡,黑龙枪斜指林王,冷酷的语句从齿缝中迸出:“还记得我当日下跪叩首的誓言嘛?”
全身抖索着,林王抬起头,他瞬间老了数十年,整张脸已如风干的橘皮,布满了皱褶,空洞而虚无的望向令狐绝,唇儿颤抖地道:“你最后施展的是什么?”
令狐绝沉吟了一下,语声出奇的平静,那是对强者该有的执着表示尊重:“亵渎之电。”
“亵渎之电。”林王默念着,缓缓闭起双眸。他没有听说过这个神通,但此刻,也不太需要清楚了。实际上,别说他没听说过,估计整个大陆现在没几个人知道,众所周知,光明独角神兽的天赋神通是五大光线神通之首的神之庇护。但很少有人知道,魔法系的光明独角神兽血脉变异成为斗气系的光明独角圣斗兽后,它的天赋神通也会随之改变,庇护之光变成了亵渎之电,绝对防御变成了极致破坏:相差一阶无视防御,直击魔晶和斗丹,不会造成其他伤害。
威力绝对是逆天的,唯一的缺陷就是要近身,俩者相隔不能超过一丈。令狐绝之所以到最后才施展这招必杀技,就是因为如此,一般强者之间交战,很少有如此近的距离,就算有,也是一跃而过,根本来不及施展亵渎之电。所以他一直等机会,一直麻痹林王,然后利用林王给自己造成重创,掉以轻心之时,施展涅槃天道,一次俩轮攻击后扫除屏障,拉近距离。老实说,林王要不是托大,在他接近时,第一时间退后拉开距离,他只能冒险使用太阳神弓了。
不过,这一切已经过去,结果已摆在眼前。黑龙枪缓缓前刺,“住手。”一声清亮有力还略带焦灼急切的呼叫,在这时忽然传来,一个黑影正虚空飞行,急速朝这个方向移动。
又是一个王者。令狐绝神色有些凝重,有些沉痛,但手中的黑龙枪却毅然义无反顾的前刺。“噗”随着一线标射的血光,林王缓缓倒下,一个王者就这样无声无息的陨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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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九章 亵渎之电(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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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翼轻敛于背后,令狐绝目注黑影移来的方向,侧面的轮廊坚毅而英挺,有那么一股子说不出男儿意味。就在他凝神回气的刹那,一个体魄修伟的老者已虚空掠止,在目光扫过林王的尸体后,才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倏尔落地,气咻咻的道:“小子,耳聋了,刚才叫你住手你没听见啊?”
他的咋咋呼呼反而让令狐绝松了口气,入鬓的剑眉微挑,不亢不卑地拱手道:“前辈,必杀之人又何须多留片刻?”
哼了哼,老者似乎有些唾弃地道:“残月族人,是该杀。”说完,瞇着眼,毫不瞬眨的打量着令狐绝,啧啧赞叹道:“看不出你小子,年纪轻轻,竟然能越阶杀死残月族的王者,就不怕惹麻烦?”
见老者快人快语,且好似对残月族颇为厌恶,这让令狐绝油生几分好感,谦怀的一笑,缓缓地道:“侥幸,如果前辈没什么吩咐,那晚辈就先走一步了。”
“等等。”老者一听他要离开,仿似想起了一件事,本想问个究竟的话咽了回去,急忙道:“刚才本王远远听到有人叫令狐绝,不知有没有听错?”
令狐绝心里咯噔了一下,加了几分小心。在没有确定对方来意前,他自然不会承认,模棱两可地道:“是嘛?”
“难道是本王听错了?”老者有些迷惑地抓了抓自己鬓角喃喃道,那愁眉苦脸的样子,让令狐绝心中的好感更盛。可以说。这个老者是他迄今为止见过的最没气度。最没架子,最接近普通人的王者。于是,准备离去的脚步停了下来,谨慎地试探道:“前辈在找令狐绝?”
“怎么?你认识?”老者笑颜逐开,可这笑意刚牵上唇角,便又隐没,反而戒备似的凝注着令狐绝道:“小子,你可不要像那个丫头一样骗本王。”
令狐绝暗觉好笑。他算是看出了,老者强大的实力下,是一颗极为童稚的心,试探性地问:“还有人敢骗前辈?”
“怎么没有?”老者也不以受骗为耻,气呼呼地道:“那个丫头,看上去挺和善,没想到心眼还挺多,让本王白白绕了一大圈。”他说着,仿似想起了什么,已不耐烦的道:“小子。你到底认不认识令狐绝?不认识的话,本王现在没空和你磨牙?”
“那前辈可否先告诉我为什么要找令狐绝?”令狐绝见老者言语间好似没什么恶意。心念一动,小心的试探道。
老者稍微犹豫了一下,使劲摇头道:“不行,这个不能告诉你。”
没有考虑什么,令狐绝迅速地道:“那前辈和令狐绝是什么关系?”
老者终于展露了一丝真挚的笑容,他深沉的道:“本王是那小子的祖外公。”
几个淡淡的字音却似几个旱雷响在令狐绝的耳边,让他整个人倏尔轻颤了一下,良久才有些张口结舌的道:“前辈是祖外公?”他这样问,并不是怀疑老者所说的话。只是一下子来的过于突然,让他承受不了,才借以发问平静情绪。
“怎么?不像啊?”老者一挥右臂,声如宏钟似的道:“小子,本王可有一百多岁了。”王级强者经历过天劫,寿命远超普通人,一般都可活二百岁左右。
令狐绝好似傻了一般,目光是迷乱朦胧的,心潮是颠倒起伏的,要不是精灵女皇曾说过他母亲可能有背景,他的震惊诧异会更大。现在,他已经有点明白老者的来路了,可瞬息之间,他也不知道怎么说?一时手足失措,怔在那里竟不知怎么办才好。
“小子,你到底说不说?”老者不悦的哼声道,可当他看清令狐绝脸上那复杂怪异的神色时,似乎颖悟了些什么,他是耿直,但却不笨,再次细细地端详起来,这一打量,心中暗赞,这年轻人是一个罕见的俊俏人物,神态虽有些憔悴,但配上白袍黑翼,还是有那么一股子超然脱俗的飘然傲气。
“小子,你不会就是令狐绝吧?”老者吸了口气,沉缓的道。他并没有多少激动,在他们罗家,光直系,叫他祖爷爷、祖外公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再加上他一直追求武道极致,对亲情也看得极为平淡。
这样的事,令狐绝已经经历过不少,说实在的,他都有点习惯了,长吁一口气,默默点点头。
老者蓦然仰天长笑,笑声激昂高亢,历久不绝。令狐绝等他笑声消落,才低沉地道:“前————”这个前字一出口,就觉得有些不妥,但让他直接改祖外公,也是万万不能,只能别扭地道:“您老找我有什么事吗?”
老者现在的心思全不在这里,他想的是自己总算完成了老爹交代的事情,又可以回去修炼了,所以对令狐绝的的称呼根本没在意,而是急切地道:“快,跟本王回去,老祖宗想见你。”
唇角牵起一抹苦笑,令狐绝此刻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祖外公已经够离谱的,没想到还有一个老祖宗。
见令狐绝迟迟不肯挪动脚步,老者有些不愉,双目一瞪,精芒暴射中怒道:“小子,怎么?不想去,是不是不相信啊?那好,本王就详详细细告诉你,本王叫罗天雕,是老祖宗的三儿子,也是你的三祖外公——————————”他把自己所知道的事一箩筐的倒了出来,说到气愤处,连他的大哥——令狐绝的亲祖外公,也骂上了。
被他这么清清爽爽、毫无隐瞒的一说,令狐绝反而不好意思了,心中极快的思考了一个问题后,轻轻摇头道:“我现在去不了。”
“不去?那本王绑你去,本王还急着回去闭关修炼呢?。”罗天雕的性格上来了,忿然道。
从刚才叙述中。令狐绝大致明白了自己这个三祖外公的脾气。还真怕他二话不说把自己带走。皱着眉道:“要塞之战,关系着十数万将士的性命,我怎么可以一走了之。”
耸耸肩,罗天雕满不在乎地道:“那简单,本王现在就去把那些狗屁东西全给砍了,这总行了吧,”
要是真如他说的那么简单,令狐绝也巴不得如此。可事实上可能吗?先别说自己这个三祖外公能不能办到,就算办到了,各族会善罢甘休?想到这里,令狐绝深切的感觉到自己和猎鹰师团已经走上了不归路,只有一条路,走到底,才有一线生机。
可麻烦来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三祖外公怎么办?令狐绝沉吟着,双眸中闪耀着智慧的光辉,既然道理讲不通。那只能来点邪的,于是装作无可奈何地叹口气道:“还是不行。去见老祖宗,怎么也要准备一下?”
罗天雕一下怔住了,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老爹。他看的出,自己那个老爹对这小子颇为看重,要真是让他认祖归宗,那也不是一件小事,还是稳妥一点比较好。于是,沉吟了会,好似不耐地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令狐绝知道一下说长了不行,反正以自己这个三祖外公的脾性,以后想再找理由留下,也简单,于是琢磨了一下道:“十天半月吧。”
“那好,就等你十天半月,趁这段时间,你那几个对头,本王给你解决了,欺负我们罗家的子孙,他们是活腻味了。”搓着手,罗天雕气势汹汹地道,此刻,他身上才散发出一股足以令人敬仰与畏服的强者气势来。
还别说,令狐绝听到这话时还真有那么一丝温暖和感触,在五、六岁的时候,因为他脸上带着黑气,没少遭同龄的孩子嘲笑,那时,他就想有个人能在他身边说这样的话。可惜没有,凯木老爹知道后只是给了他一把弓,告诉他一句话:等你足够强大,看你笑话的人就会成为一个笑话。
令狐绝记住了这句话,从此刻苦修炼斗气和魔法,随着他的实力越来越强,嘲笑声消失了,伙伴越来越多。当他很兴奋的把这种变化告诉凯木老爹时,老爹又跟他说了一句话:不是在你身边的人都是你的兄弟,但有俩种人你千万不能失去:流血的人为你流泪,流泪的人为你流血,这是真兄弟。
他开始不懂这句话的意思,直到有一次狩猎,他被风狼重伤,修斯背着他逃回部落,一身是血跪在他的床前嚎啕大哭的时候,他才明白老爹话里的意思,对修斯这样的汉子来说,一滴眼泪就是一身的血。想起修斯看到他醒来时那虎眸挂泪的样子,他此刻的心还是暖暖的。
见令狐绝仿似中邪般愣愣的不说话,罗天雕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迷惘的道:“绝小子,你是咋了?”
令狐绝“嗯”了一声,把飘远的思绪收回来,沉吟了片刻后,低沉地道:“残月族的那几个王者确实还要麻烦你老?”
“说,怎么做?本王听你的。”罗天雕的兴趣起来了,神色瞬间变得振奋激动。他刚才说对付残月族的王者,除了替令狐绝出气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的手痒了,难得碰上几个异族的王者,怎么说他也要开开荤。
令狐绝有些愕然,自己这个祖外公也太好战了些,其实他是不了解,罗天雕就是个修炼狂人,要不是受限于天赋,他最有资格继承罗宇刚衣钵的,但也没细想,恭声道:“可有一点我事先要跟您老说好,这段时间,您可要听我的?”
罗天雕是一根肠子通到底,但也不傻,知道行军打仗讲的就是令行禁止,于是很干脆的道:“行,不过闲暇的时候,你可要陪本王活动活动筋骨?”
令狐绝现在心思不在这个,而是转过话题,恭敬中很是郑重地道:“一般的王者,您老能对付几个?”他知道自己这个问题问的很是不敬,但一来,他也算有点摸到了自己这个祖外公的脾气,二来;这问题对他接下来的计划很重要,他不得不问。
果然。罗天雕没有丝毫的不愉。反而极为坦率地道:“本王虽是宙阶魔王。但此处不是秘境,受灵气所限,以一对二,可以胜之。以一敌三,只能勉强维持不败。”
他这么一说,令狐绝的心是完全定下来了,先前他还担心幽王等人会赶来接应,此刻。他反而有些期待他们赶来。收起精灵双翼,从储物手镯里取出一块兽皮,铺在地上,罗天雕知道他的意思,心中也有很多疑问不吐不快,就欣慰的点头,坐了下来。
早知晓他心意的夜魅透射出来,朝罗天雕行礼后,开始清理林王的尸首。
罗天雕的目光在夜魅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后,移到正被摘去储物戒指的尸首上。压在心头许久的疑问总算说了出来:“绝小子,你是如何杀死他的?”
有刹那的怔愕。令狐绝没有急于回答,他知道自己这个祖外公应该还有其他的话要说。
长吁一口气,罗天雕神情变得肃穆,深沉地道:“爵级和王级,可是一道极为逾越的分水岭,就算是受灵气所限,越级挑战胜之有可能,但想杀死却不外乎几种情况:一:你是趁王者不备,暗杀。二:你有极其强大的魔武。三:你有极其妖孽的神通。”
令狐绝心弦一震,自己这个祖外公所说的三个情况,刚好是他杀死三个王者的方式。冥王,被他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暗杀。鬼王,死于太阳神弓的弑皇箭下,而刚刚被夜魅用魔法毁尸灭迹的林王,则死在光明独角圣斗兽的亵渎之电下。
从瞬间的目光闪烁中,罗天雕感受到令狐绝心神的恍惚,他得意的一笑后道:“其实也没什么,王者,经历过天劫,体内斗气,元素已经得到升华,没有强大的魔武,没有妖孽的神通,以你现在的境界,根本破不开王者的防御。”
这些,令狐绝其实知道的,但也是一知半解,反正,他此刻是不想走了,岂会错过这个请教的机会,立刻在一侧席地而坐,请教道:“那既然这样,为什么各族不派遣大量的王者先行入世?”
这个问题藏在他心中很久了,上次他就想请教精灵女皇,可精灵女皇走的太急,根本没有给他发问的机会。
罗天雕赞许地看了他一眼,毫无避讳地道:“看来你小子也知道怕。别担心,各族的王者在灵气未复前不会出来很多。王者出秘境,是要压低境界,并有很多约束的,这个你应该知道。但有一点,你一定不知,王者一旦提早入世,受大陆斑驳杂乱的灵气影响,三年内境界不会再有提高,你试想,那个族敢下如此血本提早入世,毕竟王者对任何一个族来说,都是高端战力。”
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令狐绝恍然大悟,解开心中谜团的同时一股极度的欣喜随之升起,这个消息对他来说,简直是久旱逢甘霖,来的太及时了。说实话,此前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各族的强者会越打越多,可现在看来,他还不足以让各族做出杀鸡取卵,伤及根本的蠢事。
脸上漾起一抹难以掩隐的轻松笑意,令狐绝在愉悦中略带一丝迷惑、一丝忐忑地道:“可残月族的王者好像出来的不少,他们会不会有什么方法避开这种约束?”
“不可能。”罗天雕很自信地道:“王者提早入世,要嘛就身怀任务,要嘛就是来历练的,但人数绝对不会超过五个。”
“历练?”令狐绝有些不解地开口道。
罗天雕皱皱眉道:“是啊,修炼到了一定境界,心境不提升,那瓶颈就难突破,老祖宗让本王前来,也有这么一层意思,一味的闭关苦修反而对修为不利。”最后这句话就是他出秘境前,老爹跟他说的。
令狐绝有些明白了,暗中苦笑,在修炼一途上,他最缺少的就是这种知识。
罗天雕有些不耐了,他可不是什么良师,能说这么多,一多半还是看在老爹的份上,站起身朝四周看看,冷不丁地道:“绝小子,怎么?就让你祖外公宿在这荒野?”
估算了一下时间,也该差不多了。令狐绝站起身,在罗天雕耳边低语了几句,罗天雕先是一楞,后在他仔细的讲解下,才眉宇舒展,面露微笑地道:“你小子,鬼门道还挺多。”
而此时,幽王和银王正飞出沼泽,风驰电掣般的赶来,他们神情稍显急躁,生怕此刻令狐绝已经逃离。尤其是幽王,他和令狐绝交手数次,知道这个年轻人是何等的难缠。凝眸四望的同时,还尖锐而愤怒地道:“天狐族那小子,本王誓不饶他。对了,还有那个花族的骚娘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方才他们和狐殿激战的时候,那莲王不但不管不问,最后,竟还打起圆场,耽误了时间不说,临了,还让轻松而退的狐殿给冷嘲热讽了几句。
气度沉稳的银王瞥了幽王一眼,冷冷地道:“他,你惹不起。”
幽王似笑非笑的干哼了两声,他知道银王说的没错,狐殿他惹不起,可过过嘴瘾还不行吗?刚想反驳,瞳孔深处,已隐见一道人影毫不迟滞的虚空横飞,手中仿似还提着一个人。
就在他微一惊愕之际,银王已经转向,朝那人影斜拦而出,幽王也紧跟而出,此时此地,出现一个王者,不管是谁都会心生疑窦。
前方的人影仿似注意到了他们,滞空悬浮,瞬间,一股强大气势迸射出来,让银王和幽王骤觉周身压力顿增,好似整个荒野中的空气,已向他们集中压到。
俩人皆是心中一凛,前方王者的境界远在他们之上。银王微微一窒后,又倏尔飞近,在百丈外滞空,此刻,依他的目力,自然看清了来人的外貌和他手中提着的那个人——正是他们要找的令狐绝。而此时,令狐绝好似已受伤晕迷,双翼已隐,一动不动地垂着脑袋,耷拉着双手。
难堪的略一沉吟,银王遥遥一躬手,艰涩的道:“尊下可否把此子交予我等?”
那提着令狐绝的自然是罗天雕,他不等银王说完,已怒叱一声,周遭白光萦绕,在夜色里,宛如一座来自远古的神氏,那呼啸而出的气势是如此狂猛而凌厉,几乎不容人有一丝闪避的余地。
“光明族。”银王和幽王失声惊呼起来。
罗天雕唇角浮上那寓意奇特的冷笑,他长袖一拋,狂嚣道:“哈哈,刚杀了一个残月族人,又来一个,好,好。”
银王和幽王闻言之下,不由倏感一震:林王陨落了。银王隐在面具后的双眸,一眨不眨的突瞪着,目光中,蕴含着无比的怨毒与凄厉,从齿缝中吐出几个字道:“你是谁?”
如山岳般傲立半空,罗天雕霸气地道:“本王是谁你等马上会知道?”说完,周遭的光系魔法元素已若浪潮涌涨般突然澎湃起来,劲气在呼啸中,形成一根根尖锐无匹的光锥,猝然袭出。
瞋目断叱一声,幽王身形电掣般斜出两步,双臂伸缩间,俩团鬼火如空中绿虹,迎向光锥。而银王双眸倏合一睁,俩宛如实质的精光射出,瞬间化为蛛网密布,
狂飙飞涌中,幽王和银王皆是浑身一颤,“走。”银王身形如电闪翻飞,朝后掠出,同时退后的还有幽王。
俩人刚刚激战过后,魔力未复,现在碰到一个比狐殿还要厉害的对手,岂敢再多做停留,如流虹般的身影瞬间隐入夜色。
罗天雕本想追赶,可想起令狐绝先前的嘱咐,只能无奈的长叹一口气道:“好了,绝小子,戏演完了。”
令狐绝这才抬起头来,双翼浮现后,悬浮于罗天雕身侧,目光有一抹凝重和冷酷。
他缓缓侧过脸,朝罗天雕恭敬地点头示意了一下,罗天雕嘴里含混不清的说了几句后,朝前方飞去。而令狐绝则落了下去,他要去的地方,还是那片沼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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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章 神秘兽卵(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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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令狐绝再度回到昨夜设伏的区域,已近破晓,云黯风凄,有零散的雪花自黑沉沉的天空中飘落,沼泽,此刻一片沉寂,没有一丁点异状,宛如千古以来便是如此沉寂,昨夜的血战惨斗,已寻不着丝毫痕迹,若是有,也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令狐绝卓立浮石之上,毫无表情地凝注着吐着气泡的沼面,方才,他是绕着圈过来的,施展了好几次大鹰眼术,现在他可以肯定此时在这个区域方圆十数里只有他一人。
时间是不多了,他深信天亮后,各族强者还会蜂拥而来,寻找重伤逃逸的珈蓝魔蛤,毕竟,一只变异的王级魔兽的价值也是无可估量的。所以,他必须立刻找到珈蓝魔蛤,搞清楚那青菱玉莲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实在的,要不是亲眼所见,他绝对不会相信这世上还有如此凑巧的事。
轻跃入泥沼,在悄然移动的同时,凝眸静气,一股与珈蓝魔蛤同源的法则气息渗入周遭的土系元素中,弥散开去。
时间在移动中悄然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一丝黯涩且极度不稳定的气息回应,这股气息并不是来自于泥沼底部,而是来自沼泽的表面。
奇怪!令狐绝有些愕然,按理说,珈蓝魔蛤的老巢应该是在泥沼的最深处,怎么会?心念转处,他跃出泥沼,人已如矢般的,跃踏浮石而去,半株香后,他突然停了下来,一股隐隐的魔法波动充斥在五尺外。要不是气息相符。他还察觉不到这近在咫尺的魔法结界。
运转魔晶。他踏前一步,试着将手贴近结界,被土黄色魔法元素裹闪的手没有任何阻拦的一穿而过,一个念头淬然自他脑中掠过,随即用蕴含法则气息的土系元素包裹全身,晃闪而进。
眼前的一幕顿时让他傻了眼。结界内,竟是一片方圆数十丈,绿油油的草地。灵气缭绕。氤氲浮腾,在这片生气盎然草地正中,有一潭池水,虽未走近,令狐绝已经能感受到那池水的冰寒之气。
这冰寒之气混合着境界内浓厚的灵气,形成一片薄薄的冰雾,隐见俩只寻常大小的蛤蟆垫背在一起,浮在一朵灵气翻滚的莲花上。下面一只蛤蟆通体生有紫红鳞片,长有细小的珊角,好似失去身体机能般一动不动。而上面一只。更显丑怪,睁着一双紫蓝怪眸。不停的耸动。一根红色的舌信急速伸缩,在每一伸缩之间,这丑怪蛤蟆的背上几条交叉成一个奇异骷髅形的金丝就蠕颤不已,漾出一蓬血雾,并迅速融入它身下的那只蛤蟆体内。
这俩只蛤蟆外形和珈蓝魔蛤,冰珊角腹蟾一般无二,但却小了无数倍,让远观的令狐绝有种膛目结舌的异样感受: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他想移步接近,看个究竟时,一个粗哑且略带喘息的声音在他灵台内响起:“你来了。”
令狐绝整个人倏尔一颤,急偟之下还未作出反应之时,那声音再起:“别怕,我无意伤你,也无力伤你,你往前看。”
令狐绝下意识的望前看,只见那魔蛤正凝视着他,眼眸里有一抹挥之不去的悲伤。
“是你。”令狐绝惊骇之下,脱口而出道,灵台传音是帝级强者特有的神通,他没想到这缩小身躯的珈蓝魔蛤竟然还会这么一招。
“是我,我的时间不多,你先别问,听我说。”灵台内的传音隐约,还仿似带着丝丝的痛苦。“方才一战,蝉儿身死,我也无意独活,所以我吞下了上古神兽貔貅的本源之力,让未成熟的玉莲灵气护住蝉儿的身体机能,想临终留下一丝血脉。”
令狐绝已从开始时的震惊中恢复过来,揣摩着魔蛤话里的意思,不用说,魔蛤口中的禅儿必定是那只冰珊角腹蟾,且神兽貔貅在此留有本源之力,他先前也是猜到过的,至于魔蛤为什么会用这样的方式遗留下血脉,他就不是很清楚了。不过想到魔蛤落到如此境地也是受自己拖累,心头也抹过一丝歉意。
在持续的耸动中,魔蛤的传音断续传来,粗哑中带着一抹深沉的伤感:“几百年来,我和蝉儿从未走出过这片沼泽,原本还相约一起修炼到皇级,能出去看看,可惜啊。祸福相依,运命相连,我们的好运气到头了。”
他的话让令狐绝的心情也有些沉重,生出灵智的魔兽从本意上来说,已经和人没有多大区别。不由语声黯然地道:“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断续的语声再度传入灵台:“我已经按照本源之力传承的方式将精血融于禅儿体内,不消片刻,我的子嗣将会诞生,原本你不来的话,我就让它自生自灭,但既然你来了,看在同源的份上,还希望你照拂一二,那些人类贪图我和蝉儿体内的魔晶,必定还会再来。”说到这里,仿似自言自语般,语声更是黯然:“蝉儿不肯产子嗣,就是不希望我们的后裔一直像我们异样生活在泥潭中,这下好了,有麒麟的本源之力,有我和蝉儿的精血,有玉莲的灵气,它一定是这个大陆上独一无二的神兽,哈——哈。”
癫狂的笑声掺杂着粗重的喘息,在令狐绝视线里的珈蓝魔蛤急速抽搐,口内喷出几条黑色小汁,散发出麝香之味的同时,整个身躯仿似被抽干了般瘪了下去。而在它下面的冰珊角腹蟾却急速地膨胀起来,覆盖其上的紫红鳞片仿似消融般脱落,整个躯体呈透明状,可以清晰地看到体内的血管。
“砰”的一声,那极度透明的躯体竟然连同背上的珈蓝魔哈同时暴裂开来,没有血肉,只有大篷的灵气溅洒,让周遭的魔法结界竟然颤晃不已。
让令狐绝站立的身躯也被气流冲撞的晃了晃,等他再度凝眸望去时。在莲花上只有一颗白色的卵。雀蛋般大小。有袅袅灵气旋绕,予人一种极度精致剔透的意韵。目光注视的瞬间,令狐绝有种错觉,他似乎听到那卵中有节奏的心跳声。
这突然发生的一切对令狐绝来说,是新奇的,而又不可思议的。可透射出来的夜魅却不这么认为,她注视着那颗兽卵,胸脯起伏加剧了。小巧的鼻翅儿微微翁动着,整洁雪白的贝齿,紧紧咬着下唇……。
察觉到夜魅的神色有异,令狐绝问道:“怎么了?”
缓缓地,自夜魅的眼角,溢出了两粒晶莹的泪珠,这两滴眼泪,轻轻沾在那绒密的睫毛上,又轻轻顺腮流淌下来。她转首凝视着令狐绝,一络秀发垂落在她的额边。幽幽地道:“你不认为它很伟大吗?它本来可以不死的,有神兽貔貅的本源力量。它晋阶皇级也只是个时间问题。可它没有,只是为了————?”她没有说下去,泪水潺潺涌出。
令狐绝十分怔愕的呆住了,说实话,他并没有太多的感触,也不知道夜魅如此深刻的感触从何而来。
悄悄抹干残泪,夜魅仰起脸儿,有些伤感的道:“别多想了,高阶魔兽遗留血脉的方式多种多样,还是忙正事要紧。”
令狐绝点点头,和夜魅一起走了过去,这池水绝不普通,越近越觉得有股刺骨的寒意,以致当他蹲下身的时候,不得不运转斗气来抵御。
如冰玉般剔透晶莹的莲花光芒有些黯淡,但令狐绝还是一眼认出,这就是他曾模拟过的青菱玉莲。
清冷的语声来自他的身后:“这青菱玉莲算是毁了,未成熟又被吸取灵气,你还是把它和兽卵一起装进灵兽手镯吧。”
说没有遗憾那是不可能的,令狐绝原想还指望这株青菱玉莲让老头儿等人进阶。轻轻拨动着池水,一阵冰凉而寒冽的感觉中,青菱玉莲仿似无根之萍随着池水的漾波朝他飘来,近距离的观看,那兽卵更像是沾在青菱玉莲上的一颗明珠,有一股浑然天成,灵气内蕴的韵息。
银晕微闪,在把青菱玉莲和兽卵装进灵兽手镯的刹那,他感应到手镯内的魔可发出惊惶的嘶吼,这是以前烈炎进去也未曾有过的。
“等等,这魔可不会把它吃了吧?”令狐绝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站起身道。
哑然笑了,这神色自泪波中映出,令人有着一股奇异的感受。“不用担心,就你那头连爵级都不到的低阶魔兽,估计靠都不敢靠近兽卵。”
令狐绝用灵识探查了一下,果然,魔可缩在一个角落,战战兢兢的,浑身还簌簌发抖。这让他颇为好奇地道:“你说,这小东西以后像谁?”
夜魅哼了一声,狠狠的白了他一眼道:“像你。”这句话一出口,她自己都笑了。
令狐绝装出很无辜的样子,摸摸自己的脸道:“我有这么丑嘛?”
“噗嗤”一笑,夜魅嗔了一眼,她知道令狐绝是故意逗自己开心,长叹了口气道:“好了,没事了,这小东西估计以后不得了,就怕成长的时间太长。”
虽然夜魅口中说没事,但从她的眼角余光中,令狐绝还是看到一种很复杂的情绪,他明白,夜魅心里一定还藏着事,只是她不说,自己也不好问。
“走吧。”令狐绝长吐口气道,目光随即变得坚定,接下来的几天,才是真正决定胜负的时候了。
而此刻,在要塞内的一间房内,空气冷瑟而沉闷。银王端坐着,银色面具在青森森的光晕中泛起了一抹冰冷煞气。幽王坐在他的旁侧,神色冷硬而阴寒,只有村上,双臂环胸,唇角还有一抹涩涩的笑意。他缓缓转身,目光扫过,平静的开口道:“你们确定遇到的那位陌生强者是光明族的?”作为族里的四大圣器武士之一,他的地位还在一般的王者之上,加上事出突然,所以说话的语气也并不客气。
“你这是什么意思?”幽王说话也有点火,这也难怪,一连吃了俩次瘪,心中没点怒气那才不正常。
村上阴晦的道:“如果真如我们刚才分析的,是中途光明族插手,杀了林王,掳走令狐绝,那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巧了点。”令狐绝和光明族的仇怨他是清楚的,只是没想到会如此的凑巧。
银王僵木的道:“本王确定。”
并没有感到太大的意外,但村上仍旧沉默了一下,才异常慎重的道:“幽王,还要辛苦你,让血鹫去多伦城多转几次。”
幽王微嗯了一下,他明白村上的意思,血鹫在一定距离内能探知令狐绝的存在,依令狐绝的性格,就算脱身,也不会弃多伦城十数万将士而不顾。
村上凝眉想了一下,刚想说话,门外有清晰的脚步声传来。未等叩门声响起,他已沉沉地道:“进来。”
满面焦灼之色的三井推门而进,低促又紧张的道:“多伦城有异动。”
微微一怔,村山冷静地道:“到底怎么回事?”
三井咬咬唇道:“根据斥候传来的消息,猎鹰师团在集结,好似要弃城而去。”
脸色微变,村上沉吟了会,低沉地道:“让大军做好追击准备,天寒地冻,本座就不信他们能逃到哪里去?”
“咳。”三井垂首躬身后退了出去。
幽王迫不及待地站起身道:“是不是他们得知了令狐绝被光明族掳去的消息?”
村上碧眸泛光,意味深长地道:“有这个可能。但还是要提防,本座总感觉这一切发生的都太巧了。”
银王仿似对这些不感兴趣,站起身,一句话都不说,径自走了出去。一片冷森又翳沉的气氛又笼罩下来,让幽王也颇感无趣的随后步出。
村上想了想,步入卧室,俯身在榻旁一个隐蔽处按了一下,一块伪装的薄薄石墙移开。里面,是一间密不透风的小石室,空无一物,当然,除了屋子正中那一张看去毫无异状的硕大石桌。以及在石桌上的透明水晶球。
手掌贴上水晶球,如幻雾般的芒气流旋,朦胧中,一个脸上蒙着黑纱的身影浮现,村上低沉地道:“令狐绝可能落入了光明族之手。”
水晶球内,一个明显压低语调的女声响起,略显苍老:“怎么会这样?不是告诉你们要生擒令狐绝,逼精灵女皇出手嘛?”
村上平静的道:“事出突然,我们也没有办法,林王也陨落了。”
水晶球里那个蒙黑纱的身影也沉吟了片刻,无奈地道:“既然如此,那只能另想别的办法。”
村上仿似有些质疑地道:“令狐绝真的这么重要?”
水晶球里的语声变得飘渺:“这么多年,令狐绝是唯一可以让精灵女皇乱了方寸的人,本座相信,如果令狐绝真有难,她必定会不顾各族的压力,强行出手,到那时就是本座掌控精灵族的最好机会。”
村上若有所思地道:“那她为什么不提早阻止令狐绝?”
水晶球里的语声仿似带着一丝不屑:“强者的路是靠自己走出来的,如果令狐绝真的听从了她的安排,那就不值得她看重了。好了,废话不必说了,你尽量让各族把矛头对准精灵族,令狐绝的事本座会想办法。”
说完,也不等村上回答,径自关闭了魔法通讯。这让村上有些不愉,可他也没办法,毕竟出族前,他得到的命令就是配合这个神秘人行动。
而此时,在离要塞的几千里外,还有一支大军秘密的朝多伦城的南面移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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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一章 冰川角鹿联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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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片顺着高坡生长的深莽松林,林内,独孤琼静静的站着,微仰头,注视着远处那座形势险峻峭拔的大山。清晨的薄霜沾上她披落的长发,也消融于她凹凸有致的铠甲上,红色的披风随风扬起,在昭显英姿飒爽的同时也浮漾着一抹凄怆的意韵。
在她四周,整个松林内,有数以千计的士兵散坐着,一个个形容疲惫,目光忧戚,显得有些死气沉沉。垂下脸,目光缓缓扫过的独孤琼知道,这也怪不了他们。自从出了红月城,半个多月了,一直风餐露宿,这些士兵能撑下来已是不易、
一位瘦得像条竹竿的士兵跑了过来,躬身行礼后,喘着粗气道:“将军,第一联队,第二联队都已经联系上了,他们开始朝此地集结,估计傍晚时分可以抵达。”
孤独琼微微颌首,低沉地道:“下去休息吧。”在她说话的同时,双眸再度凝望东方微白的天际,语声如一根游丝般喃喃道:“应该来的及。”
而此刻,在要塞科特鲁军营的会议室内,气氛紧张而凝重,有着低沉语声的参将佐藤正指着正中墙壁上悬挂的军事地图详细的讲解着,这张军事地图可不是一般的地图,是件品阶不低的魔器,随着他手臂的摆动指引,一道道光线勾勒出猎鹰师团行进的方向:“猎鹰师团的数万步兵已在凌晨时分撤出了多伦城,以联队的编制朝南面分散行进,烈炎骑兵营在西城外排出阵势,包括鹰马大队。现在,在城内的还有猎鹰师团直属的黑龙长枪营,和魔弓营,人数在三万以上,大致情况,就是如此。”
佐藤说完后,并足垂首。走到三井的下首空位入座。
看着一个个正襟危坐的师团长们,三井颔首道:“诸位,有什么看法?”
第七重装步兵师团的师团长肥原倏地站了起来,目光平视地道:“元帅,末将认为。趁这个机会,我们应该分兵俩路,一路堵住多伦城的敌军,一路追击撤出的敌军,力求全歼。”
三井摆手示意他坐下,旁侧的佐藤冷静地反驳道:“肥原将军。烈炎骑兵的战斗力你应该是亲眼见识过的,再加上鹰马大队,你有几成把握能击溃。元帅之所以选择放他们离去。就是怕他们狗急跳墙,殊死一博,那样,我们的伤亡将非常惨重。”
肥原有些不服气地道:“我们可以请圣族强者出手。只要击溃鹰马大队,再配合魔法师团一定可以全歼烈炎骑兵。”
三井暗自苦笑,这些帝国的将领对圣族有一种狂热的崇拜,仿似没有圣族强者办不到的事。事实上,在得到猎鹰师团撤军的第一时间,他就向村上提出了这个建议,把猎鹰师团困死在多伦城。可村上否定了这个计划。而且还明确的告诉他,行军打仗是他的事,要想得到强者的支援要在俩天后。
佐藤知道元帅的难处,辩驳道:“猎鹰师团难道没有强者吗?依肥原将军所言,我们是要在城外和他们决战了?”
一直凝眉思考的第六轻骑兵师团的师团长高仓站起身来,他走到亮着光线的地图前,在所有人目光注视下,指着猎鹰师团行进的方向,分析道:“按他们行进的方向看,猎鹰师团是准备进袭渤海城,这和我们先前的估计差不多,他们补给跟不上,想配合原先那俩万烈炎骑兵,抢占渤海城,就算以后被我们围困,他们还可以选择退入海域。所以,末将有个想法。要想一劳永逸,我们不妨在这个地方和他们一战。”说完,他重重一点地图上的一块区域。
众人都顺着他手点的区域看去,光芒闪后,赫然是一处名叫“鹰嘴崖”的山脉,指着鹰嘴崖,高仓继续道:“此地离要塞大概七百里,是他们进犯渤海城的必经之处,地势险恶,易守难攻。只要我们派出一支精锐部队抢占这个地方,到时候再俩面夹击,必让他们全军覆没。”
转过身的三井频频点头,还不时和一侧弯身过来的佐藤低语几句。
一直没说话的柳川见元帅这个态势,有些不服气的道:“高仓将军,请问这支精锐部队从何而来?七百里,依猎鹰师团的行军速度,估计三天后就可以抵达。”
“对啊。”他身侧的肥原附和道:“我们快得过鹰马嘛?”
见高仓欲言又止,三井摆摆手示意他说下去。“嗨。”作为三井心腹爱将的高仓垂首后再度指着地图上另外一个区域道:“我们的边防大营离“鹰嘴崖”也只有八百多里的路程,据末将所知,自从大军前移后,此处还有三万的守兵,而且,不久前,帝国还派了兽骑师团的一个联队驻扎在此处。”
三井点头道:“不错,那是冰川角鹿联队。”这支冰川角鹿联队是他获悉猎鹰师团攻占嘉兴关后,恳请兵部派出驰援渤海城的精锐部队,可没想到那股烈炎骑兵并没有紧逼渤海城,反而做出了一种摇摆的姿态,以致让兵部改变决定,驻扎边防大营,以防猎鹰师团流窜进帝国境内。
一听是冰川角鹿联队,在座的一些不知内情的将领都流露出一丝惊骇的表情,在科特鲁帝国,兽骑师团是排名三甲的精锐,而冰川角鹿联队又可以说是精锐中的精锐,曾经在一次帝国举行的军事比试中,一支百人编制的冰川角鹿骑士小队就完胜一支千人混编大队。
佐藤整理着高仓所说的建议,不时在三井耳畔低语。三井听后凝重的道:“高仓将军,说说你的部署?”
见元帅赞同自己的策略,高仓明亮的双眸中闪泛着灼灿的光彩,激亢地道:“依末将之见,在敌军撤出多伦城后。大军追击,有魔法师团在,敌军的鹰马大队必定不敢远离,同时,派骑兵骚扰两翼,做出合围的姿势。冰川角鹿联队快速占领鹰嘴崖,最好能把边防大营里的魔法师带上。这样必能一站而胜。”
三井听完后,也不发表意见,就匆匆起身离去,老实说,高仓的这个作战策略和先前他和佐藤商量的计划不谋而合。
他的离去。让厅内的气氛变得轻松了些,平时私交不错的将领都低声商谈着,不时对地图指指点点,可见,在他们的心里,对这个计划也是认同的。
不一会。三井回来后,他的脚步声让所有在座的将领齐齐站起身来,目视着一张张刚毅的脸庞。三井一字一字地道:“诸位将军,都下去准备吧,半个时辰后,明确的指令就会传达各部。”
“嗨。”所有的将领齐齐垂首躬身道。
就在众将退出会议室时。相隔不远的多伦城内的猎鹰营地,心事重重的西亚静坐厅内,算时间,阿绝应该早就回来了。他暗付着,厅外号令不绝,步履急促,这股大战来临的紧迫气氛更让他坐立不安。就在他起身时。侧门后,人影一闪,曼丝赫然出现,同时出现的还有半空旋舞的玄风。
西亚强颜一笑,任是心中忐忑万千,却仍不得不故作平静之状:“阿绝有消息了嘛?”
曼丝那微微下垂的唇角难得牵起一抹笑意,轻轻地道:“公子没事,还让一个强者来援,我已经安排好了。”
西亚这才定下心来,对强者这一方面的事,他是从来不过问的,苦涩的一笑后道:“阿绝不在,我心里还真没底。这下好了,走。”说完,大步往前行进,此时他的形态有若一个慷慨赴死的壮士,凛烈而湛然。
就在西亚撤出多伦城不久,在离西城不足十里的一个土坡上,令狐绝的身影显现,目光中全带着煞气凝视着婉蜒向南飞驰的几列骑队以及天空中遮天蔽日的鹰马群,在灰苍苍的天幕下,在寒风的呼啸里,这些负责断后的烈炎骑兵正迎着刺骨的冷瑟在他的瞳孔深处移动。
从沼泽出来,他一直就在隐在这附近,看着血鹫盘旋多伦城,和墨云、鹰马族对峙了一会后返回,也看着黑龙长枪营的士兵排着沉雄无畏的阵型前移。看着那在寒风中逐渐消失的骑影,他紧握的手缓缓松开。
这时,有嘹亮的号角声搀和如雷般的马蹄声传来,在他移眸的瞬间,要塞方向,已有一排排的骑影出现,那些马匹大都是白色的,比普通的马匹要雄灿许多,不用猜,就知道是科特鲁帝国的骠骑兵师团。
见他们追击的速度不是很快,令狐绝就明白,科特鲁帝国是不准备在这个区域决战了。说实话,他不怕在城外决战,却也不想在城外决战,毕竟,就算胜了,那也是小胜,科特鲁大军在守城器械和魔法师团的掩护下,随时可以撤回要塞。这是他不想看到的,他不想攻城,所以才制定了这个引蛇出洞的计划。
“我们不去跟他们会合嘛?”夜魅在体内传来讯息,她清楚令狐绝的计划,此时应该和大军会合了。
“不。”令狐绝摇头道,有自己那个三祖外公在,他已经不必担心西亚等人的安危,会合的意义已经不大。现在,最好的举措其实是潜入科特鲁的军营,搞清楚敌军的部署,可他又有点担心,血鹫的存在会暴露他的行踪,提高残月族的警觉,从而破坏这次计划。
思来想去,他决定还是先去跟独孤琼取得联系,在制定计划前,他也详细看了地图,那个鹰嘴崖非常关键,如果他是科特鲁帝国的元帅,一定不会错过这个地方,所以当他和西亚确定计划后,就立刻派人前去联系独孤琼,算算时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她现在应该就在鹰嘴崖附近。
心念已定,他立刻朝远处跃去,在驰出大约数里后,幻出精灵双翼,飞速朝鹰嘴崖飞去。
而此刻,还在多伦城内的一所民居内,一盆熊熊炭火生着,狐殿半躺在炭火旁边的一张大师椅上,椅侧,置有一方小几,几上摆着两碟细点,一壶美酒及一只小巧的玉杯,他浅浅辍了口酒,满心舒畅的微微合起了双眸,室内的如春暖意,仿似已将他的骨头都抚摸得轻软了……
忽然――门儿“砰”的推了开来,一袭紫袍的菲儿大步闯进,躬身行礼道:“师尊,猎鹰师团已经全部撤离,没发现令狐绝。”
用手背抹去了唇角的酒渍,狐殿稍微茫然地自问道:“这小子,藏到哪里去了?”他和令狐绝交过手,自然清楚依令狐绝的实力,昨夜的那种情况,顺利逃脱绝不是问题。
“那我们怎么办?”菲儿恭敬中略带迷惑的道,师尊对令狐绝态度的变化她是看在眼里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
“别急,等一下自然会有人来告诉我们应该怎么办?你先下去。”狐殿想了想,眯上眼,又变得满不在乎地挥手道。
无奈,菲儿只能行礼退下。半柱香后,门儿再度被推开,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悄无声息地俏立在他身前七尺远,丝丝淡淡雅雅的清香也弥漫开来。
狐殿不睁眼,却仰身深嗅着,漾在唇角的那抹浅笑仿似让人感觉到他已经陶醉在这香味中,然后才缓缓的睁眼,轻柔地道:“莲儿,你来了。”
这一声莲儿叫得刚刚进门的莲王脸色微变,她冷冷一哼,嗔蔑的道:“死性不改。”
摇摇头,狐殿轻轻吁了口气,正色道:“当年的事是我的错。”
“好了。”莲王仿似不想提及当年的事,柳腰款摆在离他稍远的椅子上落座后,冷冷地道:“你找我到底何事?”说到这里,想到这么多年,狐殿还留着当年的传讯玉符,心波也是黯然荡漾。
深沉的一笑,狐殿道:“那小子人呢?”
莲王自然知道他问的是谁?目不斜视地道:“我怎么知道?”
狐殿皱着眉道:“莲儿,此子和我有莫大关系。”
“这和我又有何关联?”莲王秀丽的脸上已蒙上一层阴郁,毫不客气地道。
狐殿会叫她过来,自然拿准了她的性格,也想过应付的办法,长叹口气,也不说话,装出一副眉心深锁,惆怅满怀的模样。
这下,莲王反而好奇了,俏柔却冷厉地道:“你到底和他有什么关系?如此护着他?”
狐殿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道:“莲儿,你知道我的性格,能说的话我一定告诉你,但这关系到我们天狐族的秘密,这样说吧,我那大姐让我把他带回去。”说完,他深刻的凝视着莲王,他知道,在莲王的心里,他大姐说话绝对比他好使。
“天狐皇?”莲王咬着下唇,喃喃地道。狐殿这番半真半假的话,让她陷入了迷茫,良久,才轻咬下唇道:“我真不知道他在哪里?我对这些不感兴趣,不过来之前,听百草族的人提起,好似他们族内来援的强者都去一个叫鹰嘴崖的地方,估计十有八九是对付他。”
鹰嘴崖。狐殿默念着,一丝寒光闪过他的狐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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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一章 冰川角鹿联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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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多里的路程,对身具精灵双翼的令狐绝来说,并不算远。三个时辰后,他就来到了鹰嘴崖。这山,方圆约莫有七八百里,高低也有六七十丈,远远看去,活像一只巨大的、栖息着的敛翅神鹰,是那么坚定、雄厉的矗立着,仿似随时可以振翼唳啸一飞冲天似的。
在靠近山腰的空中,他用大鹰眼术细细搜寻了一番,发现在远处背风的密林中,到处都是穿着猎鹰铠甲的士兵,躺着的,坐着的,约莫有三千人。
化为流光而降,收起双翼后,令狐绝朝那边跃去,他没有特意避开哨兵,只是在接近的时候放缓了速度。脚踩落叶的沙沙声,惊动了那个藏身于树枝之上的暗哨,一声低沉而冷厉的嗓音传了过来:“谁?站住。”
还未等令狐绝停步回答,一个已经弯弓搭箭的士兵已猛然看清了他的外貌,一楞之下,像是捧着了天上掉下来的宝贝,他大叫道:“是师团长。”
这一叫,附近的明岗暗哨全被惊动了,一窝蜂的全涌了过来,可又不敢靠的太近,只是远远地站直行了个军礼,目光中的兴奋和激动不言而喻。
看着他们一个个满面胡渣,脸色黄干的样子。令狐绝心里无限凄酸,却尽力展开一丝笑容,朝他们微微颌首,诚挚地道:“兄弟们,辛苦了。”
山林里随即起了一阵欢悦的骚动,仿似连日来的艰辛、委屈都在这一句辛苦中化为乌有。
满怀感触,令狐绝朝最近的那个士兵走了过去。那个士兵很年轻。他显然有些惊惶。有些失措,望着快步走近的师团长,握弓垂下的手在微微颤抖。
目光深邃的注视着,令狐绝拉起了那只手,并紧紧握住,那手,凉冰冰的,瘦的。像只是皮包着骨头了………。
双眸中有一层莹莹波光浮起,那士兵激动地不知所措地喃喃道:“师团长。”
令狐绝刚想说话,一个清冷,却掩不住充满了喜悦的声音已传了过来:“师团长。”
令狐绝目光急转,已看见独孤琼快步行来,后面还跟着几个亲卫。许久不见,她瘦了,也干练了,少了几分令人怜惜的娇怯,却多了几许让人侧目的飒爽。
令狐绝再度紧握了一下那位士兵的手。然后含笑松开。在转身的刹那,脸上的表情亦是那般柔和。见孤独琼要行礼,他一个箭步抢了上去,双手轻扶小臂,四目相观,俱皆无限感叹。
“受苦了,独孤将军。”令狐绝放下手,含着笑,语声却是沙哑地道。
苦涩的一笑,独孤琼凛然道:“既然驰骋沙场,又何来辛苦二字,大家说对嘛?红月旗的将士们。”
“是。”周围的士兵举戈相应,哄然之声尽显豪烈风节。
就这一个细节,让令狐绝领略到孤独琼带兵的能力,一个好的将军,就应该有浩然的气度,慷慨的心胸。不由的满意地点了点头。
“师团长,带你去看看地形和我旗的部署。”孤独琼秀丽的面孔浮起一片激动的红晕,侧身扬手道。
缓步前行,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浮上了令狐绝的唇角,先前,他只是让独孤琼率部进入鹰嘴崖,并没有其他的安排,可独孤琼不仅查探了地形,还做了部署,这让他还是意外,还有那么一丝敬佩。
“军中士气如何?”令狐绝一边走,一边问。
孤独琼转过脸来,实话实说道:“有不少怨言,可忠诚无容置疑。”
目光悠渺的上扬,令狐绝长叹一声,士兵们的怨言他可以理解,也能想象独孤琼承受的压力何其巨大,凝视着几步前怜生生的背影,静默中仿似带着一股男子都少有的坚强。
不由的他想到了修斯,想起了那些身处秘境的兄弟。都还好嘛?他闭了闭眼,等再睁开时,脸上的表情又是那般深沉。
密林绵绵无际,辽阔幽深,走了一会,前面引路的独孤琼突然转了个弯,没有再往上爬,斜斜的插进一侧那块微倾的,崎岖不平的山坡上。山坡长满了杂树枯藤,还有各形各样的嶙峋乱石分布,山坡的那一边,是一座斜耸的山崖,山崖和山坡之间凹出的区域,是片起伏崎岖的荒野,穿过这片山脉,延伸出去。
立于一块山石之上,秀发随风飘乱的独孤琼指着荒野道:“这条就是去渤海城的必经之路。以前,科特鲁帝国在这里设有哨卡,但自从要塞被攻占后,哨卡就撤了。”
令狐绝四处打量着,低沉地道:“你是如何安排的?”
手指对面的山崖,独孤琼平静地道:“第一联队,第二联队共计五千余人,驻扎对面,第三联队三千余人驻扎此处。”
“为何如此布置。”令狐绝饶有兴趣地道。按理说,对面的山崖地势险要,这边的山坡相对缓松,驻守这边的兵力应该更多。
独孤琼抹着耳际的鬓发,解释道:“第一联队是骑兵,第二联队是步兵,就算有弓弩,射程也不远,不如以山石为器。而第三联队是长弓兵,这边地势开阔,有利于展开。”
她这么一说,令狐绝就清楚了,对面的山崖显然山石居多。由衷地道:“看来你是屈才了。”
第一次,独孤琼忍不住笑了,她想起了自己和令狐绝的那一战,有趣的凝注着道:“怎么?是不是败过你一次,就看不起我了。”也许是心情放松的缘故,也可能是没有外人在场的原因,她的称呼变了。
令狐绝也笑了,他想起了修斯喜欢上孤独琼后缠着自己帮忙的那一幕,感慨的道:“看来上次千里奔袭也不是一无所获,白捡无价之宝。今天才知道。惭愧。”
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独孤琼“噗嗤”一笑,却又警觉的看了看身后,发现几个亲卫离得远远的,于是悄细地道:“想不到你还挺风趣的。”
长叹一口气,令狐绝笑道:“也只有在你们身边,我才感觉轻松。”
孤独琼摇头道:“算了吧,在我印象里,你一直都是那么冷漠。那么自信,又那么高不可攀。”说到这里,她想起了自己曾经有过的那么点小心思,脸上浮起了一抹红晕,并暗暗咬了下唇瓣。
“是嘛?”令狐绝目光在澄澈中带着一抹凄迷的神韵凝注远方,若有所思地道:“也许是我一直以来都避免不了杀戮吧。”
颖悟的点头后,独孤琼同样把目光投注于远方,幽幽地道:“是啊,一个人的强硬有时候是需要用气质、同方式去体现的,尤其是你。统帅着十数万的大军。”
这么多天积累下来的柔软被勾起,令狐绝寂寥一笑道:“看着那些士兵死去。有时候我真觉得是我害了他们,如果不是我,他们或许还好好的活着,而且一直能活下去。”
摇摇头,独孤琼反对道:“话不能这么说,就如同我,我厌恶战争,憎恨血腥,可我还是选择上骑士学院。为什么?我想保护自己不受欺凌,可在这个世上,要保护自己,就避不开血腥及杀戮。既然避不开,那不如就勇敢面对,我知道,你也不是为了虚名和权力才驰骋沙场的,而是为了保护更多的人,你的兄弟,你的亲人,包括跟随你的将士们。让他们不再任人指使,任人宰割,任人强取豪夺,为非作歹,还要舔着鞋底活下去。”
说到这里,她移转目光,对视着正惊愕看着她的令狐绝,深刻地道:“既然如此,你注定要走一条鲜血与白骨堆砌的路,把那些横行霸道的贵族老爷都给灭了,还一个公道给世人。你有这个能力,那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放心,就算黄泉奈何,我、修斯,所有你身边的人都会跟你在一起。”
很是意外的心颤了,令狐绝没想到孤独琼竟然看得如此透彻,说的如此明白,看着那双充满坚定和真挚的眼眸,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温暖,刹那间,他觉得浑身充满力量,夕阳的嫣红辉映在他如玉似的俊秀脸庞上,凭添了一股怆然得令人窒息的男性美,这种美不仅只是浮在表面上,更是深刻与含蓄的,就像一座雄伟与挺拔的山岳,一片平静而碧蓝的湖水,予人一种厚重的安全感。
“谢谢。”令狐绝深刻地道。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体内的赤子晶心光芒大盛,如红玉般的晶体晶莹剔透的没有一丝杂质,连带着他灵台也极度空灵,整个人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畅和轻松。
而此时,四野的光线逐渐暗淡下来,空气中更加寒瑟,见独孤琼娇躯轻颤,令狐绝手指轻弹,一缕白光射入独孤琼的体内的同时轻声道:“回去吧。”
一股暖意从胸内升起,感激浅笑的独孤琼侧身一让,在令狐绝举步的瞬间,她又恢复了她本来的身份――猎鹰师团红月旗的旗领,。
和将士们一起用过粗陋而和谐的野餐后,在独孤琼的陪同下,令狐绝又去看望了一些生病的将士,并用魔法一一为他们治疗。在一片哽塞的感激声中,他走出了帐篷,风,越发大了,吹在人的身上,活像一把把的冰渣子往骨缝里塞!令狐绝虽感受不到,但能体会到。就在他准备和独孤琼商量减少岗哨时。
一声类似狐叫的尖利声响之他们黄昏时去过的那个山坡。“有敌情。”独孤琼悚然一震惊叫道,这狐叫声是索菲亚传授的,分很多种,这种就是示警的信号。
令狐绝也有些意外,在他的预计中,就算有敌人,也不会来得那么快。没有丝毫的犹豫,他沉稳而有力的道:“我先去看看。”说完,瘦削身形已宛如一头大鸟般悍野地飘起!
此刻,似急鼓般的蹄声已经清晰的传来,山坡上,负责守卫的一个小队士兵进入紧急戒备的状态,隐伏在石缝树枝间的同时也将长弓转对山坡之下……
令狐绝落于一株枯树上,蹙着眉望去,漆黑的荒野,只闻蹄声,不见蹄影,可见距离稍远。可这蹄声移动的速度极快,根本不是普通的马匹所能拥有的。
不消片刻,第一乘骑影已经出现。如他所料,这根本就不是马,而是比普通还稍微大上一圈的鹿系魔兽,但比流影宗饲养的角鹿稍小,四肢细长、通体洁白,但肌肉轮廓分明,线条清晰,高耸的脖颈上那张兽脸眼窝凹陷,眼珠儿也是白色的,最引人注目的是头上的那对角,高有半尺,分叉,宛如寒冰雕刻而成般闪泛着淡淡的冰光。
马上骑士一律穿着银白铠甲,外面披着同样颜色的披风,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凶悍狂野之气。
“是冰川角鹿。”夜魅在体内传来讯息:“这种魔兽产于大陆的极北,三级高阶,奔跑速度快,受地形限制小,能释放低级的冰系魔法。”
“兽骑师团。”令狐绝皱着眉喃喃道,在开战前,他对科特鲁帝国的兵种、军力也有过大致的了解,其中这兽骑师团也引起过他的注意,只是没想到如此快就遭遇到了。
人影奔掠,独孤琼带着她的第一联队赶到了。令狐绝轻飘而下到她身边,独孤琼显然对科特鲁帝国这种特殊兵种也有所了解,咬咬嘴唇,惊惶地道:“这下麻烦了。”
没有急于回答,令狐绝注视着滚滚而来的骑影,估算出敌骑的数量后,冷静地道:“还好,应该只来了一个联队。”科特鲁帝国的军队编制,一个普通的联队相当于二千人。
孤独琼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作为正规军事学院毕业的她第一反应,就是判断双方的实力,很可惜,在她的意识里,她的士兵是不可能挡住这二千冰川角鹿骑兵的。
目光冷沉的凝视着已在一里开外的骑队,令狐绝的面色是阴沉的,他不会自大到凭一己之力就能歼灭这支全部有战将级魔兽和骑士组成的队伍。
这时,已经快接近山坡的骑队里升起几个蓝色光球,缓缓的浮漾开来。这是类似于鹰眼的魔法,施法的魔法师能借着光球照耀到的地方查看地形,就算不查看,也能当照明术用。
还有魔法师。令狐绝的脸色愈发阴沉。
“是不是往山上撤?”独孤琼急切地道。
这是一个办法,趁这支冰川角鹿联队还没注意到他们的时候。可是这一撤,难免露出踪迹,更何况冰川角鹿对地形基本不受限制,要是近身缠斗的话,这些普通的士兵哪里是它们的对手。
思索再三,令狐绝目光漾起一抹杀气,冷冷地道:“战!”
他的话音刚落,在山坡下驻足的骑队起了骚动,显然是魔法师发现了山坡上有人。
神色变得冷酷,令狐绝幻出了精灵双翼,他决定先干掉对方的魔法师,虽然以他一己之力不能对抗整个冰川角鹿骑兵联队,但要想杀几个魔法师,再全身而退,那绝对没有问题。
双翼闪映,他已一头大鸟般飞掠而下,横空泛起两溜黝黑的芒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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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二章 魔法师之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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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敌骑中射出一片火焰,高高蓬散空中,绚丽而夺目。在这火系的照明术中,令狐绝隼鹰般飞落的身影已被映照着细毫毕露,无所遁形!
一个狂悍的声音蓦地响起:“有强者。”瞬间,在令狐绝视线里的敌方阵型变了,在冰川角鹿闪电般的移动间一溜溜的银蛇流烁,一排三十余骑已霍然跃起,在瞬息里站取了有利出击的位置。
几乎同时,一股强烈的无形劲力虚空波震,一蓬蓬的,一团团的青红色火球从敌骑中迸射而来。
这么多的魔法师。令狐绝脸色微变,斗气护盾浮现周身,宛如电掣射掠般冲着火芒而去。
火芒撞击着魔法护盾,四散暴溅。夜色中,令狐绝仿似是一溜流灿在半空的烟火,迅速的飞落,只是这散射的光焰并没有表示任何喜庆祥和的韵意,相反的,它是暴戾的,凶残的,血淋淋的!
已近在咫尺的前排骑士做梦也想不到来敌竟会这般的悍不畏死,数十位魔法师释放的火球术竟然不能让他有一丝的耽搁,惊恐之下还是胯下的冰川角鹿反应快,刨蹄声中,鼻腔吐出一片冰雾,瞬间凝成一大片宛如琉璃般的冰层防御。
可这点防御对令狐绝来说是不够看的,黑龙枪刺穿冰层的同时,身形一曲一卷,微敛的双翼又突地舒展,就宛如一条云中的银龙冲飞而去,那么美妙及凌厉的扑向骑队的后方。
可兽骑师团也不是浪得虚名,变化是快捷无匹的,一半骑士分散开来。一半骑士却迅速聚拢。把身后载有一百名魔法师的骑士护在中心位置。一散一围,布成了一个圈网,那一根根闪着寒芒的刺枪已那么骇人的指天而起!
要是换成其他人,这局面会很尴尬,强行冲入必将陷入重围,可令狐绝不怕,他先前没有使用魔法,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双翼轻旋。整个人在空中一斜,轻吟道:“法则、归寂。”
虚空中澎湃而起的魔法波动,让身处阵型中心的魔法师惊叫一片,可也在虚空坠落的土雷前布下了一层层的魔法防御,水系的,火系的,仿佛苍穹的流星成串激射般的土雷于火网、水镜在空中绞揉,刹那响起的轰然声如正月的花炮,几乎使所有人的耳膜来不及接受,而在这一片掠舞的光彩里。这一连串的震击声里,几颗土雷突破了防御。飞轰而至,在骑阵里爆裂开来,有十数个冰川骑士连带着身后的魔法师砸得倒翻出去,头颅粉碎!
目光习惯性的一寒,令狐绝似西天的流鸿,划过一道狠辣的长弧猝落,归寂之雷取得的效果并不理想,这让他对战争又有一种新的认识,在战场上,绝对的人数足以弥补境界的差距,百名魔帅境界的魔法师如果单对单的来,估计不用一炷香的时间他就可以全歼,可要是一起来,配合的好的话,足以让他这个巅峰魔爵灰头土脸。
这不,惊惶闪掠的骑影中又浮出迷漫的光雨,火球,水箭,冰锥绵绵密密的交织于空,似无数的精灵旋舞飞回,又快又狠,又诡又奇!
令狐绝依靠着境界上的差距,用斗气护盾硬抗着,周身有一溜溜晶莹又明亮的毫光交织,那种明亮是眩目的,璀璨的,看似轻松,但对他魔力的消耗也不小。
缠绕着光弧而落,令狐绝双翼一旋,已在倏落中一脚踢翻了一名瘦小的魔法师,在一声凄厉的叫声中,黑龙枪也从前面的那个骑士小腹中拔出,带出一大篷的鲜血。
那些骑士连带着他们胯下的冰川角鹿也是又狠又辣,围了上来,一片银芒匹练似的回斩,尚带着隐隐的冰锥呼啸之声。
轻飘飘的凌空飞起数丈,避开枪影后,令狐绝又似脱弦的怒矢般扑落,他知道,只要稍有耽搁,那各种魔法又会席卷而止。
骑士们显然也从开始的慌乱中镇定下来,有条不紊集中在一起,手中刺枪霍霍刺戳,卷起漫天的银电精芒,那么歹毒自下而上,四周的空气在打着小小的旋转,让令狐绝已经找不到落脚之处。
令狐绝也不勉强,就势一个盘旋后扬翼而起,悬浮半空后,轻声吟唱:“火焰!是神的恩赐,让世人远离黑暗。”随着他吟唱,一个巨大的火影在他身后出现,把他身处的一片天空渲染成一片火海!
下面的魔法师自然认得这高阶火系魔法――火神降临。可此刻,他们已不显太多惊慌,数十个水系魔法师举起魔杖同时吟唱,在他们的吟唱声中,一道如银河般闪泛着异光的水带出现,澎湃汹涌的水汽弥漫了整个夜空。这是群体水系高阶魔法――水幕障壁。
群体魔法不同于个体魔法,境界低的同系魔法师在经过训练后,可以合力施展,这就是令狐绝对魔法师团特别忌惮的原因。
橘红色的、熊熊烈火燃烧着,从火光中缓缓步出一个人影,五官模糊,四肢清晰,带着一股焚天烧地的毁灭气息倏而扑落在水河之上,霎时一声惊天动地的震响已“轰”的爆起,随着这声巨响,大地却似在摇动一条强烈的火柱,像地底的岩浆突然冲出,那么炫目夺神的直升云霄,一片淡蒙蒙的水雾籁籁迷漫散溅,几声极为低哑的,呻吟般的哼唧亦在骑阵中扬起,有数个魔法师口鼻渗血的摔落冰川角鹿蹄下。
剧烈的魔法波动再度漾起,这次出手的是骑队中火系魔法师,黑沉沉的夜浓得似墨,却倏尔卷起一阵火焰狂风,气流波震,在漩涡状的风暴中,冲天的火光映照得四周一片刺眼的明亮,并急速的朝令狐绝狂卷而来,覆盖范围之广,简直遮天蔽日。
又是一个群体的火系高级魔法――火焰风暴!
这次。令狐绝可不敢再用斗气盾硬抗。唇瓣轻吟:“法则、自然。”带着绿蒙蒙的弧光。令狐绝扬翼而起,在穿过火焰风暴的同时,双翼一挥,已宛如一溜西方天际的电闪,那么快捷的朝山坡飞去。
老实说,经过这短暂的交手,他明白,想要一举杀死骑队里的百名魔法师那是不可能的。或许他豁出去。拼着使用险招,可以做到,但接下来怎么办?那可是整整一个联队的冰川角鹿骑士,所以,他必须一直保持充沛的斗气,保持足够的魔法力,来应对更为艰苦的大战。
在飞掠中,他扭头一看,只见敌骑先前凌乱的阵势已重新集结,一排排肃静的迸立着不动。冰川角鹿那白色的眼珠闪泛着森森的冷芒,看上去。宛如一排排的桩林,铁骑的桩林!
山坡上,寂静如死,没有一丁点声息,在岩石后,草坡上,枯树下,到处半跪着一个个猎鹰士兵,弯弓搭箭,屏息如寂中,每个人的眸子都闪耀出激奋的光彩,方才师团长宛如魔神般傲战天下的一幕,已经让他们心潮澎湃,热血上涌。
“怎么样?”独孤琼半掩着身,迎了上来,她的目光还带着那么点余悸,刚才那一战可是看的她手心都冒出了汗。
平复了一下呼吸,令狐绝异常冷静地道:“他们一定会立刻攻上来,让士兵们只管放箭。”
果然,他的话音还未落,前两排三百多名敌骑亦已展开行动,冰川角鹿矫健而利索的飞耸而出,这种程度的坡度对它们而言简直如履平地。随着它们的腾跃,一股窒人的杀气自冥冥中朝山坡笼罩下来,阴森森的,惨凛凛的,一张张冷酷的面庞模糊的在鞍上闪动,空气里飘浮着隐隐的血腥,
已经转过脸,面对坡下的孤独琼清冷的叱道:“战。”话音刚落,,一片弓弦的“嘣”“嘣”震动声已起落不息的响起!于是,成千的钢矢,便宛如飞蝗狂蜂一样急劲的呼啸射出,一蓬蓬的,一片片的,尖锐的穿破空气,像暴雨般罩向了腾跃而来的敌骑。
这时,兽骑的优势体现出来,冰川角鹿释放出低阶的水盾护住全身的同时,也护住了背上的骑士,由于范围太大,这水盾略显稀薄,仿似只是薄薄的一片水镜,可别小看这水镜,一俩支箭矢是射不穿的,所以一轮箭雨过后,已经冲上一半的骑队根本没有伤亡。
可孤独琼也早知兽骑师团的厉害之处,早有了安排,把俩千多的弓箭手分成三排,一轮一轮不间歇的激射,在第二轮箭雨中,有伤亡产生了,凄怖的惨号霎时悠长的撕破了寂静,毛发竦然的回荡在两边的壑壁间……
可这伤亡不大,在损失了十数位骑士后,最前的冰川角鹿距离坡顶已经只有三十余丈,裂帛般的杀喊声响起,让弓箭手开始有些慌乱,东一片,西一蓬,已经不具什么杀伤力。
就在护卫的近千步兵准备贴身肉搏的时候,异变产生了。在他们和敌骑中,有一片淡蒙蒙的黄光浮现,那令人匪夷所思、惊心动魄的一幕让所有猎鹰士兵全在一刹间窒愕住了,他们个个瞄着弓,执着矛,握着刀,忘记了自己该有的反应。
在他们的视线内,森白妖异的骷髅马一匹匹掠出,没有清脆的“得”“得”声,仿似浮在虚空般倏起忽闪中,已冲入敌阵,带着一股极度冷酷意味的暗黑骑士终于在此刻显示出他们作为死亡骑士那残忍的一面。
最前的一个暗黑骑士恶灵刀霍然暴闪,有三位敌骑已倒仰了出去,个个咽喉间都开了个血口,毫无生机的躯体在掉入草丛的刹那,冒出一股股白气,宛如怨灵般汇入骷髅马的双眸内。
先前,一直没机会表现手的骷髅马终于在此刻释放出了它们的技能――死亡诅咒,一股股怨灵般的白气浮漾开来,被触及的水盾顿时瓦解,被气息侵入的冰川角鹿宛如癫疯般四处乱窜,唏哩哩的嗥啸声夹杂着惨怖的嚎叫声笼罩整个山坡。
冰川角鹿联队不亏是精锐,在明知对这些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强者勾不成什么威胁时,还狂嚣着缠了上来。刺枪挥舞着,有尖锐的风呼啸,可是他们的疯狂没有任何实质的意义。
暗黑骑士原本就属于沙场,属于断矛、野坟、孤鸦、残旗,属于那片染有血色的天际。他们毫无怜悯的收割着人命,整个山坡早就成了血海屠场。
有低沉的号角声在山坡下响起,本来已经绝望的骑士开始退却,蔓延下去的只有百余名。
没有得到追击的指令,暗黑骑士也不追击,他们散开,孤零零的卓立于山坡之上,一马一人,就仿似和这夜色,这血腥融合在一起,予人一种极度苍凉的意味。
山坡上,一些士兵看着这遍地的尸骸,看着孤立的暗黑骑士,脸色发白,甚至有些开始干呕。但更多的士兵已猛地石破天惊般欢腾高呼起来,他们已清楚了这是怎么回事,知道是他们的师团长在守护他们,热烈沸腾的欢叫声,响彻黑夜。
在欢呼声中,并肩而立的令狐绝和独孤琼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可这笑,对令狐绝来说,有些愁苦,黑暗骑士也不是无敌的,召唤出来的时间长了,他们的战斗力就会下降。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让暗黑骑兵冲下去时,他担心的魔法攻击又来了,而且还是有针对性的群体魔法――火系的阳炎爆。
一团巨大的炽热火球暴射而来,在黑暗骑士的头顶暴烈开来,一道足以让任何人都眼眸刺疼的强光后,火雨落下。
暗黑骑士的护体斗盾虽然轻易的挡住了,但令狐绝可以体会到他们的斗气有所下降。
火和光,对黑暗生物来说,都是绝对克制的。要是施法的是几个魔爵,数十个魔侯,相信此刻黑暗骑士已经受到了重创。
令狐绝犹豫着,暗黑骑士虽然战力强大,但毕竟受他指令操控,如果被围住,根本就不会自主撤退,在对方数以百计的魔法师攻击下,难免出现伤亡。他不想欠黑暗精灵女皇的情,所以也不想黑暗骑士出事。
又一轮的魔法攻击来了,这次是水系的群体魔法――――生命之水,这种原本是大规模的治愈魔法对黑暗骑士来说,杀伤力也是巨大的。
看着涟漪的水波浮漾开来,令狐绝牙齿一咬,对暗黑骑士下达了冲击的指令,同时,双翼一展,整个人迎着水波而去。
“法则、冥灭。”
在隐荡的黑光下,水波被无声瓦解,残留的水系元素化为水滴落在冲刺的骷髅马上,不过此时,这水滴已经失去效应。
而这时,敌阵再变,数百匹冰川角马俩翼分开,一道火墙出现在暗黑骑士前冲的路上,收势不已,骷髅马闪泛出一轮蕴含着死亡气息的光晕,笔直的穿过了火墙,俩翼的冰川角马同时双角荡起一圈圈的冰雾,一个个冰环倏尔射出,形成一个巨大的冰雪世界。冰雾朦胧中,暗黑骑士的身影已经消失。
让紧跟飞来的令狐绝很是颤惊兽骑师团的强大。这低阶的冰环没有对暗黑骑士造成任何的伤害,但凝结的效果却产生了,骷髅马的灵活性大打折扣,躲在后面的数十位火系魔法师倾尽全力准备再度释放阳炎爆。
夜魅,你来。令狐绝脑海里闪过一道意念,此刻,不同于强者之战的比斗,一个中阶魔爵能提供的帮助远比飞行要大。
一个低空的俯冲,双翼化为黑雾冒出,令狐绝扭身半旋而瞬间,夜魅化为精灵浮现于半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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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二章 魔法师之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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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双翼轻挥,双手平伸向外,轻声吟唱道:“统御三界的黑暗之王,依循碎片之缘,赐予我无尽的魔力,化为破灭箭矢,贯穿战士之盾吧。”
随着她轻声的吟唱,一枚漆黑的箭矢浮现在她的双手间,颤动如波在夜空中倏晃、已快得宛若横过苍空的流星般电射而去,在飞行的过程中,颤抖出团团黑雨。
魔力已经消耗差不多的魔法师们再也顾不上施发阳炎爆,而是在破灭箭矢射来的方向竖起了十数道火墙,十数个水镜。
这火墙、水镜简直不堪一击,劲火激荡中,十数名火系魔法师鲜血激喷,神色瞬间变得萎靡。而破灭箭矢余势不绝,像一抹黑芒的耀亮,又有十几个挡在魔法师身前的骑士击中后纵飞着撞跌出数丈之远,一头扎在荒野上,显见是不活了!
而落下地的令狐绝已陷入了重围,几乎是没有声息,没有丝毫征兆的,十数杆刺枪从不同的角度刺来。
黑龙枪在乌亮的光影猝映下“啪”的一声挡裂三杆刺枪,身形暴斜,仗着体外的斗盾,硬档了几枪后,狂暴的大旋身,黑龙枪响着刺耳的尖啸,洒出枪影如带,三股鲜血混成一片溅射,在他再度暴射向前之时。
四周的骑士又一窝蜂似的拥上,一阵连串得分不出先后的刺耳惨叫声已响彻四周。他身形如电,来回闪击飞腾,只是一口气的功夫,就有数十个骑士陨落在黑龙枪下。
可不得不说,斗气的损耗也是非常厉害的。大军围困中。别说闪躲。就算瞬移又如何,只能凭借斗气护盾硬抗。尤其是那些冰川角马,时不时的释放一些类似凝结般的低阶魔法,让他很是头疼。也幸亏夜魅牵制了魔法师,要不然他的麻烦会更大。
猝然半蹲后,整个人倏尔弹起,在弹起的瞬间,黑龙枪格开一片空间。左手暴挥,嚎嗥声便像野兽频死前的尖叫,又是三个骑士胸骨碎裂而死。
被击飞在空中的兵刃还没有坠落,那边倒下的是一大片,暗黑骑士像一个个来自地狱的魔煞,在骑队里奔移,每一个冲刺旋回,一大堆碎骨、血浆、肉糜合成的物体便飞扬四周。
也就是兽骑军团,能在这般死神面前,还能疯虎似地围上去。
这时。弹射到几丈高的令狐绝眼角余光瞥见,已有数百名骑士朝山坡冲去。一片低促的“呱”“呱”串响倏起。可倒下来的骑士很少,他们带着成形的愤怒与仇恨,嘶哑的呐喊着冲了上去。
此时,令狐绝已经无力再去援救,数百骑士犹如潮水般把他淹没,寒光闪闪,冰锥纷舞,凄怖的哀叫与惨吼已令人毛发的激斥于空气中!
山坡上,独孤琼“钾”的拔出剑身,一片伸缩吞吐的芒尾已仿佛凝聚成形般炫迷着她潮红的脸蛋,举剑娇叱道:“为猎鹰而战。”
“杀”
震天的杀喊焦雷似的倏然爆起,千余名早就红了眼的猎鹰步兵如潮水般冲向斜坡,雪亮的大刀拔鞘而出,远远看去,宛如千百道寒光铺地而起,厉烈而凶狠!
尖锐的撞击声傲然响起,有利刃戮肉的声息,有热血迸溅的微响,有士兵濒死前的叫喊,也有敌骑痛楚难忍的呻吟,人影奔掠,角马飞蹄,冷电精芒挥霍纵横,血淋淋的争斗正式展开,生与死的抉择就呈现眼前!
孤独琼冲锋在前,大陆灵气的恢复,让她的境界也水涨船高,此刻已经有巅峰战帅的水准,收剑,仰身,落地,再出剑,这几个动作是同时开始,又在同时结束的时候一个骑士已冒出溜溜鲜血坠落在地。
可她还是疏忽了,身上和普通士兵明显不同铠甲暴露了她的身份,几个骑士盯上了她,在一连串密集急快的相互劈斩中,她挂彩了。在她踉跄的退步中,后续的士兵补了上去。可还未等靠近,刀出的半途已被削掉了半片脑袋!
和这些至少是战将境界的骑士相比,猎鹰士兵逊色太多了,就算有拿刀冲下来的弓箭手相助,情况还是不容乐观,人数上的优势不但没有得到多大体现,反而成了累赘,在冰川角鹿魔法的攻击下,猎鹰士兵成片成片的倒下。
而此刻,在一片震天喊杀声中,第一联队、第二联队也从对面的山崖杀了下来,遍野的人潮汹涌,刀光挥舞成一片,直扑围着令狐绝的骑队。
身处重重包围的令狐绝顿感压力大减,猛然跃起的同时一股吃力晕眩的感觉产生,他没有受伤,只是已经因为过度的拼斗而脱力了。爵级强者也是人,也是血肉之躯,绵长的搏战、持久的消耗就算一个真正王者也吃不消。
一溜黑芒射来,是夜魅,她倏尔化为黑雾没入高跃而起的令狐绝体内,瞬间幻出精灵双翼。
悬浮于空,借着这个短暂的瞬间,令狐绝急速的观察着整个战局。敌骑,除了撤到远处的百名骑士,以及被他们守护已经消耗完魔法力的魔法师外,已经全部投入了战场。共分三个战圈,其中还是以黑暗骑士周遭的敌骑最多,足有五、六百骑。
虽然猎鹰士兵在人数上占有压倒性的优势,可形式却依旧惨烈,他们大都采用一种“同归于尽”的拼命方式,在敌骑的枪刺入身边同伴时,几个士兵同时神色凄怖扑上去,怪叫着豁死挺命乱砍乱杀,其中有几个活生生将冰川角马牯牛似身躯掷向荒野两丈多远!
看着眼前惨烈的一幕,一股血淋淋的煞气和狂野在令狐绝在胸腹内激荡澎湃,脸上的肌肉紧绷着,隐隐中,有无比的悍勇与坚毅之气。“大道,君临。”随着这几个从齿缝中迸出来的字,一股令人难以忍受的逼迫与压窒感蔓延开来。他脚底下几匹冰川角鹿最先被气息侵袭。哀嘶着。竟然四蹄一曲,跪了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所有人都惊呆了,抬眼望去,只见血袍黑翼的令狐绝闭眸悬浮御空,周遭浮动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和气势,他仿似就是高高在上的君王,而下面厮杀的都是受他驱使的臣民,傲气极了。也横霸极了。
可他们不知道,此刻令狐绝正沉浸在一种特殊的感受中,他仿似自己就站在一轮黑日之下,脚下是一望无际的滚滚黄沙,无数枯骨、断剑、锈盔、残矛洒落其上,一股股灰郁的云雾从这些物件上飘起,融入他的体内,在瞬间让他感受到自己有股举手就可以毁天灭地的力量。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君临大道。令狐绝悟了,君临天下,须以鲜血、白骨为引。才能真正显示出它的威力和霸气。想明白这点,他仿似觉得一股股的气流正涌入体内。倏尔睁开眼,像是要压制住心头那一股激荡的怒潮般,怒叱道:“杀。”
这一声杀仿似九天惊雷,卷起一阵狂风,含有无比的震慑之力,随着声音波震开去,让君临气息更加的霸烈。
凡是听见这声“杀”字的敌骑,瞬间有种魂飞魄散,坠于地狱的感受,冰川角马更加的不堪,齐齐四蹄跪地,瑟瑟发抖,更有甚者,已是口吐白沫,抽搐不已。
可猎鹰所属,却仿似被数度狂暴了一般,一张张脸庞已整个变了颜色,牙齿深深陷入下唇之内,面孔的肌肉,扭曲成一幅令人看了颤栗的图案。
“杀。”
骤起的喊声突然在猎鹰士兵中爆开,他们锋利的大刀,悍不畏死地挥斩着,映着敌骑惊骇绝望的面孔,映着角鹿恐怖痛苦的神态,映着所有哀号嘶叫的悲惨──就这样,敌骑像是朽木在狂风中折倒,那么干脆,那么麻利的在剎那间躺下了数百人。
有些境界稍高的骑士猛然自惊惶中醒悟,他们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四五颗鲜血淋淋的头颅已迎面飞来,紧跟人头后的是一片深厚的精芒。
远处那些护卫魔法师的骑士显然已被眼前这凄怖的景象惊呆了,他们手足无措的楞在那里,不知所措──
可这时,受到令狐绝指令的暗黑骑士已宛如鬼魅般驰跃过来,“叮”“叮”的金属撞击声连串震响,十余名敌骑已被拦腰斩成两截,血正在空中溅洒,又有八匹冰川角鹿被死亡诅咒带走了生命的气息。
剩余的骑士明显慌了,盲目而慌乱的冲挤奔逃,你推我挤,阵型在眨眼之间已溃散解体。
令狐绝看都不看一眼,朝战事依旧焦灼的山坡飞去。他对暗黑骑士下的是必杀令,这些骑士和耗尽魔法力的魔法师必然死在恶灵刀下。这就是数量的区别,同样的骑士,一百名,黑暗骑士绝对能轻而易举的歼灭,但三五百名就要缠斗了,千名以上,暗黑骑士绝对不是对手。
山坡上,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尸体,基本上都是猎鹰士兵,但也有敌人的,而且猎鹰士兵的死状大都极其惨烈,不是头颅被砍,就是脑袋被砸得稀烂,要不然便是肚肠洞裂,流血遍地。
血战还在继续,一把染满血迹的刺枪,正自一名猎鹰小队长的小腹中拔出,刚欲再刺时,一缕枪罡挑起,刺枪的主人便血肉模糊的倒了下去。
动手的是令狐绝,他强力忍住心头的伤痛,手中的黑龙枪似是可以与它的主人心息相通般,在掠过了第二个骑士的咽喉之后,又“呼”地下滑,那么巧妙不过的刺入了冰川鹿马深陷的眼窝。
在一声哀鸣的长嘶声中,周遭杀红眼的猎鹰士兵才木愣愣的僵住了,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他们的师团长早已消失在原地。
令狐绝知道胜局已定,他再找独孤琼,大战时未记得,现在才想起,要是孤独琼出点事,他任何向修斯交代?
杀伐一直持续到密林中,百余个猎鹰士兵被数十乘敌骑逼在一隅,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这些倾力拚斗,浴血苦战的人群中,就有被士兵们护在身后的孤独琼。她显得受了重伤。秀脸煞白。汗珠儿沾住了秀发,痛苦的表情中还有那么一丝坚韧。
她喘息着,想强撑着再度迎上,因为她知道,这些士兵都在为她挡枪。作为一个优秀的将帅,没有比看着自己的士兵遭受残杀而自己又束手无策的感触更令人悲愤的?
一股本能的求生欲和复仇意志让她再次举起了剑,而这时,一个人影仿似从虚空中扑落。“喀嚓”一声巨响中含着一声惨号和一声哀鸣,正前方的一个骑士连人带角鹿被活生生的劈成了两半,暴溅的血雨中,令狐绝像一尊对天地都怀有深刻仇恨的魔神,更像一个受尽了凌辱后准备血洗强仇的斗士,映入所有士兵的瞳孔深处。
那一刻的感触是刻骨铭心的,几乎所有的猎鹰士兵都咽着声道:“师团长。”这声音蕴含着悲愤,蕴含着委屈,好似一个被人欺辱的孩子看到了自己的父亲。
这声师团长让所有的敌骑都聚到了一起,排开一个半弧形。原先的得意与跋扈已一散而空,脸上有僵硬似的凝重。
令狐绝原来那双清澈而明亮的眸子。此时充满了骇人的怨毒与冷酷,手中的黑龙枪缓缓扬起,低沉的道:“看着。”
话音一落,他的嘴角,浮起一丝冷酷的微笑,双翼一展,鬼魅般迎上,此刻,他是全力出手了,接下来的一幕,凄怖血腥,骑士一个个倒下,层叠着一片尸身,几乎没有一具尸身是完整无缺的,不是头飞,便是肢残,像一堆堆的腐肉,一块块的朽木,瘰瘰的肚肠,黄白的脑浆,更那么不值钱的东洒西缠,溅在地下,喷上树枝。
情景是恐怖而尖锐的,可亲眼目睹的猎鹰士兵胸腹内却有一股说不出的舒畅,隐隐还浮动着一抹暴狂和残忍。他们现在知道师团长先前说的看着是什么意思,是让他们看着这些杀死自己兄弟的敌人是如何死的?
屠杀的经过是迅捷无匹的,没有一丝儿迟滞,就似脑海中的一个幻觉,等所有士兵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只看见一个骑士滚落冰川角鹿,几乎窒息过去的尖声大叫:“我,我投降。”
令狐绝缓缓逼近,语声如冰地道:“投降?你既然手染我猎鹰将士的血,投降?想自裁都不可能。“说完,枪影微闪,一股鲜血已从弯倒的咽喉里迸出。
“听着,以后凡是手染我猎鹰将士血的敌人,绝不受降。”令狐绝缓缓收枪后,转身道,他脸上的表情深沉而强硬,仿似就刻着几个字“犯我猎鹰者死。”
心中的那股热血再度被这句霸气的话给点燃,幸存士兵齐声暴喝:“杀我猎鹰者,绝不受降。”说完后,伤势较轻的士兵行了个军礼后,朝密林外扑去。
用大鹰眼术仔细查看一下,发现还有几处敌骑在负隅顽抗,但显然支撑不了多久。完成使命的黑暗骑士则在坡下一字排开,从胸口极度地起伏中,可见他们也已经透支了。
对黑暗骑士下达撤的指令后,令狐绝朝背靠枯树而坐、浑身浴血的孤独琼走去,瘀肿的双颊浮凸着清晰淤痕,唇角的血迹融于汗水中,此刻的她有一股令人疼煞的柔弱。
“怎么样?”令狐绝关切说话的同时,双手平伸向天,淡淡白光从他身上浮起,引导着一篷光雨从空中洒落,洁白的光晕中,他仿似像个圣洁的神氏,在挽救天下的苍生。
这个反差太大了,可对沐浴在光明祝福中的独孤琼和其他受伤士兵来说,不管是魔神,还是圣神,都没有区别,因为这就是他们引以为傲的师团长。
精神好点了,孤独琼想强撑着树干站起来,却被令狐绝一个箭步挡住,他知道孤独琼还在担心什么,轻柔地道:“没事了,整个冰川角鹿联队都被我们全歼。”
他这句话一出,欢愉的高呼瞬间响彻夜色。在这一刻,这些受伤的士兵疲惫和痛苦中有着无比的兴奋与欣慰———一场艰辛血战后成为胜利者的兴奋与欣慰。
知道这次己方的伤亡可能远远超过对方,令狐绝高兴不气来,可他没有把这种悲伤和辛酸表现出来,因为他知道,庆祝胜利也是为死去将士的祝福,于是转身大声地道:“兄弟们,明天我们吃鹿肉。”
想起能亲口吞下那残暴的冰川角鹿,士兵们又是一声欢愉的高呼。
而此刻,令狐绝有些黯然和伤感,为了一场胜利,不知又有多少年轻的生命随风而逝?幸存下来的士兵可以为为能继续活下去而兴奋,而他呢?胜利的滋味是如此的苦涩。
缓缓的,一只冰凉的手儿按在他的肩头上,孤独琼微弱的语声响起:“死亡,是守护的最后一种方式。。”
令狐绝若有所悟的转过脸去,尽力展开一丝笑容,望着脸色苍白,满眼安慰的孤独琼,再一次体会到对方的善解人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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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三章 上古冰噬虫(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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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伤亡统计出来了,共有俩千七百多猎鹰士兵死在冰川角鹿联队的刺枪下。爱睍莼璩山坡下的荒野上,望着眼前堆积起来的一座座尸山,令狐绝脸色阴沉,心如刀绞。在他的瞳孔深处,很多具尸体简直已经称不上“尸体”两字了,没有了人形,只是血糊糊的肉泥,支离破碎的渣滓罢了。
地下的血渍,早已干涸,变成一片一片的紫褐色,是那种带着惨烈味道的紫褐色。而铜锈般的血腥味仍未飘散,仍然那么浓郁的向他的鼻管中钻,嗅着这些血腥气息,他宛如看见了这些士兵战时那种悍不畏死的狂野情形。
幸存下来的士兵分散开来,围着这一座座尸山而立,形态疲惫的他们颤栗着,沉默着,目光在悲戚中有一股隐隐的坚定。对于他们说,以后的日子,除非是死了,才会遗忘眼前这一幕的深刻悲壮。
有数十个士兵在往一座座尸山旁堆垒枯枝,从令狐绝所站的角度望去,可以清晰的看到他们挂在眼角的泪水。是啊,躺在那里的,不是别人,而是几个时辰前还相陪身旁,窃窃私语的兄弟。
见柴枝堆放完毕,令狐绝强制哀痛,缓缓步上,在距离尸堆六尺凯外停下脚步,凝眸再度深望了一会后,深深叹了口气,等他转过身的时候,脸色变得平静,目光深沉的扫过周遭一排排肃静无语,抬眸望他的士兵,以沙哑低沉的语声道:“将士们,又有这么多好兄弟走了。以这种悲壮的方式离开了我们。和你们一样。我的心很痛。”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惨然长叹,任谁都听出这声叹息里那无尽的悲凉和哀伤。
周身难以抑制的阵阵抖索,令狐绝沉默着,从他深邃的双眸深处,有一股寒凌凌的煞气从哀伤中突破,逐渐成形了,像一把毒火。一柄利刃,再度深刻的扫过全场。
目光触及的刹那,士兵们都浮起一种深刻的感受,在他们这个年轻的师团长胸腹内那汹涌的仇恨在激荡,那悲怆的灵魂在滴血。那目光就像是种誓言,一种复仇的誓言。也就是这种誓言让无数颗蹦跳的心连而为一,在瞬间完成无可讳言的契结。
蓦然,令狐绝双臂高举,用一种金石相交般的强硬声音吼道:“可他们无愧猎鹰之名,要知道。你们战胜的是谁吗?那是科特鲁帝国最精锐的兽骑师团,今天一役。必将震惊大陆。猎鹰红月旗,也必定被世人传颂。”
“耀我红月,扬我猎鹰。”
轰然如雷的声音随之应和,惊心动魄,在荒野的夜色里往来回荡,历久不绝。
令狐绝感到一股热流直冲顶门,全身微颤,看着这些引吭大呼的士兵们,他此刻的感受,是太深,太深了。信心自双眸中展现,坚强而肯定,心一横,双手轻弹,几缕火光交叉射出,堆垒的枯枝霎时冲升燃烧,片刻间形成了一片火海。
浓烟弥漫之下,熊熊的火势冲天而起,染红了半个天际。就在士兵们目注火光,无声低泣的时候,令狐绝离开了,他走的很慢,让所有注意他的士兵瞳孔中映入这样一幕情景,阵阵闪耀的火光下,一个孤独的背影,正在悄然的离去。
半个时辰后,在林中一块生有苔藓的山石上,调息完毕的令狐绝缓缓睁开眼眸,在他站起的刹那,看见孤独琼快步走来,手中还拿着用芒树叶包裹的肉块,脸色虽因伤势而显得黯淡,但精神看上去还不错。
走近后,她把烤得金黄焦香的肉块递过来,强颜一笑道:“还别说,这冰川角鹿的肉还真不错。”
令狐绝也不客气,接过肉块的同时顺势一咬,满口油腻地道:“让将士们多吃点,补血壮气、强身健骨的。”他说的实话,他和兄弟们之所以有这么好的底子,一小半也是从小吃兽肉饮兽血的作用。
微微一笑,孤独琼垂下眼帘,缓缓地道:“多亏你在。”
令狐绝咬肉的动作微滞,他明白独孤琼话里的意思,要不是自己来的及时,全军覆没的应该是猎鹰红月旗。缓缓放下手中肉块的同时也心有余悸地道:“是啊,没想到竟然会遇到兽骑师团。”
依着山石而坐,孤独琼深吸了口气道:“此战你有几分胜算?”见识过兽骑师团的强大后,她的心情有种难以言喻的沉重。
咀嚼着嫩滑的鹿肉,令狐绝知道孤独琼话里有话,沉吟了会,答非所问地道:“你怎么看?”
理了理鬓发,独孤琼曲手放在膝盖,目视着密林的夜色,缓缓地道:“要想走得更远,必须成立魔法师团。”
 
;把手中的芒树叶一扔,令狐绝苦笑一下,魔法师团的重要性,他和西亚早就认识到了,可认识有什么用呢?别说现在,就算将来,猎鹰师团有没有实力和条件去招募魔法师还不一定,毕竟在这个大陆上,魔法师的数量要比武者少的太多。
独孤琼也知道在短时间内成立魔法师团根本是无稽之谈,她先前这么说,无非是想引出她接下来的话,侧转脸,仰起脖颈,目光直视令狐绝,坚定地道:“成立帝国。”
什么?一阵急起的寒栗通过令狐绝的心脏,他没想到独孤琼竟然会说出这句话来,在视线相交的一瞬,他楞住了,时间也像忽然停顿了,凝冻了。
孤独琼深深的凝视着令狐绝,─眨不眨,看得那么紧,那么专,那么的火热执着。肯定地道:“成立帝国,只有这样,才能名正言顺的招募魔法师,才能让那些不管是死去的,还是活下来的士兵知道为什么而战,为谁而战?”
像一股巨大的电流骤然触在令狐绝身上,他心颤了。在以前。他和西亚交谈时。都隐晦的说起过这个问题,只是在提到的瞬间,都刻意的回避了,毕竟,这个目标太大了,大的让他们都不敢去想,不敢去面对。可现在,孤独琼用最直接的语言把这层窗户纸给捅破了。让他有种无法回避的忐忑。不可否认,孤独琼说的极有道理,在这个等级分明,结构严谨的大陆,国家,是普通民众对自身的起码认识,也是寻求保护的最终来源。
凝注着令狐绝阴晴变化的脸色,孤独琼咬咬嘴唇轻轻的道:“怎么?怕了?”
怕令狐绝是绝对不会怕的,只是没想好,没想透。因为他知道,一旦成立帝国。不但他和猎鹰师团没有了退路,就连帕米平原上的数百万民众也因这国家二字而绑在了一起。他能不能担当的起如此大的责任,他不知道,西亚也不知道,这也是他们一直避而不谈的原因。
“我知道你有理想,可你的理想又有多少士兵可以理解。对他们来说,封侯成爵,建功立业才是现实的目标。你,应该为那些士兵想想?”孤独琼坦率地道,在她意识里,军人就应该为国家服务,为帝皇效忠。见令狐绝有些意动,她继续以一种肃穆的语气道:“猎鹰师团毕竟只是一支军队,能给予士兵荣耀的太少。说句难听的,如果有一天,猎鹰师团散了,就刚才那些死去的士兵,他们的死将变得毫无价值。或许你会说,帝国也会被灭,不错,帝国是会被灭,但意义能一样嘛?”她一口气说到这里,胸口起伏。喘息甚急,双目中光芒隐隐。
孤独琼的激动让令狐绝深深的觉得荡气回肠了,是啊,从士兵这个层面来说,他的深思熟虑何尝又不是一种自私和懦弱的表现呢?士兵们为了他的理想而战,他又为这些士兵做了些什么?他可以相信,在方才那些士兵死去的刹那,一定有人还在担心亲人,还在顾虑家园,就如同独孤琼所说的,一支军队或许能给予士兵无比的力量与狂热,可最终能给予他们安定和信念的还是国家。
想着,思付着,他感觉胸口有一股足以融化一切的热力在交流,抬起头,目光在瞬间变得炙热和坚毅,刚想有所表示。
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俩人几乎同时侧脸一看,只见一个士兵跌跌撞撞的奔来,一见俩人,就惊悸地喊道:“师团长,孤独将军,快,快去看看。”
“出了什么事?”孤独琼玉脸寒霜地道,手指已下意识地搭上了腰间的剑柄。
粗浊的喘息着,那士兵咽了口唾沫,艰涩地道:“回禀将军,有魔兽,很奇怪的魔兽。”
这下,令狐绝的脸色从开始时的凝重变得有些好奇。按理说,像鹰嘴崖这等山脉,就算有魔兽,也是低阶的,常见的,不至于让这些士兵用奇怪来形容,更不至于慌乱成这个样子。
“走,去看看。”令狐绝语调转为生硬,示意士兵带路。在举步的瞬间,见身侧的孤独琼也要跟来,转身轻柔地道:“你伤势未复,就不要去了。”
孤独琼也没有勉强,微微颌首,目光示意令狐绝要小心。
快步走着,很快,就来到了一块被砍伐一空的密林处,围着的士兵散了开去,在穿过人群的刹那,一幕令他也稍微有些惊异的景象映入眸瞳。
在堆积如山的冰川角鹿尸体上空,飞舞着十余只背生双翅的魔兽,只有五寸多长,通体冰白晶莹,**上还生长着密密的薄鳞,闪泛着丝丝的寒气,这魔兽的头部是椭圆形,只及拇指那样大,眸瞳也没有一般魔兽的邪恶,反而予人一种安详平和的意味。
这时,一
个军官模样的士兵凑了过来,行礼的同时用力吸气道:“师团长,要不要消灭它们。”
令狐绝摆摆手,猎手的本能让他判断出这些帅级境界的魔兽并没有恶意。只是略有些好奇,一般来说,像这等境界不是很高的魔兽是不会主动出现在人的视线内。
“咦。”体内的夜魅在惊叹一声后,幻成黑雾凝形在他身旁,仔细地打量这些魔兽。
“你认识?”令狐绝轻声道。在他说话的同时,原本盘旋的魔兽群突然俯冲下去。一只只贴在冰川角鹿的尸体上。只见它们双翅轻动。尸体体表的洁白迅速的黯淡下去。
“果然是噬冰虫。”夜魅这时才长吐一口气,幽幽地道。
令狐绝眼睛望着扑翅而动的魔兽,低沉的道:“什么东西?”他没听说过什么噬冰虫,更没见过这种魔兽。
夜魅仰起面庞,轻轻的道:“我在一处秘境寒潭见过这种魔兽。这种魔兽,以吸取冰寒之气为生,没多大作用,也很少主动攻击。”说到这里。她蹙眉想了想,喃喃道:“奇怪。”
这一声奇怪,让原本正想动手驱赶的令狐绝停下手来,入鬓的双眉微皱道:“有什么奇怪的”
夜魅迷惑不解地道:“我记得当时和我一起的那个同伴说过,这噬冰虫出现的附近一定有寒气之源,可这里?”
她的迷惑让令狐绝也是一楞,寒气之源他可是知道的,那可不是一般的寒潭雪地,要是此地真有寒气之源的话,那绝对是冰封三尺。寒气刺骨,不可能出现现在这等温度。蓄势的手缓缓放下。他也略有迷惑地道:“这么说来,还真有些蹊跷。”
夜魅刚想回答,眼角的余光瞥见那些噬冰虫已吸饱寒气,扬翅而起。下意识地急声道:“快看,它们要飞走了。”
明白她在急些什么,令狐绝想了想,从储物戒指里取出玉符道:“你留在此地,我跟上去看看。”
夜魅何等聪慧,明白令狐绝是担心会有接应冰川角鹿联队的人赶来会合?接过玉符,微微颌首后,叮嘱道:“那你小心。”
令狐绝微微一笑,飞扑入林,他的动作快逾电掣,就像一抹流光倏尔在所有人的眸瞳里隐没。
穿叶折枝间,已飞跃出数里。在半空噬冰虫的带领下,他来到一处幽谷,空林寂寂,木叶萧萧,没有一点的声音,也没想他想象中的冰森寒气。
没有丝毫的犹豫,令狐绝紧跟而进,幽谷内,一切都是这么平静,可经历太多杀伐的令狐绝知道,在看似平静的背后往往隐藏的某种危机。不过他不怕,依他现在的境界和身具的神通,能困住他的地方不多。
可不怕是不怕,他也不敢掉以轻心,在跟随噬冰虫而跃的同时,大鹰眼术宛如蜗牛的触角似的,同四周伸展,触摸……
很快,那飞舞半空的噬冰虫降了下来,飞进了一个黝黑的深洞内,这山洞口长满了密密藤萝,要不是噬冰虫飞入,他一时还发现不了。
并没有冒然进入,令狐绝身形在空中直射而下之时,脚尖甫一沾地,立即闪进一丛花草之后。大鹰眼术蔓延进去,可令他惊骇的事情发生了,百试百灵的大鹰眼术竟仿似被一种气息所阻,无法侵入山洞内。
怎么回事?令狐绝暗捏一把冷汗,瞬间浮起的一个念头,那就是这噬冰虫是有主之人,洞内可能有隐居的强者。
进是不进呢?令狐绝在脑中亦在不停的思忖对策……忽然,他像毅然决定了一件事,银晕微闪,在灵兽手镯内待了许久的魔可打着呵欠出现在他的身旁,令狐绝刚想有所表示,魔可仿似嗅到了什么气味一般,整个身躯的肌肉一紧,颈部的鬃毛倒竖,低低的嘶吼了一声后,竟垂下脖颈扯着令狐绝的衣袍,仿似要把他拖进山洞。
令狐绝有刹那的惊愕,本来他想让魔可先进去,就算有强者,也不会为难一只魔兽,到时候,他再现身道歉,场面上也说得过去。可现在看魔可的意思,仿似洞内有什么宝物,予他一种迫不及待的感觉。
令狐绝一直怀疑,魔可对天材异宝有种特殊的感应。蹙眉想了想后,唇角不免浮起一丝傲然的笑意。一拍魔可硕大的狮头,亲热地道:“走,进去看看,我就不信你,每次都能找到宝。”
话是这样说,可在移步的瞬间,令狐绝也提起全身的斗气,做好了随时应变的准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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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四章 三分霸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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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很暗,洞顶偶有渗出的水珠儿滴落,“滴答”“滴答”,平添几分阴森森的鬼气。令狐绝目光锐利无匹,可以暗中视物,只是这山洞曲折回绕,视线所及之处,皆是湿漉漉,长满青苔的山壁。
吐着呼吸时喉管发出的“呼噜噜”声响,魔可缓行在前,那双炯然如炬的狮眸,敏锐的向周遭探测,这种环境,魔兽往往比人更具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危机感。这是天赋,和境界无关。
而紧跟其后的令狐绝在凝神戒备的同时运用敏捷的头脑,极快的思忖着:怎么回事?没有魔法结界啊,大鹰眼术怎么会――――?想到这里,平静的思潮不由起了一阵波动,周身血液,亦不安的加速循环起来……
他深深吸入一口空气,压制住心头烦躁的同时,脚步愈发轻盈。这时,一排盘旋而下的层层台阶映入他的眸瞳。果然有人。他暗付着,体内那纯厚精练的斗气,已在下意识起了反应,蓦然急速的回旋流转起来。
顺着台阶而下,又是天然而成的弯曲山洞,不过,干燥了许多,小心的步步踏行,山洞内,除了回荡魔可粗重的呼吸声外,一片寂静,没有一丝声息,像是一座沉寂了多年的古墓……
七绕八弯后,眼前豁然开朗,一股红色及一股白色的凝形气体充斥前方通道。说来也怪,这气体并不外泄,以致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景象。一边是漆黑如墨,一边却是氤氲缭绕。魔可不再往前行了,晃着脑袋。低声嘶吼。
走到这里,令狐绝的心情反而泰然了,他摸摸魔可颈上的鬃毛,示意它安静等待后。催动体内斗气,祭出护盾,毫不停留的急穿而进。洞道,全被这两股红白相间的气体所充塞,斗盾在极度的压力下颤抖,让令狐绝瞬间明白这俩股气体是什么,一股是强热炙人的火元素,一股是寒气噬人的冰元素,这俩种元素浓厚至极。却又相互压制,才形成这种僵持不下且在外体会不到温度的奇景。
不再迟疑,他断喝一声,飞身急掠,已如脱弦流矢般穿过气体交织的洞道,立于一块陡削的斜坡之上,目光一瞥之下,已看清坡下景物全貌。
那是一座天然的石洞,冰,火双系元素宛如实质般亦彷佛永无尽绝似的弥散其中。中间是一个硕大无比的三耳赤铜鼎炉,没有火焰,却予人一种极度燃烧的意味。
在离鼎炉大约六尺的三个方位各有一座高约八尺,厚约半尺的冰碑,弥散出的寒气仿似受鼎炉的压制,不敢逼近,却朝四周散发开来,近百只噬冰虫就匍匐在冰碑四周,一动不动吸收着极寒之气。
竟是万年玄冰。令狐绝凝注着那一座座晶莹剔透的冰碑。惊诧至极的暗付。这万年玄冰可是极其珍稀之物。他在精灵族的图册里曾见过,不仅是炼制冰系魔武的绝佳器材。更是冰系武者、魔法师辅助修炼的异宝。
目光移向中间那座三耳鼎炉,除样式古朴外,看不出有什么特异之处。但令狐绝知道,能压制万年玄冰不泄露气息的绝非寻常之物。
他刚试着想走近,鼎炉却忽然冒出一丝火苗,鼎炉之内,己轰地一声暴响,一股粗约半尺的火舌,宛似一条发怒的火龙般,疾卷而出朝令狐绝飞来。
急惶之下,令狐绝已来不及释放法则,直接瞬移。等他再度现身时,火龙已被冰寒之气所困,逐渐化为俩道红白气柱弥散。
令狐绝这才长舒了口气,方才,在火龙扑出来的刹那,他就有种感觉,这火绝对不会是普通火焰,只要稍一触及,恐怕他将尸骨无存。
这时,底角的冰碑颤晃了,嗡吟声不绝。冰体逐渐透明,映现出一柄刀影,这刀影很是模糊,可有几个字却清晰可见:“与人争,一步斩千人,血无痕。”
这几个字相映成辉闪烁于冰体之上,明灭间,模糊的刀影仿似要挣脱束缚般在冰碑内动弹不已,连带着冰碑颤晃不已。
三耳鼎炉仿似再无暇顾及令狐绝,呼轰翻涌的火浪再度朝颤晃的冰碑席卷而去,而冰碑内的模糊刀影仿似被镇压了一般隐灭。
就在那几个字消散的一瞬,对角的另外一座冰碑颤晃起来,同样,有几个字隐现:“与天争,一念碎星辰,破苍穹。”
这次,三耳鼎炉的反应更快,还没等令狐绝完全看清楚,冰碑上空已幻成赤红一片,刀影还未浮动,就被镇压下去。
呼吸变得沉重了,令狐绝现在已大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如果不出他所料,这三座万年玄冰内封印着三件魔武,而那三耳鼎炉就是这封印力量的中枢,在镇压冰碑内魔武的同时,也中和玄冰的气息,让外面的人察觉不到一丝的异状。
要不是那几只冰噬虫引路,令狐绝绝对不会想到,在这个山内,竟然还隐藏着如此的宝物。至于那些冰噬虫为什么会被冰川角鹿的寒气所引,就不在他的考虑之内了。
想了想,令狐绝决定先退出去,宝物虽好,但也要有时间来取。他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接下来的一仗,不能为这些东西分神分心。
于是,他毫不犹豫的回身而退,顺着原路,回到了魔可所待的地方。魔可耸动着头颅凑了过来,令狐绝再度回身凝注了一眼后,纵身飞起。
回到密林,夜魅在听到令狐绝念出那冰碑上浮现的字后,猝然混身一颤,花容失色道:“什么?你――你没――看错?”
一看夜魅的反应竟是如此激动与强烈,令狐绝不由更觉好奇,斜坐的身躯微挺后,低沉道:“你知道这几个字的意思。”
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夜魅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语声仍不自觉的微微发颤:“霸刀,是霸刀。圣器榜排名前六的魔武。”
令狐绝也悚然一惊,这圣器榜他是知道的,先前。在夜魅使用黑精灵套装后,就跟他提起过关于圣器的事,在远古时期,有一些被人熟知的强大魔武,这些魔武因附带一种特殊的神通,所以被尊称为圣器。以致有好事者,把这些魔武根据附带神通的威力大小列了一个榜单,共有五十种,而夜魅的黑精灵套装就排名第四十七。附带神通是失明。
因为过度的欢欣与惊诧充斥在夜魅的胸中,以至她一时说不出话来,但是,她的表情是振奋的,激动的,良久才喃喃道:“没错,是霸刀。与天争,一念碎星辰,破苍穹――是天刀苍穹。与人争,一步斩千人。血无痕――是人刀无痕。”
“等等。”震惊过后的令狐绝被夜魅说得有些糊涂了,神色一变,忙道:“不是霸刀嘛,怎么又出来天刀,人刀。”
睁着一双激荡的秀眸,夜魅颤伶伶地道:“没错,是霸刀。霸刀一刀三分,分为三柄,天刀苍穹、地刀轮回、人刀无痕。那个你没看见过字的冰碑封印的应该是地刀:与地争。一息役鬼魂,灭轮回。”说到这里。她思索了一下,更加详细地讲解道:“相传百族大战的末期,出现一个强者。号称霸皇,他虽是皇级境界,却不逊色普通帝级,凭的就是他那柄一刀三分的霸刀。据说,这个霸皇有三个徒弟,平常的时候,这三把刀在三个徒弟的手中,天刀苍穹是火系的,举火撩天碎星辰,地刀轮回是土系的,裂地为疆役鬼魂。人刀无痕是血系的,一步封喉斩千人。但当霸皇真正动手时,那三个徒弟会让三刀合一,成为绝世霸刀,至于附带的神通是什么?典籍里没有记载,估计是见过的人都死了。”
令狐绝静静听着夜魅关于霸刀的叙述,一股难以言喻的迷幻意味就浮上心头,他仿似看到了一柄绝世的狂刀就傲立于天地之间,如银河的殒星般闪泛着眩目的异彩,一道刀气劈落,万千世界化为丝丝尘埃,漆黑苍穹下,再不见一丝光亮。
想到这里,他悚然一惊,有些难以相信地道:“霸刀真的如此厉害?”
此刻,夜魅的心神已经安定了,她嗔眸一瞪,仿似有些生气地道:“不相信算了,也不知你上辈子你积了什么德,尽走狗屎运。”
她的这句话提醒了令狐绝,让他不期然地想到了老太君说的那句话:神龙气运。难道真有什么气运?令狐绝暗付着,对这种冥冥中的东西再一次有了模糊的感触。
夜魅小巧的鼻翅儿微微翕动,她合着手抵在下颌处,仿似思索了一会后,突然雀跃地道:“对了,你那些兄弟中不是刚好有火系、土系和血系的嘛,把他们找来,三刀合一,哇,那霸刀不是能重现了?”
她的话再次拨动了令狐绝的心弦,让他眼眸瞬间一亮:是啊,图苏、图朋、西罗三人刚好分配这柄魔刀。想到这里,他的心情也变得激荡,不是因为能让霸刀重现,而是因为兄弟们又可以提高实力,和他并肩而战了。
对,等他们出了秘境,再去山洞。令狐绝心里想着,殊不知修斯等人离他已经不足千里。
山锡集,是一个因科特鲁帝国的边防大营而形成的一个类似于集镇的坊市,没有高屋瓦舍,有的只是一长溜简陋的木房,可别看简陋,吃的、玩的可是一样不少,最多的还是妓坊,和大城市的艺院不同,这里是弄个门帘就可以开张,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就站在门帘前,向来往的客人搔首弄姿,嗲声招呼着,她们的对象自然主要是那几里外边防大营的士兵。
以前,这里可是非常热闹,可随着大军前移,驻扎要塞后,冷清了许多。这不,好几个姑娘已经几天空置下来了,正掂着脚朝集镇那条黄土道上望。
还别说,运气不错,黄沙漫天中,有一列骑队飞驰而来,姑娘们站不住了,扭着屁股就簇拥过去,可没走几步,就停了下来驻足而观。脸上带着一片惊异而稀罕的表情。这些骑士并不是她们经常看到的士兵,而是一批身穿黑衣的年轻人,一个个风尘仆仆,脸带煞气。在他们仿似要杀人般的目光下,那几个本想壮起胆吆喝的姑娘不得已再度把到了唇边的话压了下来。
一线的目光透过血盈盈的眼角扫射着整个集市,策骑在前的修斯放缓了速度,侧转身道:“兄弟们,休息一下吧,马受不了了。”他说话的声音很哑,那是哭叫哑的,自从出了秘境,从侯勇的口中得知红月部落被灭族的消息。他的声音就成这样了。
紧跟其后的图苏点点头,冬日的光辉,映照在他樵悴的面孔上,没有带来一点的朝气,反而多了几分死沉的意味。
而他身侧的凯诺没有回答,甚至连头也没有转一下,就这样寒瑟瑟坐于马鞍之上,只是眼眸里闪动着幻梦般的色彩。
早习惯他们这种状态的侯勇暗叹一口气,让他几个手下先前一步,去找落脚之处。
骑队缓缓动着。在一个简陋的排楼前停了下来,先行赶来的那几个人已等在门外,修斯等人纷纷落马,满面堆笑的伙计牵着马匹到后院的马厩去喂食草料了。
这家馆子外面看起来十分窝囊,里面的陈设却倒干净,地方也很宽敞,十五六张红漆木桌整齐的摆置着,有几个铠甲不整的士兵正围着一张桌子面红耳赤的划着拳。
一见这几个科特鲁士兵,西罗的面孔上蓦然浮上一层杀气。那杀气。以已凝聚得有形。他刚想发作,却被一只手按住。转过脸,看见图苏,正朝他轻轻摇头。低沉地道:“不值得。”
西罗咬了咬牙,一摔头,就在旁边落座,大声高呼道:“伙计,来点好酒。”
好似知道这帮客人不好惹,店里仅有的两个年轻伙计马上迎了上来,马不停蹄的端茶送酒,团团打转。连一旁的那几个士兵都来不及招呼。
这下,喝得已经上头的士兵不干了,其中一个胖子拍着桌子叫唤起来:“老子说话没听见是嘛?还不快点上酒?”
一个店伙计自然不敢得罪这些兵痞,慌忙答应着,犹豫了一下,把原本要给西罗这桌的酒坛搬了过去。
还没等放下,一声冷厉的低叱就在他的背后响起:“把酒拿过来。”
口里连声道歉,可那伙计还是不敢挪身,只是把无助的眼光投注到同伴身上,希望他快点。
西罗可等不及了,或者说是存心找事。她倏地站起身,走到伙计身边,拉酒带人一把扯了过来。另一座的图苏刚想阻止,却被修斯按住,那按住的手亦在微微颤抖,图苏瞬间明白了,兄弟们心中那股怒火已经压制不住了。
如果那几个士兵就这样算了,也就逃过了一劫。可偏偏他们也不服气,先前那个胖子颤悠悠地站起身,指着西亚的背影,吼道:“八嘎,把酒放下。”
随着他的话,他身侧的几个士兵也站起身来,充满酒意的眼眸内有那么一抹凶光。
西罗正拍泥封的手停了下来,他瞳孔与修斯的瞳孔相触,修斯的眼神里现露出一股古怪而凶悍的神彩,而其他兄弟也几乎不易察党的微微点了点头。
西罗笑了,笑的那么狂野,那么苦涩,他缓缓转身,目注着那士兵略有些惊惶的士兵,冷漠的道:“知道我们是谁吗?”
在这噬人般目光的逼视下,那胖子士兵一哆嗦,目光下意识的向那两个伙计瞥去,那两位伙计自然不敢多话,轻颤着没有任何表示。
如果那胖子士兵就此坐下,修斯等人未必就会和他计较,毕竟他们也只是普通士兵,可那个胖子士兵偏偏自寻死路,猛地一拍桌面,厉声道:“管你们是什么人?惹恼了我们,把你们全家都灭了。”
这句话一出,所有的猎鹰兄弟都站了起来,一丝冷凄地,彷佛染着血的微光浮在他们僵硬的嘴角,这种微笑,不带一点“笑”的含意,相反的,比深深的哭泣更要来得令人心酸,令人发憷。
“好,很好。”拍手的是凯诺,他平视着,目光似浮上一层淡淡的烟雾,而那层似有似无的雾气,却又那般血腥与悲切!
而面容完全扭曲的图朋已沙着嗓子大叫:“西罗,你还等什么?他不是要杀我们全家嘛,来啊,让他来啊。”叫着,喊着,眼泪已喷涌而出。
而西罗却仿似毫无察觉,一步一步逼了上去,每走一步,牙齿,便咬进了下唇之内多一分。
对面,那几个士兵面色越发阴沉晦涩了,他们已经悄悄的颤抖了。还是旁侧的那伙计,壮着胆子,颤着声道:“几位――――”还没等他的话说完,西罗已疯狂叱喝一声,急速前冲之时,伸手一抓,他出手是又快又狠,直接就扣住了那个胖士兵的喉咙。
旁边的几个士兵想帮忙,西罗斗气一放,桌子碎裂的同时,几个身影也猝然向左右分发而去。
西罗如恶鬼般的形象印入瞳孔,那个胖士兵机伶伶的一哆嗦,双腿一软,已吓出尿来。
要是往日,西罗自然不会对这些人下手,可此刻,那句杀你全家已将他心中压抑多日的怒火给完全勾起,他闪着一口雪白的牙齿,像哭一样的尖笑着凑到那胖士兵的耳边,用一种极度残酷的语声道:“记住老子,老子是血鹰。”
说完,化爪为指,刺入了那胖士兵的喉管,热呼呼的鲜血流入他的手上的瞬间,倏尔一旋扔,那尸首就甩了出去。
那几个刚刚爬起身的士兵跌跌撞撞的跑出门去,恐惧的大叫:“杀人了,来人啊。”
很奇怪,所有猎鹰兄弟仿似心照不宣般竟然没有去阻止,反而一个个倏尔转身,在转身的刹那,一道道寒光已那么骇人的出现在他们手中!。
侯勇等人有些茫然,正迟疑着自己要干什么的时候,背对他的图苏已清冷地道:“把马准备好,随时接应我们。”
黄土街上,已有不少衣甲不整的士兵听到喊叫声聚了过来,还没等他们弄明白怎么一回事。
二十余道身影倏现,他们呈倒八字形一字排开,手中长刀斜指向地,刀尖拖着沙土,有令人发毛的声响传出。每个人脸上都不带一丝表情,但逼视过来的目光,就如同两柄剑,两股血,两行泪;那么锋利,那么凄惨,却又那么悲痛射入每个士兵的心中
那些聚过来的士兵不由得感到一阵寒栗,不知不觉的倒退了几步,却又觉得有些迷惑的互相对视了一眼。
而这时,一声狂烈无匹的声音响彻整个集市:“猎鹰索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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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四章 三分霸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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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伐来得突然,去得也快,这加起来不过百余名的普通士兵那是猎鹰兄弟的对手,很快,黄土街上,遗尸遍地,血流成河。
伸手拦住还想追杀的西罗,修斯那张轮廓坚毅的面庞上,涌起一片强烈的,令人震慑的深刻意韵,目视着那几个惊惶逃穿的身影,怅然的呢喃低语道:“够了。”
西罗仿似仍不解气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心头如火的仇恨,并没有因为刀尖上滴落的血珠儿而有半分的消褪。
侯勇和他手下的那几个散修牵着马匹迎了上来,修斯等人也不说话,同时偏身上马后,叨乘健骑泼剌叫着扬蹄而起,瞬间就驰离了山锡集,只在那些畏缩探出头的姑娘们惊恐的瞳孔内留下一列永难忘记的狂悍背影。
五个时辰后,从鹰嘴崖出发的令狐绝悄悄潜回了就地宿营的大军,在中军营帐见到了西亚。俩人席地而坐,吃着曼丝送进来的咸肉、干馍同时,各自通报了一下最新的变化。根据斥候的侦查,科特鲁大军离他们还有三十余里地,但左、右俩翼各有二万骑兵在迂回,一个口袋状的包围圈正在逐渐形成,而这个袋口不言而喻就是鹰嘴崖。
浓眉微蹙,西亚低沉地道:“这样说来,敌军随时可能会发动的攻击。”
“很有可能。”令狐绝点头道,冰川角鹿联队抢占鹰嘴崖已经暴露了敌军的意图,不管是牵制,迷惑。还是另有图谋。科特鲁大军一定会在短时间内发动进攻。
这个判断是有根据的。冰川角鹿联队能封住鹰嘴崖这个袋口,是建立在一种情况下,那就是鹰马族不攻击。他相信,只要在后掩护的鹰马大队稍有回撤的迹象,敌军的进攻就会接踵而来。
西亚沉吟了一下道:“如果我们提早反扑呢?”
令狐绝摇摇头道:“不行,魔法师团有没有服下药水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如果主动攻击,胜算不大。”他的顾虑是有道理的。猎鹰师团最大的依仗是烈炎骑兵,可由于魔法师团的存在,在冲刺的时候,可以轻易设下各种障碍,那烈炎骑兵占优的冲刺、穿透力将荡然无存。
西亚自然也明白其中的利害,他只是担心,万一敌军得知冰川角鹿联队抢占鹰嘴崖失败后,放弃追击,退回要塞,那他们这个引蛇出洞的计划就算泡汤了。
令狐绝清楚西亚在顾虑什么。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过来的,垂下眼帘。把自己来路上所作的分析说了出来:“西亚,看来我们的计划要变一变,提早行动吧。”原先的计划,是准备在鹰嘴崖附近区域决战,可冰川角鹿联队的出现也打乱了他的部署,虽然残月族现在还没有得到冰川角鹿联队全军覆没的消息,但他们一定会派人前去接应,到时候真相自然会被揭开,还不如趁敌军盲目之时,反其道行之。
西亚也是精于算计之人,立刻明白了令狐绝的意图,咬着唇角道:“你的意思是让鹰马族提早撤回来,造成准备抢占鹰嘴崖的假象,引敌军前来。”
“不错。”令狐绝一边说,一边缓缓起身,双眸流灿着冷酷的煞光与寒芒,似是两泓深邃无比的潭水,那么深不可测,那么不带一丁点情感。“他们现在还搞不清我的生死,对我军的撤退应该还没有起疑,鹰马族回撤,他们必定会派出强者和魔法师团前来进行牵制,到那时,先灭了他们的强者再说。”
“你有几成把握?”西亚同样起身道,他不是不相信令狐绝,而是此举事关重大,他不得不加倍谨慎,要知道,在他的印象里,已方强者是弱于对方的。
“要说以前,还不好说,但现在。”令狐绝没有说下去,只是唇角漾起一抹冷笑。
这抹笑意西亚是很熟悉的,他知道阿绝只有在极度自信时才会流露出这种意味的笑容,于是坚定地道:“那就这么办,我即可传令,让鹰马族明日凌晨后撤。”
令狐绝微颌首,朝帐外喊道:“曼丝。”
一直守在帐外的曼丝掀帘而进,垂手后清冷地道:“公子有何吩咐?”
“带我去见见罗老。”令狐绝含笑道。这里,除了玄风外,恐怕只有曼丝知道那隐在军营内的神秘强者是自己的祖外公。
“是。”曼丝轻声道,唇角难得的牵起一抹笑意,公子的这个祖外公,可是有趣的很,没有一丁点强者的姿态和架势,反而像个老顽童,时不时的还闹出点笑话。
朝西亚点头示意后,令狐绝和曼丝前后行出,天色已经完全黯了下来,西方的天际涌起条条乌龙似的云彩,滚荡荡的,逐渐聚拢过来。
风起了,冷得能钻进人的骨缝子,风里还带着飘飘的雨丝,一个个长方形的帐篷矗立在雨丝中,只是苦了那些放哨布卡的士兵。
没有惊动太多的人,令狐绝和曼丝快步而行,不一会,来到一个帐篷外,还未进帐,就听见里面一声粗豪的笑骂:“哈哈,绝小子,你总算回来了,还不快点进来。”
令狐绝笑笑,掀帘进去,只见罗天雕盘腿坐着,正斜着眼角笑眯眯地看着他,这几天,罗天雕从曼丝和玄风口中,得知了不少自己这个后辈的事迹,心中颇多感慨和兴奋。
看着准备给自己行礼的令狐绝,罗天雕一挥手,提高了嗓音道:“别弄这些虚的,说吧,是不是想让本王出手了。”
罗天雕这豁达大方的态度,倒令令狐绝有些拘谨不安,他赶忙躬身,语声低沉的道:“是时候了。”
哈哈一笑后,罗天雕面色却又倏然沉了下来,他目光炯亮如炬的凝视着令狐绝半晌后道:“此事一了。你小子立刻随本王动身。不能再推脱。”
令狐绝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反对。点头称是后,郑重地道:“明日可能有俩到三个王者,您老?”
虎眸一瞪,罗天雕故作严肃,却半是玩笑地道:“怎么?想看本王笑话?”
令狐绝摇摇头,而摇头的动作却是坚决而又有力:“我会伺机而行。”
罗天雕并不怀疑令狐绝的实力,只是有些想不明白,那残月族人怎么会任由自己这个后辈牵着鼻子走?
他刚想发问。突然脸色一紧,有如罩上一层严霜。令狐绝一看他的神色变化,就知道有事,反应极快的轻吟道:“法则、鹰眼。”
随着话音轻落,他头顶浮出一轮青色光环,倏尔没入天灵。垂眸凝神的同时,低喊道:“曼丝。”
曼丝掀帘而入,恭声应诺后,肃立身侧。
“有俩个血族强者,正从左翼朝中营潜去。离此处大约百丈,你和烈炎去应付一下。能杀则杀,不能杀的话也不要追。”令狐绝依旧紧闭双眸,缓缓道来。
“是。”曼丝垂首应声后,卷帘而出。由于罗天雕的存在,君临堂的一干强者都会同鹰马族守在一线,就连原本在大营的玄风,也受不了罗天雕的一而再,再而三地盘问,逃到那边去了。此刻,在大营,就只有曼丝和烈炎。
对令狐绝的处置方法罗天雕自然不会有异议,他只是对令狐绝的大鹰眼术感兴趣,舐舐嘴唇道:“小子,你会鹰目神光?”
这时,令狐绝已经睁开眼,他摇摇头,也盘腿坐了下来。
仿似有些遗憾,罗天雕安慰道:“没事,等回到族里,求老祖宗给你弄点紫金雕的精血,这鹰目神光可是个不错的神通。”
从罗天雕的神态里,眼眸中,口气内,令狐绝知道他说这话时心里的恳切与诚意,不免有些感动,趁着这个话题,他有意识地打探道:“老祖宗现在是什么境界?”
微微一笑,罗天雕得意地道:“巅峰皇级。”见令狐绝并没多少意外,他有些不服气地继续道:“老祖宗可是魔武双系的皇级,战力可比一般的帝级。”
脸色变了,同为魔武双修,令狐绝自然清楚这其中的区别,借这个机会,他把一个压在心头许久的疑问说了出来,躬身请教道:“我听一位长辈说过,好似不是在秘境内进阶的王者特别厉害。”
罗天雕的脸色也开始变得凝重,目光如电般看令狐绝一眼,深沉的道:“不错,大陆灵气稀薄,能晋级王者必有与众不同之处,而且由于这种王者适应了这等杂乱灵气,交手时,可以全力施展,这样说吧,要是高阶王者的话,估计一般皇者也未必是对手。”
原来是这样。令狐绝皱眉暗付,他此时才明白,各族强者,包括精灵女皇对柳絮儿如此顾忌的原因。脑内灵光一闪,又是一个疑问浮起,他立刻问道:“那大陆灵气恢复以后呢?这种差距还存在嘛?”
这个问题罗天雕以前也没想过,不过他不想在自己这个后辈面前丢脸,沉吟了一会后,把自己的推断结合典籍上的记载,模棱两可地道:“这个,这个差距应该还是存在的,秘境出来的王者还需要一个适应灵气的过程,而大陆上晋阶的王者却能借此大幅度的提高修为。”说到这里,他词穷了,害怕令狐绝再问些稀奇古怪的问题,转移话题:“你小子问这个干嘛?难不成想进阶王者后再跟本王回族?”本来他只是胡乱之语,说到后面,他觉得是有这个可能,立刻义正言辞的警告道:“不行,这绝对不行。”
令狐绝根本就没想那么远,他刚想解释,帐外传来烈炎略带龙吟的长嘶声,让他脸色顷刻一变,不过他并不担心,只是有些烦乱,以烈炎的境界,对付俩个明显不是什么高阶爵级的血族人不成问题。
罗天雕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他还是对令狐绝比较感兴趣,这几天,每当他向玄风问起令狐绝修炼上的事,那玄风就忙着打哈哈,刚才进来的那个女孩子也是,态度是极好。可就是一问三不知。一双浓眉微紧。沉声道:“小子。那天看你手中拿的枪好似颇不寻常,是什么来路?”
令狐绝自然不会隐瞒,这迟早是要知道的,于是,恭敬地道:“是黑龙枪,只是还没解开封印。”
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罗天雕愣愣的看着令狐绝,好一阵子。他才惊羡的道:“你小子,难怪别人都要对付你,这宝物本王听了都耳热。没解开封印,那是自然的,神器有灵,天地灵气未复,说明时机未到,再说了,小子,等封印解开。这枪还能不能继续留在你手里,还是个问题。”
他的话让令狐绝瞬间产生一种直觉。自己这个祖外公知道的事情不少,不,确切的说,是光明族传承下来的东西很多,可能远在精灵族之上。本想问个究竟,可话到唇边想了想,觉得还不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时候,就在沉吟之间,体内的夜魅传来意念:“问问霸刀的事情。”
令狐绝心弦一动,夜魅对霸刀的所知也只停留在表面上,凡是圣器传承,必有它的独到之处,于是,眉心微蹙,装作不在意地道:“其实我最拿手的还是刀。”
罗天雕一听,咧嘴笑了,拍着手道:“那简单,等回族后,让老祖宗送你一把,我罗家的武库里可有不少好货色。”
顺着这个话题就往下接,令狐绝道:“这刀系魔武里最出名的是什么?”
罗天雕自然不会想到自己这个后辈心里有那么多弯弯绕绕,还以为他眼界高,看不起一般的魔武,想也不想的回答道:“当然是圣器榜上排名第六的霸刀,不过小子,这霸刀你是想也不用想,别说我们罗家没有,就算有也不会给你。”
他的直接了当反而让令狐绝有些惭愧,可这几年的勾心斗角,已经让他养成了一种习惯,就是轻易不暴露自己的底蕴,于是,装出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请教道:“你老给我说说,说不定我运气好,碰上了,也不至于错过。”
罗天雕本来想笑骂他痴心妄想,可想到他手中的黑龙枪,那责骂的话也不好意思出口,毕竟,和黑龙枪比起来,霸刀还少了点分量。于是,微哼了哼,把夜魅早上说过的话意思不差的复述了一遍,可当令狐绝很隐晦的问及传承方法时,得到的答案让他有些失望――罗天雕也不知道。
无奈,他只能转移话题,请教起关于魔法修炼上的一些问题。这下好了,罗天雕的兴趣起来了,滔滔不绝地给他讲解起来。
令狐绝自然也不会错过这个学习的机会,听得是津津有味,就这样,漫漫长夜过去了,中途,除了曼丝进来说了一下那俩个血族强者负伤遁去的消息后,再没有人来打扰。
第二天――
尚有一个多时辰天才会亮,空中云霾密布,西北风怒嚎着,打着哨子刮过荒野,四周是一片漆黑,在这寒冷萧煞的黎明之前,军营开始动了,有憧憧的人影在闪晃,行动镇定而熟练,刀光闪泛中,映耀出一张张紧张激奋的脸庞。
特意裹了件黑色斗篷的令狐绝和罗天雕走出帐外,感受着隐藏在马嘶、人声中的安静,缓缓地,缓缓地……东方天际,不知在什么时候已露出了一片混沌的惨凄凄的鱼肚白,像隔着重重烟雾,成为迷迷蒙蒙的模糊一片!而就在这一片模糊朦胧的惨白中,遮天蔽日的鹰马群遥遥飞来。
领头的是魔月。
令狐绝眼眸里陡然闪射出狠厉的光芒,他知道决定生死的一战即将到来。一阵高亢而充满酷厉的号角声也在此时仿若金铁交击般令人热血沸腾的响了起来!千百声骏马的啸嘶连成一片,有一股可以令天地变色的悲壮与豪迈!
铁蹄翻飞中,率先驰离军营的烈炎骑兵分俩翼散开,黑色的鹰盔下,刺枪银芒辉耀,护盾斜举环胸,那一张张冷沉而坚毅的面容,充满了猛与勇,力与狠,看上去是如此的令人震慑。
“不错,有点意思。”凝注着这一幕的罗天雕情不自禁的颌首道,这万马奔腾的浩瀚气势就连他这个高阶王者也暗自心颤。
令狐绝没有接腔,他神色淡漠,嘴唇紧闭,看上去冷酷而森寒。战场的事自有西亚指挥,他所要做的就是对付各族强者。
鹰马群在魔月的带领下夹着一股凌厉气势从他们的头顶飞过,令狐绝抬都不抬头看一眼,他的视线依旧凝注在远方,片刻后,出现了,血鹫庞大的身躯所幻出的阴影摄入他的瞳孔,几乎同时,俩翼远处的蹄声沉重如阵阵的闷雷,一股窒人的杀气自冥冥中朝大地笼罩下来。
咽了口唾沫,好战的罗天雕仰视着急速飞来的血鹫,有些迫不及待的道:“小子,是不是该本王出手了。”
“等他们近了再说。”令狐绝眉宇间漾起一股略含寡毒的豪放,镇定地道。根据他的判断,血鹫必会利用空中优势,攻击大军,把鹰马族再度吸引回来。
蓦然,一声清亮的鹤鸣响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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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五章 浴血搏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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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态飘逸雅致的墨云迎颈飞出的同时,一声气冲云霄的鹫唳迎风迎合,并以目光难以摄及的速度接近,席卷而来的凌厉风声几乎已经凝结成形。
下面的大军的阵型也变了,一排排士兵往来跑动后。令狐绝注意到,在空出的部分,已安置好十数处钢架,架呈四方形钉于地下固牢,中间一根铁梁竖起离地六尺,支起一架架巨大的弩机,弩尾呈现翼状,凹槽的前端直指空中。每具弩机俩侧都已静静卓立着四名士兵,他们的脚下,堆集着数十根比刺枪小不了多少的钢矢。这时,十数个傀儡武士僵木的踏出,把弩机后座的一根根黑色兽筋用力拉向后,扣在一根钢条上,旁侧的前俩名士兵立刻把三根寒光闪闪的钢矢放入凹槽。早已屏息注视的将官见血鹫庞大的身躯已不足百丈,倏地大吼出声:“放!”
后俩名士兵齐一动作,干净利落的同时伸出手迅速拉向那紧扣兽筋的铁钩,一拨一松,于是“嘣――哗。”“嘣――哗。”强力的弹射之声立即响起,数十只钢矢带着划破空气的厉啸曳空而起,朝血鹫篷射而去。
令狐绝以前没见过这种弩机,但他知道一定是地灵搞出来的杀人利器。从弹射的速度来判断,威力不下于普通爵级强者的倾力一击。一旁的罗天雕有些动容的道:“没想到现在人族还有这种玩意。”
可血鹫毕竟是王级魔兽,尖唳一声,双翼猛挥。在急速的飞行中。硬生生的又上飞了数十丈。让这蓬钢矢带着尖啸从它的爪下掠过。
虽然徒劳无功,但令狐绝心里清楚,这弩机对血鹫还是有些威胁的,至少让血鹫不敢轻易的俯冲,毕竟距离越近,越难闪躲,而且这种强度的攻击,血鹫也硬抗不了多长时间。
墨云清唳一声。迎了上去,一根根瞬发而出的针罡仿似闪耀着白芒的流光那么密集而犀利的尖啸着飞射向血鹫。
血鹫双翼猛挥,卷起一道道宛如风柱般的气流,抵御着万千针芒。在滚荡翻腾的气流中,俩个人影虚空踏出,正是令狐绝的老对手――幽王和银王。俩人一现身,就各自祭出护盾,迎着再度蓬射的钢矢,虚空掠来。
一直无动于衷的卓立着的令狐绝此时双眸一寒,低沉地道:“你老困住那俩个王者。我先对付那只血鹫。”
罗天雕早有准备,闭眸凝神的同时。口中念念有词:“以光明之神的名义,让光明冲出大地,围困需要解救的生灵,粉碎黑暗的野心――圣光囚笼。”他的话音刚落,一声几乎能将天地裂开的霹雳之声响起,在这声可以令日月变色的巨响中,大地呻吟似的摇晃震动,沙石飞舞,尘土漫天,一股洁白闪亮的光柱直冲汉霄,瞬间把惊惶迟疑的幽王和银王笼罩其中。
尘烟迷漫中,许多士兵身上都洒满了灰上,看上去像是才从地底下爬出来。他们脸色青白的四顾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只有少数人看到一道人影怒矢般激射而起,在空中幻出双翼,似是一抹流光绕过光柱,朝血鹫飞去。
一个见过令狐绝的士兵长长吸了口凉气,揉揉眼睛,呐呐的道:“是,是师团长。”
不错,朝血鹫飞去的正是令狐绝,从一开始,他就下定决心,先把血鹫给解决了。斗气逼入右臂,太阳神弓浮现在手,紧握,泛着眩目异彩的弑皇箭也霎时轻搭弓弦,像银河殒星般璀璨夺目的箭尖扬起的一瞬,他厉声高呼:“墨云,闪开。”
从令狐绝身影飞起的那一刻,墨云和血鹫都感应到了他的气息,墨云伸颈清唳后,双翼飞旋,整个身躯擦着鹫爪就侧掠而去。
而血鹫事先没有准备,反应自然也没那么快,更何况,在它的意识里,令狐绝还构不成多大威胁。可是在弑皇箭一出化为一缕淡蒙蒙的,极为淡渺的形象后,它慌了,它有种大难临头的直觉,本能逼出罡气护身的同时,口中也发出一连串尖锐而滚转甚急的长唳。可惜晚了,一缕光晕透胸而入,活活刺出一条深深的血洞,精血自这个洞中溢了出来。
它尖唳着,眼珠儿暴出眼眶的怒瞪着因双腿石化而暂避其锋、掠飞一侧的令狐绝,眼眸里流露出深刻的痛苦、仇恨、怨毒、与不甘。
再度折身袭来的墨云岂会错过这个报仇的机会,神通丹针漫空猝现出一道寒闪闪的光芒,这次,身受重创的血鹫再也避不过了,凄厉的长唳一声,庞大的身躯猛然下坠,“嘭”的一声砸在地上,眼眸中先前的痛苦、怨毒、不甘,此刻已完全凝固,永远的凝固,永远不会再融解了。
大地宛如仍在微微震动,可目注这一幕的大军却顷刻间沸腾了,在漫地而起,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银王和幽王脱困出来,他们还没搞清是怎么一回事?一个雄壮的人影已虚空对峙在十丈开外。
“是你。”银王和幽王几乎同时惊叫出声道。
罗天雕手持银亮魔杖,大笑道:“哈哈,记性不错,还认得本王。”
就算是傻子,此刻也明白,眼前这个王者和令狐绝是一伙的。银王沉住气,刚想说话,身旁的幽王已催肝泣血般悲啸起来,显然他在有意识的寻找中看到了血鹫的尸体。
不想太多废话,罗天雕冷哼一声,在祭出魔法护盾的同时,轻挥魔杖:“光明的仁慈化成屠魔的长剑,斩破黑暗的时空――光明之剑!”话音刚落,空中不知何时迷蒙扩散出一片白色光华,光华森然的无声流动,瞬间幻成一道巨大的剑形光柱,已那么令人心动魄的直直劈落。
幽王已顾不上哀嚎,周身鬼火旋舞。刹那间形成一道匹练似的光华。浑厚无比的迎着光剑而上。
而一侧银王瘦削的身躯猛然前去。没有看清他的一丁点动作,只见一片闪亮的金芒暴飞而上,刀罡翻起,那破空之声才呻吟似的跟上。
“轰”的一声,青、白、黄三条光闪,蛇电似的一现即逝。三条人影已虚空飞舞般缠斗在一起,周围数十丈的空间,霎时光亮闪耀。有如天上雷电齐作,震心动魄!
高手相斗,最是不能分心旁骛,更不能存有畏敌之心。银王、幽王虽心中惊怒交加,可在此刻,也不得不全心投入,再无暇去想,或者去做什么事。
现在,令狐绝已坐到墨云背上,用魔法驱除着使用太阳神弓后带来的双腿石化。少了思思的净化抵御,这反噬的负面影响是愈发凸显。
一箭过后。他的斗气已所剩无几,趁这个空闲,他闭眸凝神恢复着,因为他知道,各族的强者差不多要赶到了。
片刻后,一片遥远的杀喊声随着怒号的北风送了过来,列阵以待的大军听到了,不可言传的,一股无形肃杀气息又迅速滋长。
在号角声悲壮长鸣的同时,前列黑龙长枪营的万余士兵越阵而出,成为三个方块形往前推进,那么镇静的,无惧的向前推进,阵势是如此威猛,如此整齐,又如此沉稳。
在离开阵营百丈后,三个方块形的军列变成一个长方形,前俩排相隔一丈蹲下,高大的铁盾竖起在前,瞬间砌出俩道刚铁防线,后面数十排士兵同时做出欲刺的动作,除了兵刃的撞响,盔甲的交击,一切都是沉静而肃穆的,这种气魄,会令人瞬间会产生一种天塌下来也震撼不了他们的臆想……
遮天蔽日的鹰马群再度飞了回来,沉静的,却又森严的在空中排成了五列,行列之间,魔月飞了出来,君临堂的三位鼎公全部卓立其上,他们在向令狐绝飞来的途中,频频朝已经渐渐脱离战场的罗天雕等人注视,显然也被眼前这翻腾绞缠,横曳虚无的王者之战给惊呆了,在他们的印象里,自己这边好像没有这等境界的强者。
魔月受制于墨云的气势,不敢靠近,在十余丈外,振吭长啸,啸声亢厉悠长,却充满了浓厚的欣喜和亲热之意。
齐齐抱拳拱手,老头儿几人豁然道:“堂主。”
目光虽蕴含着亲热和真挚,可令狐绝的神情却依旧煞气逼人,他眉梢微场,朗声道:“几位鼎公,各族强者应该马上就到,这些人交给你们和鹰马族了。”
老头儿等人原先温和的脸色变了,迅速凝结在面容上的是一层严霜,一层酷厉狂悍的严霜,再度齐齐拱手道:“属下必不辱使命。”作为人族里屈指可数的半步王者,他们能走到今天,付出的血汗绝对比各族同等级的强者要多得多,只要不是真正王者,他们会怕谁?
令狐绝还想叮嘱几句,可目光的余光已经瞥见,有近百个人影疾若飞鸿般跃来,前后不一,除了十几个红衣扎眼的血族强者外,全部是灰袍青衫的四象宗人。
怎么没有其他族的强者?令狐绝微微一怔,但瞬即明白了,花族,百草族等族是什么身份,怎么会跟着上战场?心情随即一松,本来他还担心那个花族的莲王,可现在,是一点顾忌都没有了。
不等他吩咐,力王发出一声几若虎吼狮号般的长啸,魔月恋恋不舍的望了令狐绝一眼,在空中那么微妙的稍一转折,无比快速的迎了上去。随着它带起的一溜寒光,前排的近百匹鹰马飞出,领头的自然是舒老夫人的银翼鹰马。
双方的强者还未接近,一片闷雷般沉重的马蹄声又随风传来,令狐绝放眸四望,只见俩翼有无数敌骑出现,那阵势,就宛如排山倒海般呼啸而来。
蓦然,一片震天动地的杀喊声有如一阵狂风往大地四周吹扩,护在大军俩侧的烈炎骑兵动了,那么悍不可当的相迎而出,气势如长虹贯日,予人一种所向披靡的韵息。
刹那间万马奔腾带出的惊心动魄,让盘腿俯瞰的令狐绝体内热血沸腾,有种天下尽在我手的浩瀚狂意。他尽量克制住心头的那股冲动。朝另外一侧的战场望去。此时。君临堂的强者和鹰马族的勇士已经和对方的强者短兵相接了,倾力与对方展开了激战,可以隐约看到老头儿几人跃下魔月,行动如电,那么悍不可当的在纷乱的人影中掠闪穿刺,可很快都被各自的对手给缠住。罡气四溅,气流波动,很是激烈。可和俩翼数万骑兵的血战比起来那可是小巫见大巫了。
如闪电般直插的烈炎骑兵咬牙切齿,双目圆瞪,个个形如疯虎般与人数较众的科特鲁骑兵混战着,杀声震天,呐喊如雷,兵刃映着残雪,闪耀着一片刺眼的白亮。鲜血一蓬一蓬的四散迸射,瘰疬的肚肠被狂奔的马儿拖在地下,近乎麻木与疯狂的豁命砍杀中,血战已呈现白热化。
这时。在阵阵高亢入云的号角声中,科特鲁正面的大军出现了。数千骑兵俩翼掩护,步兵急速推进,最前面的是四个弓箭手方阵,在每个方向相隔不过百丈的空间内,有一乘乘装载魔法师专用的马车。
令狐绝等的就是这魔法师团,不过他也没有急于行动,毕竟石化的反噬还没有完全的解除,而且他相信,西亚有应对之法,要不然这四百个鹰马勇士留在干嘛?
果然,悠长的号角声响起,上下排列的四列鹰马朝左右分开,朝前飞去,骤起的扑翅声波浪般一阵一阵的打了出去。
令狐绝很清晰的看到,右侧领前的是特法罗,虽然依旧是一袭斗篷,可这次,他没有遮上帽檐,一头的金发飞舞格外醒目。闪着各色光晕的金灵他(她)们从大军的各个角落飞舞升空,他(她)们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尽量抵御对方魔法师的攻击,减少士兵的伤亡。
脚趾的最后一丝僵硬感觉腿去,令狐绝倏地站起身来,目光俯瞰,看见曼丝正夹着地灵朝顺风的一侧跃去,要不是他和曼丝灵台有那么一丝联系,想要在几十万人战场上找出曼丝,还真不是一件易事。
一切都按照自己预料的发展,令狐绝双眸中闪出冷涩的光辉,就在他准备乘墨云先行攻击对方魔法师团时,异变产生了,科特鲁的大军在二里外,竟然停了下来,魔法师下了马车,静肃无哗的排成两列,魔杖高举的同时,尖锐的号角声倏尔响起,在最为高亢的时候,突然转了几个圈子猝而静止。令狐绝愕然了,和科特鲁帝国交手多次,他很明白这号角声意味着什么?
败相未露,他们竟然要撤退?令狐绝有些惊诧的暗付着,此时此刻,撤退的一方必将受到巨大的损失。果然,俩侧的骑兵,包括正面的强者都在号角声中尽量摆脱纠缠急速后撤,烈炎骑兵怎么会错过这个乘胜追击的机会,挥着刺枪奋力向前攻杀,他们自丹田里发出慑人的怒吼与杀喊,在荒野上飞跃奔穿着,紧追不舍的逼了上去。
“兵败如山倒”这句话是不错的,科特鲁的骑兵真个可以说是狼奔豕突,慌不择路了,后面的拥着前面的,前面的又被踩倒于地,人踏着人,马堵着马,就这么一大片溃散下来,方圆几里,尽是伏尸,鲜血四溢,情景惨厉异常,可就算这样,俩翼的敌骑还是不顾伤亡的向大军方向移动。
望着这一幕血腥的追杀图,令狐绝眉心微蹙,对手壮士断腕的果断出乎了他的意料,远远看着蓄势的魔法师团,他知道,西亚也该收兵了,再追击下去,伤亡就会很大。
要知道,魔法师是有距离限制的,距离越近,威力就越大,只要进入百丈范围,千人魔法师团释放的一轮群体攻击魔法,足可以消灭数以千计的烈炎骑兵。
在还没有明确当日他布下的药水是否取得了效果之前,他不敢冒险,西亚更不会冒险。果然,在短暂的停滞后,猎鹰师团收兵的号角声也响了起来。
这时,令狐绝才扭头朝右侧望去,在罗天雕有意的引导下,他们三人已经远离战场,只见数里外,鬼火浮荡,白光普照,时而隐现金色的刀罡,光回风啸里,彷佛天在转,地在荡!
令狐绝双眸一冷,脚尖暗踏,明白他心意的墨云清唳一声,返身急速前飞,去势是如此凌厉而隼利,空气里发出一片海啸风发般的刺耳晌声,空间彷佛已被切成片片。
数里之遥,几乎眨眼就到。就在他接近的刹那,刚好看见罗天雕高举的魔杖似万神的怒吼,霍然带起一道耀眼的光辉飞起,旋舞的鬼火四散飞溅,一声凄厉的痛呼,亦同时传入他的耳中,令狐绝目光瞥处,鬼火黯淡中,满身浴血的幽王虚空跄踉数步,双手捂着胸口,他的胸口,正有大量的鲜血如泉涌般往外溢出。
银王如疯虎般自后飞上,面具内的肌肉都在微微抽搐,手中的金色弯刀像是金练回绕,狠辣的劈斩翻飞,却依旧受制于罗天雕的魔法下。
令狐绝在这个时候是不会讲仁义的,双翼一扇,在飞离墨云的刹那,远处的空间波动,一个熟悉的身影闪现出来,同时浮漾出来的还有清冷的语音:“令狐绝,给本王个面子,放他们一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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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五章 浴血搏命(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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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绝很是意外,来人竟然是天狐族的狐殿,他身影刚一闪现,就急速掠来,俊脸上没有往日的邪意,反而有一丝凝重。
垂下目光,令狐绝冷漠的道:“你什么意思?”
狐殿自嘲般地一笑,目光凝注了罗天雕一眼后,好似颇感无奈地叹道:“个中原因,本王也不便明说,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如何?”
心头微微一跳,令狐绝刚想回答,游刃有余的罗天雕已十分不悦的哼了一声,逼退银王的同时,暴辣辣地道:“你算老几?来,让本王掂量掂量你。”
略一沉吟,令狐绝双翼旋舞到罗天雕身侧,伸手一拦的同时目光平视,语声出奇的平静:“殿王,当日援手之情,今日一笔勾销。”说完,侧转脸,对神态萎靡,却依旧眸露凶光的银王二人道:“你们可以走了。”
“等等。”罗天雕双眸一冷,厉声道:“小子,你这可是放虎归山?”
令狐绝寒眸一扫,数丈外,银王挺立不动,手中的金色弯刀闪眨着寒森的冷光,而幽王两只眼眸仿佛喷火般怒瞪着令狐绝,像一只负了伤的野兽,在恶毒中含有极度的仇恨。
令狐绝没有表情的笑了,这笑容冷酷极了,他语声有如冰珠般寒瑟而冷脆的道:“君子取财有道,杀人有理,我欠殿王一份人情,总归是要还的。”说完,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狐殿。
这让狐殿很是尴尬,这算什么事呢?他暗付着,却又不得不装作不太在乎的笑了笑。
罗天雕有些吃惊的望着自己这个后辈。默默沉吟了片刻,慢慢的道:“小子,老祖宗没看错你。”说完,霸气的瞪着银王二人,大声叱道:“还不快滚?”
幽王牙齿咬得格格直响。他恨极了,可眼下的情形却不得不让他把这股愤恨生生的压回心中。反而是银王,怪异的笑笑,意味深长的道:“令狐绝,后会有期。”
说完,也不招呼,径自转身而去。幽王怒恨已极的哼了一声,化为一道血虹,很快消冥于视线之中。
狐殿透着十分尴尬地笑笑,讪讪道:“令狐绝。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令狐绝微怔,依狐殿的秉性和身份,能说出这样的话,足见他心中是有愧的。
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令狐绝想不明白,只能冷冰冰地道:“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罗老不是外人。”
罗天雕迷惑的眨着一双老眼。他自然是看出狐殿不是一般的王者,可俩人说话间那种似友非友的关系,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奇怪,狐殿更奇怪,他实在想不到,令狐绝身边竟然还有比他还强一筹的光明族王者,想到清昨夜传讯过来的那几句话,他更加不明白了。强压下心头的疑惑,他微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希望你小心点。各族的缓军差不多也快到了,据说有好几个王者,对了,清有句话带给魅公主:万不得已时,别硬撑。”说完,径自朝罗天雕拱拱手后,空间波动,整个人倏尔隐入虚空。
令狐绝心里咯噔了一下,狐殿最后的那句话意味深长。可他没有细想,也没问,夜魅的沉默让他明白,这其中一定还关系着黑夜精灵族的秘密。
身旁的罗天雕双眉微皱,似查探了一番后,低沉地道:“他走了。”
令狐绝落寞的笑笑,他振作了一下,强颜道:“看来还要继续麻烦你老了。”
罗天雕深挚的注视着他,沉缓的道:“小子,本王丑话先说在前头,要是各族王者非本王所能敌的话,本王会用其他的手段立刻带你回族。”
令狐绝目光里流露着信任与了解,他缓缓的道:“让你老费心了。”
罗天雕微微颌首,脸色也变得凝重,说实话,狐殿的出现给他的冲击不小,让他意识到,这个大陆没有他以前想的那么简单。
令狐绝垂首向周遭俯瞰了一遍,血战过后,遍地的尸首、残旗、破枪、碎甲————————一排排的猎鹰士兵正在收拢同伴的尸体,有孤零零的马儿凄厉长嘶,风吹着,像是愤悲的长叹,有如显示着生命的轻渺,予人一种极度苍凉萧瑟的意味。
独自回到帅营,翘首以盼的西亚等军中将领和君临堂所属的强者早就济济一堂,他们都是见惯了弑杀的人,岂会看不出方才一战的诡异蹊跷之处。
令狐绝先向他们打了个招呼,然后在顶首空出的位置入座,目光扫过后,稳练地道:“战果如何?”
表情严肃沉穆的西亚率先站起身道:“初步统计了一下,烈炎所属战亡近千,重伤者也有三百余人,至于敌军阵亡的人数还没统计上来,大概有三千之众。”
令狐绝轻轻颌首,连番的生死沙场,把他的心也磨麻木了。目光瞥向老头儿。用手揉揉额角,老头儿苦笑一下道:“堂主,我们这边没什么伤亡,但也只杀了十几个小喽啰。”
令狐绝再度颌首,能达到爵级境界的强者多少都有些保命的绝招,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岂能轻易杀死,除非在座的人个个像自己一样,身居逆天神通,才有一击毙命的可能。
眉心微蹙,令狐绝移转目光道:“西亚,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这个问题,西亚早已思索良久,立刻断然道:“先灭对方强者和魔法师团,然后全军突击。”
他的想法和令狐绝不谋而合,先前,狐殿已经透露出各族即将有强者来援的讯息。令狐绝岂会等敌人坐大,于是,他长长吁了口气,目光流转间,一旁伺立的曼丝轻微地颌首。
令狐绝了悟于心,他知道曼丝和地灵已经按自己的吩咐点过了勾魔香。如果魔法师团服用过他先前布下的药水。那么三个时辰后,魔香能勾起药水的药力,让服下药水的魔法师的魔力会突然消失一株香左右的时间。
仰首望着帐顶,令狐绝默默陷入沉思之中,他在计算时间、制定方案。帐内众人都知道他的习惯。这个年轻强势的师团长,霸气内敛的堂主,只要凝神不响,就是在运用着他那机敏而超凡的智慧了。
片刻后,令狐绝低下头来,严肃的道:“一个时辰后,我会在阵前邀战敌方王者,不管战果如何,俩个时辰后,君临堂所属和鹰马族的强者对敌营发动攻击。大军以鹰马族扑落为号,全军突击。”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侧脸诚挚地道:“舒族长,不管敌方的魔法师团有没出现异变。务必给我死死缠住。”
舒老夫人谨恭的道:“鹰马族必不辱使命。”
“那好。西亚,你们就细节再商议一下。”令狐绝起身道。
凝神倾听的众人现在都知道,军营里还藏有一个绝世的强者,对令狐绝即将开始的邀战也没多少担心,纷纷起身,把令狐绝送到帐外。
此刻,军营内禁卫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这些士兵看着师团长在自己眼前走过。个个挺身行礼,手中兵刃的寒光与头上鹰盔辉映,特别有一股威武旷悍的味道。
在穿梭般往来的巡逻队伍中,地灵连跳带爬的迎面而来,骷髅般的脸上浮着一丝喜悦,急吼吼地扬手喊道:“大人,大人。”
令狐绝含笑驻足,在地灵快到身前时,蹲下身来,亲切地道:“怎么?有事。”
地灵喘了口气,双眸中透出阵阵闪烁幻动的光彩,嬉皮笑脸地道:“大人,跟你要点东西?”
时间虽紧迫,可令狐绝还是耐心性子,有趣地问:“要什么?”
面对着令狐绝奇特的凝视,地灵有些局促地道:“那只被大人杀死的魔兽尸骸上的材料能否给小的一些。”
令狐绝这才想起那只血鹫,浅笑道:“你要是抬的动,都给你。”
地灵仿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似的,眨着没有眼皮的大眼珠道:“大人,你--的意思是都给我?”
一拍膝盖,令狐绝站了起来,含笑道:“要是抬不动,那可别找我。”他说的是玩笑话,一个优秀的炼金师要是连魔兽尸骸上的材料都分割不了,那可是天大的笑话。
望着令狐绝再度缓步而行的背影,地灵兴奋地蹦了起来,嘬唇发出了一声尖锐悠长的呼哨。他是真高兴了,王阶魔兽的价值他比谁都清楚,本来他只想要一点,可没想到,大人就这样轻描淡写的全给自己了,叫他怎么不热血沸腾呢?
听出背后呼哨声里那掩隐不住的喜悦,令狐绝会心一笑,对他来说,地灵如果能因此而成长,那将来产生的作用远远不是一只王级魔兽的尸骸所能比拟的。
半个时辰后,令狐绝和罗天雕来到了离敌军大营一里外的空中,放眼望去,一顶顶帐篷连绵数里,旌旗密布,号角连天,可能由于时间紧迫的缘故,军营内的一些防御设施还在搭建,只是四周完全用鹿角栅栏围成两人高的木墙垛,垛上有一个个的方形箭口,墙根架着可以立人的木梁。在无数士兵的来回奔走下,一座座哨塔、箭楼正在拔地而起,透着那么一股子军旅沙场强横霸道的铁血味儿!
这时,正面的木墙垛上忽然不知从何处冒出来幢幢青袍身影,刹时间墙垛上面每隔五尺便站立着一个凶神恶煞般的四象宗弟子。
又有数十个身影掠出,有灰衫的四象宗长老,有红衣的血族人,各族强者也在其中,裙袍飘舞,娇艳若花的花族族人给这隐隐弥漫的杀气平添了几分靓丽。
令狐绝丝毫不为眼前的阵势所动,在距离百丈外半空中停了下来,俯瞰着,在远处的人群中发现了好几张熟悉的面孔,血无影、金莲长老、猛扎等和他打过交道的各族强者正以各种目光凝注着他,有怨毒,有愤怒,也有疑惑——————
三道人影从大营中浮出,虚空掠来,除了幽王、银王外,这次又多了一个曼妙身姿的莲王。
令狐绝并不感意外,自己这样大咧咧的杀上门来,各族强者再不插手那才奇了。
在十丈外,三人一字排开,神色憔悴颓废,双眸中却露出无比仇恨光芒的幽王,咬牙切齿地道:“令狐绝,你这是找死?”
鼻孔中重重一哼,令狐绝狠酷的道:“这样的话你说了可不止一次?今天我就给你个机会,你,可敢与我一战?”掷地有声、铿锵有力的那个战字飘落,他的手一指幽王,双翼轻挥,再度上浮几尺,有一股宛能撑起苍天的意味。
幽王一怔之下顿时神色大变,他额上青筋暴起,喘息粗急,涨红着脸,愤怒至极的将两条又粗又短的手臂缓缓提起……
银王知道他是强弩之末,为势所迫下才不得不应战。心念一转间踏前一步,神色不动地道:“令狐绝,本王先陪你过几招。”
令狐绝冷冷一笑道:“你?”他故意拉长的语调,目光愈发冷漠。说实话,谁来他都不介意,他阵前邀战,主要是试探对方还有没有隐于暗处的强者,吸引对方的注意力,也间接的试探一下狐殿的底线,看他是不是还会出来阻拦?当然,如果能趁机杀死对方一名王者,那是最好不过了。
面具后的目光也在瞬间凝成一道残忍的光芒,银王身躯竟缓缓下沉,落到地面上。
令狐绝神色一沉,空中,他有精灵双翼,速度远在普通王者之上,银王竟然能放下王者的尊严,主动落地作战,可见他的心性是何等的能曲能忍。
唇角轻抿,令狐绝双翼轻敛,落下地后卓立不动,双目微瞌,沉静如一片幽谷,一座大山,像是天变地动也丝毫改变不了他,深沉极了,也高傲极了。
一切声音俱已在此刻静止了,宛如荒野在一刹那间归向永寂,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移动,甚至连呼吸也是那么小心的抑制着,几百双眼眸紧张的注视着场中,而场中,银王手中银晕微闪,渊停岳峙的卓立着,手中的金色弯刀横着举起,阳光下,闪耀着刺目的金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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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六章 星罗寂灭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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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金色光芒和眸瞳里的那点寒星凝聚成一点时,银王动了,全身犹如鬼魅般左右急晃,在晃动中,刀罡蛇电般闪溜猝射。
轻叱一声,令狐绝双手握枪,枪尖颤晃,闪幻着一点寒森的异彩,迎着蛇电而去,
“砰”的一声,罡气四溅,令狐绝稍退半步,银王急掠而上,在一片刺眼的寒光暴闪下,令狐绝又连退三步。
面具下的唇角扯动了一下,银王有若流鸿曳空,猝然掠进,他的招式很简单,但速度很快,力量很大,破裂的空气像是永不停止般串成一条剌耳的音节,在这串凄厉的叫声里,刀罡以雷霆万钧之势猛然压下。
相对而言,令狐绝的北斗七式要玄奥的多,像银河的群星崩落,闪幻成千万光点缠绕于罡气之间。
俩人的速度都极快,招出如电,倏发倏收,流光星转间,已交手十数招。
围观的各族强者那一个是弱者,一看这个情形,都微微色变。尤其是金莲长老,更是感到一股出奇的震憾之力:这才过去几个月,这年轻人怎么变得如此厉害?难道他身上的异宝除了蕴含神通外,还有其他的效用?
其他人的想法和她大同小异,先前他们一直认为令狐绝之所以负有如此盛名,靠的就是身上的异宝和一点小聪明,当然还有那令人羡慕嫉妒恨的狗屎运,可现在他们才清晰地认识到,这个年轻人自身的实力也已经达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半空中。罗天雕神色不变,作为高阶王者,他自然看出令狐绝已落了下风,这是意料之中的事。越级而战,想要获胜,没有点特殊手段怎么可以?俩人看起来虽打了热闹,但还远没到决出胜负的时候。
银王的身影越来越快,动作是如此的连贯,如此凌厉,以至他才一出手,令狐绝就觉得压力顿生,额角己微有汗水渗出,是的。确是吃力。相比于幽王和林王这类的魔王。像银王这类的战王给他的威胁更大。
可就算如此。令狐绝也没有急于使用魔法,一方面他要趁这个机会好好磨练一下自己的武技,而另一方面。也在仔细注意银王的招式路子与长短之处,准备做暴起之猝袭!
身躯和脚步配合精灵双翼做着幅度极小却快速无比的跃飞移动,他这奇妙的移动完全配合银王刀罡起落的微小空间,看似危险无比,但实际上,都经过准确和精密的计算。
双方的接触是快极无伦的,似是刚刚发生便已结束。看着如影随形的令狐绝,银王唇角牵起一抹冷笑,令狐绝利用他的刀势大胆闪躲,他岂会看不出?是时候了。他双眸一寒,轻叱一声,整个身躯猛然向左倒旋而去,就在目光难以追摄的一刹,暴闪的刀芒已有如漫空乌云压盖下摹然射掠而出的千百余夺目金电,那般凌厉地夹着山崩地裂的威煞之气猝斩而来。
围观的各族强者俱不由齐齐感到一片怒浪般的压力漫天倒海般排涌过来,刀锋割裂空气的刺耳声宛欲撕碎所有人的耳膜。
令狐绝脸色一变,刹那之间灵台清澄,心明如镜,他知道,自己落入圈套了,银王先前的刀势其实是引他上勾。瞬移已经来不及了,更别说施展天道法则。拼了!他牙齿一咬,倾尽全力,旋射飞截里,北斗七式中唯一的守式玉衡坠猝展,晶莹的光芒与夺目的星光相互争辉,带着漫天盖地的迷蒙枪呼啸着欲待截击。
可这时,境界的差距显现出来,枪罡带起的绚灿芒彩被震击得跳跃飞散,风号如啸,其声怪异凄怖得足能撕裂人们的腑脏,咻咻的锐气排空四溢,几乎成为有形的流芒。
斗场的情况骤然间随着双方的豁命相拚而立即有了变化,尘土漫天中,令狐绝踉跄的退出数丈才勉强站住,他的手臂、胸膛,正有大量的鲜血突突冒溢,身上一片殷红,而血水又一滴滴的淌在残雪荒野上,变成猩红的一点点,一圈圈。
面具下的双眸流露出一片令人毛发悚然的阴狠光芒,银王弹射而起,并不雄壮的躯体里像蕴藏了深不可测的力量,那般慑人,又那般寒凛怒吼一声:“星罗寂灭。”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只见天地之间金芒闪烁,有如千万个金球一起炸裂,又像空中的烈阳突然移近了百十倍,豪光万道。
“斗技。”观战的猛扎唇角抽搐了一下,有些失措地喃喃道。
不错,这就是银王进阶王者时领悟的斗技:星罗寂灭刀!一刀俩式,前一式就是刚才让令狐绝受创的那一招,有单体束缚的效果,而后一式,也就是现在施展的这一招则是群体强攻。
令狐绝这才算真正领略到战王的可怕,他猛然长身,怒叱道:“天道、涅槃。”一招黑龙之翼夹带着涅槃气息猛然抡起一度浑厚的黑弧光翼挥向四面,空气被连接排组的枪罡割裂,发出有如裂帛般的可怖呼啸来。
一片接着一片密集而狂暴的震耳撞击声中,散劲罡芒遍野。在所有人心神猛跳的同时,令狐绝倏地消失在原地,等他再现出身来时,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口,皮肉翻卷,白红混成一片,可他还是如此沉静,如此安祥,就好像流的血是另外一个人身上,与他没有丝毫关联。
此时,银王已经虚空悬浮,面具下掀动着鼻翅,微张着嘴巴,奔出残忍的,野兽般的笑容,手中的金色弯刀再度举了起来,气氛随着缓缓扬起的金虹一分分的凝冻,宛似有一段血腥味在隐隐飘散。
罗天雕浓眉微皱,正踌躇的要不要出手阻止。一个清朗的声音远远响起,抑扬顿挫:“热闹。真热闹。”
在场的人都眉宇微皱,目光凝处,虚空破裂,狐殿卓然不群的身影已显现出来。并迅速的移近。他无视凝聚过来的目光,带着一抹邪笑落于令狐绝的身侧,袍袖一挥,淡然一晒道:“谁陪本王玩玩?”
他的语声并不凌厉,但却含着一股令人难以忍受的逼迫与压窒感,这让罗天雕很是不悦,他冷冷地一哼,刚想说话。
浑身浴血的令狐绝已面无表情地道:“让开。”
唇角弯弯,狐殿仿似并不在意地转脸道:“各族强者半个时辰后就能赶到,你还要打下去?”
心弦倏尔一沉。令狐绝不说话了。他没想到各族的援军竟然会来得如此之快。就在他心念流转之间,银王说话了,他对狐殿的憎恶与痛厌由他那僵木的唇角里强烈的露了出来:“殿王。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狐殿心中苦笑,说实话,他自己现在都搞不明白到底应该怎么做?他得到的最新指示是既不能让令狐绝死,又不能让他胜,要维持这个僵持的局面。移出一步,胡乱地打着哈哈道:“没什么意思,本王看久了,手有点痒。”
“你。”银王有些气急败坏地冷叱一声,紧握的金色弯刀微颤了一下。
这时,军营内又有一道人影跃出。瞬息间,已来到令狐绝的对面。碧绿双瞳目光不斜,严峻地道:“令狐绝,本座有个提议。”
令狐绝见过村上,但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从他身上那股气势以及银王等人的神色变化中,已经明白,此人应该是残月族在此地真正的主事者。
语声沉静得可怕,令狐绝道:“说来听听。”
目视着,村上嘴唇弯成一个冷森的半弧,极其平静地道:“各自撤兵,三天后,要塞外,我们用另外一种方式来结束这场战争。”
有些意外的征了怔,令狐绝冷峻地道:“什么方式?”
浮起一抹凝重于唇角,村上冷冷地道:“生死斗战,输的一方让出要塞,至于斗战的方式,等我方的强者到达以后商量一下通知你。”
令狐绝仰首向天,在此时此景,他是极端的沉静,很明显,如果真如狐殿所说,各族强者能在半个时辰后赶来,那么接下来的又是一场胜负难料的血战。他不怕血战,不过狐殿暗昧的态度,却让他心中起了某种戒备和提防,更有种扑朔迷离的感觉。
沉思着,他垂下脸儿,一双原本清澈的眼睛闪泛着血淋淋的煞光,慢慢地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冷笑一声,村上摇头道:“令狐绝,你是聪明人,应该已经清楚这次战争并不是简单的胜负可以了结。如果你执意一战,就算胜了,你的猎鹰师团还能剩下多少?到最后决定输赢的还是——————”他没有说下去,只是在拉长语调的同时用一种很深刻的目光注视令狐绝。
令狐绝神色不动,但心中已经认同了村上的说话,从狐殿现身救他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和猎鹰师团已经成为一枚棋子,而且是一枚过了河的小卒,不能抽身,不能后退,只能沿着别人安排好的路子走下去。他就是不想按别人的路子去走,所以才想方设法去谋求先机,可现在看来,他的努力是没有任何效果的。费尽心思绕了一圈后,他又再度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想到这里,他横开了狐殿一眼,此刻,他隐隐明白,狐殿救银王等人的原因,也不由的意识到,自己幕后的推手是谁?
她为什么要怎么做?令狐绝迷惑着,却没有时间细细去分析,冷静而镇定的道:“那好,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右侧荒野远处现出的一列人影,其中一个秀丽的身影虚空长掠,震撼着每个人蹦跳的心。那随之而起的强大气势让周围的压力暴增,甚至有些窒息了。
令狐绝更是惊诧,这个人影他是最熟悉不过了。柳絮儿,她真的来了?就在他心神恍惚间,一几寒洌清冷的语声飘起,并随凌空虚渡的身影摇曳而来:“真欺我流影宗无人?”
这声音予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意味,冷傲极了,横霸极了。以致连罗天雕听在耳中也都有些心颤了,他现在才明白,令狐绝为什么会问那些个奇怪的问题,眼前飞速接近的女子,绝对不是从秘境出来的王者,而且境界比他还高上一筹,宇级的巅峰王者。
于是,在众人不由机伶伶的一颤中,身材高挑,面容秀丽的柳絮儿已先行掠止,众目睽睽之下,她无视在场的众多强者,只是朝令狐绝露出一抹奇特微笑,仿似无比溺爱地道:“绝儿,为师来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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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七章 影王四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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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景,就算令狐绝心中有千分不愿,万分不喜他也不敢表露出来,微低下头,恭敬的道:“见过宗主。”
他这微妙的称呼别人自然不会注意,但柳絮儿心中却犹如明镜,她唇角淡漠一笑后,转过脸儿,用居高临下的目光扫过各族强者,最后落到银王的身上,目光在瞬间变得冰冷,缓缓地道:“是你伤了他?”
横刀在胸的银王自然不会否认,心头一跳的同时表面却若无其事的道:“不错,真是本王。”
缓缓的,柳絮儿语声空洞无比的道:“让那几个老家伙出来。”
小心戒备着,银王冷静地道:“本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你想出头,本王接着就是。”他听过影王之名,也知道自己绝非柳絮儿之敌,可众目睽睽之下,他又岂能灭了自己的威风。
柳絮儿唇角一撇,嗔蔑的道:“你接着?好,既然他们不出来,那本王就打得他们出来?”
“等等。”村上赶紧出声阻止道,刹那之间有着不可掩饰的犹豫。
柳絮儿俯视一眼,那张秀丽面庞上深沉含蓄得没有一丁点表情,森酷地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让本王等。”
等字尚在她舌尖上跳跃,柳絮儿袍袖一卷,玉指轻弹,一道指罡已射向银王咽喉,那快,那急,几乎无言可喻。
根本就来不及闪躲,银王只能下意识的横刀一挡。一几金铁交击之声震撼全场的同时,银王已被硬生生的逼退三丈。
双眸煞气盈溢,柳絮儿凌空闪起,快得宛似流曳苍穹的流星。只见她身形甫始射出,指罡已透空直戮,这次,她没在再留手,那指罡在阳光下泛动着波颤的辉芒,呼啸着有如一轮光弧般奇幻,有一股寒凛的韵味!
银王没想到柳絮儿的速度快的已经到了让自己无从躲避的境界,面具下的面容现在已完全变了色,那是由急惶、惊悸所组成的失常与狞厉的神态。在危急里,他猛的吐气开声。身上的月白衣袍在吐气开声的同时已忽然似气球般澎涨起来。一片旋回的奇异气体也刹时绕着他的身体转动不已。就像是一股小龙卷风绕着他在旋回一般。
犀利来势的指罡与这般急劲的气体相抗衡,在偏离了些许位置后依旧穿进,一声闷哼响起。银王猝然摔向地面,几个境界高的强者已然看清他的右肩锁骨处破开一个小洞,标射着红色的血箭。
刹那间,一片寂静,各族强者望着再度傲然而立的柳絮儿,个个惊骇着,忐忑着,每颗心都在不停的急速跳跃。
柳絮儿的悍野与霸气同样深深震撼着令狐绝,他此刻才算真正认识到柳絮儿的实力,已经强大到足以用恐怖来形容。想起自己在流影宗的所作所为。他除了心有余悸外,只能暗叹自己运气好。
这时,跟随柳絮儿而来的十余道身影也已经赶到了,鹰隼似的扑近落下后,分一列而站,但除了令狐绝见过的司空南,司空星叔侄外大都不认识,但身上熟悉的衣袍已经告诉他,这些都是流影宗的外门长老。
看来流影宗的势力远比自己以前看到的要强。令狐绝暗付着,目光移向村上。
村上的脸色并不好看,眉梢唇角有轻微地抽搐。说实话,柳絮儿的出现在他的估计之内,但出现后所展示出来的强势和实力又出乎他的意料。银王最后的那招秘技“虬龙气”是残月族少有的护身秘技,却依然挡不住柳絮儿看似随手的一击。
这时,柳絮儿又说了一句只有他听得懂的话:“怎么?还躲着不肯出来。”这语音很重,蕴含的嘲讽尖锐而露骨,合成一股令人窒息浪潮,无形无影的,却又似某种气势般蔓延开来。
银王已站了起来,身上有触目惊心的血迹。他一咬牙,仿似还要迎上。一阵桀桀的怪笑声似狂风般压盖了过来。
所有人的目光迎着笑声望去,不管是正面的,还是转头的,在瞬间,都看见三个人影缓缓步出军营,全是一身猩红的长袍,长袍上,都绣着四象神兽的图案,红白相映,线条鲜明。可就是这副普通的图案,予人的反应却是强烈的,震动的。连想都不用想,这图案代表的是一个宗门,而这三个人就是这个宗门最高的执权者。
令狐绝表面上神情不变的注视,但心中却有一股愤怒的烈焰熊熊燃烧着,很显然,从一开始,直到现在,他都只是残月族精心培养的一个饵,在他想尽一切办法反击求胜的时候,对方其实都只是在逗他玩,这种屈辱让他浑身的血液沸腾,有满腔的恨,有涨腹的怨,空前的,有如狂涛般的悲愤激荡着他,而这些,在目前他又不得不强行压制下去,那滋味如同挣扎于一个梦魔之中,好可怖,好可恨!
三个人大摇大摆的走到,当先一个是三缕青须,神情飘逸的老者,而另外俩个却是看似已到风烛残年的老头,面目普通,却予人一种生硬和暴烈的感觉,这感觉和他们的年纪、面容不符,却又这般深刻。
“石宗主,俩位长老。”村上微微颔首,心平气和的道。他的境界虽不如眼前三人,但身份却比这三人要高。
神态飘洒的老者也向村上微微欠身后,目视虚空而立的柳絮儿,笑了笑,徐缓的道:“影王,好久不见。”
柳絮儿垂首俯瞰,神态之间自有一股宛能撑起苍天的意味,轻扫了一眼后,清冷地道:“果然不愧为残月族的忠实走狗,石冷天,看来你主子给了你不少好处,才十余年不见,你不但晋升王者,还达到洪阶。”
石冷天神色一沉。柳絮儿的话说到了他的痛楚,要不是残月族把他接到秘境,服下丹药,今日他恐怕还只是半步王者。刚想说话。柳絮儿已再度开口道:“洪森,洪木,你们是否还记得本王?”
洪森、洪木就是站在石冷天身侧的那俩个四象宗的太上长老,二十多年前追杀过柳絮儿。四象宗,每一代都会挑选俩个最有天赋的半步王者送进残月族的秘境,晋升王者后出任太上长老护卫四象宗,也同时替残月族办事。
阴沉着面容,洪森和洪木几乎同时回答道:“本王已经等你很久了。”
“那好,你们几个都一起上吧。”柳絮儿双眸生寒,手指一横轻点。竟然把银王、幽王等人都计算在内。
这等赤裸裸的挑衅、傲然然的气魄就连一直冷眼旁观的罗天雕和狐殿都倒吸一口冷气。这刚出来的三个人可都是洪阶战王。战力比普通王者强横了许多。
沉静不移的挺立着,目注这一切的变化与声势,一直没有开口的令狐绝却突然说话了:“我答应了。”
这四个字虽然不重。但在此刻一切声音仿似静止的场内却依旧清晰可闻,所有人都微微一楞,包括柳絮儿。村上的反应最快,他很是意外地道:“你答应了?”
令狐绝仿似成竹在胸地微微颌首,柳絮儿眉宇一蹙,忍不住落下身影,郑重的道:“绝儿,你答应什么了?”
虽然心中怒火中烧,可令狐绝还是装出一副恭敬的样子道:“宗主,此战关系我猎鹰师团十数万将士。我刚才想了想,还是接受他们的提议,三日后,以比斗的形式结束这场战争。”说完,也不等柳絮儿回答,转过身,仰头对罗天雕道:“罗老,劳烦你去通知一声,今日一战,取消。”
罗天雕说实话有些糊涂了,可他的性格决定他不会多问,微哼了一声后,转身虚空掠去。
柳絮儿脸色变了,变得很难看,她用一种极其深刻的目光凝视着令狐绝,唇角微微抽搐,却始终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令狐绝一脸平静,从自己这个师尊颤抖的唇角,含煞的眸子,以及紧握的双手上,他已经深知了很多,明白了很多。心中突然有一种压抑释放的宣泄快感,柳絮儿这个时间出现,又强势的出手,这一切为了什么?他很清楚,除了想借他的猎鹰师团把残月族的势力驱除出帕米平原,应该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以前他或许不会顾及,甚至有可能他会借力为之,可见识过柳絮儿的实力后,他就知道,不能存一丝的侥幸,只要此战一胜,柳絮儿必定会让他做出选择,要嘛归顺,要嘛就是死,而且会死的很突然。这样一来,柳絮儿就能凭今日援手之功,借着师尊之名,打着为他报仇的旗号,顺利接管猎鹰师团。
正是想明白这点,他才在紧迫时间里,迅速理出一个头绪,做出这个决定:现在,不能战,更不能胜。在他的意识里,现在窥视他的背后势力又不止柳絮儿这一系,柳絮儿既然现身了,另外那个人还会远吗?只要那个人也现身,那柳絮儿就不敢轻易动手了,这样,他和猎鹰师团才有一线生机。
目光盯视着,开始的冷酷慢慢的融化,最后,柳絮儿的唇角竟浮起一抹笑意,她雍容而镇定地道:“也好,反正这一干跳梁小丑为师也不放在眼里,要是识趣的话,还可以让他们多活几日。”
自然明白话里的言外之意,令狐绝忍受着心中令人颤栗的残酷,缓缓的道:“多谢宗主,宗主是否跟弟子回营?”
柳絮儿仿似对令狐绝的谦恭十分受用,轻笑道:“行,为师还从未体会过军旅生活,这次,就去见见绝儿的铁血大军。”
令狐绝的心再次沉了下来,依柳絮儿的秉性,竟然愿意跟自己回军营,可见自己方才的一番猜测没错。柳絮儿是准备接受猎鹰师团了。可事已至此,他已没有退路,只能侧身对肃穆以待的村上道:“三日之后,要塞城下。”
大袖一挥,村上以一种极其难得的郑重语气道:“本座静待将军莅临。”
令狐绝也不搭腔,朝柳絮儿欠欠身,柳絮儿目光扫过四象宗的那几个人后,冷哼一声,柳腰款摆,腾空而起。令狐绝双翼一展,轻跟而起。狐殿仿似犹豫了一下,竟也跟了上来。
徐徐飞行中,柳絮儿侧转脸儿,对和令狐绝并肩而飞的狐殿道:“尊下如何称呼?”
狐殿潇洒一笑,那股邪劲并没有因为柳絮儿的强势而有所减退,双手一拱道:“本王狐殿,和令狐兄弟是莫逆之交,久闻影王之名,今日一见,果然厉害,厉害。”
对于狐殿笑谈似的奉迎,柳絮儿并没有太多表示,只是微颌首算是招呼,这倒不是她托大,而是她现在的心绪,更多在先前离去的罗天雕身上。先前,别看她几乎没正眼看过罗天雕一眼,但其实有大半的时间都在注意。说实话,她很是奇怪,令狐绝怎么会结识光明族的强者?而且还是只比她逊色一些的王者?
刻意放缓速度,柳絮儿轻声道:“绝儿,方才的那位王者是谁?”
她这一声声绝儿,叫的令狐绝那个难受啊,可又不能说出来,正在他踌躇的想要如何回答时,一阵低沉的、动人心悸的沉缓皮鼓声已有节奏、有规律的响起,那么摧着人肝肠的“咚”“咚”“咚”声朝四面播散。
紧接着,悠长的号角声响起,荒野震动,先前朝俩翼散开的烈炎骑兵在徐徐的回撤。
方才,柳絮儿一直在想罗天雕的事,没有注意,现在,放眸一看,远处,旌旗密布,遍地人影,那冲天而起的浩瀚气势就连她这个巅峰王者看了也暗自心颤。
是啊,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是有限的,要想争霸天下,如何少得了这些彪悍狂野的铁血士兵呢?
想到这里,柳絮儿又包含深意的看了飞在自己身侧三丈外的令狐绝一眼,突然说了一句:“绝儿,为师已经派人到令狐家族,你不要有什么后顾之忧。”
一刹间,有许多巨浪似的纷扰牵动着令狐绝的思维,脑海里在可怕的翻腾着,错杂的疑虑纷乱的缠绕着他,在同时想到了很多问题后一个意念残忍的浮起:柳絮儿,你好狠。
第四百四十七章 影王四象(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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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儿仔细注意着令狐绝的神情变化,虽然令狐绝尽量掩饰,尽量隐忍,但是,由他刹那晃神后的平静中,柳絮儿已经明白了许多。她暗暗一笑,再度加快了速度。
十数乘鹰马扬翼迎来,领头的是舒老夫人,她的目光一触及柳絮儿,面色煞时变得一片灰白。
坏了。令狐绝这才想起舒老夫人和柳絮儿曾经还有过一段仇怨,回首极快的一瞥柳絮儿,柳絮儿当是平静,只是在令人不敢逼视的目光里,有一股隐约的,如寒刃般的冷酷意味!突然,她笑了,旁若无人般温切地道:“舒族长,多年未见,可好?”
舒老夫人面色阴晴不定,倏红倏白,神态里有着憋屈,隐约中,流露出自惭形秽的拘束。当年,她和柳絮儿同为半步王级,可今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怎能不叫她失魂落魄,意态寥落。
令狐绝心中有数,自然不会看舒老夫人如此尴尬下去,双翼轻旋,含着笑意抱拳为礼道:“舒姨,你老怎么来了?偶,对了!”说完,一拍额角,转身对柳絮儿,仿似满带歉意地道:“宗主,大军驻地,为恐引起慌乱,是不允许私自飞行的,你看?”
柳絮儿明白他的言外之意,也知道他装腔作势所为如何?淡淡一笑后,缓缓而降。孔雀与孔雀相逢,才会展尾以斗妍,今时今日,她和舒老夫人已经不在一个层次上,以她的心性,自然不会做无谓的炫耀。
舒老夫人也清楚令狐绝的好意。百感交集、黯然垂首后。率族人回营。
柳絮儿冷漠的站立着。目视鹰马的离去,嘴角勾成一道带有孤傲的弧线,转过脸,对身侧的令狐绝道:“绝儿,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当年为师还不如你这个舒姨,可今日――――。”可能是顾忌令狐绝的面子。她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而是换了个语调道:“有些人就是抓不住机会,认不清形式,以致到最后碌碌无为,绝儿,为师可不想你成为这样的人。”
这句话听上去是作为一个师尊应有的教诲良言,但言外之意令狐绝心中清楚。还没等他回答,一旁的狐殿已满不在乎的插口道:“那倒不一定,柳宗主,白云沧海。河东河西之分,有的时候。又何尝需要十年呢?说不定,不出一年,本王就能和你平起平坐。”
“是嘛?”柳絮儿以深邃得一如海底的回声般道。
令狐绝能听出蕴含在平静中的那一抹杀意,赶紧道:“宗主,我们进去吧。”
柳絮儿微微一哼,先行举步。狐殿嘴里咕哝了几句,紧贴着令狐绝而行。
还未到营门,老头儿等人已矫健的飞跃出来,本来是要迎上来的,可一看三人前行的架势、气势,就知道伴随堂主而来的二人是真正王者,不能失了礼数,一干人立刻排成雁翅队形,齐齐躬身行礼。
这个时候,令狐绝也顾不上客套,示意老头儿等人免礼的同时,朝曼丝招手后道:“宗主,弟子先让人引你去小憩一会,弟子还有些事要去处理,等处理完后,再去拜见。”
柳絮儿唇角噙着一抹友善而亲切的笑意道:“绝儿,你去忙吧,为师正好领略一下这军营的铁血风光。”
她说话时的语调,神态像极了一个爱护弟子的师尊,让令狐绝心里暗暗冷笑,但是,在眼前,他却只能忍耐。一旁的曼丝睹状之下,赶紧欠身相迎道:“宗主,这边请。”
柳絮儿以一种威严的目光注视君临堂的一干强者后道:“绝儿,等宗内的其他人到了之后,你有什么事,可以吩咐他们去做,无须客气。”说完,朝众人微微颌首后,在曼丝地引领下走进了大营。
目视着柳絮儿的背影,令狐绝黯然一叹,想举步进营时,猛然想起身边还有个狐殿,转头回望,刚好看见狐殿正无可奈何地朝他耸耸肩。
“怎么?殿王,你也对军营有兴趣?”令狐绝轻沉地道。
狐殿饱含深意地眨眨眼道:“本王是对你有兴趣,怎么?你就不怕有人会对你不利?好了,你做你的事吧,本王你就别管了。”说完,身躯轻颤,冒出一片淡蒙蒙的红雾后,整个人消失于虚空。
刹那的怔愕后,老头儿等人一拥围上,还没等他们开口,令狐绝将指比唇,示意等下再说,让野狼在营门迎接已在远处现出身影,疾驰而来的流影宗强者,他率着老头儿等人进入了军营。
帅营内,翘首以盼的西亚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令狐绝把方才发生的突变说了一遍,他才明白撤兵的原因。看着令狐绝写在纸上的顾虑和接下来的想法,他用力吸了口气以平静自己纷乱的思绪。
生怕柳絮儿有什么特别的神通,以致俩人没在这方面做多少的交谈,只是按照军情的变化调整了大军的部署,决定在这里休息一晚,等孤独琼的红月旗归队后启程。
善于观颜察色的老头儿等人也看出了其中的蹊跷,每一张面孔全透着忧虑,迷惆之色,当然,更有着一股无可言谕的沉重预感笼罩在他们的心头……
影王的大名这里每个人都如雷贯耳,要与她为敌,不是敢不敢的豪气,而是能不能的问题。
最后,还是西亚,看着血染白袍的令狐绝,关切地道:“阿绝,你身上的伤没事吧?”
“没事,一点皮外伤。”令狐绝摆摆手道。他身上的伤都是被刀罡的余劲划裂,别看血流了不少,但实际上没什么大碍。这倒不是说银王的斗技不强,而是他取了巧,在最强的罡劲临身时,直接选择了瞬移。
而这些老头儿等人自然明白,他们之所以一直没问。就是因为令狐绝的气息很稳。不像是受了重创的样子。
强颜一笑。老头儿道:“堂主,这斗战我倒知道一二。相传,各族在抢夺灵草、矿产时,在相持不下时,为不伤和气,都会选用这种方式。有时是一对一,有时是二对二,更有些甚至是十几人对十几人。”
“偶。”令狐绝眉心微蹙。低沉地道:“这是为何?”
清了清嗓子,老头儿道:“这一来嘛,强者相争,属性相克的话,对一方不利。这二来嘛,有些人身居融合天道、法则,一对一的话不能显示真正的实力。”
令狐绝有些明白了,斗战求的是公正,总不能你派出个魔法师,我派出个弓箭手。
挥手阻止了其他几个人的说话意图。力王一脸凝重地道:“堂主,依你所言。各族来的可能都是王者,那这一战我们可没有什么胜算?”
他的话一出口,君临堂的所属强者皆脸色一黯,力王说的没错,他们都是半步王级的顶尖人物,但和真正王者相比,那差距也是显而易见的。
心直口快的老头儿睁大那双猪泡眼,又是迷惑又是气忿的道:“怪了,这几十年来,都没见一个王者,怎么一下子出来这么多?”
令狐绝自然明白其中的原由,但有些话他现在还不能明说,只能平静地道:“百族入世在即,各族自然会派出强者前来抢占先机,这可以理解,我们也无须太过担心。”他说是这样说,心里却是另外一番思量,不管是斗战,还是这场战役,都只是残月族布下的一个局,为的就是把各个隐在他背后的势力牵扯进来。残月族为什么要怎么做,他不是完全明白,就连背后支持或者说是操纵他的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也不是很了解。但有一点他清楚,三天后,不管斗战的结果如何?一场旷世的大战绝对是避免不了的。
想到这里,他心里又是一阵苦笑,此刻,他才深深体会到什么叫做泥足深陷,欲拔不能?
就在整个营帐陷入一片窒息般的沉寂中,曼丝掀帘走进,她有些惊诧于帐内凝重的气氛,迷惑地走到令狐绝的身侧,垂首低声道:“公子,罗老请你过去。”
微颌首,令狐绝站起身来,就算罗天雕不来请,他也准备过去了。在走过曼丝身侧的瞬间,他问道:“宗主安顿好了?”
曼丝是深懂令狐绝心意的,低语道:“所有人都安排在大营的西侧。”
西侧,是猎鹰师团黑龙长枪营的驻地,如果有什么异变,以数万甲士围攻,就算是巅峰王者,也要暂避其锋。
步出营帐,令狐绝对紧跟身后的曼丝道:“你还是去宗主那里,看她有什么需要?”
曼丝自然明白这看的真正含义,也不回答,直接点头后就朝西营走去。
令狐绝望了她的背影一眼,扭身朝东营走去。片刻后,他来到罗天雕所住的营帐,掀帘进去,只见罗天雕盘腿而坐,双眸中透着一股出奇强烈的慑人光芒,是如此威厉,如此炯亮。
令狐绝刚想行礼,罗天雕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道:“小子,你现在必须立刻跟本王回族。”
“怎么了?”令狐绝微惊诧地道。
罗天雕怒哼了一声道:“你到底在搞什么鬼?那个宇阶巅峰王者真是你师尊?”
“巅峰王者。”令狐绝震惊得几乎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颤着嗓音叫道。
罗天雕怔怔地看看令狐绝,良久,他低沉的道:“连本王这个宙阶都看不出她的深浅,你说呢?”
令狐绝在一旁听的是冷汗涔涔,他亲眼见识过柳絮儿的恐怖,但万万没想到竟然强悍到如此地步。心慌意乱下,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罗天雕虽然胸无城府,但不傻,从令狐绝的神色变幻中,就看出,自己这个后辈和他那个师尊关系比较微妙。疑感地道:“小子,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令狐绝心乱如麻,可又不得不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沉吟了片刻,就把其中的前因后果、是非曲直大概地说了几句。似懂非懂的罗天雕听完后,脸色愈发凝重,急道:“你小子,竟惹些惹不起的人物,看来现在让你走是不可能了,这样,听说那个姓狐的小子也跟来了,你把他留住,本王和他合力,未免不能和她一战。”
令狐绝凄然一笑,他知道自己这个祖外公是误会了,以为自己是怕柳絮儿会对自己有所不利,其实,他真正心乱的是柳絮儿的天赋,问心崖上晋升王者才多少年,就晋阶巅峰,那要是等大陆上灵气恢复,可以预见,皇级指日可待。
见令狐绝沉默不语,罗天雕又想起一件事来,急道:“对了,残月族的军营里还有一个恐怖的强者。”
什么?令狐绝的黯然在这刹那之间消逝无余、代之而起的,是前所未有的惊诧。他有些失措地道:“你――老的――意思是除了那三个四象宗的宗主、长老外,残月族的军营内还有更加可怕的王者。”
罗天雕肯定的点点头,坚毅的面庞上,有着一片令人颤栗的浩然光辉:“在那三个洪阶王者出来后,本王试着用族中秘法查探了一下,发现了一个异常隐晦的气息,这气息很强大,很有可能是个皇者。依本王之见,你那个师尊应该也知晓,只是不惧罢了。”
令狐绝心乱了,在起伏波荡的思潮中整理着思绪,渐渐地,他平静下来。开始觉得这并不意外,如果真如泓姨所言,残月族设局是为了引精灵族出手,又岂会没有准备?
不过有一点他想不明白,于是犹豫着问道:“难道皇者现在也能从秘境出来?”
罗天雕毫不犹豫的摇头道:“绝对不行,在秘境内的皇者能通过魔法阵进入其他秘境,但绝不可能破开封印,踏足大陆。”
“那怎么回事?”令狐绝心烦意乱下,有些乱了分寸,失措地道。
罗天雕抿唇道:“这不奇怪,有一些种族并没进入秘境,譬如精灵族,靠传承就能进阶皇级。当然还有其他的可能,比如一直在大陆上的强者,只要天赋足够,依靠某种机缘、也能自行晋阶为皇级,又比如本王,从秘境出来,不回去了,修炼个几十年,运气好的话也就晋阶了。所以说,就算大陆灵气匮乏,隐世的强者一定有,别说皇级了,就算出个帝级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这数量远不如秘境内的强者。”
被他这么一说,令狐绝就清楚了,也是,精灵族的那俩个女皇那个不是皇级。
罗天雕在秘境里可是见过不少皇者,所以他并不意外,反而安慰道:“大陆灵气未复,皇级强者并没有你想象的可怕。只要撑过这次,等你回到秘境,有老祖宗给你撑腰,这些人不足为虑。”
令狐绝长叹一声,刚弯身想说话,帐外细碎的脚步声响起。不用看,令狐绝就知道来的是曼丝。
果然,在他挺直腰杆的刹那,门外传来曼丝清冷略带恭敬地语声:“公子,宗主请你过去。”
令狐绝应了一声,朝罗天雕躬身行礼后,退出了帐外。
此时,已近黄昏,落日的余晖给整个军营布上了一层霞光,袅袅的炊烟升起,在肃杀的沙场意味中添了几分祥和和安逸,帐外伺立的曼丝摊开玉手,有一块珍贵的星状蓝宝石闪耀掌心:“这是她给的。”
“收着吧。”令狐绝含笑道,只是在转身的刹那,眼眸中精芒闪烁.那一抹精芒的余光落入曼丝的瞳孔之内,她知道,公子心中有了杀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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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八章 追根溯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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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还是普通的营帐,但里面却是完全不同了,地上铺着厚厚的白熊毛毡,俩张黑漆案桌相对而设,放着几盘珍稀水果。玉香炉,紫花瓶,靠里一张锦榻,白色的罗帐垂挂。这一切,让刚掀帘而进的令狐绝有刹那的怔愕。但他很快醒过神来,朝盘腿坐在一张案桌后,用目光注视他的柳絮儿欠身行礼:“宗主。”
柳絮儿一扬白皙而细腻的玉手,深沉地道:“坐吧,陪为师一起用膳。”说完,目光一扬,朝身旁伺立的司空星示意了一下。有隐约的妒意深蕴于双眸之中,司空星欠欠身,退了出去。
心情略有些忐忑,令狐绝盘膝坐下。望着略有些局促的令狐绝,柳絮儿微微一笑,所有的威严都宛如在这刹那之间消逝无余,代之而起的,是一种慈爱。欣悦地道:“绝儿,在流影宗的众多弟子中,你,还是第一个陪本王一起用膳的。”
令狐绝连忙垂首,敬谨的道:“弟子受之有愧。”
柳絮儿含笑不语,这时,司空星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个托盘,走到令狐绝身侧,把盘中的食物小心翼翼的放在案桌上,俩碟绿色小炒,一碗烟熏兽肉,碗碟筷都是品瓷所制,极其精致,连带着上面的美食也美轮美奂。鼻端暗香浮动,令狐绝余光一扫,就知道这几样食材,都是珍稀之物,绝不是军营里能见到的。
司空星再度退了出去,柳絮儿单手一迎道:“绝儿,有什么话吃完再说。”说完。拿起盘中类似于葡萄的一种水果含入口内。她的嘴唇是丰润的、饱满的、柔红的。可不知为什么?却给予人一种极其冷煞的意韵。
令狐绝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只能迎着柳絮儿的目光,硬着头皮享受着难得的美食。还别说,这些东西的滋味还真是不错,一入体内,顿感气血旺盛,斗气盈溢。他吃的很慢,很斯文。好像是在柳絮儿面前不敢放肆,其实是趁这个机会在揣摩柳絮儿接下来可能说的话。
思索了再三,他觉得柳絮儿还不至于摊牌,先前的紧张也因为这短暂的考虑而消失,此刻,他心如深潭,异常冷静。
食不言、寝不语,是柳絮儿多年来的习惯。她仔细端详着垂首用膳的令狐绝,每看一次,目光便深邃一分。到后来,这种深邃已变成如汪洋大海般的空寂。
如芒在背。这鸿门宴的滋味换谁都不好受。令狐绝咽下最后一块肉食时,抬起头来,此刻,他的目光已经能直视柳絮儿了。
柳絮儿的年岁外表是看不出来的,眉宇唇角,仍然有着其诱人的媚力,还别说,那双眼、那眉、那嘴,和柳妖还真有几分相似。
用丝巾象征性的碰了碰唇角,柳絮儿含笑道:“用完了,那跟为师说说,三天后的斗战你决定怎么办?”
令狐绝神色不动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难道宗主还有更好的办法?”
重重一哼,柳絮儿脸色微沉道:“看来你是信不过为师?”
仰起头,令狐绝沉住气道:“宗主,行军打仗,伺机而动,今日之事,你也看见了,各族强者齐聚,要不是现在已骑虎难下,弟子必定不敢淌这个浑水。“
一番话看似说得入情入理,面面俱到。可柳絮儿是什么人?岂会挑不出刺来,脸色一正,冷声道:“那你今日为何要休战?还不是信不过为师?”
是信不过你!令狐绝心中冷笑一声,可表面上还是平静地道:“宗主,残月族军营应该还有强者吧?”
警觉地一挑眉,柳絮儿诧异地道:“你知道了?”
并没有正面回答,令狐绝吁了口气道:“弟子算是看清楚了,此战弟子和猎鹰师团不过是个饵,他们真正想对付的不是弟子?”
柳絮儿笑了,令狐绝的坦率反而让她觉得轻松,点点头道:“你看出来了?不错,为师之所以赶来,也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残月族想利用这次要塞之战整合势力,扫清障碍,为入世打下基础,为师岂能如他们所愿?先不谈我们之间的关系,绝儿,你应该明白为师创立流影宗的目的,就是想让人族在接下来百族入世后不再受百族奴役。可能还有一点你还不知道?我们人族才是这个大陆真正的主人,所谓的百族很多都是入侵者。”
“什么?”令狐绝脸色变了,此刻他的惊诧不是装出来的。
说到这里,柳絮儿面色已蒙上一层阴郁,她冷冷地道:“创世之战,根本就是一个最大的谎言。在远古时期,有几个种族通过远古传送阵从另外一个大陆进入了我们现在所处的东琳大陆,于是,争战开始了,我们人族会同这个大陆本来就有的种族和这些入侵的种族厮杀,可是,入侵的种族越来越多,人族失败了,一些原本生存在这个大陆上的种族战败下投靠了那些入侵的种族,一起来打压我们人族。人族没落了,受百族所奴役,连同历史也被篡改了,这场人族的血泪之战被完全的尘封,百族开始编制起一套美丽的谎言。”
说到这里,柳絮儿长叹了一声,还缓缓闭起了双眸。
令狐绝震惊了,他已经压制不住灵台内的惊涛骇浪,情不自禁地问道:“那后来呢?”
双眸再度睁开,只是视线已经远离令狐绝。柳絮儿悠然地道:“后来又过了很多年,到了上古时期,我人族出了个不世的强者,他没有起来反抗,因为他知道反抗是没有用的,在另外一个大陆,有许多比他厉害的强者。于是隐忍下来,以生命为代价,用一种特殊的方法,抽取了大陆上的灵气。封印了分布在大陆各处的几座传送阵。切断了和另外一个大陆的联系。百族这才慌了。他们想到了一个办法,一个极其血腥办法去恢复传送阵,可这个办法却引起了百族的内讧,于是,所谓的创世之战开始了,所谓的阵营就分裂开来。阿修莫在那时横空出世,他根本就不是人族,而是想出那个血腥办法的人。最后他胜了,可胜的并不彻底,恢复魔法阵的最后一缕希望被毁灭,他们困在了这个大陆上――――――。”
听完这些,令狐绝沉默了,直觉告诉他,柳絮儿所说的很可能是真实的,至少有一大半是真实的。百族的融合、分裂、融合、掩盖了所有事实的真相,流传下来的只是虚假。因为没有一个种族在这场大战中扮演了光彩的角色,除了被奴役的人族。
可柳絮儿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在心神恍惚颤惊的同时。令狐绝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无异,此刻柳絮儿心里是无限凄酸。满怀感触的。她微扬着头,目光斜射上空,一动不动,身上散发这一种属于岁月沉淀的悲凉和沧桑。
本来这种神情是异常感人的,可令狐绝却感动不起来,不知为什么,对于柳絮儿,他仿似有种与生俱来的敌意和戒备。
又是一声长叹,柳絮儿收回目光,平视着令狐绝,清冷的语声低沉地响起:“绝儿,不要怀疑为师刚才所说的,之所以告诉你,就是希望你不要被眼前的一切所蒙蔽,被所谓的恩好所诱惑,只要你身上还流着人族的血液,那么就应该为人族而努力。灵气恢复,百族入世,一场新的浩劫即将开始,绝儿,你应该明白怎么做?你想想,百族就算入了秘境,也要屠杀我人族的精英,为什么?就是怕我们人族复兴,再现当年的事情。如果他们想到办法再次恢复魔法阵,那我们人族灭亡的日子就不远了。”
这番话说得声情并茂,环环相扣。让心怀戒备的令狐绝都不由迸然心动,也幸好,他身居赤子晶心,意志要比普通的强者坚韧无数倍,在这番极具煽动和感染的说辞下,还能保持清醒。只是若有所悟抬起头来,凝注著柳絮儿,缓缓的道:“宗主,你说怎么做?”
出人意料的,柳絮儿竟摆摆手,侧转脸儿道:“为师有点累了,有些事以后再说吧。”
要是换成另外一个人,在此种氛围和情景下,估计是忙不迭的表忠心、树立场了。可令狐绝没有,他甚至连装都没有装一下,若有所思地慢慢起身后,躬身道:“宗主,那弟子就先行告辞了。”说完,缓缓的走出帐外。
直到这时,柳絮儿的唇角才抹上一缕难以掩隐的肃杀之气,喃喃自语道:“令狐绝,本王言尽于此,接下来的路就看你怎么走了?”
出了帐,被冷风一吹,令狐绝清醒了许多,目视着军营内点点的星火,耳听着隐约的马嘶,他牙齿一咬,快步行去,有一股视死如归的豪壮意味。
而就在此时,千里之外的荒野上,精灵族的俩位女皇相隔数丈,遥遥相对。夜深沉,冷风浮荡荒草,有一片“沙沙”的寒瑟气息。
“羽皇,为什么这么做?”精灵女皇靓丽的面庞上泛漾着一抹丹珠也似的红晕,那是怒意。
黑夜精灵女皇神色不变,那充满了坚毅的双眸有一股如寒刃般的冷酷意味。她缓缓地道:“令狐绝,猎鹰师团、要塞、本皇势在必得。”
迷怅的,精灵女皇低沉地道:“你先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黑夜精灵女皇双瞳猛然一亮,冷煞已极地道:“情况有变,据本皇得到的消息,要塞下很有可能是他们来的路?”
精灵女皇的脸色变了,那红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浩荡而恢宏的气势,她自然明白羽皇口中的路指的是什么?仿似有些不信地道:“这怎么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光明族怎么会没有反应?”
黑夜精灵女皇古怪的一笑道:“泓皇,是真是假你就不需要去考虑了,还是想想如何对付你那个大姐。”
“你听说了什么?”精灵女皇双眸泛起智慧的光芒,清冷地道。
黑夜精灵女皇仍然冷漠地道:“这是你的事,本皇不想参与,如果你连这件事都处理不好的话,这女皇之位是该换个人坐坐了。”
精灵女皇深邃地凝视于苍茫的夜色,沉默了半晌,缓缓地道:“不许伤害绝儿。”
黑夜精灵女皇笑了,笑得很冷煞,在笑意还未完全消退时强硬地道:“你放心,本皇已经改变了主意,不但不会伤害他,而且会尽量的扶持他,你能给予他的,本皇会加倍给予。”
“那样最好,本皇会盯着你的。”说完,精灵女皇莲步轻移,倏尔消失在夜色中。
这时,黑夜精灵女皇的脸色才缓和下来,她没有动,仿似在等待什么?黑色长袍随风飘拂,周身隐隐散发着扣人心弦的骇人气息。
半株香后,空间震荡,一个身影在离她大约四丈处显现出来,像一只巨大的蝙蝠,收拢双翼后,一个头上无毛,俩颊无肉的男子落下地来,面孔平板得宛如一块岩石,然而,那双眸子啊,却幻映着那阿鼻鬼域的色彩!他朝黑夜精灵女皇拱拱手,用一种异常低哑的声音道:“羽皇,那边本王已经谈妥了,你的东西准备好了没有?”
黑夜精灵女皇平静的不带一点波澜地道:“本皇你还信不过?该给你们雨蝠族的一样不会少,噬日族那边怎么样了?”
那宛如蝙蝠般的男子想了想道:“他们正在集结大军,估计半年内会对明思帝国发动攻击,还有,他们好像和蓝月王国的苍羽族取得了联系,让蓝月王国进攻休明特商业联盟。占领联盟后,直逼明思帝国的北部。”
“好大的胃口。”黑夜精灵女皇讥讽地说了一句,虚空轻按,一个黑色的储物戒指出现在她掌心,不见她有任何动作,那戒指就朝蝙蝠男子飞了过去。
蝙蝠男子接住,用灵识一查探,桀桀怪笑了几声后,双翼一展,倏尔一旋,瞬即在夜色里化为一个小黑点。
黑夜精灵女皇的目光更加森寒了!
而此刻,回到营帐不久的令狐绝却脸色骤变,心神晃荡,几乎连想都没想,就冲出了营帐,不为别的,就为那储物戒指内锁魂碑上闪动的异彩。
这表明,图苏等人动了黑龙魔甲的力量,而且根据灵魂印记判断,图苏等人离军营只有数百里的距离。
他们什么时候出的秘境?令狐绝化为一道流虹跃出军营的同时,心急如焚的想着。没有丝毫的犹豫,在远离军营后,他解开了灵兽袋,跃上墨云仙鹤,墨云双翅一辉,一道银虹就引贯夜色之中,分外醒目。
让察觉到气息的柳絮儿在步出帐篷后,目注着那消逝于天际的银虹,蹙眉暗付:他这是要去哪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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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九章 血鹰西罗(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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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墨云飞到了距离军营大约三百里外的一处荒凉野地山丘的上空,令狐绝让它放缓了速度,大鹰眼术随即覆盖出去,冷酷而机警的向四周蔓延。锁魂碑内灵魂印记的异动早已消失,现在,他只能确定修斯等人先前出现的大概位置就在这十几里的方圆内。
心腔微跳着,令狐绝搜寻四野,不放过任何一处石隙、林丛、草洼。在空中俯瞰,大鹰眼术能覆盖的范围更广,灵台内,景色蒙蒙散散,冥寂无人,有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苍凉。
这时,有马蹄声响起,在这静寂而恐怖的荒野里隐隐传来,又远远回转,沉闷中别有番凄厉的韵味。
令狐绝刚想让墨云迎过去,蹄声更急了,朝这边而来,那密集的声音,若擂鼓似的擂在令狐绝身上,他奇怪自己手心在淌着冷汗,不过,他明白,这不是害怕,这是担心。
灵台内,一列骑影出现,一群铁骑已风驰电掣般奔来,看清马上骑士的外貌后,令狐绝笑了,一股由衷的喜悦从心中升起,万缕游丝般的兴奋在收回大鹰眼术的刹那,他清啸一声,啸声滚滚,带着一股难以掩隐的激动飘荡在空气中。
这熟悉的啸声宛如一根紧绷的钢丝,在一马当先的修斯耳内铮然中断,他那悍勇深沉的面孔倏而一颤,双瞳猛然一亮,振吭大呼道:“老大。”
蹄声乱了,长嘶如啸。勒住坐骑的猎鹰兄弟在圈马打转的同时又是激动又是愤昂地朝四周张望。
距离稍远。可令狐绝还是收起了墨云,身化双翼,有如流星曳空一飞迎去。
当他敛起双翼的身影映入下马翘首以盼的修斯等人的瞳孔中时,欢声雷动。心急的图苏双眸泛红。蓦然腾空斜掠,大鸟般越众而出。
“老大。”望着近在咫尺、含笑而立的令狐绝,图苏激动得全身颤抖,三步并做俩步,投进了令狐绝张开的双手。
同样热血沸腾的令狐绝用力的一抱,在感受彼此温度和力量的同时,情感在融洽,血液在交流,心声也在呼唤……
立刻,兄弟们一拥围上。热切的开始向他们的老大问候起来。令狐绝松开图苏。紧紧拉住修斯伸出来的一双巨大手掌。四目紧深对视后,又是一个热烈的熊抱。
就这样,一个一个抱下去。无限真挚的友情、难以述说的心声,就在这一声声呼唤,一个个拥抱中表露无遗。
当最后一个拥抱分开,修斯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倏尔向后一跃,拉开距离,整齐的排列成四行,寒芒闪晃中,手中兵刃齐齐斜直向地,石破天惊般怒吼道:“红月部落。猎鹰小队,杀。”
这熟悉的场景,这难忘的语声,让令狐绝恍如遭到雷殛,脑中轰然巨响,仿似回到了俩年前,他从魔兽森林回到红月部落的那一刻,双目也微微眩迷起来。红月、猎鹰。这名字是如此刻骨铭心,却又如此令人断肠!
心颤中,他静静的端详着这一张张已经沉淀了岁月的年轻脸庞,这气势原该是暴戾和凶厉的,但是,眼前却是这般真挚,这般可爱与可亲,那一双双眼眸里流露的不是残怖的火焰,不是狂乱的咆哮,隔着那层隐泪的晶幕,散发着心灵的呼唤,洋溢着过命的热血。
感到腔内有点酸涩,令狐绝缓缓走了过去,一身哀伤地道:“兄弟们,我要告诉你们一件事?”
一个人内心的感受,在需要宣泄的时候,是没有任何方法可以隐瞒的,令狐绝神情的变化,兄弟们何尝看不出来,刹那间修斯等人不禁肝肠寸断,悲愤填膺,但是,在眼前,他们却只能忍耐,只能将泪水咽回肚里。图苏比哭还难看的笑了笑,他喉音发哑道:“老大,不用说了,我们都知道了。”
“你们都知道了啊。”令狐绝说完后,仰起头,紧紧地咬着下唇,沉默无语,两颗晶莹的泪珠,在那哀伤的眼眶中盈盈欲滴。那不是痛苦的泪,那是心里的血!
用力吸了口气以平静自己激动悲痛的心绪,令狐绝垂下脸把目光投注到数丈外,那近十个他不认识的人身上,而那些人正噙着一抹友善而阿谀的笑意注视着他。
令狐绝瞥了修斯等人一眼,目光中有着询问的意味,他是在问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反应快的图苏强忍住心头的哀痛道:“老大,这几个是我们在秘境结识的朋友,帮过我们,也想加入猎鹰师团。”
一直有些忐忑的侯勇借机率领手下的弟兄谨惶诚恐的单膝跪地,恭敬的道:“我等弟兄叩见令狐大人,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趋前扶起,令狐绝诚挚地道:“多谢诸位的援手之德,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
站起身的侯勇等人有些受宠若惊地连说不敢,目光瞟向修斯,乞求之意显而易见。
修斯自然明白他们在乞求什么?苦笑了一下,哑着嗓子道:“老大。”
令狐绝挥手示意他不要说下去,不错,现在猎鹰师团是缺人,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要。想了想,兄弟们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于是目光一扫,郑重地道:“诸位既然看的起我令狐绝,那就先留下来,等此战结束后,如果我们还能相聚在一起,我代表猎鹰师团欢迎诸位。”
话说到这个份上,足够了。侯勇等人连连称是。
顿了顿,令狐绝想起了自己来的原因,目光一扫图苏几人道:“你们刚才可是动了魔甲的力量。”
其他人的目光集中在西罗身上,西罗微觉难堪,愧疚地道:“老大,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魔甲的力量竟克制不住,自动释放了出来。”
眉心一蹙,令狐绝示意西罗把手伸过来,在手指轻搭。斗气渗入的瞬间,令狐绝能感受到西罗体内蓬勃的斗气中有一股异常隐晦的力量来自于他的丹田。由于自己不懂医理,他也不敢冒然把斗气侵入西罗的丹田,缓缓收起的同时,对图苏几人道:“你们的感受如何?”
凯诺接口道:“我们几个还好,没什么异常。”
怎么回事?令狐绝凝眉暗付着,从一见面,他就知道修斯等人已晋级,只是被哀愁的事情缠绕心神,来不及说罢了。
这时。西罗开口了:“老大。是不是我们传承不同的缘故啊。每次一看到血腥,我就感觉魔甲内有一股原始的残酷意念被唤醒。”他现在也是爵级强者,已经能对自己体内的一些变化做出判断。
“或许吧。”令狐绝微微苦笑道。他的境界虽高,但这方面的知识却实在缺乏。
这时,体内的玄风传来意念:“阿绝,他说的没错,随着他境界的提升,魔甲苏醒了,积累的煞气随时会引动了魔甲的力量,其他几个人之所以没有异样,那是他们的体系不同。”
那怎么办?令狐绝心中的忧虑更深了。
玄风沉吟了片刻,仿似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后道:“阿绝。解开你我的契约吧,让我和你那个兄弟签订契约,暂时应该没问题。”
“这?”令狐绝有些犹豫,他不是不舍得玄风,而是感觉对玄风有所愧疚。
玄风仿似看穿令狐绝心意般,冷静地道:“阿绝,你也不用觉得有什么对不起。以前是我自私,其实我的属性和你不符,就算以后恢复了,对你的帮助也不是很大。而你那个兄弟不同,我们合则双利,等我完全恢复了,就算不晋级王者,你那个兄弟也能完全掌控魔甲的力量。”
既然如此,令狐绝也没有惺惺作态:“好吧。”说完,玄风透射出来,在夜色里洒出血色的虹彩。
侯勇等人看呆了,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境界比他们还高的元素精灵。
玄风一脸肃穆,双翼轻挥间,双手托举向天。根据他的指示,令狐绝凝神静气,把灵识沉入灵台。
六芒星状的契约符阵在夜色里血色夺目,玄风嘴里喃喃祈念着―种不易听懂的咒语,这咒语隐隐飘荡在空气中,在伤感里有着一股神秘凄恻的意味……
令狐绝感觉灵台内有一种很微妙的韵意在挣扎,他知道,只要他此刻心念一动,玄风必定受到重创。可他放开心神,按照玄风的指点,默念着解除契约的咒语。
在契约符阵隐灭的瞬间,令狐绝和玄风的心神联系断了,这让令狐绝有种隐隐的失落。
其他人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只是用一种很虔诚的目光注视着他和玄风。
抑制住波荡的情感,令狐绝转身目视西罗,在这令人不敢逼视的目光里,有一股强烈的,如寒刃般的郑重意味。这让西罗有些忐忑不安,他不知道老大为什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
令狐绝深邃得如海底的回声般道:“西罗,这位是玄风长老,他曾经是半步王者,可为了救我,跌落了境界。现在,他要和你签订契约,你要像守护生命一样守护他,你做的到吗?”
什么?侯勇等人颤惊了,脸上的肌肉都在轻微的颤抖。他们一没想到这血精灵竟然是半步王者,二是没想到有人竟然会把这等血精灵送人。这可是武者梦寐以求的斗气精灵。
可猎鹰兄弟却不觉得奇怪,他们都知道,为了他们,老大可以把命都豁出去而没二话,又岂会在乎这些?西罗那充满坚毅的双眸,透着一股出奇强烈的慑人光芒,就这样转向玄风,一个字一个字地道:“以血洗身,以命酬情,玄风长老,我们一起并肩而战。”
玄风微微颌首,说实话,他不想离开令狐绝,可令狐绝的所作所为,让他认识到,也许换一种方式自己对他的帮助会更大。你待我如炭火,我还你以烈阳。玄风默念着,再度施展了心灵契约,这契约是单方面的。根本不需要西罗的配合。
在所有人目光的注视下,六芒星状的契约符阵倏现倏隐。等一阵血色虹彩落下,玄风已没入西罗的体内。
西罗豁然仰天发出一阵长啸,双臂平伸空中。一柄血色长刀蓦而显现,刀身长约三尺,可刀芒就暴伸一丈,血芒在夜色中辉映,仿佛是在喷着火焰!这种景象,就是以前令狐绝施展时也没出现过。
血刀开始是略微颤抖的,到后面,逐渐稳定下来。西罗身上散发的气息随之暴涨,从初阶战爵,直接晋升到高阶战爵。这就是相辅相成的作用。
西罗用力对着虚空一挥。在似天崩地裂的厉啸声中。彷佛弥漾的血雾。带者惊人的巨大压力,猝然充斥于周遭每一寸的空间!
除令狐绝外,所有人都被这压力逼退了一步。修斯不由脱口而出的惊呼道:“好厉害。”
侯勇等人更是惊异的感叹,羡慕的颔首,跟随令狐绝的心自然就愈发坚定了。
缓缓收回玄风所化的血刃,西罗把目光引向令狐绝,没有任何的表示,更没有说谢,但眼神内的那种情感流露却足以说明很多。
令狐绝朝他点点了头,兄弟,无须多言,心照不宣!
反而是图苏。装出一副羡慕、嫉妒的表情,拍着西罗地肩膀道:“你小子,后悔吧,以后没机会和我切磋了。”
还有图朋,吞了口唾沫,腆着脸道:“老大,你什么时候也给我找个契约精灵啊?”
“什么时候轮到你了,要找也先给我找。你说对吗?老大?”另外一个猎鹰兄弟搓搓手,不甘人后地道。
知道兄弟们是用这种方法在宣泄内心中那抹不去的悲伤,令狐绝但觉心头一阵欣慰,男人,就不应该过多沉溺于悲伤,而是应该把悲伤印刻在心底,成为一辈子最深沉的烙印。于是,他也难得的玩笑道:“有,你要嘛?”
说完,黑雾冒起,夜魅闪现出来,她很配合地微笑着,玉手抚着下颌,目光一一扫过的同时,略带娇媚地道:“是谁?是谁想要我啊?”
原先说话的那个猎鹰兄弟倏然一激灵,有些畏惧的往后瑟缩了一下。他的窝囊样惹得兄弟们一阵大笑。
可侯勇等人着实是惊呆了,瞅着夜魅,眼珠儿都快耷拉到鞋面了。虽然他们都只是侯级境界,但能化为人形的精灵意味着什么,他们也是懂的。一刹间,都有种虚幻和不真实的感受,要不是顾忌令狐绝在场,恐怕一个个都惊叫出声了。
令狐绝余光一瞥,心神暗定,他让夜魅出来,就想看看这些人的反应,如果其中有奸细,那自然就不会表现的太过诧异。
“魅公主,你,我们可受不起,再说了,老大,也只是装装样子,真要的话他会给?”图苏是最口无遮拦的,亲切的笑道。
夜魅听到这话,颇为受用,唇儿一抿,在沉黯的光线里,浮起一抹娇羞的红晕。
而令狐绝目光带着三分迷蒙,沉默的凝视着夜色,他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想着什么,神态里,有一股深沉的幽寂。因为这样,他那一双入鬓的剑眉就悄悄蹙结在一起了。
注意他神色变化的夜魅仿似心灵相通般挨近令狐绝,幽幽地道:“你是不是想带他们几个去那个地方?”
令狐绝侧转脸,目光是温柔的,和蔼的,缓缓地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想带图苏几人去的自然是藏有霸刀的山洞,可现在的情形,他是走不开的,让他们几个自己去,他又不放心。
想了想,令狐绝转身对围着西罗调笑的兄弟们道:“这样,你们先去多伦城找韦豹,伺机潜入要塞,大军三天后会在要塞城下和敌军对峙,大战一起,你们抢占城门。”他这番安排也是经过考虑的,当日,韦豹因伤并没有随军撤离,他心里牵挂的紧。而且,斗战的话,修斯等人能起到的作用不大,还不如潜入要塞,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毕竟,在敌军的情报里,修斯等人是暂时不存在的。
兄弟们自然没有异议,令狐绝就把韦豹藏身之处细细说了一下,等他们分别时,墨云的出现让所有人都膛目结舌。尤其是侯勇等人,已经是面无人色,直到跨上坐骑,还是一副魂不守舍、失魂落魄的样子。
此刻,在他们的心里,令狐绝已经是一个可望不可及的传奇所在,神秘、强大。想到自己以后要跟随这样的人物,他们的心也开始变得狂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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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章 枪名无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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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军营,令狐绝就远远看见柳絮儿孤身站立在荒野上,夜色仿似成为配村,凸显出她绝世的风姿。虽然相隔甚远,可她仰头一望,那目光仿似莹莹秋水,让令狐绝顷刻间有种如芒在背的感受。
不得已,他降了下来,收起墨云,急跃片刻后,在柳絮儿身前三丈外站稳身形,浅浅一揖,略有些迷惑地道:“宗主,你这是?”
浅笑着,柳絮儿秀眸内有一阵罕见的温暖光辉流露出来,她凝注令狐绝,柔和地道:“为师睡不着,出来透透气,对了,绝儿,你刚才是去哪里了?”
在跃过来时,早就想好了答案,令狐绝很坦然地道:“弟子本来在那里安排了一支伏兵,现在计划有变,去通知一声。”
这话柳絮儿自是不信,可她也不方便细问,微嗯了一声后道:“绝儿,你可能对为师有所误会,也是,自从你入宗后,为师也没指点过你,听说你用的也是枪。”
她想干什么?令狐绝心腔突然一跳,但语声里还是渗合了恭谨的道:“是。”
“那你就施展几招,让为师看看?”柳絮儿轻描淡写地道。
骑虎难下,令狐绝略一犹豫,还是逼出了黑龙枪。柳絮儿的目光被黑龙枪吸引,唇角几乎不能察觉的微微一颤道:“这就是五大神器之一的黑龙枪?”
对柳絮儿的明知故问令狐绝并不感意外,他知道,有些东西就算想藏也是藏不住的。微微额首道:“是。宗主。”
唇角浮起了一抹淡然的微笑。柳絮儿道:“神器虽好,但毕竟是外物,绝儿,既然你有这福缘,那就一定要有守住福缘的能力,否则,祸福相依,怀璧其罪。”
这一番语重心长的劝教让令狐绝挑不出一丝的瑕疵。也让他极其难得的诚心实意道:“谨遵宗主教诲。”
仿似感受到令狐绝话里的真诚,柳絮儿又是浅浅的一笑,翘指一点道:“那好,让为师看看,名震大陆的白衣猎人到底有多厉害?”她的手指纤细而白晰,美得很,宛如半透明的象牙骨。可令狐绝注意到,在这优雅随意的动作中,有一股凌厉的枪意渗透出来。
没错,是枪意。令狐绝心中微微一凛。同为使枪之人,他知道。能把枪意溶于举手投足之间,自然而又不外溢,那需要何等造诣?
不敢迟疑,令狐绝手臂蓦抖,宛如极西的黑蛇来自九天,倒划了一个反面的半弧,奇快得无可言喻的刺出,这招不是北斗七式,也不是黑龙三枪,而是他根据自己以往的习惯、招式融汇而成的,取名“鹰击”。
“够了。”就在令狐绝想扭身做第二个动作时,柳絮儿已挥手阻止道。
收枪而立,令狐绝剑眉微皱又舒,脸上有着一丝迷惑。他没有藏私,所以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柳絮儿目光凝注令狐绝,沉声道:“绝儿,你可是中途才换的兵器?”
微一怔,令狐绝下意识地点点头,在得到黑龙枪前,他和修斯等人一样,都习惯用刀,这是猎手基本的配备。森林不如同于战场,受环境所限,用枪的猎手几乎没有。
柳絮儿嘴角浮起一丝苦笑,这笑意是奇特的,有一种微妙的情感渗杂其中,但是,除了她自己,没有人能了悟这奇妙的微笑内包含了什么?叹了口气,她道:“绝儿,你的发力方式、习惯完全不对,有形无实,有力少气,根本就没有枪的真髓。”
令狐绝深深颔首,这次他是由衷的,一直以来,别人或许不知,但他自己清楚,每次施展黑龙枪,他总有种滞涩的感受,而且这种感受随着境界的提升越来越明显,而且,这还是建立在黑龙枪与他契合度极高的情况下。
柳絮儿微微移目他视,低声道:“枪,乃万人敌,有皇者之威。发力因从双腿出发,经腰入穴,移气贯臂,心能忘手,手能忘枪;圆精用不滞,静心不妄动:一枪出,天崩。一枪收、地裂。你看好了?”
了字还在她的舌尖跳跃,她整个人倏尔一挺,就宛如一杆傲立天地的长枪,周遭瞬即寂静,清冷,那霸烈的枪意就混合着寒风冲天而起。就在这气流翻滚之际,蓦然一条银白的光影,疾如西方天际的闪电般,迅捷无匹的点向正凝眸深思的令狐绝眉心。
夜空中的流星,也不及这枪式的快捷。令狐绝已无从闪避,他脑中突然掠过一个恐怖的念头:她想杀我。而在这意念尚未再次通过他的大脑时,一溜闪烁的星芒,在快接近他的眉心处时,如神迹般消失于柳絮儿轻拂的袍袖间。
快,太快了。令狐绝冷汗涔涔、愕然站立,一股寒意从背脊冒起,朝四肢蔓延。他深信,就算他全力以赴,用尽各种手段,也挡不住这样的枪式十招。
柳絮儿瞄了惊呆的令狐绝一眼,目光里,除了威严外,尚包含有一种满足后的欣悦。她就是要在信心上打击令狐绝,让他意识到,在自己面前,他不过只是个稍微强壮一点的蜉蝣。
对令狐绝的反应,柳絮儿很是满意,目的已经达到,她就开口安慰道:“绝儿,你也不要灰心,只要你跟随为师一段时间,为师自然会让你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若有所思,似有所悟,令狐绝的面色逐渐变缓,喃喃自语道:“宗主,此枪势为何名?”
柳絮儿慢慢的道:“为师度天劫时,以自身天道融合斗技,创出这无影之枪。奇幻莫测,变化无穷,以快立意,以锋见锐。但说实话,这无影枪意并不适合你,也不适合你手中黑龙枪。既然说到这里了,为师再指点你几句。王级之下。只有气。你的枪气为师看了,配合你手中的黑龙枪,可走霸一系。先成霸气,经历天劫时再树霸意,只要这霸意一成,晋升皇者后,意成道,就能成为真正的霸王之枪。到那时天下谁与争锋?”
不得不说,柳絮儿这番话字字说到了令狐绝心坎里,让他甚至产生了某种错觉,要是有这样一个师尊也不错。就在这个意念刚刚浮起之时,他体内的赤子晶心就急速的蹦跳起来,七彩霞光浮起,让令狐绝顷刻间灵台清明,全身一震,在无形中,对柳絮儿又起了一丝戒备:这个女人太可怕了。欲擒故纵、投桃报李、看似轻描淡写的一番话,却总予人一种极度的诱惑。
可戒备归戒备。令狐绝对柳絮儿的佩服却是由衷的,暗中吁了口气,悄然以袍袖拭去鬓角的汗渍后,心悦诚服地道:“宗主一席话,让弟子茅塞顿开,受教了。”
柳絮儿含笑摇头道:“绝儿,虽然以前你走了一些弯路,但不要紧,你天赋极好,霸气内蕴,不出半年,为师必助你晋级王者,成就一番霸业。”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坚毅,语气真挚,显然也是肺腑之言。
可令狐绝心中雪亮,他不否认柳絮儿这番话的真实性,但也清楚,这只能建立在一种情况下,那就是自己完完全全的臣服于她,受她驱使。虽然心中有些唾弃和不悦,可他还是装出一副言传身教的样子,躬身道:“让宗主费心了。”
说实话,他现在不敢得罪柳絮儿,可也不想刻意讨好她,只能尽量拉开距离,做到不卑不亢,有礼有节。
柳絮儿心中也是清楚,在暗赞令狐绝心智坚定的同时,又开始了她下一个计划。“绝儿,为师很明白你现在的想法,但以前走的弯路可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大战将至,为师也没什么可以给你的,这里有一瓶回气丹,希望到时可以助你一臂之力。”说完,虚空轻按,一个三寸紫色瓷瓶出现在她掌心,并递了过来。
“谢宗主。”令狐绝诚惶诚恐的接过,不是他贪心,而是他找不到理由拒绝。接过后,没有细看,也没有急于收入储物戒指,而是握在掌心。
这时,柳絮儿脸色变了,目光移注一侧后冷冷的一哼,心中的不悦是显而易见的,可这不悦也明显不是针对令狐绝。再度侧脸后,静静地道:“为师先回去了,那个狐族的小子在一旁看了这么久,可能有事找你。”说完,径自转身,莲步轻移,仿似是要证明自己真的离去般,并没有用某种遁术隐入虚空,而是一步步让背影消失于令狐绝的视线之内。
片刻后,空间波震,狐殿的身影现于几十丈之外,并迅速朝令狐绝移近,好似多年好友般和令狐绝并肩站在一起,一起凝注着柳絮儿消失的方向,良久,才缓缓地道:“你这个师尊还真不简单。”他说这话自然有他的道理,一般来说,他的遁术在那个距离皇级以下是察觉不了的,可柳絮儿刚好就察觉到了。
令狐绝对他的感叹没有丝毫的兴趣,斜眼一瞄的同时道:“你怎么来了?”
狐殿对令狐绝的不领情很是郁闷,气不打一处地道:“本王自然是担心你小子的小命,对了,方才你没到之前,那个光明族的老头也跟出来过,察觉到本王在,又回去了。”
看着略有些气愤的狐殿,令狐绝微微一笑,冥冥中,对狐殿升出了一丝好感,无论如何,对方总是在千钧一发的关头屡次站到他一边,就算有什么企图,但也没有含着显明的恶意。于是,真挚地一拱手道:“谢了,殿王。”
对令狐绝突如其来的和颜悦色,狐殿显然有些不习惯,微一怔后,目光被令狐绝拱手时握在掌心的紫色瓷瓶所吸引,他一直在旁侧窥视,自然知道这是什么?饱含深意地道:“本王在丹药方面也有一些见地,要不让本王见识一下这珍稀的回气丹?”
令狐绝自然明白他的用意,微一笑后把瓷瓶递了过去。狐殿接过后,拔出瓶塞,倒了一颗回气丹在掌心,这丹药很小,比黄豆大了多少,通体金黄。闪发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
狐殿先用鼻子深吸了口气。在徐徐回味的同时。仔细观摩着。
令狐绝以前虽没见过回气丹,但也听老头儿说出过,知道这是一种爵级极品丹药,服下后,能快速的恢复斗气,一颗足以让巅峰爵级强者恢复三分之一的斗气。
再度把回气丹纳入瓷瓶,塞上瓶塞后,狐殿在递过来的同时。低声道:“以本王之见,这丹药没问题。”他用词很谨慎,但语气却异常的肯定。
这下,令狐绝更放心了,接过后便收入储物戒指。他不是个莽撞的人,可在潜意识里,已不知不觉地习惯了柳絮儿的示好拉拢。
殊不知,在军营帐篷内的柳絮儿此刻正露出一丝寒森的笑意,这笑意不是诡谲险诈,而是冷酷无情。
回到大营。令狐绝直接去了罗天雕的营帐,罗天雕没有睡。也没有修炼,好似就等着令狐绝来一般,在令狐绝一进帐,他就迫不及待地道:“小子,你去什么地方了?”
没什么隐瞒,令狐绝把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着重说了一下柳絮儿指点的过程。罗天雕闻言之下,不觉有些迷惑,他稍微迟疑了片刻,始道:“小子,看来你那个师尊对你还不错,是不是你自己想多了?本王虽不善武技,但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她指点你的没错,很有道理。”
令狐绝也知道没错,他告诉罗天雕,并不是想让罗天雕来判断柳絮儿的为人,而是希望能从罗天雕的口中多知道点关于修炼方面的事情。他现在最缺少的就是这方面的知识,于是虚心的请教道:“罗老,她口中所说的气、意、道你能说的详细点嘛?”
罗天雕一下楞了,思索了片刻后,竟有些气急败坏地道:“小子,本王是魔王,不是战王,那知道那么多?你小子,要想知道,就快点跟我回族,老祖宗跟你一样,是魔武双修,你可以直接去问他?”
令狐绝勃然色变,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老祖宗是何等的所在?魔武双修的巅峰皇者,那意味着什么?令狐绝不敢想下去,油然而生的是对自己那个从未见过面的老祖宗一丝敬仰之意。
而就在此时,在克罗城的令狐萧也因难以入睡,来到了府邸的后花园。严冬将过,万物可还未复苏,花园里一片凋零,光秃秃的一目了然。
依着长廊的圆柱而站,令狐萧脑海中翻涌着许多事情:帝国的粮荒已经开始波及克罗城,波及西方兵团。连日来,粮价不断上涨,无数克罗城的居民堵在城守府,讨要拖欠的粮食。西方兵团不是不想给,而是根本就给不出。这一个多月,帝国连大军的军饷粮草也是一拖再拖,以致一些士兵都暗地议论,还不如跟着猎鹰师团走。看着白枫堂焦头烂额的样子,他甚至暗自庆幸,幸好自己被撤职了,否则难受的是他。
想到这里,他不由佩服起自己那个弟弟的先见之明和果敢,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冷静的把到了嘴边的肥肉看成是烫手的山芋。
可想的越多,他的愁绪也越深,要塞那边的战报他也收到了,知道猎鹰师团在攻下多伦城后,又主动撤出,现在正在科特鲁大军的追击下向渤海城的方向逃窜。作为一个从军多年的将领,他从其中嗅到了一丝特别的气息,尤其是白枫堂的反应,很多将领提出趁这个机会收复要塞,却都被白枫堂强力拒绝,任由这个坐收渔翁之利的大好机会溜掉。还有就是太子和父帅的反应,每次他把情况一报上去,收到的回复基本都是一个意思:静观其变。
这到底是为什么?他想不明白,太子这样做他还能理解,可父帅呢?他难道真的不担心五弟吗?
就在他愁绪难解的时候,眼角已忽然掠过一条黑影,淡淡的,宛如幻觉。令狐萧心神一震,刚准备出声时,一个清冷却明显压低的声音响起:“暴雨梨花,海角天涯?”
颤在舌尖上的话骤然消失了,令狐萧虎躯微微颤抖,暴雨是在他师门中的绰号,也是他所修炼的枪法。
黑影已隐现出来,是个黑衣斗篷人,篷沿拉的极低,根本看不清外貌。他缓缓朝令狐萧逼近,令狐萧则躬身道:“暴雨在此,有何吩咐?”
斗篷人也不说话,朝他勾了勾手指后,飘然拔空而起,在空中一个折回,已射出俩丈之外.
微一沉吟,令狐萧身形晃掠,迅速地追了上去。一前一后俩个身影是如此迅捷,避过那些正打瞌睡的守卫,很快就跃出围墙。
前面的斗篷人并不停留,直接朝南城方向跃去。他的速度要比令狐萧快上不少,令狐萧倾尽全力也只能勉强跟住,在南城的湖畔,一丛紫花之侧,驻足的斗篷人宛如一尊雕像般挺立在旁边,他慢慢的掀起了篷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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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章 枪名无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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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张年轻的脸庞,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俊秀且刻板,深沉而冷漠,一动不动的凝注着落地的令狐萧,缓缓地道:“暴雨师兄,很久不见。”
望着这张看上去有点熟悉的脸庞,令狐萧脑海内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你是?”他虽然认出了眼前这个叫他师兄的年轻人,但一下子却叫不出名字。
那年轻人露出雪白的牙齿笑了笑,笑容很苦涩。“令狐将军,奥卡这个名字你应该有所耳闻吧,不过现在我叫海角。”
奥卡。这个名字立刻让令狐萧想起了很多的往事,他下意识地朝奥卡的右臂望去,果然,整个右臂处的袍袖空荡荡的。眉宇微皱,在他的印象里,奥卡是三殿下的人,而且就是被自己那个五弟所伤后一蹶不振。他怎么会成为海角?暗付着,令狐萧抬起了目光。
仿似明悟他心中的迷惑,奥卡深刻的笑笑后道:“暴雨师兄,你不必怀疑,这是师尊的亲笔信,你看过后自然会明白。”说完,银晕微闪,一封黑色信笺出现在他手中,蓦而闪起。
令狐萧接住后,抽出里面的信纸,粗略的一看,面孔上好似隐掠一抹震惊的神色。
奥卡早已经没有了当年的年少轻狂,平静的道:“暴雨师兄,师尊知道你晋级在望,还让我带来丹药,祝你一臂之力。”
令狐萧并没有立刻接腔,他在揣摩师尊的用意。说实话。他极少看到师尊,上次见面,还是帝国挑选西方兵团长比试的前夕,师尊托人带了一封信给他。让他施展一招暴雨枪法给那个跟随五弟的半步王者看。
用暗劲把信笺化为乌有,令狐萧神色不动地道:“安排你进西方兵团,没问题,可是让我准备接受猎鹰师团是什么意思?”
奥卡微微一顿,道:“对令狐绝,师尊另有安排,你只管准备就行。而且,再过几日,令狐元帅也会知道你是我们的人,你无须顾虑。”提到令狐绝这三个字时。奥卡眸中闪过一丝奇异的色彩。蕴含的意味很复杂。
令狐萧双眸精光倏炽。他意识到此事越来越严重了,当年,师尊收他为徒的时候。曾经严谨他把这件事告诉家族里的人,还让他不得随意施展暴雨枪法。先前,他还以为师尊是世外高人,不喜出名,可现在看来,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奥卡单手背负身后,脸上有着一股淡淡的煞气,冷冷地道:“暴雨师兄,你不要怀疑师尊的用意,师尊之所以一直没有悉心传授与你。就是顾忌你的身份,现在已经不需要了,师尊会全力培养你,让你在短时期内成为强者,统领猎鹰师团。”
“为什么?”令狐萧注视着奥卡,目光冰冷而尖锐,有一股令人极度寒栗不安的无形威仪!是的,他心里现在的确很不舒服,原因很多,其中也包括这突然出现的奥卡,这个曾经他不屑一顾的人,此刻境界已远在他之上,而且还能用一种近乎命令的口气和他说话。
奥卡毫无表情的牵动了一下唇角,幽冷的道:“暴雨师兄,你的问题太多了,忘了你拜师时许下的誓言了嘛?好吧,看在你是我师兄的份上,我把我所知的都告诉你。你或许不知,令狐绝也应该算是我们的人,此战一了,不管输赢,他都会专心于武道。所以你将是统领猎鹰师团最佳的人选,至于原因,我想用不着我来解释,你应该还记得当日跟随他的那个半步王者看到你施展枪式后的反应。至于其他,我也不知道了。”
五弟是我们的人?令狐萧一时心潮澎湃,震撼不已。可想起令狐绝也是使枪,还有那个半步王者的反应,他开始有些信了,毕竟,在他的潜意识里,一直也认为自己那个出身草野的弟弟如果没有外部势力的支持绝对不可能凭借自己的力量走到现在这一步。于是,他略略平静了一下,冷静地道:“既然如此,我就先安排你进西方兵团。”
奥卡这时才恭谦的躬身施礼道:“那就有劳师兄了。”
令狐萧长长地吁了口气,安排奥卡进西方兵团一点不难,毕竟奥卡也是有军籍在身。可这一系列的突变,对他来说,有些沉重和难以接受,唯一令他还有些欣喜的,那就是自己终于可以成为一个爵级强者了。
帝都城外三里有座小山,山上有一座娘娘观,和大陆上供奉的众多元素之神的神庙不同,这娘娘观里供奉的神灵是缘于人族千年以来的一个传说,传说的版本是多种多样,有的说这娘娘曾经降妖伏魔,有的说这娘娘慈悲为怀等等,但不管是那一种?拜娘娘的作用却是殊途同归,那就是拜过娘娘的男男女女能很快找到心中如意之人。
正因为这样,明思帝国境内各地娘娘观的香火都很旺盛,尤其是帝都城外这座,就算不是什么七夕、八巧等一类的节日,那上山、下山的人也络绎不绝。这不,今日清晨,上官若雨和令狐雁就漫步其中,隆冬将过,这山道已初见春之苗头,尤其是沿山道而下的那条清浅小溪,水面上尚有几株横里伸展的枝桠,几丝隐见绿意的叶梗,轻拂流水,有一股淡淡的诗意。
令狐雁一边走,一边无聊的看着从身边走过的男男女女,忍不住埋怨:“上官师妹,这里有什么好看的?要不我们回去算了?”她是真不想来,可上官若雨说在府邸待腻了,想出来散散心,出于地主之谊,她就算再不喜也只能跟来。
上官若雨扬起脸,不知道是昨夜没睡好,还是其他什么缘故,反正此刻的脸色并不好,她强颜一笑道:“师姐。既然已经来了,我们就上去看看。”
令狐雁只能无奈的再度点点头,狠狠地瞪了一个偷瞄过来的男子一眼,让那男子尴尬的一笑后。快步离去。
这时,隐约的琴声从山道的另外一侧传来,琴声悠然,却有些儿伤感,让令狐雁和上官若雨同时神色一凛,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都看出对方的惊诧。是啊,依她俩的境界,怎么会听不出悠扬的琴音里蕴含的斗气。那弹琴之人绝对是个不弱的武者。
令狐雁的兴趣上来了。一睁那双清澈的眼眸道:“去看看?”
上官若雨似有些犹豫。眸子的光芒很复杂。可令狐雁那看得出这些,拉起上官若雨的手腕,蓦然跃起。跃过小溪,风驰电掣般迎着琴音而去。
一片稀疏的竹林,迎风摇曳,一块光洁的黑巨石上,一个萧瑟的背影正盘膝而弹,就在令狐雁二人刚落于他背后三丈之外时,那缭绕的琴音刚刚收尾,只残留一段余韵在空气中波颤。
令狐雁又和上官若雨对视了一眼后,用手一拂鬓边的秀发,缓步上前的同时。拱手道:“尊下何人?竟有此雅兴,在这荒野之地,以斗气为指,弹奏这世外之音。”
怀抱古琴,那背影站了起来,缓缓转身,是个脸带银色面具的文士,面具后的双眸正以一种没有情感波动的目光凝注令狐雁。
令狐雁悚然一惊,刚想说话,竹林的右侧闪出一个人影,是个美丽的女子,双手舞弄着那一头如缎带的秀发,寒眸森森的望着令狐雁。
“唰”一声轻响起处,又是一个灰袍的银面文士从左侧的竹林跃出,三人动作如一,迅速站成三角形,将令狐雁和上官若雨困在当中。
事到如今,就算傻子也知道,这三人是专门来对付自己的。令狐雁手中银晕微闪,紫青双剑已落入掌心,紫剑前伸,青剑横胸,冷冷地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废话,那居中的银面文士横琴在胸,手指轻拨,那今人神志恍惚的琴音倏起。
左侧的银面文士沉喝一声,一枚晶莹剔透的翡翠棋子就抛射过来,笔直地砸向令狐雁的胸前,另一条纤瘦的身形,亦冲天飞起。
这几个动作,可以说快速得仅仅在一剎那间已告完成。微感一怔的令狐雁娇叱一声,双剑忽出,一剑颤起圈圈圆弧挡飞棋子,一剑带出无数星芒刺向那横琴弹奏的银面文士。直觉告诉她,这个弹琴的敌人最可怕。
至于那右侧的女子,自然是交给上官若雨了,果然,上官若雨身形猝然暴跃,如飞掠出,在空中硬接一击后,俩条人影各自倒飞而回。
“师姐,你先走,我断后。”上官若雨急切的声音响之身后。
令狐雁也是明眼人,自然也看出这三人的境界比自己二人要略胜一筹,自然不会同意上官若雨的提议,双剑激舞缠斗中,悍然喊道:“上官师妹,你先走。”
“想走?”那持棋的银面文士终于开口了,双子齐出,带着一片刚猛得无可比喻的罡风,浩浩荡荡冲激而出,其势锐不可当!
再无暇分心,令狐雁银牙紧挫,身形在空中霍然一个倒旋,随着倒旋之势,一道紫芒耀目,宛似一条九天之上邀游的紫龙,带看一股慑人魂魄的厉啸,疾如闪电般直飞而撞。
“轰”的一声,令狐雁的身影被高高抛起,斗气浮动,再也抵御不了那蕴含了催眠秘法琴音的侵入,那琴音含有一股无形的魔力,让令狐雁瞬间产生一种奇妙虚渺的幻觉,在娇躯接触地面,溅起一篷落叶的同时,她已陷入了昏睡状态。
打斗声倏止,四条人影落在了昏睡的令狐雁四周,上官若雨面容凄怨落寞,有着无比俏丽的同时,尚带着一丝儿凄迷的意味。
这三人,自然是风门杀手中的琴、棋、书。他们相互对视一眼,也不说话,刚刚才脱离组织审查的秦毫弯身抱起令狐雁的娇躯,看了上官若雨一眼。
上官若雨凝注着双眸紧闭的令狐雁,眼光中,含蕴的情感极为难以解释,可以说是楞、愧、怨,更揉绞着无可奈何之意。
“走。”抱琴的银面文士极为冷静的低语一声,四条人影几乎不分先后的弹射而起,瞬间,消失于静寂的竹林。
“什么?雁儿失踪了?什么时候的事?”在书房内的令狐明猛然从书桌后站起,低叱道,身躯亦在微微颤抖。
巴腾黯然颌首,嘴角抽搐地道:“伯父,据侍女所说,雁妹是清晨和上官师妹一起出去的,后来就一直没回来,我和楚师弟把她们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可是没有什么发现。”
令狐明双手背负,步出书桌之后,仰脸推敲后忍不住斥责道:“也就是说已经整整失踪一天了,你怎么到现在才说?”
巴腾略显尴尬的没有接腔,起先他也没在意,直到晚膳的时候,没见俩人的身影,才意识到不妙,他们来之前有过约定,外出时间长的话,一定要相互告知。
令狐明剑眉深蹙,在踱步回身时,突然道:“这件事,你通知宗门了嘛?”
“是的,小侄已传讯宗门,可师尊不在,萧副宗主让小侄即可把这件事告诉伯父,还让伯父这几天尽量不要出门,她即可赶来。”巴腾恭敬的回答道。
令狐明是什么人,还需要别人提醒,从得知女儿失踪的瞬间,他就知道这件事实际上是冲他而来,而他也极有可能不是那些人的最后目的,那些人的真正用意应该是在绝儿身上。想明白这点,他心神稍定,只要那些人真正的意图没有显露出来,那雁儿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于是,他立刻道:“你立刻通知邈儿,让他带着雁儿和那个谁的画像去城门,让清晨在城门的守卫辨认,应该会有消息。”他见过雁儿的那个师妹,知道是个令人一见难忘的美人,这等人,守卫的士兵怎么会没印象。
“是。”巴腾行礼后,快步行出。令狐明想了想,走到墙壁的一角,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按,悬挂着一副山水字画的墙壁无声无息的移开,令狐明一闪而进后,墙壁又无声无息的合拢——————
而这一切令狐绝自然是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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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一章 人帝衣钵(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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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不知道,有人知道了,刚刚巡查完军营布防的令狐绝又被司空星叫到了柳絮儿的营帐内,“宗主。”令狐绝欠身为礼。而柳絮儿眉心微蹙,心不在焉的摆手道:“阿绝,帝都出事了,雁儿和若雨失踪了。”
“失踪了?”令狐绝惊呼道,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柳絮儿在贼喊捉贼。
柳絮儿唇角一弯,这几日的慈爱仿似在瞬间消失,又变得冷酷和森然起来。她踱着步,缓缓地道:“依你之见,可能是何人所为?”
令狐绝努力使自己心湖平静,他警惕自己,克制自己,稍为踌躇了一会,低沉地道:“弟子不知。”
柳絮儿也不看他,自顾自地在帐内来回行步,突然道:“绝儿,你知道为师让他们去保护令狐元帅,除了防残月族外,还要防谁?”
令狐绝怅然卓立,微微摇头,这不是他装出来的,是他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在得知流影宗的同门入驻令狐家族后,他潜意识就认定是柳絮儿预备要挟他的手段。
柳絮儿秀面倏黯,转身凝注的同时沉声道:“在明思帝国,潜伏着一股强大的势力,这股势力很神秘,迄今为止为师了解的也不多,只知道这股势力和明思帝国的皇室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极有可能是传承了当年人帝的衣钵。”
“人帝?”令狐绝意念一闪,惊叫一声。
“不错,人帝。”柳絮儿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冷冷地道:“此话说来就长。你现在也无须知道。依为师之见。雁儿她们的失踪应该就是他们所为。而且,在我宗内,必有他们的眼线。”
令狐绝心里很是赞同柳絮儿的分析,如果这件事确实不是流影宗在贼喊捉贼,那动手的绝对是上官若雨隶属的那个神秘组织。至于他们为什么要怎么做,千头百须令狐绝一时没个把握,但有一点他非常确定,曾经和他有过私下交易的太子不是受制于这个组织。就是和这个组织有了某种协议。
没有给他太多的考虑时间,柳絮儿脸色变缓道:“绝儿,你也不必担心,这件事交给宗门处理,你专心俩天后的斗战。”
鞭长莫及,令狐绝此刻就算有心,也无力去改变什么。微微垂首,神色不动地道:“那就劳烦宗主了。”
柳絮儿叫令狐绝过来,就是想看看令狐家族在令狐绝心里到底占有多少分量,不过她失望了。从一开始的惊讶后,令狐绝并没有流露太多的情绪变化。不过她也没过于意外。在她的意识里,一个能一手创立猎鹰师团,打下大半帕米平原的人,就应该是那种不受世俗情感牵累、懂得取舍的枭雄,表面的重情重义只是拉拢交好的手段。于是,她微微颌首道:“好了,你先下去吧,多想想为师以前跟你说的话,成大事,眼光要放长远。”
对于这番言简意赅的敲打,令狐绝只能在表面上愧领了,点头称是后,返身退出帐外。
曼丝就等在帐外的十丈处,不需要靠近,那一抹急切的目光足以告诉令狐绝,有事发生。
并没有急于询问,令狐绝朝曼丝微微颌首后,径自朝自己的营帐走去。走出百丈开外,才回头对尾随而行的曼丝道:“发生什么事了?”
曼丝习惯性地左右一看,冷肃地道:“公子,方才残月族派人送了封信过来,几位鼎公已在帐内等候。”
“就这件事?”令狐绝看曼丝欲言又止的样子,一边走,一边继续问道。
曼丝更凑近了点,樱唇微微嗡合,低语道:“流影宗的人在大营里四处转悠,到处宣扬公子是流影宗门人的事。”
烦躁地点头后,令狐绝快步走着,柳絮儿此举的用意他很清楚,和他先前的顾虑不谋而合,只是不知道,自己这个处心积虑的师尊会选择什么样的时机对自己下手。
说实话,对柳絮儿令狐绝没有一丁点的侥幸心理,冥冥中,仿似已注定了俩人之间的势不两立。这是一种直觉,很玄妙,要不是他现在没有一战的能力,抢先动手的或许是他。
回到营帐,老头儿几人围着炭火而坐,一见帘动,就立刻站起身来。目光被放在案桌上的信笺吸引,令狐绝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的同时,走到案桌后,盘膝坐下。
望着垂首展信阅读的令狐绝,老头儿几人俱是满面焦急之色,神态中透出些许的不安。不是他们对令狐绝没有信心,而是对手太过强大,强大到让他们这些早已看淡生死的人也有种空前的沮丧。
“堂主,怎么说?”神情严肃的老头儿见令狐绝放下信笺、再度抬起头来,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而其他几人则正襟危坐,凝神专注的倾听。
神色不变,令狐绝徐缓地道:“没什么?他们只是提出了斗战的方式,一对一,王级以下。”
“什么?”力王动容道,其他人也面面相觑,仿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啊,王级以下,谁会是堂主所敌?这残月族莫非是抽疯了?
抽疯,只是笑言。老头儿有些迷乱地道:“残月族搞什么鬼?”
搞鬼是肯定的,令狐绝自然也不会傻到认为残月族会白送要塞给他,嘴角抽搐了一下,冷静地道:“唯一的解释就是残月族派出的那个人绝对会比一般的王者强。”
他的话提醒了体内的夜魅,她立刻传来意念:“圣器武士,残月族会派出圣器武士。”
几乎同时,一直没开口说话的舒老夫人也颤声呼道:“难道他们会派出圣器武士?”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双手不自觉的微微颤栗。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到舒老夫人的身上,舒老夫人长叹一声道:“相传残月族有四大传承圣器,件件都名列圣器榜。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令狐公子,你可要小心。”她话是说的很婉转,但从她忧戚的目光中,在场的人心里都清楚,平心而论的话,她不看好令狐绝。
双眸中现出一股深刻的怨毒光芒,力王嘶声喊道:“这不是耍赖嘛?”
摇摇头,舒老夫人沉声道:“斗战的方式就是如此,对境界有约束,可对装备,魔宠却没有要求,毕竟这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其实,他们就算派出王者也不算违规,令狐公子击杀过王者,按斗战的规矩来说,他已经是王者这一层次了。”
令狐绝微微颌首,他知道对方为什么会不派出王者,那是忌惮柳絮儿,毕竟谁也没规定参加斗战的一定是他。
老头儿这时突然抬起头来,神情有些古怪的道:“堂主,你可以带墨云仙鹤参战啊?”
还没等别人说话,舒老夫人已解释道:“不行,墨云仙鹤非令狐公子契约魔宠,强行参战的话,只能惹人笑话。”
老头儿还想争辩,令狐绝已庄容地道:“好了,就这样定了。我倒要见识见识,这圣器武士到底有多强大?”
他的语声,每一句,每一字,都是那么坚定有力,宛如铁锤一般,沉重的敲击在所有人的心弦上,而他们的心弦亦在激烈的震动了:是啊,他们有圣器,堂主身上的好东西也不少,真正打起来还不知道谁胜谁负。
舒老夫人对圣器武士所知最多,所以并没有像其他人那么乐观,低沉沙哑的嗓音再起:“令狐公子,你可千万不要小看圣器武士,其中的厉害之处你可以问问魅公主。”
这些,令狐绝自然是醒悟的,对于舒老夫人的关心,他报以谦和的一笑后,严肃地道:“诸位鼎公,最近军营不太稳定,你们可要注意点。好了,散了吧。”
老头儿等人自然听出了令狐绝的言外之意,拱手称是后起身离帐。
帐帘还在微微颤晃,夜魅已闪现出来,语声带着无可掩隐的迫切与紧张道:“老夫人说的对,如果真是圣器武士的话你可不能掉以轻心,我现在才爵级中阶,可穿上黑夜精灵套装后,我不惧一般王者。而且圣器所附带的神通都是领域性的,你可千万不能大意。”
令狐绝默默凝注着神情激动的夜魅,感动中也有着一丝儿感触,这感触连系着另一种情愫,然而,却难以接受。
在他的注视下,夜魅脸热了,娇嗔道:“看什么呢?跟你说话,没听见啊。”
令狐绝不自觉的笑了笑,可想起黑夜精灵女皇,他的心情又变得沉重,叹息一声,默默无言。
雪白细小的贝齿轻咬着下唇,夜魅凝注着眼前这张憔悴而英挺的面孔,此刻,她多想跨前三步,用柔情去舒缓心上人紧张的神经,但是,这三步的距离却是如此艰辛而遥远啊!
时间在大军的行进中悄然的流逝,一天后的傍晚,大军已安营在距要塞五十里外的平原上,据斥候传来的消息,科特鲁的大军也没有进城,而是驻扎在城外。这显然是在表明一种态度,可令狐绝不信,他不信,光凭斗战就能结束这场战争。
于是,根据敌军的布防,西亚也对猎鹰师团做了一些调配,大战一触即发,而令狐绝呢,则独自坐在营帐内,静待着黎明曙光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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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二章 残眸魂装(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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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军营的号角呜咽般的连响,破开阴霾的云层,让一线曙光悄然洒落时,成群的鹰马扬翼而起,在空中排成一个山字。黑色头巾飞舞,披风飘扬不息,看上去充满了剽悍的煞气。
老头儿等人早已聚在令狐绝的营帐之外,每一个人的脸庞都因过度的的坚毅而紧绷。帐帘轻掀而起,一袭白袍的令狐绝缓缓步出,看过去,此刻的他和往日没有丝毫区别,依旧是如此俊雅,如此平静,只是在俊雅和平静中,隐隐流露着一股似有形的狂悍之意。
“堂主。”众人皆拱手行礼,令狐绝环顾帐外各人一眼,这一眼中,包含了无尽的言词与感激。这些人,明知前途凶险莫测,还是义无反顾的跟随自己,除了道义责任外,那剩下的就是对自己出自肺腑的热血豪情。
刚想说几句,一袭亮银长袍的柳絮儿在流影宗一干强者的簇拥下意态悠闲的缓步行来,野狼和龙飘云侧身让过,和老头儿等人依身份站成一排,那么直挺辉的卓立着不动!
“绝儿,就让为师助你一臂之力。”柳絮儿目不斜视地道,瞳眸内慑人心旌的冷电似金蛇般闪动,整个形态,散发着一股出奇的镇定与威厉的气韵。
神色不动,令狐绝谦恭地道:“有劳宗主了。”说完,径自转身,仰起脸对骑乘在银翼鹰马上的舒老夫人颔首示意,旁侧的舒莫右臂微抬,以寒如玄冰似的语声,深刻而平静的道:“出发。”
瞬间。气流旋荡和扑翅声混成一片。一列列的鹰马穿插不息地鱼贯而飞。每个人的眉宇之间全布满了腾腾杀气,每人的脸孔也全透露着无可掩隐的豪壮飞扬之慨!
其中有一个人回过头来俯瞰着,是舒洐,她的目光正好和令狐绝接触,于是,一抹坚定的浅笑就映入令狐绝的瞳孔深处,同样,在舒洐的眼眸内。令狐绝是如此的沉静,如此的深蓄,衬在灰苍苍的天幕下,他就宛如是肩起了漫天阴霾的孤山峻岭……
于是,她的笑意就更深刻了,猛然回头,就在她回头之际,令狐绝也出发了,片刻后,大队人马就来到了约定的地点。那是一处与俩军都相隔十余里的荒野。一片早醒的嫩草虽给这片荒野点缀出些许绿意,但依旧透着那么一股子深沉的寂寥凄清味儿。
近千名的科特鲁骑兵早已驻骑在此。一排排肃静的迸立着不动。寒风吹拂他们的军旗,猎猎之声隐约可闻。在骑阵之前,散立着各族强者,和那天相比,人数多了不少。
令狐绝等人的到来,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很快聚到了一起,他们脸上的神情上大多是凝重又庄严的,可在凝重与庄严中,还有一种隐约的得意与残酷的满足意韵流露。
目光只是这么一扫,老头儿等人颤惊了,在这些人中,至少有七、八个人他们探不出境界,看不出深浅。也就是说,这七、八个人最次也是荒阶王者。手情不自禁的攥紧,唇角也开始微微抽搐,任他们是如何的粗犷彪悍,在这种形势下,依旧免不了有一抹隐隐的怅茫笼在心头,有一种轻微的忧虑跳动于脉搏。
也只有令狐绝、柳絮儿、罗天雕三人神情自若,他们要嘛心里早有准备,要嘛对自己的实力极具信心。尤其是令狐绝,对他来说,最大的威胁还是来自于身边的柳絮儿。
而柳絮儿是沉着的,镇定的,眉宇之间仿似还隐隐有所期待。而罗天雕则是把目光更多集中在四象宗的那几个洪阶王者身上,嘴角散发着一抹煞气。
就在这一片沉默而又冷瑟的对峙气氛中,各族强者在低声商谈后,俩个人越众而出,一个是面如满月的老者,颔下蓄一把雪白的长髯,圆团团的面容是红润细腻,毫无皱褶,没有一丁点老年人应有的干瘪之状。而另外一个是中年武士,一袭闪光的魔甲罩在那雄壮的身躯上,更衬托了他那巨眸、鹰鼻、阔口蕴含有着无比的高傲意味,
这俩人令狐绝以前虽没见过,但从穿着装扮中就知道老者是百草族的王者,而武士是猛甲族的王者。
俩人走到距令狐绝十丈外站定,那武士粗犷的面孔上蓦然浮上一层杀气,那杀气,似已凝聚成形,厉热地道:“令狐绝,你杀我猛甲族人,这笔帐今天本王要跟你算一算?”
令狐绝心平如水,没有丝毫的畏惧与恐骇,他甚至都没看那俩人一眼,视线越过,宏亮地道:“这是什么意思?”
后面人群里的村上踏前了一步,寒瑟地道:“令狐绝,这是你自己做的孽,与本座无关。”
“那斗战还要继续嘛?”令狐绝神色一寒,平静地道。
村上袍袖一抛,淡淡地道:“这是自然。”
“呸”一侧的老头儿听不下去了,猛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愤然的道:“什么狗屁斗战,要想车轮战的话挑明了说,别藏着掖着。”
猛甲族的王者倏地横瞄了老头儿一眼,左掌一抬,一股强烈的罡劲就当胸袭来。
“敢?”柳絮儿冷哼一声,袍袖轻甩,也不见其余动作,那股强烈罡劲就化为无形。
猛甲族的王者也不是善茬,刚欲发作,村上已抢了上来道:“铁王、藤王,看来这令狐绝就是参加斗战之人,依本座之见,你们之间的仇怨先放放。”说完,一侧脸,目光深邃的注视令狐绝,冷静地道:“是你吗?”
明知故问。令狐绝心里暗骂一声,缓缓步出,他很清楚眼前这一出是为了什么?残月族无非是想留条后路,万一自己胜了,各族也有理由不让自己活着离开这里。这些他早就考虑到了,深深吸入一口气。全身的骨骼发出一阵只有他自己才听得见的轻响。没有说话。只是朝村上颌首示意,意思是说,别废话,该开始了。
村上含意深长的,却恶毒已极的一笑,缓慢地道:“令狐绝,记住今天,明年今日就应该是你的祭日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猛甲族的铁王和藤王对视了一眼,就退了下去。
“是你!”令狐绝并不感意外地道。
“不错,就是本座。”村上冷笑着,碧绿双眸泛起奇异的光彩。同时,周身起了一阵奇异的波动,丝丝光彩朝脸上汇聚,瞬间凝成一张金壳面具罩于脸庞之上,面具上的五官是如此硬冷,暗藏雕镂的精细花纹,显示出一股特异的残忍与超情感的意味。尤其那双唯一还有点灵动的双眸。闪幻流转着一股绿黑变幻,忽绿忽黑的异彩!
一股强大的气息迸发出来。令狐绝毫不迟疑。银晕微闪之间,身随枪动,迸溅着点点冷芒晶亮,以无可阻挡之势暴取村上。
村上金色面具后的眸子泛起一股蛇样的残忍光芒,同时泛起的还有罗网似的魔法护盾,摺连成一道道的金波,向四面八方倏散猛扬,攻来的枪式瞬间被震荡而灭。
“嗡”的一声黑龙枪倏弯斜刺,可这时,村上已快速退后,在拉开距离的同时,手中出现了一支金色魔杖,倏尔轻挥,杖顶的魔晶有如烈阳的光辉骤射,嵌合成千百块镜面似掠展的幻芒。
令狐绝顿觉双眸刺疼,在下意识闭眼的同时,轻吟道:“法则、自然。”透射的绿芒在金光耀目的空间里排斥出一丈方圆的净地。
在他睁眸的瞬间,一股浩烈的金芒直飞而来,令狐绝暗叱一声,倏抖黑龙枪,一溜冷芒笔直戮向金芒,“砰”的交击声颤抖着呻吟,略退半步的令狐绝脚尖一旋,瘦削的身形已猝然前扑,快得宛如一抹流光。
又是一道金芒呼啸而来,这次,令狐绝没有选择硬挡,而是直接瞬移。此刻,他已经明白,不出意外的话,这村上应该是金、精神双系的魔法师。
望着骤然消失的身影,村上隐在金色面具后的双眸流射出一股肃煞而残忍的异彩,强大的精神波震波散开去,无形,却幅度极大,在周遭三丈外回荡不息。
瞬移,可以无视物理攻击,可对元素的波震还是能感应到的,尤其是精神系。虚空内的令狐绝但觉灵台轻颤,身形已不由自主地被逼了出来,迎接他的是一连串的金色光珠。
长发扬起,令狐绝身形半转,黑龙枪快似飞鸿般连连点击的同时,精灵双翼已挥展开来。
“尘世间的锋锐啊,折射万丈霞光,笼罩天地。”随着村上轻声的吟唱,十丈方圆的空间被金光所布满,每一寸空间旋转着呼啸,充塞着锋利,闪耀着异彩,是那么动人心魄,那么窒人呼吸……
这可不是先前的闪光术,而是金系高阶魔法金光灭绝杀。
“法则,冥灭。”令狐绝生硬轻吟的同时,身躯在双翼的辅助下打了一个美妙的回旋,猝而拔升后,再度俯冲而下。
村上抬起头来,金色面具的花纹似微微流烁跳跃,金色魔杖前指向令狐绝的身影,低吟道:“法则、金爆。”
就在这个“爆”字还留着一丝儿环回的余韵时,剧烈的空间波震起伏,一溜溜,一条条,一片片的晶莹金光交织窜掠,幻成一个金色空间后光芒大盛,其明亮耀灿的程度,已不逊于烈日。
“轰”整个金色空间爆裂开来,千百道金光骤起,空气仿似也在一刹那间被分割成零零碎碎的了!
“堂主。”远处旁观的野狼脱口而出惊叫道,其他人的目光,也毫不稍瞬的注意情势的演变,心头忐忑不已,老头儿用手揉了一下面孔,却发现手心中满是冷汗。
一个身影暴溅出来,又倏尔消失。等再度现出身影时,已在村上的头顶。是令狐绝,他面色苍白,五官微微扭曲,就在他血脉贲张的一声厉啸中,额头凸显出一支晶莹玉角。幻映出一圈又一圈光孤,甚至连空气也在“嗤”“嗤”激响了。
不好。感受到危机的村上身形宛似流光般的后掠,一道细小弯曲的闪电劈落,击碎了他护身的罗网光盾,光电隐没,可他的左肩却绽开一条直达前胸的长血口子,皮肉慢慢地翻卷着,血,正一滴一滴的坠到脚下。
村上的眼眸起了一丝变化,冷冷地道:“看来你凭的就是这个。”
有些微的汗渍渗自令狐绝的鬓角,他双翼一敛,又倏尔瞬移。这么早暴露惩罚之电,他也是没有办法,村上虽然还没使用圣器的神通,但圣器附带的力量却让他比普通王者更加可怕,令狐绝根本就没有办法靠近。
“既然如此,那就让你见识一下残眸魂装的力量。”村上嘴唇痉挛的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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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二章 残眸魂装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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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奇迹似的,金色面具迸射出万道豪光,与之相反的是面具后的双眸,瞬间黯淡得彷佛秋阳西坠时的残晖。
一个接一个的人影在豪光中浮起,千百个村上虚空浮现,就像有几百面铜镜在映照,一具万花筒在旋转一样,每一条人影俱皆隐迷在一道绿光之后,绿光出奇的灿丽明亮,而影子却是模糊混炖,层层叠叠,重重围绕,玄异极了,怪奥极了。
令狐绝的身影显现出来,他是被逼出来的,刚一始现,那人影就凝成一个巨大的圆球,把绿光以及令狐绝的身影完全的包裹起来,让旁观的人根本就看不清里面将会发生什么?
残眸魂装,幻杀。罗天雕脑海的灵光一闪,几乎要脱口阻止这场斗战,但是,一种窒息般的本能又迅速的压制着他,使他明白这时欲要阻止,已是迟了。只能在心内侥幸的祈祷,祈祷令狐绝不要伤的太重。
眼角的余光看着罗天雕紧张的神色,柳絮儿包含深意的一笑,和罗天雕一样,她知道令狐绝不会死,但一定会败。残眸魂装是上古圣器,是一个超过帝级的强者在杀死一只皇级圣兽幻眸影豹后,用那双受损的幻眸所制,附带的神通就是幻杀。
能让身陷其中的对手,陷入特殊的空间之中,承受无尽的杀伐,由于最初炼制时幻眸受损,这杀伐并不会致人死地,却能让人身受重伤。
老头儿等人双眸泪光盈溢的凝注圆球,指节捏的格格作响,却又不得不将心中的怒气、悲意强忍了下来。
圆球内。与绿芒缠斗的令狐绝已经闭上了眼。不再去看。也不再去想,他竭力澄气宁神,使自己的思维归向虚无,使意志精力完全聚成一点。
绿芒一条接一条的袭来,似一阵阵狂猛剑雨生生不息,几乎已将天地连在一起,混沌不分。令狐绝根本无从闪避,挥枪奋力抵挡着。每一条绿芒。都近乎是普通王者的全力一击,劲道之强、之沉、之厉,足以令人魂惊魄散。
在一连串的倏退中,令狐绝已失去了平时的冷静,由脸上紧绷的线条看去,映衬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而又令人有些惊惧的狰狞意味。
体内斗气急速的消耗,手中的黑龙枪也开始变得沉重,踉跄后退,狼狈不堪的令狐绝终于压不住体内浮荡的血气。“哗”的一声喷出口鲜血。
这口鲜血的喷出也让他恢复了些许冷静,知道这样下去必死无疑。各种逃生的办法在他灵台内如杂草丛生般浮起。但没有一个是行之有效的。他刚才试过瞬移,试过破禁,可全部无效。
不得已,他决定冒险,再次硬抗一击后,把灵兽手镯里的烈炎释放了出来。烈炎血色鬃毛长飘,一声凄厉长嘶蓦而出自它的口中,同时浮现的还有一道橘红色的火环,火环把它和令狐绝全部护在其中,已深厚与坚实的彷佛有形一般,挡住了绿芒的攻击。
趁这个机会,令狐绝取出了柳絮儿给的回气丹,吞了一颗下去。他是准备恢复斗气后,施展太阳神弓,如果还是破不开这个死局,那他只能遵从夜魅的意见,让她也施展圣器的力量来对抗。
可斗气的回复需要一段时间,在这个时间内,他只能寄希望于烈炎了,
可烈炎能挡的住吗?澎游的绿芒宛如海啸山崩般一条条地撞上火环,火环急颤欲碎,嗡嗡震响,那沉重如山的压力让烈炎嘶吼连连,一滴滴的血珠儿从它的身躯内渗透出来,凝于鬃毛之上,泛动着波颤的血雾。
烈炎凄惨的模样让令狐绝一口钢牙咬挫,浑身的血液沸腾,可他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汇集那一缕缕丹药产生的斗气于丹田,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足以施展太阳神弓的力量。
可来不及了,烈炎因痛苦而变得更加凄怖与狞厉!双眸怒瞪欲裂,四蹄抖索着,半曲了下来,显然它已难有力量再抵挡这一轮又一轮威猛无涛的攻势了!
“啪”的一声,火环碎裂。在这千钧一发的生死紧要关头,烈炎蓦地泣血般长嘶一声,漫天溅飞的血雾中,它又站了起来,血红色的双眸倏闭又睁,倏而掠过一道令人难以置信的巨大火网,火网中,烈炎的身躯仿似缩小了一圈,肌肉颤动着,一道洪流似的巨大闪光仿似把绿芒全部隐没,令狐绝的瞳孔中,尽是一片金红,金红,金红………
这是?令狐绝不禁如遭雷击般猝然抖动了一下,一股强烈至极的喜悦从心底汹涌而出。晋级了,烈炎晋级了!
不错,在这命悬一线的困境中,烈炎感受到令狐绝心中对它的执念和不忍,激发了体内的潜力,终于晋级了。它仰首长嘶,如神哭鬼号似的厉啸响自天地,传自宇宙,浩荡的光芒迸射而出,奇迹的金红光华中,幻境空间在震撼、在燃烧,绿芒缤纷飞舞、纵横扩展,却依旧逃不过那蔓延出去的金红火光。
于是──
当一切归向静寂后!一幕令所有人终生也无法忘怀的景象出现了!
呼号的寒风里,静默的荒野中,一条灿烂绚丽的金光血马,已颤动著千万道金芒骤然出现,蹄踏虚空,一阵奇异而令人战栗的长嘶亦同时响起。马背上,一袭白袍的令狐绝傲然跨坐,长发飘洒,黑色精灵双翼颤挥,红、白、黑三种颜色勾勒出令狐绝绝世的风姿,他就宛如一尊上古的魔神,啸傲于天地之间。那气势,那风采,就连柳絮儿都有刹那的惊愕。
“堂主!”野狼深深的感触着,泪水夺眶而出的同时,撕心裂肺的狂叫一声。
这声音彷佛一只尖锤蓦然剌入每个人心脏,那一干君临堂的强者都有些带着哭声的狂笑了起来。远远围观的鹰马族人爆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呐喊之声,天云顿时幻为凄厉,连空中的阳光也仿似沾染上了金红,空前的,有如狂涛般的欢呼声响彻云霄。
“你。”村上已因惊骇过度而怔在当地,脸上的金色面具已经隐没,话刚出口,圣器的反噬已让他满口鲜血狂喷,身躯痛苦的收缩成一团。
各族强者这才注意到他,银王倏而虚空前移,扶住他颤抖的身躯,同系的魔法元素徐徐贯入他的背心,在他身体的经脉中游行循转,往返流动。
如龙吟般吐出一口深长的浊气,令狐绝垂首俯瞰,带着那么一股君临天下般的气势,冷傲地道:“你败了。”
极力调顺着体内逆转窜变的魔力以及肺脏中翻涌滚荡的血液,村上垂着脸,语音低哑而细弱的喃喃自语道:“我――败――了?”
还没等他说完,一个身影已虚空掠来,同时怒吼道:“令狐绝,现在轮到本王和你算账了。”掠来是猛甲族的铁王,他已不似开始时那样盛气凌人,语声竟隐约带有一丝惶恐。
两眸煞气盈溢,令狐绝生硬地道:“想撕毁约定之言?”
铁王双眼一翻,双臂环胸,再度傲然地道:“去你的约定之言,这是你和他们的事,本王就想要你的命。”
“怎么?想仗着人多,输了不认账啊?”一声比他更加傲气的语声飘来,随之而来的是罗天雕高大的身影。
他这一动,各族的其他王者都动了,宛似流曳苍穹的流星般倏尔在半空中悬列成一排。令狐绝并不为这众寡悬殊的情势而感到惊异,因为他知道,真正掌控局势的人还没有说话。
果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柳絮儿突然开口了,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令狐绝暗自心惊。“老朋友,出来吧,别藏了。”
她的话让远处的空间骤然起了一阵波动,一个血色的人影从百丈外的虚空浮现出来,流水般洒脱而自然地倏闪而进,是一个长发被散而齐额圈以蛇形金环的老婆婆,大鼻大嘴,双耳垂轮,一身猩红的长袍表明了她血族人的身份。她语声尖冷的道:“才几年没见,柳絮儿,你是越来越长进了,看来,那次你就知道本王在,所以才没动手。”她说的那次自然指的是令狐绝定下斗战之约的那天。
柳絮儿神色不动,冷冷的道:“血蛇,你太看得起自己了,难道你认为本王会忌惮你,别忘了,几年前是谁落败而逃?”她说的是实话,当天要不是令狐绝突然罢手,她还真希望当时就动手。
血蛇是血族在大陆的最强者、巅峰王者。她目光不斜,也不否认道:“柳絮儿,本王自认不敌,但如果加上他们几个呢?”她说这话的时候,四象宗的洪木,洪森俩位太上长老就移到她的身后,显然对如何对付柳絮儿,他们有过充分的准备。
“那本王倒要试试?”柳絮儿唇角一抿,深沉而有力的道。
血蛇这时却突然笑了,笑的样子真是特别的难看,斜着唇弯就道:“可惜啊,柳絮儿,今天你的对手不是我?”
这次,轮到柳絮儿震惊了,在这个大陆上,血蛇已经是屈指可数的强者,她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为了残月族与她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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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三章 银儡武士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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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出并不代表没有,血蛇阴森怪笑着,右手食指上的储物戒指银晕微闪,虚空浮荡,几丈外霎时出现了俩个金属傀儡武士,和地灵所炼制的傀儡武士相比,这俩个傀儡武士明显要精致太多,也强大太多,就算此时没有启动,也予人一种浑然天成,仿似有灵的感受。它们的身高和普通人无异,全身用不知名的银色金属组成,泛着一种流灿的异光。五官硬冷,四肢均匀,用红色晶体镶嵌的双眸毫无喜怒的平视着,予人一种极度坚韧的意味。手臂微垂,手中持的也是残月族特有的圆月弯刀,晶亮剔透,闪弥着蒙蒙的银光。
体外看不到傀儡武士应有的镶嵌魔晶,这让柳絮儿突然想起了一个典故,双眸一寒,冷冷地道:“没想到,本王竟然会在这里见到传说中的银儡武士。不过,血蛇,就凭这俩个东西你以为能挡住本王。”
血蛇也望了身侧并肩而立的银儡武士一眼,目光中的意味显然是爱煞至极。转过脸,她干笑一声道:“柳絮儿,本王也知道它们不是你的对手,但要缠住你些许时间,那应该没问题,对了,本王忘了告诉你,它们的神通可是牵引之光,你摆脱不了的。”
牵引之光,可以在一定时效内,让牵引的对象不能去攻击其他人。这点,柳絮儿是心知肚明,同时她也弄明白一件事,对方为了对付自己,已经做了充分的安排。银儡武士之所以让她心生顾忌,并不是说有多强大,恰恰相反,它们的攻击力只比普通王者稍强一些,但是它们身上那早已绝迹的不知名金属。却足以抵御她的攻击一段时间,破不开防御,就攻击不到镶嵌在体内的魔晶,也就无法对银儡武士造成真正的伤害。
顶级防御,加上为凸显防御力而附加的神通牵引之光。这就是银儡武士真正的可怕之处。
凝注着那俩个银儡武士,目光中,柳絮儿并不掩饰自己的喜爱。感叹而又略带嘲讽地道:“难怪你们血族对残月族如此的忠心耿耿,看来他们是给你们不少好东西。”
她说的没错,像银儡武士这等上古神物,绝对不是血族所能拥有的。血蛇也不否认,怪笑着,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注视着柳絮儿。
她的没有立刻动手让不远处的令狐绝有些奇怪,按理说此刻对手的实力已远在他们之上,几乎呈压倒性的优势。她还在等什么?就在他意念掠起的同时。柳絮儿笑了。笑意很淡。却予人一种非常深刻的意味。
“你们真以为本王是一个人来的?”清冷坚定的语音飘落。她轻轻拍掌三下,这三下不重,但很有节奏,每一下都仿佛落在令狐绝的心坎之上,一刹间,有许多巨浪似的纷扰牵动着他的思维,对于柳絮儿。他估计还是不够。
随着最后一击掌声的余韵消散,从流影宗排列的人群中缓缓步出三个人影,几乎还没等其他人看清他们的外貌,三人手一扬,几道白光射出,瞬即几股白烟从他们的脚底缭绕升起,瞬即弥漫。
见多识广的各族强者有几个已惊叹出声道:“巫术。”令狐绝也转脸望着那弥散的白雾,他并不意外,只是更确定了一点,那就是流影宗确实跟黑巫族有勾结,曾经在流影峰感受到的血煞之气也极有可能出自黑巫族之手。
白雾飘散,三个人缓缓步出,不过此刻的他们和原先的外貌已是大相径庭,清一色黑袍,长发披肩,发丝束有珠环,头上还插着三根纯金的鸟羽,手中持的魔武也很奇怪,是六寸高的鼓铃,旋转中,丝端系的宝石晶亮剔透,看上去像夜空中殒落的星辰。
这边,猛甲族的铁王开口了,厉声大喝:“怎么?黑巫族也要与我们为敌?”他先前不敢叱责柳絮儿,倒不是全部因为畏惧,而是流影宗不属百族之列,平时没有什么来往,也说不到一起。可黑巫族不同,和在场的各族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不表明一下态度那就说不过去了。
那三个黑巫族人也不说话,只是虚空浮起,静静的立于柳絮儿身后,六只眼睛木然地注视着眼前众人,仿似铁王问的是别人,不是他们。
这一手装聋作哑,在场的各族强者也都心知肚明。以前他们这种事也没少干,不方便出面却又不得不出面的时候,只能当哑巴,这样就算事后有什么事?族里也有回旋的余地。
血蛇那得意的奸笑僵在了唇边,这三个黑巫族王者的出现,又让双方的形势变得微妙起来,虽细细一对比,还是自己这边实力稍占优,可毕竟还有个未知数,就是那俩个银儡武士到底能缠住柳絮儿多久?
在场的人心里都在衡量,刹那间,气氛沉静的有些可怕。
突然,一个低弱的声音响起:“柳宗主,本座想和你单独谈谈。”众人的目光皆顺着话音望去,只见面色苍白,目光黯淡的村上正仰脸注视着柳絮儿。
他想干什么?令狐绝的心弦一颤,目光瞬间移到旁侧柳絮儿的脸上。柳絮儿大袖一挥,语声空洞无比地道:“你有什么资格和本王说话?”
村上也不气恼,冷沉的道:“柳宗主听完后就知道本座有没有资格。”
“是嘛?”柳絮儿语声里含蕴着轻蔑与嘲讽,沉吟了片刻后,继续道:“那好,本王就给你个机会。”说完,身形缓缓而降,缓步走到村上的身前,袍袖一挥,一个无形的斗气罩就把俩人裹了起来,让外面的人听不见里面的交谈。
望着不远处嘴唇嗡动,却听不清在说什么的二人,令狐绝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上,他清楚自己和柳絮儿的关系,绝不是外人看来的那么亲密和牢固。同时也明白柳絮儿的秉性,如果村上有足够诱惑能打动她,她会毫不犹豫的朝自己动手。那样。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刹那间,错杂的疑虑纷乱的缠绕着他,同时想到了很多问题,可在这眼前紧迫时间里,却又无法迅速理出一个头绪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俩人在斗气罩内低声缓语。
柳絮儿说的不多,绝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村上在说,他好像是在分析某件事情。就算是偶尔的聆听,眼神都是那么的包含深意。
令狐绝仔细注意着柳絮儿的神色变化,可始终看不出个究竟。柳絮儿掩饰的很好,这让令狐绝更加的忐忑。
所幸,这交谈并没有持续多少时间,片刻后,柳絮儿撤去了斗气罩。在她转身的刹那。村上浮起一丝微笑在脸上。用一种包含怨毒和讽刺的目光注视着令狐绝。冷冷地道:“愿赌服输,令狐绝,你的猎鹰师团现在可以开进要塞,但有一点,你和各族的仇怨并没有解决,俩天后,各族的强者会在要塞城下向你挑战。如果你不应,那么就别怪本座出尔反尔。”
令狐绝有些意外的怔了怔,把迷惑的目光投注到柳絮儿的脸上,可还没等他回答,村上已直接道:“撤。”
别看村上的境界不高,可说的话却绝对好使,就连巅峰王者血蛇也没有任何异议,收起那俩个银儡武士后,尖声道:“柳絮儿,柳宗主,我们后会有期。”说完,径自转身,隐入虚空。
各族强者退去了,可令狐绝却没有动,他愣愣地看着柳絮儿,希望能得到一个答案。可柳絮儿却长叹一声,目不斜视,遥望远方道:“绝儿,有什么话等回到要塞再说。”
令狐绝沉默了,这一声回去再说,似刃刺般戮扎着他的自尊,他以前感觉自己就像个小丑,倾尽全力仿似只为了博别人一声喝彩,可现在这种感觉更加深刻和强烈,因为喝彩声没起,他的演出就终止了。
懊恼令他周身抖索,额穴欲裂,令狐绝咬着牙,忍受着这令人颤栗的屈辱,缓缓地,缓缓地策烈炎转过身去,面朝老头儿等人,一双原本清澈的眼眸闪泛着血淋淋的煞光,嘴唇弯成一个冷森的半弧,极其平静,棱锋般冰凉的平静道:“退!”
老头儿等人也不是傻子,这一幕是看在眼里的,每张脸庞都因过度的气愤而紧绷,尤其是野狼,面容更形狰狞,双眸似喷这火般注视着虚空掠过头顶的柳絮儿,一股从心底散发的怒意让他不吐不快。刚想厉声质问,却被身旁的龙飘云使劲一攥:“别闹,回去再说。”
这时,柳絮儿,令狐绝等人已经走远了,野狼一把甩开龙飘云的手,嘴唇痉挛的暴喝道:“这――这算什么?她当自己是什么人?堂――――”情绪激动的他已说不下去了,只是狠狠地跺了一下脚。
龙飘云无言以对,只能长长叹了口气,他心里也是憋屈,按理说,就算柳絮儿是堂主的师尊,可她只是来援手的,在这种情况下,做决定的都应该是堂主,而且更不应该在俩军对垒时抛开堂主和对方窃窃私语,这摆明了就是把堂主当摆设。
已经腾跃在前的老头儿等人自然也清楚这个道理,可他们想的更多,更深。见野狼和龙飘云迟迟没有跟上来,老头儿心中的那股怨气就出在了他们身上,扭过头,大声的叱喝道:“你们俩个小子,还不快点跟上。”
愤恨难平的野狼朝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后,弹身跃起,同时跃起的还有一脸阴霾的龙飘云。
而此时,在几百里之外的荒野上,还有一支奇异的大军肃立着,前面几排竟然是真正人高马大的半人马武士。人头,马身,肌肉栗结的双臂高举木制长枪,枪杆抵住胸前,枪尖朝天,透着那么一股子强横霸道的蛮横味儿!
在他们身后,是一排排黑夜精灵弓箭手,他(她)们身穿黑色斗篷,蓬沿掀起,露出代表身份的俩只黑色尖耳。
空中,也飞舞着数以百计的元素黑夜精灵,杂乱无序,窃窃私语,可也不敢往前多飞一点,因为在前面,虚空浮立着七个人影,有男有女,其中立于最前的就是他(她)们的女皇。
黑夜精灵女皇目视着远方,利用这一点有限的时间来思索对策。斗战的全过程她已经知晓,也大概猜出了双方最后罢手的原因。
想着,她的唇角流露出一丝寒霜般的冷意,右手轻抬,身后紧跟的一个黑夜精灵王者就移了过来。“通知下去,就在此地宿营。让派出去的人密切注意,不管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立刻传讯过来。”
“是,陛下。”那个黑夜精灵族的王者单手贴胸,微微一躬后,转身朝后面做了个手势,阵型立刻分散。
一个半人马武士疾驰而来,他叫马诺,是这批半人马武士的首领,半人马族不在百族序列,不是因为太强,而是太弱。他们不懂魔法,不会斗气,也没有像灵猴族等一些种族有特殊的技能,他们靠的只是身体的天赋,可这点天赋对百族来说,却太小儿科了。最强大的半人马族人也不过是侯级,可他们是真正的战士,天生的战士,这点很少人知道。
他来到黑夜精灵女皇的脚下,恭声道:“女皇陛下,要不要我族派出斥候?”
黑夜精灵女皇脸上露出难得温和的笑意,她垂下脸,微颌首示意后,真挚地道:“不用了,我黑夜精灵族最忠实的朋友,你们休息吧。”
“是,女皇陛下。”马诺很高兴的转身离去,在他的心里,黑夜精灵女皇是最和善的,也是最友好的,在她的照拂下,半人马族才能今天的繁荣。当然,他所想的繁荣只是对他个人而言。
黑夜精灵女皇再次目视远方,心里默念着:令狐绝,看来他们是准备逼本皇出手了,你这次还能撑住吗?她并不担心令狐绝的安全,就这点距离,瞬移的话,眨眼就到。如果令狐绝连眨眼的时间都抵挡不住,那么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第四百五十三章 银儡武士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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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大营,令狐绝直接进了柳絮儿的营帐。以一种带着点儿长者的悲悯与惋惜眼光瞧着令狐绝,柳絮儿冷涩地道:“你是不是和精灵女皇有过协议?她会助你?”
令狐绝微微一怔,从这句话,他已经大致推测出村上跟柳絮儿说了些什么?平静地道:“没有。”
柳絮儿的目光一直在观察令狐绝的神色变化,脸色并没有因为令狐绝的否认而稍显缓和,她横了令狐绝一眼,冷然地道:“绝儿,为师先前跟你说的话,看来你是一直当作耳旁风,那好,现在为师就挑明了说,本王让你做流影宗的宗主,你敢吗?”
目光移向一侧,令狐绝没有急于回答,而是在沉默中思索:显然,这是在逼自己表态,在知晓精灵女皇有可能插手后,她按捺不住了,极有可能已经动了杀心。该怎么办呢?他想着,却一直想不到好的借口来婉转的拒绝。
“怎么,这需要考虑很长时间嘛?”双眸深寒的柳絮儿步步紧逼道。
面对着柳絮儿咄咄逼人的语气,令狐绝刚冷静下来的愤怒又被激起,忍不住脱口而出:“宗主,要是弟子拒绝呢?”
这句话击碎了柳絮儿一直以来对令狐绝心存的那点幻想,她笑了,突然笑了,好似毫不温怒地道:“绝儿,为师果然没看错你,好,很好,你放心,不管精灵女皇是否参与,为师都会一如既往的支持你,整个流影宗都会支持你。”
令狐绝本来已经做好了柳絮儿翻脸的准备,可听她这么一说,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当然,他不会傻的以为柳絮儿说的是真的。他甚至更加的警惕,更加的戒备,因为他知道,从现在这一刻起,仅有的那点情分也荡然无存了。柳絮儿随时都可能对自己动手,至于用何种方式,那就无从得知了。
柳絮儿再度笑笑。摆手道:“好了,绝儿,你先下去吧,大军要进城,你有很多事要忙,为师就不打扰你了。”
令狐绝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好说,便躬躬身。退了出去。
他离开没多久。那三个黑巫族人进来了。柳絮儿此刻双眸已盈满杀意,对其中一个长马脸的黑巫族人道:“陵王,他可服下?”
那长马脸被称为陵王的黑巫族人微颌首后,用一种异常哑涩的语调道:“柳宗主,本王要他三更死,他必活不过五更。”
柳絮儿满意地点点头,可眼眸中的杀气并没有这点满意而有稍微的消褪。反而更浓厚了,心中暗付:令狐绝,本王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要,那就休怪本王不念那点香火之情了。
而此刻,令狐绝已经回到了营帐,和西亚坐到了一起,还没等西亚开口询问,他已经说出了一句令西亚大惊失色的话:”西亚,我决定就地解散猎鹰师团。”
什么?西亚心颤的同时“唰”的一声站了起来,一双手掌紧握着,声音颤抖着变调了:“阿绝,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丝冷凄的,彷佛染着血的微光浮在令狐绝僵硬的唇角,这种微笑,不带一点笑的含意,相反的,比深深的哭泣更来得令人心酸。他知道西亚心中的不舍,他又何尝舍得呢?可不解散又怎么办?除却残月族不说,前狼后虎,柳絮儿和黑夜精灵女皇那一个不是在惦记着他麾下的猎鹰师团。他不是怕,也不是为了个人考虑,而是不想让这十数万的猎鹰士兵成为各族争权夺利的炮灰。所以,在得知柳絮儿对自己动了杀心后,他深思熟虑做了这个决定。
西亚了解很多内幕,也充分体谅令狐绝的无奈,可说句心里话,让他们一手创立的猎鹰师团就这样烟消云散了,他不舍得,也不想舍得。于是,颤着嗓子道:“难道真没有其他办法了?”
令狐绝微微颌首后仰起头来,他的目光似浮上一层淡淡的烟雾,而那层似有似无的雾气,却又那般苍白与悲切!
西亚瞬间明白了:是啊,如果有其他的办法,阿绝又何尝会做这样的决定呢?一时间,万念俱灰,闭上双眸后长长的叹了口气。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倏尔睁开眼,急声道:“阿绝,要不,我们撤回红月城?”
令狐绝垂下目光,凝注西亚后,没有立刻回答,反而让体内的夜魅透射了出来,在夜魅凝形与他身边时,他平静地道:“夜魅,劳烦你把老哥哥去叫来,我有要事相商。”
夜魅微怔后,略带迷惑地离帐而去,也难怪她不解,以前这种事令狐绝从来没叫她做过,可想起令狐绝刚刚做的那个决定她心中方有点释然,以为是他心情不好,不想让别人看到。
可西亚清楚,阿绝这是刻意的,他一定有重要的事要说,于是,神色一正,凝神细听。
果然,令狐绝缓慢却十分有力地道:“西亚,现在已经不是单纯的战争了,很多势力都盯上了猎鹰师团,众多迹象表明其中还有夜魅的母亲黑夜精灵女皇。你也清楚,这些势力都不是我们现在所能抵抗的。就算猎鹰师团退回红月城,他(她)们会轻易放手嘛?就算他(她)们放手了,残月族、明思帝国,那一个肯让猎鹰师团继续存在下去。所以,为了这些士兵考虑,解散猎鹰师团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西亚想到过形式的恶劣,复杂,可没想到竟然恶劣、复杂到这个程度。可他是个有头脑的人,并没有被这些东西迷惑,反而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凝重地道:“阿绝,你是不是已经心存死志了?”
果然是兄弟。令狐绝心中黯然长叹,说不上是欣慰,还是郁闷。西亚猜的没错,从下定决心解散猎鹰师团时,他已经没想过自己能活下去。因为,只要他活着。猎鹰师团,他身边的兄弟、亲人就永远得不到安宁。其实,这点他很早就意识到,只是以为通过自己的努力,能改变这个局面。可现在看来,他的努力反而让事态更加的险恶,让亲人兄弟更加的危险。
西亚其实不需要令狐绝的回答。也不需要看令狐绝的神色,就知道自己猜测的没错:阿绝已存必死之心,来解这个必死之局。不由的,他的心颤了,他的血热了,抬起头来,在他抬头的一刹。双眸中的光芒已突然变得那么悲切与愤恨。眸子里有一层隐隐的泪波。而这层泪波却蕴含了一片火,一片强烈炙热得令人心中起栗的熊熊火焰!
就是用这种目光注视着令狐绝,西亚脸上的肌肉颤抖着,一个字一个字坚定而又寒肃地迸出于齿缝:“阿绝,没想到你竟然会这样想,这么做。好,先不提猎鹰师团。就说说我们兄弟,你是不是看不起我,看不起我们兄弟。”西亚一边说,一边拍着胸口望后退,目光仿似在退步的瞬间变的陌生:“你以为你死了,我们就能活着,是,我是可能活着,可修斯呢,图苏呢?我相信,在你闭眼的那一刹,他们一定会提起刀,冲向杀你的那个人。不管是狗屁的女皇,还是什么杂碎王者,他们一定会死战到底,结果你可以想象,难道你就真的忍心吗?你太自私,太自私了。”说到最后,他面孔扭曲着,狠狠的一甩手,整个语调已变成了哭腔,垂下脸,没有哭声,只听见牙齿在格格作响。
令狐绝从来就没看过西亚如此失态的样子,阴沉得恍如一潭千年不波的心湖再度掀起了波澜,唇儿颤抖着,一步步向西亚移近,包含深情和感触地道:“不是还有你吗?你可以阻止他们啊?”
“哈哈。”西亚突然抬起头凄厉的笑了,语声带着血和泪地道:“阿绝啊阿绝,看来你是真没把我当兄弟,我西亚城府深,做事不择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兄弟跟着我,死的会更惨,因为我会让他们不顾一切的为你报仇,只要有一丁点的希望,我就会让他们去死,你知道吗?”
凝注着西亚疯狂的样子,令狐绝的眼泪下来了,顺着脸上的肌肉纹路就往下淌,泪眼模糊中,他笑了,笑容有些苦涩,也有些满足,更有种豁然开朗的意味。说实话,这些天,柳絮儿的强大已经潜移默化的让他产生了某种无助的心理,再加上今天连番的变故和刺激,这种累积的无助在深思后的瞬间让他思绪变得灰暗。可是,当他看到西亚这个样子,他体内被压抑的那股血性就起来了,骨子里的不屈再次迸发出来,眼眸在缓慢的移进中闪射出旭日般灿烂的光芒,大声道:“西亚,既然如此,我们兄弟就再拼一场,大不了,结伴黄泉路,共度奈何桥。”
垂脸的西亚激烈地抽搐了一下,缓缓抬起头来,泪眼迷茫地道:“阿绝,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
令狐绝刚想说话,帐外已传来脚步声,西亚也听到了,赶紧挺起身,双指轻抹眼角,手一甩后,神情又恢复了一贯的平静,可是那股忧戚和哀伤还挥之不去。
先掀帘进来的是夜魅,她敏感的察觉到气氛的异样,微微一滞后,因为身后还跟有人,才迷惑且犹豫的走进帐内。
随后而进的是老头儿,他刚喝了不少酒,有点亢奋,自然没察觉什么,只是有些尴尬的搓搓手道:“堂主,刚才老哥我心情不佳,找地方小喝了几口,可让魅公主好找。”
“没事,老哥哥坐。”自然清楚他为什么心情不好的令狐绝勾起一抹笑意,摆手道,在人少又不是很正式的场合,彼此兄弟相称,是他给君临堂定下的规矩。
“对了?你们刚才在谈什么?好像很吵的样子。”夜魅还是忘不了自己刚进帐时那瞬间的感受,目光狐疑的扫射着,缓缓地道。
“没什么?只是有些争论罢了。”令狐绝轻描淡写地解释道,与此同时,西亚也很配合的僵硬笑了笑。
“是嘛?”夜魅唇儿动了动,仿似有些不大相信地道。
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令狐绝沉声道:“西亚,科特鲁已经让出要塞三城,依你之见,大军是不是立刻进驻?”
西亚心神还有些恍惚。但他不是一般人,立刻收敛心神,仔细的分析利弊后,低沉地道:“我看还是小心一点,以免被人瓮中捉鳖。依我之见。不如先让长枪营、魔弓营和猛虎营进驻要塞,明特、定海俩旗入驻多伦城。红月、落月俩旗入驻底特城。烈炎骑兵营和鹰马族驻守在三城间隔的中央地带。”说到这里,他站起身。走到案桌前,指着摊开的地图上的某一点继续道:“夏尔的明特旗已经过了嘉兴关,我们可以让他们先不来会和,从侧面迂回到这个地方,以备不时之需。”
“哈,他们来的倒是挺快。”令狐绝勾勾唇角,浅笑道。当日在制定完撤出多伦城的计划后。他就派人通知了在渤海城外围做出佯攻状的夏尔。让他即可返程。重返嘉兴关,直袭要塞。当时他是这么考虑的,不管诱敌之战是相持不下,还是己方遭围困,这支骑兵都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可现在,却只能再当伏兵使用了。
“阿绝。你看怎么样?”俯身仔细查看着地图,西亚头也不抬地道。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一说到行军打仗,他的精神能立刻的集中,仿似方才发生的事都忘了,但是不是真得忘了,那只有他自己知道。
西亚的安排无从挑剔,令狐绝双手一撑案桌,沉声道:“就这么办。”
“那好,我即可吩咐下去。”西亚霍然直起身,一边说,一边直接朝帐外走去。他的营帐不在这里,而且,此刻,他也有点不愿面对令狐绝。
令狐绝蹙眉想了会道:“老哥哥,让君临堂和鹰马族先行一步,仔细的勘察一下要塞的里里外外,看对方还有没有留下什么后手。”
“是,堂主。”老头儿酒劲早过了,站起身拱手道。
“等等。”令狐绝想起了一件事,唤住转身离开的老头儿,等老头儿再度转身时,他冷静地道:“让修斯他们暂时不要和我们会合,在暗处查探,我总觉得这残月族走的如此干脆,其中一定有问题。”
老头儿两边太阳穴跳了一跳,最后的那句话又让他想起先前那令他极度郁闷和气愤的一幕,咬牙道:“知道了,堂主。”说完后,他动了动唇瓣,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没说出来,一跺脚朝帐外走去。
“那我们呢?什么时候走?”夜魅眼波流转,轻柔地道,她很奇怪令狐绝什么时候又改变了决定,可也很知趣的不问。
面颊的肌肉一跳,令狐绝双眸微闭,寒光一闪道:“夜魅,这些天一直让残月族牵着鼻子走,现在,我要换过来?”
如罩云里雾里,夜魅微微皱了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令狐绝自嘲的一笑后道:“各族不是想报仇嘛,那好,不用等俩天后,我明早就找上门去。”
意识到他要干什么,夜魅急声道:“你疯了,他们这么多强者,你去不是找死吗?”
令狐绝唇角微抿,坚定地道:“晚动手不如早动手,我怕这又是他们的缓兵之计,何况,千军万马,众目睽睽之下,我就不信他们会一拥而上。况且,柳絮儿随时会动手,我必须把其他的麻烦解决了,才能专心对付他。”
“这?”夜魅有些犹豫地道,虽然令狐绝说的有很道理,可她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是的,她的感觉没有错,令狐绝这番解释根本是七分假、三分真。这倒不是他存心欺瞒,而是有些话他真得不方便明说,因为他真正的用意是要把黑夜精灵女皇给逼出来。通过刚才和西亚的那一通发泄,他是真看明白了,真想清楚了。现在,所有的势力都在等,残月族是在等黑夜精灵女皇的出现,柳絮儿是在等既能杀死自己,又能名正言顺接受猎鹰师团的机会,而黑夜精灵女皇,如果不出自己的意料,是想等自己和残月族俩败俱伤,实力大减后才来收拾残局。
正是因为想明白这点,他才突然做了这个决定,因为在他的意识里,黑夜精灵女皇和柳絮儿虽然想得到的结果几乎一样,但有一点不同,柳絮儿是拉拢不成,必定会要自己的命。而黑夜精灵女皇不是,她没有可以接受猎鹰师团的理由。所以她必定不会让自己死。
那好,既然你不想让我死,那我就去找死,看你出不出来?令狐绝暗付着,意志空前坚定,连带着体内的赤子晶心也璀璨生辉!
不知为什么,看到令狐绝那瞬间变幻的神情,夜魅心里有股说不出的难受,水盈盈的眼波也变得隐晦。令狐绝察觉到了夜魅的神色变化,心里也有种难言的沉重。
可他没别的办法,只能这么做。保存自己实力,逼出黑夜精灵女皇,让她对付柳絮儿,然后自己再想办法应付黑夜精灵女皇,这是他刚才想通后,唯一想到的脱困办法,毕竟,对他而言,柳絮儿的威胁远比黑夜精灵女皇要大的多。
第四百五十四章 斗智施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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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开拔了。与此同时,在帝都令狐家族的府邸书房内,令狐邈正向父亲汇报着昨夜搜寻的情况:“父帅,根据西门守卫反映的情况,刑部的人在西郊方圆十里内展开搜索,最后确定四妹最后出现的地点在登娘娘庙的山道上,刑部的人在那个区域进行了详细的勘察,可是――――。”他没有说下去,结果显而易见。
微嗯了一声,令狐明双手背负,来回踱步,他对这种结果并不意外,能掳走雁儿的人绝对是平常难得一见的强者,要是存心销毁痕迹,凭刑部那些人肯定是发现不了什么线索的。他这样大张旗鼓的做,无非是想打草惊蛇,看看帝国内各个势力的反应。
“好了,邈儿,你也一夜未睡了,下去休息吧。”令狐明倏尔抬起头来,神情隐晦地道。
“是,父帅。”微微垂下颈项,令狐邈躬身退了下去。他的脸色也不好,目光中充满了忧虑。
旁侧的暗墙无声无息的移开,令狐霸天举步移出,整个人的形态,流露出一股无可言喻的威凛。他的身后,紧紧跟随着一个形容精悍的冷漠的中年武士,这人面孔五官轮廓突出,条线鲜明,有若刀砍斧凿,不用细看,就知道是个心志坚定之人。
“二叔。”令狐明朝令狐霸天微微行礼后,朝那个中年武士也微颌首示意,此人叫令狐光,虽然也姓令狐,但却没有令狐家族的血缘,他是孤儿。是老太君秘密收的弟子。高阶战爵。同时也是令狐家族影卫现任的首领,除有限几个人外,家族内基本没人知道他的存在。
“明儿,南宫家和钟离家都没有什么异常,看来不应该是他们做的。”令狐霸天宏声道,自从令狐雁失踪后,他和令狐光就暗中盯住了这俩个最有可能暗中下手的家族,可是没什么发现。
令狐明微微颌首。经验告诉他,也不可能是这俩方的势力动的手,只是他为人小心谨慎,以防万一而已。那看来只有他了。他心里暗付着,微斜的眉宇舒了又蹙。
令狐光善于察言观色,他抓住了这个细节,冷漠地道:“族长,是不是还有别的怀疑对象?”
对令狐光,令狐明信任的程度不逊于族中任何一个人,甚至还有过之。只是这令狐光虽担任影卫的统领。但基本还是在为老太君办事。至于办的什么事,老太君不说。令狐明也不问,因为他知道,在外人眼里已经是风烛残年的姑姑其实内心是何等的强大。如果说他是令狐家族的核,那么老太君就是令狐家族的魂。
他微微颌首,意味深长地道:“最近朝堂的事很多我都看不透,包括太子。”
令狐光何等干练,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微一拱手后,就启开暗墙,走了进去。他明里从来不在府邸走动,这也是甚少人知道他的原因。
令狐霸天目视着墙面再次合拢,又稍等了片刻,才压低声音道:“老太君昨夜听完你的分析,已经联系了你二姑,她正赶往要塞。”
二姑。令狐明悚然一惊,神色微变。在整个令狐家族,知道二姑存在的只有三人,他一个,令狐霸天一个,老太君一个。二姑令狐霸雪是令狐家族最大的秘密,所有人都以为,在令狐家族的嫡系上一代,只有三个人,老太君令狐霸风,令狐明的父亲令狐霸地以及令狐霸天。可谁都不知道,当时老太君出生的时候是双胞胎,小的叫令狐霸雪,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被送走了,而至于为什么被送走,送到哪里?现在在令狐家族内只有老太君一人知道,也只有她才能联系到自己这个神秘的双胞胎妹妹。
令狐绝对自己这个二姑了解的不多,只是在他接任族长的那天晚上,老太君把他找去,告诉他有这么一个二姑存在,并且告诉他:如果她死了,令狐家族有什么大的危难,就去她的密室找到联系二姑的方法。令狐明知道老太君有一个密室,却从来没有进去过,他那时只是好奇的问过二姑到底是什么人?老太君没有回答,只是笑笑,但他看得出那笑容中充满了骄傲和自豪,那一刻,他就明白自己那个二姑绝对不是普通人。
心念流转间,令狐明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轻声问道:“二叔,二姑到底是什么人?”
南宫霸天看着令狐明,笑了,此刻,他才从自己这个整天板着脸的侄子身上,找到一点儿时的模样,一股悠然神往的表情霎时浮现,缓缓地道:“明儿,二叔也从来没见过这个姐姐,只是在很多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听大姐提起过,说她是个天才魔法师。你想能被大姐称为天才的,会是怎么样一个人?”
令狐明有刹那的恍惚,他可是记得自己年轻时,老太君是何等的所在,何等的高傲,就连自己这个被外人称为天之骄子的二叔,在她嘴里,也只是很普通,一般般。
可越是这样,令狐明的心里就越担心,他对强者之间的事了解甚少,所以一直以来对自己那个儿子的困境也是估计不足。可现在他清楚了,当年就算二叔被百族暗杀重创的时候,老太君都没让二姑出面,可今天,为了绝儿,老太君竟然亮出了令狐家族这个最大,最神秘的底牌。这一方面说明了绝儿所面临的危机,同时也证明了绝儿在老太君心里的分量。
一时间,他整个心腔都是沉甸甸的,出于族长的考虑,他很想问这样做值不值得,可作为一个父亲,他却觉得这底牌还亮的晚了点。百感交集中,他低语道:“我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
“不用,这件事你已经帮不上忙。”令狐霸天摇摇头,略有些无奈地道。在令狐家族一切的凡俗事务都是有令狐明这个族长打理。但牵扯到强者之间的事。做主的却是老太君。以致他和令狐光有些事知道的要比令狐明这个族长还多,这是境界决定的,和谁亲谁疏无关。
令狐明黯然长叹,愈发担心起那远在万里之外的令狐绝:孩子,你可一定要活着回来。
夜是如此的美,澄碧轻洗,勾月高悬,夜风徐来。包含初春的清凉和冷涩。已经入驻要塞的令狐绝站在临时作为帅府的府邸后院,负着手仰望夜空,他白色长袍在风里飘拂,像是他要随着这风而去般,有一种脱尘的,清逸而高远的韵致。
此刻,他只有一个人,就连夜魅都不在体内,爱洁的她今天终于有机会洗澡了,所以也难得的离开了令狐绝。
澄澈的双眸有如水晶中的两颗黑玉。令狐绝就这样孤零零的望着,那一股乍然若失的忧郁气质就无形的散发出来。他在想着一些事情,大的、小的、远的,以及明天的。
他已经下定决心明天前去约战,可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是空荡荡的。仿似这样的夜色,他只能享受最后一晚了,心中有些许的悲凉。他并不畏惧,而是没有把握,他甚至都不敢想,如果事情没有按他所设计的发展,那结果将会怎样?
感触总是瞬间的,但意志却总难改变,他之所以没有去见修斯等人,也是因为如此。同生共死是好兄弟,但既然是好兄弟,谁愿意舍得自己的兄弟去死?留个念想不好吗?
这时,一个身影快速移近,是曼丝,她走到令狐绝身侧,微垂颈低语道:“公子,水仙来了,同来的还有一个斗篷人,她们要见你。”
“呃。”令狐绝微有些惊诧地道,这份惊诧,不是因为水仙的求见,而是她这种见面的方式,按惯例,水仙就算要见自己,也会悄悄的来,就算此刻帅府戒备森严,可依水仙的实力,想潜入的话也没有什么问题。
已经意识到水仙此来的异样,令狐绝略沉吟了下道:“把她们领到卧室,悄悄的。”
曼丝微颌首,转身离去,少言多行是她一贯的作风,就算心里再多的情绪,她也不会表露出来。
这是一间纤尘不染,窗明几净的卧室,十分敞阔,细碎珠帘把卧室分成俩间,一间就是会客的地方,在紫木圆桌旁入座,令狐绝在静待的同时猜测起水仙的来意.
难道是为四姐而来?就在他意念闪动之时,门外走廊已响起轻巧的步声。斜飞入鬓的剑眉轻皱,令狐绝暗自心颤:此际,他只能听出俩个人的脚步声,其中一个熟悉的脚步声是曼丝,可按曼丝方才所说,来的应该是俩个人。
还没等他想出个究竟,曼丝引领着俩个斗篷人已经出现在门外,并跨了进来。令狐绝注意到,其中一个人走路悄然无息,落地无声。这让他略生戒备,因为就算是普通的王者,只要是不刻意,那就做不到这一点。可显然,那个斗篷人不是刻意的,他走的很自然,很随意,就连站定时,也仿似脚踏虚无。
“你先下去吧。”令狐绝目视着静站身前,没有一点表示的那俩个斗篷人,平静地道。
曼丝欠身一躬,退出去的同时并把门给掩上,可没走远,就俏立在门口。
其中一个斗篷人把帽檐掀开了,露出的正是水仙那张吹弹得破的瓜子脸,她看着令狐绝,没有任何情绪的流露,仿似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冷冷地道:“令狐绝,这位是__”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另外一个斗篷人挥手阻止,他上前一步,轻掀帽檐,露出一张看似年轻,眉宇间却沉凝着一种岁月厚实的脸庞,五官很普通,是那种就算丢入不多人群,也很难注意到的那种。他不请自坐,隔着圆桌,用一种极其平淡的语气道:“本王姓柳,是反门门主,今天代表我们的组织来见令狐公子,有几件事想和令狐公子沟通。”
他这一番简明扼要,单刀直入的说辞予人一种极度真挚的信任感。
“是嘛,那柳门主有什么忠告,在下洗耳恭听。”令狐绝看似漫不经心地道。但目光却毫不转瞬的凝注这个自称反门门主的王者。他在秦豪那里只听说过火门、正门、风门、和脱门。那么现在他对这个神秘组织的八门又多了解了一个。反门。
那个柳门主不易察觉的移近了令狐绝一些,诚恳的道:“令狐公子,你可能对我们有所误会,不错,我们对令狐公子是有过不善的举动,但那是以前,现在,我们是朋友。”
“朋友?”令狐绝唇角漾起略带嘲讽的弧线。冷冷地道。他说是这样说,但对这个柳门主这番听似胸怀坦荡的说法既欣赏,又戒备。欣赏的是他能直言不讳,能最短时间内博取别人的信任,戒备的是,越是这样,他越觉得这个神秘组织的可怕。
柳门主苦笑一线后,神态瞬即严谨,低沉地道:“令狐公子,你是聪明人。想必早已看出这场战役的诡异之处,说句难听的。令狐公子,你现在是四面受敌,就算帮你的人也准备在背后捅你一刀。”
“那又怎样?”令狐绝毫不意外地道,他并不掩饰自己的戒备,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在这次谈话中把握主动。
柳门主自然对这些谈判的技巧也不陌生,含有深意的一笑道:“令狐公子,明人不说暗话,我们组织想在明思帝国发展,与其让各族势力插手其中,还不如让令狐公子掌控帕米平原,这样,对我们的威胁要小的多。”
令狐绝神色微变,对方如此坦白说实话出乎他的意料,他相信这个柳门主所说的,当然不是为了这一面之词,而是结合各种因素考虑的,这个神秘组织和明思帝国有联系,他是知道的。以前为什么要对付他,他也是清楚的。但至于对方有多少诚意,那他就无从得知了。
于是,他目光习惯性的一寒,突然转变话题道:“令狐雁是被你们掳走的?”
柳门主楞了一下,不是因为令狐绝知道这个事情,而是令狐绝会选择这个时机把这个事情说出来。反门是什么,是专门策反,下套、谈判、使绊的。作为反门门主,对对话、沟通这等交际方式,他自然有一套自己的方式和理解,令狐绝选择在这个时机问出这句话,立刻让他对眼前这个年轻人高看了一眼。缓缓颌首,眸露真挚地道:“那俩个女子正在送来要塞的途中,令狐公子,你应该能理解我们为什么这么做?柳絮儿是谁,她的真正用意如何?不用本王说,令狐公子你也清楚。你放心,只要令狐公子你活着,还掌控这帕米平原,那么令狐家族的安危你就无须担心,这是我们为和令狐公子合作,而献上的第一份诚意。”
“你们想对在令狐家族内的流影宗弟子动手?”令狐绝明知故问道。在柳门主点头的刹那,他就猜出这个神秘组织的用意。
柳门主也不否认,点头道:“不错,我们是怕令狐小姐不知道内情而有所误伤,才逼不得已出此下策。”
令狐绝当然不会全信他的话,这俩股势力的角斗一定牵扯到更深层次的利益,只是他现在还没有接触到罢了。略沉吟了会,令狐绝低沉地道:“说来说去,好像没什么实质性的东西?直说吧,在眼前的情势下,你们能帮我什么?而我又将付出什么代价?”
柳门主怔了一下,随即领悟了什么似的深沉一笑道:“令狐公子果然是一代人杰,快人快语,那本王也不藏着掖着,我们能给公子提供三个王者,十数个爵级强者,任公子驱使,直至局面稳定。而公子呢,只需要在流莱帝国出兵时,给予我们一些帮助。”
令狐绝有些明白了,看来掌握朝堂势力后的这个神秘组织已经预测到即将来自帝国内外的各种压力,未雨绸缪,选择了自己做他们的盟友。
心情略微放松了一下,令狐绝站起身,前行了几步后,倏尔转身,目光如此锐利的凝注柳门主,一字一句道:“我怎么才能相信你们?”
柳门主也倏尔起身,此刻他已经清晰的体会到令狐绝身上那股果敢的魄力,他接触的人多了去了,可没有一个像眼前这个年轻人一样,几乎不用思考,就能做出最正确的判断,而且立刻付之于行动,绝不拖泥带水。
难怪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暗自钦佩着,柳门主开口了:“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从即刻起。”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侧转脸,凝注一直神情不变的水仙道:“她就是你的人,为奴为婢,公子你说了算,要生要死,也是公子一句话,她不再是我们的人,但你对我们有什么要求,可以通过她来转达。”
说完,他很庄重,很严肃地道:“秦水仙,给令狐公子立心魔之誓。”
“等等。”令狐绝在大吃一惊的同时摆手阻止道,眼眸中闪动着一股奇异而炙热的光芒。心魔之誓,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他不得不佩服这个神秘组织首脑的手段和魄力。
柳门主自然也从其他渠道得知了令狐绝和水仙的那点微妙的经历,意味深长的微微一笑,也不再强迫,而是很潇洒的一拱手道:“令狐公子,人本王已经交给你了,至于你要怎么做是你的事。本王先告辞了,我们会一直关注你。”说完,径自转身,来的从容,去的也潇洒,出门后没几步,就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
第四百五十四章 斗智施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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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水仙怔怔的看着令狐绝,神韵是怪异而玄迷的,说不出里面蕴孕了些什么,就像苍灰天际的一抹彩虹,带着那么多扑朔的幻变,那么多看得出却揣不透的幽灿。
这种神韵,令令狐绝觉得有些颤悚与失措,可这种感受只是一刹,他轻声朝外喊道:“曼丝。”
曼丝举步而进,用眼角的余光瞄了水仙一眼,微微垂下头道:“公子。”方才屋内的谈话她是听的一清二楚,说实话,感觉有点怪。
“带水仙姑娘先去休息。”令狐绝以浅笑朝水仙微示意后,平静地道。
“是。”曼丝冰冷的目光迎向了水仙,意思很明显,你现在可以跟我走了。
水仙当然也知道令狐绝此举的用意,是在表明,他并没有接受,或者至少现在还没有接受自己组织方才所提出的建议,但也没有拒绝。
想了想,水仙寂然一笑道:“那好,等令狐公子想明白了叫我。”说完,戴上帽檐,转身跟随前引的曼丝走了出去。
等脚步声完全的消失在长廊,令狐绝的剑眉才稍微的舒展了一些,流露出些许欣悦的神情。对他来说,不,应该说对他现在所处的困境来说,这个神秘组织的主动示好是个好消息。这倒不是说他完全相信那个柳门主所说的,但有一点,他有共识,那就是现在这个情势,让他掌控帕米平原对那个神秘组织来说是最为有利的。
无利不起早,有利不怕晚。现在他所要考虑的是。如何利用好这股力量。为自己谋求最大的胜算。三个王者。十余个爵级强者用好了,那绝对是一股可以瞬间扭转局面的力量,但要怎么用呢?令狐绝深深思索着。
没过一会,门外长廊又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野狼的大嗓门清晰可闻,说得却尽是些废话。
把先前的思绪暂且放在一边,令狐绝含笑的站起身,他知道。野狼他们几个把韦豹接过来了。
由于门是开的,领先的野狼急冲冲的进来,差点和迎出去的令狐绝撞了个满怀。“堂主。”他尴尬的叫着,退到一边。映入眼帘的是韦豹那略带激奋红光的笑容。
“堂主。”韦豹神态凝重而肃穆一拱手,可惜这喊声显得有些中气不足。“快,快进来。”令狐绝热切地招呼着,对随后行礼的龙飘云道:“龙殿主,你去把罗老请过来。”
“堂主,曼丝呢?”野狼给自己倒完水后,举杯抿唇四处张望着道。他可是记得,这个小丫头没事的时候可是寸步不离堂主。
翻了一个茶杯在桌。令狐绝给坐下来的韦豹斟了一杯茶,韦豹一脸感激的接过。这种神情以前在韦豹身上是极难见到的,这让令狐绝心生感触。可见,由于斗丹的破碎,让这个悍野汉子的心态也起了微妙的变化。
可这是人之常情,不是几句劝解,几声安慰就可以抹平的。令狐绝细细打量着垂首饮茶的韦豹,原先浓密的黑发,此刻已略显苍白,似乎有一种掩隐不住的落魄与苍凉。
心里发酸,在韦豹抬头的一刹,令狐绝移转目光,含笑道:“见到修斯他们了?”
韦豹还没说话,一旁的野狼咋呼开了:“我说堂主,你那些兄弟可不得了,才多久没见,都快赶上我了。”他的性格直爽,不拘小节,人少的时候,在令狐绝面前放的比谁都开。
“是啊,堂主,我也没想到他们进步的这么快。”韦豹深有感触地道。
令狐绝正襟危坐,真挚地道:“韦殿主,这里面可有你的功劳?”
韦豹落寞的一笑,也不说话,侧手把茶杯放在桌上。这次野狼机灵了,赶紧抢在韦豹之前给续上一杯。
“韦殿主,这次叫你来是――――”令狐绝刚想把自己的意图说出来,龙飘云已带着罗天雕走了进来。罗天雕仿似有些不太高兴,黑着脸,没进门就重重的哼了一声。
令狐绝赶紧笑脸相迎,可罗天雕并不买账,沉声道:“绝小子,你真把本王当你身边使唤丫头了,召之则来,挥之则去。”
韦豹悚然一惊,此刻,他才知道原来这个站在自己身边的老者竟然是王者,忙不迭地站起身来,慌乱之中还碰翻了桌上的茶杯。
野狼眼明手快,赶紧收拾着,而令狐绝则恭声道:“罗老,这就是我上次跟你说起过的韦豹,还麻烦您老给看看。”上次,他在营帐内就跟罗天雕说出过这事。
罗天雕是光系的魔王,自然精通治疗魔法。他微微哼了哼,坐在令狐绝让出的位置上,粗声粗气地道:“小子,那你的手伸出来。”
韦豹极其忐忑的对面而坐,伸出自己的右手。
单手浮在韦豹的右手之上,一道宛如实质的白光透射出来,透入韦豹的掌心。片刻后,他收起右手,略沉吟了片刻后道:“小子,本王能做的仅仅是把你体内破碎的斗丹给消弭掉,你的底子不错,应该还可以保留侯级境界,不过此生也就到此了。”
韦豹缩回去的手一颤,一言不发,青筋浮起的颈项上,那突出的喉结,在上下不停的颤动……野狼和龙飘云则满面怆然,仰首无语。他们和韦豹年龄相仿,经历相似,更能体会韦豹心中此时的悲凉和伤感。
“不,罗老,你还是仔细看看。”令狐绝略带恳求意味地道。
“怎么,你信不过本王。”罗天雕的牛脾气上来了,沉声道。说实话,要不是看在令狐绝的面子上,他都懒的伸手。
“算了,堂主,侯级就侯级吧,总好过坐吃等死。”韦豹再度落寞的一笑,伤感地道。
“不行。”令狐绝双眸一寒。用深沉得像是古井迥音般的声音道:“韦殿主。韦大哥。我说过的话一定会办到,不就是圣果嘛?我一定想办法得到。”说完,他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罗天雕一眼。
禁不住目瞪口呆,罗天雕怔怔的道:“好小子,你竟然在打圣果的主意,你知道圣果是何物吗?”
令狐绝心里一笑,他也是魔法师,自然清楚韦豹的伤势并不是罗天雕可以治疗的。之所以来这么一出,一是以防万一,再度确诊,二嘛,就想趁机探探圣果的情况。于是,顺手推舟道:“怎么?圣果很珍惜嘛?罗老,在我看来,任何天材地宝都远不如我这个大哥。”他最后一句话说的情真意切,让韦豹等人都深受感动。
罗天雕气的哼了哼,刚想叱责。突然想起自己来的目的。竟牵起了一抹笑意,缓缓地道:“小子。你不用激我,圣果是何物?你会不知道。不过话说回来,也不是没有办法,你跟本王回族,求老祖宗给你想想办法,或许还有点可能。”
“老祖宗有圣果?”令狐绝急声道。他迫切的语气让韦豹黯淡的眼神里也流露出一丝光芒。
罗天雕摇头道:“那本王可不知道,一般是没有的,不过老祖宗能量大的很,他出面的话,估计十有八九可以得到。”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一拍大腿道:“对了,本王怎么把这件事忘了,绝小子,你的运气来了,快,跟本王回族,说不定你不用求老祖宗就能得到圣果。”
他的一惊一乍让所有人满头雾水,令狐绝茫然地道:“罗老,你这是什么意思?”
罗天雕想到有足够的诱惑可以让令狐绝心甘情愿的跟自己回秘境,心情大佳,咧嘴笑道:“是这么一回事。我族有个传统,每隔三十年都会和几个要好的种族进行一场比试,来考验后辈弟子的修炼情况。谁要是得了第一,其中的奖品就有一颗圣果。”说完,他用略带得意的眼神斜瞄令狐绝。
可令狐绝想的更多,更深,立刻问道:“比试在什么时候举行。”
“三个月后。”罗天雕脱口而出道,一想不对,立刻改口道:“不是,是俩个月,不,一个月后。”他不习惯撒谎,这一说,就乱了心,慌了神,变得语无伦次。
“到底是什么时候?”令狐绝隐含笑意地道。他自然清楚罗天雕的胡言乱语只是为了让自己早点跟他回秘境。
有些恼羞成怒,罗天雕狠狠地道:“你以为这比试谁都能参加,在本族就要经过筛选,你小子还未必能选得上。”
令狐绝境界虽然不如罗天雕,但轮心计,轮智慧,他不知比自己这个祖外公强多少,他很快分析出事件的真相,这场比试应该在三个月后举行,而俩个月后族里就要进行筛选。于是,他把坚定的目光投向韦豹,目光里的含义很明确,那就是我一定帮你拿到圣果。
在这种意味目光的注视下,韦豹原先轻颤的唇角僵凝了,一抹显而易见的感动浮现上来,唇儿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情景是微妙的,有沉默的契合,有无声的感激,更有一种心照不宣的澎湃。
恰在此时,曼丝回来了,她仿似是在想什么事,一进门,抬头见这么多人,微微一楞。
令狐绝笑道:“曼丝,你来的正好,去准备点酒菜,我请罗老和众位兄弟好好喝一杯。”说完,躬身请示道:“罗老,你意下如何?”
罗天雕也是嗜酒之人,这些天待在军营他原先存在储物戒指里的酒早就喝完了,可自持身份,也不好出口讨要。现在听令狐绝提起,肚内的酒虫就开始作怪了,可一下也不能表露太多,只能装出一副庄重的样子微微嗯了声。
一见他答应,曼丝就下去准备了,野狼一听喝酒就变机灵了,他猜出堂主是准备讨好眼前这个王者,急忙自告奋勇道:“我去把三位鼎公请来,他们那里有好酒。”说完,就急奔而去。
很快,老头儿等人就来了,一桌酒席也在曼丝的忙碌中准备妥当。罗天雕自然坐上首席,令狐绝,老头儿落座俩旁,其他人打横相陪,罗天雕性格豪爽,又有美酒助兴,没有谈上几句,就和君临堂的一干强者熟络得很了,一时献筹交错,真情豪意,洋溢无余。
中途,夜魅也来了,身上还带着沐浴后的清香,一进门,就挤到令狐绝的身边,和在座的众人连干了好几个,再次入座时,秀脸上已浮起一股梦幻似的红晕。
这场酒,喝的尽兴,喝的爽快,众人仿似都要把心里的憋屈,烦郁,全部沉浸于这酒意之中。
不习惯饮酒的夜魅最先醉了,垂首伏在桌上,一头如波浪似的秀发披散了,微微侧脸时,长长的睫毛微微有些颤抖,那模样,诱人极了!
可她身旁的令狐绝,根本没注意到,他身在酒桌旁,可心却早飞到明天的交战上了!
第四百五十五章 深情孽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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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尽人散后,令狐绝让曼丝扶夜魅去休息,他刚也多喝了几杯,此刻,不觉有些意态蒙胧起来,喝了两杯冷茶,定了定神。脑海里浮起野狼酒宴时说的那次他亲身经历。野狼说,有一次他被一个异族人追杀了三天三夜,想尽办法就是摆脱不了,后来才知道那个异族人在他身上放了一只魔虱,通过这只魔虱掌握了他的行踪。
当时听的时候,令狐绝只是心弦一动,没有细想。可现在,静下心来慢慢体会,才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会有感触。是墨云!野狼的这次经历让他联想到了墨云,黑夜精灵女皇会不会通过墨云掌握自己的行踪?
这个意念一浮起,他整个人就清醒了,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一步步推理着:精灵女皇她之所以现在还能安心隐于幕后,就是因为掌握了自己的情况。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她就已经盯上自己了。首先派出墨云,监视自己的同时如果自己遇到难以力敌的对手,也有机会逃脱。后来,自己屡遭危机,她按捺不住了,又派来了暗黑骑士。等各族强者齐聚时,冒然出现的狐殿又成了她在自己身边的棋子。
这细细一分析,令狐绝手心冷汗直冒,他竭力使心神平定下来,细细回想着从墨云来到自己身边后的一切遭遇。却发现,也不知是凑巧,还是冥冥中的注定,一些可以称为秘密的重要事件墨云几乎都没有参与。争夺青菱玉莲时发生的一系列变故,墨云不在。在山洞找到圣器霸刀时,墨云也不在。就连去死神谷,墨云也只是到了谷顶,接下来的事情也不知道。
还好。令狐绝心神微定,全然不知自己的脑门鬓角处已在这短暂的思虑中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虽然心中暗叹侥幸,可这细细一回想。也让他对黑夜精灵女皇的心智、谋略更忌惮,也更戒备了。
看来明天的计划要改一改,不能轻举妄动。令狐绝暗付着。手指轻敲额角。就在他的思维似一个个刁钻的小精灵滑溜出去的时候,曼丝又回来了。她是回来整理这些残羹冷汤的,本来这些事用不着她动手,可她就是不愿,好似只要和令狐绝有关的,她能做到的,不亲力亲为久不放心。
看着正收拾桌子的曼丝,令狐绝脑内灵光一闪。倏尔站起身严肃地道:“曼丝,你现在立刻去找修斯,让他们即可出城,分四个方向。在离城百里外,五百里内的区域展开全方位地搜索,发现异常情况立刻来报,记住,要快。要隐蔽。”
从令狐绝的神色中,曼丝就知道事情异常紧急,立马扔掉抹布,微垂首后,夺门而出。
侧转身。令狐绝沉默地凝视着夜空,他不相信,谋划已久的黑夜精灵女皇会没有万全之策,很可能在要塞的周边设有伏兵。这个伏兵的距离不会太近,也不会太远。太近会引起斥候的注意,太远又不能及时赶到。所以,这百里外,五百里内的区域是最有可能。
心情变得烦躁,令狐绝开始在室内来回踱步。这时,轻悄悄的,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在长廊之上,是水仙,她莲步移近,脚步声惊动了沉思中的令狐绝,倏尔低喊:“谁?”
“是我。”水仙落落大方的跨门槛而入,唇瓣轻咬半弯,有那么一股哀怨,撩人的意韵。
令狐绝微一怔,刚想说话。水仙已反手把门掩上,在掩门的刹那,目光变了,那水汪汪的秀眸中,透出一股如烈火般的情焰,移步靠近的同时,吐气如兰地呓语:“令狐公子,我们多久没见了。”
凝注着嘴唇微张,慢慢移近的水仙,令狐绝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最后一次见水仙时,水仙说的那句话和那个咬上嘴唇的动作:“记住,以后见面,要是我没先做这个动作,那你看到的那个人绝对不是我。”
悚然一惊,令狐绝立刻意识到眼前的水仙是假的,可他并没有去刻意掩饰自己的惊诧,略退后的同时讶异地道:“水仙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水仙娇笑着,带着那么一股股淡淡雅雅的水仙香味就扑了过来,在凑近令狐绝耳际的时候,语声变了,变得极快,极轻,又极其的冷静:“他们要我来勾引你,你配合我演场戏。”
说完,也不管令狐绝有没有听清,半个娇躯就倒向了令狐绝,媚眼如丝地娇笑道:“我看见你身边的那个丫头扶着那位精灵公主出去了。她好像喝多了,要不,你也陪我喝会?”
刹那的思绪是极其复杂的,还没等令狐绝反应过来,两只纤细的手已搭上了他的肩背,那张美丽的脸庞已贴上了他的胸口,还有那含蕴着旖旎的香气。
令狐绝全身一震,僵住了。这可不是装出来的,任何一个成熟的男子第一次感受女性芬芳的身体,都会下意识的惊颤和手足无措,这是自然反应,不是智慧和境界所能控制的。
令狐绝连忙敛神内视,澄心宁气,这时水仙那平静得异乎寻常的低语声再起:“柳门主可能还在屋外,我们说话要小心。”
要不是水仙早有提醒,令狐绝或许就真上当了,对手这招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玩的实在太秒了,没有一丝的破绽,完全迎合了人的心理。可现在?令狐绝心里冷笑着,很强硬的一把推开水仙,语声带着那么一股寒气道:“水仙姑娘,请你放尊重点。要不是念在你我也曾共患难,我这就让人把你驱赶出去?”
水仙先是一楞,接着突然抿唇一笑,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令狐公子,想不到你竟然如此无情,也罢,反正我现在是你的人了,来日方长?”她一边说,一边很轻微的举指下点。
令狐绝微垂目光,只见脚尖轻颤中,在地面上虚点出几个字:你不信我。
令狐绝虽然不知道水仙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水仙并没有出卖他,否则也不会派个假的来。于是,断然道:“水仙姑娘。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难道这是你们组织给你的任务?哈哈。既然说你们那个柳门主可能还在屋外,那么就让他进来,我倒是要和他说道说道,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诚意?”
见令狐绝丝毫不留余地,水仙的脸色变了,变得很惶恐,很紧张。唇儿嗡动了几下后,轻轻一跺脚,便快步离去。她显得很慌乱,好几下。才把门打开。演技还真好。令狐绝望着水仙的背影,含着煞气暗付,他现在还搞不懂水仙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有件事他清楚,自己表现的越强硬、越冷漠,水仙的日子就会越好过。
听着细碎的脚步声越行越远。令狐绝面孔上的肌肉蓦地一跳。假水仙的出现,让他意识到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只是有一点他还想不明白,从这个假水仙的表现来看,这个神秘组织对他和水仙的关系估计得很密切,远远超过了他和水仙的正常关系。因为他深信。就算这次来的是真的水仙,也未必会像那个假水仙一般,完全的依附自己,吐露她们组织的计划。
难道水仙为我做了什么特别的事情,被他们发现,以致让他们误会我和她的关系?令狐绝在沉思之下,想到了一种可能,而这个可能的浮起,让他的心情不自禁的一颤,因为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水仙的处境现在一定不堪设想。
而这时,在要塞西城的某个民居内,掀起帽檐的柳门主静静站着,他的全名叫柳真,确实如他自己所说,是这个组织的反门门主,洪阶战王。而他的对面五尺外,站着一个身穿红袍的神秘人,脸上蒙着黑纱,只能从身材上判断,是个女子。“怎么,秦门主,计划失败了?”柳真略带讶异地道,他是这个计划的一份子,自然清楚这个计划是何等的天衣无缝,几乎就没有失败的可能。
那个被称为秦门主的神秘女子也不说话,只是微微额首,蒙着的黑纱轻颤晃动。
“难道是被他看穿了?”柳真眉宇微蹙地道。
“不可能。”清澈悦耳的声音响起:“月芽的演技你不是不清楚,怎么可能露出破绽?”
柳真也颇有同感地点点头,他知道,在火门这批杀手中,风花雪月中的月芽是在这方面最有天赋,最拔尖的人。
“那一定是我们估计错了。水仙这丫头可能是单相思。”
还没等柳真把话说完,那神秘女子已略带怒气地道:“单相思,柳门主,你以为我们火门都是些什么人?单相思?单相思会让这个臭丫头做出背叛组织的事。”
柳真也不生气,摇头道:“秦门主,这话还真不能说得太满,本王今日见了令狐绝,此子的外貌、气质、风度,包括智慧,都是本王平生仅见,说句难听的,要是本王是女子,也一定会喜欢上这样的男人。”
“哼。”神秘女子也不反驳,鼻腔微微出声后,冷沉地道:“看来还是要想办法让这个臭丫头开口。”
柳真微思索了一下道:“要不,让本王去试试。”他这毛遂自荐是有道理的,火门弟子都经过严格的训练,**上的痛苦和折磨对他们而言已经没有多大作用,要想有所突破必须攻心,而这攻心又是他最拿手的。
神秘女子并没有立刻拒绝,而是缓缓地道:“风门的金莲来了,让她先试试。她是这个臭丫头的义母,或许还有几分用处。”
眉宇再蹙,柳真转换话题道:“提门还有没有其他合适的人选?”
这句话戳到了神秘女子的痛楚,她愈发痛恨起水仙来,冷冷地道:“你以为培养个影人就这么容易啊。要是真能随便找一个,令狐绝还能活到今天?”
柳真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屋内的气氛,瞬息间转为翳闷。
“仙儿,你这是杂的了,怎么干出这等糊涂事?”在一间黝黯的地下暗室内,金莲长老三分痛惜,七分怨恨地道。
孱弱憔悴的水仙盘坐在发散着霉味的稻草堆上,抬起眼来,凝注着金莲,难以言喻的凄恻目光中还有那么一抹坚定。缓缓地道:“义母,你别说了,我不后悔。”
喘息粗浊,金莲长老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地语气,狠狠地道:“你个丫头,那令狐绝给你吃了什么**药?让你这么的不知死活,不知好歹?”
双眸放射着强烈而古怪光芒,水仙咬着唇儿道;“为他做任何事都是值得的。”
“咳――-”金莲哀声长叹,猛然想起自己来的任务,急忙道:“仙儿,你和那令狐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给义母听听,让义母给你拿个主意。”
水仙不是三岁孩子,她岂会中这点小伎俩,垂下脸儿,再也不开口了。
金莲也是有备而来,嗔怪道:“丫头,你傻啊,令狐绝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不是不知道,他活不了几天了,你――――-”一时激动,颤抖着前指的手指再也说不下去。
这句话一出,水仙抬起头来,一抹深沉却似乎又充满柔情的笑意浮上唇角,坚定地道:“我相信他不会死。”
金莲快气炸了,直到今天,她才知道自己这个从小养大的义女性格竟如此死板,如此固执。语声颤抖地道:“那你就不为义母考虑了,不为你那几个姐妹考虑了,组织的规矩你也清楚,那是要连坐的。”
“姐妹。”水仙冷冷的一哼,目光也变得寒肃。自己刺杀影人这件事,做的很干净,很利落,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要不是她们几个中有人告发,组织怎么可能会知道?她暗付着,说没有一点怨恨那是不可能的。
金莲还不肯死心,继续苦口婆心的劝着,而水仙则静静的闭上眼,再没有吐露一个字,也没有任何一丝可以代表她内心情感的流露,她只是沉默,而这沉默,又是如此坚定,如此的执着。
第四百五十五章 深情孽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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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令狐绝从静修中脱离出来,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后,把横摆在双膝间的黑龙枪纳入体内,虽然形势严峻,战局复杂,可他从未间断过苦修。利用黑龙枪来领悟他最不熟悉的金系法则,就是罗天雕给他的建议。
松膝下塌,略梳洗了一下,他就打开了房门,朝西亚所住的院落走去。这幢府邸以前是黑狼军团的驻地,占地极广,几乎占了要塞西城的四分之一。堡墙林立,箭穴暗蕴,还有几个小型的操练场。
不过这些都在外围,像令狐绝现在所经过的区域已是整个驻地的核心,自然没有什么埋伏,机关一类的军事设施。反而是楼阁重垒,红墙碧瓦,四处亭台水榭,和一般的豪门宅院相比,只是多了些似木雕一般,傲然挺立不动的士兵。
穿过一道月洞门,令狐绝目光瞥见,马琳娜和瓦须站在一株大柳树下,用令狐绝听不懂的龙龟族语言争论着。瓦须有些激动,而马琳娜却是神色平静。俩人听到了脚步声,也看到了令狐绝走过来,停止了争吵,瓦须脸儿微红,显得有些尴尬。而马琳娜则流露出些许的羞恼之意。
“马琳娜,瓦须兄弟,大清早的你们在吵什么呢?”令狐绝含笑道。他并不是想管这闲事,只是遇见了,总不能装作没看到。
“兄弟。”瓦须局促的搓手道,经过这段时间的耳濡目染,他的人族话进步不少,虽然词汇依旧不多。但至少不会再结结巴巴。
“没什么。令狐大哥。瓦须有些想家了。”马琳娜咬着唇儿,忸怩不安地道。
“是嘛?”令狐绝仿似有些不信的凝注着瓦须,气度大方地道。
瓦须刚想说话,一旁的马琳娜已快速的接口道:“我都跟他说了,现在城外都是敌军,怎么走?”
令狐绝微微颌首,表示赞同马琳娜的话,他之所以一直没让她(他)俩走。就是出于安全的考虑,科特鲁的斥候也不是摆设,要真是出点问题,他很难向龙龟族交待。
看了看马琳娜,瓦须只能万分无奈地颌颌首,显得有些落寞。
令狐绝自然不会久待,含笑和俩人告别后,又朝西亚所住的院落走去。
西亚一夜未睡,双眸布满血丝,正半伏在桌上查看地图。一见令狐绝进来,就直起身。没有任何客套地道:“阿绝,你来的正好,我刚想去找你?”
“是不是又有什么新的情况?”令狐绝急步走近,垂首凝视,发现摊开在桌上的是一张要塞的城防分布图,在几个不起眼的角落,还画着几个圆圈。
“这是什么?”令狐绝指着地图上的圆圈道。
西亚凝重道:“我们根据拉尔尼留下的暗记,找到了他留下的情报。情报上说,这几个地方敌军可能设置了短距离魔法传送阵,但具体什么位置,是不是全部,他不敢肯定。”
“短距离魔法传送阵?”令狐绝眉心微蹙地喃喃自语道。
“是啊。”西亚也眉宇微皱地道:“你看,是不是先把它们破坏了?”
“不。”令狐绝沉吟了片刻后道:“留着,流影宗的那些人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让他们去盯着这个地方。”
西亚微颌首,他明白令狐绝的意思,这魔法阵传送的人数必定不多,而且一定不会是普通士兵。驱狼赶虎,既分散了流影宗的实力,也减少了正面交战的压力。
“现在敌军有什么变化?”令狐绝转移话题道。
西亚毫不思索地道:“没有,自从昨天傍晚在城外十里处安营后,就没什么异动。”
令狐绝冷冷地哼了一声道:“那要塞的情况如何?”
西亚双目垂视,缓缓地道:“情况比较复杂,粮仓几乎是空的,一些守城器械包括城楼上的魔法防御阵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坏,短期内无法修复。而且根据修斯他们暗查的情况,城内也是龙蛇混杂,民心不稳,一些明显是别有目的的人还在散布对我军不利的谣言。”
对于这些不利的消息,令狐绝并不感意外,残月族要是会把要塞完完整整的交给他,那才有鬼呢?来室内来回踱了几步,深思熟虑后道:“那些器械,法阵倒不足为虑,如果让敌军有机会攻城,我们就已经败了。倒是在城内的那些异己份子不得不防,我看不如先下手为强,直接铲除了。”说着,双眸浮起了一股浓厚的杀意,在这个危机时刻,他性格里的铁血因子终于迸发了出来。
西亚早有此意,立刻道:“那好,这件事就交给修斯他们去办。”
“不用。”令狐绝一摆手,饱含深意地道:“这件事让更适合的人去办。”
俩人正说着,曼丝进来了,还端着俩碗热腾腾的小米粥,她刚才去过令狐绝所住的房舍,没见人,就知道来西亚这里了,索性就多盛了一碗送过来。
手捧粥碗,令狐绝在曼丝的耳边低语了几句,曼丝微微颌首,拿着空的托盘就出去了。
刚吃了俩口,令狐绝的双眸突然一寒,手中的调羹已带着尖厉的呼啸,朝门外飞去。门外虚空处也瞬时浮现一弧魔法护盾,闪耀夺目的光辉中,狐殿缓缓步出,带着那么一抹邪笑道:“没想到你小子反应还挺快,怎么?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令狐绝神色不变地道:“有门不走,偷偷摸摸的,不怕弱了你王者的名头?”
进门后的狐殿一听此言,脸色变得隐晦,略带嘲讽地道:“本王没你那么大架子,见个面还要什么通报?”
会心一笑,令狐绝知道可能是那些守卫让这个心高气傲的王者吃瘪了,放下手中粥碗。略带诚挚地道:“那殿王清早到访。有何见教?”
狐殿面容一正。难得一本正经地道:“有人想见你。”
“是嘛?”令狐绝虽然用着反问的语调,但语气却丝毫让人感觉不到他的意外,好似只是有些好奇地道:“是谁有这么大的谱,还要劳烦堂堂殿王来传话。”
狐殿知道他和西亚的关系,毫不忌讳地坦言道:“那个人你见过,去了就知道。”
“不去。”令狐绝背负着手,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眸子内闪泛着冷漠的光彩。
这次轮到狐殿惊讶了,怔怔的瞧着令狐绝。呐呐的道:“你都不知道要见你的是谁?怎么拒绝的如此干脆。”
令狐绝横瞄了狐殿一眼,说实话,他对这位生性豁达,毫无遮拦的异族王者有不浅的好感,略思索了一下道:“是她还是她?”
全身轻微一震,狐殿首次了露出了惊骇的神情,喃喃道:“你知道要见你的人谁?”
令狐绝侧脸朝西亚示意了一下,西亚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朝狐殿微微欠身后,在退出去的同时把门轻轻掩上。
令狐绝并不是有什么事要对西亚隐瞒或者避讳。而是他接下来的话,西亚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因为这些事。西亚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
脸阴沉了下来,令狐绝凝注着狐殿,目光之中好似含有一股令人震悚的寒威,低沉地道:“殿王,我知道你并非和她们是一路人,也敬重你的个性和为人,所以我也不想瞒你。”
“本王洗耳恭听。”狐殿收起了一贯的不羁神态,庄重地道。他这句话纯是诚意而发,并没有含着调侃之意。
“那我就大胆一猜,要见我的不是黑夜精灵女皇,就是花族的那个莲王。”令狐绝目视着狐殿一个字一个字地道,他说话的语声异常坚定,可见他对自己的猜测充满了信心。
一双狐目中精芒暴射如电,狐殿直直地看着令狐绝,仿似是初次和令狐绝相似般,喃喃地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令狐绝能猜出黑夜精灵女皇,他并不意外。可令狐绝竟然说出了莲王的名字,这就不得不让他心颤了,因为他也是昨晚才知晓原来莲王也跟这件事有密切的关系。
令狐绝略带自傲的一笑,瞳孔内的光芒更加生冷,先前他还只有七分把握,但现在是完全的确定了。莲王就是黑夜精灵女皇安排的另外一条线。昨晚,他在静修前又把黑夜精灵女皇所作的安排细细推敲了一遍,发现了一处破绽,那就是狐殿的出现存在偶然性,开始并不在黑夜精灵女皇的计划之中。依黑夜精灵女皇缜密的心思,必不可能犯这种错误,也就是说,除了狐殿外,很有可能会派另外一个王者来暗中守护他,确保他的安全。
这个想法一浮起,他就把身边出现的王者筛选了一遍,发现花族的莲王极其可疑。第一,她出现的时机非常的微妙,恰好就在他被残月族俩个王者围堵的时候。第二,自从她出现后不久,花族对付他好似不像以前那样积极了。于是,在狐殿说出有人想见她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就立刻浮现出这个身影,而且还隐隐猜测出她约见自己的目的。
见令狐绝沉默不语,狐殿沉吟了片刻后,由衷的敬佩道:“令狐绝,你果然是个天资聪慧之人,你猜的没错,想见你的就是莲王。本王也是刚刚得知原来莲王和女皇陛下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令狐绝严肃地道。
知道不说清楚,依令狐绝的性格,绝对是不会跟自己走的。于是,狐殿毫无隐瞒的把自己所知的一切说了出来:“据莲王说,她很早就得到黑夜精灵女皇的指示出了族,可没有具体指令,只是让她先赶往要塞一带。无所事事的她只能在这个区域遍寻灵草,那次在沼泽相见也纯属巧合。她也是之后才知道,此行原来是为了助你,至于其他的,本王就不是很清楚了,估计只能让莲王自己来告诉你。”
令狐绝清楚了,如他先前所料,莲王极有可能是黑夜精灵女皇派来暗中保护自己的,可是狐殿的出现,让女皇改变了主意,让莲王潜伏于科特鲁的军营之中,为她收集对手的情报,随时准备反戈一击。
难怪到现在她还稳如泰山,令狐绝暗自感叹着,虽然内心还是把黑夜精灵女皇当做潜在的对手,可还是不得不佩服黑夜精灵女皇计划之周密。
“那好,殿王,我就跟你走一趟。”令狐绝想明白一切后,泰然自若地道。他先前不是不想去见,只是希望通过狐殿的反应来证明心中所想,为接下来的谈话做必要的心理准备。
“好。”狐殿微微一笑道,经过刚才一番对话,令狐绝在他心里的地位又提升了不少。
在要塞西城处一间民居的静谧后院,令狐绝见到了静待许久的莲王,衣袂飘舞,飘飘欲仙的莲王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让狐殿离开,狐殿也不温怒,只是笑了笑后,就潇洒的离去。
凤眼流波,莲王大大方方的笑道:“令狐绝,没想到吧?”
静静的面对站立,令狐绝的声调是那样平静,不带丝毫惊讶:“有什么话,直说吧?”
眼眸里透着一股那样肃穆的神色,莲王沉声道:“看来殿王跟你说了不少,也罢,反正迟早要跟你说的,女皇陛下率领的大军已抵达数百里外,可助你一举击溃残月族的大军,解决你目前的困境,但有一个条件。”说到这里,她故意停顿了一下,查看令狐绝的神色反应。
令狐绝神情不动,平板地道:“什么条件?”
莲王仿似有些失望,但瞬即掩饰过去,语气略带异样地道:“成为黑夜精灵族的精灵王。”
令狐绝微一凛,不是因为意外,而是庆幸。庆幸夜魅刚好不在,否则他有些话就不太好讲了。可是,现在,他冷冷一笑道:“那不可能。”
眸瞳中流波盈盈,莲王笑了,笑容中的嘲讽之意很明显:“令狐绝,你真以为凭你现在的实力就能和残月族一战,告诉你吧,就算柳絮儿会真心助你,你也逃不掉身陨败亡这个结果。”
令狐绝唇角微抽搐了一下,冷硬的道:“我相信你所言属实,但你也不要忘记,残月族真正想对付的是谁?如果没有我,我相信女皇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坚定的语气代表了强大的自信,因为他深信,黑夜精灵女皇大费周章的安排这一切,不会仅仅是让自己屈服,应该还牵扯到更深,更多的利益。
莲王微微一楞,表情有些夸张的惊异,叹道:“女皇陛下果然没看错你,那好,先前的条件等你想清楚了再说,但有几件事你必须答应,第一,柳絮儿这个人绝不可留。第二,要塞三城你要让出一城。只要你答应这俩个条件,不但女皇陛下会助你,就是我们花族也再不会给你造成任何困扰。”
令狐绝并没有立刻做出回答,而是反问道:“残月族的目标是女皇,难道他们就没有做充分的准备?”
“哈哈。”莲王笑了,笑得有些得意,笑声渐落的时候,才欢悦的道:“原来令狐绝你也有不知道的,不错,残月族的目标是女皇,但不是这个女皇,你明白?”
令狐绝恍然大悟,先入为主之下让他一直疏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在各族的眼里,俩大精灵族是对立的。瞬间有些明白了这次黑夜精灵女皇强势出手的原因,她也是在帮精灵女皇解决麻烦,可同时他也明白,这只是众多原因中的其中一个。
既然和精灵女皇有关,他和黑夜精灵女皇先期合作的信念就愈发坚定,毕竟他对精灵女皇是心存感恩的。可他并没有点头答应,而是深深的注视了莲王一眼后,径自转身。
莲王有些迷惑,刚想喝止,但看到令狐绝那离去的步伐,走得那么坚定,那么执着,她仿似有些明白了。
第四百五十六章 惊艳一枪(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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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邸,徘徊在房门台阶下、翘首以待的夜魅一瞥见他的身影,就远远嗔喊道“大清早,你去那里了?”说完,化为元素黑雾,在融入令狐绝体内的同时,掠出一道意念:她来干什么?
她?令狐绝自然知道指的是谁,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在灵台默道:是来要我命的。
“怎么可能?”夜魅略有些调侃意味地道。她也是个女人,自然能体会出水仙对令狐绝的那一缕情丝。在精灵族,喜欢就是喜欢,守护都来不及,怎么会要命?
令狐绝毫不迟疑地道:“她是假的。”
“假的?”夜魅很是迷惑地道:“不会吧,她的语调、声线、姿势都和以前没区别啊。”自从她身居移形换影神通后,与人交往,都会下意识的去注意对方一些小细节,是像强迫症似的一种习惯。”
“确实是假的。令狐绝一边和体内的夜魅交流,一边朝房内走去。
夜魅没有反驳,她相信令狐绝甚至胜过相信自己,令狐绝说是假的,那自然就是假的。她只是在沉默中寻找着答案,因为她深信,没有一种易容改貌神通是没有破绽的。
刚走到门口,令狐绝就看见曼丝急步而来,显得有些匆忙,这对曼丝来说是很少见的。
令狐绝停住脚步,在曼丝近身垂首的一刹,就冷静地问道:“什么事?”
曼丝隐带喘息地回答道:“公子,柳宗主带着那三个巫族王者刚才来过,见你不在就去东营操练场。同来的还有几位鼎公。我私下问过。他们是被柳宗主强邀来的。”
她又搞什么鬼?令狐绝心里浮起一丝疑窦,没有犹豫,而是立刻转身道:“走,我们去看看。”
俩人并肩而行,轻快地行进中,令狐绝蹙眉问:“她答应了嘛?”
曼丝正要说此事,闻言就轻颌首道:“是的,我把公子的意思跟她一说。她立马答应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没让人跟着吧?”令狐绝头也不侧地道。
“没有。’曼丝很快接口道,她原先是有这个想法,可公子没有吩咐,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令狐绝满意的点头道:“那就好。”他领教过这个组织的反跟踪能力,也清楚自己的属下没一个能真正跟住这个假水仙。
“你们在说谁呢?”体内的夜魅听的是一头雾水,忍不住传来意念。
“就是你刚刚提及的那个人。”令狐绝很随意的解释道。此刻,他的思绪已完全集中在柳絮儿的身上,猜测着这次柳絮儿的来意。
东营操练场是这个府邸三个小型操练场中最大的一个,由一条青石径与长廊相连。占地数十亩,四周插着猎鹰师团的军旗。随风招展,猎猎作响。南面,摆放着士兵练力用的石担、石锁、铁球等器械,北面,一长溜的兵器架,刀剑斧戟,闪闪泛光,自然流露出一股森森的噬人气息。
正东面,有一个宽俩丈,长约四丈的方形高台,高台离地六尺,用青石砌成,正对这浩浩然,威威然的操练场。
等令狐绝俩人赶到时,柳絮儿正站在高台上,和老头儿等人高谈阔论着,她的情绪很高,举手投足间有股难以言喻的气魄,可老头儿等人则略有些心不在焉,大多时候只是面无表情的随声应合。
“绝儿,你来了。”柳絮儿冷电似的目光在令狐绝的脸上一转,雍容地道。
令狐绝跃上高台,微微欠身道:“宗主。”
柳絮儿亲自上前扶他的右臂后,沉声道:“为师这几天一直在思索你修炼上存在的问题,今日,就好好地指点你一番,因为其中众多领悟对半步王者也极其有效,所以才把你这几个属下叫来,希望对他们也有所帮助。”
虽然对柳絮儿的话很是怀疑,但表面上,令狐绝还是恭敬地道:“有劳宗主费心。”
“好了。”柳絮儿袍袖轻甩道,目光中流露出的意味很明显:自家人,无须客气。
“妖王。”她紧接着轻声喊道。从紧跟身后的三个巫族王者中,横移出一个五旬左右,面色赤红似火的巫族王者,他应该早就得到柳絮儿的指示,也不说话,而是直接祭出了魔法护盾。
就在令狐绝犹豫着不知柳絮儿又准备搞什么鬼呢?她又沉声道:“你去找几杆枪,对了,把那几个石锁也拿上来。”说这话的时候,她斜延的目光对着力王。
力王瞄了令狐绝一眼,见他神色不动,就跃下台去,很快把柳絮儿需要的东西拿了上来。
虚空一吸,一杆亮银刺枪倏尔浮起,掌心向外一横,刺枪就飞向令狐绝。令狐绝顺手一接,只听柳絮儿道:“全力刺向妖王。”
令狐绝有些明白柳絮儿想干什么了,也不犹豫,提起一缕湛然斗气在斗丹四周围护循绕,所有肌肉脉络,在他吸气之间停止了惯常的活动和跳跃。枪尖扬起,用尽生平之力般猛然戳向妖王的魔法护盾。
“哗”的一声碎响,令狐绝手中的亮银刺枪已在接触护盾,劲立涌动的刹那,寸寸而裂,变成一地的银屑,只留下不到一尺的枪尾在掌心。
“知道这枪是为什么而裂的嘛?”柳絮儿含意深长地道。
令狐绝也暂时忘记了对柳絮儿的戒备,回答道:“是刺枪的材质受不了斗气的罡劲。”
“错。”柳絮儿丝毫不留面子地道;“那是你的力不纯。绝儿,上次我跟你说过你发力的方式不对,其实除了这个问题,在罡劲方面你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劲力分散,并没有集中。不错。你的罡劲远在同阶强者之上。但为师相信,这除了你的体质特殊外,还有其他的原因。才能让你的罡劲虽然散,但强度依旧不弱。”
令狐绝想起体内的九龙神晶,颇有同感地点点头。
柳絮儿继续道:“低级武者练的是力,侯级练的是劲,而爵级除了劲外、还有气,心随劲走。气随劲到,你还需要在基础上多下苦功,实说对你说,就你刚才这个最基本的姿势,为师练了不下千万次。”
令狐绝心悦诚服地道:“弟子受教了。”
柳絮儿摆摆手,又吸起一杆同样的长枪,递给令狐绝道:“控制你的罡劲,再刺它一下。”一边说,一边纤指指向那高约俩尺,三百斤重的石锁。
令狐绝调匀斗气。徐徐灌入刺枪,倏尔前刺。枪尖透出一股罡芒。击中石锁,“轰”的一声,石屑溅飞中,石锁已剩下半块。
“看为师的。”柳絮儿也不评价好坏,轻冷的说了一句后,手中同样的刺枪往前轻轻一刺,枪罡也是淡淡一闪,但出现的结果却让所有人膛目结舌,那仅剩的半块石锁被完全贯通,出现一个粗如手指的细洞。如果仅是这些,还不足以让这些强者惊讶,真正让他们感觉恐怖的是那罡芒贯穿石锁后竟倏尔消失,连地面的一点石尘都没激起。
他们都是沉浸修炼几十年的人,这收放自如的罡芒别说见过,连听都没听过。
无视众人的惊骇之色,柳絮儿缓缓道:“这就是气随劲到,把气裹在罡劲之中,以点破面,用最小的力量获取最大的攻击力。”
老头儿等人眸露异光,一个个若有所思的样子,他们能凭着自身的努力走到今天,论天赋绝不在百族的一些精英弟子之下,他们和令狐绝一样,缺少的就是这方面的知识,这方面的经验。柳絮儿看似寥寥几句的提点,却让他们又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看着垂首深思的令狐绝,柳絮儿继续道:“爵级强者一般情况下为什么攻不破王者的防御,那是因为王者经历过天劫后,已经把气转化为意,把意蕴含于护身气盾之中,又岂能轻易破掉。但话说回来,意是由什么转化而来,就是由气,气强意弱的话,也不是没有破开的可能。”
令狐绝此时是完全明白柳絮儿的意思了,立刻道:“宗主,你是说只要我把气和劲完全的融汇贯通,就能破开王者的防御。”
柳絮儿浅笑摇头,这一刹,她确实有股良师的韵味。轻言道:“你想简单了,先不说你能不能做到为师先前所说的,就算能做到也不是一天俩天的事。但有一种例外,譬如你拥有什么神兵利器,只要把气和劲的融合练到小成,就有很大机会破开王者的防御,当然,那也要建立在被你攻击的王者还没有掌握意的精髓。”
说到这里,她侧转身,目视广场,浑身散发着一股一代宗师的深沉含蓄意味,低沉地道:“绝儿,得天所助,固然可幸,可也有不利的一面。就如同爬山,有的人是自己爬上去的,有些人却是被人抱上去的,虽然大家最后所处的位置相同,但其中的内涵却千差万别。你,短短几年,就到达如此的地步,好也不好。好的是你的眼界更宽阔,接触的层次更玄妙,对你自身的领悟有极大的好处。可坏处呢,你失去了最直接,最基础的积累,也可能造成你以后举步维艰的困境。你先前也看到了,百族那些所谓的王者在为师面前简直是泥捏纸剪,为什么?除了众人皆知的灵气因素外,那就是为师是一步步自己走上来的,而不是像他们靠丹药,靠传承一步登天。说句狂妄的话,此刻就算是百族的皇者亲来,为师也丝毫不惧,在为师的心里,我们人族才是最强大的种族,最优秀的种族。”
最后一句话,柳絮儿说得很大声,很用力,整个广场飘浮着像似有形的霸气,这霸气是如此直接而又如此强势,尤其是在她身后还站着三个异族王者的情形下,更予人一种无可比拟的君临意味。在这刹那之间,令人不由兴起一种生来何为,生来何求的感觉。
老头儿等人显然被她那种气势所感染了,脸上洋溢着自豪,嘴角孕育着兴奋。一双双眸子里都闪泛着异样的光彩。
令狐绝察觉到了老头儿等人的神色变化。暗自心颤。此刻,他才算真正明白柳絮儿今天的真正目的,也从而联想到更为可怕的事情。
长叹口气,柳絮儿缓缓转身,秀丽的脸上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剌骨缕心的凄楚,她仿似是为人族的没落而不平,为自己的无力而悲哀。这种神情深深的触动着老头儿等人。因为他们,最懂这种感受。
“绝儿,不要小看你这些手下,别看他们现在还不是王者,可只要机缘一到,王者指日可成,那时,他们将一飞冲天,远不是你这些天所见的那些王者所能比拟。”柳絮儿在细心留意了老头儿等人的神色变化后,又看似无意的下了一颗猛药。
老头儿几人嘴角抽搐着。瞳孔光芒急速的扩闪、明亮。是的,柳絮儿触及了这些天他们深藏于心的自卑。也说出了他们骨子里那份骄傲和自尊。柳絮儿说的没错,只要他们几人晋升王者,那绝对比一般的王者要强大、要恐怖。
情不自禁的,令狐绝唇角浮起一抹苦涩的笑意,他深信,如果自己有什么不测,老头儿等人很可能会归顺柳絮儿,一起去坚守那份她口中所说的人族尊严。
这就是力量的魅力。当一个人拥有足够强大的实力时,她的身边永远不会缺少崇拜者和追随者。
柳絮儿走了,背影带走了老头儿等人注视的目光。令狐绝并没有急于发表自己对柳絮儿的评价,因为他深信,老头儿等人感触过后,心志坚定的他们会有自己的选择。而前提就是,自己还能继续活着,否则他们没得选择。
心情不佳的令狐绝强颜和老头儿等人聊了几句后,就返回了自己所住的房舍,他有种预感,柳絮儿要对他下手了。
而此时,柳絮儿早就回到了自己所在的房舍,站在窗栏前,远眺天际,头也不回地道:“你们确定了?”
“是的,柳宗主。”那个叫妖王的巫族王者阴沉地道。
一抹淡淡的笑意浮起在柳絮儿的唇角之上,那么清冷,又那么生硬。
在房内细细体会着柳絮儿方才所说的,实验之后的令狐绝深有感触,不得不说,柳絮儿是个很合格的师尊。她指出了自己的不足,也提出了她的建议,这些建议是立竿见影的,让令狐绝确实受益匪浅。
这时,曼丝又回来了,走到盘膝坐在榻上的令狐绝身前,恭声道:“公子,修斯他们已经回来了,如公子所料,在西南方向四百里外,他们发现了一处奇怪的地方,看似空无一物,但却不能走近,好似迷宫一般,走着走着,就回到了原地。”
这个发现对令狐绝现在已经没有意义了,莲王已经很明确的告诉他:精灵女皇率领着一支大军。虽然他心里也清楚,这支大军的人数不会很多,但可以想象,那战斗力必定是极其可怕的。
“我知道了。”令狐绝轻声道,依旧垂眸凝神。
“他们还让我带来一样东西,说是在秘境得到的。”曼丝言简意赅地道。
东西?令狐绝心弦一动,倏尔睁开眼,发现在曼丝摊开的掌心立有一尊五寸多高的黑玉塔,隐隐流淌着一种奇光异彩。
好奇的接过,在入手的刹那,他就知道这是一件空间物品。精神力随之侵入,破禁白光在扫除封印的霎时,灵台内出现的景象也让他大吃一惊,在弥散着灵气的虚拟空间内,竟然摆放着十数个白色兽卵,个个如拳头大小,有几个还在微微耸动,显然快要破壳而出了。
瞬间,令狐绝想起和舒老夫人闲聊魔兽饲养时提起过的一件空间物品:兽卵孵化器。
难道这就是?令狐绝在暗自惊诧的同时收回精神力,对同样一瞬不瞬注视着黑玉塔的曼丝道:“把这个拿去给舒老夫人,她应该知道里面是什么?
曼丝接过黑玉塔后快步离去,令狐绝注视着她的背影,隐隐感觉里面的兽卵好像并不一般。
第四百五十七章 虚幻之眼(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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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老夫人来的比令狐绝预计的要快,“令狐公子,你这东西是在什么地方得到的?”舒老夫人手握黑玉塔,急切地道,目光中充满了期待和兴奋。
已经下塌的令狐绝沉静的一笑道:“这是修斯他们在秘境处得到的,至于怎么得到的还要去问他们。”
舒老夫人目光凝注手中的黑玉塔,浩叹一声道:“他们可算是捡到宝了,这件东西看上去和普通的兽卵孵化器没什么不同,但其实大不一样,在这个虚拟空间内,有时间加速的符印存在,只是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加速度是多少?”
令狐绝微觉意外的一怔,奇道:“很珍贵吗?”
“当然。”舒老夫人轻喟一声道:“和低阶的魔兽不同,不管是高阶魔兽,还是神兽,一般来说,卵生期、胎生期都很长,这也是为什么很少有种族去饲养魔兽的原因。可相比悠长的卵(胎)生期,幼生期就短了很多,有些甚至只需要几个月的时间就能进入成熟期。为了让这些高阶魔兽和神兽在短时间内发挥战力,在上古时期,一些大能就创造出能让时间加速的孵化空间器具,可以大大缩短兽类的卵(胎)生期。而我手中这个,虽然不是上古时期所制器具,但也具有这种功能,如果拿去拍卖,那价值绝对不逊于一般的皇级仙草。”
“啊?”令狐绝双眸中漾起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这个不起眼的东西竟然会有如此价值。
舒老夫人眼下的肌肉微微抽搐,低语道:“令狐公子,真正让我惊奇的还不是这个兽卵孵化器,而是器内的兽卵。据我多年的经验,这些兽卵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产于一种叫荆棘雷鹰的爵级高阶魔兽,而且还是用一种特殊的秘法来产卵,让这些卵都有变异的倾向。”
这次令狐绝是真的震惊了,脸色倏变,惊讶。喜悦皆而有之。十余只变异爵级魔兽的兽卵,那已经不能用区区的价值俩个字来衡量,胸隔间宛似塞窒着什么,他近乎挣扎地道:“舒老夫人,能不能把它们培育成契约魔兽?”
“当然可以。”舒老夫人说完后,感喟的轻叹:“令狐公子,你真是有大气运的人,这卵生期的爵级魔兽我还是小时候见过一次。”
令狐绝并没有理会舒老夫人的感叹,而是振奋地道:“那好,舒老夫人。就让这些魔兽和修斯他们签订契约。”
舒老夫人似是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略有些窘迫和歉意地道:“这个自然没有问题。但我还有个请求?希望令狐公子能把这兽卵孵化器赐予我族。”
令狐绝早有此意,毫不犹豫地道:“舒老夫人,你这就见外了,这东西既然对鹰马族有用,你拿去便是,而来请求二字。”
舒老夫人知道令狐绝会答应,但也没想到会答应的如此干脆。反而更加不好意思了,视线低垂,喉咙里宛似梗着什么:“令狐公子,那本族长就愧受了。”
在这时,她自称族长是有含义的,说明整个鹰马族都会念及令狐绝的恩情。
令狐绝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剑眉半挑,仿似决定了什么事般,带着那么点神秘意味地压低声音道:“舒老夫人。你再帮我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魔兽?”
说完,银晕微闪,装有神秘兽卵的玉盒出现在他的手中,并缓缓打开。目光一瞥之下,舒老夫人面孔上的神色骤然转变,瞳孔中倏而射出一股湛湛光彩,这转变的神色与灼灼生辉的光彩互相揉合,成了一种喜骇过度的表情。非常令人惊异且快速的,她立刻把玉盒盖上,口中喃喃低语:“这,怎么可能?这?”
她的语气和神态显示她心中的震撼程度已经超出了心灵上所能负荷的极限,思绪有短暂的昏眩和混乱。
她出乎寻常的神色变化也影响了令狐绝,让他也有些紧张和忐忑起来。
长长地吐了口气,舒老夫人仿似在借着这口吐出气让心神得到了缓解,目注令狐绝,细细端详的同时,语声颤抖地道:“先前,那粘在兽卵下的可是青菱玉莲?”
令狐绝既然会拿出来,就不准备隐瞒,何况他也相信舒老夫人的为人,微微额首道:“是。”
“令狐公子,恕老身斗胆,你可否把得到这枚兽卵的经过详细的说一遍。”舒老夫人双眸闪耀着深沉的光彩,缓缓道。由于精神过于集中,她下意识地又自称老身了。
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令狐绝把沼泽内发生的一幕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连神兽貔貅的本源传承也没有隐瞒。舒老夫人一直没有打岔,倾耳聆听,脸上的神情随着事件中的各种异变而变幻。
直到最后一个尾韵落下,她才点着头道:“原来如此,神兽貔貅的本源之力,王级魔兽珈蓝魔蛤的精血真元,再加上冰珊角蟾的传承血脉,在辅以青菱玉莲的天地灵气,才造就了这颗帝级兽卵。”
帝级兽卵这几个字,就宛如自九天之上掉落的陨石,又似雷神击起的惊天霹雳,震得令狐绝头晕目眩,血液沸腾,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道:“你是说这颗是帝级兽卵。”
舒老夫人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调整,已恢复平静,颌首道:“是的,令狐公子,当我第一眼看到青菱玉莲的时候,就知道这是颗帝级兽卵,虽然我不知道这兽卵到底、
、是什么品种,但毫无疑问,它一定是帝级的,因为,除了帝级,没有其他品阶的神兽能在卵生期的时候就能用青菱玉莲这等仙草来加速自己的成长。”
令狐绝这才明白,为什么舒老夫人看一眼就关上,原来是这个原因。想了想道:“舒老夫人,你的意思是这兽卵吸食青菱玉莲是为了缩短自己的卵生期。”
“不错。”舒老夫人很肯定地道:“像这等品阶的兽卵,从生下的那一刻起就具有智慧,也具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也幸亏公子当时没做什么想伤害它的举动,不然我敢肯定,公子必定活不到现在。”
“那它到底什么时候能孵化出来?”极度的惊喜之下,令狐绝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
舒老夫人笑笑。她能理解令狐绝此刻的心情。帝级魔兽,那足以让整个大陆陷入疯狂。可在这笑意过后,她的唇角漾起一丝无奈和落寞:“令狐公子,这么说吧,强大的神兽为什么会如此稀少,为什么?一是因为繁殖能力差,二是因为传承,为了缩短下一代神兽的卵(胎)生期,上一代神兽都会选择把自己的精血和真元注入兽卵,或者以其他的方式传承。可不管什么方式,这样做的结果就是上一代神兽都会很快的死亡。像这颗兽卵。是机缘巧合下才晋升帝级的,没有传承,要是正常孵化,说句实话,没有个几百年那是想都不用想。”
令狐绝并没有因为舒老夫人的这句话而沮丧,他敏锐了抓住了舒老夫人话里的正常二字,既然有正常的。那就有不正常的,于是,他坦言道:“舒老夫人,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办法?”
鹰马族是极少专门饲养魔兽的种族,别的不敢说,对于魔兽繁殖、成长,流传下来的典籍可实在不少。舒老夫人作为族长,自然知道的比一般人要多得多,她肃穆地道:“有。一就是采集像青菱玉莲这个等级的仙草哺育兽卵,但数量可能是极其庞大的,二是接受其他帝级魔兽的传承。”
舒老夫人虽然说了俩个办法,但其实对令狐绝来说说跟不说没有区别,一像青菱玉莲这等仙草,一辈子能得到一株就已经算是极大的福缘了,还庞大的数量。二,这个大陆上肯定是有帝级魔兽,可要得到它的传承,那难度比第一个更有过之。
舒老夫人自然也清楚这其中的道理,微一叹后安慰道:“令狐公子你也不要绝望,既然你能得到它,就说明你有大气运在身,以后未免没有机会看它出世。”
令狐绝落寞的一笑,他还算泰然,虽然心中略生遗憾,但也没太影响他的情绪,顺着舒老夫人的话题就说了下去,因为这里面有他关心的话题:“舒老夫人,气运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好似听别人说起过多次。”
舒老夫人眉宇渐舒,沉吟片刻后道:“气运,听起来很玄妙,但其实是真实存在的。我记得小时候,听我爷爷和几个长辈闲聊时说出过,说什么神龙气运,紫凤气运,血煞气运等等,但当时太小,没记那么清楚。只是明白了一点,气运大的话不但能改变一个人的人生轨迹,还能改变身边人,甚至一个家族,一个帝国,一个种族的走势,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可反过来说,气运也是双刃剑,有多大气运就要遭受多少磨难,毛虫破茧也只是成蝴蝶,要化神龙,没有经历崩天的苦,裂地的难,可能吗?”说完这些,她还饱含深意地看了令狐绝一眼,在她认知里,令狐绝就是有那种大气运的人,这也是她率族跟随的主要原因。
令狐绝沉默了,他想起了老太君那天失神时的喃喃自语,隐隐有种直觉,自己好似跟那个什么神龙气运有关?一直以来,令狐绝就一直坚信我命由我不由天,可这几年发生的事让他不得不有些动摇了,他的运气太好了,神器、魔宠、仙草等等总是和他不期而遇,同时,凶险也接踵而来,一次比一次危险。
难道我真是有大气运的人?令狐绝暗付着,心弦触动,情不自禁地缓缓闭起了双眸。看到他这样,舒老夫人微微垂颈后,退了出去,她知道令狐绝此刻需要静一静。
时间流逝的很快,等门再度被推开时,已是黄昏,一抹残光映着一个窈窕的身影就这样走了进来。早已察觉地令狐绝缓缓睁开眼,长时间对自己人生的感悟让他睁眸的一刹,眼神里透出那略带苍凉的智慧之光。
进来的假水仙触及这道目光,微微一怔,这一眼是如此深刻,如此含蓄,就似一把利剑,直穿入她的心房深处。
“水仙姑娘,事情办完了?”令狐绝轻轻地道。一边说,一边从坐的凳子上站了起来。
这个假水仙还沉浸在刚才一刹的眼神里,对于令狐绝的提问,略有些慌乱地回答道:“办完了,一共三十七个,一个不留。”
“查清他们的身份了嘛?”令狐绝正色道。
假水仙仿似和昨晚完全不同了,恢复了一贯的冷艳,一撇那小巧的樱唇道:“还用查嘛?就算查了这些人能知道多少?一帮受人指使的小喽啰。”
令狐绝会心一笑,对于这个组织的办事能力,他一点都不怀疑,装作无意地道:“好久没有见到茉莉她们了,什么时候叫过来聚聚?”
好似知道令狐绝会提出这个问题,假水仙有些苦涩的笑了一下,即使如此,那笑中仍含有另一种令人怜惜的魅力。略有些黯淡地道:“她们另有任务,已经不在要塞了。”
她这一回答,令狐绝更肯定了自己先前的推测,水仙有麻烦了,而且麻烦不小,很可能已经牵累了她的姐妹。于是,他好似略有些遗憾的笑笑,这笑容再加上他原先还未消褪的忧郁气质,予假水仙一种很强烈的视觉冲击和心灵感受,她此刻也有些明白,为什么自己那个同门会不顾一切喜欢上眼前这个男子。
“明天会有大事发生,让你们的人做好准备。”令狐绝目光移转他处,轻描淡写地道。
水仙唇角一抿,微微颌首,刹那的气质真和真水仙一般无二。也正因为这样,体内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的夜魅灵光一闪,她想到了一种可能,但她怕打扰令狐绝,没有立刻说出来。
“那好,水仙姑娘,你先去休息吧,明日跟我一起去。”令狐绝嘴角微微抽搐地道。明日一战,应该是图穷匕见的时候了,对他来说,意义更是非同小可,已经不是简单的生和死的问题了,以致让他略一想起,心中就不免沉重。
假水仙也没有多说,只是深深的凝注了令狐绝一眼后,悄然离去。
她这一走,夜魅就憋不住了,立刻传来意念:“我知道了,她们可能用了一种叫虚幻之眼的秘技,才能模仿的如此惟妙惟肖,连气质也丝毫不差。”
”什么是虚幻之眼?’令狐绝再度坐下的一刹问道。
“虚幻之眼,是紫蜥族的一种秘技,只要用这虚幻之眼照射本人后,再施法于身形相似的人,就能丝毫不差的模拟出本人的习惯、动作、气质等等平时可能连自己都注意不到的细节。但不能改变外貌,境界等真实存在的东西,所以,她们除了用虚幻之眼这等秘技外,还可能用了其他易容改貌的方法。”夜魅详细的讲解道。
“那这虚幻之眼可有什么约束?”令狐绝很敏锐地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像这等秘技,要是没有约束的话,那也太逆天了。
夜魅略思索了一下道:“应该也有时间限制,过了有效时间段,要用虚幻之眼重新照射一次,但我不知道这个具体的时间是多少。”
这已经够了。令狐绝双眸生寒,他想到了解救水仙的办法,当然,他现在不会轻举妄动,事有轻重缓急,现在,他的当务之急就是明天的约战。
第四百五十八章 藤海一栗(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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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就这样悄悄过去,并没有因为许多人的不眠而多留片刻。这一夜,令狐绝也是通宵未寐,他做了最坏的打算,也做了充分的安排。天也只是朦朦亮,他就来到了城楼之上,随行的只有曼丝和假水仙。假水仙一袭葱白长裙,脸上蒙着白纱。恰似初春露芽的水仙花儿,淡雅中带着那么一股神秘。
踏上城楼正中央的哨塔,迎着风,令狐绝放眸望去。远处是一片无际的平原,高低起伏,白水寒烟,有一股自然的浩瀚雄壮意味。近处,延绵伸展的城垛后,每相隔半丈,就静静肃立着一个鹰盔黑甲的猎鹰士兵,他们头顶的猎鹰军旗“猎猎”作响,让整个城楼原本弥散的那股悍野肃穆气势又添了几分凄凉。
这时,曼丝清冷的语声响起:“公子,柳宗主来了。”
令狐绝侧脸一望,柳絮儿带着那三个巫族王者出现在右侧楼面矗立的一架巨大抛石机旁,她仿似对那抛石机很感兴趣,向旁侧肃立的士兵询问着。可她还是感应到了令狐绝投射过去的目光,抬起头来,相视一笑后,朝令狐绝所站的哨塔走来。
这次,令狐绝没有迎过去,依旧凝望着远处的景色,一动不动,微风拂着他的白色长袍,拂着他的长发,有一股出奇的,令人难以忘怀的气质。
柳絮儿上来了,和令狐绝并肩而立后,目光同样凝注远方,缓缓地道:“绝儿,这次来的那些长老、弟子为师已经吩咐过了。他们按你的指令做事。”
似有所触的。令狐绝转过脸来。尽力展开一丝笑容道:“宗主,弟子有一事不明,还望赐教。”
柳絮儿也转脸凝注令狐绝,很是真挚地道:“你说。”
令狐绝略沉吟了一下,低沉地道:“宗主昨日所说的人族复兴到底是什么?”
柳絮儿心弦一动,立刻明白了,令狐绝是在试探自己的真实意图,以为是自己昨天的那番话说动了他。微微一笑后神色肃穆地道:“让人族再度成为这个大陆的主人。”
“那百族呢?”令狐绝继续问道。柳絮儿猜的没错,他之所以问这个问题,就是想自己在做出最终抉择前,再给彼此一个机会。平心而论,柳絮儿至少表面上对他不薄,很多不利的想法,也只是他的直觉和推测。在这个即将图穷匕见的时刻,他必须给自己一个交代,一个可以狠下心的理由。
“顺我者昌,逆我则亡。”柳絮儿意味深长地看了令狐绝一眼。寒酷地道。
这句蕴含着无限杀气的话撕裂了令狐绝心中对柳絮儿的最后一丝幻想,他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错,柳絮儿绝对是个野心勃勃而又绝情寡义的人,这种人就算成就一番伟业霸图,也必定和自己的理想相去甚远。
见令狐绝沉默了,柳絮儿再度目视远方,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她一直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把令狐绝理解成一个不甘人下的枭雄之辈,这个错误注定了她和令狐绝必成陌路。可这也怪不了她,在她的意识里,人性就是那么的丑恶。
目光沉静,可柳絮儿的心却颇有激荡,不可否认,在心里,她还是希望令狐绝能归顺她,成为她最忠实的左膀右臂。于是,在沉吟了片刻后,她也决定再给令狐绝一个机会,于是,缓缓地开口了:“绝儿,如果今日俩军对垒的是为师和精灵女皇,你的猎鹰师团是帮我还是助她?”
要是换成别人,这个问题或许很难回答。可令狐绝,经过这几年的磨练,早已经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也明白了自己的选择,长叹一口气后,模棱两可地道:“猎鹰师团有自己的信仰,会根据自己的信仰做出抉择。”
“信仰?”柳絮儿略有些好奇的道,眸瞳内异光流泛,可见她对这个名词很感兴趣。
“是的。”令狐绝同样目光远眺,以一种极其庄严的语气道:“猎鹰师团为何而战?说浅的,为了亲人,为了家园,为了一份安居乐业的生活。说深的,就是为了自由,为了尊严,为了守护自己不想失去的情感。”
“说得好。”柳絮儿微微动容道:“绝儿,你说的真是为师心中想的。只有摆脱百族的奴役,我们人族才有自由,才有尊严,才有你说的那种安居乐业的生活。”
“是嘛?”令狐绝微微侧脸道,他相信柳絮儿并没有真的明白自己所说的自由,尊严到底是什么?
“一个统一整个大陆的人族帝国,四海升平,百族臣服,是不是你想追求的?”柳絮儿看到了一丝拉拢令狐绝的亮光,似有同感地道。
令狐绝微微一笑,柳絮儿只说对了一半,而另外没说出来的一半,就是他和柳絮儿的根本区别。也正是因为这种区别的存在,让他对柳絮儿,黑夜精灵女皇这类人产生了抗拒和戒备的心理。不过此时他不想解释,也不想反驳,只是用沉默回避着这个话题。
柳絮儿以为令狐绝在思索,所以也就没继续问下去。因为她知道,她能给予令狐绝思索的时间并不长,如果到了那个时间,令狐绝还是没有任何的表示,那么她只能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
浅浅的阳光洒下来了,虽然仍止不了初春的寒气,却也暖洋洋的,使人打心眼里有一种舒泰的感觉。
令狐绝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这种沐浴阳光的滋味了,他情不自禁的抬起头,就在他抬头的一瞬,悲壮而低沉的号角声在远方“呜”“呜”的响了起来。
来了。令狐绝缓缓闭上双眸,用心体会着这阳光下的温暖,却依旧感到一丝的悲凉,因为他知道。从这一刻起。有很多事已经不受他控制了。
城楼上的魔法警钟敲响。含蕴着一股惨烈的沙场之气弥漫这个要塞上空。在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中,身穿盔甲的西亚在一群将领的簇拥下走上了城楼。跟在人群中的索非亚第一个看到了站在哨楼,露出上半身的令狐绝,凑近西亚的身侧低语了几句。西亚的目光瞬即望了过来,令狐绝朝他微微示意,示意他不用管自己,按计划行事。目光对视中,西亚好似有很多话要说。唇儿轻颤着,可最后还是猛一闭眼,走到了城垛之后。
敌骑出现了,无数高大雄骏的马儿骋驰着,卷出一道洪流,蹄声像自天际突然掠来的轰隆隆的霹雳,在视线中蔓延开来。柳絮儿虽然见过不少场面,但都是强者之间的交战,以这种角度,这种心态去面对一场战争。还是第一次。
望着密密麻麻,含蕴着狂野。含蕴着杀气飞驰而来的骑兵,她感叹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这种铮铮铁骨的沙场之气,本王今日才体会到。”
见惯了这种场面的令狐绝自然没有那么多感悟,也没有心情,没有时间去感悟,他径自转身,朝哨塔下走去。曼丝和假水仙紧跟而行。
这时,城楼上又多了俩个人,罗天雕和狐殿,俩人远远地站着,脸色都有点阴沉。
“师团长。”一干将领见令狐绝走过来,齐齐恭声道。目光一一扫过,令狐绝亲切的颌首后,走到西亚的身边。
敌骑不多,也就一个师团,万余人,此刻已驻骑二里外,在排成阵型的同时,数十骑泼刺刺的越出。西亚不禁面色微变,斜瞄令狐绝的目光中充满了忧虑之色。
而令狐绝则双眸澄澈半点杂光不带的凝注着那些疾骑而至的人,基本都是熟面孔,有各族的强者,有四象宗的那三个王者,连血蛇也在其中,唯独缺少的就是村上。
这些人策骑到百丈开外停下,血蛇最先虚空浮起,重重咳了一声,朝着城楼道:“令狐小子,你拿什么架子,还不下来。”
城楼上,令狐绝先由上俯视看下面的人群一眼,再平视血蛇,语调坚冷得有若一串弹跳的冰珠子:“说吧,怎么个战法?”
双方距离不近,每一句话都蕴含斗气,让整个城楼上的士兵都能清晰可闻。
桀桀怪笑中,血蛇阴森地道:“令狐小子,你手上染的血可不少,看在柳宗主的面子上,本王给你个公平的机会,我们三族各出一个荒阶王者,与你一战如何?”
令狐绝也不想废话,身影暴旋向前,跃出城楼的同时,精灵双翼倏展,深深吸了口气道:“那好,谁先来?”
身影倏尔虚空浮起是百草族的那个白须老者藤王,颌下长须无风自动,冷森地道:“就让本王先来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令狐绝手中银晕微闪,烈炎已出现在他脚底的地面上,仰首长嘶,没有了晋阶时那突如其来的浩荡真元,烈炎已经不能虚空而立。
望了鬃毛长飘的烈炎一眼,藤王眉宇微皱,可也说不出什么?这血龙驹是令狐绝的魔宠,在场的人那个不知。血蛇远远的退了开去,目光望向依旧站在哨塔上的柳絮儿,隐隐有些挑衅的意味。
猝然料掠而起,藤王在祭出斗气护盾的同时,一溜鞭影披扫而来。令狐绝不让不退,倏现的黑龙枪闪升交映,眨眼间就把这鞭影倒飞出去。
藤王在空中一折一转,已改变了一个方向,手中那根长满倒刺的灰黑色长藤掠出一道匹练似的罡芒飞快戮点令狐绝的前胸。
双翼轻旋,令狐绝如流云似的泻去,左飞右挪,根本不和藤王硬碰。他的速度比藤王快,也更敏捷,也更灵巧,躲避起来一点都不难。
藤王仗着令狐绝无法攻破自己的防御,欺身暴进,手中的长藤暴雨似的旋绕缠抽,可在连环十七次击空之后,他知道自己这样继续下去没有任何效果,就在他想有所改变的时候,一道橘红色的火环带着一片闪亮的金芒暴飞而上,竟把他圈在了其中。
虽然他早有防备,可猝不及防下还是被这火环束缚,身躯微微一僵。令狐绝一直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再不藏私,额头玉角浮现,光晕回绕中,一抹光闪,蛇电似的一现即逝。
眼见着惩罚之电劈中藤王。可令狐绝却心生不安,这胜的也太容易了点。果然,没有想象中的惨叫响起,在电闪入体一刹,藤王的身影竟无端消失了,火环中罩着的竟然是那根灰黑色长藤,颤悠悠的,还浮荡着丝丝的电闪,很是诡异……
情势的变化是如此快速而诡奇,就在令狐绝暗叫不好的时候,狠酷的怒叱声响起:“天道、藤雷。”七道刺目的灰黑色光华就像从云层中突然射来一样,快得几乎已不能用任何言语去表达,在令狐绝刚刚瞬移之际,已那么令人惊心动魄的来到了。
刚隐入虚空的令狐绝被藤雷产生的气流波及,气血浮动,但还是顺利的瞬移了出去,也多亏了他反应快,要不然还真吃了大亏。
烈炎一见令狐绝隐身,再无顾忌,长嘶一声,一道火柱就冲天而起。同为王级境界,藤王自然不会硬挡,瘦削的身躯猛然前去,没有看清他的一丁点动作,那火环中的灰黑色长藤已再度落入他的手中,还未消散干净的电弧让他的掌心轻麻。可木不导电,尤其是惩罚之光这种讲究瞬间破坏力的神通,残余的电弧更是不强。这点,藤王是清楚的。
火柱再次袭来,藤王再次倒飞出去,他的速度比不上令狐绝,可对付从下而上,有点距离的魔法攻击,还是绰绰有余的。
烈炎也因为顾忌令狐绝,而不敢释放大范围的攻击魔法,只能用一道道火柱追击藤王。
令狐绝的身影显现了出来,刚一浮现,就轻吟道:“法则、轮回。”妖冶的轮回神火立刻虚空蔓延,黑白火焰烧的空气嗤嗤轻响。躲避火柱的藤王立刻被限制住了,就算是他,也不敢轻易去碰这无物不燃的轮回神火。
“血脉真身。”藤王神色十分深沉吟唱道。天灵上空三尺,倏尔出现一株清晰的藤蔓虚影,长约四尺,如蛇般扭曲旋绕,隐隐有雷光隐现。随着这根雷公藤虚影的出现,他周遭三丈方圆的空间霎时遍布无数长满倒刺的藤蔓,把他整个人完全的包裹了起来,如一个圆球鼓陷凹凸,挡住了烈炎喷射过来的火柱。
而无视防御的轮回神火也受阻了,烧了一根藤蔓,圆球又极其诡异的长出一根藤蔓。直到轮回神火的隐灭。
而这时,站在哨楼上,跟在柳絮儿身后的巫族妖王上前了一步,他没说话,只是用一种征求的眼神注视柳絮儿。
柳絮儿面上表情木然,缓缓地道:“再等等。”妖王微颌首,再次退后半步。
藤蔓仿似怒放般舒展开来,一根根,宛如章鱼的触角般延伸出去,而藤王就站在这藤蔓的中心,那双精芒四射的眸子隐含着痛苦在凝注令狐绝的同时,怒叱道:“藤海一栗。”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藤蔓穿织成光影漫天,似撒舞着旋转浮沉的灵蛇,不尽不绝的来去隐现,起落不息的朝令狐绝卷滚而来。
凝神已待的令狐绝便在极小的间隙中闪躲,黑龙枪随着身影翩掠弹射,刺耳的枪罡破空声此起彼伏。
就在这宛如流波涌涛的藤海之中,一点寒芒在令狐绝瞳孔内隐现,毫无征兆的斜刺他的下腹,出手之阴毒,选择之稳确,直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心腔儿猛地一缩,令狐绝下意识地举枪反戳,在那瞬间,他仿似进入了一个奇妙的境界,那点寒芒在他瞳孔内的速度变慢了,慢的足以让他找出刺来的轨迹。
“砰”的一声,枪尖与藤尖接触的一瞬,令狐绝被震了开去,在身影射出的瞬间,俩道黑光射出。
第四百五十八章 藤海一栗(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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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近的距离就算是藤王反应再快,也躲闪不及。被死亡凝视射中的他全身倏尔一僵,如陨石般急速坠落。可他并不惊慌,在黑光入体的刹那,他就知道这个神通的效用绝对不会超过二秒,而这点时间,是不足以让令狐绝对他造成伤害的。
因为他清楚,像惩罚之电这种追求瞬间破坏力的神通,令狐绝在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再施展第二次。
可他在情急之下忘了,令狐绝还有一只和他同境界的神兽。在被他死亡凝视射中的一刹,和令狐绝心意相同的烈炎那火钻似的双眸就漾泛异彩,红光透眸射出,那是由炽热的火球和晶莹的光带组成,宛若一抹来自极西的流光,瞬即撞在了藤王下坠的身影上。
狂嗥尖叫的音浪像是泣血一般扬起,恢复过来的藤王带着支离破碎的护身斗盾翻滚出去。还没等他意识完全的清醒,令狐绝宛如惊鸿一现般出现在他的右侧三尺外,手肘一曲,黑龙枪飞戳向他的小腹,那份准,那份快简直不用提了。
“噗”的一声,斗盾破碎成四溅的气流,藤王像一只折了翅膀的飞鸟,沉重而姿态古怪的横飞坠地,小腹处,正有大量的鲜血突突冒溢,身上一片殷红,而血水却一滴滴的淌在地下。
这瞬息的惊变让双方的旁观者齐齐张大了嘴巴,只有百草族的蒲公发出一声由腹腔内挤迫出来的凄厉呼叫:“藤王。”同时,几个起落,来到藤王的身边,半扶起,颤手探了一下,还好,还有呼吸。可就算如此,在他抬头仰视令狐绝的刹那,细细的双眼中流露着一片令人毛发悚然的凶厉光芒,而这片光芒又隐含在极度的悲愤与怨毒里。
各族强者说不清脸上是什么表情。但都有些隐晦。只有虚空而立的血蛇。一抹幸灾乐祸的快意从弯斜的唇角隐露出来,她不是一个善于掩饰的人,只知道自己其中一个任务完成了。
城楼上,这时才爆发出如山崩海啸般欢呼声,目睹这一幕的士兵们以枪杆击地,发出类似于鼓点的“砰砰”声,这声音很重,很有节奏,有一股荡气回肠的沙场血气。他们一个个眼眸里全都闪耀着激动又欢欣的火花,有着无比的得意与骄傲。是的。他们的反应慢了,可这怪不了他们。这宛如神迹般的斗战,早让他们屏住气,傻了眼,楞了神,直到有人倒下,才明白过来,自己的师团长胜了!
“还有谁?”令狐绝双翼轻挥。俯瞰着,右手轻举,菱形的黑色枪尖轻轻眨动着冷莹莹的意韵,这意韵,一直透进所有人的心底,使人知道这代表残酷,以及死亡。
猛甲族的铁王脸上的表情错杂而愤恨,有一种恶意未逞的气怒与尴尬。按照先前各族的约定,接下来的应该是他。本来他是自信满满的。可当他看过令狐绝各种妖孽的法则、神通,以及和烈炎那精妙绝伦的配合后,他的自信消失了。他是个狂妄的人,这没错,但他更是个爱惜羽毛的人。
就在他踌躇着该如何应对眼前的窘境时,仿似了悟他心意般,血蛇出来解围了,她虚空横移,蛇形金环在阳光下璀璨生辉,冷冷地道:“令狐绝,轮到我血族了,这样吧,本王不用任何秘技、神通,你只要接本王三招,就算你赢,如何?”
话音未落,城楼上已响起一声暴叱,一个伟岸的身躯暴射而来。是罗天雕,他生怕令狐绝不知道深浅就答应了,立马出来阻止。巅峰王者,就算是随手一击,也不是令狐绝这个巅峰爵级能轻易抵挡的。
他虚立于令狐绝身侧,略带嘲讽地冷哼道:“亏你还是巅峰王者,竟然要对一个后辈出手,来,你的三招本王接了。”
血蛇上下打量了罗天雕一番,略带疑惑地道:“尊下和这小子是什么关系?费得着强出头嘛?”她这句话说的有些婉转,显然是对罗天雕的身份有所顾忌,一个宙阶王者怎么说都应该在光明族有点地位。
罗天雕耿直,可也不傻,自然不会在这种情势下把自己和令狐绝的关系公布于众,冷冷地道:“这个你管不着,就当是本王看不过去,多管闲事好了。”
被他这么一说,血蛇心中的那股怒气也起来了,大嘴一掀,丑恶的道:“这里还轮不到你做主。”说完,面朝城楼,大声喊道:“柳宗主,你意下如何?”
已经到了城楼观战的老头儿等人以为柳絮儿会拒绝,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临风站在哨楼上观战的柳絮儿竟然答应了,她雍容肃穆地道:“绝儿,为师对你有信心,尽可放心一战。”
此言一出,老头儿等人傻眼了,面面相觑,这不是逼着堂主去拼命吗?惊惧中想起堂主一直以来对柳絮儿的防备和忌惮,昨日才产生的那份好感瞬间荡然无存。他们都是明眼人,能分辨事情的轻重缓急,现在让堂主对上对方的巅峰王者,根本没有必要,柳絮儿这样做,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别有用心。
和他们相比,令狐绝想的更多,也更复杂,他甚至怀疑这就是柳絮儿设的套,想借血蛇之手杀掉自己,达到她不可告人的目的。
看出了令狐绝的犹豫,血蛇睨视着,语声里含蕴着轻蔑与嘲讽:“怎么?令狐绝,怕的连师尊的话都不听了?”
这是顶大帽子,尤其是对城楼上那些不知内情的士兵来说,他们不敢相信,也无法面对自己的师团长是贪生怕死之辈。
拼了。骑虎难下的令狐绝牙齿暗咬,正准备答应时。一声清丽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堵住了他已到唇尖的语声,也僵住了罗天雕要先行出手的姿势。
“本皇还没答应呢。”随着这句语音飘落,百丈外的虚空浮荡,不少人暗自期待已久的黑夜精灵女皇那高挑,完美的身影就显现出来。衣袂飘舞,冉冉若云中仙子般以看似缓慢,实际上却非常轻灵的速度接近。
她的出现是这么平静、这么安详,一丁点狞厉暴戾的意味都不带,让各族强者除了一刹那的迷惘之外。便只有一刹那的怔愕。连他们的坐骑也不惊不嘶,没有丝毫的反应。
血蛇虽心中早有准备,可看到黑夜精灵女皇移近还用一种极其平静的目光凝注自己的时候,心中还是有些莫名的寒凛,缓缓的,她稍退出几丈后,明知故问道:“黑夜精灵女皇?”
黑夜精灵女皇淡眉微蹙,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仪就散发出来,傲然地道:“你们不是都在等本皇现身嘛,好了。本皇来了。”说完,她横瞄了令狐绝一眼。眼神中,并没有太多的情感流露,只带有一股凝重且镇定的意韵。
此刻,令狐绝的感受非常复杂,不可否认,在他心里,一直把黑夜精灵女皇和柳絮儿归纳为同一类人。虽对他的态度略有区别,但归根结底都是不择手段,薄情寡义而又具有极其强大实力的人。
可就在方才那一刻,他察觉到了俩者之间本质的区别。黑夜精灵女皇的心胸远比柳絮儿要来的宽广,就好比俩个君皇,一个是阴毒狠辣无情的暴君,而一个是霸气深沉强势的明皇。就算是用同样的手段,因为性格的不同,将来予人的意味也是截然不同的。
感受到那股威仪。血蛇撇撇嘴唇,掩饰心中惶恐的同时,故意大声地道:“令狐绝,你果然早就依附了黑夜精灵族,难怪不把我们各族放在眼里?”
这句话,即是说给城楼上柳絮儿听的,也是说给各族强者听的。果然,还感她刚才解围之恩的铁王蓦然仰头,咬牙道:“女皇陛下,你是非要和我们猛甲族为敌?”
黑夜精灵女皇冷漠地注视着铁王,清澈如水的眸子里流露出明显的警告意味,幽冷地道:“现在与本皇为敌的是你们,识趣的话,赶紧走,本皇可不怕任何人的威胁。”
“是嘛?”一个空洞无比的声音倏尔回荡,这声音很怪,余韵明明还在缭绕,可就是找不到声音传出的方向。
黑夜精灵女皇的神色明显一变,显得有些阴沉,平静而又幽恻的朝虚空道:“本皇一直在想,残月族会用谁来对付本皇,可没想到,竟然是你?”
话音未尽,右侧百丈外的虚空荡起一个肉眼可见的空间漩涡,一个身影缓缓踏出,是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凤眸,瑶鼻,樱唇,一头银发自然垂落于白色魔法师袍上,隐见那尖尖的双耳。
令狐绝骇然一惊,他想到过残月族会安排强者来应付黑夜精灵女皇,可没想到,这个强者竟然也是精灵族的。
黑夜精灵女皇此刻已丝毫不感意外,目光如水般的直视着对面女子,平静的道:“你们把泓皇怎么了?”
那中年精灵族女子表情木然,语声毫无感情的道:“她私通叛族,结交异党,陷精灵族于动乱之中,已自行请罪于光神座前。”
什么?令狐绝自心底震撼了,他知道泓皇就是精灵女皇,虽然不知道这请罪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显然不是什么好事,担心和忧虑让他身躯轻微颤抖。
可这时,黑夜精灵女皇却笑了,微漾着一丝儿朦胧的笑意,喃喃道:“泓皇,这就是你的选择?”说完,闭起双眸,再次睁开时,瞳眸内已有些冥森,冷冷地道:“原来如此,蘅皇,是本皇小看你们了,看来你们知道的事不少。”因为事关精灵族的隐秘,她说得很模糊,很隐晦,可就算如此,也听得令狐绝冷汗涔涔。这时,体内的夜魅传来意念:这蘅皇是精灵女皇的姐姐,是精灵族唯一的太上长老,权利很大,没想到她会背叛精灵女皇。
蘅皇很安详,并没有因为黑夜精灵女皇的话而有任何的情感反应,只是淡漠地道:“夜羽,我们有近百年没有交手了吧,不想让其他族看精灵族笑话的话,跟本皇换个地方吧。”
黑夜精灵女皇沉默了,她知道蘅皇的境界和自己相差无比,打起来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于是,侧转脸对令狐绝肃穆地道:“我族的强者立刻就到,你好自为之。”说完,整个人的身影倏然隐没,几乎同时,对面的蘅皇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切仿似又回到了半个时辰前,可心情呢,又岂会一样?
第四百五十九章 巫族蛊术(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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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冷森而嘲弄的微笑浮上血蛇的唇角,她缓缓道:“令狐绝,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令狐绝的心很乱,真的很乱,可他非常明白,现在不是担心的时候。抬起头,刚想说话,旁侧的罗天雕已厉烈的叫道:“来,本王陪你玩玩。”
“你。”血蛇如同野兽般残忍的笑了起来,她一挥臂,底下四象宗的那三个洪阶王者分成三个不同的方向悄然掩上。
形势明显不利,在城楼上的老头儿等人目光霎时都集中在哨塔上的柳絮儿身上,不管她是好是坏,现在也只有她才能改变这种不利的局面。可没等柳絮儿有所表示,令狐绝的一句话震撼了每个人的心弦。
“你接我一招而不伤,就算我输”
这句霸气的近乎疯狂的话让所有人骤然色变,齐齐朝令狐绝望去。尤其是暗里注意柳絮儿的血蛇,她仿似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般怔怔的看着令狐绝。略有些迷乱的道:“小子,你说什么?”
令狐绝是如此沉静,如此淡漠,以至看起来便越发显得高深莫测、剽悍无匹了!他斜瞄了血蛇一眼后,冷傲地道:“你接我一招不伤,就算我输。”
血蛇这次是听个一字不差,怔了一下后,仰头长笑,笑声如狼嗥枭泣,刺耳之极。还未等这余韵消散,就笑颤道:“好,好,令狐小子,这百年来,本王见过狂妄的,可没见过像你这样狂的没边的,你算是让本王开了眼了。哈哈―――.”说着。说着。她又笑了起来,她原本是惯于阴沉的人,却偏偏发出这等粗厉的笑声,令人听了不禁起了半身的鸡皮疙瘩。
“小子你?”旁侧的罗天雕也很是担心,趁这个间隙,有些怨责地道。
令狐绝向他微微颌首,示意自己知道分寸。
狂笑中的血蛇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立刻停了下来。寒森地道:“小子,你倒是聪明,本王差点上了你的当,以为这样就能糊弄过去。如果本王赢了,那该怎么办?”
她的话让原先惊愕的各族强者瞬间恍然大悟,尤其是猛甲族的铁王,更是暗骂自己笨,怎么先前就没想到。这个办法既不丢面子,又无须冒险,可以说是装腔作势的无上良策。
看着自作聪明。得意洋洋的血蛇,令狐绝冷冷的道:“那我就再接你三招。”
似乎估不到令狐绝竟有这般铁似的胆量。血蛇脸上的得意消失了,重重的一哼道:“那好,本王就接你一招。”话音未落,体外罡盾浮现,泛映着刺目的血色。
令狐绝双翼轻挥,在缓缓升高的同时纳黑龙枪入体,又将全身的斗气全部灌注左臂,面孔也逐渐转变为青白之色,随着他脸色的转变,左手宛似负有千斤重担般高举,彩虹似的光晕在隐现的同时凝成璀璨夺目的太阳神弓落入他的掌心,隐隐流灿着溜溜成形的金色光芒。
在如钻石般闪耀的弑皇箭轻搭弓弦的一刹,血蛇脸色变了,她感受到了危险,感受到了一股死亡的韵息。面孔上的表情在急剧而错杂的转换,肌肉在不停的痉挛,这显示着她的内心正在惊惧,正在犹豫。
而这时,在她瞳孔内凝聚成一点的弓弦动了,璀璨的光芒化为一道流虹在她眼内倏现又隐。箭影消失了,可她却感觉到,空气被急速的割裂,发出有如裂帛般的恐怖呼啸而来。
不由的,她尖啸一声,护体的斗盾更加凝实,淡蒙的血色也如同鲜血一般猩红。
各族强者,包括柳絮儿都震惊了,他们如今才知道令狐绝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恐怖,那瘦削的躯体里像蕴藏了深不可测的力量,那般慑人,又那般寒凛。
在他们窒息般地注视下,浮于血蛇体外的血色护盾倏颤了一下,没有想象中惊天动地的爆响,也没有狂风卷沙的气流波动,有的只是一片静寂。
风轻吹着,俩个人依旧定定的对立着不动,就好像刚才那一箭只是个幻影。
缓缓的,血蛇呻吟般叹了一口长气,神情未变,可她的胸口处却迸裂开一个细微血洞,不深,丝丝鲜血流了出来,顺着长袍,一滴滴的坠落在脚下的荒野。
令狐绝也直挺挺的不动,细心的人可以发现他双翼挥动的速度加快了,是的,石化的双腿加重了他的重量,让他不得不这样做。也不说话,极力调顺着脉道中逆转窜变的斗气以及肺脏中翻涌滚荡的血液,以光元素的纯净之力,驱散着反噬的石化。
刚才那一箭,他是尽全力了!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欢呼,仿似每个人都沉浸在方才那一箭的绝世风华中,惊叹,震撼,讶异、妒忌等各种心情的写照都明显的流露于每个人的目光中。
而这时,无人关注的柳絮儿却侧脸朝身后的巫族妖王微微颌首。等她再回过头来时,虚空僵立的血蛇已低哑的开口道:“本――王输了。”她是输了,虽然她挡住了弑皇箭,而且受的伤也很轻,可她毕竟受伤了,虽然她很不愿意承认,可作为一个巅峰王者,这点气度还是有的。
令狐绝刚想说话,一股剧烈的疼楚无端的,毫无预兆地从丹田处蔓延出来,奇异的酸、麻等一系列从未有过的感受也瞬即侵上灵台。脸色瞬间灰败得如同冬日空中沉厚的云翳,全身更在簌簌颤抖。
旁侧的罗天雕注意到了,倏尔移近三尺,一股纯厚的光系魔法元素顶住令狐绝背心,徐徐贯入。这一贯入,让他如遭雷击般猝然抖动了一下,骇然出声道:“怎么会这样?”
在令狐绝的体内,充斥着一股很邪恶的气息,这股气息不但排斥贯入的魔法元素。而且还在改变令狐绝的身体机能。
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令狐绝的异状。不过也没多想。以为是使用强大魔武后的反噬。
可惊人的异变产生了,令狐绝全身猛然收缩了一下,仿似极其痛苦的仰头发出了一声令人肝肠寸断的凄厉长啸,长发披散,让角度好的一些人看到了他扭曲的面孔和狰狞的表情。
经验丰富的罗天雕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当机立断,用魔力护住令狐绝心脉的同时,一掌切在令狐绝的后脑。把他打晕了过去后,抱起令狐绝,虚空横渡,朝城楼射去。
血蛇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想到自己今天来的任务已经完成,就长啸一声,化为血虹退了回去,她这一退,让各族强者也纷纷策马回转,连带着后面的大军也开始后撤了。
罗天雕把令狐绝平放在城楼上,所有人都聚了过来。神态中流露着极大的惶恐和不安。野狼最耐不住性子,急声道:“罗老。堂主这是怎么了?”
罗天雕已不似往常的沉练,竟带有一丝颤抖的道:“本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怎么也不像是使用强大魔武的反噬啊?”
凑在令狐绝身边的曼丝全身显而易见的猛然一震,颤声道:“罗老,那你快想想办法啊?”
“绝儿怎么了?”略带焦惶的声音响起,柳絮儿从让开的人群外走入,她的神态也有些凝重。
旁侧的西亚脸上的肌肉一颤,唇儿嗡动,却最终没有说出话来。
罗天雕也戒备似的看了柳絮儿一眼,可还是小心翼翼半扶起令狐绝的身躯。柳絮儿仿似为了避嫌,并没有接触令狐绝,只是望了一眼,似是无奈地道:“本王对这方面也不是很懂,不如这样,你等先送绝儿回府,仔细看看,本王在这里守着,提防残月族趁机派强者进攻。”
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罗天雕抱起令狐绝就朝城内掠去,后面紧跟着一大群人。
看着消失一空的城楼,柳絮儿这才露出一丝含意深长,却恶毒已极的一笑。走到无人的偏僻角落,朝紧跟身后的妖王道:“他们不会发现什么吧?”
妖王深邃如潭的眸子隐隐闪动着绿莹莹的光芒,那种光芒,只有在猫类魔兽眼里或鹰类魔兽眼里才能寻见,他沉酷而自信地道:“本王练的噬灵蛊天下无人知晓,也无人能解,俩天之内,此子必定化为一滩浓水。”
柳絮儿满意的一笑后道:“这样最好,等残月族下次杀来时,他们必定会求着本王,那时就是本王掌控猎鹰师团的最佳时机。”
一直以来,妖王就知道柳絮儿的计划,如果拉拢令狐绝不成,就在令狐绝和残月族发生争斗时用这种方式杀了令狐绝,嫁祸给残月族,然后凭着柳絮儿的身份和实力,在这危难之际,顺理成章的接手猎鹰师团。可现在出现了一个变故,让他有些不安,于是问道:“那黑夜精灵女皇怎么办?”
柳絮儿这才意识到事情没有她开始预计的那么简单,略一思索后道:“没事,只要把猎鹰师团掌控了,就算让出要塞又怎么样?”
妖王细一琢磨,便明白了柳絮儿话里的另外一层意思,微微颌首后,又退了下去。
而此刻,在令狐绝那个不大的卧室内,飘浮着像似有形的忧伤,这忧伤是如此浓郁而又翳闷的与每一个人的惊惶相衬,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刺骨缕心的悲凉。
令狐绝昏睡着,但并不安详,仿似体内有无尽的痛苦让他全身急速抽搐,俊秀的脸庞也因扭曲而变得凄怖与狞厉!
“你们都出去。”罗天雕坐在榻旁,烦躁地朝聚在身后的人群道。知道他要施展魔法,众人虽心中不舍,也只能挪动脚步朝屋外走去,一步一黯然,一步一依恋。
狐殿走到外间后就坐了下来,他的脸色也极其隐晦,沉声道:“本王守在这里。”
罗天雕哼了哼,也不反对,经过这些天,他是看出来了,这个狐族王者虽然有股邪气,但却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假水仙走在最后,她刚出门,就被守在门外的曼丝叫住:“你等等。”一边说,一边把门轻掩上。
“什么事?”假水仙冷厉地道,令狐绝莫名其妙的身负重伤,让她的心情也极其低落。
曼丝指着长廊尽头的月洞门道:“公子吩咐过,他一旦有事,就让你听那个人的安排。”
假水仙一楞,脑海里竟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念头:难道令狐绝是装的?她越想越觉得可能,快步朝月洞门走去,这就是聪明人的通病,往往会把简单的事情想复杂。
月洞门外,西亚等着,和别人不同,在令狐绝出现异变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极有可能是柳絮儿暗中下的手。这不是他有先见之明,而是因为在昨天晚上,令狐绝就做了出现意外后的安排,而且还明确指出,动手的最有可能是柳絮儿。
假水仙一见站在花圃旁的是西亚,微微一楞。她没见过西亚,但知道这个人,是令狐绝最要好的兄弟,也是令狐绝最忠实的手下。可就算心里十分清楚,她还是装着有些奇怪地道:“你是谁?”
西亚心情沉重,不想废话,开门见山道:“我会安排一个地方,你让你们的人住进来,听我命令行事。”
“他说的?”假水仙冷冷地道。
这个他指的是谁?西亚自然清楚,毫不客气地道:“是,秦水仙。如果你们不想继续合作,可以,那你现在就回去。”
西亚的强势愈发让假水仙觉得令狐绝可能是装的,她微微颌首后道:“好,那我这几天就跟着你。”
假水仙的配合在西亚的意料之中,不,应该说是在令狐绝的意料之中。因为在他安排西亚做这件事时,把说什么话,用什么语气说话都交代的清清楚楚,西亚不过是借自己的口,把令狐绝交代的复述了一遍。
室内,满头大汗的罗天雕缓缓睁开双眸,那原先炯亮神光,此时已不复存在,黯淡得彷佛秋阳西坠时的残晖。
“怎么样?”外间的狐殿察觉到动静后掀帘而进,急声问道。
罗天雕低头望了一眼,无奈的扬头道:“他体内的气息很奇怪,不是斗气,不是魔法,但却在慢慢侵蚀他的五脏六腑,以及全身经脉,本王实在想不出解决的办法。”
黑雾冒起,一直配合罗天雕治疗的夜魅幻化出来,几乎有些带着哭声的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嘛?”她和令狐绝心神相连,她能感觉到令狐绝此刻正在经受极大的痛苦,而这痛苦还在与时俱增。
罗天雕长叹无言。而夜魅则回头,双眸如痴如醉的凝视着令狐绝不动,晶莹的泪水,汨汨流下,嘴角更在不住的抽搐!
第四百五十九章 巫族蛊术(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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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楼上,柳絮儿双手背负,那么傲然地站着,巫族三王则默立身后,神色凝重而穆肃。而在他们对面几十丈外的虚空,一字并排站着那六个黑夜精灵族的王者。双方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对峙着,而这样的对峙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
“怎么回事?”闻讯赶来的夜魅人还在空中,那清冷略带怒气的语音已经飘落。这六个黑夜精灵族王者都是黑夜精灵女皇一手培植的亲信,不隶属长老会。对夜魅的态度也比较恭敬,其中一个女性精灵王者恭声道:“二公主,我等是奉女皇陛下之命赶来要塞,可这几位王者不让我等进城。”她虽不认识柳絮儿,但听说过,有些忌惮,所以说话的语气也比较婉转。
知道事情原委的夜魅心情愈发烦躁,转身面朝神色平静的柳絮儿,冷硬地道:“柳宗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柳絮儿看都不看她一眼,依旧目视远方,低徐地道:“现在绝儿情况特殊,为了他的安全考虑,本宗主只能如此。”
夜魅一直就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主,只是在令狐绝面前收敛了而已。可此刻,心情不佳的她恢复了一贯带刺的性格,略带嘲讽地道:“柳宗主,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这要塞还轮不到你做主。”
话音未落,杂乱的脚步声传出。在一队亲卫的簇拥下,一身盔甲的西亚急步而来,脸蒙白纱的假水仙紧随其后,柳腰款摆,摇曳生姿。
“魅公主,柳宗主,二位都是自己人,为何事争执啊。”故意来迟一步的西亚看了一眼城外虚空而立的那几个黑夜精灵族王者后。略带恭敬地道。
柳絮儿自持身份,只是冷冷地一哼。而夜魅则用厌恶的眼神看着柳絮儿,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她相信西亚会站在她一边。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西亚听完后,竟朝她微拱手道:“魅公主,我知道你和师团长的关系匪浅。可现在事关整个要塞的安危。柳宗主这样处置并无不当。”
夜魅楞了,她没想到西亚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尤其是当着自己族人的面,震惊之余。有些恼羞成怒地道:“西亚,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族的人会害你们不成?”
面对夜魅的指责,西亚神情不动地道:“魅公主,我不是这个意思,但非常时期,总是小心点好。这样,你安排你的族人去多伦城,一切等师团长醒了再说,如何?”
夜魅还想争辩。可想起躺在榻上的令狐绝。硬生生的把一口怒气给压了下来。为了他,我必须忍,不能在这个时候挑起事端。想着,夜魅狠狠的一跺脚,身影在升起黑雾的同时。化为元素精灵,朝几十丈外的族人道:“跟我走。”
望了已在远处幻成几个小黑点的黑夜精灵族人一眼后,西亚面色谨肃,朝柳絮儿躬身道:“柳宗主,你是师团长的师尊,在这危机时刻,你可千万要助我们一把。”
柳絮儿这才转过脸来,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仿似对西亚刚才的决断很是满意,颌首的同时诚挚地道:“西亚副师团长,你尽可放心,猎鹰师团是绝儿和你们兄弟一手创立起来的,本王绝不允许落入别有用心的异族手中。”
对她话里的暗示,西亚用一种感激的眼神表示领会,摆摆手,示意身侧的假水仙远离一些后,压低声音道:“现在局面太复杂,柳宗主你可有把握?”
对于西亚的试探,柳絮儿抱以意味深长地一笑,对于西亚,她是做过一番了解的,在她的意识里,西亚就是个有点军事才能且很有野心的普通人,这种人是最懂见风使舵,也最容易驾驭的。抿唇思索了一下道:“本王自有分寸,你做好你的事就行。”
西亚仿似很识趣,没追问下去,而是再度微微躬身道:“柳宗主不去看看师团长?”
拿捏不准西亚问这句话的意思,柳絮儿略带遗憾和无奈地道:“如果连光系的魔王都没有办法,那本王去了只是徒增伤感。吉人自有天相,本王相信绝儿会有惊无险的度过这一关。”
她的表现越平静,西亚心中就越惶恐,因为他知道,如果真是柳絮儿动的手,那么这个平静就意味着阿绝无药可救了。他垂下脸,紧咬下唇,用这短暂的时间来平复内心的愤怒和悲戚。等他再抬起头时,脸色平静中只稍微带些哀凉,叹了口气道:“希望如宗主所愿,好了,末将也不打扰宗主了,告辞。”
说完,径自转身,在下城楼的那一刻,假水仙凑到他的耳边压低声音道:“戏演得不错。”
这句话勾起了西亚心中压抑的愤怒,冷漠的面孔上掠过一丝显而易见的肃杀之色。
同样,在城楼上的柳絮儿目视着西亚消失的背影,眸瞳内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狠辣之意,头也不回的对身后的妖王道:“从现在起,让我们的人盯住君临堂的人,一刻不能放松。”
妖王垂首压低声音道:“柳宗主是怕他们脚踏两船,暗中和黑夜精灵族联系?”
柳絮儿冷冷地道:“小心一点总不会错,这些人没有一个省油的灯,要不是还要依仗本王来对付各族的强者,你以为他们会乖乖的听话。”
妖王略有些奉承地道:“柳宗主考虑的周详,那现在是不是可以通知那边展开行动了?”
柳絮儿蹙眉沉思了片刻后道:“再等等,等他们最后的一丝幻想都破灭吧。”
妖王自然是清楚这丝幻想指的是什么?深有同感地露出一丝阴森的笑意。
在多伦城的夜魅气坏了,自从她进城到现在,整整一个时辰过去了,没见一个猎鹰师团的高级将领出现,只派了一个小队长,带着些人,安顿了人马族和黑夜精灵族的联军。虽然住的地方不错,可远远不能缓解夜魅心里的憋屈和愤怒。
可她现在也没心思计较这些,整颗心还都在令狐绝身上。和那几个黑夜精灵族的王者寒暄了几句后,她就起身告辞了。
可刚出门没几步,那个一直忙前忙后的小队长就跟了上来,异常恭敬地道:“大人,独孤将军吩咐了。等大人们安顿好了。请大人过去。”
这一口一个大人,叫得夜魅很不习惯,她板着脸孔,冷冷地道:“不去。有事她不会自己来啊,装什么大头蒜?”在猎鹰师团的将领中,她和独孤琼算比较熟悉,所以说话也没有太多顾忌。
那小队长凑近了一些,神秘兮兮地道:“独孤将军说了,是师团长的吩咐。”
前行的脚步明显一滞,夜魅满头雾水的回头看了看一脸笑意的小队长,隐隐觉得其中有古怪,可还是板着脸道:“前面带路。”
并没有走多远。经过一段白麻石铺就的信道。穿过一个有士兵守卫的月洞门,就到了一栋楼阁前,庭院内有很大的花圃,间有小亭,有凉阁。有棚榭,有几桌,景致幽雅。
站在小亭内的独孤琼一看夜魅进来,就迎了上来,脸上还挂着一抹歉意的笑容。夜魅见引路的小队长退了出去,并不领情地冷哼道:“说吧,什么事?我还急着回去。”
独孤琼其实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只是按照令狐绝昨日深夜送来的指令行事,微笑着,把夜魅生拉硬拽的到小亭坐下后道:“夜魅,你暂时不要回去了,是师团长的意思,他让你把这封信亲手交给女皇陛下,而且特别叮嘱,你不能看。”说完,从袍袖的暗兜处拿出一封信笺,可捏在手里,没有递过来,显然是在等夜魅答应不偷看。
“你们在搞什么鬼?”夜魅有些木愣愣地道,她现在开始后悔,为什么昨晚那么早入睡。可以想象,在她入眠的那段时间内,令狐绝做了很多的安排,以致就算现在他昏迷不醒,也无时无刻不让人感受到他的存在。
“你都不知道,我那会知道?”独孤琼语带双关地调笑道,她在鹰嘴崖的时候,开过同样的玩笑,所以现在说起来也驾轻就熟。
从孤独琼略带轻松的语气中,夜魅知道她现在应该还不知道令狐绝发生的事,也无意说破,只是心情稍显低落。默默地接过后,双眸隐含泪花。
孤独琼并没察觉到这细微的情绪变化,而是指着楼阁道:“这是我特意为女皇和你挑选的,漂亮吗?”
夜魅不易察觉地擦擦泪角,抬起头来,强颜微笑着。可这笑容刚浮起,就僵住了,急忙站起身道:“我娘回来了,我立刻去见他。”说完,也不等独孤琼回答,就匆匆沿原路而返。
也许是察觉到她要来,也许是别的原因,反正等夜魅见到黑夜精灵女皇时,偌大的堂屋就只有黑夜精灵女皇一人。
“娘,你救救他。”夜魅跨进门槛后,就突然跪下了,泪珠儿像断了线的珠帘般扑簌簌顺颊而落。她知道母亲和令狐绝之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芥蒂,也清楚母亲的性格是何等的坚定冷酷,所以,一见面,她就采取了这种极端的方式。
“起来。”黑夜精灵女皇冷冷地道,她看着自己女儿这副模样,是心痛、怨怒皆而有之。以前,夜魅可不这样,颇有她年轻时的几分干练飒爽,可现在?她越想越气,忍不住叱道:“你看你现在什么样子,那小子到底怎么了?”
夜魅抽噎着把令狐绝发生的异况说了一遍。什么?这次轮到黑夜精灵女皇震惊了,豁然起身,脸上有一抹难以抹去的凝重。这倒不是她对令狐绝有多少的爱护,而是因为她此刻少不了这个人。
激动的情绪牵动了她体内的伤势,让她眉宇轻皱,流露出些许的痛苦之色。
一直在留意母亲神色变化的夜魅察觉到了这种异状,忙不迭地起身半搀道:“娘,你受伤了,这怎么可能?”
黑夜精灵女皇轻轻拨开夜魅的手,冷冷地道:“现在事情的变化已经超出了我先前的预计,在蘅皇身上,我感受到了堕落的气息。”
“啊?”夜魅惊恐至极地道。作为黑夜精灵族的公主,对于堕落精灵的传说听过很多。传说中,堕落精灵都是死神的使者,都是无比强大的所在,都是精灵族挥之不去的梦魇。
黑夜精灵女皇沉浸在自己方才的一战中,喃喃道:“很强,真的很强,要不是她堕落的气息并不完整,本皇就回不来了。”
“那怎么办?”夜魅有些惊慌失措地道。母亲在她心里一直是最强大的,从没想过也会有落败的一天。
从女儿的话里听出了忧虑和担心,黑夜精灵女皇难得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道:“放心,她再强大,我也有应付之法,我受伤了,她也不好过。”说完,眸光垂视间,发现夜魅捏在手里的信笺,蹙眉道:“这是什么?”
夜魅心神微定,用手背拭去面颊上的泪痕,举起信笺道:“这是他让其他人转交给你的,我没偷看。”
黑夜精灵女皇接过信笺,再拆开的同时,冷瞄了凑近想偷看的夜魅一眼,吓得夜魅又退了回去。
信纸摊开了,几行清晰的字映入黑夜精灵女皇的眼帘:女皇陛下!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估计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不要让夜魅做傻事,跟你约定的事我的兄弟会替我完成,只是希望到最后你们不要兵戎相见,让我的兄弟们和士兵们能自己选择他们要走的路。勇者无惧,霸者无双,仁者无敌,女皇陛下,我相信你愿意成为一个仁者。
看到这里,就连心如深潭般的黑夜精灵女皇也荡起了丝丝涟漪,可碍于夜魅好奇的目光,她还是没有把这种震惊、意外的情绪流露出来,继续看下去,后面写的都是令狐绝为接下来的战役制定的大致计划,精妙,严谨,步步为营,丝丝相扣,让看完后的黑夜精灵女皇感触颇多,长叹道:“这小子,果然是一代人杰,本皇不如他。”她说得是肺腑之言,从令狐绝的这个计划中,她已经看出,各个势力的意图、目标已基本被令狐绝掌握,而且细微的心态变化,局部的利益交换等都考虑在内,逐步深入,个个解决,清晰而明朗,让黑夜精灵女皇怎能不生出一种敬佩之意,可由于夜魅在场,最后一句话她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天妒英才。
夜魅还是第一次从母亲嘴里听到评价如此之高的话,心里美滋滋地,小心翼翼地问道:“娘,信里写些什么?”
心情有一股黯然和沉重,黑夜精灵女皇掌心冒出一股黑气,瞬间把信纸化为乌有,对有些膛目结舌的夜魅道:“魅儿,那小子没事,我会过去看看,你安心待在这里,知道嘛?”
夜魅现在实在是糊涂了,她瞬间也有种错觉,好似令狐绝就好端端地坐在那里,运筹帷幄地指挥着千军万马。她狠狠甩甩头,想让自己清醒点,可心神中的恍惚却依旧存在。
而此刻,黑夜精灵女皇心中也是波荡起伏,灵台内不由出现一个冷俊飘逸的身影。这个身影让她犹豫,让她踌躇,让她有种左右为难的感受。老实说,令狐绝这封信就是遗书,信里交代的也符合她的利益,如果令狐绝就这样死了,她很可能会按信里所写的去做,可现在,偏偏令狐绝没有死,这就让她面临一种选择,救不救令狐绝?如果之前没有看过这封信,她一定会选择救,可看完这封信后她犹豫了,因为令狐绝的心智、谋略让她产生了一种恐惧感,这个年轻人太可怕了!
第四百六十章 噬灵蛊虫(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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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令狐绝已陷入了虚无混沌中,灵台沉寂了,七情六绪冥灭了,思维一片空白,一片清澄,神意在空幻中静止,自我在太虚中趋向永恒。渐渐地,在白茫茫的灵海中,一缕恶邪之意泛起,凝幻成一只长仅三寸的蚕虫,有一双深邃而邪恶的眼珠,还有一张利牙森森的大嘴,始一出现,就撕咬起令狐绝的灵海空间来。
那发自灵魂深处的痛楚让令狐绝醒了,在自己的灵海空间内苏醒过来。可他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灵海被一寸寸的蚕食,以及忍受着那随之而来的无尽无绝的痛楚。
这蚕虫就是巫族妖王采集千年腐烂桃竹叶和以一种极为邪毒的蛹蚕精血,再配以数十种珍稀灵草,在体内经过三十余年的培育,才练成的上古蛊虫。这上古蛊虫的母体在妖王体内,出现在令狐绝灵台内的只是这蛊虫的气息幻影,它除了包含剧毒外,还能吞噬人的灵识,让人在不知不觉中痛苦的死去。
由于这种蛊虫太过恶毒,在上古时期就被全部灭杀,而且严禁炼制。可许多年前妖王却在一处秘境寻宝的过程中得到了炼制这种蛊虫的残篇,也让黑巫族的野心日渐膨胀。
自然令狐绝是不会知道这么多的,他甚至连不甘和愤怒都没有,只是随着灵海被蚕食,很多幻想在他意识里闭起的双眸中出现:恍惚中、仿佛又听到了杀喊震天,惨叫悚骨;朦胧中,宛如又见到了刀光血影,狞脸赤血……
渐渐地,他的意识模糊了,消散了,可突然。一丝冰凉的寒意的袭来,仿似是小小的雨滴,在他面颊上轻轻抚摸,那么轻巧,那么细腻,还带着那么一股淡淡的,清新的芬芳。
灵海内的令狐绝蓦然睁开眼眸。天啊。那是谁?一张熟悉而可爱的脸庞,正痛惜爱怜地凝视着他。
思思。令狐绝山崩海啸般呐喊着,虽然无声,可灵海却起了一阵阵激烈的震荡。震得那只噬灵蛊虫连翻几个跟斗。
思思眸子里有一股令人觉得无尽温柔的光彩,她笑着,完整的面庞瞬即消失,再出现时,已呈现出她以前的模样,双翼轻挥,悬浮于灵海之中,脸上的神色真挚而圣洁,像一朵散发着芬芳的白莲。
随着她双翼的挥动。蒙蒙光雨落下。顷刻间整个灵海内充满了净化的气息。那噬灵蛊虫立刻停止了撕咬,痛苦的痉挛着,在灵海内翻滚。
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令狐绝撕心裂肺,呕心沥血的嘶喊着。灵海内卷起惊涛骇浪,层层叠叠的波震开去。
很快,那噬灵蛊虫又分化为一缕邪恶的气息,在光雨中轻颤,却一直没有消失。
思思的身影再度隐没了,只留下柔情万缕,韵味深长的一瞥。
令狐绝的灵海起了一阵痉挛,那一瞥的深刻感受,可以说在他这二十一年的生命以来从来没有过的,如此强烈,如此刻骨,又如此甜蜜而温馨!在那一刹,他不甘了,不愿了,就算生命之火燃尽,末日来临之前,他也要对思思说一句话,一句他要当着全天下说的话。
“这就对了。”一句清冷的语声飘来,黑瞳的身影浮现。三个黑色光点在她脑后形成一道圆晕,散发着蓬勃的生命力量。她的神情还是那么的冷漠,可和以前相比,却多了些生气和灵动。
“这是怎么回事?思思!”令狐绝这时突然可以出声了,泣血似的尖嚎一声,嘴角肌肉在不停的抽搐着……
黑瞳嘴角浮起一丝古怪的微笑,轻轻地道:“她一直都在这里,当日,我只是恢复了她透支的生命力,她的灵识却因为修补破碎的灵魂空间而困在这里,无法回归躯体。”
令狐绝这下明白思思为什么一直不苏醒的原因,立刻道:“既然她一直在这里,为什么我一直感应不到她,还有她刚才为什么会出现?”
不知什么缘故,黑瞳变得话多了,她解释道:“那是她的灵识太弱,刚才这股邪恶力量的出现,让你的灵魂空间再度有破碎的趋向,她才得以出现,用她仅有的灵识驱散了这股邪恶的力量。不过她的力量太弱,还不能让这股邪恶的力量完全消失。”
令狐绝眸子里闪过一丝难以掩映的痛楚神色,他用力一咬牙,颤声道:“那思思呢?她怎么样了?”
黑瞳很人性的一笑,答非所问地有极度虔诚地道:“真爱,守护生命的源泉,你获得了生命的赞同。”说完,其中一个光点倏尔光芒大盛,隐入他的灵魂空间。
“思思呢?”面容扭曲的令狐绝撕裂了血淋淋的心肝般疯狂的呐喊道,现在他什么都不要,就要思思出现。
黑瞳再次轻轻地笑道:“不知道为什么,你解开这道封印,我觉得很愉快、很轻松。心底的呐喊是真爱的体现,好好聆听心底的声音,也用心去守护你的爱情,那是你对自己生命的承诺。至于她,在你掌握了生命之爱的力量后,就会出现在你身边,我相信,这个时间不会很久,她很快会回到你身边。”
最后,那个边字拖着长长的尾韵,直到黑瞳的身影消失,它还在令狐绝的灵海里回荡,久久不绝。
听到思思马上能回来,令狐绝如释重负,这种感受是满足而惊悸的,欣喜与恐惧的,令人有一种迷幻而虚渺的感觉,甜蜜中掺杂着酸楚,宁静中隐含着慌乱。可没等他好好体会这种意味,灵海内又是一阵极度的晕眩。
而现实中,罗天雕和狐殿俩人用一种惊喜交加,难以置信的目光凝注着榻上被一种白光笼罩的令狐绝。这白光在片刻前来源于令狐绝手指戴的那枚黑色戒指,见多识广的俩人立刻猜测出了这枚戒指的真正身份,刹那的情绪是极其复杂的。在阿修莫装备的五大神器中,以黑妖精之戒最为神秘,也最具有不可思议的力量。
“这下好了,这小子有救了。”罗天雕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珠,心有余悸地道。他刚刚探查过令狐绝的身体。发现里面邪恶的气息已经少了可怜。
狐殿僵硬的笑笑,一瞬不瞬的注视着令狐绝手指间的黑妖精之戒,目光内的神色极其耐人寻味。
罗天雕看出了其中的微妙,略带戒备地警告道:“小子,你可别打这个东西的主意,否则,本王饶不了你。”
狐殿一本正经地摇头道:“那难说。不过你放心。本王虽然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可要抢的话也光明正大。”
“你。”罗天雕一下被堵在那里,面红耳赤,可人家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好说的。
“醒了。”一直注意令狐绝变化的狐殿在看到令狐绝的唇角微微抽搐后,立马急声道。
果然,如龙吟般长吐一口浊气,带着灵台内方才一幕的深刻记忆,令狐绝悠悠地醒了过来,目光移转,看到了激动兴奋的罗天雕、狐殿二人。
“小子,你吓死本王了。要是你这么就去了,老祖宗不拔了本王的皮才怪。”罗天雕虽然是笑着说。可眉宇、眼角还是洋溢着一抹惊惶。
狐殿又再度看了黑妖精之戒一眼。摇头感叹道:“你小子,身上到底藏了多少的宝物?让本王妒忌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令狐绝笑笑,从俩人的对话和形态中,他感受到温暖和慰藉。
“没事了吧。”罗天雕看着令狐绝挣扎着起来,关切地道。
虽然体内还有残留的邪恶气息。但已经不足以影响他了,令狐绝调匀一口斗气,暗中试了试身体各个机能的反应,比昏迷前更加的凝实,于是笑道:“没事了,多谢二位担心和照拂。”
狐殿很邪的笑了,指了指门外道:“比本王担心的人多了,就那几个小丫头,看上去一个比一个伤心。”他指的是曼丝和听到消息赶来探视,却被曼丝挡在门外的舒洐。
“她们都不知道我已经醒过来了吧?”令狐绝眉宇微蹙道。他所指的她们自然不仅仅包括曼丝几人。
狐殿有些不太懂他的意思,迷惑地道:“怎么?不想让她们知道?”
令狐绝沉吟了片刻,低沉地道:“罗老,殿王,看来俩位还要配合我演一出戏,我不想任何人知道我复原的消息。”
有点琢磨出令狐绝的意思来,狐殿奸笑道:“你小子是不是想扮猪吃老虎啊?”
令狐绝正有这个意思,一直以来都是别人在幕后操纵,让他吃了大亏,现在有机会让他藏于幕后,他岂会错过这个机会。尤其是,他想借着这个难得被人忽视的时机,查探出水仙的下落。
见令狐绝微微颌首,罗天雕突然想起了一个破绽,插口道:“不行,别人还好说,要是柳絮儿和黑夜精灵女皇来了,本王可挡不住。”
令狐绝也在担心这个,黑夜精灵女皇他不怕,知道了也没什么事?他怕的是体内那股邪恶气息的减弱会惊动柳絮儿等人,其实,从那股邪恶的气息一出现,令狐绝就清楚自己最终还是没有逃出柳絮儿的算计,那股邪恶的气息就来源于被斗丹吸收的那颗回气丹,虽然说他现在还不知道柳絮儿是怎么做到的,那只古怪的蚕虫又是什么?但他隐隐有种感觉,这和那几个黑巫族的王者有关。
心中思量了一会,令狐绝把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告诉了罗天雕和狐殿二人,这倒不是他对这俩人特别的信任,而是他现在需要他们的配合。
“不行!”狐殿和罗天雕难得极其默契的同声拒绝道。
可令狐绝是谁,他会找不到理由说服这俩人,毫不犹豫地解释道:“二位,你们想,要是那个害我的人知道我没事,会轻易的罢手?”
这句话让狐殿和罗天雕二人沉默了,令狐绝说得有道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尤其是那个施暗箭的人又远远不是他们可以匹敌的。最终,他俩无奈地点点头,答应配合令狐绝演这出戏。
令狐绝猜的没错,他体内蛊虫的变化确实惊动了拥有蛊虫母体的妖王,他立刻把这种异变告诉了柳絮儿。柳絮儿也难得的紧张起来,喃喃道:“难道那个光明族魔王真有办法治好令狐绝身上的蛊毒?”
妖王对自己精心炼制的噬灵蛊虫有绝对的信心,他想了一下,寒森地道:“柳宗主,别说魔王了,就是精灵女皇也没有什么办法。是的,蛊虫虽然有些异常的变化,但可能只是暂时被克制,本王相信,最终他们是对付不了的,否则,本王还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噬灵蛊虫是他精血培育,就算只是子虫被灭,那么对他而言也是灭顶之灾,就算不死,也必定身负重伤。
“不行,本王要去看看。”柳絮儿异常谨慎地道,如果令狐绝不死,那么她的全盘计划就要落空。
可还没等他举步,一个流影宗的长老就匆匆行来,垂首恭声道:“宗主,方才光明族的那个魔王和狐族的那个王者带着令狐绝出了东门,朝北方而去。属下打探了一下,好似他们想到办法解救令狐绝,正急着赶去一个地方。”
柳絮儿沉默了,令狐绝的突然消失让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反而是妖王,在那个流影宗长老退出去后,寒森中很是不屑地道:“柳宗主,让令狐绝死在外面更好。”
柳絮儿微微颌首,如果正如妖王所说,令狐绝能死在外面那确实是最好不过了。可她对这蛊术了解不多,只能犹豫着道:“妖王,你有把握?”
妖王极其阴险的一笑道:“柳宗主,你放宽心,就算有什么异变,本王也会提早知晓。”
知道这蛊虫也事关妖王自身的安危,见他如此有信心,柳絮儿的心神方定,缓缓地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不要等了,抓紧行动,本王现在就去找那个半步王者,你通知那边,对了,让令狐萧可以启程了,作为令狐绝的大哥,又是行伍出身,再加上本王的帮村,他是有资格掌控猎鹰师团的。”
“是,柳宗主。”妖王微微躬身道。柳絮儿长叹口气,不知为什么,此刻心里一直缠绕了一种挥之不去的滞涩,极为不舒服。
第四百六十章 噬灵蛊虫(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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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远离要塞几百里外的荒野,令狐绝、罗天雕,狐殿三人找了处背风的地方坐下,罗天雕盘腿摆正姿势,蹙眉道:“绝小子,你到底是怎么回事?那股邪恶之气从何而来?”这个疑问藏在他心里很久,刚才是忙着“跑路”,所以才一直没来得及问。
令狐绝略沉吟了一下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是血蛇暗中动了手脚吧。”他也不是存心欺瞒,只是罗天雕个性耿直,要是让他知道,在面对柳絮儿的时候难免露出破绽。
狐殿对这些不感兴趣,他凑近一点,带着那么一股邪笑道:“你手上戴的是不是黑妖精之戒?”
“怎么,你小子还惦记着这事?”罗天雕很不满意的瞪大了眼珠,他是很护犊子的,令狐绝的就是他们罗家的,罗家的东西谁也别想染指。
狐殿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唇,静待令狐绝的回答。
令狐绝知道再隐瞒的话,就有点小家子气了,况且对眼前二人,他也挺信任,轻笑着微微颌首道:“偶然得之,只是还没完全解开封印。”
罗天雕微颌首道:“这就对了,你小子体内气血之旺,是本王平生所见,不比普通的魔兽差。”他在治疗时对令狐绝的身体机能就有些惊诧,只是那时忙着施救,也没细想。
舔了舔嘴唇,狐殿有些神秘兮兮地道:“那把弓又是什么东西?连巅峰王者的护身罡盾都能破。”
令狐绝想了想道:“那是我在无尽海域的一处秘境所得,至于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他虽然待人诚恳,可也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背后捅刀的,有几个不是信誓旦旦的兄弟?
“那?”狐殿刚说了一个字。就把罗天雕恶狠狠地打断:“狐族小子,你到底有完没完,亏你还是个洪阶王者,就盯着小辈这点东西,有本事,自己去找啊。”
罗天雕的话触及到狐殿心里的无奈,目光瞬间黯然。长叹一声道:“咳。你们以为本王没事跑到这个鸟地方干嘛?还不是让我那个大姐逼的,反正没神器本王是回不去了。”
令狐绝知道狐殿一开始就盯上了黑龙枪,可没想到竟然和天狐皇有关,顺水推舟地就问道:“殿王。到底是怎么回事?”
狐殿一举手,想回答,可仿似有什么难言之隐,举起的手一僵又垂落,黯叹道:“不说了,一言难尽。”说完,语气一转,有些死皮赖脸地道:“老弟,令狐老弟。你身上的神器够多了。换一件给老哥如何?什么都行,枪,戒指,那把弓,什么都行。”
令狐绝刚想说话。狐殿又义正言辞地道:“放心,老哥我不会让你吃亏,灵丹,仙草、魔武,不管你要什么东西,老哥一定给你办到。”
罗天雕活了近百年,也懂点事,知道这个时候令狐绝是很难回答的,立刻插口道:“你行了吧,抢不过,准备骗了是吧?看你小子还人模狗样的,没想到一肚子坏水。再说你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令狐绝也深有同感的点点头,目光凝注着狐殿。罗天雕问出了他心里的疑问,神器虽好,但也要符合自己的属性,黑龙枪、黑妖精之戒是黑暗系的,还好说。可太阳神弓是火系的,他要来干嘛?
在俩人目光的逼视下,狐殿硬起头皮要说出来,可想到这事说来不太好听,就立刻泄气了,有些烦躁地摆手道:“好了,不说了,天底下神器多的是,本王还就不信了,我他妈的就找不到一件。”
令狐绝和罗天雕相视一笑,狐殿情绪波动下的爆粗口,至少让他们肯定了一件事,就是不管如何,这狐殿应该不会背后下黑手。
看着一脸不忿的狐殿,令狐绝心是有的,但也不会大方的把神器送人。微微一笑后侧脸转移话题道:“罗老,当日百草族藤王那几血脉真身是神通还是秘技,很厉害啊。”
罗天雕用一种很怪异的目光凝注着令狐绝,良久,才感喟地道:“你小子都不知道是怎么练到这一步的,连这些常识都不知道。也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本王就好好给你上一堂课。百族中大部分的种族都有血脉传承,只要晋级王者后,就能激发血脉的力量。就譬如你旁边的这个狐族小子,他也有,这是种天赋,你也可以理解为神通秘技一类的。”
令狐绝这才想起自己和狐殿交手时,他也曾经施展过类似于血脉真身的兽魂现身,当时玄风提醒过自己,只是后来因为忙碌就忘了详细了解。
见令狐绝的目光瞄向自己,心情恰好不愉的狐殿微哼了一声道:“小子,那天本王是逗你玩的,等那天本王真正施展兽魂现身的时候,你就知道厉害了。”
罗天雕也点点头,他不否认狐殿的说法,要是狐殿全力施展兽魂现身的话,依令狐绝现在的境界是挡不住的。当然,令狐绝要是施展那把弓的话,那结果可能是两败俱伤。
狐殿心情郁闷,借机就发泄道:“小子,你别以为有几件神器就不得了,要是真正生死相拼,本王让你连施展神器的机会都没有,你信不?”
令狐绝很诚恳的点点头,这不是装样,而是他真的赞同狐殿的话,别人他不知道,但如果他的对手是柳絮儿,他深信自己没有动用太阳神弓的机会。
对于令狐绝谦逊的态度,狐殿是满意的,心情也舒畅了不少,长长吐了口气道:“你小子,还算有点自知之明,所以,千万不要得罪女皇。”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神很严肃,带着某种提醒警告的意味。
罗天雕看不下去了,怎么说令狐绝都是他们罗家的后代,要教训也轮不到外人。虎眸一瞪,粗声粗气地道:“狐族小子,本王今天算是认识你了,有事求人的时候老弟老弟,一看事不成。就小子小子的教训人,变得够快的。”
对于罗天雕的冷嘲热讽,狐殿有些不悦,可也没反驳,只是微哼了一声不说话。他个性虽然狂傲不羁,可也不是目空一切,先不提境界。就罗天雕的年纪。说他一俩句也无可非议。
罗天雕自然也不是得寸进尺的人,见好就收的转过话题道:“绝小子,本王也奇怪,你为什么不让黑夜精灵族进城?”来军营这么多天。再加上所处位置的不同,他比柳絮儿看得明白,要是没有令狐绝的指示,就西亚那小子是不敢把黑夜精灵族凉在一边的。
狐殿也顾不上生闷气了,半腿一曲,叼了根草茎在嘴道:“是啊,你就不怕女皇有什么想法?”他问这句话是有含义的,毕竟他的身份特殊,要是令狐绝真和黑夜精灵女皇干起来。那他处境就尴尬了。虽然最终他还是会站到女皇一边,可总觉得有点对不起令狐绝。
令狐绝唇角一弯,勾起一抹浅笑道:“这个我早有安排,不让女皇进要塞是有道理的。你们想,现在要塞内。有三股势力,我、柳絮儿、女皇。不管那俩个势力联合,都稳吃另外一个对嘛?如果我在此刻表示出对女皇的依赖,那柳絮儿会怎么办,你们想过没?”
顺着令狐绝的思绪,狐殿就想下去,喃喃道:“你的意思是柳絮儿会和残月族勾结?”
“这不是没有可能。”令狐绝很自信地道:“先不管柳絮儿是不是会有异心,我们现在面对的最大对手是科特鲁帝国和各族强者,如果现在我们内讧,必定会被他们一举击破。”
这下,罗天雕也有些明白了,结合令狐绝先前跟他们说的,分析道:“难怪你小子要装死,你是在给柳絮儿吃定心丸啊,以为你不行了,她有机会掌控猎鹰师团,就不至于和残月族勾结。”
令狐绝能说给俩人听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就算他说了,眼前这俩个人也不会明白,于是,含笑不语,算是默认。
狐殿自然也不会想到令狐绝还打了很多埋伏,细细琢磨后,咬牙切齿地道:“你小子够奸,让柳絮儿给你打头阵,回过头来,你和女皇再收拾她。”
令狐绝依旧含笑不语,流露出那么一丝高深莫测的意味。
抬头看了看天色,已是日暮黄昏,狐殿意兴阑珊地道:“小子,我们可以走了吧?”根据令狐绝制定的计划,他们俩个已经不能回要塞,而是被打发去找一个叫夏尔的将军。而且,还是要神不知鬼不觉的。
“再等等。”令狐绝也一望天色道:“如果不出我的意料,柳絮儿对我等的突然离开是有怀疑的,她必定会派人在要塞四周巡查,提防我们再次回城,所以,还是等天暗了再说,那样更安全。”
狐殿有些不以为然地道:“流影宗的那些人不是被你支走了,她还哪来那么多的人手?”
令狐绝无意解释太多,只是摇头道:“还是小心一点好。”他对柳絮儿的了解要比狐殿深得多,尤其是通过这次的事件之后,他的柳絮儿的戒备就更深了,依柳絮儿的性格,绝不可能把所有的实力都摆在明面上,这也是他诈死的一个原因。只要他一死,柳絮儿就必须动,要抢在黑夜精灵女皇前控制猎鹰师团,控制要塞。
“对了,本王的那俩个徒儿你可照顾好了,要是出了什么事?本王可不答应。”狐殿一脸傲气地叮嘱道。其实,心里还巴不得出点事,那样,自己再要换神器就不怕他不答应。
令狐绝颇感无奈地点点头,他手里实在没人,只能借助狐殿那俩个徒儿了,他不是没想过找修斯他们,可一来,怕流影宗的人早以察觉修斯等人的存在。二来,有些事,还是菲儿适合做。
想到菲儿,令狐绝的脸就阴沉下来,有一件事一直记挂,可出于各种原因,一直没问,于是趁这个机会,就问道:“殿王,当初菲儿给小图鹰施展了什么天狐真身,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狐殿也是一怔,好一会才想起来道:“没事。这个你放心,本王就算再这么卑鄙,也不会对一个小孩下手,当初无非是想弄点你的精血,杀了你后,也能得到完整的黑龙枪。”
“什么?”罗天雕还从来没有听过这么一档事,一听狐殿对令狐绝起过杀心,就急道:“狐族小子,你动他一个手指头试试?我们罗家必对你们天狐族不死不休。”他知道自己这个名头要让天狐族的有所忌惮的话还远不够分量,所以就把罗家这个在百族中人人皆知的名号给抬了出来。
狐殿楞了,从罗天雕狠厉的神色中,他知道所言非虚,不由好奇地道:“什么时候,罗家对一个外姓子弟如此看重?”他出身高贵,自然清楚这大家族中,不是直系、嫡系,根本就谈不上什么亲情。
“这个你不用管。本王只是警告你,别动什么歪脑筋,到时候你吃不了兜着走,可别管本王没提醒你。”罗天雕狂野地道,粗犷的面庞上有着一抹红晕,一抹气急败坏的红晕。要不是看在狐殿这些天的情分上,他都耐不住要动手了。
狐殿也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先前已经够忍气吞声了,现在也杠上了,冷冷地道:“是嘛,那本王还真要试试?”
知道俩人说的都是气话,令狐绝赶紧圆场道:“好了,罗老,殿王,你们对我的情谊,我心中是有数的,过去的事就不提了,说起来还要谢谢殿王,要不是菲儿,我那些个兄弟估计还活不到现在。”他指的是菲儿在红月城施展暗黑天幕的那件事。
“哼。”狐殿和罗天雕再一次极有默契的在鼻腔里发出同一种声音。
令狐绝有些不安了,要是自己不在,狐殿和自己这个祖外公闹起来该如何是好?可要是自己带一个进城,又怕露了踪迹。王者的气场强,要是柳絮儿用什么方法可以感应到熟悉的气场,那就麻烦了。
见令狐绝面露犹豫之色,狐殿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想了想,也不争这口气了,率先开口道:“小子,你放心去吧,本王可不是不识大体的人。”
罗天雕一听又要炸,可一想,自己再不依不饶的,不是真成了不识大体的人,所以,耐下性子,只是低哼了一声,示意令狐绝放心好了。
令狐绝这才心定,看了看天色,已有夜色降临,怕再聊下去又出什么幺蛾子,立刻道:“罗老,殿王,时候差不多了,我们分头行事,可以回来的时候,我会传讯给你们。”刚才,罗天雕给了他一块传讯玉符,让他有什么事及时联系。
罗天雕低沉地道:“你也小心。”他先前和狐殿不同意这次计划,就是感觉太冒险。
狐殿没有说话,但目光中流露出来的意味就足够了。
有些许的感动,令狐绝微微一笑,穿上从狐殿处借来的黑色斗篷后,就跃入朦胧的夜色中。
第四百六十一章 假王丹(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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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塞,柳絮儿所居住的楼阁内,老头儿有些手足无措的站立着,而柳絮儿双手背负,背对着他。再没有其他人,空气中弥漫着一层不调和的沉默,尤其是老头儿,更是暗暗猜测着柳絮儿找自己来的用意。柳絮儿是中午派人找他的,但到时他不在,他是听到柳絮儿派人找过他后,自己找上门来的。可没想到,一进门,柳絮儿就把他晾了一边,一直不说话,就这样背对他而站。
就在老头儿有些忐忑不安的想先开口时,柳絮儿突然说话了,第一句话就让老头儿膛目结舌,惶恐万分。“你是叫关雄吧,关霹可是你的大儿子?”
心弦儿震撼着,老头儿颤声道:“柳宗主,你是如何得知的?”
柳絮儿转过身,向老头儿奇异的一笑,竖指为枪,缓慢的使出一招枪式。
老头儿睹状之下,不禁全身一震,退后一步,双眸睁得滚圆,双手也再微微颤抖,用一种沙哑而惊惧的语声道:“你也是?”他没说下去,不是想留什么悬念,而是对接下来要说的名字不敢提起,而之所以用个也字,那是因为他是第二次看到有人施展这个他想忘都不能忘的枪式,而上一次施展这个枪式的人,就是堂主的大哥令狐萧。
柳絮儿轻轻悄悄的起了一丝寒瑟的微笑,这丝笑意虽仅淡然一抹,却有着极度强烈的深刻力量,她静静的道:“既然你没忘记,那就应该还记得当初的诺言。”
老头儿沉默了,他现在已经非常清楚柳絮儿的用意。救命之恩不能不报。许下的诺言也不能背弃。心中抹上一股哀凉,说话的声音却有些僵硬了:“说吧,让我干什么?”
柳絮儿神色不动,义正言辞地道:“绝儿身负重伤,想必短期内不会回来,内忧外患之际,本王自要为他尽一份力,为我们人族树一杆旗。可是本王终究是个外人,希望你能带领君临堂助本王一臂之力。”
老头儿经历的事情多了,自然不会被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所迷惑,他微一拱手,低沉地道:“柳宗主,我关雄是欠你们一条命,不管要我做什么我都无话可说,可有一点,当初君临堂成立之时,我也曾对天盟誓。绝不背叛堂主,背叛君临堂。”
这番话说的掷地有声。铿锵有力,言外之意很明显就是不管如何,都不会做不利令狐绝的事。
柳絮儿不愠不火,依旧毫无表情的道:“这话你说的有些过了,绝儿是我流影宗的核心弟子,本王岂会对他不利。只是不想这猎鹰师团落入异族之手,他日绝儿回来,是他的终究还是他的。”
老头儿的心思谈不上如何细腻,可也从这番话中品出了一些味道,不由开始为令狐绝担心。可柳絮儿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再不有所表示就有些背信弃义了,额际青筋暴起,两手握拳,自齿缝中一字一字的迸出:“我自会听柳宗主之命,以报当年之恩。”
柳絮儿有些满意的微微颌首,对人族的强者,她是了解的,这些人重诺守信,纵使心中千般不甘,万分不愿,也会遵诺而行。嘴唇半弯,她淡漠地道:“关雄,你踏入半步王级也有不少年头了吧,本王就助你一臂之力。”说完,虚空轻按,一个紫色瓷瓶就出现在她手中,继续道:“这是一枚假王丹,本王就赐给你。”
说完,顺手一抛。老头儿在接住的同时,脸上亦浮起一片复杂的表情,这表情是如此深刻,深刻得令人一眼即可明白他此刻心中的激荡。
这也怪不了他,假王丹是王级中品丹药,可以让一个半步王者不度天劫就进入王者境界,功效是逆天的,但同样负面的效果也是令人望而却步的,靠假王丹晋级的王者,永生没有再晋阶的可能,而且因为没有度过天劫,比一般的王者都要弱。再加上所用的药材辅料也极其珍稀,以致就算这种丹药有逆天效果,炼制的人、服用的人都极其稀少。这不难想象,你想,有能力炼制的,有能力购买的,岂会甘心止步于荒阶王者,尤其是在天地灵气即将复苏的情况下。
可这也是相对而言,对一些自感无望晋级的人来说,这假王丹可是旷世仙丹,不管怎么说,王者总归是王者,和半步王者有本质的区别,而且,寿命也会增加一些。于是,就造成了一种情况,有能力拥有假王丹的人不愿意服,要想服用假王丹的人没有能力拥有。到最后,服用假王丹的基本只有一种人,那就是百族中天赋低劣的大家族子弟。
“这?”老头儿说不清是喜还是悲,略显迷茫地道。
“服下吧,回去以后静修一夜,明日清晨你就是真正王者。”柳絮儿以一种不容置疑地语气道。她知道老头儿心中还有犹豫,毕竟以老头儿的资质,凭自身能力度天劫不说十拿九稳,但最起码有六成把握。
这一刹,老头儿考虑了很多,也想了许多,最终,还是打开瓶塞,一仰头,把瓶中那颗火红的假王丹咽了下去,在咽下去的同时,他的脸色变了,面部肌肉抽搐着,瞪视着柳絮儿,唇儿嗡动,却不说一句话来。
柳絮儿目光一冷,泛着一缕杀气道:“是不是感觉到异样,不错,本王让巫族的王者在里面下了蛊毒,不过你放心,只要你遵守诺言,本王等一切安定后,自然会为你解除。”
老头儿做梦也没想到柳絮儿竟然会恶毒到如此地步,想起自己曾经会为堂主对她的评价而略有嘀咕,想起自己前俩天还为她的慷慨激昂的那番话而心生感触,瞬间,有一种出离愤怒的感觉。他蓦然仰首长笑。笑声里有着一股发泄般的落寞:“人族复兴。哈哈,人族复兴。“
柳絮儿有些恼怒,冷冷地哼了一声道:“关雄,你放肆了。”
忽然,老头儿停止笑声,深沉的叹息后,他悠悠的道:“我不过是欠你们一条命,还去就是。”
见老头儿动了亲生的念头。柳絮儿立刻尖锐地道:“关雄,本王告诉你,你孙子关心澜也是我们的人,你最好不要做别的想法。”
心弦一颤,老头儿神情激动地道:“你说的是真的?”
柳絮儿唇角弯起了一丝卑夷与不屑,她最看不起就是念情的人,但也知道,对绝大多数人来说,情也是约束和驱使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冷冷地道:“本王需要骗你嘛?”
老头儿不会怀疑柳絮儿说的话。因为他相信自己的价值并不足以让柳絮儿这样的人打诳语,身躯颤抖得更厉害了。那些受过无数岁月摧残后遗留的皱纹瞬间显现出来,更添凄伧。抖索着,他缓缓地躬身道:“宗主。”
这声宗主就意味着屈服!柳絮儿满足的吁了口气,她之所以软硬兼施,无所不用其极,就是顾忌到老头儿和令狐绝的关系情感,生怕会到时反水。轻哼一声道:“说吧,绝儿去那里了?你们和黑夜精灵族暗中有没有联系?”
老头儿此刻心中是百感交集,有极度的内疚和无奈,同时对知道家人的消息也有些许的安慰,他这些日子,也没少打听,可一直就没什么消息。内心的牵挂,虽然没有说出来,可时刻深藏在心底。他抬起头,仿似苍老的了数十年般,那里还有以往那种混迹红尘的不羁意味,哑着声道:“堂主去那里我真的不知道,和黑夜精灵族暗中也没有联系。”
柳絮儿仔细查看着老头儿的神情变化,来确定他所说的话是真是伪。可没有一丝发现,只有一点,那就是老头儿现在神情恍惚,神智有些不清和错乱。
“那绝儿对本王是什么态度?对黑夜精灵族又是什么态度,这你不会不知道吧?”柳絮儿意味深长地道,她问这个问题,主要是来考量老头儿到底说没说真话,是不是诚心归附。
老头儿长叹一声,缓缓的道:“堂主一直对宗主心存戒备,对黑夜精灵族同样如此。”
柳絮儿微微颌首,这个回答和她判断的一样,令狐绝绝对不是一个甘为人下的人,也绝对是个聪明绝顶的人。暗暗叹了口气,她继续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老头儿有些冷静下来了,细一回想,发现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多。艰辛地摇头后,苦涩地道:“堂主只让我们盯着流影宗的弟子,其他没什么。宗主,堂主有个习惯,习惯把一件事只吩咐给去办的人,从来不多言妄语。所以,我所知甚少。”
柳絮儿也没有太过意外,这段时间,她也在暗中观察令狐绝这个人,发现正如老头儿所说,令狐绝的属下,不管是猎鹰师团,还是君临堂,都是各司其责,很少彼此过问。
见柳絮儿不说话了,老头儿又开始浮想联翩,想了很多,可想的越多,心情就越沉重,越难受,到最后,他甚至都不敢想下去,因为他觉得羞愧,觉得耻辱。可又想到自己的后人,这种羞愧,又变成了无奈和落寞。
不过,他还是有所保留的,至少他是知道修斯等人存在的,可没有说出来。他甚至还希望柳絮儿知道他有所隐瞒,羞怒之下,把他一掌给劈了,这样他也省心了。
可柳絮儿并没有如他所愿,只是垂着脸儿,摆手道:“你先回去吧,本王知道君临堂大半都是你的好友,你自己看着办。”
老头儿再次长叹口气后,转身出门,和来之前相比,这次他走的慢多了,仿似脚底遍布荆棘,踩一脚就是刺心的痛。
而此时,令狐绝已按照狐殿给的地址找到了菲儿,也顺利的让菲儿听从他的命令出去办事了,只是还有一个叫媚儿的不在。
这是一间散发着特殊香味的闺房,房间不大,地下铺设着粉蓝色的毛毡。壁上两幅淡描山水画,一张漆金雕花卧榻斜摆着,床头小几上摆着一尊鼎炉。虽未焚香。但还是予人一种温柔乡的意味。
令狐绝坐在矮凳上。静待菲儿的归来。在这个难得的空闲,让他想起了思思,那可爱的脸庞,那如波的双眸,那娇嗲的细语,占据了他全部的思念。一直以来,他只是把思思当妹妹看,可当思思在他灵台内化为人影。为他焚身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种感情变了,尤其是那令人心碎的莹莹泪珠以及思思说的最后那句话:阿绝哥哥,你会爱我吗?让他每一想起,心都会有种支离破碎的痛楚,那是刻骨铭心的酸,撕心裂肺的疼。
从那之后,他偶尔会想,这会不会是自己的错觉。可今天,当思思再次出现在他的灵海时。他知道,那绝对不是错觉。而是被沉淀,被积累,被忽视的情感,在那一刻,他多想抱着思思,告诉她:我愿意成为你的精灵王,用生命来守护你这位公主。
他相信思思听到这句话,一定会笑的,笑的让阳光黯然,让百花失色,让时间停止,让甜蜜永恒。
想着,想着,令狐绝也笑了,因为他想到了思思那羞涩的样子,那一定很美,很可爱。
应该是他想得太专注了,有脚步声到门口他才察觉。暗暗责怪了一声,他站起身,以为是菲儿回来了。可门外传来一个俏生生,媚丝丝的声音:“师妹,睡了嘛?”
令狐绝一时僵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门外之人不是菲儿,那应该就是狐殿的另外一个徒弟――媚儿。
门没有上栓,被轻轻地推开,一个袅袅娜娜的女子走了进来,很美,还有那么一股狐媚的意韵。才一进来,这个应该叫媚儿的狐族女子也猛的怔了一下,瞬间一股冷气,一股无可言语的狠煞在双眸内浮起,半撤一步,冷冷地道:“你是谁?”
可还等令狐绝回答,媚儿就笑了,笑的很大胆,那双美丽的眼眸中,有着极度的魅惑。她嗲声道:“你是令狐绝吧?”
这下怔愕的轮到令狐绝了,他坚信自己没有见过眼前这个女子,略带迷惑地道:“你怎么知道?”
“咯咯。”媚儿笑了起来,眸中流光盈盈,诱惑而又不令人讨厌地道:“这还不简单,早就听师尊和菲儿这个丫头说起过令狐绝是天下一第一的美男子,你当我眼睛是瞎的啊,这么一个俊逸潇洒,气质高雅的男人站在面前看不到?”
令狐绝被人当面夸赞过,但从来没有被人夸赞的如此**裸,一时有些窘迫的说不出话来。
还是那个媚儿,围着他转了半圈,玉手撑起下颌,品头论足道:“菲儿没说假话,你是比师尊要帅上那么一点,而且更有魅力,更有味道。”
越说越不像话了,令狐绝的俊脸冷了下来,刚想斥责,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这次比较远,应该是刚进院子。
媚儿的反应很快,那是她对这个脚步声很熟悉,挨近令狐绝的肩膀,低声细语地道:“没事,是菲儿回来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俩了。”她说完,掩唇格格笑着,临出门回眸的那一缕目光很暗昧,当然这只是玩笑,她也是个极其聪慧乖巧的人,知道令狐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菲儿的闺房内,所以很识趣的离开。
很快,脸色有些苍白的菲儿回来了,一进门,就眉宇微蹙道:“媚儿来过?”
见菲儿神色有些不对,令狐绝微颌首后,略有些担心道:“事情办的怎么样?”
菲儿给自己倒了杯凉茶喝下,心神仿似有些安定,脸色恢复了些,冷冷地道:“如果她不是故意引我去的话,那应该是办妥了。”说完,余悸又起,略带迷茫地道:“我回来时,碰见一个身穿斗篷的人正向路人打听猎鹰师团、打听你,看身形,听声音是个女子。我好奇的多看了她一眼,立刻被她察觉了,她朝我隐身处看了一眼,就一眼,让我瞬间精神恍惚,等回过神来时,那神秘女子就不见了。”
难道是黑夜精灵女皇?令狐绝略有些心惊地想道,可很快,这个想法就被否定了,先不说其他的,单论黑夜精灵女皇的性格,也做不出这等事。可还会有谁有如此可怕的实力呢?要知道,菲儿可不是一般的爵级强者,估计就算是罗天雕也未必有这个实力。
到底是谁呢?令狐绝的思绪立刻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神秘强者给吸引了,一时眉宇紧锁,浑身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惆怅之意。(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二章 紫蜥族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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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会不会跟随菲儿而来?想到这个可能后,令狐绝悚然一惊,青色圆环浮现,倏尔没入天灵,大鹰眼术霎时扩散开去。灵台内刚出现庭院外的景象,就感受到一股强大但极其内敛的气息。这个气息好似也感应到了大鹰眼术,瞬间就消失了。
令狐绝心弦一颤,立刻收回大鹰眼术,脸色也随之有些阴沉。旁侧的菲儿也柳眉一竖道:“怎么?有人盯上了?”
令狐绝沉默不语,他在猜测这个神秘强者的来意,思索了片刻后,他觉得是友非敌的可能性比较大,你想,不管属于那股势力,都不可能向路人问询他的近况,只有一种解释,这个强者想接触他,却不想光明正大的惹别人注意。可有一点他始终想不明白,这个人究竟是谁?
知道想下去也没什么结果,该来的总归会来。令狐绝意念一转,对菲儿道:“她去了什么地方?”这个她是指假水仙,在令狐绝的意识里,也只有菲儿这个善于隐踪的狐族强者,才有可能追踪而不被发现。
“在西城的一个民居,这个人的反追踪能力很强,我没有过于靠近。”菲儿此刻已恢复了平静,冷静的说完后,又把民居的具体位置说了一下。
令狐绝静静的听完后,眉宇微皱道:“如果我进去,你可以在半个时辰内让里面不传出一点声音吗?”
菲儿明白令狐绝的意思,是要设置消音的魔法结界,仔细斟酌了一下后道:“可以,让媚儿和我一起去,这样保险点。”
令狐绝点点头,菲儿就出去了,他身上有狐殿给的玉牌。他现在说的话就等于是狐殿的指令。
趁这个间隙,令狐绝又仔细推敲了一番,现在重点是水仙到底在不在那个地方?如果在的话防卫的力量如何?这些他都不清楚,不过这个险他必须冒,因为他没有太多的时间了,残月族随时都有可能攻城。他必须在事态明朗前,搞清楚水仙是怎么回事?他不想欠别人。也不想给自己留遗憾。既然有这么一个机会,他无论如何都要尝试一下。
菲儿回来了,同来的还有媚儿,她换去了先前穿的那件鹅黄色细纱长裙。和菲儿一样穿上了一袭黑色斗篷,脸色也稍显凝重,全无方才的放浪妩媚之态,可见,对于狐殿这个师尊,她们还是保持足够的尊重和畏惧。
“都明白了?”令狐绝俊脸带寒的沉声道。
菲儿和媚儿齐齐颌首,眸光中都闪泛着丝丝的碧光,这光芒很淡,却依旧予人一种兽性的意韵。
半株香后。令狐绝三人已来到那栋民居百丈外的屋脊上。极快伏下,凝眸望去。这栋三进四合的民居看上去没有什么异常,没有魔晶灯光辉映,融于夜色之中,显得有些死气沉沉。
大鹰眼术延伸而去。屋影轮廓极有层次感的在灵台内浮现,随之,屋内的桌,椅等等也一一映现。
令狐绝细细查探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他之所以敢冒险,也就是因为有这种妖孽的法则在。
确定没人后,令狐绝朝伏在身后的菲儿二人点点头,菲儿二人也是老手了,只要打上一眼,便马上明白了令狐绝的用意。媚儿滑身而下,悄无声息的落在街面上,丝毫不掩踪迹的朝前面走去。她走的很慢,每一步都仿似经过深思熟虑般,朝那栋民居接近。
菲儿则利用建筑物的阴影与巷墙街檐的掩遮迅速闪跃前进,动作很敏捷,伏起之间就宛如一道淡淡的黑烟。
而令狐绝,戴上篷帽,悄身掩后了,换了一个方向朝那栋民居潜进,他相信,如果屋内还有大鹰眼术无法查探到的强者,也必然会把注意力集中在菲儿和媚儿俩人身上。
很快,他就越过围墙,脚步踏在石板砌排的院内,并没有急于进去,反而在院内搜索了起来,有过和水仙等人一起藏身的经历,他深信在这个看似无人的民居下有机关密室,而水仙很可能就在这密室之中。
他之所以这样判断有俩个原因:一、要塞一年多以前只是个军事重地,这个神秘组织在这个地方必定不会有太多有密室的巢穴,先前已经暴露一个,那这个有可能就是他们最后一个。二、根据夜魅的说法,假水仙隔一段时间就要用虚幻之眼重新照射,那么这个照射地点应该越近越好,而这个地方和他所住的驻地还有点距离,这说明了一点,这个地方安全,而那个紫蜥族人也一定就在这里。
于是,他全神贯注先从庭院搜起,他搜得如此仔细,查得这般缜密,不放过任何一处可疑的所在,不轻视任何一点小小的异状。利用自己在森林里布置陷阱,设置机关的知识和经验,无论是立体的或平面的,明显或隐暗的角落,他都一再查视,反覆摸触。
时间过去的很快,庭院、前俩进都检查完了,只剩最后一进,令狐绝直起身,缓缓的吐了口浊气,汗水,已从他的鬓角眉梢淌落。这等程度的搜查所消耗的精神力,甚至超过一场激烈的拚搏。
虽然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收获,可令狐绝的心里反而更安定,敌人藏的越隐蔽,那说明防卫的力量就越薄弱。
轻轻的踏进最中央,最大的那间房舍,令狐绝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搜索,由屋顶的檐角,支柱,到墙壁,陈设,门窗,不管固定或者不固定的,他完全加以反覆查看,几乎是一寸寸的,一分分的在找,在看,在摸索。
终于,在一张案几下一个极不起眼的角落,他发现了异常,一块地砖的颜色比周围地砖的颜色要浅。强力忍住心头那一股绞揉着各般滋味的兴奋,令狐绝咬紧下唇,走了过去,挪开案几,一只脚踏在那块颜色比较淡的地砖上,血液几乎在刹那间凝固了,因为。一声细微得稍微不注意便完全不会发觉的轻悄“喀”“喀”之声,已那么虚渺,却又那么实在的响起。与此同时,另外一侧的地面已悄无声息的缓缓移开。露出一个向下的三尺左右的黑洞,令狐绝毫不犹豫,跃身而下。就在他身形甫落的剎那间,移开的地面又缓缓合拢。
这地洞。原来是一条地下秘道。尚砌有层层石阶。令狐绝在脚踏实地后,急急吐出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向前移进。
这秘道不长,长约十丈。俩侧镶有俩盏青铜魔晶灯,昏淡的灯光,映得这幽长的秘道,氤氲着一股阴森森的鬼气……
没走几步,令狐绝就感到有魔法元素的波动,他本能的后退一步,知道这是个魔法结界。虽然触动魔法结界可能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可令狐绝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双眸一寒。轻叱道:“法则、破禁。”
破禁白光弧射而出。在这个黝黑的秘道中,显得格外刺目。一阵激烈的魔法波震中,令狐绝影出人飞,倏然直冲过去。
秘道尽头有个拐角,他的身影刚一闪现。像是幽灵突然自虚无中出现,四条人影,那么轻飘飘的,毫无声息的从另外一侧逼了过来。
几乎已不容他再去细想,令狐绝轻吟道:“法则、冥灭。”黑色的光芒透体而出,那四个只有侯级境界的人影瞬间僵住了,高举还来不及挥落的虎头鞭连同那四个人影瞬间化为虚无,空气中弥漫出一股阴深与诡异的意味。
这是一间突陷不平,到处置满泥污腐草的黑暗房间,一股腥膻的气息就像瘴毒一般弥漫空气之中。
一个黄发披肩,双眸泛紫的怪人正愣愣的瞪着令狐绝,脑袋是尖尖的,窄额塌鼻,嘴很小,时不时吐出猩红的蛇信。上半身**,覆盖着紫色的蛇鳞,下身围着一张豹皮,形容狰狞而猥琐。
这就是紫蜥族人嘛?令狐绝暗付着,一步步的移近。那紫蜥族人也感受到了他的敌意,意识到了危险,喉头里低吼了一声,紫色双眸泛起奇异的光芒。
他这一运气,让令狐绝彻底放心了,这个先前让他一直担心的紫蜥族人竟然只有侯级境界。
那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令狐绝双眸一寒,瞳孔化为黑色的刹那,射出双道黑光和紫蜥族人射出的紫光撞在了一起。
境界的巨大差距让死亡凝视的霸道立刻显现出来,那个紫蜥族人僵住了,双眸圆睁,小嘴大张,猩红的舌信半露在外,形态显得极其古怪与可笑!
此时令狐绝已有如一抹骤起的闪电,在捏碎那个紫蜥族人喉骨的同时,如一抹流云,再度跃进,穿过一道石门,是一间黝黯的房间,房顶是方形的灰色石质建筑,在发散着霉味的稻草堆上,盘腿坐着孱弱憔悴的水仙,她也听到了外间的动静,此刻正用一种极其平静的目光注视着这个突然出现的斗篷人。
令狐绝心脏痉挛了一下,他强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在掀下帽沿的同时,勉强镇静的道:“水仙。”
怔怔的注视着他,水仙的目光变了,那双美丽的眸子里,这时充满了了惶乱,恐惧、愤恨、和无比的惊怒。
令狐绝楞了,这样的眼神在此刻是不应该出现的。刚想说话,脑海里灵光一闪,便伸出舌尖轻轻地舔了一下上唇。
这下,水仙的目光又变了,凄恻中,有一股无与伦比的喜悦,她同样伸出舌头舔了舔上唇,语声存着过分惊喜后的颤抖:“令狐公子,真的是你?你怎么来了?”
已经没空解释那么多,令狐绝闪身而进,扶起水仙。水仙表面上没有什么伤痕,只是异常的狼狈与悴憔。看她有些站立不稳,令狐绝想都没想,横着就把水仙那纤弱的身躯抱起,同时柔声道:“什么话,我们出去再说。”
水仙在令狐绝抱起她的一刹整个人就已经陷入了迷茫、慌乱之中,她脸红了,又拍令狐绝看到她的脸红,只能将脸孔深深埋在令狐绝的胸口,令狐绝身上,那股男子气息是如此强烈,让水仙深深的陶醉了,她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曾受过的苦难,只觉得这一刻是这般的温馨与甜蜜,纵使她知道这温馨将很短暂,这甜蜜也会变忧伤,但是,总是有了,有些人活着,那怕花费了终生也难得觅求到这刹那的满足。
是啊,对于一个陷入情网的女人来说,没有比见到自己的心上人不顾危险来救自己,更觉幸福,更觉感动的。
令狐绝可没想那么多,现在,他迫切的想离开这里。在这种急切心情的驱使下,他甚至都没感觉到怀中的娇躯在微微颤抖。
地洞内的启动机关很明显,令狐绝用脚一踏,地面就缓缓移开。他整个身躯倏而伸展,似一条舒卷的毒蟒,那么犀厉的暴射而出。
还没等他看清外面的状况,一抹流光猝闪,一个清冷有略带亲切的语声响起:“外面有人,跟本皇走。”
令狐绝惊骇的朝流光看去,可还未等影像摄入瞳孔,一只手电掣般抓住了他的胳膊,顿时空间波震,眼花缭乱起来。这种感觉令狐绝很熟悉,在精灵女皇牵他手瞬移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
皇者,又是一个皇者。令狐绝惊悚的想道。
第四百六十三章 皇级法阵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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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很快,令狐绝就感受到这次瞬移的怪异之处,它并不像精灵女皇那样在短暂的眩晕后,会瞬间让人平静,让人有种归向虚无的意韵。[本文来自]而是一阵跟着一阵的眩晕,仿似穿梭在不同的空间内,让他有种宛如喝多酒后晕晕乎乎的感觉。
幸好,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这几乎令他呕吐的瞬移终于停止了。睁开眼眸,发现已身在一个阴暗角落,一个把斗篷裹得紧紧的黑衣人就站在眼前,看到这个黑衣人,他立刻联想到菲儿说的那个打听自己行踪的神秘强者。
“你是令狐绝?”斗篷人说话了,声音清冷而略带亲切。
“把我放下。”怀中的水仙抢先一步低语道。这个人的来意还不知道,自己不能拖累令狐绝。
可令狐绝好似没听见,微垂首,暗影中,可以看出他的面孔露出不屈的坚毅表情,缓缓地道:“尊下是?”
“你跟你的父亲长的很像。”那斗篷人轻声道,语气里竟有几分慈爱之意。
听到这句话令狐绝不由心弦一震,略带戒备的重复道:“尊下到底是何人?”
“本皇是?”那斗篷人说到这里,仿似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再也绷不住了,竟浅笑起来,清脆悦耳。她一边笑,一边掀下了蓬帽,露出一张清水似的脸儿,不漂亮,但很文静,尤其是现在笑的时候露出的那俩个浅浅酒窝,更有一种邻家女孩的可爱。
看着这样一张笑靥如花的脸儿,令狐绝、包括在他怀里的水仙都震惊了。这女子看上去最多二十出头。怎么可能是个皇者?他(她)们的震惊不是没有道理。一般来说,度过天劫,达到王者境界后才能驻颜,这样算来,眼前这个女子二十多岁就晋级王者了,那也太妖孽了一点。
可令他震惊的还在后面,那女子伸出纤细玉指在唇边一点,蹙着眉。仿似在计算什么似的,喃喃道:“怎么说呢?你父亲,应该叫我姑姑。”
这下,令狐绝可真是傻了眼了,第一反应,就是眼前这个女子疯了
见他膛目结舌的样子,那女子瑶鼻轻哼,有些蛮意地道:“怎么?不信?你父亲是不是叫令狐明,你还有三个哥哥,一个姐姐。一个妹妹。还有个二爷爷,不。是三爷爷叫令狐霸天,这样算起来,你应该叫我姑奶奶。”说完,还得意洋洋的看着令狐绝,唇角微撇,可能意识到这个动作不够庄重,很快收敛了起来。
楞了,令狐绝这下是彻底楞了,眼前这个自称他姑奶奶的女子说话条理清楚,根本就不像疯的样子。可他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姑奶奶?令狐绝心中啼笑皆非,可有一点他现在可以肯定了,眼前这个女子对他是没有恶意的。于是,把怀中同样惊愕地捂住樱唇的水仙放了下来。
平静的凝视,令狐绝低沉地道:“尊下如何让我相信你所言非虚?”
“年纪轻轻,鬼心眼还很多。”那个女子嘴里咕哝着,微仰首想了一下,突然晃着手指叫道:“九龙神晶,对,九龙神晶,大姐说只要说这四个字,你一定会相信,对了,她还说什么了?”她自言自语着,又开始蹙眉想了起来。
心中的惊骇是无与伦比的,令狐绝仿似整个人被一下子抛落万丈深渊,虚飘飘的。难道她真是老太君的妹妹,我的姑――――”令狐绝不敢想下去了,这也太荒谬了,前不久才来了个三祖外公,现在又来了一个姑奶奶,而且看上去还比他大不了几岁,古灵精怪的。可不敢想也要想,因为九龙神晶的事只有他和老太君知道。
“本皇想起来了。”那女子又突然轻叫一声后,唇角一瞥,好似很不服气地道:“大姐还说,说本皇阅历少,不懂人心邪恶,让本皇听你的。”
她这一惊一乍的样子,还真让令狐绝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想起了自己那个刁蛮的妹妹。俊逸的面孔上浮着一丝温暖的微笑,可这笑意刚浮起,就瞬即消失,立刻道:“那个?”他一时也不知道怎么称呼了,就直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守在门外的那俩个女子呢?”
那女子眨眨眼睛,古怪的笑了一下道:“本皇聪明吧,先前本皇和别人打听你住在哪里时,那个长的挺妖的丫头藏在暗处的心神就一动,本皇就知道,她可能认识你,就跟了上去。用法阵探查了一下,果然就发现了你小子,你小子和你父亲长的像,本皇不会认错,本来想进去跟你说的,可见你小子鬼鬼祟祟的,还用什么魔法来探查本皇的踪迹,本皇想看你到底搞什么鬼?就一直跟着你,你进去后不久,就有几个王者朝这个方向跃来,本皇担心那俩个丫头挡不住,就吓唬了她们一下,让她们快走,说本皇接应你。”
令狐绝静静的听完,对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大致是清楚了,想到菲儿她们没事,他的心情就轻松了许多,转首对脸色苍白的水仙道:“怎么样?还撑的住吗?”
水仙微垂下脖颈,眸子里有一层蒙胧的光彩,轻柔地道:“没事,只是被禁锢了。”
令狐绝安慰似的轻笑,可再转过脸来,那轻笑的意味就变得苦涩,一想到又要开始那个令人头疼的话题,他总觉得全身不对劲。
那女子虽然天真烂漫,童心一片,可绝对是聪明绝顶,她立刻明白令狐绝笑里的苦涩代表着什么意思,冷哼一声道:“怎么?看本皇年轻,你就不相信本皇说的对吧?告诉你,本皇叫令狐霸雪,你见过的老太君是本皇的双胞胎姐姐,只比本皇早出生了一会。”
令狐绝也不是不信,只是很难接受,略点歉意地道:“我怎么一直没听说老太君有个妹妹?”
那女子目光瞬间黯淡。有些伤感地道:“本皇很小的时候就随师尊进了秘境。六。七十年了,总共才回去三四次,最近的一次,也快三十年了。每次回去,大姐都不让本皇见族里的人,就连你父亲,本皇也是偷偷看到的。”
寥寥的几句话,再加上伤感的语气。让令狐绝奇异的体会出自己这位姑奶奶一直以来那种孤单而落寞的感觉。这种感觉是无形的,是只能意会而难以言传的。这次,他是彻底信了,不是为了这刹那的体会,而是他相信,如果换成他,有这样一个妹妹,为了令狐家族,也会像老太君一样秘而不宣。优秀可以给一个家族带来荣耀,但优秀到妖孽的地步那对一个家族来说。不是荣耀,而是毁灭。别说百族了。就算帝国皇室,其他的三大家族也都不会允许令狐家族的存在。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高于岸,流必湍之.就是这个道理。
见俩人沉默、深思着不说话,一旁的水仙善解人意的道:“令狐公子,你和这位前辈是不是换个地方再细聊?”。
令狐绝这才觉得在这种地方说这些事确实不太适合,刚想说话。令狐霸雪已笑道:“还是这个丫头懂事,本皇进要塞到现在连水都没喝上一口。”
令狐绝想了想,觉得还是出城比较稳妥。半个时辰后,三人来到了离要塞百里外的荒野,看着周遭黑黝黝,冷凄凄的一片,令狐霸雪有些不悦地道:“这就是你换的地方?”
令狐绝很是歉意地道:“城内情况比较复杂,委屈你老了。”
令狐霸雪也不是不明事理,哼了哼后,突然记起了什么,转头道:“别你老,你老的,把本皇都叫老了。你叫我――――”话到唇边就凝住了,本来她想说姑奶奶的,可姑奶奶也显老啊,于是,她灵海里那根有点神经质的弦又绷紧了,开始喃喃道:“小姑奶奶、不好,雪皇,不好―――――”她一个人自言自语着,不适还轻唾自己一口,显然是对自己想到的称呼并不满意。
看着蹙眉深思的令狐霸雪,令狐绝深刻体会到天才和疯子的共性,天才经常会像疯子一般沉浸自己的世界里,对自己的认知或者不认知的事物有种特殊的偏执,而这种偏执往往不被一般人所认可。
令狐绝自认自己不是个天才,只是冥冥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把他推到了这个位置上,成为别人眼中的妖孽,当妖孽的滋味并不好受,所以他很理解令狐霸雪一些异于常人的性格和习惯。
不去管她了。令狐绝侧转身,刚想和水仙说话,令狐霸雪却再次很突然的叫道:“有了。”小巧的鼻子一皱,她大刺刺的道:“你以后就叫本皇雪祖。”
“雪祖。”令狐绝默念了一声,朗朗上口,既暗隐了关系,又少了些尴尬,不错。于是,他躬身行礼,郑重其事地道:“雪祖。”
令狐霸雪也不知道长辈在受晚辈之礼时应该怎么做,只能胡乱的摆手,微嗯了一声。
既然明确了关系,令狐绝有些藏在心里的疑问也直接说了出来:“雪祖,不是说皇者不能出秘境嘛?”
“是的,不过本皇例外。”令狐霸雪有些意味深长地道:“你知道法阵师嘛?”
法阵师!令狐绝有些茫然地摇摇头,水仙也是一头雾水。
仿似对他们的无知表示鄙视,令狐霸雪又撇了下唇角,但瞬间又变得庄重与严肃,缓缓地道:“法阵师应该算是魔法师的分支,注重的也是精神力和魔力,但和魔法师精神力、魔力的相辅相成不同,法阵师追求的是极致精神力,魔力嘛,当然也是越高越好,但是次要的。这样,本皇先跟你们说说法阵师的由来,你们就清楚了。很多年前,大陆上出现了一个天才,一出生,他的精神力就不比低阶的魔法师弱,当时引起了轰动,也很快被一个魔王收为弟子。魔王悉心栽培他,可慢慢发现,天才也有弊端,十年过去了,和他惊世骇俗的精神力相比,他的魔力却还只是帅级高阶。魔王想了很多办法,可没有任何的效果,最后魔王放弃了,因为没有魔力支持的魔法师根本就是个废物,那怕他的精神力是如何的恐怖。可这个弟子自己没有放弃,他用了几乎一生的时间,终于找到了替代魔力的办法。那就是法阵。”
说到这里,令狐霸雪虚空一按,在她的掌心处,出现了一个镜子状的银盘,一面镶嵌着数十颗各种颜色的魔晶,光辉绚灿,闪闪波流,很是炫目。而另一面,却刻满了各种符文,和另外一面的魔晶紧紧相连。
“这是本皇的法盘,里面刻的各系法阵不下一百种,你们看好了。”令狐霸雪说完后,魔力一吐,掌中的法盘就迸射出眩目的异彩,她的身影就倏尔消失。
令狐绝和水仙齐齐一震,只听令狐霸雪的声音从虚空传出:“这是隐影法阵,效用和风系的隐影魔法相同。”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已从虚空踏出,银盘再度迸射异彩,令狐绝和水仙霎时感到整个人仿似被压了一座山般喘不过气来。“这是重力法阵,和土系的迟缓**差不多。”令狐霸雪一边说,一边收起了法阵。
令狐绝明白了,这法阵师就是把魔法刻成法阵,用自身极小的魔力触动法阵后,用魔晶代替魔力,达到魔法的效果。只要魔晶内蕴含的魔力不断,那法阵师的魔力就源源不绝。
见俩人面露惊诧和敬佩,令狐霸雪略有些得意地道:“现在知道厉害了吧,本皇虽然现在魔力还只是爵级,但凭着法阵已经挡过二轮天劫。”
“雪祖,你就是以阵破阵,才出的秘境?”令狐绝低沉地道。
令狐霸雪赞许地微微颌首,和先前相比,此刻的她还有那么一点皇者的风范。
令狐绝蹙眉想了一下,略有些犹豫地道:“雪祖,既然是阵,那就能破是嘛?”他是从令狐霸雪的以阵破阵想到了自己身居的破禁法则,所以才会由此一问。
令狐霸雪目光内的赞许意味就更浓了,缓缓地道:“小子,你果然聪慧,不错,法阵师最怕遇到的是身居破禁法则,五行神光等这类神通的魔法师,如果境界相同,俩者相遇,法阵师必败无异,而且会一败涂地。所以,境界低的法阵师很少会出现在大陆上,就算出现,身边也必定会有同伴,因为法阵师真正的恐怖之处是辅助。”。。
第四百六十三章 皇级法阵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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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二人似懂非懂,令狐霸雪稍退了几步,魔力一吐,手中法盘嗡然长吟急抖,骤然辉映出数条光流芒雨在地上凝成一个六芒星阵,这六芒星阵以她中心,六角覆盖近一丈,异光隐辉,令人心迷神惑。
“进来。”令狐霸雪对令狐绝低沉地道。她表情已经不像方才那么轻松,可见这个法阵的厉害。
令狐绝缓步踏入,一进法阵,就感觉一股排山倒海似的浓稠灵气,自体外绵绵传入,仿似整个人泡在灵汁乳液般,不用刻意运气,那涌入的灵气便流畅而舒泰的在体内运转,魔晶、斗丹宛如饥渴已久的婴儿,用一种令狐绝可以体会的愉悦疯狂的吸收着,仅仅几个呼吸,就比的上他平日苦修半个时辰。
心弦儿震撼,令狐绝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望向令狐霸雪,现在,他明白令狐霸雪为什么修炼如此之快的原因了,有这个法阵的辅助,一月就等于平时一年。
法盘再度光彩闪灿,一个三角形的小型法阵从令狐绝的头顶罩落,令狐绝顿觉身轻如燕,有种飘飘欲飞的感觉。
风翔术。令狐绝对这种感觉并不陌生,立刻判断出这个法阵所蕴含的魔法。
法盘又闪,这次流灿的是土黄色的光芒,凝成的四角星法阵再度没入令狐绝的体内后,在他的体表形成土黄色的铠甲,令狐绝能感觉自己的肌肉、皮肤都宛如石化,暗蕴了爆炸性的力量。
土神力甲。令狐绝颤惊的暗付着,他对这个魔法也不陌生。只是很少施展。
估摸着令狐绝应该清楚法阵师的妙用了。令狐霸雪收起了法盘。随着六芒星阵的隐现,她脸上流露出一丝傲然的意韵。
已经从开始的震惊慢慢冷静下来的令狐绝能明白这傲然是必须的,因为令狐霸雪确实有自傲的本钱。法阵师太可怕了,令狐绝初略一估算,先不说别的,就最开始那个六芒星阵,就足以让他的魔力回复速度增长数倍,施展魔法的间隔缩短一倍。释放魔法的速度自然也快上一倍。而这些作用,如果在真正的战斗中体现,那价值绝对是无可比拟的。
见令狐绝垂首深思,令狐霸雪微微一笑,说实话,她对自己这个后辈的了解并不多,但也看得出,这个孩子是个可造之材。
欣慰地,她开口,说得却是阵法师的弊端:“不要专注于表面的强大。阵法师还是有不少诟病的,最大的缺陷就是需要大量高等级的魔晶。魔晶是法阵魔力的来源。法阵师每一次出手,价值都是无可估量的。像刚才的聚灵法阵,半个时辰,就要消耗三颗上品爵级魔晶。”
令狐绝微微颌首,这个缺陷他早就想到了,可和法阵师这逆天的辅助能力比起来,这点缺陷又算得了什么?缓缓地,他若有所思地道:“雪祖,你一次最多能释放几个法阵。”
令狐霸雪缓吐一口气道:“四个,王级三个,爵级俩个,如果激发的法阵过于强大的话,那可能还达不到。”说完,以为令狐绝对法阵师产生了兴趣,又浅笑道:“你不适合走这条路,你的精神力不够强大,一般强大的精神力都要牺牲魔力为基础,你的精神力和魔力相辅相成,最多只能成为爵级法阵师,这对你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令狐绝知道雪祖误会了,他对法阵有兴趣,并不代表他想成为法阵师。这不符合他的性格,要是让他躲在队伍后面给别人辅助,想起来都觉得有点怪怪的。他之所以先前问这个问题是有原因的,是为了以后如果遇上法阵师,能从容应付。想了想,他问了一个很是莽撞的问题:“雪祖,如果你和皇者一对一交战,胜负如何?”他知道自己这个问题问的很是无礼,可没办法,因为这个答案对他接下来的计划有重要的影响。
令狐霸雪看事情的角度和态度和常人不同,所以她倒觉得没什么,反而觉得令狐绝这个问题一针见血,够彻底,够坦率。以致她也坦言道:“本皇先前说过了,法阵师真正的作用在于辅助,一对一,同级的话,基本是输,只是不会输的太难看。但如果是二对二,本皇毫不夸张的说,赢的概率很大,如果是三对三,只要队友不是太次,对手不是太强,那毫无疑问,必将获胜。”
“是这样。”令狐绝轻轻地道,蹙眉又开始深思起来。
令狐霸雪在秘境早就憋坏了,难得找到人说话,她可不管令狐绝想没想事,继续道:“每种职业都有每种职业的优缺点,狂暴战士攻强防弱,守护骑士防强攻弱,魔武士最为均衡,却最难进阶。影刺客最为难防,可遇到圣灵盗贼却毫无办法,盗贼最怕魔法师,而魔法师又忌惮精灵弓箭手,而精灵弓箭手又畏惧飞龙骑士。而飞龙骑士又――――――。”她滔滔不绝地说到这里,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令狐绝口呆目瞪,魂不守舍的样子,便停止了话头,有些气恼地道:“你有没有在听本皇说话啊。”
令狐绝是在听,只是被她这一连串以前听都没听过的职业给弄迷惑了,直到她斥责,才如梦方醒地道:“在听,在听,雪祖,你说的狂暴战士,守护骑士这些我以前怎么都没听过?”
雪祖这才想起,自己所说的都是上古时期的职业,略有些尴尬,却又不肯自己揭短地道:”你没听过是你的见识浅薄。这些职业在上古时期都是真实存在的,只是以前大陆上灵气稀薄,想进阶实在太难,又加上百族躲入秘境,才逐渐消失的,不过本皇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这些职业都会一一出现。”
令狐绝想想也是,这法阵师自己以前就没听过,现在。不是真实得站在自己面前。不经意的眼角余光瞥见水仙也是曲腿抱膝听的津津有味。他就按捺住想和水仙谈一谈的想法。继续问道:“雪祖,那你说说看,这些职业有什么特别之处?”
雪祖有些小孩子脾气,依令狐绝刚才的反应,她本来是不想再说的,可闲着也是无聊,只能又一次撇撇唇角,赌气地道:“那你可听仔细了。本皇下次不会再告诉你。”
令狐绝连连点头,他发现自己这个姑奶奶知道的还真的挺多,这应该和她法阵师的身份有关,你想,法阵师主要是辅助,不了解队友,对手的优劣,怎么辅助?
微哼了一声,令狐霸雪好似余气未消地道:“狂暴战士、守护骑士是我们人族的,和普通战士、骑士的区别在于他们能产生天赋。和光环。”
“等等,雪祖。你说的狂暴战士天赋是不是大狂暴术,而守护骑士的光环是抗拒光环。”令狐绝急急地道。雪祖提到的天赋和光环让他霎时想到了修斯和那个叫石敢的烈炎骑兵。
雪皇本来对令狐绝打断自己说话有些不悦,可听他说完后,反而有些好奇了,眨眼道:“你不是说你没听过吗?怎么都知道,不错,狂暴术和抗拒光环确实是狂暴战士和守护骑士最有可能产生的第一天赋,可也不一定,有些狂暴战士第一天赋是噬血什么的,有些守护骑士可能是圣杯一类的,反正天赋的苏醒是这些职业战士、骑士和普通战士、骑士的区别。”
令狐绝现在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毕竟这关系到修斯等人以后的发展,立刻迫不及待地问道:“第一天赋,那你的意思是还有其他的天赋出现,怎么样才能激发天赋?天赋、光环和天道会重合嘛?有什么区别?”
令狐霸雪白了他一眼,瘪嘴道:“你的问题还挺多的,不过看在你还算虚心的份上,本皇再告诉你。是的,是有可能有第二、第三天赋的出现,天赋越多,实力就越强,但也不一定,有些狂暴战士一生就只有一个天赋。至于原因嘛,就和你第二个问题有关,天赋和光环,只有精、气、神在某种特定的环境,条件下完美的融合,才能激发。这是种契机,不是光靠培养就能培养出来的,本皇相信,就算那些拥有天赋和光环的人,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当然,也有些特殊的修炼方法能提高这种觉醒和激发的可能性,可最终还是靠机缘。至于这些和天道有什么关系,那本皇就不知道了,本皇只是在分析各种职业优劣的时候,随便的记了一下,没有特意去研究。”说到这里,见令狐绝还要问,立刻脸一板道:“你有完没完,还让不让本皇说下去。”
虽然心中是迫切想多知道点关于狂暴战士和守护骑士的事,可令狐绝也晓得分寸,知道再问下去雪祖可能会发飙,只好无奈地道:“不问了,雪祖,你继续说。”
一旁的水仙什么时候看到过令狐绝吃瘪的窘样,不由在唇角漾起浅笑一丝。
雪祖看令狐绝这个样子,也觉得自己语气有点重了,带有点哄味地道:“也不是不让你问,那总要等本皇说完嘛。魔武士本皇就不说了,你应该知道。本皇着重要说的是影刺客,你小子以后万一遇到,可要小心。影刺客,是影族人,天生能分影,同阶的真假难辨,据说王阶的影刺客,一次能分出四个分影,而且还能影实相换,但究竟如何?本皇没见过,也不能乱说。至于圣灵盗贼,是地鼠族人,精通各种遁术,尤其是土遁,以前还被称为土贼。不过自从一个帝级的地鼠族人嫌这个名字难听,连杀众多称地鼠族人为土贼的强者后,就被改名为圣灵盗贼了。精灵弓箭手,你应该知道。但这里说的精灵弓箭手却不是随便找个精灵族人,拿弓箭就算是精灵弓箭手,而是觉醒元素之力的精灵族人,他们能通过元素波动,看穿各种遁术直接锁定,是圣灵盗贼的天敌,至于飞龙骑士,那是龙族的,极其稀少而且强大,典籍里关于这种记载也比较少,通常都是一笔带过,估计是见过飞龙骑士的人都死了。”
这次。直到令狐霸雪说完。令狐绝也没说话。在听的过程中,他已经把各种职业的优劣记在心里。圣灵盗贼之所以不怕影刺客,是因为有遁术,而精灵弓箭手最无视遁术,可也最畏惧速度快的飞龙骑士。
见令狐绝不问了,令狐霸雪反而觉得无趣了,她侧脸看了看水仙,又看了看一脸深思状的令狐绝。偷偷一笑后,故作庄重地道:“本皇第一次见你这个――――”她又算不出自己应该叫令狐绝什么了,直接就省略过去道:“怎么也要给点见面礼,本皇看你对这个丫头不错,就送你们俩这个吧。”说完,虚空一按,拿出俩个刻有符文镶有魔晶的圆球,圆球不大,比鸡蛋稍微大点,却有着一股使人悚然的气韵在内。
令狐绝和水仙的目光瞬间被这圆球所吸引。而令狐霸雪则略带得意地道:“这是闲暇时本皇亲手炼制的小玩意,刻有俩个一次性法阵。一个是置换法阵,一个是防御法阵。”说完,就分开双手递了过来。
水仙不敢拿,用一种略带羞涩的目光瞄了令狐绝一眼,又霎时低下头去。对她来说,这可不是一般的礼物,而是令狐绝的长辈给的见面礼。
令狐绝可没想那么多,长者赐,不可辞,双手恭敬的接过称谢后,见水仙垂首不拿,就道:“没事,你能和雪祖相见,也是缘分,收了吧。”
水仙见令狐绝这样说,才略带迟疑的接过,红晕布满雪白的脸颊,连称谢时的语音都宛如游丝。
见令狐绝在端详圆球,令狐霸雪解释道:“用法很简单,只要在刻有符文的一面输入魔力即可,记住,千万别搞错了。左面是防御法阵,本皇刻的是土系的土壁山垒,应该可以挡住洪阶王者的全力一击。右面是置换法阵,用途嘛,怎么说呢?只要你。”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纤手一指令狐绝继续道:“激发法阵,十丈内,不管她。”她纤手一横,指向水仙道:“在任何位置,处于何种状况,都能瞬间来到你的身边。”说完这句话,她唇角还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显然,这礼物也是她考虑过后才送出来的。她以为自己这个侄孙子冒险去救眼前这个女孩,关系一定不一般,所以就送这么个可以守望相助的法阵。
“不,雪祖,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水仙有些慌乱地道。她先前以为就是个小型法阵,可听令狐霸雪说完后,才知道这圆球的价值简直逆天,先不说能救危难于瞬间的置换法阵,光是那个能抵御洪阶王者一击的防御法阵,就足以比拟王级高阶的魔法卷轴,其中的价值不能用物质来衡量。
“没事,收着吧,本皇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还能收回来?”令狐霸雪看似很大气地道,其实心里也有点小肉疼,这俩个法阵圆球并不像她自己所说是闲暇练出来的,而是花费了她整整半年的时间。
令狐绝掂量着圆球,他不是在估量价值,而是在思考一个问题,良久,才缓缓地道:“雪祖,按你这么说,只要法阵刻画好了,随便谁都可以用。”说完,目光还凝注令狐霸雪。
令狐霸雪那惊世骇俗的精神力可不是摆设,首先就体现在超凡的洞察力上,她立刻明白了令狐绝的意思,微颌首后赞许道:“大姐说的没错,你确实值得整个家族来守护。别的先不提,就你这份见水思源的特质就不是一般人所具备的。本皇明白你的意思,但你误会了,先简单点说,本皇为什么只在这个圆球上刻画俩个法阵,不是本皇能力有限,而是多了,你们根本激发不了,甚至还可能引发法阵混乱,对自身产生危险。”
聪明人之间的对话总是让人匪夷所思的,就在水仙还在斟酌令狐霸雪话里的含义,令狐绝已剑眉微蹙后一舒道:“雪皇,你的意思是如果你刚才使用的法盘落在别人手里,别人也激发不了,这是不是法阵师的独特所在,和那超凡的精神力有关。”
令狐霸雪眸中欣慰的光芒更盛,自己这个后辈不但可以见水思源,而且还能举一反三,抓住要点。于是,欣悦地道:“你很聪明,真的,本皇很少用聪明去称赞别人。或许你没有恐怖的记忆力,超凡的领悟力,以及极其敏锐的洞察力,但你有一点,是很多聪明人可能忽视的,那就是你会思考,这种思考带有广阔的想象力和一定的预判力,而且还有一点很可怕,就是你的想象力和预判力带有极强的准确性,这或许和你的经历有关,但不管怎么说,这种可怕的能力已经成为你的一种习惯,成为别人永远无法探知的秘密武器,好好利用你这种能力,它将给予你无法想象的力量。这是本皇对你的忠告,也是作为一个长辈对你的期盼。”
令狐绝楞了,看着气质瞬即一变,宛如智者般散发着无穷智慧之光的令狐霸雪,他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做天才,一些连自己偶尔能感应到,却无法准确描述的感觉被她诠释的清清楚楚,透明的近乎残酷。
“不错。”令狐霸雪并没有在意令狐绝看自己的眼光,继续道:“法盘是一个法阵师的命核,每一道法阵都蕴含着自身一丝精神力的感应,才能在瞬间激发而毫无差错。就算是同级的法阵师,拿到本皇的法盘,也只能做研究参考之用,要想使用,那是万万不可能。”
令狐绝这下是彻底明白法阵师这个职业了,凝眸望着手中的圆球,他可以想象,每一个法阵的刻画,都凝聚了法阵师多少的心血、精力和智慧。
而就在他和令狐霸雪侃侃而谈的时候,被救走水仙的神秘组织内却是乱了套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四章 势难俩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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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水仙被囚禁的那个地下密室内,那个被称为秦门主的神秘女子正看着那个紫蜥族人的尸首大发雷霆:“你们说,现在怎么办?没有虚幻之眼,月芽还能假扮下去吗?”
站在她身后俩侧的是一男一女,也是她的副手,火门的副门主,荒阶王者。他(她)同样脸蒙黑纱,对于门主的斥责也没太过于放在心上。毕竟他(她)们还是得到门主的传讯,知道有人破除魔法结界,才赶回来的。就算有什么责任,也不需要他(她)们承担。于是,其中那个女子微垂颈道:“门主,反正现在令狐绝不在,我们就说水仙有其他事情要办,让雪莲去,毕竟她和君临堂的人也朝过面,应该不会引起怀疑。”
“应该?”秦门主余怒未消地道:“你知道救走水仙的皇者是那一方的势力,如果是令狐绝那边的呢?水仙那个丫头就会把她所知的计划告诉令狐绝,那又怎么办?”
那个女子微一怔,立马道:“门主的意思是这个皇者是令狐绝派来的,这怎么可能?”他(她)们赶到前,隐隐感觉到屋内有股强大的气息,认定是皇者,却不属于黑夜精灵女皇,所以她根本就没往令狐绝这边想。
秦门主说是这样说,其实心里也在嘀咕,皇者,又不是爵级强者,令狐绝能结识一个黑夜精灵女皇已是莫大的机缘,怎么可能再出来一个?可想归想,嘴里还是不肯服输地道:“有这么凑巧嘛?今日我们才过去猎鹰师团的驻地,一过去,令狐绝就失踪了,晚上又出这种事?”
那个女子也觉得实在有点巧合,可这巧合没有道理,于是恭声道:“反门的柳门主先前不是肯定令狐绝不是装的嘛?好,就算柳门主估计错误,那令狐绝是如何知道在他身边的水仙是假的。又如何得知真水仙关在这里?再退一步讲,就算他知道真水仙在这里,那个皇者也是他的人,他会为一个水仙暴露他隐藏了许久的底牌?这,不是更难解释?”
秦门主这时也冷静下来。承认自己这个副手说得有道理。刚想说话,秘道又传来脚步声,这个脚步声很熟悉。所以三人也没有任何表示,很快,反门的柳门主就走了进来,他显得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脸色阴沉,眉宇梢角仿似带着寒霜。
那一男一女也不说话,只是垂颈行礼。而秦门主则有些怒意的斜瞄了柳门主一眼,也就是这个人,一口咬定令狐绝不是装的,身负恶疾。才让自己放松警惕。毕竟,除了令狐绝外,没人会对水仙感兴趣。
“查过了嘛?”柳门主凝注着紫蜥族人的尸首,冷冷地道。
这次说话的是那个男的,他冷声道:“死因是喉骨碎裂,身上没有其他伤痕。应该是在无力抵抗的情况下,一击致命。而其他四个弟子不知所踪,想必是被毁尸灭迹了。”
柳门主哼了哼,蹙眉深思着,作为反门的门主。他的主要职责是动脑,而不是动手。
“你说会不会是令狐绝搞的鬼?”秦门主自认在某些方面不及眼前这个人,所以也坦言问道。
柳门主缓缓摇头道:“这个可能性很小,不过就算是他,也没什么大不了。在眼前这种情势下,他还不敢和我们翻脸。”
“怎么说?你现在认为令狐绝是装的了?”秦门主抓住他话里的破绽,开始攻击。
柳门主再度摇头道:“不,从柳絮儿的反应,结合我们对巫族的调查,本王可以肯定,为了对付令狐绝,柳絮儿动用了那种神秘蛊虫,令狐绝在劫难逃。本王只是怀疑,是不是他事先做了安排?”
“既然令狐绝在劫难逃,我们留在那里还有意义嘛?”秦门主略带不屑地道。作为组织内执行武力任务的火门门主,她对其他几门是有些看不起的。
“不,我们的任务并不是针对令狐绝一个人。”柳门主低沉地道:“我们的主要目标就是不让要塞落入残月族之手,为我们在帝国扫清其他的势力争取时间。令狐绝只是我们最佳的选择。”
秦门主也不笨,立刻明白他的言外之意,压低声音道:“你的意思是如果猎鹰师团不行,我们和柳絮儿合作?”
“不。”柳门主异常坚定地道:“柳絮儿是我们最大的威胁,一定不可以让她得到猎鹰师团。这也是我们的任务之一,如果真到了要做选择的时候,我们就选择黑夜精灵女皇,她对我们的威胁要小的多。本王只是担心她掌控不了猎鹰师团,就算胜了,也没有军队来防卫要塞,到那时,残月族又会长驱而入,给不了我们多少时间。”
秦门主有些听糊涂了,索性就直言道:“你就说,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柳门主眸中寒芒一闪,冷冷地道:“静观其变,就当今天的事没有发生。全力配合猎鹰师团,万不得已,再向黑夜精灵女皇妥协,反正,我们这股力量对谁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
“那月芽怎么办?”秦门主无奈地道。她是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否则也不会任柳门主摆布。
柳门主略沉吟了一下道:“让她撤回来,换一个人。”他说的方法和先前那个女子不谋而合,毕竟不管怎样说,必须有一个人在猎鹰师团和他们之间做沟通。
秦门主微微颌首,她的强势也只能表现在不需要动脑,就能直接动手的情况下。
而此时,令狐绝和水仙已并肩漫步在浓郁的夜色中,水仙身上的禁锢已经被狐霸雪用法阵解开,这倒不是令狐霸雪有意拖延,只是情绪越稳定,解开禁锢就越快、越安全。这点道理令狐绝和水仙也是知道的。
荒野,有一处浅浅的水洼,映照月影,泛着鳞光许许。见水还算清澈,令狐绝蹲下身来,洗脸净手,手指时拨弄起晶莹的水珠。水底清晰的景物,亦在波纹荡漾中零乱了。
长吐一口气,令狐绝没有起身,反而低沉地道:“水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双俏丽而纤细。条线极有韵致的黑靴立于他的身旁。可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
令狐绝觉得有些奇怪,侧仰起头。只见水仙目视远方,双唇微微张开,仿似是在无言的叙述什么?
蹙眉想了想,令狐绝站起身来,他能充分理解水仙此刻的心情,也不想勉强,而是换了个话题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这句话把水仙给问伤了,她转脸怔怔的凝注令狐绝。站在那儿是那么瘦伶伶的,那么孤单单的,宛如一只迷途的羔羊,失群的悲雁,但却有一股令人叹煞的幽怨,令人静默的哀悯……
很是温柔的一笑。令狐绝道:“要不就和我们在一起,只是委屈你,暂时不能露面。”他特意说了我们,就是怕水仙误会。
水仙微微颌首,形态间。似是有满腹心事,无限愁绪。是的,她是有很多话想对令狐绝说,可一时之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她怕令狐绝知道真相后,会觉得亏欠自己,可这种亏欠,她不需要,因为她做的任何事都是心甘情愿的。
菀尔一笑,令狐绝开朗地道:“还是你有先见之明,要不是有那个暗号,我还真不知道那个水仙是假的。”
这一次,水仙笑了,这笑容浮在她忧郁未褪的面颊上,虽然显得有些苦涩与生硬,但不能否认也是极美的。幽幽地道:“我还真怕你忘了。”说完这句,她迟疑了一下,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令狐绝一些事,不然要是以后真的出现意外,她会后悔莫及。于是,徐缓的道;“最开始我们的计划就是刺杀你,然后让影人装扮成你的样子,掌控猎鹰师团。可后来,这个计划搁置了,至于什么原因我就不清楚了,可是这个影人却一直存在。”
令狐绝自从看到假水仙后,其实对水仙等人先前接近自己的行动计划已有几分了解,只是现在更确定了。沉默了一下道:“影人是什么?”
水仙既然说了,有些事就不会隐瞒,幽声道:“影人是提门培养的弟子,准备负责替换和冒充,各种身型,各种境界的都有,一般如果计划停止,影人就会撤回总坛。”
令狐绝有些意外的一怔,从水仙这句话里,他揣摩出一种意思,那就是刺杀替换他的计划只是搁置,而没有停止。再联想到这个神秘组织的一系列表现,他明白了,先前那个计划之所以暂时搁置,是因为自己处境太危险,就算替换,那替换的人也可能遭遇不测。所以他们在等待时机,可以想象,自己在他们的配合下击溃残月族大军,驱除要塞内各个势力后,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
心中微凛,令狐绝略带煞气的感叹道:“好一个歹毒的计划。”说完,用一种极其深邃的目光凝注水仙,诚挚地道:“你是不是把那个影人杀了。”
水仙一怔,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令狐绝,此刻,她才明白,雪祖为什么会如此称赞令狐绝。可怕,太可怕了,自己只是寥寥的说了几句,他就能正确推测出自己做过什么。
她的沉默和惊诧让令狐绝明白自己的猜测没有错,心中很是感动。连目光也变得温柔和歉疚,低沉地道:“何必呢?”
这话听着有点多余,可配合他低沉婉约的语气,却带给水仙一阵深刻的悸动,在瞬间,她满足了,唇角绽开了一丝微笑,这丝微笑好美,好柔,没有装饰,没有虚伪,来自内心,来自心照。
其实,她误会了,令狐绝说这句何必还有另外一层含义,就是替她不值,觉得不应该为自己这么做,因为自己一定给不了她所需要的,所渴求的。
沉默,在不一样的情绪中蔓延开来,而此时,在另外一侧的荒野,残月族的大军正向要塞逼近。
第四百六十四章 势难俩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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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猎鹰师团驻地,会议室外,禁卫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充满了一片战云沉翳的紧张气氛。
室内,刚刚和手下将领开完会的西亚端坐在椅子上,表情严肃沉穆。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争吵声:“你们不能进去。”
“闪开。”随着一声怒吼,没有上栓的门被“砰”的一声撞开,面容极度扭曲的修斯甩开图苏、凯诺俩人的拉扯,怒气冲冲地冲了进来。
西亚神色深沉而镇定朝紧随而进的亲卫们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
门再度被掩上,修斯那张粗犷的面孔,已全然被一片悲戚、愤怒、痛苦的神色所挤变了形,他喘息粗浊地道:“你说,老大是不是出事了?”
西亚站起身,双手背负身后,沉着脸道:“是谁让你们过来的?”
可气血上涌的修斯仿似没听见他在说什么,沥血似的嘶喊道:“告诉我,老大去哪里了?”
“我不知道。”西亚目光不动,冷冷的道。
他这个态度把先前还算冷静的凯诺也给激怒了,蓦然大吼一声,厉色道:“你不知道,你会不知道?不知道你不通知我们?”
西亚神色一黯,长叹一声道:“阿绝身负恶疾,让罗老带走了。”
“那你为什么不让黑夜精灵女皇进城,反而在城楼上对柳絮儿献媚?”修斯强忍悲怒,再踏前一步道。
西亚眉宇一蹙,也有些硬冷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看兄弟之间干上了,三人中最为冷静的图苏赶紧圆场。拉住青筋暴露的修斯,颤着嗓子叱道:“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兄弟,他是什么兄弟?要不是老大,我早就和他翻脸了。”修斯胸膛急剧的起伏,悲愤之极的狂喊道。他说的是实话,自从克罗城那件事后。他对西亚就一直耿耿于怀,想起死去的那近千名烈炎骑兵,他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疼。
西亚冷漠的面孔上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愧疚之色,他紧咬下唇,仰首望天。修斯的每一个字,每句话,都像尖锥一样深深扎入他的心底。可他不能把心中的悲苦表达出来,为了阿绝,为了兄弟们,为了猎鹰师团。他必须做这个罪人。
修斯说完后,也觉得有些太过分,脸涨的通红。喘着粗气不作声。空气中霎时充满了冷瑟与凝重,像是冻结了一般。
凯诺冷冷哼了一声,用一种极其锐利的目光死死凝注西亚道:“怎么?不想给我们一个解释。”
西亚沉着脸,没有说话。这让一直克制自己的图苏也忍不住了。面色谨肃地道:“西亚,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是有什么计划,如果不方便告诉我们,你说一声,我们不问就是。兄弟一场,我相信你不会让我们失望。”
西亚侧转身。避开修斯等人的目光,刻板地道:“我们是兄弟,没错。可我还是猎鹰师团的副师团长,要为猎鹰师团十数万将士负责。”
这句话把修斯完全地激怒了,眩目切齿的大吼:“你算什么东西?没有老大,你能有今天?你和塔那一个德性。”
“住口!”西亚蓦然大吼,这一下,把门外的亲卫都给惊动了,“砰”的一声,撞门而入,腰刀闪亮如雪,瞬间就把修斯三人团团围住。
“哈哈。”修斯癫狂似地仰头狂笑着,而凯诺,图苏威棱四露的尖锐目光炯然扫视围住他们的士兵,而凡是与他们目光相接的士兵,无不惊然颤栗,心中忐忑。是的。他们都认识修斯几人,也知道这些人的身份地位,可他们是西亚亲手选拨的亲卫,遵从的也只是西亚一个人的命令。
“西亚,你这是要干嘛?”凯诺见西亚并没有让亲卫们退下的意思,双眸一寒,用一种极度冷酷的语气道。说起来,西亚其实在部落里和他没多大交情,兄弟相称也是成立猎鹰小队后的事,论感情,远不如修斯,图苏他们。
西亚卓立不动,没有作声,冷漠中有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雍容气度!
“住手。”一声清冷中隐含煞气的叱声突然在此时响起,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音里,却蕴含了无可言喻的威慑力量,掺合了令人心颤的雍容韵味。
随着门口簇拥亲卫们霎时让出的通道,眸含煞气的柳絮儿缓步踏入。她直接无视修斯几人,走到西亚的身边后,转身用一种极其严厉的语气斥责道:“兵临城下,要塞岌岌可危,你们还有心情在这里内讧,荒唐。”
凯诺丝毫不惧,正眼相视的同时,冷冷地道:“这是我们兄弟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正如令狐绝所料,柳絮儿早就知道修斯等人的存在,她带着三分轻蔑意味的一笑后,低沉地道:“本王够不够资格,你这个小辈说了不算,看在绝儿的面子上,快些离去,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眉梢子一场,凯诺刚想说话,却被图苏一把拉住,同时他的另外一只手拉住了修斯,暗扯了一下后勉强笑道:“尊下应该就是老大的师尊吧,我等冒犯了。”说完,就拽着不肯罢休的修斯朝门外走去。
没有挪步的凯诺眼眸内的光芒凝于一点,出人意料的,竟举起一根手指朝柳絮儿点了点,那股冷酷,那种狂傲,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柳絮儿那里受过如此的挑衅,双眸煞气毕露,可想起自己的计划,还是强忍住心头的怒火,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哼。
这声冷哼,让西亚心头一沉,他知道,柳絮儿动了杀心。
可凯诺却视若无睹地噙起一抹冷酷的笑意,径自转身,带着那么一股寒气走了出去。
亲卫们退了出去,同时作别的还有柳絮儿。等这些人走后不久,假水仙从旁侧的暗门中走了出来,她走到西亚身旁,好似自言自语般道:“那人走了。”
西亚神色不动,他早知道柳絮儿会派人盯紧自己。双眸精光内蕴,以一种极其冷静的语气道:“她准备动手了,让你们的人也可以按计划行事,记住,如果我的兄弟出现什么意外,那么,我会怎么做你们应该清楚。”
假水仙不愠不怒的挑挑秀眉,淡淡的道:“知道了。”说完,又从旁侧的暗门出去了。
西亚这时才露出一种极度悲痛的表情,眸子里泛浮着一层绝望的死灰,喃喃道:“阿绝,你到底是生是死?”说完,就闭起双眸,虽然没有泪珠渗出,但刹那的神情还是有一股泣血断肠的哀伤。
在他的意识里,令狐绝极有可能是回不来了。所以,他没有一味的照令狐绝留下的计划执行,而是做了一部分的改变,目的就是要让所有逼迫、惨害过令狐绝的人都去死,他不在乎修斯等人的误解,他情愿背负所有的骂名,甚至让整个猎鹰师团为令狐绝陪葬也在所不惜。
因为令绝狐不仅是他兄弟,还是他唯一想追随的人。
修斯几人带着那么股憋屈和怒气回到了藏身的地方,翘首以待的兄弟们霎时一个个神情惶恐的聚了上来。修斯气得不想说话,而凯诺又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兄弟们只有把焦急的目光集中在图苏身上。
图苏心里也不好受,说实话,他先前也没想到西亚竟然会对他们这样,可他也知道兄弟们那一个个火爆的脾气,只能避重就轻的那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兄弟们也不是傻子,早从他们的反应中看出点端倪,再把事情的经过一联系,立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西罗最先忍不住了,一拍大腿,独目中射出一股愤怒与仇恨交织的光芒,暴喝道:“兄弟们,走,我们一起过去,我倒要看看,西亚是不是真下的去手?”
图苏生怕事情闹大了,急忙阻止道:“去什么去?现在的关键是搞清楚老大的状况?”他一边说,一边还暗扯了一下西罗的袖子,示意他不要挑动兄弟们的情绪。也不知怎么了?西罗自从和玄风签订契约后,变的比以前更好战,更冲动了,这也是开始的时候,没让他一起去的原因。
“那怎么办?我们就这样坐等?”曲腿坐在一侧的图朋,慢悠悠地开口了,语声厚重却带着伤感的颤音。
“等等。”刚才沉默了一下的西罗突然抬头道:“玄风长老提了个建议,让我们去找夜魅,她不是在多伦城嘛?她应该知道老大的情况。”
“好,这个建议好。”图苏猛地拍了下自己脑瓜,急道。说实在的,他还真怕兄弟憋不住火闹事。
修斯也赞同这个建议,低沉地道:“那好,这样,还是我、凯诺、图苏三个人去。”
“这次让西罗也去吧。”图苏用胳膊捅了一下刚想反对的西罗,抢先道。他是怕西罗待不住,带头闹事。
修斯答应了,四个人嘱咐了几句后,就急跃而去。此刻,离破晓还有那么一点时间,去早了怕不方便,修斯几人在出城后减慢了速度,不急不徐的腾跃着。
刚过半程,眼尖的凯诺已蓦地寒声道:“看,找麻烦的人来了。”
修斯等人迅速望去,在对面那片干裂的斜坡上,不知何时已出现了六个人,一字排开,一个个脸蒙黑纱,深沉不动地冷然凝视他们,没有一丝表情,没有一丁点生气,就象是突然自幽冥中飘来的六个鬼魅。
第四百六十五章 地下联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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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静静的对峙,谁也没发现,在离他们百丈外的蔓草丛中,还隐有几个人影。领头的就是火门那个女副门主。她叫秦末,是遵从门主的吩咐,尾随修斯等人而来。
“俩个高阶战爵,俩个中级魔爵,这几个小子死定了。”她冷笑着喃喃道,直接把另外俩个低阶战爵给省略了,在她的意识里,光这四个人已经足够收拾修斯几人了。
蹲在她身后的一个同样蒙着面的反门弟子压低声音道:“我们是不是现在出手?”在来之前,他们得到的任务就是保护修斯几人。
“等等。”秦末唇角漾起一抹阴森的笑意道:“等他们坚持不住了,最好死一俩个,我们再出手。”
那个弟子有点明白了,默不出声。而另外一个却压低声音惊叫道:“黑暗佣兵,他们是地下联盟的人。”
秦末悚然一惊,凝眸望去,果然,在缓缓逼近的那俩个高阶战爵的胸口处她看到了一枚黑色的徽章,这徽章并不明显,可对她造成的冲击却着实不小。
地下联盟是个极其庞大的势力,它所属的地下工会遍及整个大陆。说性质,和大陆明面上的佣兵工会差不多,但实力却是天地之别。在大陆明面上的佣兵工会,现在最强的估计也就那么几个侯级。可在地下联盟,侯级是加入的门槛,其中不乏王者。当然这些加入地下联盟的强者绝大部分都有自己的种族和宗门,加入地下联盟目的也各不相同,有些是为了辅助修炼。有些是领取任务获取报酬。而有些则是寻找伙伴寻宝探险。可就算如此。谁也不会轻视地下联盟的强大,毕竟要运转这样一个庞大的组织,没有点真材实料那怎么可能?
就在她暗自沉吟间,眸瞳内寒光一闪。远处,一片黄土杂草猝然掀扬,一条人影暴蹿而起,随身闪耀着白刃的寒光,一个身影漾起了一片血雾。
受伤的是修斯。他注意力一直集中在缓缓逼近的那俩个人身上,忽略了脚下。蓦闻音响后,身形斜偏,可已经来不及了,那抹刀芒划过了他的肩背,迸洒出赤漓漓的鲜血。
旁侧的图苏反应够快,怒叱一声,将手中长刀发挥至最大速度,毫无迟缓的罩向从地下窜出,还在半空的敌人。除了仇恨,他已将无边的愤怒完全融合在刀势之中!
那是个盗贼。在刀光中他削瘦的身形,几乎已与空气融为一体,飘忽而轻淡,似有形,又无形地闪过图苏的一击后,再度隐入地面,细微的泥浪凸起,急速拖出一条直线后,地面再度平整。
与此同时,先前缓缓逼近的那俩个黑暗佣兵疾若鹰隼般扑到,一个人一柄柳叶弯刀、左右合斩,朝正对面的修斯和图苏劈来,那么快,又那么毫无征兆,在破空的锐风尖啸甫始入耳之际,图苏厉声大吼道:“神甲护身。”
瞬息间,熊熊火焰在图苏身后冒出,宛如来自虚无般瞬间把图苏和修斯二人吞没,同时吞没的还有俩道刀芒。
“咦。”远处暗地观看的秦末张着小嘴,略带惊异地道。以她的境界,自然能分辨出这突如其来的火焰防御并不是图苏本身的力量。
可令她惊异还在后面,意识到敌人强大的凯诺和西罗同时触发了天龙魔甲的力量,由于他们境界的提高,已经不完全受魔甲力量的控制,所以现在动用魔甲的时候,产生的异状和先前有很大区别。
一片冰晶闪烁,方圆六丈瞬间冰封,森森的寒气就连百丈外的秦末也能感受到。与此同时,一道血光浮现,宛如恶魔的狞笑,遮满空中。而这些,在瞬息间,都似梦魂般消逝,再没有火焰,没有冰晶,更没有血光,可是,却留给其他人心灵上巨大的震颤。
隐约的吟唱响起,是那俩个魔爵,随着他们前挥的魔法杖,修斯几人脚下的地面已变成一片泥沼。
修斯几人长跃而起,就在他们跃起之时,一道罡芒已更快一步的碎然掠止,锋利的刃口割裂空气,颤抖出团团光雨银弧,全都指向一个焦点――图苏。
图苏豪不闪避,双手握刀透空直戮,刀速之快无可相匹,“嗤”“嗤”连声,竟将这刀弧击的粉碎。而他身后的西罗竟趁机闪出,快得宛似横曳苍穹的流星,血色长刀也已霍然暴飞急斩。
“砰”一声,斗盾被血色的刀芒所吞没,半身是血的修斯怎么会错过这个机会,口中“叱”的断喝,上身倏然斜偏,火狮刃已“噗”的一声飞掠过那个黑暗佣兵的肚皮,花花绿绿的肠脏,也同时哗啦啦倾泻了一地!
凄厉得令人毛发惊然的怒吼从另外一个黑暗佣兵的口中发出,他修长的身躯凌空而起,远处同伴的辅助魔法刚好就落在他的身上,就像不可思议的魔术一样,他手中柳叶刀闪耀的银光突发暴涨,刹时将他的身躯卷裹于内,看不见他的形象了,只见一条滚桶般的晶莹光柱绕回旋舞,带着“哆哆”刀罡,“咧”一声长射修斯。
这时,一溜寒光有如极西的蛇虎,带着丝丝的冰晶寒气,竟那么准确而狠辣的撞在了光柱上。
“轰”的一声暴响,罡芒四溅,一个身影被倒卷而出,是凯诺。
回过气来的西罗噙起一抹冷笑,全身血脉愤张,全身透射出宛如实质般的血芒,在他手中一颤之下倏然幻出了千百道煞光,正要展开之时,一道白色光柱从天而降,进溅的血光芒点立敛,逃过一劫的那个黑暗佣兵长啸如泣的暴退闪后,几个幻影掠闪,就已和夜色融为一体。
西罗刚想追,却被图苏一把拉住,霍然转过头来。却看见凯诺颤着身子站了起来。手捂的左腹正有大量的鲜血泉涌而出。
“怎么样?”西罗关切的问时。还不忘看了对面的斜坡一眼,此刻,那里还有人影。
咽下一口涌到喉头的逆血,脸色略显苍白的凯诺呛咳着道:“没事,那人估计使用了某种秘法,威力大的出奇。”
西罗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暴戾的道:“算他溜的快,不然――――“他没说下去。那眼眸内噬人的凶光已足以说明一切。有玄风的振幅,再加上天魔神甲的力量,他足可以比拟一般的半步王者。
图苏没搭理他,只是找出些外敷的疮药,给凯诺抹上。
伤势较轻的修斯此时已调理好自己的伤口,走近怔怔的看着西罗几人,满头雾水地道:“你们怎么变得这么强了?”
西罗在玄风的帮助下,按捺住体内噬血的冲动,咧嘴一笑道:“怎么?羡慕了。哈哈,等我们的境界再提高点。完全掌握神甲的力量,将会更强。”
“别听他吹。”给凯诺收拾完伤势的图苏一脸不屑地道:“要不是老大让他和玄风长老签订契约。他最多也就和那个人打个平手。”
他一边说,一边走到那半截尸首前,用刀尖撩起面纱。修斯几人凑了过来,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副完全模样的面孔。收刀斜插于背,图苏有些意味深长地道:“看来有人是不想让我们活下去了。”
兄弟在一起久了,自然心意相通。西罗独眸暴射出俩道血光,狠毒地道:“谁死还不一定呢?”
见西罗如此的自傲,凯诺有些担心地提醒道:“西罗,我们不是她的对手,你可别做傻事。”
“是啊。”修斯对西罗也有些不放心,立刻道:“不管什么事?我们先找到老大再说。”
“这个我知道。”西罗一听修斯提起老大,立刻服软了,在收起血刀的同时颌首道。
四人草草把尸体掩埋了一下,再度朝多伦城跃去。
就在他们的身影消失的刹那,百丈外的蔓草丛里,秦末站起身来,同时站起的还有几个反门弟子。方才西罗等人的悍野与猛辣,已深深震撼了他们的心,个个惊骇着,奇异着,每颗心都在不停的急速跳跃。
其中一个忐忑地开口道:“副门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那些人刚刚晋阶嘛,怎么?”
秦末冷冷一哼道:“他们身上一定有什么强大的魔器,能在瞬间提升他们的力量。而且他们之所以能这么快杀死那个黑暗佣兵,主要靠的还是配合。”
细细回想刚才那残酷的一幕,那几个反门弟子都若有所悟的微微颌首。
“好了,我们回去吧。”秦末冷冷地道,只是在转身的刹那,又再度望了修斯几人消失的方向一眼,漾起一抹阴森的笑意。相对于这几个毛头小子,她最感兴趣的还是他们体内那强大的魔武。
到底是什么魔器?竟然会有如此的力量?在返回要塞的途中,这个疑问就一直浮沉在她的脑海中。
就在她走后不久,又有三道人影掠来,其中一个还是虚空而掠。已近破晓的微光照在一个人的脸上,赫然就是令狐绝。他显得很焦急,在修斯等人交战过的地方落下身影后,就搜索起来,很快,就发现了被草草掩埋的尸首。
“是黑暗佣兵。”站在他身旁的水仙目光被尸首胸口的徽章吸引,诧声道。
除了一些血迹外,再没有别的异常,令狐绝这才放下心来,在西罗等人激发天魔神甲的力量时,他就感应到了,立刻飞跃而来。紧赶慢赶,可还是迟了一步,幸好没有出什么事,不然令狐绝又要悔恨终生了。先前,他想到过柳絮儿如果知道修斯等人的存在,可能会对他们下手,可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迫不及待。
还好。令狐绝长吐了一口气,来缓解自己刚才紧绷的神经,这才想起水仙刚才所惊言的,立刻道:“什么是黑暗佣兵?”随着境界的增长,眼界的开阔,他发现自己不知道的越来越多。
水仙其实对黑暗佣兵了解的也不是很多,只能把自己所知的全部说了出来:“这黑暗佣兵隶属地下联盟,性质和大陆上的佣兵工会差不多,领取任务,赚取报酬,只是平时很少见到罢了。”
“为什么?”令狐绝有些不解地道,他也当过佣兵,成立过佣兵团,知道既然是佣兵,那就会到处奔波,怎么会很少见到?
水仙浅笑一丝解释道:“黑暗佣兵最起码是侯级,这些人对财富已经不感兴趣,他们感兴趣的是丹药,这可不是普通人给的起的,所以大陆上很少见他们出现,反而一些深山幽谷,秘境宝室,倒可以找到他们的踪迹。”
令狐绝明白了,同时也明白为什么以前自己参加的佣兵工会会这么弱?可想而知,在这个大陆上,从来就不缺乏强者,只是以前凭他在森林时的眼光和见识,是无法接触到的。这就好比一条鱼,永远不会知道在自己生活的上空,竟然还会有一片更宽广的天空。
这时,一直默不出声的令狐霸雪有些不悦地道:“好了没,是不是要在这里站到天亮啊。”
令狐绝此时已估摸出修斯等人会在这里出现的原因和去向,想了想,微笑地道:“雪祖,我们这就进城。”(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五章 地下联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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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是进城了,可进的是多伦城,在靠近西门大街处,令狐绝领着雪祖、水仙二人进了一间茶楼。大街上几乎没有人,可这茶楼里人却不少,三五成群的品上了。在一个狗颠屁股似的伙计带领下,令狐绝几人上了二楼,临窗坐下,点了最上等的茶和几样精致糕点,乐的那伙计又屁颠屁颠地跑了下去。
令狐绝紧紧了蓬帽,目光自然扫到一边,发现右侧俩桌人正贼头贼脑的偷瞄着令狐霸雪。令狐绝先是一怔,瞬即暗笑,三人中就令狐霸雪掀下了帽檐,令狐霸雪虽然年过七十,但看上去却正值妙龄,虽然说不上漂亮,但在这个边荒要塞也算的上惊艳了。
令狐霸雪对这些反应有些迟钝,只是不愉的蹙蹙眉,压低声音道:“不是正在打仗吗?怎么大清早的这么多人喝茶?”
猎鹰师团在多伦城也待了几天,令狐绝对此地的风土人情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解释道:“这里的人,大都是做晚上生意的,习惯了喝完早茶后再睡觉,至于为何他们对战乱不惊慌,那是因为多伦城多年来一直战火不断,这些人也都习惯了,每逢战事,全城的人都躲到西城来了,西城反而比往日更热闹。”
他的话音未落,先前的伙计吆喝着,高举托盘走了过来,他仿似听到了令狐绝最后的那句话,放下茶点的同时,殷勤地道:“这位公子,看来以前来过本城,对本城了解不少啊。可不瞒几位贵客。本来这生意也没怎么好。不是今天特别嘛?”
特别。令狐绝意念一闪。刚想问。旁桌又有人叫伙计了,是个肥头大耳,满脸横肉的商人,他喊完后,对坐在对面的同伴道:“老三,我昨天可是看见了,那家伙,呼啦啦的。一大片,估计有好几万,都是异族人,还有元素精灵呢。”
那个被他叫做老三的是个獐头鼠目的汉子,凑着脖子,舔着嘴唇道:“刘大哥,看来这猎鹰师团的后台不小啊,连精灵族都来了。”
那个刘大哥倨傲的理了理唇边的胡须后,神秘兮兮的道:“传闻是精灵公主看上猎鹰师团的师团长了,就是那个前些日子盛传的白衣猎人。”
“真的?”那个獐头鼠目的汉子兴趣上来了。兴致勃勃地分析道:“有这个可能,不是都说那个令狐将军是个美男子嘛?姐儿爱俏。这句老话没错。”
俩人低声浪笑着,另外几桌的茶客也就此事议论开了。令狐绝是听了一肚子气,却又不便发作。现在,他知道那伙计指的特别是什么了?
对面的令狐霸雪看他这副摸样,“嘿嗤”笑出了声,笑不可支的瞅着令狐绝,目光里的意味很微妙,仿似在说原来你还有这档子事。
令狐绝俊脸一红,可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蒙声不响地饮着茶,时不时的还探出窗外看一眼。
知道此地说话有些不方便,令狐霸雪袍袖暗甩,设置了一道消音的结界后道:“你在等人?”
令狐绝微微颌首,他确实是在等人,而且等的就是修斯他们。根据他的推算,修斯等人必定会吃闭门羹、无功无返,因为他相信黑夜精灵女皇是不会让他们见到夜魅的,至于理由嘛,也很简单,就是自己的那封信。
略沉吟了下,令狐绝摘下手中的储物戒指,低沉地道:“水仙,等会我等的人来了,你下去跟他们说,让他们半个时辰后,再去找黑夜精灵女皇。在说些话之前,你先把这个给他们看,他们自然会按照你所说的做,如果他们要是问起我来,你就说我没什么大碍,只是中了别人的诡计,需要静养几日。”说完,就把手中的戒指放在桌面上,推了过去。这戒指自己刚得到时,修斯等人可是看了好多次,一定记得。
水仙藏于斗篷内的颈项微微点了点,伸出手把储物戒指捏在了掌心。看着水仙,令狐绝唇儿嗡动,欲言又止。他这细微的变化,让水仙察觉了,低低地道:“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让我去办?”
想了想,令狐绝觉得还是开门见山的好,于是深沉地道:“水仙,现在你还不能出现在要塞几城,所以趁这个机会我想让你帮我办件事,当然,如果你有所为难的话,不用勉强。”
水仙很轻柔地道:“我知道,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令狐绝看了令狐霸雪一眼后,郑重地道:“有件事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有个家人,被你们的人掳走了,正在送来要塞的途中。”说到这里,他停住了话头,以水仙的聪慧,应该能明白他的意思了。
水仙还没说话,令狐霸雪已略带怒意地道:“被掳走的是谁?你怎么到现在才说?”
令狐绝苦涩一笑,把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他的话音刚落,水仙已经接口道:“我明白了,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在抵达要塞前,我必定把她救出来。”她说完后,抬头凝注令狐绝,目光里有一股极其坚定的意味。
对水仙的能力,令狐绝毫不怀疑,他相信水仙一定有办法找到令狐雁,于是点头道:“那好,不过一定要小心,不能勉强为之。”
水仙浅浅一笑,腮帮子露出一双深深的,浑圆的酒涡。
掩饰性的侧转脸,令狐绝把目光投向窗外,恰好看见修斯几人低声讨论着走来,除了凯诺还是铁打不动的一脸寒霜外,其他几人都明显带有那么一股怒气。
“是他们嘛?”水仙轻柔的语声响之耳边,还带着那么一股子如麝香的吐兰之气。
不敢回头,令狐绝只是微嗯了一声,水仙立马起身下去。
“这丫头不错。”令狐霸雪突然一本正经地道。
令狐绝微一怔,苦笑一丝后。把目光收回。诚恳地道:“雪祖。接下来可能有些事还要劳烦你。”
“你准备去见黑夜精灵女皇?”令狐霸雪一边说,一边朝茶杯内轻吁着气。
“她是我最好的选择。”令狐绝很坦率地道。他对令狐霸雪能判断出自己的用意并不奇怪,对一个绝顶聪明的人来说,从一个人的行为举止去推测心意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令狐霸雪长吁一口气,目光并不对视,仿似自言自语般道:“难为你了。”
这句话让令狐绝有些感触,他相信自己这个姑奶奶和老太君一样,知道些自己还没有接触到的秘密。
水仙很快回来了。刚入座,就朝令狐绝颌首示意事情已经办妥。令狐绝眼光瞄向窗外,只见修斯几人正快步走向城外。
注视着这几个匆匆远去的背影,令狐绝唇角流露出一丝温暖的笑意,头也不侧地道:“他们说什么了没有?”
水仙早知他有此一问,立刻道:“他们都很担心你的状况,言语中,还流露出对一个人的恨意。”
令狐绝自然清楚他们恨的是谁,他所以不亲自去见他们,就是想保留这种恨意和担心。以免让柳絮儿起疑。
“你搞这么多事,就不怕起内讧?”令狐霸雪略有深意地道。她昨夜听令狐绝简单的说过要塞现在的形式。以她的智慧,自然会有自己的判断。
令狐绝也饱含深意的一笑道:“越乱,残月族留给我们的时间就越多。”
令狐霸雪颌首表示赞同,她明白令狐绝的用意,是想趁这个隐于幕后的机会,最大限度内消除一些不稳定因素。
有些听不太明白的水仙把储物戒指放在桌面上又推了过来,抬起头,幽幽地道:“那我先走了。”
四目相投,在那一刹间,令狐绝深澈的体悟出对方目光心腔剧烈的一跳,他避开目光,有些嗫嚅的道:“那,你小心。”
目光仿似带有那么一抹哀伤和依恋的一瞥后,水仙起身向令狐霸雪微行礼,紧接着,就转身离去,只是在下楼梯的时候,脚步停滞了一下,可瞬即加快了速度,只听见“噔噔”的下楼声。
“雪祖,我们也是时候走了。”令狐绝尽量不去想水仙离去时目光所蕴含的情感,深深吸了口气,恭声道。
令狐霸雪仿似对他的不解风情有点不悦,哼了一声,也不说话,就站起身来。她这一起身,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就再度聚集过来。令狐霸雪安然自若,视同不见,这倒不是她习惯了这种目光,而是她不屑与这种人有任何的交际。这是强者的傲气,也是心境的体现。
出了茶楼,二人就向东门走去,在付账的时候,令狐绝已经从那个伙计处打听到了昨日进城的异族大军所居之处。他一边走,一边推敲着等会和黑夜精灵女皇交谈的措辞,他自然不会相信刚才那个人所说的异族大军有几万之众,在他的意识里,精灵族来的人绝对不会超过三千。这是他根据黑夜精灵女皇的性格和自己的行军经验得出的结论。
很快,在东城南街街尾,他就远远看到有四个黑夜精灵族人守在一条弄巷的巷口,看到自己走近,他们顿时提高了惊觉,其中一个快步行出,硬生生的喊道:“这里已是禁地,你等快些离开。”
令狐绝刚想有所表示,落后一步的令狐霸雪道:“不用这么麻烦,看本皇的。”说完,斗篷无风自动,一股似有若无的气息就散发出来,弥漫开去。
很快,令狐绝身前几丈外的空间就起了波震,黑夜精灵女皇缓缓踏出,她刚想说话,目光就被眼前的斗篷人所吸引,她很快认出了,极为诧异地道:“是你?”
令狐绝并没有掀下帽檐,只是躬身行礼后,低沉地道:“见过女皇陛下。”
黑夜精灵女皇内心其实是异常震撼的,可表面上还是神情自若,移转目光到令狐霸雪身上,缓缓地道:“尊下是?”
令狐绝还是第一次听黑夜精灵女皇说话时用敬语,显然,刚才雪祖的气息已经让她感受到了站在眼前的人是个同境界的皇者,于是,他抢先回答道:“女皇陛下,我们还是先进去再说。”
黑夜精灵女皇心中也有万千疑问,她和睦地朝令狐霸雪颌首示意,而令狐霸雪也难得雍容地颌首回应。
三人在那四个黑夜精灵族人的躬身行礼下,鱼贯而进。拾台阶而上后,进入宅第,此时,已到处可见飞舞的黑夜元素精灵,不过他(她)们看到自己的女皇陛下后,皆远远行礼,迅速绕开。
不一会,三人就来到了独孤琼特意挑选的那栋楼阁,进入布置典雅瑰丽的大厅后,也不见黑夜精灵女皇有任何的动作,门就轻轻的掩上。
“说吧,这是怎么回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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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六章 以彼之道(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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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绝并没有立刻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说出来,而是微微一笑道:“女皇陛下,当日信中所书,字字是我的肺腑之言。猎鹰师团愿意成为精灵族的朋友,如果精灵族有难,猎鹰师团必定全力以赴。当然,前提是女皇陛下也把我们当朋友。”
一双凤眼棱棱有威,黑夜精灵女皇生硬地道:“别在本皇面前耍你那点小聪明,有什么话就直说?”她有些不悦,因为她觉得令狐绝话里有话,而且用词极为微妙,仿似是在逼自己表态,做出必要的让步和妥协。
不似笑的一笑,令狐绝立刻低沉地道:“等会我那几个兄弟还会上门,女皇把他们留下,只让其中一个叫图苏的回去,说让西亚亲来多伦城才放人。”
黑夜精灵女皇的两道秀眉微微一蹙,语气却略见缓和了:“怎么?是不是这个西亚不太听话,你准备收拾他?”
笑笑,令狐绝平静地道:“我想对付的另有其人?”说完,整个人已有了杀机盈眸的征兆。
目光一闪,黑夜精灵女皇颇感意外的地道:“你想对柳絮儿下手?”一边说,一边目光移注气度高华的令狐霸雪,不等令狐绝回答,就雍容地道:“尊下是法阵师?”作为一个魔皇,她自然能察觉出令狐霸雪的境界和魔力不成比例,那最大可能的解释,就是眼前这个站在令狐绝身边的皇者是极其稀少的法阵师。令狐霸雪双手安详的交提胸前,微微垂颈道:“羽皇之名,本皇如雷贯耳。今日一见。如果名不虚传。”
这句话听似客套。内中的含义就是,你猜的没错,本皇就是法阵师。
虽然心中早有预料,但听眼前这个看似少女般的皇者亲口承认,黑夜精灵女皇还是有些震撼,按捺下惊疑不安的心思,把目光投向令狐绝,她发现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清眼前这个年轻人。他是从什么地方找来的如此强援?要知道,如果有这个皇级法阵师的辅助,别说柳絮儿,就算是蘅皇,也绝对不会是自己的百招之敌。
令狐绝显得很平静,缓缓地摇头后,从储物戒指后取出那枚取之那个黑暗佣兵胸口的徽章,扔到茶几上的同时道:“我要对付的是他们.”
地下联盟。黑夜精灵女皇立刻认出了这枚徽章,目光瞬即一紧,阴沉地道:“他们也参与了此事?”
“又何止他们?”令狐绝意味深长地道。黑夜精灵女皇此刻已完全明白了令狐绝的用意。正如她先前所猜测,令狐绝用这种方式在暗示自己。不要有另外的想法,只有同心协力的合作,才有可能在强敌四伏的局势下寻得生机。
略沉吟了一下,黑夜精灵女皇爽脆地道:“行,本皇会派俩位王者协助你。”她以为令狐绝是没有把握消灭地下联盟的人,才找上门来。
可出乎她意外的是,令狐绝竟再度摇摇头道:“不需要,自然会有人去办这件事,女皇陛下,你只要缠住柳絮儿即可。”
缠住柳絮儿。黑夜精灵女皇在刹那的恍惚后,立刻明白了过来。目光在凝注令狐绝的时候,多了几分隐隐的敬佩,缓缓地道:“这就是你要西亚前来的用意?”
令狐绝对视着,颌颌首,根据他的推断,在这个敏感紧要的关头,柳絮儿必定不会让西亚前来,理由很简单,她怕西亚和黑夜精灵女皇之间会达成某种协议。那这样一来,为了安抚西亚,同时也为了下一步计划,她必定会亲自前来,向黑夜精灵女皇讨要被扣下的修斯几人。
“柳絮儿真对你动手了?”黑夜精灵女皇从令狐绝的眼神中看出了那抹难以察觉的杀气,寒声道。
令狐绝这才把柳絮儿先前动的手脚说了出来。黑夜精灵女皇一听就明白了,双眸中的寒意更浓厚,冷冷地道:“蛊虫,是一种极其阴毒的蛊虫,如果不是你描述,估计连本皇都难以察觉。”说到这里,她仿似想起了一件事,有些狐疑地道:“你不是把蛊虫给灭了嘛,那柳絮儿现在应该知道你没事了。”
令狐绝冷静地道:“蛊虫还在我体内,不过已经对我没什么影响。”
“把她给你的回气丹给本皇,本皇有办法让她相信你已经身亡。”黑夜精灵女皇唇角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道。以她的阅历,对蛊虫的了解远比令狐绝要多,如果母虫长时间感受不到子虫的情况,也必定会让巫族的人起疑。
令狐绝没有犹豫,立刻把那瓶回气丹取了出来,摆在茶几上,就在他手刚缩回的时候,门外传来急速的脚步声,瞬间,“砰”的一声,门被撞开,夜魅高挑的身影出现,她的脸色在看清令狐绝后,突然转变,那双美丽的眸子透射出一股令人见了垂泪的光芒,这股光芒,揉合了惊喜、哀怨、颤栗与欣慰。
一步步的走近,夜魅以这样的目光深深地凝视着令狐绝,─眨不眨,看得那么紧,那么专,那么切,又那么长久,像是她如此看着令狐绝,在豆古以来便是这样了。
黑夜精灵女皇怕女儿失态,轻咳了一声,而令狐霸雪则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夜魅。
令狐绝也怕尴尬,低柔的喊了一声:“夜魅。”
这一声,让夜魅一天来的担心、忧虑瞬间化为一股哀怨,咬咬嘴唇,用力使波涛汹涌的心头平静下来,语声还是有些颤抖地道:“你没事了?”
令狐绝笑笑,微一颌首,目光中也有一丝温柔。几乎没有一丝儿犹豫,夜魅就化为一蓬黑雾,没入令狐绝的体内。意识到俩个人是在灵台交流,黑夜精灵女皇朝令狐霸雪伸手示意入座。
令狐霸雪也不客气,但入座后的目光还是停留在令狐绝的身上。这下。黑夜精灵女皇误会了。误会了她和令狐绝的关系。毕竟对达到王者境界的修炼者来说,年纪已经不构成什么障碍。不悦的哼了哼道:“尊下如何称呼?”
令狐霸雪对这方面反应是比较迟钝,收回目光后文静地道:“本皇名讳中有个雪字。”
一般来说,王者以上的称号里,都会用自己名讳中的一个字来代表身份。黑夜精灵女皇自然清楚这个规矩,嗯了一声后道:“雪皇,恕本皇直言,像你这等境界。本皇以前怎么会没听说过?”
令狐霸雪也客气的回答道:“本皇很少踏足大陆,羽皇不知道,也不足为奇。”
这回答滴水不漏,让黑夜精灵女皇更好奇她和令狐绝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出手相助。可一想这涉及到很多问题,就算问了,别人也未必回答。于是,只能按捺住心中的好奇,随意谈了起来,说的大多是一些和法阵有关的事。
令狐霸雪也知道自己表现的越强。对令狐绝就越有利,所以就趁这个机会。竭力卖弄起自己在这方面的造诣。听得黑夜精灵女皇暗暗心惊。她和令狐绝不同,她对法阵师是极有研究的,知道一个皇级法阵师意味着什么?说着,说着,先前的不悦就消失了,二人专心的探讨了起来。
很快,夜魅再度透射出来,凝形于众人之前,语声如梦般回绕:“我知道怎么做了,现在,我就出发。”说完,转身离去,只是在出门的刹那,再度回头看了令狐绝一眼,自然,缺不了那回眸─瞥则时掩不住的风情万千。
夜魅走后不久,图苏等人就找上门来了。令狐绝和令狐霸雪就暂时避了出去,他不知道黑夜精灵女皇是怎么说,怎么做的,反正一盏茶后,只有图苏一人怒气冲冲地离府而去。
在另外一个厢房的窗栏后,令狐绝看着图苏离去的背影,唇角流露出一丝歉意。在他身侧的令狐霸雪就算智慧过人,由于对情况的不了解,此时也迷糊了,不知道令狐绝葫芦里到底买的是什么药?就在她愣愣的向令狐绝注视的时候,令狐绝开口了:“雪祖,我们也该走了。”
俩人走的很隐秘,出了城后,直接绕了一个大圈,朝底特城迂回,在他的意识里,底特城是暗黑佣兵最有可能的落脚之处。
但这只是猜测,他必须见到一个人,才能肯定这种猜测。
在要塞和底特城中间区域的一处荒野,令狐绝停了下来,捏碎了一块可以定位的传讯玉符,然后开始静静等待。
这种沉默让令狐霸雪有些无聊,她唇角习惯性的撇了一下道:“小子,你沾花惹草的本事不差嘛。”
令狐绝唇角勾动了一下,流露出来的意味,只能用俩个字来形容,那就是苦涩。流水本无情,落花却有意,这也是种无奈。长长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说什么。
从他的神情变化中,令狐霸雪已经明白了许多,她也知道,一个男人优秀到某种地步时,对绝大部分的女人来说,那是致命的。可明白归明白,她说了这么多年,在感情上也是一张白纸,只能用所有人都明白的大道理劝道:“既然你没有心思,那本皇劝你,趁早断了别人的念想,如果一个男人要利用感情去成就一番伟业,那就算成功了,也没太大意思。”
令狐绝想了一想,低声道:“雪祖,我只有分寸。”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想起了思思,目光也变得温柔。
令狐霸雪那根不安分的神经又作乱了,悄悄凑到令狐绝的耳旁道:“告诉姑奶奶,是不是有心仪的人了?”
令狐绝怔了怔,面孔浮起一抹丹朱也似的红热,像白玉的一片赤痕,慌乱中他点了点头。
令狐霸雪笑了,低低地道:“是不是昨夜那个丫头?”
令狐绝又是一怔,立刻摇头道:“不是。”
令狐霸雪也没追问下去,她只是对这种男女之情有点好奇,并不是想干涉令狐绝的感情,于是,换了种异样的语调道:“那你是不是很喜欢她?”
令狐绝没想到自己这个姑奶奶竟然会问的如此直接,略一晃神时,一抹柔情在他的双眸内浮现,像一个淡淡的梦。
就在令狐霸雪想刨根问底的时候,远处,已闪现出一个窈窕的身影,飞速的长掠而来。速度很快,而且飞掠的轨迹很特别,就仿佛是一条飘忽的影子,让普通人的目光很难摄及她的身影。
可令狐霸雪是普通人嘛?她几乎一眼就看清了来人的形貌,喃喃道:“原来是这个丫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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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六章 以彼之道(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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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是媚儿,她远远瞥见令狐绝,竟没有直接过来,反而朝另外一个方向跃去。这是怎么回事?令狐绝有些惊异的喃喃道,直觉和经验告诉他,这其中一定出现了什么问题。
青色光环浮现天灵后瞬即隐没,大鹰眼术随之延伸出去,灵台内,立刻出现直达数里的清晰景象,可细细一探,没有任何的异状。
令狐霸雪的反应也很快,虚空轻按后,法盘流灿银光,一个四角芒星的法阵透射而出,没入地面。第一时间,她就眉心微蹙的低沉道:“地下有人。一个,离那丫头大约二百丈,移动的速度很快,不好,他发现我们了。”她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已经收回了法阵。
没有丝毫的犹豫,令狐绝冲天腾起,却在身形掠空的同时冷叱道:“雪祖,这个人必须留下。”
令狐霸雪不禁心中骂笑,这溅血搏命的事,这小子说起来倒好像赴宴留客的味道……也不迟疑,身影横贯虚空,顷刻间,就抢在了令狐绝的前面。
朝右侧迂回的媚儿,从令狐绝的反应中明白他的意思,又重新调整方向,极快的朝令狐绝接近。
片刻后,虚掠在前的令狐霸雪停了下来,双手微举向天,法盘旋转于她相对的掌心之内,一个土黄色的四角芒星法阵升起后倏尔罩落。
在法阵隐入地面的一刹,荒野仿似震动了一下。在短暂的停滞后,轰的一声,土草飞溅,一个身影至地底窜了出来,同时出来的。还有一股不自在的陌生气息。
此时,令狐绝也已经赶到了,凝眸望去,在对方缓缓转身,露出外貌的那一刻,他的心脏抽搐了一下。那是个异族人,身形高瘦,脸极小。尤其是那双眼眸,仿佛两口深不见底的幽潭,除了阴郁的寒凛外,就再不见什么了。一袭黑色紧身皮甲,双腕套着齐肘的黑皮镶嵌银锥护腕,露出一根根闪着寒芒的倒刺。映着他屁股后那条长约半尺。微翘一侧的漆黑蝎尾,越增悍野之气。
“魔蝎族人。”刚跃到令狐绝身边的媚儿惊恐娇细地道。这三个字出自一个惊骇不安的女子口中,又带着那种疑虑忌惮的意味。便显得相当生硬了,彷佛是从喉管里逼出来的。
缓缓的虚空上浮,那个魔蝎族人注视着令狐霸雪,表情阴冷,语声也带着不可掩隐的晦涩:“尊下何人?为什么派人跟踪本王的同伴?”
令狐霸雪有些倦怠意味的一笑,道:“这个你不需要知道。”说完,掌心悬空的法盘再度旋转,一股强大的令人窒息的气息仿似有形般弥漫开去,在方圆十丈内,形成一个宛如气场般的奇特区域。
“皇者之域。你是皇者?”那个魔蝎族人浑身一震,脱口惊叫道。先前,他误认为眼前这个女子只是个王级法阵师,才敢在被逼现身后,没有立刻逃走。
令狐霸雪有些不屑的撇撇嘴唇,再次催动了法阵。那个魔蝎族人那敢停留,两只眼眸有些窒息的闪眨了一下。就在这短促得毫无间隙的眨眼里.身形已流电般退后。
可他低估了皇者之域,他的身影刚一闪晃,一股强大的压力就从虚无中传来,让他的身躯蓦然僵滞,紧接着,虚空浮现的法阵旋转有如龙卷风似的幻成了一团游移激荡又强猛急速的淡青色风影急射而来。
怪叫一声,那魔蝎族人脸上的黑气隐聚,挺立若鼎,右手淬翻,一蓬青莹如冰的冷芒便以他的身体为中心,仿佛一颗炸碎了的光珠,带着点参差的焰苗流矢飞射迸溅,和法阵形成的龙卷风想接触,霎时空气在撕裂,在尖啸,飙然里,一切又归向幻灭。
“等等。”那个魔蝎王者双眸中血光突增,错步退身的同时大声道:“尊下究竟和我等有何仇怨,为何自降身价,与我等为敌?”说完后,他全身肌肉紧绷,弓背蹲身,那漆黑蝎尾刚刚抬起,抖索着,发出嗡嗡的声响。
令狐霸雪视若不见,淡淡闲闲的道:“小子,还是你来吧,让本皇见识一下,心中也好有个数。”
令狐绝明白雪祖的意思,对于法阵师来说,知己知彼是最为重要的,也不客气,银晕微闪,持着黑龙枪就一步步的逼近。
左边的面颊突然痉孪了一下,那魔蝎王者仿似被激怒了,可又忌惮令狐霸雪,只是把目光移注到令狐绝的身上,神态更显得凶狠而暴戾了。
令狐霸雪双手一旋,随着她变幻的手势,法盘滴溜的旋转一圈,一个青色的五角芒星法阵浮现,瞬间没入令狐绝的背心。
还没等令狐绝完全的感受出这个法阵的奥妙,他整个人已悬浮起来。
魔蝎王者面孔上的黑气更盛,眉心中间,更有一股隐隐的黑雾向脑门方向聚升,他的视线却已缓缓移向令狐绝的脚下……蓦地,他横移三尺,而当令狐绝的视线追摄及他横移的身影时,那条蝎尾已幻映成一股蓝汪汪的光华,猝指令狐绝的前胸。
令狐绝悚然一惊,直接瞬移。望着骤然一空的身影,那魔蝎王者楞了,可就在晃神的瞬间,他意识到这不是皇者的瞬移,而是一种神通。
身形突然斜偏,但见他的腰身一伏,身后蝎尾在分开的一刹那再度交合。蓝茫茫的寒光陡然间宛若爆散开千万条闪掣的蛇电,弯曲的,扭折的,笔直的芒刺射弹喷飞,凝成经天的浑厚匹练,当这般锋利的光影,做着诡异凌厉的漫射时,令狐绝的身影显现出来,骤见如此凌厉的攻势,他的脸色一下变了,下意识的准备硬挡,可就在黑龙枪卷起罡芒的一刹,一弧似真似幻的土黄色护盾,突兀自虚无中凝形──凝形在他身前,炫闪的、灿亮的光华淬现又消,仿佛是一声恶魔的诅咒。
令狐绝怎么会错过这个机会?在光华消散的那一刻。整个身躯倏然前冲,在前冲的过程中,玉角在额头浮现,电光荡成一圈圈的弧环由大而小,宝塔般绕转而上的同时,虚空一道隐约的电闪,于是,那个魔蝎王者猛然身子一挺。踉踉跄跄的退出几步后,坠身下地。脸上的五官却在那可怖的猩赤斑点衬托下扭曲了――脖颈以下露出一道血痕,隐露出乳白的皮脂与经络的细小叉管,而这些东西,又隐现着跳动的电光。
一声尖利的惨叫响起,自知已无法存活的魔蝎王者身躯在急速的膨胀。这下。先前因为令狐绝的惩罚之电而微微动容的令狐霸雪也露出了凝重之色,法盘急速旋转,那蔓延的皇者之域霎时凝聚回缩。压制着那魔蝎王者的自爆。
令狐绝的经验也足够丰富,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用力一甩,脱手的黑龙枪带着破空的锐响呼啸而出,一片森森的冷凛之气流散溢动,使人的心腔颤惊,肌肤起惧……
“噗”的一声,枪透前胸,那个魔蝎王者宛如泄了气的皮球般整个人都瘪了下去,面颊的肌肉不停抽搐着,那么不甘。又那么绝望的倒了下去。
令狐霸雪这才松了口气,在收回法盘的同时。略有些疲乏地道:“小子,你还算争气,没让本皇失望。”
令狐绝也心有余悸,他没想到这个魔蝎王者在重伤之下反应竟会如此之快。挺身一跃后,拔出了黑龙枪,黑龙枪在令狐绝的手上闪烁着熠熠寒光。如秋水映漾,枪的冷森,血的腥气,混合起来便形成一种让令狐绝极为熟悉的味道;这样的味道,他已闻嗅了许多年,无可否认的,他以前并不喜欢这种气息,其中包含了大多的冷酷与残暴,尖锐与生硬。而最近一段时间,他不由对这股气息有所眷恋了,这不是他的心性有多少改变,而是他不敢确定,每次血战以后,他是否尚有机会再度体验枪和血的气味,毕竟,这种死亡的气息只有活着的人才能体会得到。
在这个魔蝎王者的身上,并没有找到任何储物物品。可令狐绝也不仁慈,而是把这具魔蝎王者的尸首整个纳入了自己的储物戒指,他深信,这具尸首,尤其是那漆黑的蝎尾,对地灵来说,很可能会有特别的用处。
等他做完这一切,令狐霸雪才调匀体内的魔力,睁开了眼眸,方才,别看她没怎么出手,可消耗的魔力,却着实不少。尤其是为了防止这个魔蝎王者逃跑而施展的力域,更是消耗了她体内大半的魔力。她轻巧的长吸口气,懒散低哑的道:
“现在知道法阵师的厉害了吧?”
令狐绝微微颌首,表情却仍然是那样平静,带着惯常的一抹深沉神色--与其说他见识了法阵师的强大,还不如说他真正意识到法阵师的作用,能轻易战胜这个魔蝎王者,他并不意外,毕竟雪祖的境界摆在这里。令他有点意外的是,雪祖的应变,每个法阵都配合辅助的天衣无缝,这需要的是极强的洞察力和预判力,当然,还有丰富的战斗经验。
一边,媚儿走了过来,轻轻润湿着嘴唇,似是以这个微小的动作来掩饰心中的震撼,有些难为情的道:“令狐公子,是我莽撞了。”
令狐绝没有虚套,直率的道:“到底怎么回事?”当日,他给菲儿和媚儿的任务除了协助他救出水仙外,还要她们暗中调查藏在要塞和底特城内的可疑人物。
媚儿此刻也没有了往日的媚意,正色道:“我们按照公子的吩咐,进行了分工,我负责盯住底特城进出的可疑人物。正如公子所料,今日凌晨,有八个可疑人出了城,可回来时,只剩七个。我跟着来到他们藏身的地点,可还是被发现了。”说完后,脸儿微红,显得有些局促和不好意思。
令狐绝明白了,媚儿一定是出于某种心理,太过接近这些人,才被发现。他无意指责,温和地道:“辛苦你了,这些人正是我要找――――。”他的话还没说完,一侧的令狐霸雪意念微动,低沉的道:“又有人来了,人数还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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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七章 还施彼身(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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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来的是不是黑暗佣兵?令狐绝都不想在此地久待了,当机立断道:“走。”带有诡魅意味的一笑,令狐霸雪道:“让你再见识一下法阵和魔法的区别。”说完,法盘旋转,浮映出一黄一青俩道光晕,凝成俩个三角芒星法阵后隐入地面。紧接着,三人腾空跃起,有若几抹流光瞬间消失无踪。
片刻后,数条人影扑近,其中一个几乎和先前的魔蝎王者没有任何的区别,不但身材、服饰一样,连外貌也差不多,只是这个魔蝎族人脸上的黑气和先前那个更浓厚一点,所以呈现出来的气质也更阴森,更狰狞。
落地的一刹那,那个魔蝎族人仿似感觉到什么,如刃的双眉倏竖,大声道:“有陷阱。”
他的话提醒了其他的黑暗佣兵,一个个双臂急抖,整个身子又“呼”的一声穿升上去。
怪事出现了,五丈内原本平整的荒野竟然在眨眼间变成一片漆黑的泥沼,一股小型旋风从泥沼浮出,自虚无中凝形,旋转着弥漫开来。
那魔蝎族人也是个王者,身形微翻,虚空横渡,一溜无影的罡气已猝而打着旋转暴卷向旋风,呼轰的劲气掺融着魔法元素消散一空,连荒野也恢复了原样。
其他的黑暗佣兵再度落定,分散开去,采取的是戒备的阵势。四周,是一片死样的沉寂,甚至听不到呼吸换气声。大概,这就是“屏息如寂”了吧!
那个魔蝎王者悬立虚空,狭长的面孔上没有半点表情。他仿似是在探查什么?目光专注又幽邃――良久。才长吐口气。冷冷地道:“他们已经走了。”
分散而立的黑暗佣兵这才放松下来,迅速的聚到了一起,不过站的位置很讲究,俩前,俩中,三后。其中一个站在后列,同样脸蒙黑纱的黑暗佣兵恭声道:“卡雷大人,接下来怎么办?是不是继续寻找?”
“不必了。”那个被称为卡雷大人的魔蝎王者。脸上的黑气隐聚,森冷的道。在刚才的探查中,他已经感觉到自己族人气息消散,已陨落了。强忍住心中的惊惧,他沉吟了片刻后,语声沉浑的道:“你们先回去,通知雇主,说有强大的法阵师盯上我们了,本王去接应莫特法大人。”
其他的黑暗佣兵自然不会想到卡雷大人是在骗他们,齐齐躬身后。朝底特城跃去。望着远去的身影,卡雷脸色变了。那一抹难以掩隐的恐惧浮现在寻常惯有的生硬面孔上,显得尤为惊人。是的,莫特法无声无息的陨落给他带来的震撼实在太大了,他自付自己比莫特法强不了多少,所以,在探查到莫特法气息消失的那一刻,他就打定主意,编个理由先藏起来,看看情况再说。
想了想,他朝另外一个方向跃去,因为他心里清楚,对方要对付的绝对不是他,而是他们的雇主。说实话,这是违背佣兵守则的,可在生死面前,这守则又算得了什么?就算种下心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修炼到这个境界已经是他的极限。
令狐霸雪自然也不会想到,自己展示性质的俩个法阵竟然会吓退一个王者,她现在正飞跃在令狐绝身边,滔滔不绝地讲解着:“法阵师到达一定境界,就能预留法阵,如果周遭的灵气有波动,就会立刻触发。这点,就算是帝级的魔法师也不能做到。当然,这种预留法阵所蕴含的魔力有限,威能自然小的多,所以一般只用来示警、提醒之用。”
令狐绝算是听明白了,这预留法阵就好比是他在森林里布置的陷阱,看似作用不大,但有时候却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可他没时间深想下去,他现在的整个思绪还在分析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变故。现在打草了,惊蛇了,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想着,想着,他突然停下了脚步。他这突然停下,让令狐霸雪和媚儿二人前跃的身影又再度有若燕子掠波般飞旋而回。
“媚儿,你回要塞,通知菲儿去南城的“鼎荣”茶楼见一个人,那个人她认识,你让她把你查探到的地点详细告诉那个人,然后你二人暗中盯住东城出口,有可疑人出入的话,无须跟踪,只要记住人数,样貌即可。”令狐绝目光深邃地道,薄薄的晶瞳宛似遮上一层透明的黑玉,清冽到底,却一无所见。
要是往日,媚儿或许还会装嗲扮媚问个原因,可现在,有令狐霸雪这个比她师尊还要高上一级的人物在,她不敢,也不会,于是微垂颈项后飞跃离去。
“你怕那些人会藏起来?”令狐霸雪从令狐绝停下脚步的那一刹就知道他要干什么,却还是忍不住问道。
令狐绝微点头道:“是的,雪祖,所以我们二人要抢在他们的前面回底特城,那样就算他们换了藏身之地,我们也能立刻找到。”
令狐霸雪装出几分不悦的意味道:“是不是想让本皇施展瞬移法阵啊?”
令狐绝本来就是这个打算,可咋一听下,却有些茫然。瞬移,不是皇者的神通嘛?什么时候也成法阵了?
从他的神色中,令狐霸雪看出了迷惑,略有些自嘲的一撇唇角道:“这就是法阵师的弊端,由于魔力不足,就算是神通也要凝成法阵才能施展,速度、连贯程度等自然不如同境界的其他职业者。”
令狐绝恍然大悟,难怪当日被雪祖牵手瞬移的时候会有那种不自然的感受,原来那也是法阵。
和令狐绝见面不到一天,施展法阵的次数已超过了她平时一年,这让令狐霸雪有点心疼,她在取出法盘的同时,直言不讳道:“小子,不管你去偷去抢,本皇以后法盘所需的魔晶。你可要负责到底。”
见雪祖赖上了。令狐绝微一笑。以一种稍带讨好的韵调道:“雪祖,这样吧,以后要是遇到什么好的魔晶,都给你。”
令狐霸雪唇儿一翘,好似有点受用地道:“这还差不多。”一边说,一边激发了法盘。
而此时,在要塞内,柳絮儿静静的站在自己所住的楼阁内的窗前。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她目光漠然,嘴唇紧抿,冷硬得宛若一尊石塑之像。
离她背影三尺的妖王正低声道:“他们回来了,不过只回来了一个人,其他三人都被黑夜精灵女皇给扣住了,让西亚去领人。”
柳絮儿怔了怔,还是没有说话。黑暗佣兵伏击失败的事她已经知晓了,没多少恼怒和迷惑,只是对图苏等人身怀的强大魔器有些好奇。可黑暗精灵女皇这一手。却颇出她的意外,意外的不是黑夜精灵女皇的意图。而是这一手明显和黑夜精灵女皇以往的行事风格不同。
想了想,她觉得,不管如何,是绝不能让西亚去多伦城见黑夜精灵女皇的。就在她刚准备举步去见西亚时,目光瞥见妖王的眉心之间突然有条血线在不成形的、迷蒙的浮动。
这是?就在她意念一闪之时,血线隐没,妖王已略带惊喜地道:“柳宗主,一股子虫的气息已回归,想必令狐绝已经丧命了。”
说不清内心是什么感受,但有些紧张,柳絮儿是清楚的,她直言道:“你确定?”
这句话把妖王问住了,他知道柳絮儿的性格,不敢妄下结论,只能解释道:“子虫回归,说明宿主已死,但要完全确认,还要等其他的子虫气息全部回归。”
柳絮儿对蛊虫也是一知半解,听的有些糊涂,冷言道:“这是什么意思?”
妖王微微提高的腔调道:“是这样的,那瓶回气丹一共有四颗,每一颗我都下了蛊,没找到宿主的,子虫要半个月后才能回归。除了令狐绝服下的那颗外,我没感应到其他子虫找到宿主,所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令狐绝现在已是一具尸首。”
柳絮儿听明白了,毫不掩饰的露出一丝寒森的笑意,也不说话,直接就跨门而出。刚走出长廊,就看见西亚急步而来,后面还跟着几个亲卫。他一见柳絮儿,就浮起一脸凄惶又酸涩的笑,急声道:“柳宗主,我正要去找你。”
柳絮儿装作不知般茫然地道:“西亚将军,是不是敌军有什么异动啊?”
西亚浮起一股怒气,可声音却更显温和和恭敬:“不是,敌军昨夜逼近了十里后再没有异动。是黑夜精灵女皇,她扣下了我几个兄弟,要我亲自前去才肯放人。”
柳絮儿仿似一怔,沉吟了片刻后,低沉地道:“西亚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西亚从图苏一个人回来这件事上,就猜测出阿绝可能没事,这是种直觉,也是种默契,所以,他现在的心情其实不错,可在柳絮儿面前,他还是要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呐呐地道:“与公与私,我都应该去一趟,只是?”他没说下去,只是用一种心照不宣的目光注视着柳絮儿。
柳絮儿自然清楚西亚在担心什么,态度比较硬挺地道:“西亚将军,你的担心是对的,黑夜精灵女皇很可能会挟持你要挟猎鹰师团。以本王之见,你不可去。”
蹙紧双眉,西亚仿似有些迟疑地道:“可是,不去不行。我那几个兄弟在军中颇有地位,要是这件事传出去,必定群情激昂,我怕压不住。”
柳絮儿明白西亚的难处,毕竟,在要塞的猎鹰兄弟,还有不少。要是他们闹起来,确实不好收场。想了想,她很是威仪地道:“这样,本王替你走一趟,谅她也不敢拿本王怎么样?”
眉宇间有一抹如释重负后的愉悦,西亚带着谢意地道:“如此最好,那就劳烦柳宗主了,我还有很多军务要处理,那就不打扰了。”说完,就拱手转身,仿似他把烫手的山芋一扔,又生怕接到的人后悔,走的是很快,很急。
柳絮儿落落大方的微微颌首,目送西亚的离去。
回到师团驻地,还没等西亚屁股坐热,所谓的麻烦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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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七章 还施彼身(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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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亚,他到底去哪里了?”破门而入的是夜魅,她的神情焦惶且不安,衬着柳眉倒立的脸蛋,予人一种即将暴走的意味。
坐着的西亚楞了楞,下意识起身回答道:“夜魅,先别急,有事慢慢说。”
“慢慢说?你说得轻巧。”夜魅凑前一步,寒光闪射的双眸向西亚巡扫了一遍,怨毒与愤怒显而易见。
见夜魅一副爱郎已死,我不独活的样子,西亚的心情忐忑了,语声颤抖低沉得只有对方才能听见:“你也不知道阿绝的下落?”
无视西亚殷切的目光,夜魅步步逼近,已一种寒酷至极的语气道:“别猫哭耗子假慈悲,要是让本公主知道是你在背后搞鬼,你――――”她说着,竟包含激动怒意地举起了右手。
西亚的目光很自然的落到那只右手上,突然感觉,有东西轻轻地捅了一下自己,他不禁全身一凛,目光垂下的同时,发现在自己摊开的掌心多了一张纸条。
明白了,西亚在攥紧手掌的同时与夜魅悄然对瞥了一眼。可夜魅却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那副怒气冲冲,哀伤欲绝的样子清晰映入了一些人的瞳孔之内。
正准备启程去底特城的柳絮儿很快得到了这个消息,深沉的微微一晒,那抹古怪的笑意在嘴角勾成一个美妙的弧形,她颔首之后,对身后的几个巫族王者道:“我们出发。”
妖王几人会心一笑,连举步的样子也有点轻飘飘的意味。
柳絮儿离开了,她一离开。西亚就开始按照纸条上的指示行动起来。在布置的过程中。他发现一件奇怪的事。原先寸步不离的假水仙竟然没出现。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个叫雪莲的女子,她的身形和假水仙差不多,又加上脸蒙白纱,一般人还真看不出俩者的区别。
西亚也不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按照令狐绝的指示布置下去,他现在已经可以完全确定令狐绝没事,也猜测出令狐绝隐在暗处的用意,以致在一个人的时候,唇角总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次要塞之战前所未有的汇聚了多方势力,众多强者,怎能不吸引整个大陆的眼球。一些没参与的帝国,种族或许只是关注,可与之息息相关的势力却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这次大战上。
残月族的秘境是一个细长形的岛屿,终日没有阳光,蔚蓝的苍穹悬有一轮皎洁的残月,星光缀闪,给整个秘境布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在这个被其他族称为月岛秘境的中央地带,有一座高耸入天的山峰。在峰顶有一幢椭圆形的银色巨宅,飞檐重角。画栋雕梁,无所不尽豪华,无所不运匠心。此时,银灿灿的巨门已然启开,二十名月色银袍的残月族人分成两列顺阶排落。银色的雕花门檐下,有一块横匾,黑底银字,上书“月宫”二字俯瞰阶下,有一种压窒的气势,好雄浑、好威赫。
月宫内,宽敞的大厅只摆有一张雕花兽脚的长形银桌,长约五丈,光可鉴人,俩侧壁上,装饰着星辰般的绿青色宝石,这些宝石嵌连成奇异悦目的月色光芒,让整个大厅仿似浮荡在浓浓的月色雾气中,让坐在银桌旁的人只能影影绰绰的看个朦胧。
一个苍老且低沉的声音响起:“要塞可有可无,可精灵族一定要为我族所用。”
“嗨。”参差不齐的各种声音响起,那银色大门在声音中竟缓缓关闭。
和残月族月宫的神秘相反,光明族秘境圣地神殿虽然同样位于一座山峰之巅,看去是如此清雅,如此洁净,如此安宁,宛似另一个世界的另一个桃园。神殿之内,充满了古朴的气息,同样是圆形的大厅,却没有任何一件摆设。只是沿着大厅的四壁,从高到底设有一张张宽大的石椅,密密麻麻,足有数百之多,就好似大陆上的斗兽场内的观摩席,坐在上面,可以俯瞰大厅。
此刻,这些石椅上差不多已经坐满了人,只有最上层的一圈石椅还空着,可下面的人没有一个去留意,因为,这十数张椅子是皇者专用的。
和残月族的半军事化管理不同,光明族虽然设有族长,但最高的权利机构还是神殿之内的长老会。
作为长老会的议长,年过百岁的吴昊一双神光奕奕的眸子巡扫一遍后,轻咳一声开口了:“好了,刚才洪长老的陈述大家都听清楚了,罗长老,你有何话说?”
坐在东侧最高位置的罗天鹏脸色阴暗,慢沉沉的道:“吴议长,既然你把这件事拿到长老会来议,那我也就直说了,不错,那个令狐绝是和我们罗家有关系,可这个关系是怎么来的,你们比我更清楚。当年――-。”
还没等他说完,大厅西角轻忽忽的飘来一个冰冷的声音:“罗长老,当年的事就不用提了,你就说现在怎么办?你家老三现在可是在令狐绝身边,怎么?你们罗家是不是想让那个孩子认祖归宗。”说话的是一个面容阴森的老者,他叫钱森,是钱家的族长。
虽然在自己父亲面前唯唯诺诺,可在这议会之上,罗天鹏岂会示弱,闻言之下,面色一肃,两道浓黑的眉毛却不由难以查觉的微微皱了皱道:“钱长老,这是我们罗家的私事,好像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私事?”钱森阴沉沉的一笑道:“罗长老,先不说过去的事,这个叫令狐绝的小子杀我光明族精英族人,已是罪无可恕,现在又勾结精灵族,在我族属地之内作乱,这还是私事?”
“那钱长老,你说怎么办?”罗天鹏很圆滑的把皮球踢了过去,有父亲撑腰。他对吴家、钱家早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唯命是从。
见罗天鹏如此强硬。吴昊有些不悦。他虽然不是吴家的族长,可死在令狐绝手下的吴海却是他的亲外孙,说对令狐绝不恨那是不可能的,可想起族内长辈的吩咐,也不能不按住心头的怒火,略显威仪地道:“好了,不必争论了,既然罗长老没有好的提议。那本议长就说说族里的意思。罗长老,过去的事既往不咎,既然令狐绝是你们罗家的人,那就要遵从族里的指令,等此战一了,不管是输是赢,只要令狐绝还活着,就让他立刻回秘境。”
罗天鹏微微一笑,他知道父亲在背后使力了,低沉地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这下,钱森的脸色更阴沉了。他不是不知道族内的长辈们早就私下做了交易,先前开口,无非是想给罗天鹏找点难堪,可他没想到,吴昊竟然会如此快的把这个决定说出来,可想而知,他身上也承受着某种压力。
罗宇刚,真的那么强嘛!他不禁在心里颤想着。
而同时,在明思帝国境内,发生了一件令人骇人听闻的事,有人活着从黑龙战帝的墓穴中出来了。这个人是矮人族请来的人族强者,巅峰爵级。他一出墓穴,本来没抱多大希望的各族强者就立刻聚了过去,而那个人族强者却只说了一句话就一命呜呼:“战帝让第一个进去的人再进去。”
这句话一出,把已经守在墓穴几个月的各族强者都给震撼了:什么,黑龙战帝还活着。
一时之间,各种谣言乱飞,但冷静下来的各族强者很快发现,要解开这个谜团,就要找到第一个进墓穴的人,于是,令狐绝再度被万众瞩目,站在了风口浪尖上。
而这一切,令狐绝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和令狐霸雪此刻正坐在底特城内一条巷弄的屋脊上,双眸远远盯视着巷内的一栋民居。这栋民居就是那些黑暗佣兵的藏身之处。由于令狐霸雪释放过隐身法阵,所以他不怕被人发现,就这样大大方方的坐着。
“你的人到底什么时候来啊?”令狐霸雪有些不耐烦地道。她先前探查过,里面只有十数个爵级的黑暗佣兵,没有王者,就这些人,凭她和令狐绝,完全能够自己收拾。
“雪祖,再等等。”令狐绝扭头略有些歉意地道。他之所以要借神秘组织的手铲除柳絮儿暗中布下的伏兵,主要是想试探一下,这个神秘组织会不会和柳絮儿有所勾结。
令狐霸雪这次没猜出令狐绝的用意,她以为令狐绝是在疑惑为什么对方没有王者,于是唇角一撇道:“小子,你还真以为王者是随地乱捡的,本皇见过的世面不少,但一次在一个地方见到这么多王者,还是第一次。”她通过令狐绝的描述,对敌我双方的力量做过统计,发现,这个边陲之地,竟然聚集了数十位王者,这让她这个皇者也不免大吃一惊。
令狐绝当然知道王者的珍稀,也因此更明白此战的凶险。他无意对自己的用意做出解释,刚想换个话题,一直留神戒备周遭的令狐霸雪突然眉宇一簇道:“来了。”
令狐绝的反应极快,立刻就站起身来。令狐霸雪也按照先前商议好的,抓住令狐绝的手,直接释放了瞬移法阵。
眨眼间,他们已在离这条巷弄百丈外的屋顶现出身影,同一时间,令狐霸雪再度释放了隐影法阵,这个距离,就算来的人里面有王者,也发现不了。
大鹰眼术覆盖过去,小心翼翼的延伸着,很快,在他的灵台内,出现了十几个人影有男,有女,因为怕被王者发现,他没有让大鹰眼术聚拢,而是在半空俯瞰着。
这些人行动很敏捷,很隐蔽。俩个守住巷口,四个从俩侧迂回,还有六个则迅速的朝那栋屋宇接近。从速度上判断,其中俩个是王者。
这时,屋内传出一声急促怪异的哨音,显然是屋内的人发现了危机。俩个王者先行虚空浮出,其他人也紧跃而起,而那俩个守住巷口的人则取出魔法杖,口中念念有词,在结界布置的刹那,屋内的交战开始了。
令狐绝收回了大鹰眼术,这个结界有隔音闭视之效,他如果强行侵入,必定引起警觉。何况,他也不必知道战果如何?对于他来说,知道这个神秘组织确实和柳絮儿势不两立,那已经足够了。
于是,对身边的令狐霸雪道:“雪祖,我们走吧。”
令狐霸雪一楞,有点反应不过来地道:“去哪里?”
令狐绝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如落叶般轻跃下房檐,紧了紧身上的斗篷后,朝东门走去。令狐霸雪迷惑地眨了眨眼,这次,她的聪明是没有用武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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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八章 釜底抽薪(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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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柱香后,令狐绝和令狐霸雪立在一个突起的丘陵上,丘陵下面,是一片透着绿意的平原,远处,空中的云很高,澄蓝的天空隐现,要塞就如同一只巨大的怪兽匍匐于天空之下。
令狐绝一动不动的凝注要塞,微风拂动他的斗篷,有一股出奇的,令人难以忘怀的深沉气质。缓缓的,令狐霸雪低沉的语声响起:“任何人乃至事物的一生,都有发光的日子,也有晦黯的时辰,有欢愉的色彩,也有悲痛的伤痕,这些对你来说都不必介怀,因为你注定是孤独的。”
令狐绝似懂非懂,可他清楚,雪祖看出了自己心中的思念和牵挂。若有所悟的转过脸来,尽力展开一丝笑容,却依旧有些忧戚地道:“雪祖,不瞒你说,我总感觉冥冥中有股力量推着我前进,而且不给我留一点后路。”
令狐霸雪叹了半声,真挚地凝注着令狐绝,缓缓地道:“天道无迹可寻,命理无人可窥,说是偶然,却是必然。绝儿,本皇只能告诉你,你以后的路还很长,只有走到尽头,等你回过头来看时,你才能明白你走的是一条什么路?如果你倒在中途,那么,你就永远不会知道,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这番包含哲理,又异常玄奥的话从字面上是很难理解的。不过,令狐绝却有一些感触,他长吁一口气,喃喃自语道:“看来是我没得选择了。”
令狐霸雪脸上神情略显阴霾,她知道的比令狐绝要多,也更能预见到以后的路会是何等的艰辛,可正如令狐绝所说,没得选择。
俩人沉默了,萧萧的风,萧萧的长草迎风吟泣。时间悄然流逝中,令狐绝表面上沉静如昔,心里却不禁七上八下的在忐忑着:夜魅怎么还没来?是发生了什么变故?还是脱不开身。
按照他的计划,夜魅把纸条交给西亚后,就去找要塞内的其他猎鹰兄弟,让他们以救修斯等人为名离开要塞去多伦城,配合他的下一步行动。
就这点事,算算时间,就算费点周折,此时也应该到了。
他耐着性子等待着。但心里却逐渐烦躁不安起来。又过了很久。他几乎不想再等了。这时,契约产生的心神联系出现了,他能感觉到夜魅正急速的朝他移近。
他凝紧目光。注视夜魅跃来的方向。片刻后,夜魅出现,如风驰电掣般几个腾跃后,落在他的面前,鬓角略显汗渍,呼吸有些不稳地道:“我找不到机会去见图苏他们。”
“怎么回事?”令狐绝诧异地道。
夜魅脸上涌起一股很复杂的神情,她唇儿嗡动,似有什么难言之隐,最终一狠心,咬着唇瓣道:“我见过西亚后,就被人盯上了,盯上我的人好像对我很熟悉,我使用换形神通也没办法摆脱他,而且――――――。”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仿似是在整理自己刚才刹那的感受,企图用最精确的语言来形容。
“而且什么?”令狐绝神情肃穆地追问道。从夜魅的话里,他体会到一股极其微妙的韵息,这让他心弦儿一颤。
夜魅蹙眉回想着自己经历过的每一个细节,一字一句异常严谨地道:“他没有什么敌意,好像是知道我的目的,不愿意我去见图苏他们,每一次我绕圈接近图苏等人所住的地方时,他都会故意泄露出一丝气息,那是王者的气息。我也曾试图把他找出来,可他很谨慎。我怕打乱你的部署,不敢妄动,所以就直接回来了。”
令狐绝仔细推敲着,他现在反而平静下来,先前的惊悸在夜魅说出王者俩个字后消失了,因为他先前担心的人当中没有一个是王者。
“我觉得这个人像老头儿――――――”夜魅犹豫了再三,还是把心中的怀疑说了出来。
“关老哥,这怎么可能?”令狐绝呆了呆,极快的回答的。
夜魅也觉得匪夷所思,可先前那种熟悉的感觉实在太强烈,迟疑且不安地道:“我也觉得不太可能?可是那股气息太像老头儿了。”
令狐绝楞了,眼眸中光芒已不像开始那么坚定,因为他清楚,如果夜魅不是有深刻的体会的话,不会轻易说出这句话。可细细想了想,还是不敢相信,先不说老头儿的用意,就光凭王者这一点,就足以让他不存在任何的猜测。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还是不安,总觉得其中有什么他不知道的蹊跷所在。夜魅也在琢磨令狐绝现在的心思,她知道自己这番直觉和判断会给令狐绝带来怎样的迷惑?可她不能不说,因为如果那个人真是老头儿的话,那就太可怕了。
一切的事情都是在同一时间,分成不同区域发生。就在令狐绝心情沉郁之时,柳絮儿和黑夜精灵女皇这俩个大陆上屈指可数的强者终于面对面的站在了一起。
黑夜精灵女皇眼帘微阖,沉着脸,眸子里,隐隐闪射着一片肃煞的光芒,冷冷地道:“柳宗主,本皇邀的好像不是你。”
柳絮儿脸上的神情比较放松,她微微一笑道:“羽皇,令狐绝乃本宗的核心弟子,他的事,本王这个做师尊的又岂可推脱?”
黑夜精灵女皇秀丽的脸上像是布上一层阴霾,她撇撇嘴唇,冷酷的道:“别把话说得那么好听,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本皇清楚的很。”
柳絮儿又是一笑道:“彼此彼此,羽皇率大军前来,恐怕也不仅仅是相助那么简单吧!”
慢慢的,黑夜精灵女皇尖厉的目光射向柳絮儿,这两道目光里似含蕴了两柄冷森的锐剑。那么锋利,哪么深澈。却又那么带着血腥――
柳絮儿丝毫不惧,很坦然地继续道:“羽皇,现在这个局势你应该比我清楚,分则俩害,合则俩利,等击退残月族后,我们再坐下来慢慢商议。”
黑夜精灵女皇仿似有些不屑的移转目光,冷冷的道:“商议?你未免太自不量力了。”
柳絮儿并没有因黑夜精灵女皇表现出来的强势而有丁点的不满,她很自信地道:“羽皇,本王有没有资格说这句话你以后会知道。相信你也明白,依你黑夜精灵族的实力,想独占要塞几乎不太可能。更何况――――――呵呵。”她用浅笑来代替未说完的话,予人一种高深莫测的韵味。
一丝难以察觉的古怪神色浮上了黑夜精灵女皇的面孔。她似乎在思虑着一个什么问题。一双凤眼微眯了一下。
就这点细微的神情变化,落在柳絮儿的眼眸内,让她也漾起一丝古怪的笑意。她没有说话,因为她清楚,像黑夜精灵女皇这类的皇者,利弊得失自己就会衡量,不需要别人说的太过详细。
“本皇信不过你。”黑夜精灵女皇在沉默了一会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柳絮儿心弦一动,可她不清楚黑夜精灵女皇这句话是真情,还是假意,也不敢贸然表示,只能淡然一笑道:“羽皇,信或者不信,只是一念之间,在这个关口,我们都别无选择。”
黑夜精灵女皇仿似被她说动,目光中的冷漠稍退,但语气却依旧如铁般生硬:“今夜,你可愿和本皇前去一战?”
柳絮儿清楚这是合作前的条件,傲然一笑道:“能和羽皇并肩而战,是本王的荣幸。”
黑夜精灵女皇唇角牵起一抹孤傲的弧线,也不接腔,只是朝旁侧肃立的那几个黑夜精灵族王者摆手示意。
其中一个女性王者躬身离去,望着这个离去的背影,柳絮儿露出淡淡的一笑。
片刻后,修斯三人被请出了精灵族的驻地,他们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出巷口,就急步朝西门走去。他们先前之所以被甘心扣押,就是因为黑夜精灵女皇答应过他们,只要他们安心待着,夜魅自然会告诉图苏令狐绝的近况。
想到立刻能知道老大的状况,三人此时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些回到要塞,见到兄弟们。
可没走多远,一个身影从横巷窜出,拦在他们的身前。是独孤琼,她脸上神情凝重,用一种不容置疑地语气道:“跟我走。”说完,径自转身,又拐进横巷。
凯诺和西罗略犹豫了一下,把狐疑的目光投向修斯。修斯也没多想,凭他对独孤琼的了解,不会没有原因的做这件事。“走。”他一边说,一边甩步跟上,凯诺和西罗也不迟疑,如影随形般紧跟而上。
在一处僻静的巷尾,独孤琼停下脚步,她的目光先是柔情的朝修斯掠过,瞬间,脸色又变得凝重,低沉地道:“我刚才见到师团长了?”
“什么?”修斯几人如遭雷击,在猛然一颤后,激动的惊叫道,那股狂喜和振奋难以言喻。
“老大,你见到老大了?”修斯猛地一把扶住孤独琼的双臂,脸上肌肉一阵抖动,他却强制住情感的汹涌,颤着嗓子道。
孤独琼眉心微蹙,有些嗔怪似地道:“你弄疼我了。”
修斯一听,赶紧松开双手,尴尬的憨笑一丝后,透展着无限的喜悦与激奋地道:“老大没事吧?”
凯诺和西罗也凑近身来,脸上的神情和修斯一般无二。
“没事。”独孤琼对要塞内发生的情况所知甚少,只是从先前令狐绝的神情中判断出事情的严重性,所以也不敢拖延,直接道:“师团长让你们趁柳絮儿不在,悄悄离开要塞,前往夏尔处,他在那里等你们,对了,他还特别叮嘱,不管是谁问起,除了你们兄弟外,不需向任何人透露。”
修斯以为老大防备的是西亚,目光中的煞气更浓。他重重地点头后,朝凯诺二人道:“我们走。”
凯诺和西罗早就按捺不住了,咬着唇儿就转身离去。修斯朝独孤琼望了一眼,那目光里的温柔之意满溢,可最终还是一言不发,一跺脚,快步追上凯诺二人。
独孤琼悄然一笑,对她来说,那一眼的温柔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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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八章 釜底抽薪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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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修斯几人回到要塞,把事情向翘首以盼,心急如焚的兄弟们一说,兄弟们都情不自禁地高呼出声,还是图苏谨慎,立刻挥手示意兄弟们安静.沉着脸,低沉地道:"别闹了,想想怎么出去?"
图朋已"霍"的站起,激奋的道:"还想什么?我们要走,那个敢拦?"
凯诺摇摇头,把语声放低道:"老大既然让我们悄悄的走,一定有原因."
修斯含有那么点怒气的哼了哼道:"那我们晚上出城."
图苏微垂着脸,若有所思地道:"老大所说的悄悄恐怕不是这个意思?"
凯诺似有所悟,接口道:"你的意思是我们这一走,不能惹别人怀疑."
图苏点点头,刚想说话,一旁曲腿而坐的西罗就插口道:"这还不简单,我们就当作不知道老大的消息,大大方方的出城去寻."
图苏几人对视了一眼后,微微颌首.这是个好办法,符合他们的性格.藏头露尾的反而惹人怀疑.
"就这么办."修斯见兄弟们都没有异议,一拍大腿后站起身道.
说办就办,兄弟们稍整理了一下,就齐聚到院外.簇拥着朝巷口走去,可还没等他们走出巷口,一个瘦削的人影就在巷口横向移出,双臂环胸,垂眉定眸,就这样静静的拦住去路.
"司空星,你干什么?"修斯停住脚步的同时,厉声喝道.他没有和司空星打过交道,可暗中看见过这个人,气怒之下就冲口而出了.
司空星抬起头,面孔上没有一点反应心中喜怒的表情,淡漠地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西罗独眸倏睁,组合出一种残酷与阴沉的韵息,冷声道:"我们去哪里,用的着你管."
司空星不为所动的撇撇唇角,继续淡漠的道:"宗主有令,在令狐师弟没有回来前,任何人从即日起不得随意出入要赛."
"哈哈."修斯蓦地仰天长笑后,一拂身后黑色披风,昂烈地道:"宗主,那是你的宗主.不是我们的,让开."他这让开二字是从齿缝中迸出来,又狠又重.听得司空星心头一跳.隐隐中.司空星似乎闻到血腥的气息……
可他是什么人?流影宗的核心弟子,自然不会被修斯的气势给压倒,眼帘半阖,冷冷地道:"不让你又待如何?"
修斯气急了,满头短发霍然耸立,刚想踏前一步.一直没有说话,阴沉着脸的图苏伸手一拦,开口道:"尊下,请体谅我们的心情,行个方便吗?"
司空星吸了口气,缓缓地道:"不行."
"不行."早按捺不住的西罗冷硬地道,他的脸,在瞬间变得凶厉暴戾无比,一步步的朝司空星逼近.随着他移动的步伐,身后同样不忿的兄弟们倏然闪开,占据了有利出击的位置,霎时,空气中煞气盈溢.
图苏也不说话了,冷眼旁观.因为他清楚,在这种形势下,打上一场也不一定是件坏事.
就在这个一触即发的当口,一个哑厉的,冷森的语声已响远处的半空,"你们都在干什么?"随着浮荡的语韵,一个身影长跃而来,是老头儿,他头发乱糟糟的,满面胡疵,落定身影后,唇角抽搐了一下,目光灰涩地道:"怎么回事?"
面对老头儿,兄弟们都不敢再放肆,那紧张的气氛在瞬间瓦解,修斯气愤中略带恭敬地道:"师傅,我们想出城"
"回去."不等修斯说完,老头儿已厉声喝道,他的表情极其严肃,冷硬的仿似要滴出铁水来.
修斯一怔,呆呆的看着老头儿,仿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前训练他们时,老头儿虽然严格,但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说过话.
气愤的西罗刚想说话,却被图苏暗扯了一下.转过脸,看见图苏不可察觉的微微摇头.修斯凝注着侧身负手的老头儿,唇角微微抽搐,用一种极其冷硬且略带伤感的语气,头也不回地道:"我们回去."
老头儿冷漠的面孔上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愧疚之色,他紧咬下唇,仰首望天,悲怒像尖锥一样深深扎入他的心底,他这时的歉疚实较修斯等人来的更为深刻.
修斯等人转身回去了,只是临进门的那一瞥却充满了森森的寒意.
几个猎鹰兄弟跃上屋顶,开始警戒.退回到屋内的凯诺目光不动地道:"有点奇怪."
众兄弟自然清楚他所说的奇怪指的是什么?也不急于接腔,空气中瞬间充满了冷瑟与沉闷.像是冻结了一般.是的,老头儿这突然的举止,实在是太出人意外了,怎么会呢?
沉默了片刻,憋不住气的西罗有谐躁地道:"现在该怎么办?"和老头儿正面冲突那绝对是不行,图朋想了想,犹豫着道:"是不是告诉师傅这是老大的意思?"
"不行."图苏在这帮兄弟里,反应只最快的,要是先前这突然的转变,他或许没有意见,可现在,他不得不有所提防,他隐隐察觉到老大不肯现身的真正原因了.仔细斟酌了一番,刚想说话,就听见屋顶警戒的兄弟们的喊声:"老夫人."
是舒老夫人.兄弟们极快地相互对视了.[,!]一眼,目光中的意韵耐人寻味.门是开着的,就在他们犹豫的瞬间,舒老夫人走了进来,"老夫人."兄弟们皆拱手行礼.
舒老夫人有些心不在焉的颌首后,忧戚的道:"还是没有令狐公子的消息吗?"
图苏在这种情况下,自然不会直言相告,黯然地点点头.修斯知道自己的表情藏不住事,在舒老夫人目光扫过的刹那低下了头.
舒老夫人暗叹一声,她也清楚眼前这些年轻人和令狐绝的感情,生怕触及他们的伤心处,立刻转过话题道:"老身这次过来,还有一件事.你们上次带来的兽卵孵化了,一共十二只,你们中那几些人和它们签订契约啊?"
要是往日,这可是大喜事,可此刻,兄弟们的心思都不在这上面.图苏有些失措地道:"老夫人,人选我们早就商议好了,可现在这个情况,你看,是不是晚几天."
舒老夫人颇感意外的再度扫了众兄弟一眼,又仿似明白了什么般,再度长叹口气,目光黯然,但语气却依旧坚定:"魔兽出生后的十二个时辰内,是签订契约的最佳时机,老身知道你们担心令狐公子,没有什么心情,可这件事拖不得,不然等令狐公子回来,老身很难向他交代."
脑内灵光一闪,一丝奇妙的韵意,在图苏眸子里浮起,但是.他掩饰着.故意叹声道:"老夫人,签订契约需要多长时间?"
舒老夫人不疑有他,坦然回答道:"老身已经准备好了一切所需的东西,最多半个时辰.不过还有些事情老身要向你们说明,加起来估计要一个时辰."说完,有些迷惑地望着图苏,猜不透他为什么要问的如此仔细.
眼珠儿半转,图苏转头喊道:"要签订契约的兄弟跟老夫人走."
人选在前几天他们都商议好了,都是还未晋阶爵级的兄弟.其中一个叫木真的入选兄弟胸口剧烈的起伏道:"图苏."他只喊了一声,剩下的话因顾及舒老夫人在场没有说出来,但目光里流露出来的意味却显而易见.
图苏自然是清楚他的意思,唇弯轻轻一勾道:"木真,还记得老大有一次带我们去看幼兽的事嘛?那时我们可是都说过有机会要养一只,现在,你的机会来了,还不抓紧."说完,还拍了拍木真的肩膀.
木真先前还弄不清这到底是什么个意思,可图苏这一拍,让他茅塞顿开,暗暗点头后,昂烈地道:"兄弟们,我们走."
听木真这么一喊,就算依旧一头雾水的其他兄弟也挪动了脚步.他们对彼此的性格太熟悉了,知道木真已了解了图苏所做的安排.
舒老夫人也不做他想,说实话,她现在的思绪也很乱,心情也很郁烦,于是,朝图苏等人微微颌首后领着要签订契约的兄弟们离去了.
直到脚步声完全消失,还是一团迷雾的修斯呐呐地道:"图苏,你搞什么鬼?"
图苏朝凯诺会意的一笑,眨眨眼道:"你忘了,那时族里的长辈不让我们进森林,老大是怎么带我们去的?"
修斯也是亲身经历过这件事的,细细一想,就恍然大悟,微蹙的眉宇也舒展开来.
图苏一招手,兄弟们都把脑袋凑了过来,窃窃私语着.
而此时,回到君临堂驻地的老头儿却被力王给拦住了,在看到老头儿的第一眼,力王那张方正的面孔.已全然被惊诧讶异所取代,他颤着声道:"老酒鬼,你你."
老头儿明白他在惊诧什么,心中的悲戚更深,可他还是掩饰着,把早就准备好的解释说了出来:"老伙计,前些年我机缘巧合得到了一枚假王丹,一直犹豫着应不应该服下,可现在这种局势,我顾不了那么多了."
这番解释听上去勉强,但也说得通,何况力王又对老头儿极度信任,不由暗叹一口气道:"难怪从昨夜起一直不见你人影,咳."他这声叹息有几分替老头儿不值的意味,毕竟天地灵气恢复在即,不出意外的话,老头儿进阶也就在这一俩年间.
老头儿可没想那么多,他的心,此刻就仿似被套上了千斤枷锁,那个沉重啊!先前,他出手阻止猎鹰们的出城,就是出自柳絮儿临走时的授意.他同时也明白柳絮儿此举的用意,只要猎鹰在要塞,堂主无恙的话,必然会现身.
见老头儿沉默不语,力王以为他是心中黯然,宽慰道:"老酒鬼,别想那么多了,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们君临堂第一个王者,这刀王之名也算真正的名副其实了."
和力王并肩举步,老头儿仰头长叹,这一叹,包含了无尽的酸楚和无奈.
而另外一边,猎鹰们的契约仪式就要开始了.投推荐票,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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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九章 血魂魔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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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栽有大槐树的院间空地上,相隔半丈刻画了六个四角芒星魔法阵,凿出的小洞内嵌有魔晶,流灿着各色异光。此刻,木真在内的六个猎鹰兄弟腰杆挺直地站在魔法阵内,而剩下的猎鹰兄弟则和几个鹰马族的长老站在一侧,其中包括舒莫和舒洐。
舒老夫人站在离魔法阵三丈外的正对面,一个身着灰衫的鹰马族长老正在做着最后的检视,因为猎鹰兄弟本身没有多少魔法力,所以这魔法阵就显得至关重要。趁这个间隙,舒老夫人把自己对魔宠饲养的一些心得和要点说了出来:“这次你们签订的是主仆契约,魔宠以你们为主,但有一点你们要记住,以你们的精神力,如果魔宠战死,一般情况下,是很难再有机会和其他魔兽签订契约了。所以你们一定要爱护你们的魔宠,把它们当作生死与共的伙伴。只有获得它们的信任,你们才能最大限度的发挥它们的实力。由于这次你们的契约魔宠很是强大,所以就算它们现在是幼生期,在签订契约的过程中,也会给你们灵台造成一定的痛苦,这个时间不会太长,你们必须要忍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你们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站在魔法阵内的猎鹰兄弟异口同声的高喊道,眉宇间洋溢着一股彪悍的狂野之气。
见检视的长老已让开一侧,并朝她微微颌首。舒老夫人把还未说尽的话再度藏了起来,目光朝已站在魔法阵后方的俩个长老示意了一下。在那俩个长老轻声吟唱的同时,她从袍袖的暗兜内取出了那宛如黑玉塔般的兽卵孵化器,并垂眉低眸,精神力侵入的同时,立于掌心的黑玉塔半旋一展,一道黑虹闪过,在离第一个魔法阵一丈外的空地出现了一只宛如小鸡般幼兽,只有巴掌那么大,整个身子卷缩着,细细绒毛还沾有些许的粘液,但羽翼的轮廓还是清晰可见。
被激发的第一座魔法阵升起一个青色的符印,绕着木真的身躯旋转而出,罩于幼兽的上空,并缓缓下降。幼兽显得有些惊慌,不停的扑腾着,它失措的动作,让所有人忽视了它细小的眼眸内闪过的那一抹血光。
一个接着一个荆棘雷鹰幼兽的出现,一座接着一座魔法阵的激发,让整个空地都流灿着青、黄俩种光芒。舒老夫人见一切正常,暗暗吁了口气,刚准备说话,异变产生了。第一个签订契约的木真竟闷哼了一声,原先肌肉轻颤的面孔倏然转为无比的凄厉骇怖,一层朦胧胧的血光浮现。
怎么会这样?舒老夫人身躯一颤,轻旋跃到木真的身旁,在跃过去的一刹,细心的她还特意打量了其他几个猎鹰兄弟,他们痛苦的表情也在加重。
那几个鹰马族的长老也很是讶异地走了过来。凝注着浑身猛颤的木真,舒老夫人急声道:“什么感觉?”
木真强忍着灵台内那令人颤栗的痛楚,颤抖而沙哑的语音迸自齿缝:“好——似有什么东西冲进了灵台,那个——”话还没说完,他的眉角已急速的颤抖起来,整个五官都扭曲了。
一看情形不对,极度不安的舒老夫人刚欲停止魔法阵,可是晚了,木真浑身抽搐了一下,脸上的毛孔竟渗透出丝丝的鲜血,那鲜血与隐约的血光融合起来,一个模糊的幻影浮现。
“族长,你看。”这时,旁侧的一个长老已手指幼兽的位置,惊悸地叫道。
舒老夫人倏而转脸,发现被符印笼罩的幼兽竟然凭空消失。极度的惊惶之下,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失口惊叫道:“血魂魔宠。”
在她出声的刹那,那几个鹰马族长老也醒悟过来,一个个脸上露出了惊骇的神情。舒洐也紧张的手心冒汗,花容失色对身边同样一脸肃穆的舒莫道:“外公,什么是血魂魔宠?”
舒莫虽然对饲养魔宠不太精通,可毕竟是鹰马族的太上长老,对这种典籍上有记载,却从未见过的契约方式还是有所了解的,目光凝注场内变化的同时,头也不回的解释道:“血魂魔宠是用一种特殊方法培植的魔兽,详细的等下再说,这次你母亲走眼了,麻烦大了。”
舒洐还想追问,旁侧劲风掠过,剩下的猎鹰兄弟已飞快掠前,他们的神情同样惊恐,可在这惊恐中,竟然还有那么一丝冷静的意味在里面。这倒不是他们的心志有多么的坚定,而是他们对自己的兄弟有无可比拟的信心。
可舒老夫人慌了,她比谁都清楚和血魂魔宠签订契约的后果,那可是契约双方灵魂的直接开战,灵魂可不同于**,变异荆棘雷鹰的血魂幼兽的灵魂等级、强度远远比这几个侯级的年轻人要强。
怎么办?就在她心神恍惚的刹那,闷哼声此起彼伏的响起,其他在魔法阵内的猎鹰兄弟都相继流露出克制不住的痛苦表情,丝丝的血色仿似在宣扬他们的坚韧,可光靠坚韧够了吗?
“族长,怎么办?”一个瘦长脸的长老也慌神了,唇角抖索地道,他很清楚这些年轻人和令狐大人的感情,要是真出现预料中的后果,那鹰马族就算完了。
舒老夫人已经没空担心这些,她此刻的心神全部沉浸在寻求破解之法上。在没有找到办法前,她只能大声喊道:“忍住,守住灵台的清醒,绝对不能被那股意识吞噬。”
可她的喊话仿似也有些晚了,身旁的木真全身蓦地一阵急剧痉挛,倒在地上,整个人卷曲成一团,浓稠的鲜血染污了口鼻,他的两只眼球也凸出了目眶,就那样空茫又狰狞的盯着一点,不动,不转,更毫无光彩存在了……
“起来,木真,起来。”剩下的猎鹰兄弟眼角挣破,悲烈至极的狂号。
舒老夫人倏尔轻颤,整个人仿似苍老的数十年般,有一股晦涩的气息流露,失神般喃喃道:“完了,都完了。”
那几个鹰马族长老也仿似绝望般黯然垂头,双手无力地耷拉下来。急得双目尽赤。全身抽搐的猎鹰兄弟中有一个冲了出来,他叫千豪,他揪住其中一个长老的衣袍领口,泣血般吼道:“快想办法停下来啊。”
那长老并没有因为千豪粗鲁无礼地举动而生气,他抬起头,颤声含着悲凉道:“停不下来,血魂契约已经启动,停下来也是死。”
“也是死。”千豪宛如失魂落魄般喃喃道,眼神中的光芒刹那变得黯淡,双手也好像在刹那间失去力量般缓缓松开。
“老夫人,你救救他们?”一个猎鹰兄弟走到舒老夫人的身前,竟噗通一下双膝跪地,抬起头来时,一线泪光在颤抖的眼角浮现。
舒老夫人心如死灰,神情木然,可瞳孔内映入这张悲痛欲绝的年轻脸庞,她的心还是颤抖了,艰涩地道:“没有办法,就看他们自己的意志力能不能撑过去了,如果能保存灵台的
一丝清醒,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猎鹰兄弟们齐齐一怔,像一尊尊石刻木雕之像,一线的目光透过血盈盈的泪波凝视着仿似生机已绝的兄弟们,宛如在凝视着悠远的幻梦。是的,他们的心碎了,对他们这些热血的年轻人来说,还有什么比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去死,而自己却在一旁束手无策,更加绝望,更加难以承受的呢?
绝望对有些人来说,可能是种力量。神情悲切的千豪凝注着木真那张熟悉,却充满了无比痛楚的痉挛脸庞,那张脸庞罩着一层血光,泛浮着一层死灰。那双原是十分明亮的眸子紧紧闭着,只有紧握成拳,指甲深掏入肉的双手还在微微颤抖,那血、那污迹仿似还在说明这个身躯还未放弃抵抗。
这时,千豪牙齿轻咬入唇,做出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举动,他缓缓抽出了插在背后的长刀,一步步朝木真逼近。
他想干什么?同样心慌意乱的舒洐看着这个坚实的背影,心中被一种莫名的情绪所充塞。
“噗”的一声,千豪竟然将刀刺进了木真的大腿,在引起一片惊叫的同时,他蓦地恐怖的号叫起来,声音是如此沙哑,如此惨厉,又如此的泣血断肠:“起来,木真,别让老大看不起我们,起来。”最后那个起来二字拖着长长的尾韵,予人一种荡气回肠的意味。
“千豪,你疯了。”一个猎鹰兄弟飞身抱住再度抽刀欲刺的千豪,泣声吼道。
千豪真有点疯癫的状态,他披散头发,使劲挣脱兄弟的怀抱,同时尖吼道:“我没疯,你们忘记了吗?当年在山道上,我们是怎么过来的?”
他的话让所有猎鹰兄弟一呆,清晰记起那破碎的血色衣袍,和那个孤独坚实的背影,瞬间明白了千豪的用意。是啊,痛楚可以让人清醒,这点他们是深刻体会过的。于是,他们一个个抽出背后的长刀,跃到倒卧的兄弟身前,那刀毫不吝啬,毫不客气的刺入,仿似还带着无尽的仇恨,在刺入后还使劲一搅,同时口中嘶哑的狂叫:“起来,你个孬种,你这样就趴下了。”
“离显,你别忘了,还欠老子一顿酒呢。给老子撑住了。”
他们狂吼着,长刀就像疯了一样起落不停的残害着兄弟们的躯体。一蓬蓬的鲜血扬起。一块块的碎肉飞掷。双目中射出来的光芒是狠辣的,残忍的,狂野而又凶暴的,仿似砍的不是兄弟,而是猎物,一边砍,一边口中还发出那种令人毛发惊然的厉叫,可那厉叫声却充满了悲凉,充满了伤感,充满了对兄弟依依不舍的渴望。
目睹着残忍的一幕,所有鹰马族的人都面色惨变,他们活了几十年,从来就没想过会出现这样的场面,其中一个鹰马族长老在唇边肌肉的抖索中,颤声道:“狠,太——狠了。”
看不下去的舒洐双手蒙脸,摧肝沥胆的悲凉大叫:“不要,住手啊。”
不知道是这句话起了作用,还是猎鹰兄弟们砍累了,他们相继住手了,染血的刀尖闪着泛着凄生生的光芒。但是。在这时看去。那光芒竟是如此悲哀,如此孤单,又如此落寞了啊……
“呯”的几声,长刀掉落,那几个落寞的身影几乎同时跪伏下去,满眶的热泪泉涌而出,毫无掩饰的嚎啕大哭冲天而起。
这声音好凄惨,宛如掺杂着心碎绝望的韵味,让旁观的舒老夫人等人都情不自禁的生出一种感同身受的悲凉。
这时,一个心细的长老发现那笼罩的血光竟在逐渐黯淡,双眼已宛似盈盈治血,在一阵抖索中,他激动的大喊:“族长,契约还在进行。”
这句话或者别人很难理解,可舒老夫人一听就明白了,如果这个时候契约还在进行,按时间计算,那说明危机已经过去。这个念头一浮起,她感觉自己的心脏瞬间停止了,透过泪幕望去,如果见魔法阵的晶石再度闪晃,以木真那座那开始,一座接着一座的流灿出光芒
跪伏在木真身旁的千豪最先感受到异样,他一抹眼角流淌的血丝,转过脸把目光投注到舒老夫人的身上,那眼神中蕴含着深刻的期待和忐忑。是的,他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好是坏,所以只能求助于舒老夫人。
“快,准备救人。”老夫人对几位长老的吩咐解开了他的疑惑。救人,这俩个字已经足以让他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喜悦,同时兴奋大叫的还有其他几位猎鹰兄弟。
他们洋溢着兴奋,张扬着激动,为兄弟重获生命的喜悦与极度紧张惶惊后的松弛。使他们先前倾力集中的精神意志顿时瓦解,一时之间,双腿发软,竟站不起身来。他们相互对视一眼,竟仰头长笑,那笑中再没有一点悲凉的意味,有的,只是年轻人独有的豪放和狂野。
笑声惊动了还沉浸在悲痛中的舒洐,她透过微开的指缝,朦胧的泪眼中映入猎鹰兄弟激昂的神情,在那个刹那,她被那个叫千豪的青年的背影吸引。就在她心神微颤之时,耳际传来外公那低沉的语音:“这样的猎鹰,必将天下无敌。”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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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九章 血魂魔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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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洐有些惊疑的仰起脸儿,她不知道自己外公如此高的评价从何而来。目光自然而然的再度落到已站起来的千豪身上,有些痴迷,因为在这个年轻人的身上,她依稀看到了令狐绝的影子。想起令狐绝,她的心里就泛起一丝苦涩和失落,通过这几个月的接触,她已经很清晰的认识到自己和令狐绝之间不存在着任何的可能。那是一种直觉,每当她远远凝注那个孤傲的背影时,这种感触就愈发深刻。那背影就如同漆黑苍穹里最耀眼的皓月,而她只是一颗并不起眼的星辰,星光或许能融入月色,而月色终究只属于黑夜。
像舒洐这等温柔似水的女人,她不像夜魅,虽然同样对自己的感情有着执着的付出,可心态不同,面对自己感情的处理方式也自然不同。令狐绝太优秀了,优秀到让她心颤,让她迷茫,让她甚至怀疑这种爱是不是来源于一种彻底的崇拜。在迷丝达山脉的时候,她还会有勇气在令狐绝不察觉的时候偷偷亲他,可现在,她相信自己再没有勇气做这件事。或许对她而言,那份曾经有过的深刻爱恋已经足够了,当然,还有深藏在心中那挥之不去的思念。
“洐儿,别楞着,快来帮忙。”舒老夫人低沉的语音打断了舒洐的胡思乱想,再度抬头望去时,一些族人已抬着软兜进来了。他们熟练地把已经完成契约,却依旧昏迷的木真等人抬上支开的软兜上。
舒洐跑了过去,出于某种考虑,进来的族人并不多,所以要帮忙的地方也不少。
舒老夫人凝注着鱼贯抬出的木真等人,如释重负的长吐了口气。她刚才查视过这几个年轻人的伤势,并无大碍。千豪等人的下手极有分寸,看着惨烈,其实专挑那些痛感强的软肉下手,血是流了不少,但经脉却丝毫不损,这点伤势,就算不用魔法治疗,凭这些年轻人的体质,几天内也会复原。
目送着兄弟们的离去,千豪等剩余的猎鹰兄弟又再度聚在了一起,把目光投向了舒老夫人,眼眸内,燃烧着熊熊的斗志和不屈的傲气。
真是群不怕死的年轻人。舒老夫人心里有些感叹地道,她明白这斗志意味着是新一轮的尝试。可她不允许,冷静地道:“你们的契约仪式暂时取消,老身会另外想办法。”
猎鹰兄弟们相互对视一眼,并没有出言反对,可没有反对的理由并不是他们畏惧了,而是他们不想像木真一样昏迷着出去,因为对他们来说,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出城去找老大。
“老夫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千豪心有余悸地问。
舒老夫人用一种极其欣赏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面容俊秀的年轻人,缓缓地道:“你叫千豪?”
“是,老夫人。”千豪躬身行礼道,那份洒脱的气质和方才的狂野截然不同。
目光中的欣赏意味更浓,舒老夫人唇角浮起一抹浅笑,也就是这个年轻人,在绝望中保持足够的冷静,才能让不堪设想的局面转危为安。她要感谢这个叫千豪的年轻人,于是褒奖道:“你很不错,有些令狐公子的风范。”
见老夫人把自己和老大相提并论,千豪的脸一下红了,手足无措的站在哪里,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出于欣赏,也出于歉意,舒老夫人很耐心的解释道:“是老身疏忽了,没想到这些幼兽竟然是血魂魔宠。这血魂魔宠可不是一般的魔兽,培育的方法连老身也不知道。只是在一些典籍上看到过,不过你们不要担心,老身一定会想到办法,让你们顺利签订契约,不会出现刚才那种情况。”
“那木真他们不要紧吧?”千豪还是有些紧张地问道。
笑意更浓了,舒老夫人长吁一口气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们能顺利缔结契约,以后的发展不可限量。这样,老身先跟你们说说这血魂魔宠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母亲要说这个,原本还想清除地上血渍的舒洐也凑了过来,很凑巧的,站到了千豪的身边。那突如其来的淡淡清香让千豪身躯一颤,下意识地退了几步,脸上也泛起一丝红晕。他以前虽然没有和舒洐有过接触,可这个人,这个名字却被他们所有兄弟提起了不少次。这也不难理解,对这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来说,闲暇的时候议论一下那个女子最漂亮那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了。在他们的议论比较中,舒洐排第三,第一的自然是夜魅,而第二嘛,就是曼丝。这倒不是说曼丝比舒洐更漂亮,里面有很多的感情分在里面。在曼丝为韦斯利脱去上衣的那个瞬间,她的美丽已经占据了所有猎鹰兄弟的心。可占据归占据,总不能蒙着眼睛说瞎话,夜魅无论从体态还是外貌上都比曼丝胜了不止一筹。
舒老夫人自然不会注意到这微妙的神色变化,她深沉地开口了:“在上古时期,出现过一种特殊的职业,叫幻兽战士。这种幻兽战士本身极其强大,但真正的恐怖之处在于他们身上所带的魔宠,这种魔宠不同于一般的契约魔兽,它介乎于元素和实体之间。它能像元素精灵一般融于体内的灵魂空间,让契约伙伴就算不释放它,也能借助它施展属于它的一部分能力,真正战斗时,它又能像契约召唤兽一般以固有的形态出现,很是厉害。”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用一种包含深意的目光凝注千豪。
千豪读懂了目光中的意思,老夫人是在等自己回答。他想了想,觉得老夫人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起幻兽战士,心中意念一闪,肃声道:“老夫人,这幻兽是不是血魂魔宠的前身?”
舒老夫人很欣慰的微微颌首,自己没看错这个年轻人,他的优秀只是被那些更优秀的兄弟们给掩盖住了,除了天赋稍差外,他其他地方并不比修斯、图苏他们差。沉吟了一下,继续道:“你说的没错,根据典籍记载,这种幻兽就是来源于血魂契约,所以说,你们这次真是捡到宝了,想来此时那天王宗已经闹翻天了。”说完,她唇角竟流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意韵。她可以想象,天王宗一定是在某处秘境得到了血魂契约的传承,躲入幽魂秘境偷偷实验,可没想到最终便宜了猎鹰兄弟。其实这天王宗的安排也没错,幽魂秘境只允许爵级以下的人进入,安全应该说没有问题,要怪只能怪猎鹰兄弟太妖孽了。
猎鹰们听老夫人这么一说,脸上皆流露出兴奋的神彩,其中一个压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开口问道:“老夫人,那怎么说来,我们能成为幻兽战士。”
老夫人笑笑,目光扫过,看着那一张张洋溢着青春色彩的脸庞,她因令狐绝的失踪而阴霾的心中透入一丝阳光,缓缓地道:“如果没有别的意外,应该如此。”
“这下好了,我们能跟上修斯他们的脚步了。”其中一个脸上长有雀斑,略显稚嫩的猎鹰兄弟猛一挥拳头,激昂地道。
千豪也很高兴,作为猎鹰的一员,作为一个同样心存高远的年轻人来说,他也无时无刻不期盼着奇迹的发生,一半为了自己,一半也是为了老大。那蕴含着笑意的目光一侧,却发现身旁的舒洐正望着他,又立刻垂下脸来,只觉得心脏在扑通扑通的乱跳。这倒不是他有别的想法,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美丽的鹰马族女子同样钟情于老大。虽然心中有时不免有些落寞,却从未有妒忌,在他们的认知里,老大的优秀是足以吸引天地下任何的女人,不喜欢老大的那才叫奇怪。可认知是这样认知,当接触到舒洐那透彻纯净的目光时,那蓬勃的血气又岂是理智所能控制?
这次,舒老夫人察觉到了千豪的神情变化,心中突然起了一个意念。再侧脸看看自己的女儿,那意念就化为一声暗叹。她知道自己女儿爱的是谁?可说实话,她并不看好这份感情,她了解令狐绝的秉性,也知道女儿的对手是那些人?要想在众星拱月中独占月宫,那几乎不太可能。作为过来人,她很清楚,稳定的感情是要建立在一定的基础上,如果她女儿同样是个天才,那么她绝对会为女儿的幸福而努力。可现在,差距是显而易见的,而且这种差距会随这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深刻,越来越明显。她相信女儿也体会到这一点,可她不敢问,不敢提起,想起在渤海城外沙滩上那失魂落魄的背影,她总是有种莫名的悲凉。
就在她心生烦郁之时,先前送木真等人出去的舒莫回来了,同来的还有修斯、图苏等一干猎鹰兄弟。他们显然已经听舒莫说过方才发生的一幕,脸上的神情都带有一丝余悸后的轻松和喜悦。
朝千豪等人示意了一下,修斯朝舒老夫人拱手行礼后,诚挚地道:“老夫人,劳烦你了。”
舒老夫人用浅笑来掩饰自己的歉意,淡然道:“幸好没出什么乱子,不然老身都不知道将来怎么面对令狐公子?”
修斯心里藏着事,也没多客套,直接道:“老夫人,我们有俩个兄弟因为担心老大已偷偷出城了,我们想借几匹鹰马,出城去拦截。以防他们做傻事。”
舒老夫人对猎鹰们的性格是了解的,也面带惶急地道:“那还犹豫什么?洐儿,快去安排。”
舒洐嗯了一声,转身离去。舒老夫人见图苏欲言又止,好似有些为难的样子,就问道:“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图苏挠了挠脑门,好像有点犹豫地道:“老夫人,刚才师傅说了,让我们不要出城。”
舒老夫人以为老头儿也是担心这些年轻人会做什么傻事才不让出城,也没多想,就立刻道:“那要分什么事?好了,刀鼎公那里我会去解释,你们快点把出城的人找回来,可别让他们杀到敌营去。”
“哎。”图苏等着就是这句话,忙不迭的应声道。
“图苏,那我们呢?”见图苏好像没有带自己等人一起去的意思,千豪急声道。
修斯和图苏对望了一眼后,图苏沉声道:“现在木真他们需要人照顾,而且你们的契约也没完成,就留在城内,等我们的消息。”说完后,他还特意朝兄弟们微微颌首。先前,他是准备把所有兄弟都带出去,可现在出了这个变故,只能调整计划,何况,在他的感觉里,只要猎鹰兄弟还有人留在城内,流影宗就不会强硬的阻止。
千豪是个懂事的人,他没有强求,只是暗暗的朝图苏攥了攥拳头。
事不宜迟,修斯等人立刻向舒老夫人告辞了,看着匆匆而去的背影,舒老夫人不仅羡慕起令狐绝来,要是有这么一群年轻人,鹰马族也不会落到如此境地。
而此时,被舒老夫人羡慕的令狐绝已到了离要塞百里外的明特旗大营。在营帐内,陪在他身边的只有夏尔,夏尔一脸胡须,满身风尘,洋溢着一股沙场的萧萧之气。
令狐绝盘腿坐在案桌之后,仔细聆听着夏尔这些天来的一个军情汇报。他是在见独孤琼后直接来的这里,和他一起来的令狐霸雪去休息了。这几日,也难为了这位姑奶奶,跟着令狐绝,根本就没闭过眼。
静静的听完后,令狐绝蹙眉道:“现在敌军发现我们了吗?”
夏尔经过这番千里奔袭,气质上也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是少年老成,可现在,这种老成仿似已经成为他的一种气质,冷静地道:“是的,昨日敌军的轻骑兵师团已朝我旗的右翼移动,驻守在这个位置。”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他凑近了些,指着摊开在案桌上的地图,继续道:“一个重装步兵师团移到了这个位置,切断了我旗和要塞的联系。”
令狐绝默默观察着地图上敌军的方位,对于明特旗被发现,他并不意外。俩万余众的大军可不是俩千人,科特鲁大军要是到现在还没察觉,那才奇怪。
“看来这一仗要你们明特旗做先锋了。”令狐绝在地图上用手指丈量距离的同时,低沉地道。
“师团长,你的意思是?”夏尔虽然有点明白令狐绝的意思,可他在明思帝国的军队待久了,养成了一种说不上是好还是坏的习惯,那就是甚少在自己的长官面前提出自己的看法。
令狐绝微微一笑,他知道夏尔并不是真得不懂,可还是解释道:“从敌军的布阵中,你应该看出点什么了?依我的估计,他们是先想拔掉你这颗钉子。原因有二,一、你们的位置很微妙,如果配合要塞的大军从侧翼发动进攻,会给他们造成很大麻烦。二、他们清楚要塞内现在情况复杂,而且我们粮食有限,他们不攻打要塞,是要我们自乱阵脚。在这种形势下,要是歼灭了明特旗,势必会给要塞造成更大的混乱。如果换成我是敌军的元帅,必定会先拿你们开刀。”
夏尔赞同令狐绝的说法,从敌军用轻骑兵迂回的时候,他就有这种感觉,只是有一点他想不通,单凭这俩个师团,是拿不下明特旗的,毕竟,在营内,除了明特旗的近俩万骑兵外,还有五千烈炎骑兵和五百鹰马族人。于是,他很诚恳的请教道:“师团长,你说的很在理,可他们那里来的实力一口吞下我们?”
令狐绝顺着地图先前手指停留的位置往后一滑后,重重一点道:“来自这里。”
夏尔目光凝聚,发现令狐绝所点的位置是科特鲁的边境大营,瞬间恍然,先前,他更多的只关注眼前的战局,没朝这方面想,现在经令狐绝一提醒,他的思维就开了,若有所思地道:“也就是说东、南、北三个方向都有敌军,而西面还是敌军大营,我们此刻已陷入重围。唯一的选择,就是突破东面重装步兵师团的防线,朝要塞挺进。”
夏尔的作战意图确实看似是唯一的选择,可令狐绝不怎么想?对他来说,危机就意味着机会,他就是意识到这种机会可能来临,才放下要塞复杂的形势,赶来此地。他摇摇头道:“不,我的意思里如果正如我们所料,那么我们就来个顺手推舟,在敌军的合围还没形成前,利用我们的机动力,先消灭这股来自边境大营的敌军。”
“这?”夏尔有些犹豫地不敢开口了,这个计划对他来说,太过冒险,如果不能在短暂的时间内击溃来敌,那敌军必定会借势形成合围,那后果不堪设想。
在决策上,令狐绝一直是强势的,今天,也不例外,他之所以明确告诉夏尔,并不是要他赞同,而是要他不折不扣的执行。刚准备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帐外传来飘忽的脚步声,令狐绝立刻明白来人是谁?在来人还未进帐前,就对夏尔道:“立刻派出斥候,三十里为一组,一个时辰一回报,朝南面展开全方位的搜索,必须尽快查清这支从边境大营出来的军队人数,方位和配置。如果三百里内没有踪迹,就让斥候原地守候,也是一个时辰一回报,三天内,不见敌军才可以回来。”
“是。”夏尔知道自己改变不了师团长的决策,站起身领命道。他并没有因为令狐绝的强势有任何的反感,心中反而更多崇拜,只要这样的师团长,才能营造出一个又一个的不败神话。
就在夏尔掀帘而出的刹那,罗天雕和狐殿二人走了进来,在夏尔的侧身让开中,俩人的神情有所区别,罗天雕带着满足的笑意,而狐殿却显得有些不忿,当然,这不忿并不明显,可是令狐绝察觉到了,他也明白这所为何来,因为进营后,他就知道,罗天雕闲着无聊又强拉着狐殿出去切磋了。
微微一笑,令狐绝起身用晚辈之礼迎之,罗天雕心情不错,大咧咧的一挥手道:“小子,事情办的如何?你要再不来,本王可是要去找你了?”
令狐绝含笑不语,朝一旁的狐殿拱手道:“多谢殿王俩位爱徒的相助,事情还算顺利。”
狐殿微哼了一声,算是受了。
“本王说你这仗还要打多久,再这样下去,别怪本王用强啊。”罗天雕半真半假地冷哼道。这几天,他可是担了不少心,越想越觉得还是尽快把令狐绝带回秘境好。
要是以前,令狐绝还真怕自己这个祖外公来这一招,可现在,有雪祖,他就没什么好怕的。可就算如此,对罗天雕,他还是保持应有的尊重,真挚地道:“罗老,我也想尽快结束战争,跟你老回去,可现在这个形势,不过我答应你,一定尽快抽身,你也知道,我还惦记着那个好东西。”
罗天雕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他只是提醒令狐绝,别光顾着打仗,忘记回族的这件事。冷哼了一声,算是勉强接受。
狐殿见罗天雕不说话了,轻咳了一下道:“你见到女皇陛下了吗?”
令狐绝点点头,刚想把要塞内发生的一些事说出来,帐外又再度响起脚步声,这脚步声刚一入耳,罗天雕和狐殿的脸色就骤变,反应极快的横拦在令狐绝的身前,在这个脚步声中,他们感受到一股特别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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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章 阴魂不散(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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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的是令狐霸雪,她换了件衣袍,隐隐散发着一股沐浴后的清香,目光端庄而又雍容的扫过,带有那么一丝上位者的威仪。
罗天雕和狐殿楞了,张口结舌地把诧异的目光投向令狐绝。令狐绝微微躬身后,斜举手介绍道:“罗老,殿王,这位是雪皇前辈。”
罗天雕和狐殿真傻了,直楞楞的呆了片刻,又连忙行礼。令狐霸雪微微一笑,眉梢儿一扬道:“俩位不必多礼,本皇只是过来看看,你们聊。”说完,极其悠雅地转身,再度步出帐去。
令狐绝躬身相送,他明白雪祖的来意,想借此给自己树立威信,虽然他明知不需要,但雪祖既然做了,他就要把戏做足。
“小子,她真是皇者?”罗天雕此时脸上的表情是奇突的,带着一抹极度的惊诧,涩涩的道。
令狐绝郑重地点点头。“没想到人族竟然还有如此年轻的皇者。”狐殿俊雅的脸上呈现出一种古怪而又高深的形态,颇有些感叹地道。他自然是清楚这个雪皇的真实年纪一定不像外表呈现的那么年轻,但也绝不是那种几百岁的老怪物。
唇角漾着一抹意味深长的意韵,令狐绝低沉地道:“她是皇级法阵师。”
“法阵师?”罗天雕惊魂甫定,怔怔的看着令狐绝,讷讷的道。狐殿也惊愕地望着令狐绝,那份镇定自若的气度让他瞬间有种错觉,好似这个年轻人身上有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
咽了口唾沫,罗天雕干哑地道:“那她和你又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令狐绝在来的路上就想好了答案,带着一抹歉意道:“罗老,雪皇前辈吩咐过,我和她的事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所以。”他没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我不能说。
罗天雕也没多想,他认为这很正常,一个皇者要是没点规矩和**那才奇怪了。他长吸口气后,略带激奋地道:“这下好了,小子,有如此强大的臂助,你可以高枕无忧了。”
“未必。”狐殿表情有些不自然地反驳道:“一对一,本王可以肯定她不是柳絮儿的对手。”
见狐殿老实跟自己唱反调,罗天雕粗犷的面庞上立即浮上了一抹阴影,有些不悦地道:“小狐狸,你怎么老跟本王过不去,本王说过一对一嘛?让一个皇级法阵师去一对一交手,那不是暴殄天物?”
狐殿经过这俩天的相处,也摸透了罗天雕的脾气,避轻就重地悠然道:“本王也是实话实说。”
罗天雕哼了一声,不再搭理狐殿,转过头对令狐绝道:“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回要塞?”
他这个愚蠢的问题让狐殿又仿似极度鄙视般轻笑一声。
罗天雕的火爆脾气上来了,也不等令狐绝回答,直接就冲着狐殿喊道:“小狐狸,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本王问得有错嘛?”
狐雕也不恼,慢条斯理地道:“还有错嘛?要是回要塞的话,这小子还跑来干嘛?也不想想。”说完,还挑衅似地瞄了罗天雕一眼,说来也怪,他现在是越来越喜欢和罗天雕斗嘴了,只是每次罗天雕说不过他的时候,就冷嘲热讽地强拉着他去切磋,这让他很不爽。
罗天雕一下被呛住了,他此时才明白,自己确实问了一个很是愚笨的问题。看着狐殿斜瞄过来略显得意的眼神,他顿觉无趣,一甩袍袖,冷冷地道:“本王有些累了,没事,别来打扰本王。”说完,径自离帐而去。
狐殿摇摇头,转过身,正视令狐绝,泰然地道:“本王想和魅公主单独谈谈。”
令狐绝还没来得及回答,夜魅已透射出来,美眸盼兮,微理发梢道:“殿王,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狐殿也不说话,直接就把目光横移到令狐绝身上。令狐绝知道他的意思,劝道:“夜魅,既然殿王想和你单独谈谈,那一定是有什么事。去吧,我好几天没眯眼了,也想好好睡一觉。”
夜魅见令狐绝确实没什么不愉,想了想,微微颌首后略带无奈地道:“那好吧。”说完,就跟着狐殿出了营帐。
令狐绝确实累了,这一躺下就是好些个时辰,等他悠然醒转时,帐内光线黯淡。有些懒散的活动了一下四肢,翻身坐了起来。就在他起身的刹那,帐帘掀起,一直守在帐外的夜魅走了进来,长发在弯身的霎那松松的披散,而她又在直身的瞬间,随意往后一捋,让人看了,从心底都感到清爽、明净,没有一丁点做作。没有一丁点矫情。
察觉到有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夜魅俏脸微红,可仿似想起什么事般立刻道:“修斯他们到了,你是先吃点东西,还是先让他们过来?”
令狐绝毫不犹豫地道:“先让他们过来。”这倒不是他摆架子,军营内人多眼杂,他能少露面就少露面。
夜魅嗯了一声,又掀帘而出。片刻后,她领着修斯和图苏进来了。一进帐,迫不及待地修斯已一把抱住了迎过来的令狐绝,嗓门子沙哑而豪迈的叫道:“老大,我总算又见到你了。”
令狐绝也紧紧拥着他,动情地道:“让你们担心受怕了。”
修斯刚想说什么?肩膀已被重重的拍了一下,图苏的怪叫声响在耳边:“够了,让我也和老大抱一下。”
“哈哈。”令狐绝愉悦地笑了,伸出一只手,把图苏也揽了过来,图苏个矮,这样抱着很不舒服,他故意挣扎着,换来的却是更加有力的拥抱。三人头碰头,沉缅于深刻的手足之情中。神会于至极的兄弟之爱里。是如此得深挚难分,如此得过命相交。
夜魅看不下去了,轻唾一口道:“三个大男人,抱在一块,不恶心啊?”
“哈哈。”在笑声中,令狐绝松开双手,三人席地而坐,在短暂的唏嘘后,他们都恢复了冷静。图苏把要塞内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期间,令狐绝俩次神情骤变,一次是老头儿拦阻修斯等人出城,而第二次,则是木真等人在签订契约时遇到的危机。这俩次神情骤变,显示了他情绪上的震撼,尤其是第二次,那种余悸是深刻流露的。
修斯也察觉到老大的神情变化,可他误会了,双眸射出一股愤怒与厌恶交织的光芒,狠狠地道:“老大,是不是西亚?”
生怕修斯说出什么难听的话,令狐绝立刻阻止道:“不是,西亚是按照我的指令行事。”说完,他极其严肃的凝注修斯,深沉地道:“修斯,我希望你记住一点,西亚,永远是我们的兄弟,这样的怀疑绝对不允许出现第二次。”
修斯还是第一次听到老大用这样严厉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半垂下目光。有些不安与惭疚地低语道:“我知道了。”
图苏深怕老大会继续责骂,急忙解围道:“老大,我们都离开了,西亚会不会有危险?”
令狐绝很肯定地道:“不会。如果现在西亚有什么不测,猎鹰师团必定会四分五裂,那些人绝不希望看到这个结果。更何况,西亚的境界低,在那些人眼里就是一只随手可以捏死的蝼蚁,他们不会花心思去对付一只蝼蚁,所以,西亚比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安全。我反而担心的是你们的师傅,我的那位老哥哥,他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说到这里,他长叹了一声,仿似有太多的思虑。太多的不解一下子涌结在喉间。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修斯和图苏没有说话,只是眉宇间,也漾起了一层阴霾。就在三人短暂的沉默中,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这脚步声很重,一听就知道来人的境界不高。
“噗”的一声,帐帘被卷起,一身盔甲的夏尔冲了进来,单膝跪地,稍显惊惶地道:“师团长,先后派出去的六拨斥候都死了,尸体还整齐地摆放在离军营一里外的荒野上。”
“什么?”图苏蹦跳了起来,惊叫道。
令狐绝也眉心紧蹙的站起身来,现在他知道夏尔为什么如此慌张了,凶手这么做显然是在挑衅,而且根据行事的风格判断,那凶手绝对不会是普通士兵,可他们为什么要挑衅呢?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这俩个疑问深深困扰着令狐绝,他沉吟了片刻后,对已经站在身后的修斯和图苏道:“你们带领兄弟们装扮成斥候即可出发,我在暗中接应你们?”
“是,老大。”早已手痒的修斯和图苏拱手行出帐外,动作迅捷且利落。已经起身的夏尔略带迷惑地道:“师团长,他们会上当吗?”他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在得知几拨斥候被杀后,正常的反应一般都是派大队人马前去搜寻,像现在这样继续派出斥候,那绝对不符合常理。
可令狐绝是按常理出牌的人嘛,他真正的用意只有自己清楚。唇角牵起一抹冷酷的笑意,侧脸对夜魅道:“去请罗老、殿王过来。”
夜魅嗯了一声,在举步的刹那,她不禁想起了曼丝,如果曼丝在的话,她就轮不到跑腿了。
一个时辰后,夜幕已完全的降临,巡视完军营防务的夏尔回到了自己的营帐,解下盔甲后挂了起来,躺在兽皮铺就的卧榻上,脑海中仍是思潮汹涌,起伏不定。月色透过帐顶的天窗洒进来,有一层朦胧的亮光。
帐内好静,夏尔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他渴望能入梦,可是。那里睡得安稳呢?才一合眼,那几排排列整齐的斥候尸体便又宛如自幽冥中钻进了他的脑海……
就在他心神恍惚之间,帐帘无风自颤,缓缓掀起,一股阴风夹杂着一股寒气透过他的心底,他全身的汗毛彷佛也突的竖立起来。感觉中,像有一种什么阴森的,无形的恐怖向他侵袭而来。
倏的坐起,他一只手握紧了压在草枕下的佩刀,并缓缓抽出,刀身在抽出的刹那闪射出一道雪亮的寒光,而就在这寒光炫目之时,帐帘一晃,一条人影悄无声息的闪了进来。从身形上看,是个女子,她脸上蒙着黑纱,用一种极度冷漠的眼神凝视着夏尔,让夏尔心弦猛颤中暴烈地喊道:“来人。”
可这声音仿似只在帐内回响,喊声过后,依旧是一片寂静,仿似整个大营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你是谁?”脸色有些苍白的夏尔站起身,“唰”的一声横刀在胸,厉声叱喝道。
那个神秘女子并不说话,帐帘再度掀起后,又是一个人影闪入。这次是个男子,也没蒙面,身材、乃至脸部的轮廓和夏尔非常的相似,一步步的朝夏尔逼近!
夏尔心房“咚”“咚”急跳,掩着刀,下意识的步步后退,在退的过程中,脑内灵光一闪,咬着牙道:“那些斥候是你们杀的?”
“你倒不笨。”那神秘女子竟然开口了,声音清脆悦耳,却带着那么一股子寒气。
夏尔浑身一颤,此刻他才明白那些斥候尸体整齐摆放的真正用意是什么?不是挑衅,而是调虎离山,而是混水摸鱼。
这时,那个逼近的男子突然说话了,他这一开口险些将夏尔的一颗心吓得从口腔里跳了出来:“那些斥候是你们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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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章 阴魂不散(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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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这腔调,就连惊惧下的颤抖都一般无二。夏尔颤惊了,他想到了俩个字眼:阴谋。面孔肌肉急速抽搐着,他狂喊一声,手中佩刀寒芒闪缩之下,宛若蛇电劈向那个逼近的男子。
那男子冷笑着,身形猝斜。可这时,异变产生了,虚空中浮现星芒状的异彩,在凝成法阵的瞬间,那男子旋闪的身形骤然停止,时间只是瞬息,等那神秘女子大惊失色,出手来救时,已经来不及了。
刀光倏映又现,那男子已尖号着捂住胸口,在星芒法阵消失的同时,踉跄的落下地来。他颤巍巍的伸出双手,宛似要攫取什么般的往前弯曲,一步一步朝前走着,胸口鲜血直冒,他走了几步,猛的张开嘴巴用力吸气,吸着吸着,便缓缓的跪倒,仆下。
夏尔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了事,看着倒在身前尸体,一时冷汗直冒,手足无措。等他回过神来扭头望去时,那神秘女子也被星芒状的异彩所困,可她显然还有挣扎之力,周身散发一层成形的罡气由里往外挤推,急促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这时,帐帘再度掀起,心腔再度紧缩的夏尔目光急扫,只见一个斗篷人缓缓步进,身后还跟着一个神态雍容的年轻女子,手中炫舞着一团罗盘状的奇光异彩。一看到这个女子,夏尔就松了口气,连渗在脑门的冷汗都来不及擦拭,就急步走到斗篷人的身边,躬身颤声道:“师团长。”
帽檐轻轻掀起,露出令狐绝那张俊秀的脸庞,他双唇现在正紧抿着,予人一种极度肃煞的意味。凝注着在束缚法阵内挣扎的神秘女子,冷冷地开口了:“想不到竟然是你。”
仿似被他的声音所震慑,那背对他的娇躯竟猛地一颤,放弃了抵抗,任由束缚法阵侵入体内。
“我是还是还应该叫你水仙?”令狐绝已有如一尊索命魔神般冷煞的道。
那娇躯再度一颤,可还是没有说话,气氛沉闷,沉闷中有着颤栗,有着惶恐,也有着一股说不清的凝重。
片刻后,那神秘女子终于开口了,语调竟然也出奇的平静:“令狐绝,你太可怕了。”
令狐绝并没有因为得到敌人的称赞而有一丁点的喜悦,阴沉的望着背影,语气冷硬得像块铁:“你的背影出卖了你。”
那神秘女子体内束缚的法阵效用已过,她缓缓转过身来,目光黯淡地凝注令狐绝,低沉地道:“看来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不是真正的水仙。”
令狐绝微微颌首,紫蜥族的虚幻之眼并不能改变一个人的身材,所以当他看到这个熟悉的背影时,就知道眼前的女子是谁,也从而知道这一切的来龙去脉。很显然,先前被夏尔所杀的男子就是水仙曾提到过的影人,而这个神秘组织就想利用他失踪之时、混乱之际,用这个影人取代夏尔,掌控这数万骑兵。
神秘女子月芽,也就是假水仙,她从令狐绝一出现,就知道什么都不用说了,依令狐绝的智慧,应该早推断出她们的计划,心存死志,自然无所畏惧。可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她掀下了面纱,露出一张娇丽的脸儿,淡漠的眨眨眼,冷然道:“动手吧。”
一丝难以察觉的古怪神色浮上了令狐绝的面孔。他似乎在思虑着一个什么问题。缓缓地道:“夏尔,外面有几个被制住的士兵,还有几具尸首,你去处理一下。”
夏尔仿似对自己遇变后的惊惶有些尴尬,脸儿微红的躬身退了下去,现在,他才知道,师团长从一开始就看破了敌人的阴谋,心中的敬佩简直无法用词汇来形容。
其实,他是高看令狐绝了,令狐绝只是做了俩手准备。他估摸着敌人可能会来行刺夏尔,才让雪祖多加关注,可来的竟然是假水仙,他确实没想到。可他不会把这种意外浮于表面,在夏尔离去后,冷漠中带有一点胸有成竹的意味道:“琴棋书画、风花雪月,不知你是雪还是月?”
仿似对令狐绝的知根知底并不意外,月芽撇撇嘴唇。略带嘲讽的道:“看来水仙告诉你不少事。”
令狐绝一怔,发现自己犯了个错误。竟把水仙给忘了。水仙其实没说,这些是他从那个叫秦豪的风门女杀手口中得知,可别人不知道啊,本想故弄玄虚一把,却把自己给套进了。他心里暗骂一声,冷冷岔开话题道:“我可以不杀你,但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月芽仿似对令狐绝的仁慈没有一点的兴趣,冷煞地道:“省省吧,别浪费口水,不管你问什么?我都不会回答。”
平静地笑了,令狐绝脸色有所缓和地道:“你倒很有骨气,不过你太高看自己了,对于你组织内的事,我知道的或许比你多。”
月芽一时语塞,竟侧脸微微哼了一声。
“那些斥候是不是你们杀的?”令狐绝在问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又变得凝重。在来救夏尔之前,他刚刚检查完那些斥候的尸体,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有几具尸体上的致命伤竟然是爪痕。本来他也没太放在心上,毕竟有魔宠的强者不少,可看到这些杀手后,他感到了异样,不管是先前在门口被他所杀的那几个设置结界的魔法师,还是在屋内的假水仙二人,他都细细观察过,并没有携带灵兽袋或灵兽手镯。那这爪痕从何而来呢?
月芽没想到令狐绝问的竟然是这个,一怔后,有些犹豫,她好似不愿回答,只用冷冷的目光凝注着令狐绝。
对视的目光同样冷澈,令狐绝清寒地道:“这样一个对你来说毫无约束的问题,和你的生命做选择,你还要犹豫,那我只能说,你太蠢了。”
月芽有些动容了,令狐绝说的没错,这个问题对她来说确实是无关紧要的,轻轻润湿着嘴唇,似是以这个微小的动作来掩饰心中的权衡,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蹙眉道:“其中有一部分不是我们杀的。”
令狐绝心弦一震,他担心的事发生了,寒凌地道:“说下去。”
月芽本来还想如果令狐绝再问,自己就以这是第二个问题来为难一下他,可这一句说下去,却让她不得不憋屈的从头说起:“我们接到任务后为了不暴露行踪,特意绕到防卫比较松的南面,在离军营大概五十里处,看到有一群人在厮杀,不,不是厮杀,是屠杀。你派出去的那些斥候根本就没还手之力,眨眼间就死得干干净净,动手的是科特鲁帝国的兽骑兵。”
令狐绝心弦再度一紧,切齿道:“你怎么知道是科特鲁帝国的兽骑兵,而不是什么宗门的弟子?”
月芽被令狐绝略显狰狞了脸色所慑,先前为难一下的想法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有些不太自然地回答道:“那些人虽然没有穿盔甲,但是他们骑的是风豹,而且行动迅速,快捷,讲究阵型,一看就知道是训练有素的军人。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令狐绝异常沉重地暗付,在鹰嘴崖和冰川角鹿联队一战后。他特意调查过科特鲁帝国的兽骑兵师团。现在他对兽骑兵师团的构成很清楚。整个兽骑兵师团是由三个联队构成,大约一万三千人。除了冰川角鹿联队外,还有风豹联队,以及最强大的地龙联队,这三个联队中,以风豹联队的人数最多,足占整个师团的三分之二。
看来自己先前的猜测是对的。令狐绝一边垂脸沉思着。一边向有些忐忑的月芽道:“继续说下去。”
人就是这么奇怪。心存死志时,无所畏惧,可有了活下去的念头后,心情自然变得复杂。看着令狐绝愈发凝重的脸色。月芽显得有些惶恐地道:“等风豹骑兵撤后,我们把那些斥候的尸首装入了储物戒指。沿途又发现了几批,最后那俩批是我们动的手.”
令狐绝冷冷一哼,这些人带尸首过来的意图就无须再问了。心浪起伏波震,仿似有千头百须等着他静下心去梳理。形势严峻。再没心情问下去,令狐绝转头对身后一直没说话。保持一种肃穆威仪的令狐霸雪道:“雪祖,这个女子先劳烦你带下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令狐霸雪在俩人的对话中也听出点玄机,微微颌首后,把含有一种警告意味的目光投向月芽。
月芽先前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令狐绝身上,此刻,才真正注意到这个看上去比她还要小上几岁的女子,不注意还好,这一注意让她不仅有种毛骨森竦的感觉。这倒不是说这个女子有多可怕,而是那种深蕴如海、不动如山的气质让她从骨子里冒出一股寒气。作为杀手,最独到的就是眼光,她瞬间就判断出这个女子绝对是大陆上屈指可数的强者,至少比她们的门主要强大的多。
“丫头,记住,别耍什么心眼,本皇可不像这小子那么好说话。”令狐霸雪在月芽垂脸缓步走近的同时,很随意的警告道。
皇者。月芽整个人倏尔一颤,可多年来的心境磨练让她很快控制住自己的惊诧,只是在临出帐的时候,回头望了一下负手深思的令狐绝一眼,那目光中,充满了某种敬畏的意味。
帐内,又安静了下来。可与之相反的是令狐绝的思绪和心情,在不安中,萌发着一种狂躁。他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让全部的智慧投入到眼前的困境中,仔细分析着当前的形式和自己应该采取的对策。很显然,风豹骑兵的出现,让他先前的设想完全的落空,让这数万猎鹰将士陷入了极度的危机中。
他现在已经可以肯定,敌军的包围圈已经形成,正在等待一个最佳的攻击时机。而这个时机很可能就是明天凌晨。
时间紧迫,他已经不能再想下去,立刻大声喊道:“来人。”
夏尔处理完令狐绝交代的事后,就一直在门外候着,一听喊声,就急忙掀帘而进。
根本不给他行礼的时间,令狐绝用一种不容置疑地语气道:“立刻派出鹰马,查探东面、西面那俩支敌军的动静,一有变化,立刻来报,如有迟缓,定斩不赦。”
“是.”夏尔也被令狐绝的情绪感染,涌起一股战意道。
“同时,让全旗做好血战的准备,一个时辰后,让联队长以上的将领来这里开会。”
“是。”夏尔再度躬身后,见师团长没有继续吩咐的意思,就立刻退了出去。在出帐的刹那,他用力的握了握拳,提醒自己一定要好好表现,来弥补自己方寸的惊惶慌乱。其实,他是多想了,这也怪不了他,他只是一个年轻的普通将领,要不是在猎鹰师团,那里能享受到被爵级杀手暗杀的待遇,对他来说,能一直保持些许冷静已是不易了。
夏尔离去后,令狐绝取出一块玉符,灵识侵入后,在玉符内留下了这么一道讯息:前方有大队敌军,让他们继续前行,务必查清敌军的兵力配置,尤其是风豹骑兵的数量,查清后立即回报,不得有误。切记、小心。
当最后一缕灵识化为玉符内的符文气息后,令狐绝捏碎了玉符,他能感觉有一股玄奥的气息在玉符分碎的那一刹没入虚空。这玉符是罗天雕给他的,他一直没用,现在可是派上大用场了。先前,他让修斯等人装扮成斥候出发,又担心他们的安危,让狐殿和罗天雕暗中跟随保护,本来想试试能不能引蓄意挑衅的凶手出来,可现在,正好将错就错,让修斯等人做一次斥候。
最基本的应变措施是布置下去了,可令狐绝的心情却没有一丁点的轻松,在布置的过程中,他把所有的可能都想了一遍,最有可能出现的局面让他的背脊情不自禁的冒出了一股寒气。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几乎是个必死之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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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一章 女皇之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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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绝并没有一个人低头闷想,在大致推敲出敌军的作战部署后,他让夜魅透射了出来,这是他的一个习惯,在自己没有极大把握的时候,他总会让身边的人站在第三者的角度去分析同一件事,以对比去揣摩事实,以辩驳来寻求真相。以前那个人是西亚,可此刻,能帮他的只有夜魅。这倒不是他装模作样,而是他真的认为,有时候换个角度去思考问题,才能更直接地接触事物的本质。
夜魅对令狐绝这个习惯是有所了解的,所以一出来,就在他的对面坐下,俩人相隔一张长条弯耳案桌,桌上摊开着一张帕米平原的地形图。图上有不少标记、曲线,想来夏尔在这张地图上也没少下工夫。
指着其中一处位置,令狐绝低沉地道:“敌军在这里布下了一个重装步兵师团,如果你是敌军元帅,在知道我们兵力的情况下,要让这支重装步兵师团挡住我们的攻击,你会怎么做?”
夜魅虽然对军事不精通,可简单的攻防比较还是会的,托着下巴在案桌,凝神想了一会道:“要嘛再调几个师团,要嘛――――对了,调些魔法师过去,只要有魔法师设置魔法陷阱和障碍,骑兵的机动性和冲刺力就会大打折扣。甚至还有可能反败为胜。”
令狐绝微微颌首,夜魅的想法和他不谋而合。这倒不是说夜魅具备了优秀将领的潜质,而是他给的条件太局限了,一个攻。一个防。只要稍微会思考的人都知道怎么做?只是夜魅能说出魔法师。足见她还是有些见地的,在防御阵型中,魔法师的作用比任何兵种都要来的强大。现在,令狐绝基本可以肯定在东面截断他们和要塞联系的那支重装步兵师团内藏有魔法师团。这是直觉加上经验告诉他的,东面,是他们四面受敌的情况下,最有可能,也最应该选择的退路。只要突破这道防线,就能和要塞内的大军会和。敌军竟然在这个位置上只调动了一个重装步兵师团,而正常情况下,一个步兵师团绝对无法挡住二万五千的猎鹰铁蹄,那显而易见,扎口袋的另有其人。他想来想去,魔法师团最有可能,也几乎是唯一的可能,毕竟,调动的军队太多。势必会引起要塞内西亚的注意。
手指顺着夏尔在地图上画的曲线向下滑,在那支轻骑兵师团所在的位置狠狠一点道:“如果在这个位置。你要缠住我们,你会怎么办?”
夜魅一怔,樱唇微张,星眸中微带迷茫地道:“这有什么区别吗?”在她的意识里,缠住就是挡住,没有势均力敌的兵力,就要借助魔法师团。
令狐绝也在微楞后自嘲的一笑,他太投入了,在推敲的过程中,不经意的把夜魅当成了同样懂军事的将领。在战争中,防御和纠缠是俩种完全不同的概念。移动到这个位置的轻骑兵师团根本就不需要挡住他们,只要延误或者辍住他们,给南面的风豹兽骑兵争取时间,就能达到合围的目的。在平原上,风豹兽骑兵的速度和冲击力,远远超过普通的骑兵,不夸张的说,一个风豹兽骑兵绝对可以完胜五个,甚至更多的普通骑兵。同样,烈炎骑兵相比普通骑兵的优势,在风豹兽骑兵面前将荡然无存。这也是令狐绝现在面临的最大难题,先不说风豹兽骑兵的战力,就这个速度,无论他选择从那一个方向突破,风豹兽骑兵都将如影随形,势必形成合围。
见令狐绝沉默不语,夜魅按照自己的理解也思考起来,蹙眉深思中,她突然把支着下巴的手重重地拍在案桌上,很是激奋地道:“你忘了?我们也有魔法师啊,可以让她们来接应我们。”
令狐绝知道夜魅是什么意思?让黑夜精灵女皇在他们突破东面防线的时候来接应这个举措他不是没考虑过,只是这样一来,决战就会提早开始。如果是以前,他或许会这么做。可现在,他的想法变了,这场战役的胜负对他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在求胜的前提下保存猎鹰师团的实力,让更多的将士活下来,而不是以一种惨胜给他人做嫁衣。
自然,他不会把自己现在这种真实的想法完全的透露给夜魅,这倒不是他对夜魅不信任,而是考虑夜魅的心情。于是,微微摇头道:“不行,敌军一定考虑到这一点,多伦城一动,他们也会紧随而动,拼命拦截。”
夜魅仿似泄气般又支起了下巴,她知道自己对行军打仗不内行,索性不想了,目光在令狐绝略垂的脸上游离,一丝满足的浅笑漾在唇际。专注的男人是极有魅力的,尤其是这种专注的表情落在喜欢他的女人瞳孔内,那绝对是种诱惑。
可这种诱惑,夜魅并没享受太久,沉思中的令狐绝目光深邃地凝注地图,头也不抬的道:“去请雪祖过来。”
夜魅有些不舍地站起身来,离帐!很快,令狐霸雪来了,她仿似也察觉到了一丝危机,在缓身坐下时,凝重地道:“又发生了什么事?:”
令狐绝抬起头,诚挚地道:“雪祖,这次可能真要麻烦你了。”
出乎意料的,令狐霸雪竟摇头道:“本皇知道你什么意思,可是不行,不但本皇不行,恐怕你那俩个王者也不会出手,除非对方也是强者。”
令狐绝原本打算让雪祖释放威力强大的大规模法阵,来减轻压力,可听雪祖这么一说,心情愈发沉重,下意识地问道:“为什么?”
令狐霸雪目光中带有那么点爱莫能助的歉意,静静地道:“除了一些特殊的种族,境界达到王者的,都不能乱杀普通生灵,否则死灵的怨气将壮大心魔。必受天劫之怒。这也是百族扶持宗门的一个重要原因。”
令狐绝明白了雪祖的苦衷。大规模的强**阵一出,那死伤的可不是十几二十人。无心勉强,他微微颌首道:“原来还有这个玄机,我先前还以为各族强者是自持身份,才不轻易参战。”
雪祖怕令狐绝先入为主,误解自己的意思,立刻解释道:“你也不要掉以轻心,真要逼急了。谁还管的了这么多,尤其是那些自知无法进阶的王者,是不会在乎这点约束的。”
令狐绝点点头,他想起了冥王临死前自爆魔武的那一幕。见他忧心忡忡,令狐霸雪宽慰道:“本皇虽然不能亲手杀敌,但施展一些辅助法阵还是不成问题的。”
令狐绝含笑接受了雪祖的好意,这种约束对他来说,也未必是件坏事,至少在以后的战争中,他在部署兵力的时候。对敌方强者的顾忌就会少很多,以前。他还畏惧,在百族入世后,一次出现十几二十个魔王,那这仗还怎么打?
俩人正聊着,夏尔掀帘进来了,他的鬓角渗着细细的汗珠,躬身行礼的同时喘着粗气道:“师团长,派出去的斥候回来了,东面的敌军没有什么变化,整个大营很安静,只是营内多了不少防御的器械。不过敌军斥候侦探的范围和密度都大了不少,在二十里外,就发现了敌军斥候的踪迹。西面也是如此,不过西面的敌军调动频繁,大营内现在还是灯火通明。末将已让斥候昼夜不分的盯着,一有异动,立刻来报。”
用手示意夏尔坐下,令狐绝冷静地道:“我军准备的如何?”
夏尔是很注重规矩的,他没有坐,站着回答道:“已经通知下去,并开始秘密集结。”
沉吟了片刻,令狐绝冷煞地道:“向南、西俩面各派出一支大队的骑兵,肃清敌军的斥候,如果遇到敌军的反击,让鹰马大队配合,绝不能让一个斥候潜进二十里内。”
“是。”夏尔肃声道,在他转身的一刹,坐着的令狐霸雪脸色一变,但瞬间恢复过来。并朝令狐绝微微示意,轻声道:“回来了。”令狐绝先是一怔,立刻明白过来,朝夏尔的背影喊道:“夏尔,你先等一下。”就在夏尔出帐吩咐亲卫先通知下去,而自己再度进帐之时,空间波震,粉红异彩流灿中,狐殿缓步踏出,先是朝令狐霸雪微微垂颈,然后正视令狐绝道:“八十里外有俩处大营,一处是普通的人族骑兵,人数在一万左右;一处就是你提及的风豹兽骑兵,人数约在四千左右。”
“什么?风豹兽骑兵。”本来就被狐殿神迹般出现吓傻的夏尔在听到风豹兽骑兵后,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慌乱,惊叫道。
狐殿冷冷地撇了他一眼,仿似对他的大惊小怪有点鄙弃。
浑身冷汗直冒,脸色发白的夏尔把惊惶的目光投向令狐绝。而令狐绝一脸平静,没有丁点的情感波震,这风豹兽骑兵的数量换还在他的心里承受范围之内。
“罗老和修斯他们呢?”令狐绝很平静地道。
狐殿做了半天的斥候,早有些不悦,可碍于令狐霸雪在场,才没把这种不悦表示出来。可语气就不那么友善了:“那几个小子不肯回来,说等你的指示。本王先回来一是告诉你详情,二是向你告别,本王准备回族了。”
令狐绝一愣,随即浮起一抹诚挚的笑意,起身行礼道:“殿王的深情厚意,在下铭记在心,希望他日有缘相聚,能安安静静地坐下来把酒言欢。”
仿似早知道令狐绝不会挽留,狐殿只是嗯了一声,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了一旁的夜魅一眼,夜魅仿似在回避他的目光,侧身微微仰头。长吐了口气,狐殿也没多说,在令狐绝的相送下就转身离去。这次,他出于对令狐霸雪这个皇者的尊敬,没有使用遁术。
望着夜色中消失的背影,令狐绝眉宇浮起一层阴霾,这不是因为狐殿的离去,而是他感觉,在狐殿和夜魅单独谈了以后,狐殿对他的态度好像有所改变,变得有些冷漠,变得有些陌生。奇怪的是,夜魅却没有什么显著的情绪变化。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他猜不透,也没时间和心情去猜。甩掉这个疑问,他再度掀帘进帐,冷静地道:“夏尔,现在形势已经明朗了,我们来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计划。”
说着,走到案桌后,再度坐下身去,右臂支在案桌上,左手顺势拿起放在一侧的笔,在地图上标注了南面敌军的位置。
这次,夏尔没再坚持,极度忐忑不安的坐到了令狐绝的身侧,保持一个身位的距离。他开始时思绪还有点混乱,可随着令狐绝对局势分析的深入,他也变得聚精会神起来。
小半个时辰后,就在夏尔召集联队长以上将领开会的同时,令狐绝出营了,陪在他身边的只有令狐霸雪,俩人没有使用瞬移法阵,在离营一里外,令狐绝展开了精灵双翼,和虚空横渡的令狐霸雪一起,朝南面快速的移去。
而就在他出发半个时辰后,近五千的烈炎骑兵也朝西南放向开拔了。整个大营也随着烈炎骑兵的开拔动了起来,人叱马嘶,铁蹄翻飞中,滚滚铁流朝西面涌去,夜色,开始弥漫开一股肃煞的沙场之气。
而此时,远方一处天际黑雾翻滚,风起云涌,时不时的冒出几道如闪电般的白光,耀闪半个天际。这可不是什么天地异象,而是俩个绝世的皇者在交战,交战的双方就是黑夜精灵女皇和精灵族的蘅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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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一章 女皇之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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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云雾中雪莹的灿灿冷光缓缓退却,在虚空而立的蘅皇周遭五丈内形成一层宛如实质的流灿光华,光华颤漾着,抵御着黑色雾气的入侵。
这流灿光华和黑色雾气就是皇者特有的神通――域。域是皇者经过二轮天劫后,将蕴于体内的意念以外放的形式出现,其中的强大只有拥有的人才知晓,那些有幸尝试体验的人估计都魂飞魄散了。
域既然是已意念为基础,那就有低劣之分,有上古强者把御分成日、月、星三个品级。像黑夜精灵女皇现在施展的暗域和蘅皇施展的光域都是月品元素域,虽然是同一品级,可也未必是势均力敌,域内所蕴含的法则意念也决定了域的强大与否,在黑夜精灵女皇暗域的逼迫下,蘅皇的光域岌岌可危。这倒不是俩人有多大的差距,而是黑夜是暗域最好的辅助。
占尽天时,黑夜精灵女皇步步紧逼,毫不客气。当日,白日作战,她一时不察略落下风,才定下今夜之战。
蘅皇神情深沉如故,丝毫看不出紧张,晶白的魔杖晃动的炫目光华,那灿灿冷光宛如云涌般猝然猛涨,与黑雾相触的激腾声仿佛一盆冷水浇在火红的烙铁上那般刺耳的尖响着――
黑夜精灵女皇袖摆轻拂,魔杖带起的一抹黑光仿佛带有灵性般绕转回身,蔓延出去的暗域宛若隐现不定的魂影,旋荡出一个个黑色的漩涡,瞬间又把蘅皇的光域挤压吞噬了小一半。
见黑夜精灵女皇动用了域中的法则之力,只知不敌的蘅皇也不再留手,玉白透彻的脸上浮荡起一股黑气,就算只是那么一丝,也依然清晰的落入黑夜精灵女皇的瞳孔之内,她冷叱道:“果然如本皇所料,你背叛了光明神。”
蘅皇唇角微抽搐了一下,魔杖竖直向天,隐约可见一缕黑气沿着晶莹的杖干漫伸,在魔晶处漾起一道黑弧,于白光融合在一起,虚空处顿时现出一颗星辰,蓦然银晔辉耀,通体光星迸现,形如一个圆柱光体般疾落而至。
黑夜精灵女皇好似对这种变化并不意外,可脸上的表情却凝重多了,随着她魔杖的轻点,原本遍布的暗域令人瞠目结舌的缩成一个圆球,猝掠飞袭。与透着一点黑芒的银色光柱在空中打旋激荡。异彩纷溅。撞响不绝。
这绚丽的一幕,让这场凶险的激战升华成一种悦目赏心的美感,也让在百丈外旁观的柳絮儿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她没有料到--确实没有料到,在如此凌厉的堕落冥光攻击下,黑夜精灵女皇竟然挡的如此轻松。
显然,蘅皇也是大出意外的,原以为自己估得透对方的底细与能耐,即便相差亦是有限,但这次真正动手交锋,她却骇然发觉,对方在自己使用堕落气息的状态下,还要强上一筹。
在光柱消散,暗域再度弥漫开来的时候,她有些骇然地开口了:“羽皇,这才是你真正的实力?”
黑夜精灵女皇还是那种淡然与不值一顾的高傲神色,她似是把什么都看穿透了。冷冷地道:“本皇上次只是大意了,没想到你竟然会自甘堕落,黑暗的奥义本皇比你懂的多,又岂会畏惧你这点并不纯正的堕落之光。”
蘅皇在抵御的过程中,一股心火似乎有些抑压不住了,但她深深的,又深深的吸了两口气,目光平视向前,一个字一个字的道:“事到如今,那本皇也顾不了许多了,再问你一句,你降是不降?”
一拂衣袖--是一种极度不屑又轻蔑的表示,黑夜精灵女皇冷叱道:“知道泓皇为什么任由你胡作非为?那是她给你机会,如果你依然执迷不悟,那就让本皇来处置你。”
唇角那抹深寒凝结了,蘅皇不由想起那天泓皇自罚闭关时看自己的那一眼,那目光中的意味极其复杂,有痛心,有怜悯,还有当时她无法体会的一种情绪。现在,她知道这种情绪是什么了?是最后的劝解。想到这里,她心中的阴暗就无限扩大,带着那么一股狰狞尖叫道:“还等什么?”
这声尖叫让百丈外旁观的血蛇等人齐齐一愣,在他们出发前,好像商议的并不是如此。可现在也顾不了这么多,血蛇冷啸一声,幽忽又幻异的旋掠而出,在她飘忽的身影后,四象宗的门主、长老,以及各族强者也纷纷掠起。
而对面的柳絮儿之前就有刹那的犹豫,可看到血蛇虚空掠起,她反倒坚定了下来,低沉清冷的语声笼罩四野:“羽皇,这些人就交给本王了。”随着浮荡的了字尾韵,她虚空横掠,动作之快宛如要追回那流逝的辰光……
蘅皇先是一呆,有不易察觉的恍惚,可定下心来的黑夜精灵女皇这次是全力出手了,衣袍飘动如仙,那蔓延的暗域在顷刻间卷起惊涛骇浪,一个个漩涡浮于浪尖之上,宛如飘渺的鬼魂饥不择食的吞噬着蘅皇的光域,让蘅皇再也无心考虑其他,竭力抵挡着。
和她们之间那蕴藏在美感中的争斗相比,柳絮儿和血蛇之间的搏斗显得狂悍和野气,俩个银傀武士一左一右追旋而出,俩道有灵性的牵引之光缠绕柳絮儿周身,柳絮儿上身微仰,双手十指虚空点戳,连串的“扑哧”密声中,血蛇窜腾向天,一抹弯月似的血红弧芒追向柳絮儿。
也不见柳絮儿有什么动作,只见一道银虹掠起,仿似一道无形的长枪,银辉过处。血弧立化片絮飞舞!而其他的各族强者,自然各自也找到了对手,这次,黑夜精灵女皇带来的六个王者都非同一般,层层叠叠的魔法攻击让各族强者手忙脚乱,夜色,霎时浮漾出一片奇异的光彩。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还是柳絮儿,她以一敌三,仍旧进退有据,挥洒自如;融合着她那优美却几不见形的手与指。一道道枪气纵横四掠,只是才开始。她便掌握了主动。
血蛇表面上沉稳镇定。内心却十分震撼,她知道自己还是小看了柳絮儿,疾如石火中,她朝一侧的蘅皇望去,这一望,她几乎惊骇出声,蘅皇发髻散乱,脸色苍白,一抹嫣红正在脸上扩散,连带着皇者光域也只剩周身一丈。
这让她很是意外,在她的印象里,蘅皇一直是自信满满的,仿似对拿下黑夜精灵女皇有十足的把握。可现在,就在她恍神的一刹,黑夜精灵女皇清啸一声,暗域狂风骤雨也似四合喷卷。漆黑的光华闪幻着干变万化的形体,或是成团成片,或是成点成线,重叠又流泄着滚动,刺耳的啸声,宛如鬼泣!
蘅皇挡不住了,“噗”的喷出一口鲜血,却把恶毒的眼神投向旋舞中的柳絮儿,整个人在迸碎光域的同时,散炫出星星点点迸耀的光粒。
“想走。”黑夜精灵女皇在轻叱中,蓦地横空一移,魔杖前指,一团宛如空间漩涡般的黑雾出现在蘅皇欲瞬移的前路。
空间瞬间的不稳定,让蘅皇放弃了瞬移的想法,可作为精灵族的大长老,她保命的秘术又岂会少?整个人飘浮在那小小的幅度里,似是旋转于乾坤,瞬间来去。倏忽挪移,在几乎不可能的角度绕开黑洞后,化为一抹星芒长曳而去。
星遁术。黑夜精灵女皇在一怔后,收起了暗域,她知道,自己追不上这种以燃烧生命力施展的奇异遁术。见蘅皇败退,血蛇那敢停留,在一声尖锐又悠长的啸声中,化为血虹急速的退去,紧跟身后的是俩道银光。
已经起了杀心的黑夜精灵女皇岂能轻易放她离去,魔杖前挥,刚准备释放魔法,柳絮儿从斜刺横着移出,背影挡在了魔法攻击的线路上,她仿似也是余怒未息,闪电般的光影从她的双手间飞出,被击中后的沉重力量让俩个银傀武士倒飞的身影愈发快速,瞬间与血虹融为一体。
黑夜精灵女皇在略一迟疑后,,把目标对准了正急速后撤的四象宗太上长老洪木身上,那么诡异恐怖的暗域随着她短距离的瞬移,猝然自虚幻中出现,宛如来自幽冥中的诅咒,霎时把这个洪阶王者包裹了进来。
长啸如泣,洪森那瘦骨嶙峋的身形骤然拔升,人在空中旋飞翻滚,闪着森青色的螺塔形罡芒组合成一圈圈的弧环,由大而小,如同浮屠般围绕着他的身体从四周往上层叠,毫光炫目,冷焰进溅,硬生生的把暗域撑开了一个方圆半丈的空间!
“米粒之光,安敢和皓月争辉?”黑夜精灵女皇低沉中包含煞气地道。一连串急速的咒语从她的唇瓣吐出,天地骤然一暗,依稀的月光也仿似消失不见,这让原本过来救援的石冷天瞬间脸色一变,惊呼道:“诸神的黄昏。”
洪木和洪森是兄弟,此时也不敢上前,双瞳的空茫已变得迷离伤感。全身更在不住的抽搐……。“走。”石冷天在此时显示出一门宗主的坚毅性格,右手拉起洪木,头也不回的掠去。
而此时,在暗域的上空,呈现出一副奇异的景象,黯淡的光芒形成末日来临前的苍凉,仿似独成宇宙,无数条掣掠纵横的黑焰,做着各种形状不一的弹射喷飞。当所有黑焰甫再凝结,天地已成灰暗一片,在灰暗中,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响起。
这叫声让逃窜的洪木身躯一僵,俩滴泪珠在空洞苍老的眼眶中流出。
而此时,令狐绝还盘旋在茫茫的荒野夜色中,俯瞰大地,是一片寂寥和阴森的感觉。远处,有俩处宛如繁星一片的灯火,不用说,那就是敌军的大营。
方才,他已经和修斯等人碰上头了,独自盘旋是为了寻找敌军的斥候,他想试试风豹兽骑兵的战斗力,来推断自己计划的可行性。可绕了一圈,他看到的都是些普通人族骑兵斥候,一个风豹兽骑兵也没遇上。
可他不急,因为他相信风豹骑兵一定会出来,此地离他原先的军营足有八十里,只有风豹骑兵才能做到来去如风,无影无踪。
果然,一种隐隐的嘶吼声传了过来,片刻后,一双双小灯笼似的碧绿眼眸开始在草丛里向这个方向移动!他数了一下,一共十二只。
借着双翼轻微着扇动,他身影再度拔高,目瞅着草丛如波浪般泛晃,一阵阵腥风肆无忌惮的从他脚底跃过。他无声无息的跟了上去,那些跨坐在风豹上的骑兵自然不会想到自己的头顶上有人,有着残厉也有着浓重的血腥味朝前跃去。
很快,已远离大营。令狐绝冷酷的展开一丝微笑,猝然随意挑选了一个风豹骑兵俯冲而去。双翼带出的劲风惊动了所有的风豹骑兵,就在他们举头四望时,一股热血已随着令狐绝抽出的黑龙枪飙射而起。
那骑士是死了,可它胯下的风豹却还活着,闪动着碧森森的眼瞳就朝令狐绝再度而起身影射出了一道风刃。
既然是试探,令狐绝就做好了正面交手的准备,双翼一敛,在避开风刃的同时落下地来。
几乎在他落地的同时,那剩下的十一个风豹骑兵就围成了一个圈,如临大敌般注视着令狐绝。
而令狐绝也在观察这些风豹骑兵,发现每一个都有高阶战将的水准,这对普通的军队来说,是不可思议的。倏地,其中俩个风豹骑兵挑出了火把,火把的青蓝色光辉在夜风中摇摇伸缩,宛如鬼眼闪眨,让这些人完全的看清楚令狐绝。也让令狐绝完全的看清这些风豹骑兵。
清一色的青色薄甲。头上的头盔把整张脸完全的罩住。只露出一双双惊恐的眼眸。他们认出了令狐绝,沉重的呼吸,微颤的双手,汇合出一片萧煞的气氛。
令狐绝并不担心这些人会逃跑,换句话说,留几个活口也在他的计划之内,他把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风豹的身上,这种帅级低阶的魔兽显然是大批量饲养的。和他在森林里见过的有所不同,虽然同样有着优美线条的身躯,却少了几分狂野,多了几分阴森。它们仿似也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并不好惹,低低地嘶吼着,身躯一耸一耸,但明显恐吓的意味大于进攻。
其中一个骑兵暗暗做了一个手势,同时暴辣的大吼:“杀。”几乎同时,那俩个手持火把的骑兵甩出手中的火把,分开俩个方向急窜而去。而剩下的骑士在一片犀利的风刃中狂嗷着冲了上来。
火把的急掠骤熄虽然对令狐绝没有造成什么影响,但他心中对风豹兽骑兵的评价又高了几分。审时度势、临危不惧,的确称得上精锐中的精锐。身影高跃而起,如蛇般旋转后避开风刃后,收起黑龙枪,赤手空拳的朝一个骑兵扑去。
锋利的长刀斜掠而上,胯下的风豹在虎扑的同时,又射出一道风刃。令狐绝拳出罡现,击碎风刃的同时,也逼退了风豹。他只施展了三层斗气,为了就是检验风豹骑兵的真实战力。
见令狐绝并没有传言中的那么强,其他风豹骑兵的胆气壮了,在围上去的同时,占据了有利的地形,在可以相互掩护的角度下疯狂的攻击令狐绝。
这场并不公平的战斗持续了半株香的时间,在最后一声凄厉的长叫隐灭时,令狐绝扬翼而起。
片刻后,在一处离敌营大约三里外的小土丘下,令狐绝和修斯等人会和了,“怎么样?老大。”修斯一脸煞气地道。
令狐绝表情凝重,缓缓地道:“四千风豹兽骑兵足可以冲垮整个烈炎骑兵营。”
“什么?”兄弟们有些惊诧的相互对视,现在的烈炎骑兵营可有俩万余众,这样一计算,一个风豹兽骑兵足可以以一挡五。
令狐绝也略带忧虑的长叹一声,见识过风豹兽骑兵的强悍,他能预见到接下来的战斗是何等的惨烈。可他没得选择,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没有那么多弯弯可绕。
强颜笑了一下,令狐绝略有些苦涩地道:“我们出发吧。”
修斯等人齐齐颌首,并没有因为敌人的强大而有任何畏惧的表情,反而激起无尽的战意,相比强者间的厮杀,他们更喜欢战场上那种直来直去的痛快和热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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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二章 风豹兽骑兵(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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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令狐绝所料,随着那俩个他特意放生的风豹兽骑兵地逃回营,他出现的消息立刻传回了科特鲁帝国的大营,在科特鲁帝国,每个独立师团都配有传讯用的魔法师和魔法水晶球,这点在拉尔尼以前的情报里已详细说明。
接到消息的三井元帅第一时间向村上做了汇报,村上正为蘅皇战败的事而烦闷,可一听令狐绝出现,他立刻振作了精神,这几天,从要塞内传来的消息那是说什么的都有,搞的他是头昏脑涨,不知道那个是真那个是假。他详细的询问了令狐绝出现后的每一个步骤,最后眉心微蹙地喃喃自语道:“奇怪,依令狐绝的境界和处事方式,怎么会有漏网之鱼?”
三井也为这件事迷惑,可风豹兽骑兵那里传来的讯息是言之凿凿。他有些小心的问:“阁下的意思是不是这其中有诈?”
村上微微颌首,与令狐绝的一战已经挫伤了他的自信心,现在的他和以往相比少了些狂妄,多了些谨慎。
三井对令狐绝用兵的奇妙也是有些余悸的。可他并不认为一个令狐绝就能改变他设下的死局,浓眉一展道:“不管这令狐绝是真是假,是何用意,这一战我们必胜。”
对三井的计划是心知肚明的,村上也颇有同感地点头道:“你的意思是对方在故弄玄虚?”
三井持重地道:“现在,敌军已经看破了我们合围的计划,也很机智的并没有朝东面突破。选择了从西面突围。前锋已和我军相接。估计在凌晨破晓的时候就会发动总攻。”
村上再度颌首,双手背负在帐内踱起步来,敌军的反应虽然对他们而言,不是最佳,但也在合理的范围内,原本是稳操胜券的一战,可由于这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令狐绝出现,让他不期然的心生些忐忑。意味深长地开口道:“三井阁下,你可别忘了前车之鉴。”
一听前车之鉴这四个字,三井的眸子内就浮起一抹难以掩隐的怨毒,冰川角鹿联队无声无息的全军覆没,给他引以为豪的履历下写下了耻辱的一笔。要不是现在战事紧张,又加上村上给他求情,他相信帝国一定会重罚自己。虽然后来他派人经过勘察,从留下的惨烈战争痕迹中,判断出敌军的伤亡也极其的惨重,可这丝毫掩盖不住他在战略上的失败。毕竟,作为一个主帅。让敌军在如此重要的战略位置布下伏兵,而自己毫无察觉,那就是无能的表现。
见三井不说话了,村上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提醒之言,揭起了自己这位臂助心里的伤疤,碧眸一闪,略有些歉意地劝慰道:“本座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提醒元帅,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三井实在想不出自己的作战计划有什么破绽,可对村上的提醒还是表示虚心接受,垂颈并足的嗨了一声,肃穆地道:“阁下,我已经命令东面的重装步兵师团严阵以待,以防敌军声东击西,同时命令刚调来的第二十八轻骑兵师团和风豹骑兵联队全速向敌军的后方紧逼,让西面的第十三轻骑兵师团想尽一切办法拖住敌军,造成俩面夹击的战势,一举全歼敌军。”
村上在听的过程中不停的点头,显然对三井的反应和布置很满意,可于此同时,他也暗暗猜测着,如果那个出现的人真是令狐绝,他会用什么办法来摆脱这种不利的局面。
在离风豹兽骑兵大营二十里外的北面平原上,有一座小树林,这是风豹兽骑兵驰援的必经之路。树林不大,只能勉强称之为林,方圆数百丈的范围内,树木却也茂密的很,嫩绿的枝叶已迎风摇曳,藏下令狐绝这批人绰绰有余。
林内,修斯等人背靠树杆闭眸养神,长刀在他们的双手怀胸中隐露出刀柄,有几个已经微鼾出声,对这些从小在森林里长大的年轻人来说,几乎没有什么地方是不能安然入睡的。令狐霸雪和罗天雕相对盘腿坐在另外一侧,林中的湿冷寒气并没有在他们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俩人低声交谈着,从表情上判断,显然是罗天雕在向令狐霸雪请教。
独自站立的令狐绝看到这一幕,微笑了一下,从他这里按辈分上算,罗天雕还比令狐霸雪要高上一辈,但他也知道,这算不了什么,对修炼者来说,永远是达者为尊。
在他移转目光,望向另外一个方向时。那抹笑意就凝结了,脸上的表情在瞬间变得严肃,虽然视线受树木所阻挡,但他仿佛看到那个方向即将到来的漫野铁蹄。
说实话,不管这次战役是胜是败?他都承认自己输了,因为明特旗必定会受到重创。而造成这一局面的罪魁祸首就是他自己。他太轻敌了,敌人元帅的反应力和决策力都比他想象的要快,要果断。从战略的部署上来讲,他已经落了下风,而且可以说是完败。这让他意识到,自己对战局的把握、分析还显得有些轻狂,不够稳重。而同时,他也明白一点,战场上的聪明人远不止他一个。可他的疏忽还不止如此,他错估了明特旗的真实战力,在军营的一天,他已经充分认识到这支千里奔袭的军队已是强弩之末,别说他们了,就连烈炎骑兵和鹰马族人,都尽显疲态,战斗力下滑是必然的事。要是他早认清这一点,就不会冒然的把这支疲军插进来,妄图在决战中取得奇兵之效。
可现在,想这些都已经太迟了,危机已经摆在眼前。他只能想方设法,倾尽全力为自己的鲁莽和疏忽负责,也只有在此刻心神缓松的刹那,他才会提醒自己,牢记这些血的教训。他记得在帝**事学院进修时,一个导师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对优秀的将领来说,没有教训。只有经验。当时他对这句话很赞同。可经历了这么多场战役。他才明白,这根本是句笑话,如果只把别人的教训当作经验,那迟早死无葬身之地,真正优秀的将领不但能吸取别人的教训为经验,还能总结自己的教训变成经验,一个优秀将领的成长,永远离不开失败二字。
所以他并不沮丧。只是有些伤感和难过。
就在他沉浸在一种莫名的愁绪和自责中时,一声尖利的呼哨响起,本来还在打鼾的猎鹰兄弟仿似在刹那间清醒,迅速的围到了令狐绝的身后,每一张脸庞上都渲染有极度的煞气。
哨声是在林外树梢上警戒的图苏发出,他在远眺时看到了地平线上出现的铁线,在发出呼哨的同时,双腿夹住树杆,滑了下来,在他落地的刹那。旁边已经多了一群人。
“什么情况?”令狐绝冷肃地道。他的白袍在隐约的曙光下,飘浮起一个优美的弧线。愈发让他的冷肃显得深刻。在树林的一里外,有一个向上坡度,所以他站在这里,并不能看到远处的景物。
“来了。”图苏眼眸中蕴含着一股坚定且明亮的光芒,冷静地道。
“你们准备。”令狐绝目光透着一股冷硬,斩钉截铁地道。
“放心吧,老大。”兄弟们齐齐颌首道,那股年轻人特有的豪迈之意深深感染着站在令狐绝身后的令狐霸雪。让她下意识的有心中感叹:年轻真好。已没有时间让她去缅怀自己逝去的年华,令狐霸雪叮嘱道:“记住,当你们体内的法阵产生效用的时候,不要去抵抗。”
“是,雪祖。”兄弟们又齐声道,他们不知道这个女子到底是什么人,但看得出老大很尊敬这个女子,所以当这个女子让他们称呼她为雪祖时,他们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小心。”令狐绝目光扫过所有的猎鹰兄弟,目光中第一次流露出温柔之意,柔声道。他虽然相信这一次的安排不会给兄弟们造成什么危险,但事有万一,他还必须提醒。
“老大,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图苏微笑着道,脸庞上流淌着一种叫做亲切的情感。
“走。”修斯压低声音吼了一句,不但是给自己鼓劲,也是给兄弟们提神。
望着急跃而去的猎鹰兄弟,令狐霸雪凝注着其中修斯的背影道:“这就是你那个狂暴战士兄弟?”
“是啊,这么多人就他一个有狂暴术。”令狐绝好像还有些遗憾地道。
对于他的无知,令狐霸雪只能用眼皮一撩,表示鄙视,有些唾弃地道:“这和天性有关。性格越是简单,越是单纯,激发战士天赋的几率也就越大,你那些兄弟虽然个个热血膨胀,又修炼了你所说的什么战神真气,可除了他之外,一个比一个鬼,岂能获得战神的赞同。”
见兄弟们已经到了预定的地点,开始挖坑,令狐绝用浅笑来缓解心中的沉重,轻声道:“雪祖,那么他们中有几个还领悟了骑士光辉,那怎么说?”
令狐霸雪微微哼了一声,心里可能是在说走了狗屎运,可嘴上却解释道:“那不一样,狂暴战士和守护骑士有本质的区别。骑士需要的是信仰,一个忠贞不移的信仰,只要愿意为这个信仰去守护,去牺牲,就有可能激发骑士光环。”
令狐绝还想说什么,可地面的微微颤动让他瞬间停住了话头,三人闪身进入密林,再度望去时,视线内早已经没有了修斯等人的踪迹。
震耳欲聋的铁蹄声远远飘来,可显然和先前的地面震动有所区别,因为根据蹄声判断,敌骑应该还有一段距离,这个距离就算有震动,那也是轻微的,不像现在这样有种地面将被踏碎的颤晃。
可令狐绝并不觉得奇怪,他知道,现在地面的震动应该是有奔跃在前的风豹兽骑兵引起的,这种风豹骑兵奔跃时他见过,落点重,却悄然无声,只是散发着一股腥臭味。
果然,在地面剧烈颤抖中,一股腥风臭味迎面而来。突起的坡度上,突然现出了如一条铁线般的风豹兽骑兵,他们的队伍一字排开,拉的很长,一排几乎有千人。在第一排带着狂野暴烈气势狂卷而下时,第二排出现了,那密密麻麻,几乎占据整个视线的风豹兽骑兵组合成的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性气势,让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的令狐霸雪也情不自禁有些色变,气势、是意念的混合,是血性的升华、一个人的意念再强,血气再旺,也强不过几千,几万人的融合。
就在那利牙森森的风豹低嘶着,腾跃着,以各种姿态,狰狞的在瞳孔内越来越清晰时,突变在瞬间发生了,在一片草泥飞溅中,十一个人影宛如幽冥中的鬼魂从地下掠出,纵横的刀芒瞬间给还略显阴暗的天色增添了一份明亮,而这份明亮过后,鲜血飞溅了,哀痛的嘶吼掺杂着痛苦的呻吟瞬间响起。
阵型有瞬间的混乱,可一直细心观察的令狐绝发现这混乱的时间极短,前面的风豹兽骑兵并没有立刻策转,而后面的则紧急驻足,发生异变的中间俩排则迅速的朝俩翼分开。
这一下,本来想浑水摸鱼的修斯等人反而突显出来,周围几丈内没有一个敌人。这种情况,让身经百战的他们也有刹那的慌乱。
而这时,前面的风豹兽骑兵急急策转,俩翼的风豹兽骑兵迂回,后面的风豹兽骑兵几乎在同伴应变的那一刹,齐齐让胯下的风豹发出了风刃,这近千的风刃始一浮现,就让空中的气流涌动,尖利的空气撕裂声仿似要刺穿所有人的耳膜。
修斯等人也不笨,竟迎着风刃而上,护体的罡盾在颤晃中为他们挡出了一条近身的路。风豹兽骑兵这时显示出他们极为优异的应变能力,正面迎着修斯等人的风豹兽骑兵倏尔退后,让出一个空地,前队变后队的风豹兽骑兵则在急速逼近的同时,释放了新一轮的风刃。
修斯等人被这种战法激怒了,狂吼着,四下分散,各自为敌。而此刻,风豹的灵敏和速度的优越性体现出来,他们自知个顶个不是这批强者的对手,并不冒然围上,而是被扑近的一面退,其他三个方向释放风刃,而当修斯等人换了方向,他们也换个阵势,一时之间,修斯等人宛如老鹰捉小鸡般,一时无从入手。
当然,这样的局面是暂时的,用护盾硬抗成百上千的风刃,这种斗气的消耗是极其巨大的,要是长久下去,修斯等人必定会被耗死。
令狐绝深知这一点,就在他准备让雪祖激发蕴于兄弟们体内的土遁法阵时,一直吃惊旁观的罗天雕说话了:“本王来试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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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二章 风豹兽骑兵(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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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俩人用怪异的眼光看着自己,罗天雕有些尴尬的解释道:“本王再好战,也不至于和这些人过不去。”说完,凝眸垂帘,口中念念有词,本来以他的境界,接下来释放的炫光闪无须如此,可距离有点远,为了不暴露踪迹,他只能用超强的感应力和精神力和远处的魔法元素进行沟通。
片刻后,百丈外的虚空流灿出星星点点的白光,瞬间凝成一个白色的光球,在急速下坠的同时爆烈开来,让人眼前骤然一亮,仿似天地只剩这一片白光。
这下,风豹兽骑兵的阵势乱了,对于豹系魔兽来说,强光和火焰是它们最讨厌和畏惧的。修斯等人怎么会错过这个机会?长啸凌云的扑近身去,混战霎时开始。
这下,令狐绝反倒不关心了,毕竟,短时间内,这些豹骑兵是很难对爵级强者造成威胁的。凝注着嘶吼遍地的战场,令狐霸雪有些不解地道:“本皇到现在还猜不透你的意思,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
令狐绝微微一笑,他自然也清楚,就凭猎鹰这几个人,杀不了多少风豹兽骑兵。但能多杀一个是一个,更何况他的真正用意并不是如此。趁这个间隙,他解释道:“以前在我们部落,流传着一首歌谣,虎猛蛇毒细腰狼,遇见熊牛绕道跑;蝎蛛别惹水中藏,鹰豹最好要动脑。雪祖,可别小看这几句话,那可是祖辈猎手留下来的经验,管用的很。”
令狐霸雪虽然境界高,但对这些丛林知识却极度缺乏。有些似懂非懂地问道:“什么意思?”
令狐绝用眼角的余光瞄了战场一眼。见没什么变化。还在混乱中厮杀,就轻声道:“虎猛蛇毒是告诉猎手遇到这种魔兽时,要懂得暂避其锋,不要急于下手。细腰狼,是指狼类魔兽的要害在腰部。熊、牛力量大,但速度相对不快,而且横冲直撞,猎杀的时候要绕着圈子跑。蝎子、蜘蛛一类的魔兽。别去惹它,一来是没多少价值,二来这些魔兽大多是群居的,杀一只会冒出一大群,实在避不开就躲进水里。至于最后一句,那是说鹰类魔兽和豹类魔兽速度快,智慧高,遇见了千万别跑,要动脑才能摆脱它们。”
罗天雕听的是五迷三道,冷不丁的插口道:“小子。这是战场,你以为还在森林里猎魔兽呢?什么动脑。动脑能把这些风豹赶走。”
“别说话。”令狐霸雪是听出其中的奥妙了,对罗天雕的插口有些不悦,叱了一声后,对令狐绝和颜悦色地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令狐绝正色道:“豹类魔兽速度快,残暴而敏捷,普通人常常被它的表象所迷惑,以为它很凶猛。实际上,它很狡猾,最懂欺软怕硬。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惜命的很。这些风豹虽然是饲养的,但本性不会变,我就是要勾起它们那种本性,让它们不战而溃。”
罗天雕哼了一声,有些鄙弃地道:“说得简单,本王看那些风豹狂悍的很。”说完,还斜了斜下巴,从他斜下巴的角度望去,刚好看见一只风豹高跃而起,张着血盆大口朝西罗咬去。却被西罗回旋一刀,哀鸣着倒飞出去,一蓬鲜血在浮飘的兽毛中喷溅。
见西罗的姿势不像先前那么流畅,令狐绝知道是时候了,转脸道:“雪祖,可以了。”
雪祖虚空轻按,法盘在落入掌心的瞬间迸射出奇光异彩。混乱的战场也在刹那的僵滞后,有接连的怒吼响起:“人呢?他们人呢?”
“走。”令狐绝看见有几个风豹兽骑兵朝这片林子跃来,在悄声掩后的同时轻声道。按照他的计划,修斯等人在脱离战场后,会在下一个指定地点会和。
再过去二十里,有一条清澈的小河,河边有密密的芦苇荡,细长的芦苇叶在晨风中簌簌摇晃。躲进芦苇荡的令狐绝仰头望着西方,他知道此刻夏尔应该正在佯攻驻守在那里的轻骑兵师团,虽然是佯攻,但他可以预见伤亡一定非常惨重。因为他推断出,在那个轻骑兵师团内一定有不少强者,虽然不太可能出现王者,但爵级,候级的一定少不了。否则,他们凭什么来牵制拥有鹰马族又数倍于己的明特旗。
他不是没考虑过直接从那个方向突破,可突破了又能如何?风豹兽骑兵不解决,迟早会被追上,那时候,混战起来,伤亡必定更加惊人。人乏马疲的明特旗根本就挡不住风豹兽骑兵的一轮冲锋。更主要的是,他相信敌方那支轻骑兵师团接到的任务就是缠住他们,不会轻易的发动反击,这也是他现身的一个原因,他相信,敌军元帅知道他出现后,一定会更谨慎。
这时,有熟悉的呼哨声传来,令狐绝一听,收回思绪,双指含唇也发出同样尖利的呼哨,不知为什么,当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心里觉得暖暖的。很久了,已经很久了,他没有和兄弟们这样呼应过。
片刻后,前方的芦苇开始摇晃,在窸窸窣窣的响声中,修斯等人钻了出来,他们个个身上染血,洋溢着一股血战沙场的肃杀之气。见他们呼吸有些急促,令狐绝柔声道:“没事吧?”一边说,一边把目光扫向兄弟们。
西罗裂唇笑了,独眸内的煞气更浓:“老大,你当我们纸捏的,就那些个能伤的了我们?”
听西罗这样说,令狐绝的脸色反而沉了下来,他有种直觉,随着境界的狂涨,以西罗为代表的有些兄弟滋生了一种狂妄的心态,这对他来说是难以接受的,趁这个机会,他敲打道:“你们很厉害吗?如果没有雪祖的法阵相助,你们能保证一个个完整无好的回来。”
西罗一下被呛住了,眼眸中的煞气隐退。令狐绝继续用一种少见的严厉语气道:“你们说说。到底杀了多少个风豹兽骑兵啊?”
西罗是不敢开口了。垂着脸儿不说话。他有些不服。可斥责他的是他最敬仰的老大,他又有什么话好说。
图苏见没人说话,只能硬着头皮,嬉皮笑脸地道:“老大,那些风豹兽骑兵滑溜的很,我们估算了一下,最多也就百八十个吧。”
“百八十个?”令狐绝冷笑着,森寒的目光从垂头沮丧的兄弟们脸上扫过。冷硬地道:“十多个爵级强者,这么长时间,才杀了百八十个了?你们还好意思,要不是罗老用魔法相助,我估计你们连二十个都杀不了。”
兄弟们心里憋屈,可老大说的是实话,也无从辩驳,只能乖乖的听老大斥责,心里不由羡慕起在外警戒的修斯。
敲打是一方面,令狐绝真正的用意是希望通过方才的一战让兄弟们认识到团结的力量。脸色变缓。语气却依旧严厉地道:“知道为什么吗?看看风豹兽骑兵的阵型布置,反应变化。你们就没有点感触。当年,我们在森林里,遇到强大的魔兽,不就是像他们那样才能活下来的嘛?你们倒好,境界越高,能力越强,反而把以前的东西都忘了。跟风豹比速度,你们傻啊?”
这些话说的兄弟们汗颜,正如老大所说,随着境界的增长,他们对力量有了一种新的认识,那种宣泄的快感是以前他们在捕猎时无法体会到的。也就是因为如此,很多他们曾经拥有的本能被忽视,被遗忘。
令狐绝也不想把话说的太重,叹了口气道:“好了,等空的时候,你们自己静下心来好好想想,现在,快去回复斗气,别像木头一样杵着了。”
“是,老大。”兄弟们有些无精打采的应了一声,各自找地方去静修去了。体会到西罗心中的失落,体内的玄风传来意念:“西罗,阿绝说的没错,过于看重自己的力量,会让你们走入歧途,你或许不知道阿绝这一路是怎么走来的?但我清楚,我相信,如果换了你们中任何一个,一定走不到今天。这不是说你们的天赋和他有多大的差距,而是有一点,你们远不如他,那就是他懂得控制自己,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他都能清醒的面对自己。”
西罗在玄风面前,是不会隐藏自己的,在盘腿坐下的同时,他暗叹道:“玄风长老,我们都明白老大的用心,我们只是责怪自己,为什么总不能让老大省心?过去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玄风沉吟了一下道:“我相信将来还会这样,用句不恰当的比喻吧,你们在他眼里永远不会长大。”
“为什么?”西罗有些不解地道。他知道老大比他们成熟,但也不至于相差那么多。
玄风陪伴令狐绝走过不少日子,对令狐绝的了解可以说很深,他深刻地道;“因为他对你们的感情太深了,他不想你们经历他遭遇过的苦难,所以对你们的要求会很严格。随着他眼界的开阔,他对你们的担心也会更多,所以这种严格会一直存在,直到这个世上没人能给你们造成威胁。”
这番话触动了西罗的心扉,他再一次领略到老大对他们的感情,那是一种根植在心田,孕育在血液,挥之不去,割舍不断的感情,和他们单纯的挚爱、拥戴相比,这种感情要丰富的多,也深刻的多。
于是,他不说话了,波动的情绪在缓缓的呼吸中渐渐的平稳下来,可谁也没发现,在他仅剩的眼眸内,已盛满了泪水,顺着闭合的睫毛,渗了出来。
“想不到你小子,还挺能训人的。”令狐霸雪走了过来,对仰首望天的令狐绝道,眼眸内有浓浓的欣赏之意。一个人,再强大,也无力撑起一片天,真正的英雄就应该像令狐绝一样,让身边的人一起优秀起来。会当凌绝顶固然可喜,一览众山小却不可取,众山围绕,一峰独秀,才是真正的王道。
令狐绝自然没想那么多,正如玄风所说,他只希望自己的兄弟们少走弯路,少遇险境。垂下脸,以微笑掩饰自己的无奈。谦和地道:“让你老见笑了。”
令狐霸雪不悦了。四周看看。见没人注意,就压低声音道:“本皇看上去真得很老吗?”
令狐绝一怔,他是万万没想到雪祖竟然会问出这么一句话,立刻联想到初次见面的时候,不由浅笑一丝道:“雪祖,是我说错话了,你看上去比我还年轻。”
“这还差不多。”令狐霸雪很受用的撇撇嘴唇,这几天。一直在罗天雕等人面前端着架子,她还真有点撑不下去了。
“雪皇,你和这小子聊什么呢?”罗天雕本来是远处坐着的,看俩人聊得欢,就起身凑了过来。
“要你——”本性暴露的令狐霸雪一下收不住了,等最后一个管字到舌尖的时候,才意识到这样说有失自己皇者的身份,冷哼了一声,又板起了脸孔。
自讨没趣的罗天雕讪讪地搓了搓手,把一股羞意发在了令狐绝身上。粗着喉咙道:“小子,这次你准备怎么办啊?”
令狐绝早想好了对策。刚想回答,在外警戒的修斯发出了一声呼哨,这呼哨声惊动了兄弟们,他们下意识睁开眼,想有所反应时,才想起老大之前的吩咐,知道这次没自己的份,就再度闭上了眼眸。
而令狐绝则领着二老前移到芦苇荡的前沿,拨开挡在眼前的芦苇枝,可以清晰的看到急跃而来的风豹兽骑兵,和先前相比,他们显得更狂躁了,跃奔的速度也更加快,那随着身影压过来的气势也更显血腥。
这次,令狐绝没做任何停留,直接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了一块玉符,那繁琐玄奥的咒语接连吐出。先前,黑夜精灵女皇把墨云给收回去了,可这召唤暗黑骑士的玉符却留给了他。
罗天雕脸色有些不善,从令狐绝的咒语中,他感受到一股黑暗的气息,这股黑暗的气息很纯净,自然让他这个光明族的魔王不喜。
黯淡的黄光在芦苇荡前的十丈处闪晃,朦朦胧胧,予人一种梦幻般的不真实感。那宛如来自幽冥的马嘶声中,一匹匹骷髅马虚踏而出,一字排开,留给令狐绝几人一排充满肃杀之气的黑色背影。
“暗黑骑士。”令狐霸雪和罗天雕几乎异口同声地道。他们的声音包含诧异,在说话的同时,把惊疑的目光投向令狐绝,说实话,他(她)们也是越来越看不清自己这个后辈身上到底藏着多少秘密。
“你小子,这暗黑骑士是那里找来的?”罗天雕显然是对令狐绝一直瞒着自己很不满意,就算压着喉咙,也压不住那股怒气。
令狐绝自然知道自己这个祖外公不是真的生气,心想实话实说,可又怕泄露黑夜精灵女皇的隐秘,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令狐霸雪冰雪聪明,一看令狐绝的神色,立刻帮话道:“本皇给的,如何?”
罗天雕一下没脾气了,他对令狐霸雪总是有那么点的畏惧,而这种畏惧,也不是全部和境界有关。自我解嘲地道:“那没事,本王只是怕这小子招惹一些不该招惹的东西。”
这句话让令狐绝的心弦儿一动,他意识到什么?可没空细想,奔跃而来的风豹兽骑兵看见了排列开来的暗黑骑士,在震耳欲聋的豹吼声中,令狐绝下达了攻击的指令。
骷髅马随即虚空飞踏,宛如十几道飘渺的鬼影朝风豹兽骑兵扑去。数不清的风刃带着割破空气的尖利长啸连绵不绝的飞来,撞在骷髅马升起的护盾上,暴溅出璀璨的青光。骷髅马空洞眼眶内的灵魂之火亮了,萦绕周身升腾起丝丝的灵魂之气,似影无形般直冲而去。
这下,风豹兽骑兵的阵型乱了,这些骑士他们也是普通人,对于强者或者他们还不惧,可对这只有传说中才出现的幽冥骷髅马心底自然冒起一股寒气。他们胯下的风豹更加的不堪,好些个已畏缩地不敢上前,低声哀鸣着。
可毕竟势众,在刹那的慌乱中,惊恐的骑士们强策风豹迎了上来,他们看出骷髅马的速度远在风豹之上,刚才的部署已经行不通了,只能强攻。
厮杀在双方一接触后就进入了白热化,毫无感情的黑暗骑士如一把利刃深深的刺进了风豹兽骑兵的阵型里,尖利的惨叫怒吼此起彼伏的响起,热血在半空在飞洒,一只只风豹嗷叫着摔翻开来,有些还能一翻身爬起来,而有些只能倒卧在地上苟延残喘。
令狐绝已经看不清阵型里到底是什么情况,只看见一个个风豹兽骑兵呐喊着,高举着手中的兵刃,前赴后继的扑杀着。
不得不佩服风豹兽骑兵的悍野,令狐绝心里估算着时间,他可不希望暗黑骑士出现什么伤亡,在估摸着消耗的差不多时,他提早下达了撤退的指令。在下达后,他头也不回的潜回了原地,也不管兄弟们有没有完全恢复,就下令撤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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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三章 步步为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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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撤,又是二十里。令狐绝再度停了下来,让修斯等人先行一步,去和应该已经移动到前方二十里外的烈炎骑兵接洽。而这次,一望无际的平原上,再没有藏身的地方了。
“小子,你这一趟、一趟的不累啊,要是风豹兽骑兵正如你所说的可以吓跑,那为什么不干脆一次性解决。”见令狐绝又把烈炎给放了出来,明白他要干嘛的罗天雕终于忍不住了,板着脸埋怨道。说实话,他打心眼里不相信,这看上去训练有素,狂悍异常的风豹兽骑兵会不战而溃。
令狐绝微一笑道:“罗老,我这样做只有我的道理。”
罗天雕有些不甘心的刨根问底道:“什么道理?说来让本王听听。”
令狐绝继续微笑地道:“原因有三,首先,我对这件事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不敢轻易冒险。其次,我听鹰马族的舒族长曾说过,饲养的魔兽可以通过服用某种丹药来舒缓情绪,刺激兽性。所以稳妥起见,我想一步步来,如果他们带了这种丹药,又在战势如此紧迫的情况下,我想他们现在应该让风豹服下了。最后,还是以前的狩猎经验,叠加的恐惧会给魔兽造成一定的心里阴影,否则,就算它们一下子溃逃了,还是会在短时间内聚集起来,这样,我们会得不偿失。”
罗天雕愣住了,他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不说话了,微哼了声。自找地方坐下。
这时。一直饶有兴趣仔细端详烈炎的令狐霸雪开口了:“这血龙驹不错。连本皇都有些眼热。”
烈炎仿似知道令狐霸雪在夸奖它,脖颈一抖,金红色的鬃毛长飘之时,凑近令狐绝的身侧,仿似撒娇般磨蹭着,鼻端喷的不是白气,而是隐约的金光。
令狐绝爱怜地摸摸烈炎的脑袋,转脸凝注。目光中的慈爱之意一览无遗。他听出了雪祖的话外之意,生怕她出口相讨,就装糊涂的以这种态度来暗示。
令狐霸雪绝顶聪明,岂会看不出令狐绝这点小心思,瑶鼻轻皱,撇着唇角低声道:“小气。”
令狐绝装作没听到,在灵台内和烈炎做着交流,自从烈炎晋升王级后,那灵台内的心神联系更加清晰了:“烈炎,接下来应该这么做你知道了吧?”
“知道了。主人。”烈炎传来的意念还有些稚嫩的意味,可和以前相比。完整多了。
令狐霸雪是越看烈炎越喜欢,忍不住也凑上前去摸一把。烈炎恼了,它可不管你是皇者,还是姑奶奶,没有主人的吩咐,就是不行。后蹄一甩,竟朝令狐霸雪踢去。
令狐霸雪一惊,侧身避过,有些气恼地跺脚道:“好你个畜生,竟然不识好歹,本皇本来还打算给你点好处,现在,哼。”说完后,她甩了甩头,羞恼之下,她顾不上再装了,那娇蛮的模样把一旁的罗天雕是整个看傻了。
令狐绝先前也是反应不及,灵台内责怪了烈炎一句后,就歉意地道:“雪祖,我替烈炎向你道歉,不过,他可不是畜生,他也是我令狐绝的兄弟。”说最后俩个字的时候,他又摸了摸烈炎油滑的血红鬃毛,眸子内真情流露。
仿似感受到那股真挚的情意,烈炎低低地轻嘶了一声,挨令狐绝更近了。
令狐霸雪看着眼前和谐温馨的一幕,微叹一声,目光有些黯然,这么多年,她别说是和兽了,就是和人,也没有这种感情。
令狐绝的感觉一直是敏锐的,他体会到雪祖心中刹那的落寞,也有些感叹,依雪祖的性格,让她去承受那份修炼中的孤独和寂寞,确实也为难她了。赶紧换个话题道:“雪祖,你刚才不是说给烈炎一点好处吗?”
令狐霸雪正沉浸在莫名的愁绪中,一下子也没反应过来,嗯了一声后才发现不对,有些泼辣地道:“你小子,还赖上本皇了,本皇刚才明明说是不给了。”
令狐绝极其难得的有些嬉皮笑脸地道:“雪祖,你大人有大量,怎么能和烈炎计较,也不怕罗老笑话?”
“他敢。”令狐霸雪冷叱一声,眼光就斜横了过去。见罗天雕忙不迭的垂下头,她才满意地哼了哼,等再回过头来时,心情好似轻松了许多。这一刹,她立刻明白了令狐绝的用意,心中自然也升起一股暖意,暗付:这小子,还挺会来事的。
令狐绝就是要让雪祖感受这种温暖,让她明白,任何人活着都不会孤独。于是,装出一副长吁短叹的样子感叹道:“当日老太君出手可是慷慨的很。”
“你小子,还真是个无赖。”令狐霸雪笑骂道。她很享受此刻的心情,这种愉悦,这种轻松,是她以前从未体会过的。带着这种愉悦和轻松,她沉吟了片刻后道:“这样吧,等以后有时间了,本皇想办法让它的血脉变得更纯正一些。”
令狐绝大喜,急忙道谢。血脉的纯正对烈炎的将来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
令狐霸雪又瞅了烈炎一眼,会来事的令狐绝没让她失望,立刻让烈炎凑了过去。烈炎有些勉强,才踏一步,就回过头来,眼眸内还流露着稍许委屈的意味。
令狐霸雪这下高兴了,左摸摸,又扯扯,要是其他人看见她这副样子,估计打死也不会相信这是个皇者。
见令狐霸雪没空搭理令狐绝,心存迷惑的罗天雕暗暗朝令狐绝招了招手,并悄悄的走远了几步。令狐绝跟了上去,罗天雕扭头偷瞧了令狐霸雪一眼,见她正和烈炎耍的开心,没注意这边,他就压低喉咙道:“小子,老实说,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见罗天雕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令狐绝不解地道:“罗老。你怎么又问起这个来?”
罗天雕用一种极度怪异的目光凝注着令狐绝。低声道:“小子。你可别看她长得年轻,年纪估计可以当你奶奶了。”
令狐绝更迷惑了,他实在想不出自己这个祖外公现在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罗天雕看令狐绝一脸茫然,急了,却又不敢大声说话,隐晦地道:“小子,本王可是听说了,有好些个强者就喜欢找你这种小白脸。你可要把持住,让老祖宗知道,那可不得了。”
令狐绝恍然大悟,心里是哭笑不得,他实在没想到自己这个祖外公荒唐地竟然会朝这个方面想,可细一想,又觉得有些道理,像罗天雕这等秉性耿直的人,在摸不透自己和雪祖的关系时,有这等想法并不奇怪。毕竟。要不是沾亲带故,那个皇者会闲着没事来凑这份热闹。暗暗看了雪祖一眼。他决定实话实说,摇头苦笑道:“罗老,雪祖和你一样,是我的长辈。”
“长辈?”罗天雕有些意外,眨着那双虎眸道:“是你令狐家的先祖?”
令狐绝一脸真挚的点点头。罗天雕这次长舒了口气,也不知为什么,得到这个回答后,他整个人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自然不会去想这种感觉因何而来,反正就是觉得舒畅。抬头望了正凝注他的令狐绝一眼,莫名的有些心慌,他现在也察觉到自己刚才说得话有些荒唐,老脸一红,语无伦次地道:“那就,那个好,还有,你――你别跟她说,本――本王刚才跟你说的。”
他脸上的红晕,语调中的结巴,让令狐绝明锐的察觉到一丝奇特的意味:难道他喜欢上雪祖了?这个意念一浮起,他就回头看了看令狐霸雪,不远处喜笑颜开的令狐霸雪在阳光下还真有几分人比花娇的意韵。等他再回过头来,看见身旁的罗天雕也眼巴巴的望着雪祖,还微张着嘴,眼神中流露出几分痴迷的意味。
一下童心就起来了,令狐绝凑近些,低声道:“雪祖漂亮吗?”
沉浸在视线里的罗天雕痴迷地回答道:“漂亮,真漂亮。”这话一出口,他就清醒了,急忙转过视线,掩饰性的轻咳了一声,可还是不放心,又结巴上了:“小子,你――你别多想,本王――只是――实――话实说。”
**裸的欲盖弥彰让令狐绝几乎忍不住笑出声来,但最终,他还是忍住了,他知道自己这个祖外公表面看上去粗犷,但其实脸薄的很。在唇角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后,扭身走回。
罗天雕有心再叮嘱几句,可又怕惹令狐霸雪注意,只能微扬着手,尴尬的站在那里。
背对他的令狐绝其实也有自己的想法,他并不反对罗老喜欢雪祖,可也不会去促成,感情的事还轮不上他这个小辈去管,说句难听的,要是以后一个死缠,一个不愿,那头疼的还是他。顺其自然吧!令狐绝心里默念着,把再度深澈的目光投向远处。
很巧,就在这个时候,视线的尽头出现了一个黑点,但瞬间拉长成一条黑线。“雪祖、罗老他们来了。”令狐绝寒煞地道。
令狐霸雪和罗天雕迅速的站到了令狐绝的身后,在黑夜中璀璨夺目的法盘在阳光下没有那么醒目了,隐形法阵降落,只剩烈炎独自在阵外。
得到令狐绝吩咐的烈炎缓蹄踏出,一步步朝前迎了上去。
片刻后,铁线变得清晰了,风豹狰狞的面目,矫健的身躯在令狐绝的瞳孔内逐渐放大,和先前相比,风豹好似更暴烈了,利牙森森,在阳光下闪射着嗜人的寒光。它们低嗷着,每一个腾跃在经过短促的停留后,再度扑起的身躯拉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只是这优美充满了兽性和残忍。
“小子,你估计错了,这风豹比以前好像更生猛了。”罗天雕有些忧虑地道。这语气表示他先前的质疑并不是对令狐绝的嘲讽,而是担心。
令狐霸雪又叱道:“你傻啊,不是刚才说了可以服用丹药的嘛。”
罗天雕又不出声了,好似心甘情愿在令狐霸雪面前吃瘪似的,憨憨的笑了。
令狐绝唇角勾起了一抹深刻的、寒冷的笑意。先前他还有个原因没说。就是这种做法可以让对方做出错误的判断。以为他们是在明知不敌的情况下。尽力阻击,为西面大军的突围争取时间。他相信,由于这个错误的判断,风豹兽骑兵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全速前来,而这些办法中,估计也包含了让风豹提早服用丹药。很显然,眼前风豹的变化,和时间上的出入。证明了这一点。
“烈炎,全力一战。”令狐绝在灵台内向烈炎传出了一道坚定的意念。
烈炎长嘶一声,浑身的鬃毛飘洒出一道血色的弧线,在对面一里外的风豹兽骑兵明显的一怔下,它宛如阳光下的一道红色闪电,以目光难以追摄的速度急跃而去,每一蹄落下,那触及的嫩草就化为一道黑烟。
金铁般铿锵的怒吼远远响起,虽然听不清说些什么,但阵型开始变化了。前突的数百风豹兽骑兵在齐声的豹吼中。一颗颗青色的光球如怒矢般弹射而出,天地的颜色也骤然一变。空气仿似呻吟般低泣着。
烈炎战意起来了,它又是如龙吟般长嘶一声,那嘶声宛如来自九天,响彻云外,充满了无尽的傲气和威仪。那从鬃毛中渗透出来的略显金色的血光瞬间凝成一个圆球,把它整个身躯完全的罩了进去。
那数以百计的光球撞在血色护罩上,急速摩擦的尖叫声骤然响起,迸溅,飞散,再撞击,再迸溅,再飞散,烈炎宛如在青光中的血虹在护罩略显黯淡中,冲入了敌阵。
橘红色的火焰宛如事先铺设好的一般,呈十字形向四周倏射,那凄厉的叫声惨绝人寰的响起。
敌阵顷刻间混乱,这混乱不仅是因为遍野的火焰,还主要是因为风豹,对魔兽来说,血脉的优劣永远是一道跨不过的坎,感受到王者神兽气息的风豹如果不是因为体内丹药的效力,恐怕早就畏缩了,虽然不至于逃窜,但至少是不敢正面面对烈炎。
可烈炎并不会因为风豹的畏惧而有一丝的怜悯,它驰骋在整个阵型里,蹄踏地面的瞬间,一道道十字火焰就狂卷而出。它就宛如是火海中的君皇,那么不可一世的飞驰着。
看着眼前这一幕,罗天雕不由感叹道:“要是多来几只这样的神兽,就不必这么麻烦了。”
“要你说。”令狐霸雪又冷叱道,她比罗天雕看得更深刻,别看烈炎看上去轻松,其实第一轮挡住光球已经耗费了小半的魔力。没办法,皇者可以信手捏死一个候级魔法师,这是质的区别,可面对上千上百的魔法师,正面交战的话,也只有败逃一途,那是量的优势。当质和量撞在一起的时候,那就要看是质强,还是量多。她现在已经是深刻明白令狐绝的决策了,让质在量的优势没有体现前,尽量发挥,造成杀伤,然后撤退。以这种看似有点无赖的部署,只要给予足够的时间,她相信,凭令狐绝现在所拥有的底牌,足够把这四千风豹兽骑兵给磨死。
令狐绝当然知道这一点,但他有足够的时间嘛,没有。这种程度的伤亡对风豹兽骑兵来说,是不会伤筋动骨的,只要有一千兽豹风骑兵正面和明特旗接触,那同样,也是一场屠杀。
在肆意弑杀了一会后,烈炎撤了回来,依它的速度,风豹是追不上它的。流云般疾驰而近,令狐绝能感受到它身躯在轻微的颤抖,鼻端喷的不再是金光,而是白气。用灵兽手镯收起烈炎,令狐绝几人急跃而退,他们一动,现出的身影自然落在了追击过来的风豹兽骑兵的眼眸内,又掀起怒吼连连。
令狐绝几人丝毫没有耽搁,全速前跃着,这下,罗天雕反而担心了,他开口道:“小子,会不会把他们打怕了,不再追来啊?”
“不会。”令狐绝肯定地道。这是军队,一切要听令行事。何况,风豹兽骑兵加起来最多伤亡了五百人,不足以让他们害怕到不敢前进的地步。
罗天雕有些不信,在他的意识里,碰到这种无赖的战法,早就袍袖一甩离去了。可他不敢反驳,怕又遭令狐霸雪喝斥。
令狐霸雪的心思此时还不在这里,她在猜测令狐绝最后会用什么方法一举击溃风豹兽骑兵,可她没问,直觉告诉她,接下来发生的事应该很有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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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三章 步步为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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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里外,早有人等候,除了修斯等人外,还有一排排宛如长蛇的烈炎骑兵,他们肃静无哗,挺直腰杆的静坐鞍上,虽然脸上有一股难以掩隐的疲倦之意,但每一双眸子深处,皆流露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振奋和欢愉神色。虽然没有人说话,但他们的形态中,已表达了太多的喜悦神韵。
刚刚落定身影的令狐绝目光亲切而透澈地扫过,随着他滑过的视线,所有的烈炎骑兵持枪的右手前伸,左手抚胸,呈现出一种虔诚肃穆的姿势和神态,就如同一群视死如归的勇士,正在接受君皇的检阅。
令狐绝微微摆手示意,他知道这是军队中的一种礼仪,表示忠诚。
前排的几个将领在收势后跃下马来,快走几步,单膝跪地,语声和身上铠甲的金铁交集声一般铿锵有力:“烈炎骑兵营麾下第一大队所属参见师团长。”
这些都是老人,令狐绝全部认识,在欠身请起的同时,沉声道:“诸位,接下来的任务可都清楚了?”
“是,师团长。”躬身应答的是一个年过三十的青年,气势沉稳。他叫吕冲,是第一大队的大队长,因屡立战功,被西亚破格提拔,直接从小队长晋升大队长。
“那好,下去准备吧。”令狐绝知道风豹兽骑兵随时会出现,也顾不上寒暄,冷静地道。
“是。”第一大队的一干将领躬身领命后,迅速转身,踏蹬上马的同时。吕冲右臂一挥。身后的烈炎骑兵分俩翼散开、疾驰。在绕开一里后。又展开一个雁翅形的冲锋阵型。一个个神情木然,屏息如寂地等待着这溅血夺命的时刻到来。
“修斯。”令狐绝头也不回的对簇拥在身后的猎鹰兄弟道。
“什么事,老大。”修斯横移一步,带着那么股煞气地道。
令狐绝神情不变,冷肃地道:“你立刻带兄弟们前去接应夏尔,如果敌军追击,你们和鹰马族断后,半个时辰内。不能后退一步。”
“是。”修斯粗犷的脸上流漾着一片壮烈坚毅的神情,不等他说,兄弟们各自解开灵兽袋,跨上了从舒老夫人那里借来的鹰马,扬翼迎风,慷慨飞去,形态磊落而豪迈。
令狐绝也取出了黑龙枪,光滑且冰冷的枪杆与肌肤相接,有一股寒森森的气息直透心底。
罗天雕眼眸一亮,立刻明白令狐绝接下来要干什么?也不由生出了几分期待之意。
把那抹冷意浮在唇后。令狐绝坚定地道:“雪祖,助我。”
双眸中的光芒闪了闪。令狐霸雪取出法盘,垂眉凝神中,法盘旋舞,奇异的聚气法阵浮现,缓缓罩落,以令狐绝为中心的地面凝成一个五芒星阵,流灿出奇异的光芒。
令狐绝只感觉整个人仿似在刹那成为一个容器,天地灵气喷涌而入,连带着体内的魔晶、斗丹急速旋转。也幸亏他的体质异常,这种经脉极度扩张带来的痛楚才可以忽略不计。
这时,修整了一番的风豹兽骑兵再度出现在视线之内,风豹嘶啸,昂烈狂彪,在平原的喘颤中如滚雪般急跃而来。他们显然也看见了排开阵势的烈炎骑兵,倏尔分散开来,远远望去,遍地都是腾跃挪移的风豹。
感受到那股兽性和狂意,烈炎骑兵的阵型出现了骚动,一些马儿仿似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凄厉的嘶叫着,有些人立而起,有些原地打转,在骑兵们强行地策控下,才勉强保持住阵型。
脸色平静的令狐绝缓缓举起黑龙枪,黑色长发无风飘洒,身上的白袍仿似也被什么气流牵引,鼓荡着猎猎作响。在胸口剧烈的起伏中,他石破天惊般仰天怒吼:“黑龙现。”
在这个现字还在空气中波震,一声清晰的龙吟已如闪电般劈落,响彻天地。随着所有人惊恐目光的注视,令狐绝手中的黑龙枪仿似活了,急颤波动中,黑雾冒起,并迅速蔓延开来,浮荡的黑雾中,一个巨大的头颅伸了出来,鹿角虎须,那俩只眼眸宛如俩颗球状的魔晶,闪泛着星辰般璀璨夺的光芒,一股来自蛮荒的苍凉气息瞬间散发出来。
和令狐绝前几次的召唤相比,这次黑龙明显小了许多,但却更凝实,更有灵性了。它整个身躯隐于黑雾中,巨大的头颅开始是在令狐绝的身后,可轻旋一下,就出现在令狐绝的头顶。
令狐绝仿似有感应般仰起头来,这样,令所有人都永生不能忘怀的一幕出现了,黑龙和令狐绝对视着,那目光是柔和的,仿似在相互诉说着什么?聆听着什么?龙须轻轻拂动,白袍在黑雾中鼓荡,仿似天地永恒就定格在这瞬间,仿似远故传说就呈现在这刹那。
轻轻地,极其温柔的,不带一点红尘意味的,令狐绝羸弱地开口了:“去吧。”
这话音一落,方圆百丈骤然狂风大作,草皮泥屑溅飞,黑龙眼眸的光芒变了,变得冷硬,变得强势,它仰首长吟,一股天下间唯我独尊的霸气就散发出来。整个身躯一引,令人目光都难以摄及的速度出现了,刚刚还在令狐绝的头顶,一晃,便已经出现在九天云外。再度落雷般的一声龙吟,那倏尔膨胀几倍的身躯就仿似一道黑色闪电,出现在了几乎已经惊惧,杂乱成不成阵型的风豹兽骑兵的上空。被气势笼罩的风豹已吓得屎尿全来,瘫痪倒地。而被气势波及的风豹开始了慌不择路,惊恐欲绝的逃窜。
黑龙又是长吟一声,巨口一张,一股黑色的龙炎就这样俯射下去,惨叫声,痛嘶声就响成一片,有些人体无声无息的化为灰烬,有些人体仿似在遭受凌迟之刑般蹦跳着凄号,有些风豹在惊人毛发的翻滚,有些风豹却在剧烈的抽搐,那惨烈的一幕深深的刺激着远远观望的烈炎骑兵。也激荡着他们体内的血气和战意,在黑龙接连喷出几道龙炎消失后,一个狠辣的嗓门大叫出声:“烈炎骑兵,冲刺。”
先前看的也是心颤胆惊,热血沸腾的烈炎骑兵立刻杀声震天,有如一只只猛虎出笼,杀气腾腾,一鼓作气的冲出。这时,这些普通马匹的优势体现出来,由于它们没有什么灵智,再加上黑龙的气势并没朝这个方向波及,所以它们受的惊叫最小,在短暂的恐惧后,铁蹄如雷的疾驰冲去。
那些幸存下来的风豹,连同它们身上的骑士那里还有什么斗志,遍地蔓延的逃窜着,让烈炎骑兵尾随着纵横砍杀,猩红的鲜血四散喷溅,明晃晃的兵刃抛甩弃置。最可怜的是那些吓瘫的风豹,眼睁睁地看着平时它们连正眼都不会瞧的马匹在它们的身躯上踩踏,有些没死的依旧还在瑟瑟发抖。
“呼。”一直在聚气法阵中恢复魔力和斗气的令狐绝长吁了口气,苍白的脸上开始有了点血色。可举步的刹那,身躯还是轻微的晃了晃。罗天雕一把扶住,紧张地道:“怎么样?”
已恢复了三层魔力的令狐绝浅笑一丝道:“没事。”说完,他向收起法阵的令狐霸雪,真挚地道:“雪祖,谢谢了。”
令狐霸雪知道如果没有自己的聚灵法阵相助,令狐绝不会那么轻松的召唤出黑龙,于是也不客套地道:“现在你知道法阵师的强大了吧?”
令狐绝点点头,通过今天步步为营的一战,他是深刻体会到法阵辅助的效用了,别说皇级法阵师,就算是一个爵级法阵师,能起到的作用也是无比巨大的。
缓缓地扫射了纷乱的战场一眼,令狐绝收回目光,要是在这种情况下,烈炎骑兵还不能完胜,那还不如就地解散了。不过,现在他还不到放轻松的时候,敌军的轻骑兵师团就在后面,可相对风豹兽骑兵,他对这支轻骑兵师团就不那么看重了。
按先前的计划,烈炎骑兵会一路追杀下去,他相信,风豹兽骑的溃兵必定先会和那支轻骑兵师团遭遇,敌军的慌乱是肯定的,他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在敌军还没完全摸清情况前,利用这种惊惧慌乱的心态一举胜之。
于是,他祭出精灵双翼,在双翼挥展的同时道:“雪祖,罗老,我们还有一战。”
虚空悬浮而起的同时令狐霸雪和煦的一笑道:“本皇知道这贼船好上,下去可就难了。”紧跟而起的罗天雕粗声笑道:“雪皇说的是,这小子尽拿我们当苦力使。”
令狐霸雪秀眉微蹙,瘪着嘴道:“怎么,你不愿意?”
罗天雕连说不敢,他那副惶恐不安的样子,让身侧的令狐绝暗暗发笑:看来自己这个祖外公真是聊发少年狂了。
世上的事就是这么得不可理喻,有些人富的流油,有些人穷的要死,这边有人打的热闹,而要塞那边却有人闲得无聊。
这闲得无聊的人就是马琳娜,自从令狐绝失踪后,除瓦须外,就没人再关注她。这让她有点失落,说实话,在知道令狐绝的身份地位后,她就幻想过自己出现在要塞后的那一幕,不说万众瞩目吧,那也是众星捧月,可现实呢?无人问津。这个差距就有点大了,大的让她很难接受。再加上这几天她也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刚才找过令狐绝,可是却被那个叫曼丝的丫头冷冷的挡在门外。
心情更是不愉,借故摆脱了瓦须后,她一个人上了街,想随便逛逛,散散心,却不知,在她出门下台阶的那一刻起,就有一双眼睛盯上她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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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四章 情花之毒(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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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东门的黄市街以前是整个要塞最繁荣的大街,遍布了酒楼、艺院、赌馆。可现在,这些店铺大都关门了,一长溜的紧闭门板、以及寥寥无几的行人让整个大街弥漫着一股萧瑟的意韵。只些零星的茶楼还有些人在进进出出。
玛琳娜漫无目的地逛着,对偶然间投射过来的惊艳目光视若无睹。就在她百无聊赖之际,突然,一声清朗中略带惊喜的语声在背后响起:“马琳娜小姐。”
她倏尔转头,眼眸内映入一个玉树临风般的男子身影,那张这些天不时在脑海中浮现的俊朗脸庞上此刻正漾着一抹潇逸的笑意,一瞬不瞬的凝注着她。
“是你。”玛琳娜惊喜交加地道,这个男子正是在来的路上曾救过她,给她留下美好印象的神秘男子辛月。
辛月,也就是法思,微笑着移近马琳娜,极度风度的微微躬身道:“好久不见,美丽的马琳娜小姐。”在他直起身的刹那,手中好似魔幻般骤然出现一朵美丽的紫荆花,并递到马琳娜的身前。
在帕米平原,紫荆花的花语是思念。这让马琳娜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她含羞接过,微微闭眸,深嗅了一下,那淡淡的香气让她原本空虚的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法思的唇角在马琳娜闭眸的刹那,流露出一丝冷意。自从渤海城的危机解除后,他们死灵宗的人就回来了,大部分的同门去执行新的任务,只留下他和几个境界高的长老留在科特鲁的大营内。这次进城他是自动请缨的。目的就是见一见这个被他种下情花之毒的女子。
等马琳娜带着一股羞涩的红晕再次睁开眼眸时。他唇角的冷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故人相逢的真挚喜悦。
“你怎么来了?”马琳娜微垂着脸儿,轻轻柔柔地道。这一刻,她是满足的,这并不奇怪,对任何人来说,尤其是女人,在无聊寂寞的时候骤见自己有所心动的人,都是一件愉悦而温馨的事。
法思彬彬有礼。却不乏幽默地道:“马琳娜小姐,我们换个地方说吧,我可不想因为你的美丽而被人诅咒。”
马琳娜“噗嗤”一笑,她也注意到,不远处有几个男子正朝她(他)们指指点点。
“我知道有个地方比较安静,马琳娜小姐,这边请。”法思很有礼仪的侧站一步,伸手前引。在去找马琳娜前,他就找好了地方,迷失达山脉出来的人基本都认识他。他不想冒险。
马琳娜本来还在犹豫该不该邀请这个给自己带来惊喜的男子去住的地方,见他这么一说。乐得顺水推舟地微微颌首。
离黄市街不远,有一幢巨大的建筑物,不高,但占地极为辽阔,在拱形的建筑物四周,有绿荫,有花丛,有小湖。这里以前是最热闹的斗兽场,据说幕后的老板是慕容家族。可自从去年黑狼军团哗变投敌,要塞丢失后,这斗兽场就再没开张。不过这样也好,安静下来的斗兽场反而成了要塞内仅有的风景优美所在,有不少热恋中的男女就在这里花前月下。
可现在是白天,自然没有什么人来。手捧紫荆花的马琳娜和法思并肩散步在小湖畔,嫩绿的柳条飞扬,倒影在湖中,却有几分幽雅别致的意韵。顺手拨开挡在身前的柳条,法思在闲聊了几句后,开始有意识的把话题往自己感兴趣的方面引:“令狐公子现在可在要塞内,马琳娜小姐,你可是说过帮我引见的?”
眉宇间的喜色稍淡,马琳娜微叹一声,略有些忧戚地道:“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不在要塞内,不过确实好几天没见到他了,据说是被强者带去疗伤了。”
法思唇角一抿,明知故问的惊讶道:“怎么?令狐公子受伤了?”
令狐绝发生异变的一幕,城楼上很多士兵看到了。马琳娜自然也清楚,她也去探望过,只是没见到罢了,轻吐一口气,带着一股惆怅的意味道:“是啊,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看来令狐绝确实是出现了什么变故。法思心中阴森的暗付。可脸上,却漾起一抹忧虑,劝慰道:“马琳娜小姐,你也不要太担心。令狐公子,吉人自有天相。对了,他对你怎么样?”
马琳娜微怔,一抹伤感自然浮起,可还是强颜一笑道:“还好。”
法思沉吟了片刻,仿似是在察言观色,最后,他长叹一口气道:“马琳娜小姐,你不必瞒我,我也有所耳闻,说令狐公子身边有好些个红颜知己,其中还有精灵族的公主。”
换了其他人这么说,马琳娜肯定不悦,可此刻,她反而有种被安慰,被呵护的感觉,在一株柳树下停下脚步,手指缠绕着柳条,目光迷茫的注视着湖面,幽幽道:“我相信他心里还是有我的。”说这话的时候,她心中一痛,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法思,好像生怕他生气一般,目光中略带紧张和无奈。
法思凝注着眼前这个略带伤感的美丽女子,心弦也微微一颤。可他很快硬下心肠,颇有同感的道:“是啊,对男人来说,最难忘的就是初恋。”
马琳娜的心房也是霎时一动,情不自禁地道:“那辛月公子,你的初恋呢?”
法思淡淡然的一笑,一股忧郁的气质散发出来。他甩甩头,已经留长的头发仿似要抛弃着无端的愁绪般飘起,好像在刻意回避这个问题般道:“如果马琳娜小姐想知道令狐公子对你还有没有情,我倒有一个办法。”
“是嘛?”马琳娜有些急迫地道。她现在最愁的就是不知道令狐绝到底对自己还有没有以前的那种感觉。
银晕微闪,法思摊开的掌心多了一个紫色的瓷瓶,他谨慎地道:“这是从情花中提炼的药粉。服下后能让有情的人清晰的认识到自己真正爱的人。多服用几次。效果会更好。”他有意把情花的名字说了出来,以防马琳娜会找人检视,可同样,他把情花最大的作用给隐瞒了。
并没有立刻去取瓷瓶,马琳娜抬起双眸,目光复杂的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这个答案法思早就想好,他落寞的一笑道:“从我见到马琳娜小姐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你应该活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而令狐公子可以做到这一点,他可以让整个大陆都见识到你的美丽和善良。”
法思这番看似无奈的祝福,实实在在的说到了马琳娜的心坎上,说实话,龙龟族那段清贫和寂寞的日子。她早就过够了,也过腻了。自从第一眼看到风姿勃发的令狐绝,她原本麻木、死寂的心就开始颤抖了,而且越来越强烈,那个可以无声无息的埋葬她年华的海底,她再也不想回去了。
第一次已经错过了。我不能再错过第二次。马琳娜颤想着,玉齿一咬。接过了瓷瓶。在她垂首端详瓷瓶的时候,法思流露出一丝冷冷的笑意,那笑意,很狰狞。
而此时,在科特鲁帝国大营的一处帐内,脸色苍白到几乎看不到一丝血色的蘅皇正朝摆放在跟前桌上的水晶球大发雷霆:“说,为什么不按约定好的行事?”
水晶球内,黑雾弥散,有一个淡淡的人影隐现,他平静中略带冷漠地道:“蘅皇,稍安勿躁,情况出现了一丝变化,不过我们约定好的不会改变,今晚,你再去,就会得到你要的结果。”
蘅皇笑了,却是那种带有极其厌恶地笑意,她狠狠地道:“今晚再去,你说得轻巧,本皇的伤势没有一年半载休想复原。”
那水晶球内的人影仿似对蘅皇极其的知根知底,淡然地道:“你会有办法的。”
蘅皇一怔,仿似是在犹豫,在挣扎,良久,才艰涩地道:“你是让本皇再服用堕落泉果?”
水晶球内的人影轻描淡写地道:“黑暗和光明的交融才是真正的大道,既然你走上了这一步,那又何必再坚持呢?”
想了想,蘅皇还是妥协了,她没有太多的时间,只能无奈地道:“那好,本皇希望这次不会再有什么变化?”
“放心,我们以后合作的机会还多了,对了,如果你不想让残月族知道我们之间也有联系,那你最好一个人去。”那水晶球内的人影最后提醒道,随着去字尾韵的寂灭,水晶球内的黑雾飘散,恢复一贯的晶莹和剔透。
蘅皇沉思着,唇角微微抽搐,这不是伤势引起的,而是她情绪变幻的结果。
而就在她心绪起伏的时刻,几百里外的战争结束了,在暗黑骑士的辅助下,烈炎骑兵很快击溃了敌军的轻骑兵师团,如令狐绝所料,在这次战争中,起至关重要作用的就是溃逃下来的风豹兽骑兵,逃窜的他们直接冲进了轻骑兵师团的阵型,在轻骑兵师团地还不知怎么回事中,烈炎骑兵就杀到了,结果,可想而知,惊惧的轻骑兵师团在稍做抵挡后,就全面溃败。
看着遍野奇形怪状的尸首,看着斜立破碎的战旗、铠甲,已收起精灵双翼的令狐绝缓缓长吐了口气,此时,他才完全的放松下来。令狐霸雪和罗天雕这俩个老祖宗,也不知到哪里躲清静去了,在敌军慌乱后撤的号角声响起的刹那,就不见了他(她)们的人影。
在杂乱的战场上,有几骑远远策来,还未近身,领先的一骑已人立而起,在扬蹄的刹那,一脸汗渍的吕冲就跃下马来,他的左臂有几道深深的爪痕,血还在流,可他仿似未觉,在令狐绝身前单膝跪下后,喘着粗气道:“师团长,敌军已退后十里之外,是不是还有别的指示?”
追击十里后收兵,是令狐绝先前安排好的,他沉吟了一下道:“派出斥候,密切监视,大军稍做调整,朝西面进发,与后撤过来的夏尔将军会合后,向红月城开拔。”
站起身的吕冲一听急了,朝红月城开拔,这就意味着这次要塞的决战他们是不能参加了,立刻吞了口唾沫,挚声道:“师团长,还是让夏尔将军先撤回去吧?”
令狐绝严肃地道:“吕大队长,你老实回答我,你部可还有再战之力?”
“这?”吕冲面露难色,一时不敢妄言。他了解师团长的性格,一味逞强,反而没什么好果子吃。
令狐绝这才脸色放缓,右手浮出白色光晕,贴在吕冲伤口处的同时,和煦地道:“这次一战,你部的伤亡也不会小,再加上先前的千里奔袭,兄弟们都累了,回红月城好好休整一下,记住,回去时一定要小心,见到修斯他们,让他们立刻带鹰马大队回要塞。”
吕冲收回已经止血的手臂,敬仰中略带感激地道:“属下谨遵师团长之命。”说完,拱拱手,转身离去,偏身上马后,疾驰而去。
令狐绝看着那几个染血的背影,微微一笑,西亚的眼光不错,提拔的人都可以独挡一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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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五章 祸起萧墙(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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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扫完战场,又休息了片刻,烈炎骑兵开拔了。令狐绝站在一处突起的土丘之上,凝注着这列长长的队伍蜿蜒曲折向远处的天幕。不知从那里冒出来的令狐霸雪和罗天雕分立左右,同样目光深邃地凝视着这支队伍的离去。
“小子,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回去了。”罗天雕看着遍野的尸骸,以及被浓厚的血腥气引诱过来,在空中盘旋的几只秃鹫,浓眉微皱地道。
令狐绝微微摇头,目光依旧远视地道:“现在还不行,等他们走远了再说。”
“还要等。”罗天雕嘴里咕哝了一句,挑了块干净的草地,盘腿坐了下来。
令狐霸雪长叹了口气,她明白令狐绝的用意,是怕击溃的敌军再度追袭。也不说话,迎着风,就站在令狐绝身边。这一站,就是俩个时辰。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给惨烈的战场带来了一抹挥之不去的苍凉意味,静静肃立的令狐绝终于开口了,:“雪祖,罗老,我们回去吧。”
罗天雕等这句话已经很久了,拍着屁股就站起身来,在令狐绝祭出精灵双翼的刹那,令狐霸雪表情凝重地道:“想好该怎么办了?”
令狐绝微微颌首,刚才的那俩个时辰他可不是干站着,而是在推敲接下来的每一个步骤,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回去,要塞内的形势就会变得更加复杂。可他不能不回去,这次一战,让他深刻明白一个道理:你在算。别人也在算。
在一声秃鹫凄厉的长唳中。三人虚空掠起。瞬间化为几个黑点,消失在这片血色的疆域里。风萧萧的吹着,拂动着荒草,也拂动着那破碎的战旗,那呜呜的声响,仿似冥冥中鬼魂的哭泣,经久不绝。
夜幕初临,在多伦城。刚刚调息完毕,还未走出房门的黑夜精灵女皇得到了一个令她惊诧的消息:柳絮儿又来了,而且还是孤身前来。这让她很是迷惑,可念及昨日一战的援手之情,她还是整理了一下仪容,迎了出去。
客厅,柳絮儿端坐着,一只手按在旁侧茶几上的香茗盖上,手指一动一动,仿似在思索什么。直到黑夜精灵女皇进来。她才停止这个动作,站起身来:“羽皇。”
黑夜精灵女皇也微微点头。走到主位坐下后,目光扫过再度落座的柳絮儿,淡漠地道:“柳宗主再次造访,可有要事?”
柳絮儿脸色一正,低沉地道:“黑龙战帝的墓穴在明思帝国帝都附近被发现,这件事想必羽皇也知晓?”
黑夜精灵女皇一怔,她不明白柳絮儿为什么此刻提起这件事来,有些嘲弄地道:“本皇听说了,好像是矮人族先发现的,你知道本族和矮人族也有些往来,所以不便插手,柳宗主现在提起,是不是你也有兴趣啊?”在百族,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禁地、墓穴一类的宝窟、都是先发现者先得,虽然这规定对大多数种族来说,起不了什么限制作用,但对于彼此关系良好的种族来说,却是个约束。你想,要是一发现什么好宝物,所谓的朋友都来插一手,这朋友还做的成吗?这也是为什么许多种族对黑龙战帝墓穴眼红却不插手的主要原因。如果不是什么逆天的宝物,谁也不想得罪能制炼高品阶魔武的矮人族。
柳絮儿听出黑夜精灵女皇话里的嘲讽之意,也是,凭流影宗明面上的实力,想在争夺黑龙战帝墓穴的众多种族中脱颖而出,那是不太可能的。所以,也不气恼,微微一笑道:“羽皇说笑了,本王就算有心也力不足啊,要是真想的话,恐怕还未看见墓穴,就被各族联手给灭了。”她说得是很多种族不插手的另外一个原因,在众多势力的对峙下,要是有新势力冒然加入,一般都会被联手打击。
““那柳宗主是什么意思呢?”黑夜精灵女皇目不斜视地道。
柳絮儿秀眉微蹙,略有些压低声音地道:“有消息传来,说绝儿曾经进过黑龙战帝的墓穴,现在,各族已派出强者前来要塞,准备强虏绝儿过去?”说完,她一瞬不瞬的凝注黑夜精灵女皇,仿似要在黑夜精灵女皇的神色变化中,寻找出什么?其实,关于令狐绝和黑龙战帝墓穴的关系她在矮人族去流影宗强讨令狐绝后,就有所察觉,可惜矮人族的口风太紧,她的人一直打探不出什么?再加上形势转变的太快,这件事最终在她心里也不了了之。
黑夜精灵女皇确实不知令狐绝进去过黑龙战帝墓穴这件事,所以也丝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惊诧:“这消息可靠吗?”
柳絮儿坚定地点头道:“绝对可靠,各族在知道有人在矮人族之前进过墓穴又活着出来后,合力给矮人族施加了压力,又加上矮人族自己一直解不开封印,所以族内有些人就憋不住了,把消息透露了出来。而且还有一件事,在几个月前,矮人族去过我宗找过绝儿。”
黑夜精灵女皇是何等的聪慧,一听就明白了矮人族之前打的算盘,之所以后来没找令狐绝的麻烦,可能就是不想太惹人注意,想等其他各族失去耐心后,再慢慢谋划。这一明白,让她对柳絮儿的来意也清楚了,可她还是装糊涂地慢吞吞道:“柳宗主,这件事和本皇有什么关系?”
柳絮儿也毫不掩饰地直接道:“现在绝儿不在要塞内,本王怕他们不信,朝本王要人,所以想请羽皇在必要的时候做个证。”
见柳絮儿果然如自己所料,是为以后的麻烦求上门来,她的心更定了,很坦然地道:“必要的时候,本皇会出面,不过管不管用,本皇就不敢保证了。”言外之意就是,该说的我会说。但不会为你和各族闹僵。
柳絮儿意不在此。自然不会勉强。可还是带着一抹谢意道:“那本王就先谢过羽皇了。”话音未尽,她又皱起眉头道:“昨日,在底特城发生了一场厮杀,死了好些个爵级强者,看来,除你我外,在要塞之内,还有另外一股势力的存在。”
“呃。竟有此事?”知道是令狐绝所为的黑夜精灵女皇装出一副惊诧的样子道。这惊诧,不浓,不淡,恰如其分,让一直留意她神色变化的柳絮儿看不出一丝的破绽,可她也没多想,因为这些都不是她来这里的真正目的,她真正的目的是想通过这些事取得黑夜精灵女皇的信任,也为自己的再度造访找一个合理的理由。
俩人正说着,黑夜精灵女皇眉宇一蹙。脸色瞬间阴沉,“唰”的一声站起身来。
“怎么了?羽皇。”柳絮儿也跟着起身道。此刻,她和真正皇者境界差距体现出来,虽然她的真实战力或许不逊色于真正皇者,可在气息感应上,却略逊色一筹。
黑夜精灵女皇双眸泛起一股寒芒,仿似喃喃自语般道:“自寻死路。”说完,整个人便隐入虚空之内。柳絮儿这才浮漾起一丝残忍的笑意,身影一晃,紧辍着这股因瞬移的空间波动而产生的隐晦气息而去。
离城十里,黑夜精灵女皇虚空而立,她对面的十丈外,赫然站着一袭白袍的蘅皇,和早上相比,她的脸色好多了,丝毫看不出受过重伤的样子,只是有点不太自然。
脸阴沉的仿似要滴出水来,黑夜精灵女皇冷傲地道:“能让你恢复到这个地步,你服下的灵药品阶可不低,可惜,浪费了。”
蘅皇冷飕飕地道:“本皇没空陪你再玩下去,今夜,就让我们一决胜负。”
黑夜精灵女皇有些诧异,她不知蘅皇的自信从何而来,还以为她可能动用了某件精灵族的高阶魔武,有些鄙弃地道:“鬼鬼祟祟,本皇岂会惧怕于你。”说完,虚空一按,那漆黑如墨、流灿异光的魔杖就落入她的掌心。
蘅皇也不废话,高举魔杖,就要动手之时,柳絮儿虚空掠来。她顿了顿,寒声道:“想不到堂堂的羽皇竟然也要依多为胜。”
没等黑夜精灵女皇开口,柳絮儿以一种异常冷漠的语气道:“蘅皇,本王只是旁观而已,绝不插手。”
蘅皇仿似对柳絮儿的话并不怀疑,目光凝聚的刹那,星星点点的白光透体而出,瞬间凝成一个弧环,激荡开来。
黑夜精灵女皇也不敢掉以轻心,暗域弥漫的同时,魔杖轻挥,几股黑烟似的浓雾宛如有灵性般纠缠而出,在骤合骤分的刹那,幻出几个狰狞恐怖的鬼头,厉啸着朝蘅皇飞去。
蘅皇魔杖一点,虚空震荡出点点的白光,合成一个巨大的光剑,倏尔扩张,朝鬼头砍去。鬼头尖啸着想绕过光剑,却被光剑散发出来的白光所阻,再度幻化成黑烟似的浓雾,并迅速消散。
黑夜精灵女皇双手持杖托举,与光弧僵持不下的暗域开始激荡,暗流涌动般朝光弧席卷过去。
蘅皇也丝毫不畏惧,脸上带着一抹阴森的冷意,全力施展着自己的光域。
大凡魔法师相斗,都不会近身,所以就算是皇者相斗,在场面上,除了予人一种窒息的压迫气势外,激烈的程度还不如一些斗气战王近搏。可这只是表面现象,其中的利害估计只有对战的双方才知道。
蘅皇怕拖久了引来其他的黑夜精灵族人,从一开始就准备速战速决,,双眸一寒,唇儿嗡动中,光域映出一片白光,那么美妙的翻起斜涌,和黑夜精灵女皇蕴含在暗域里的吞噬法则不同,她域内蕴含的法则是圣佑,是种辅助法则,但对付黑暗系的却极为有效。
轻松而洒脱的,黑夜精灵女皇虚空横移,在抵御圣佑法则的同时,冷冷地道:“你体内的光元素已经不纯了,发挥不了圣佑的真正威力,还是亮出你的底牌,让本皇看看,是什么让你对自己有如此的信心。”
蘅皇冷冷一哼,弥漫的光域像煞烈阳的毫光骤收倏散,那么狠,那么快得又聚在一起,魔杖顶端的魔晶更亮了,有一股黑弧隐隐萦绕。
又来这一招。黑夜精灵女皇看着架势,知道蘅皇要施展堕落之光了,虽然表面不屑,但其实还是全神贯注的,她隐隐有种直觉,这次的堕落之光比以前要强大了。
如星辰般的芒点再度亮起,却不再是银光,而是那种宛如黄昏夕阳的落日余晖,黯淡却充满了深邃的意味。始一摇坠,便带起一道晶莹浑厚的刺眼芒彩,似天河自长空泻落,在一片澎湃浩荡的空气波震中劈向黑夜精灵女皇。光耀闪处,周遭的气流有如潮水般波动回涌,呼噜噜的排挤冲激,那片浑厚的昏黄之光霎时变得强烈与明亮,简直已看不见那展出这片光芒的攻击者,天地之间,似乎一下子全被这片光芒充填了。
黑夜精灵女皇微微一窒,她没想到蘅皇的堕落气息会再重伤之后猛涨,喉咙里闷哼了一声,魔杖急挥,划破空气,带起一阵尖锐刺耳的啸声,暗域里的一层层黑光随着啸声似波浪般圈圈扩展,劲风回旋里涌向堕落之光。
可这时,意外发生了,柳絮儿倏尔横空掠出,电掣般一个闪晃,一道深刻而无形的枪弧抛向虚空,她的速度极快,已看不清她的动作,连那道枪弧也是倏现又隐,不知道去向哪里?(未完待续,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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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五章 祸起萧墙(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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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在流光星转般光芒的溅飞中,黑夜精灵女皇闷哼了一声,斜飞出数丈。她一挺身,再度站稳,双眸流露着带血的煞光,而这煞光又隐含着极度的悲愤和怨毒。她一语不发,只是一瞬不瞬的凝注着柳絮儿。
任柳絮儿如何的深沉毒辣,在这目光的逼视下,也有一股十分微妙的惶恐与不安,虽然,她尽量控制面部表情来掩饰。
蘅皇生冷的一笑,低声吟唱的同时魔杖高举,一股白光从天而降,将三人裹了进去。这是高阶禁止魔法,从外面看,只是一片虚无。而里面的人,就算是瞬移也不能出去。
蒙蒙光华在冷硬的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炫映出一股迷离的韵息,黑夜精灵女皇从唇缝中吐出几个字:“你等这个机会很久了。”
柳絮儿扯动了一下唇角,淡漠地道:“不错,你一直对本王心存戒备,如果上次出手,未必有今日的效果。”上次,蘅皇说的那句还等什么?其实就是针对她而言,可她敏锐的察觉到在蘅皇说话时,黑夜精灵女皇的气息有刹那的隐敛,思虑再三,又考虑到其他因素,她才改变计划,反而助了黑夜精灵女皇一臂之力。
徐徐地吐了口气,黑夜精灵女皇双眸中寒光内敛,一股撼人心魄的威悍气势就散发出来,冷冷地道:“你以为就凭你能伤的了本皇?”
蘅皇一颤,下意识地扭头看向柳絮儿,目光中的疑问显而易见。是的。如果黑夜精灵女皇只是受了点轻伤。又存心逃离的话。凭她们二人估计是拦不住的。
柳絮儿唇角喃起一丝冷酷的微笑,平静地道:“别硬撑了,羽皇。惊神蛇矛再加上本王的无情气魄如果还伤不了你的话,本王就自我了断。”说完,鼻腔微微一哼,一杆青色的长矛就出现在她斜垂的右手掌心,枪杆大部分隐于背后,握手处到矛尖有三尺左右。矛尖呈蛇形弯曲,有七寸,流灿着奇异的青芒,尖端有蛇信般的分叉,几点星辰般的光芒闪烁其中。
蘅皇脸色立刻变缓,有种如释重负后的轻松。惊神蛇矛在圣器榜排名第十三,附带的惊神神通能在一定条件下破开皇者之域。此刻,她已经完全相信黑夜精灵女皇是强撑的。
果然,在柳絮儿亮出惊神蛇矛后,黑夜精灵女皇的气息就萎靡了。心口处缓缓裂开一个整齐的伤口,黑色的雾气蜿蜒淌流。丝丝弥散。脸色也随之变了,仿似中毒般漆黑一片,她原本想强装一下,在对手还摸不清真实状况下,伺机逃离。可现在,用不上了,她漠然地看着柳絮儿,无比艰涩地道:“本皇确实棋错一着,可你们想留住本皇,那是做梦。”
说完,令人窒息的气势迸发出来,她整个人化为了一团黑光,隐见元素精灵的模样,可崩散的黑雾却瞬间幻化成一个五岳巨山都压不住的黑色魔神幻影。
“元神遁。”蘅皇惊呼一声,立刻收回禁止魔法,并迅速的朝旁侧横移过去。柳絮儿也是聪明人,稍一犹豫,也侧移出数丈。那黑色魔神幻影仿似找不到攻击的方向,僵住了,在那抹包裹了黑夜精灵女皇元素之体的黑光如流光至永恒而去般隐灭于虚空时,才慢慢的涣散,那股强大的气势也自然消失。
“怎么回事?”柳絮儿在飘逸的晃移中,包含怒气地问道。
蘅皇脸上浮起了一抹余悸,颤声道:“本皇也没想到,她竟然修炼了本族最奥妙的神通,元神遁,刚才那是黑暗神的元素之力幻影,如果冒然阻止或攻击,必将受到重创。”
“那怎么办?”柳絮儿此刻也失去了冷静,但还是强制镇定地道。她是深知黑夜精灵女皇性格的,要是让她恢复过来,那接下来的报复将会是何等的惨烈。
蘅皇反而没有想象中的紧张,长吐一口气道:“不要紧,根据我族典籍记载,施展元神遁后的族人必将回归神的怀抱,一俩年之内,估计是看不到黑夜精灵女皇了。”
“什么意思?”柳絮儿也松了口气道,她虽然听得不是很明白,但大概的意思是懂了。
蘅皇本不愿回答,可一想,这件事的功亏一篑主要是自己没把情况摸透。于是,低沉地道:“黑夜精灵女皇的元神之躯已回归黑夜精灵族的禁地,沐浴在黑暗神的元素之光下,没有恢复到以前境界,她是出不来的。”
柳絮儿眉儿舒了又凝,冷声道:“她出不来,总有人进去。”
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蘅皇解释道:“这个你不需要担心,黑夜精灵族的禁地只有族长才可以进去。只要你不说,本皇不说,谁知道黑夜精灵女皇去哪里了?只要他们一天不知,就一天不能选新的族长,退一步讲,就算选了又怎么样?本皇已部署好了下一步计划,黑夜精灵族不久必定落在本皇的手里。”
柳絮儿略带嘲讽地道:“希望如此。”
蘅皇不悦了,要不是她方才有点乱了分寸,那轮得到柳絮儿这样连番质问,这倒不是她比柳絮儿强,而是她的身份。冷冷一哼道:“本皇要做的事都已经完成,即将回族,你跟你上面的人说一下,本皇答应的事不会反悔。”说完,身影一晃,直接瞬移。
柳絮儿也不知道其中的详情,她也是在令狐绝失踪后才收到这个指令。略沉吟了一下后,朝要塞的方向飞去。她知道,黑夜精灵女皇这一失踪,多伦城必定大乱,也迟早找到她的头上,可她早想好了应对之策,此刻,在整个帕米平原,还有谁可以让她忌惮?
科特鲁帝国的军营内,村上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凝注着蘅皇,略显激动地道:“黑夜精灵女皇真的陨落了?”
蘅皇面无表情的微微颌首。她和残月族也是合作关系。自然不会把事情说的太透澈。冷冷地道:“本皇先前的承诺不会改变。只要你们攻入明思帝国境内,本族会鼎力相助。”
“好、好。”村上碧绿的眼眸泛着激奋的光彩道,对整个残月族而言,这次战役已经取到了大半的成功。虽然铲除的不是先前计划内的精灵女皇,可结果并没什么不同,而且还要更好。俩个精灵女皇一死一囚,为以后残月族的发展除去了巨大的阻力,而且还和精灵族牢牢的绑在一起。
蘅皇心里冷笑着。可语声却依旧波澜不惊:“那好,本皇就先回族了,没什么事,就不要再联系。”
村上也是懂事的人,知道此刻精灵族有很多事等着这位大长老去处理,也不挽留道:“蘅皇,剩下的事我们自会处理。”
蘅皇略带傲气的点点头后,转身。在转过身的一刹,唇角流露出几分鄙弃之意,在她的意识里。残月族未必能对付得了柳絮儿,这要塞之战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可这些已经不关她的事了。她要的,已经全部得到,只要她坐上女皇之位,暗中再操控黑夜精灵族,那将来,就算百族入世,她蘅皇也属于站在塔尖的一类人。
目注着微微颤晃的帐帘,村上唇角漾起一抹冷漠的笑意,他相信蘅皇不会在这件事上作假,虽然他到现在为止还猜不透蘅皇是如何办到的?
略沉吟了会,他冷冷的从齿缝中吐出几个字:“柳絮儿。”
而此时,回到要塞的柳絮儿也在第一时间和她身后的人取得了联系,以前,这种事都给交给妖王办的,可今日不同,她有很多迷惑需要解答,面对着水晶球内的朦胧人影,她把刚才发生的一切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在球内人影满意的哼声中,她第一次略带恭敬地道:“师尊,我们为什么要和蘅皇合作,她不是和残月族勾结吗?”
清朗中略带苍凉意味地语声在水晶球内响起:“絮儿,勾结这俩个字用的不好,一切的手段都是为最终利益服务的,不到图穷的时候,真正的匕是看不见的。这个事你就不要去想了,你只要想办法把猎鹰师团掌控在手里,就行了。为师还要提醒你一句,残月族不好对付,必要时也可以妥协。但这些都是次要的,为师真正担心的还是令狐绝。”
“他不是死了吗?”柳絮儿有些诧异地道。
水晶球内的语声再起,这次严肃多了:“本皇刚刚让人用天卦之法推算过,此子并没有死。看来本皇的估算是对的,当年的神龙气运就降于此子身上。你那个大师姐,本皇还是对她太仁慈了。不过这样也好,改命换运,现在正是时候,这也是本皇有所猜测后一直没有对令狐绝下手的原因。”
柳絮儿修炼的是无情之魄,任何情绪的波动都只在刹那之间,此刻,她已经恢复了冷静,在躬身称是,水晶球内的人影涣散后,她开始思索起来,现在,她开始怀疑在底特城袭杀黑暗佣兵的就是令狐绝,同时也清楚如果令狐绝没死,很可能已经知道是她动的手脚,该怎么办呢?
她蹙眉深思着,渐渐地,一个毒辣的计划在脑海中形成。
急步踏出,丝毫没有停留的穿过内厅,在掀起外厅珠帘的刹那,一直恭候在外的妖王迎前一步道:“柳宗主,上面怎么说?”
柳絮儿脸色阴冷似铁,含着那么一抹煞气道:“令狐绝没死。”
“怎?怎?”妖王脸色变了,退了几步,语无伦次的道,他的涵养可没柳絮儿那么好,整个人在霎时有些慌乱。柳絮儿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冷冷的目光凝注着妖王。
妖王心颤了,可还是强忍住心中的慌乱,颤声道:“那接下来该怎么办?”他很清楚令狐绝没死的后果,眼看就要煮熟的鸭子估计就要飞了。
柳絮儿脸色稍缓,语气也平静许多地道:“亡羊补牢,看来我们要先行动手了。”她一边说,一边悄然的掩近妖王。
妖王对柳絮儿这个举动并没有留意,反而凑近一步,刚想说话,只见眼前一花,一股寒气就透入他的咽喉,并瞬间割断了他喉管内所有的气管,经脉。
“你。”妖王的脸庞极度扭曲着,双眸凸出,他伸出手想去抓柳絮儿,可哆嗦了一下,却无力垂落,同时倒下的还有他的身躯,这时,鲜血才喷涌出来,溅到廊柱上,留下星星点点的血渍,可很奇怪,柳絮儿并没有躲,而是任由溅上的血迹在她的衣袍上盛开出一朵朵血花。
根本看都不看死不瞑目的妖王一眼,柳絮儿朝外喊道:“来人,去请西亚将军过来。”
屋外有脚步声响起,并迅速的远去。直到这时候,柳絮儿才瞄了地上妖王的尸首一眼,毫无怜悯之意地道:“安心去吧,本王会给你记上一功的。”
说完,就开门离去,在西亚来之前,她先要安抚住另外俩个巫族的王者,说实话,如果不是事出突然,她也不会采取这种极端的策略,毕竟,失去一个王者对她所拥有的实力也是种打击。
而此时,令狐绝几人已到了多伦城外,本来他是想直接回要塞的,可夜魅在途中突然感到一种心悸,提出先到多伦城看看,令狐绝自然不会拒绝,对他来说,先见一见黑夜精灵女皇也是种不错的选择。(未完待续,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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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六章 苦肉之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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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惊扰城楼的守卫,三人悄悄潜井了多伦城。和前几日相比,这城楼上的戒备显然严紧了许多,时不时就传出巡逻士兵相互对口令的声响。
出于对黑夜精灵女皇的尊重,在临近黑夜精灵族大军所居住的区域时,三人并没有刻意的隐藏气息,很快,一个窈窕的身影虚空掠来,是个女性黑夜精灵王者。她一看到令狐绝背后的精灵双翼,就立刻明白眼前的人是谁,特意多凝注了几眼后,才恭声道:“几位是来求见陛下的吧,请随本王来。”
令狐绝见她如此客气,也真挚地回礼道:“劳烦卿王了。”这卿王的称呼是体内夜魅告诉他的。
卿王微微一笑,在临近居所时降下身影。令狐绝几人也紧跟而落。脚尖始一粘地,夜魅就透射出来,脸上带着一抹急切道:“卿姨,母皇在吗?”
这个卿王显然平时和夜魅的关系不错,葱白的脸上露出几分慈爱的笑意,轻柔地道:“二公主,本王今晚轮值,陛下有没有出去还真不知道?不过一个多时辰前,流影宗的柳宗主和陛下密谈了一会后,匆匆离去。”她看到过柳絮儿离去时的身影,可黑夜精灵女皇的瞬移在她那个距离内,是无法感应到的。
夜魅本来是跟着众人缓步而行的,可听到柳絮儿来过,那原先稍有些和缓的神情立刻又变得紧张起来,急道:“柳絮儿来过?”
卿王微微颌首,朝旁侧迎过来的几个族人摆手示意。令狐绝一直觉得今夜夜魅的反应有点奇怪,趁这个间隙就压低声音问道:“怎么回事?”
夜魅有种莫名的忧虑。仰起脸。忐忑地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回来的路上我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整颗心空荡荡的,很乱。”
令狐绝知道她是在担心黑夜精灵女皇,立刻安慰道:“别多想了,女皇境界如此之高,有什么人能给她造成威胁?”他说是这样说,心中也泛起一股疑窦:柳絮儿来干什么?
虽然心中认同令狐绝的说法,夜魅还是有些不安地道:“真的。这种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你也知道,我们元素精灵族孕育后代的方式和一般的种族不同,所以――――”她不知道怎么说下去,烦郁地摇摇头,很茫然的顺着台阶而上。
前面引路的卿王也听到夜魅的话,脸色变得凝重,作为元素精灵族的王者,她对这种心神感应知之甚深,可想了想。出于对女皇陛下的绝对信任还是觉得不太可能,反而让她想起了另外一件事。转过脸道:“二公主,陛下曾私下吩咐我等,如果有一天陛下突然联系不上了,就让我等听这位令狐公子的安排。”
什么?这下,令狐绝也惊诧了,一脸茫然地看着夜魅。可奇怪的是,夜魅在听到这一番话后反而脸色变轻松了,若有所悟地点头道:“看来母皇是提早打算了。”见令狐绝茫然地看着自己,她脸上霎时浮起一抹红晕,她以为母皇是见到令狐绝身边另有皇者后,不用再担心令狐绝的安全,怕自己再待下去反而让令狐绝怀疑她的用心,所以提早做了安排,在合适的时候一走了之来证明她的无私。
其实她想的也没错,只是把自己的母亲想简单了,黑夜精灵女皇是想离开,但绝对不会是现在,她本来是打算在尘埃落定时来个不告而别,让令狐绝不得不接受她所带领的黑夜精灵族大军,用这种潜移默化,润物无声的手段,把令狐绝和她绑在一起。
夜魅心里恍然了,以为是自己的母皇用了某种手段来表明她的用心良苦,不安的情绪稍缓,因为她也清楚,如果母皇真有什么不测,自己不会只是感到心悸那么简单。心情坦然了,脚步自然放轻松,凑上前去,挽起卿王的胳膊,拉着她快走了几步,在和令狐绝几人拉开一段距离后,窃窃私语着,也不知她说了些什么,反正卿王是频频回头看令狐绝,眼神很是微妙。
令狐绝是丝毫未觉,他还在揣摩柳絮儿此来的用意,防人之心不可无,对于黑夜精灵女皇,他也是心存戒备的。
他没察觉,可有人察觉到了,令狐霸雪微微一笑,挨到令狐绝身边,目不斜视地低声道:“看来你是准备做黑夜精灵族的精灵王?”
令狐绝如梦方醒,刚想否认,一旁的罗天雕也凑趣道:“小子,不错,娶个精灵公主做老婆,也不算弱了我们罗家的名头。”
这句话令狐霸雪不爱听了,不悦的哼了哼道:“你们罗家很厉害吗?要知道,这小子姓的可是令狐?”
要是换成别人,罗天雕一定不服气,怎么也得掰扯掰扯?可说话的是令狐霸雪,他又能怎样?只能憨憨地笑着,搔了搔特意梳理过的头发。那副孬意,可惜了他那身狂野彪悍的身板。
他这一打岔,让令狐绝也没心情再解释了,而且,也到了黑夜精灵女皇所居的那栋楼阁。
门是开着的,里面没人。夜魅里里外外找了,也不见黑夜精灵女皇的踪迹,说起来,这些都是多余的,要是黑夜精灵女皇在,还用的上找?这也怪黑夜精灵女皇平时太小心,她有个习惯,一谈事,身边的侍女就会自动退避,没有得到她的传召,绝对不敢凑近十丈之内。
令狐绝分别试了试俩个茶杯里的水,都是凉的,刚想说话,在门外询问过侍女的夜魅就进来,神情略显慌张:“柳絮儿飞纵而去后,有侍女来看过,母皇也不在了。她们没进来。”
“怎么说,要嘛是女皇先出去的,要嘛俩人是一起出去的?”令狐绝分析道,他知道这样的分析其实没什么作用,只是看夜魅慌乱。他也跟着有些不安。
没等夜魅回答。已自行落座的罗天雕满不在乎地道:“别怪本王说你们。这也太大惊小怪了,像女皇这等境界身份的人,来无影去无踪,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令狐霸雪难得的赞同道:“雕王说得有道理,本皇虽然没见过什么柳絮儿,但不管她如何的强悍,未踏皇级,就绝对不是女皇的对手。”
夜魅也知道平时里母皇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行事风格。她的担心多半来自先前刹那的心悸,想了想,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地道:“会不会是蘅皇?”
“不会。”一个清朗镇定的声音响之门外,随着声响,六大黑夜精灵族王者鱼贯走了进来,他们都是被卿王叫来的。说话的是领头的那个男性黑夜精灵族王者,外貌年轻俊秀,有一股寒冷飘逸的气质,一看就知道不是一个太容易说话的人。
“这是野王,这位是――――他(她)们都是母皇最亲近的人。”夜魅赶紧一一介绍道。如果她要想和令狐绝修成正果,取得这些人的好感是必须的。
“二公主。”这几个以野王为首的黑夜精灵族王者也躬身朝夜魅行礼道。而面对令狐绝的行礼时只是微微颌首。显得有些生疏和冷漠。这让在座的令狐霸雪和罗天雕有些不悦,其中罗天雕还不服气的哼了哼,在他意识里,这几个洪阶王者没什么好拽的。
夜魅见有几个族中王者的目光已随着冷哼不悦的朝罗天雕注视时,她识趣地转移话题道:“野叔,你刚才为什么这么说?”
野王冷冷地盯视了罗天雕一眼,和精灵族一样,他们对人族都没有什么好的印象。只是碍于夜魅的面子,才忍受对方在自己等人进门后不起身的无礼之举。
殊不知,他这一眼把令狐霸雪给惹恼了,她原本就是心高气傲的人,脾气也有些火爆,冷冷一哼,属于王者的气势就散发出来。
这气势一放就收,可野王等人的脸色变了,目光显得有些惊惧,齐齐躬身行礼道:“不知皇者降临,请恕罪。”这一前一后,反差很大,这倒不是说这几个黑夜精灵族皇者势利,而是大陆上强者为尊的道理恒古不变。
令狐霸雪见好就收,微微嗯了一声,算是回礼。在那几个皇者起身的刹那,她还得意的瞅了罗天雕一眼,撇撇唇角,这让罗天雕稍显尴尬,虽然他的境界要比那几个黑夜精灵族王者高上一筹,但绝对当不起这种尊重,不由心中狠狠想道:老子以后要是不晋级皇者,就不出来了。
懈怠的情绪退却,野王清冷地道:“昨日一战,蘅皇身受重伤败退。”
令狐绝双眸寒光一闪,这件事他还真不知道。可他不方便问,只能把目光投向夜魅。夜魅懂他的意思,就立刻问道:“野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野王这次是没架子了,老老实实的把昨日一战的始末说了一遍,当令狐绝听到柳絮儿也插手退敌时,目光更加的深澈,再联想到柳絮儿今夜再度造访,黑夜精灵女皇又不见人影时,隐隐觉得黑夜精灵女皇和柳絮儿之间有什么交易。
他不是一个妄自菲薄的人,可站在他的角度却不能不做这样的推测,心情也变得有些沉重。
可夜魅的心情好了,柳絮儿相助,蘅皇受伤,仅有俩个能威胁母皇的人排除,她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唇角漾起一抹清淡的笑意,她自然的认为自己先前的推测没错,母皇这一走用心良苦。于是,含笑道:“几位叔叔、阿姨,母皇现在不在,有什么事你们可要多帮衬他一点。”说完,把垂脸深思的令狐绝拉了过来,自己依在肩旁,一副小鸟依人的满足模样。
众王者颌首称是,显得极为配合。这一来是黑夜精灵女皇早有吩咐,这二来嘛,就是因为令狐霸雪和罗天雕二人。不管是什么种族,心态在某种情况下都有共同点,就算明知是狐假虎威,可能和虎站在一起的狐会简单吗?身边一个是皇者,一个是比他们还要高的王者,就算令狐绝是个普通人,也足以令人高看一眼。可令狐绝会是普通人吗?这点他们心里清楚。
就在野王等人告退出门的时候。要塞内的西亚却刚刚跨进门槛。一进门。他的脸色就变了,地上有一滩血迹,躺着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这尸体扭曲的面容,他很熟悉,不就是一直跟在柳絮儿左右的那个巫族妖王吗?
他怎么死了?心弦颤抖着,西亚抬起头来,发现满脸怒气的柳絮儿衣袍上也沾有血迹。这仿似的宣示就是她亲自动的手。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诧异和慌乱,西亚小心翼翼地道:“柳宗主,这是怎么回事?”
冷冷的目光扫过旁侧俩个仿似噤若寒蝉的巫族王者,柳絮儿长叹一口气,苦涩地道:“西亚将军,让你见笑了,是本王用人不当。”说完,指着妖王的尸首道:“就是这个叛逆,在绝儿的身上种下蛊毒,在本王有所察觉准备行动时。又试图逃走,被本王击毙。”
西亚刹那的思绪是极其复杂的。他来不及思考,只能竭力保持冷静道:“那师团长到底有没有事?”
柳絮儿一直在留意西亚的神色变化,这对她而言很重要,如果西亚是知道令狐绝没死,而故意惺惺作态的话,那这个人以后也绝不能留。可她没看出什么破绽,反而觉得西亚的回答很微妙:难道他希望令狐绝有事?她暗付着,自然不会傻的把心中的推测直接说出来,装出一副忧戚的表情,沉声道:“这个本王也不知道,据他们俩个说,这叛逆精通一种极为歹毒的蛊虫。不过你也不要担心,本王已和巫族取得联系,让他们尽快派人过来。”
西亚也是人,在这一刹,他已经很难做出判断,柳絮儿所言是真是假,尸体就摆在眼前,那可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个异族王者。他实在想不出柳絮儿有任何编造的理由,而且这套说辞也没有任何纰漏,于是,他有点信了,是真的有点信了,拱手道:“柳宗主,还是你明察秋毫,否则,有这样一个人,对我们的威胁可太大了。”
柳絮儿自嘲的一笑,摆摆手,她能体会到西亚说这句话时的真诚,无奈中略带伤感地道:“只是害了绝儿。”
西亚有些动摇:难道柳絮儿真的只是为阿绝好?为猎鹰师团考虑?为了她的人族复兴大业?他思付着,人的想法一转变,看问题的角度就不同,得出的结论也就不一样,监视可以理解为保护、隐藏可以解释为小心。可动摇归动摇,西亚也不是没有城府之人,在没有完整的结论前,他还是按照预定的计划行事,只是不经意间少了些戒备。蹙眉道:“看来现在的关键是找到师团长。”
柳絮儿本来接下来就准备侧面打听令狐绝的动向,可西亚这句话算是把她直接堵住了。她看得出,西亚是真不知道令狐绝的去向,那抹焦惶是在这等诱引情况下是很难装出来的。所以,她直接把那个问题省略了,沉吟了片刻后道:“这件事交给本王去办,西亚将军,这猎鹰师团可是交给你了。”
西亚苦涩的一笑,这个苦涩可是由衷的,刚刚负责后勤的军吏来报,说存粮只够三天之用。心中藏事,他已经无意久待,恭声道:“柳宗主,如果没有其他事,那末将就先告辞了。”
“等等。”柳絮儿眉间浮起一抹阴霾,开口阻止后,缓缓地道:“将军身边的那个女侍卫好像换了?”先前,她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依令狐绝现在的实力,有几个爵级强者不足为奇,可底特城这一战,让她意识到不管是不是令狐绝动的手,在要塞三城内,必定还有不为她所知的神秘势力存在。于是,她开始审视起来,这一审视发现了诸多问题。而这只是其中一个。
针对这个问题,西亚早就想好了答案,立刻道:“这是师团长的安排,末将只是奉命行事。”这个回答可以说是滴水不漏,一来,这确实是令狐绝的安排,二来,现在令狐绝不在,再想问就无从问起。
柳絮儿也不意外,微微颌首后,目送西亚的离去。脚步声刚刚隐灭,一直藏身在门外回廊另外一侧被柳絮儿传召过来的老头儿就进来了,他在跨进门槛的那一刹,目光朝西亚背影消失的方向望了一眼,很是黯淡。(未完待续,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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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主。”老头儿在进门后,略有些低声下气的躬身道。柳絮儿脸色铁青,有些怒气地道:“让你调查的事怎么样了?”在得到在底特城的黑暗佣兵全军覆没的消息后,她就让老头儿对一些她平时没有注重的人和事进行了调查。当然,进行这种调查并不只有老头儿一人。
老头儿仰起脸来,脸上的皱纹是异常深刻的,有着一种极其晦涩的暮气,和以前他的豪气干云呈鲜明的对比,舔着干涩地嘴唇,他缓缓地道:“确实有一些人住进了师团驻地,我怕引起他们的怀疑,没靠太近。而那些人也深藏简出,所以到底有多少人还不是很清楚。”
柳絮儿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她也看得出来老头儿心中的矛盾,冷声道:“刚才的话你应该也听见了,不错,令狐绝没死。不过本王奉劝你,少动点心思,为你的子孙后代多考虑考虑。”
她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老头儿脸上的表情更复杂了,予人一种极度苍凉、无奈的痛楚。在老头儿面前,柳絮儿已经不需要再掩饰什么,神色也变得寒酷,含着煞气道:“西亚身边的那个戴面纱的女子你以前没见过?”
老头儿痛苦的点点头,这种痛苦,在柳絮儿看来也表示一种臣服。她冷冷地哼了一声道:“依你对令狐绝的了解,他现在应该躲在哪里?”
这个问题,老头儿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回答,可幸好。他并不知道。木然地摇头。宛如一具行尸走肉。
柳絮儿也不想把老头儿逼得太紧,她清楚一个身份的转变,一种感情的游移,都需要一个过程,这种转变和游移对多数人来说,都是痛苦的,都是残酷的。不过她也相信,只要给予一定的时间。眼前这个算的上是人族精英的人最终还是会乖乖的受她驱使。想了想,语气变缓道:“这样吧,你还是去盯住那些人,尽快摸清他们的情况。以后,没有特别的事情,本王也不会跟你联系,你安心做事就行。”
老头儿明白柳絮儿的言外之意,是想让自己做一颗钉子,就钉在堂主身边,苦恼的长叹了口气。欠欠身后,转身离去。他这一走。让柳絮儿的脸色更加阴沉,挥手示意那俩个巫族王者也跟着出去。
都走了,只剩她一个人,这时,她才仿似自语般冷冷开口道:“出来吧。”
内厅和外厅相隔的珠帘被掀起,一个矮小的男子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贼眉鼠眼,耸鼻尖下巴,唇上还有俩撇小胡子,看上去样子有点滑稽和猥琐。他一出来,就挤挤眉,唇儿一翻,露出俩颗鼠牙道:“影王,是不是让本王去杀令狐绝那小子啊,没问题。”
“你知道他在哪里?”柳絮儿略有些嘲讽地道。她倒不是怀疑这个男子的实力,只是对这种大包大揽的态度不喜。
矮小男子不说话了,裂唇笑着,怎么看怎么像一只被人化的大老鼠。
柳絮儿眼眸内稍显厌恶,可还是朝矮小男子勾了勾手指。矮小男子嬉皮笑脸地凑了过来,柳絮儿微俯身,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矮小男子一边听,一边阴森的笑着,不时还舔舔嘴唇,显得有些龌蹉。等柳絮儿说完最后一个字直起身来时,他一拍胸脯,满不在乎的道:“就这点事,你瞧好吧。”说完,整个人一弓,就宛如一只趴在地上的大老鼠,倏而消失的无影无踪。
柳絮儿这才流露出几分冷冽地笑意,喃喃道:“令狐绝,本王看你这下还能不能藏下去?”
俗话说,一样的夜色,不一样的景。这个时辰,对要塞这等边陲之地来说,已是万籁俱静。可对明思帝国的帝都来说,却是灯红酒绿的好光景。在皇宫内,一个盛大的庆生酒会才刚刚开始。
主角是明思帝国最小的公主―科琳,也是现在掌权的太子殿下的亲妹妹,今天是她十九岁的生日。参加的人都是帝国贵族的年轻子弟,连本来准备要出席的太子殿下,也被今天的主角以你来了,会破坏气氛的理由给拒之门外。
公主过生日,气氛就是不同。紫色的天鹅绒窗帘挡住了外面的夜色,璀璨的巨型魔晶灯映耀着水晶地面折射出炫目的溢彩,恍若白昼。在殿内沿俩侧排开的一长溜铺有白色锦布的桌上摆放了各式精美糕点,珍稀水果。紫酱色的果酒、咖啡色的烈酒,一应俱全。
可这些对殿内锦衣玉食的贵族年轻男女来说,算的了什么?除了几个没用过晚膳赶来的人外,其他的人都各自按照家族的势力在朝堂上的划分聚在一起,高谈阔论着。
一身青袍的令狐渺本来不想来,可偏偏科琳公主不知那根筋搭错,指名道姓地去府中下请帖。这下好了,他不来,他那个严谨的元帅老爹也不答应。无奈,他只能随便在府中找了点东西充当礼物,准备应付一下就走。
可事情却远出他的意料,他一进殿,一大半的人都围了上来,其中好些个他认都不认识。这倒不是他眼光高,而是他一直醉心军旅,很少参加这种社交聚会。以往,像这等聚会,都是他二哥代表令狐家族参加的。
一时间,他有点手忙脚乱、面红耳赤,倒也不是只因为人多,而是聚在他身前的多半是露了大半个酥胸、提着群摆的少女,其中就有慕容家族的慕容漪,这个小丫头,算是长开了,水汪汪的明眸流转之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风情。还好,她穿的还算保守,圆领的黑色晚礼服,只是把小蛮腰束得紧紧的。带着那么股羞涩,她急急道:“三哥,你知不知道令狐绝大哥的消息?”在以前令狐家族和慕容家族走的近的时候,她就是这样称呼令狐渺的
“令狐绝大哥。我说慕容大小姐。你还能叫得再亲热点吗?”旁侧一个浓妆艳抹的贵族女孩有些不屑撇着嘴道。大家都是年轻人。规矩自然没有那么多,虽然这个女孩的家族在朝堂上的地位远不如慕容家族,可在这样的聚会上,谁也不会顾及太多。
“要你管,令狐将军和漪小姐什么关系你知道吗?”另外一个女孩不服了,她的父亲可是慕容家族一系的,平时接触比较多,在这个时候。能不出来挺一把。
场面一下变得嘈杂,那些个女孩子七嘴八舌的斗着嘴,现在,令狐绝和令狐家族的关系已是一个不公开的秘密,再加上这些贵族青年那知道避讳,恨不得立刻让令狐渺把令狐绝叫过来。
令狐渺算是明白了,在无奈的避让中唇角流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这那里是请他,估计连科琳公主也是为了他那个五弟而来。可他也知道,这怪不了谁?要怪只能怪自己那个五弟最近的风头太盛了。猎鹰师团以城换粮,让出克罗城后攻占要塞。和科特鲁帝国对峙沙场的事早就传遍了整个帝都,别说这些屁事不懂的贵族青年了。就连他一些同僚都暗暗的对猎鹰师团竖起了大拇指。
这没有任何的政治倾向,而是单纯喜恶的对立,毕竟不管怎么说,猎鹰师团能收复失地,血战强敌都是一件值得所有明思帝国人骄傲和自豪的事。
一群人吵的不可开交,令狐渺正好落个清静,他刚一转身想溜走,却发现又被慕容漪给堵住了,他也知道自己那个五弟和眼前这个女孩有点关系,所以也没太强硬,无奈的一笑道:“小涟,三哥真是不知道。那――――”他说不下去了,别人可以无所顾忌,他不行,就算硬装也要装的。
慕容漪水汪汪的眼眸内泛起一抹落寞,这一年多来,为了能配得上令狐绝,她可是一刻都没放松过修炼,此刻,已有高级魔将的水准,连她的导师慕容凤也惊叹不已。
“吵什么吵?上次令狐将军进帝都争夺名将头衔,住的就是慕容家族的别院。”一个高亢的语声适时地响起,说话的是一个身材高挑。双手叉腰的女子,她也是慕容漪的闺蜜,所以也知道不少事情。
对面的声音一下偃旗息鼓了,这是个不争的事实,这些暗地打探过不少令狐绝消息的贵族青年心里都清楚。
“哈哈,奇怪了,令狐绝这个叛逆什么时候成了香兽了,一个个争着抢着要啊?”随着一声轻狂的叫嚣,一群人簇拥着走过来。领头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长的还算端正,可眉宇间却有那么一股子淫邪之气。他口中的香兽是一种低阶的魔兽,样子玲珑可爱,唯一附带的神通就是能采集晨初的露水,散发出一股特别的香味。也正因为如此,让它成为帝都贵族圈里炙手可热的宠兽。
那些聚在一起的贵族少女均流露出些许的厌恶之色,这少年,是南宫家族的第三代子嗣,南宫鹏的儿子,南宫无伤。别看他年纪不大,可那副德性却和他老子一般无二,沾花惹草,横行霸道。说来也奇怪,南宫望洁身自好,极其自律,可下面子孙却一个比一个离谱,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失望透顶,反正也没见他多管管。
慕容漪不乐意了,提着裙摆上前几步,随着她的行出,她后面的人就簇拥了上去。“你嘴巴放干净点,什么叛逆,令狐大哥是我们明思帝国的英雄。”她的话引起了后面一干少女的附和:“是啊,有本事你去边境和科特鲁帝国干啊。”
“就知道在这里说大话。”
众少女面带不屑和厌恶的指责,让南宫无伤有点恼羞成怒,他知道,随着南宫家族在朝堂的势力减退,他的日子也越来越难过了,索性借机耍泼道:“我说慕容大小姐,我说令狐绝,你着什么急啊,是不是上过他的床啊?”
他的话引起了后面跟随的一些青年哄笑,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在此刻得到了最好的诠释。
那些跟随慕容漪的少男少女个个气得面红耳赤,可慕容漪却出奇的平静,脸上微漾的一抹红韵却看不出丝毫羞涩的意韵。反而予人一种极其坚定的感觉。她笑了。意味深长地笑了:“对,本小姐就是想上他的床,怎么了?有你什么事。就你,给本小姐提鞋都不配。”
慕容漪出人意料的强硬反而让南宫无伤傻眼了,愣愣地说不出话来,在他印象里,慕容漪并不是一个会这么说话的人。今天这是怎么了?他有种一脚踩到屎,没事自找臭的感觉。
后面的那些女孩可乐了。趁机就叫嚷开了:“我们都想上他的床,怎么了?”
“你有令狐将军那么一丁点帅的话,本小姐也会考虑一下你,可你有吗?”
此起彼伏的嘲讽,显示了这些女孩的大胆,也暗示着帝都贵族圈里的**,对很多贵族少女来说,这种事都算不了什么?如果令狐绝真的躺在哪里不反抗的话,估计依他的体格也撑不了几天。
越说越不像话,幸好。这时,庄重典雅的庆生歌曲通过魔法传音器在整个大殿开始回荡。所有人都知道,主角要出现了,也顾不上再斗嘴,簇拥的迎上前去。
在铺有紫色毛毯的玉石台阶上,一个美丽典雅的女子在几个宫廷侍女的陪扶下,缓步踏落。一袭深v领的白色宫廷礼服勾勒出优美的身材曲线,金色的长发在钻石皇冠的轻束下自然披落,衬托出欣长的脖颈和嫩白的肤色。再加上明眸皓齿、深瞳高鼻,出现时刹那的明艳几乎已遮盖了魔晶灯的光芒。
这倒不是说她外貌比慕容漪漂亮多少,而是她的美丽是那种身份,外貌和气质的完美融合后的呈现。在帝都的贵族圈,有三大众所周知的美女,科琳、宇文琴、和燕姿。这三个人,三种不同的气质都具有代表性,科琳的高贵典雅,宇文琴的空灵冷艳,以及燕姿的成熟魅惑,都深深的诱惑着每一个见过她们的男人。当然,以受欢迎程度,还是以燕姿为最,这个天机族女子,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频频出入豪门贵族,掀起了一股燕姿热。
远远站立的令狐渺一下看呆了,他以前不是没见过科琳,只是这最后一次见面距今天已经差不多三年了,这三年的时间,让昔日在他眼里的刁蛮公主变成了眼前优雅完美的女子,这不仅让他想起了一句话: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生命中最美的时刻。
一旁的慕容漪见他愣住了,有些不服气地哼了哼,掂着脚尖在他面前扬扬手道:“嗨,看傻了啊?”
令狐渺回过神来,一下羞红了脸,咕哝着说不出话来,在令狐家的几兄弟中,估计就属他在女孩面前最内向。
“要不,三哥,我给你牵个线?”慕容漪嘻嘻的贼笑着,一边说,一边伸出俩只手指并了并。她和科琳公主的私交不错,这件事还真能帮上忙。
“不,不用。”令狐渺手足无措的胡乱应着,可嘴里说不用,视线还是移向众星拱月中的科琳公主,她正优雅地接受着众人的祝福,举手投足,都流露出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
也不知是心理感应,还是冥冥中的注定,科琳公主的目光也在这个时候凝注了过来,她微笑一线,轻轻颌首,让令狐渺顿时有种天地为之一亮,视线别无他物的错觉,心脏也毫不吝啬的噗通噗通跳着。
看着呼吸急促、眸放光芒的令狐渺,慕容漪唇角那抹暗昧的笑意就更浓了,轻轻一捅令狐渺的臂弯,掩唇低声道:“别看了,快流口水了。”
令狐渺这才发觉到自己有点失态,等他清醒的望去时,科琳公主已含笑和另外一个人在交谈,心中不免有些失落。慕容漪这时却一把挽住他的胳膊,拽着他向前走去。令狐渺自是挣扎,这下好了,一个挣,一个拖,相持之下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科琳公主适时地走了过来,她浅笑着,予人一种如履春风的暖意。慕容漪这才松开手,和局促地令狐渺一起行了个礼。这礼行的很快,霎时起身的慕容漪立刻凑到科琳公主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科琳公主笑了,笑着凝注了令狐渺一眼。
这让本来就心慌的令狐渺更加忐忑了,他不知慕容漪说了些什么?脸一下红到脖子根了。
还是科琳公主沉稳,略带雍容地踏前一步,双手极其自然的扶在胸下,让饱满的胸部更显高挺,露出深深的乳沟,看得令狐渺差点喷鼻血。可科琳公主仿似不知道这样的姿势、角度对眼前的男子有多诱惑,浅笑道:“令狐将军,你能来,本公主很高兴,有一件事,还要麻烦你。”
令狐渺强制镇定心神,让视线远离那极度的诱惑,微垂颈项道:“公主请吩咐。”
科琳微微朝后一抬手,一个侍女就捧这一副卷轴躬身移了上来,并缓缓展开。所有人随着画轴的展开都呈现出一种惊讶的状态。这画轴里画的竟然是令狐绝的画像,一袭白袍,黑发飘洒,有股飘逸出尘的意味。不得不说,这画师的笔法相当的老道,把令狐绝那种傲然,不屈,甚至带点苍凉的气质刻画的淋漓尽致。
令狐渺不知科琳公主拿出这副画的真正用意如何?但刹那间,还是有种极度落寞的感觉。可他硬撑着,强颜一笑道:“公主,这是?”
科琳公主饶有兴趣地看了画像一眼,轻柔地道:“本公主没能亲眼目睹令狐绝将军的风采,甚觉遗憾,就请太子哥哥让人画了这副画像,这画出后,有些人说像,有些人说不像,所以,本公主想问问你,究竟像是不像?”
“当然不像了。”旁侧的慕容漪抢先道:“令狐大哥比这帅多了,而且气质也不同,令狐大哥虽傲然不群,可脾气好的很,那有这么冷,而且,笑起来更好看。”她噼里啪啦的说着,完全不顾及旁边人的感受,这副画像,已经让不少围观的贵族少女眼冒金花,不过她说的也没错,只是在这里的,除了她之外,根本就没人看见过令狐绝笑。在这些人的脑海里,留存的基本都是令狐绝在争夺名将时那绝世的霸烈风采和铁血的男儿气味。
令狐渺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甚至开始猜测起科琳公主的用意,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要是评论,就凸显出令狐家族和令狐绝特殊的关系。虽然这种关系是心照不宣,可他作为令狐家族的直系族人,还是要考虑可能会带来的影响。
科琳公主显然也考虑过这一点,这也是她拒绝太子前来祝贺的主要原因。刚想说话,就听见有侍卫匆匆而进,他远远地单膝跪下,恭声道:“令狐家族有人前来,请令狐将军速速回府。”
令狐渺悚然一惊,一个军人的直觉告诉他,府中一定出事了。于是,急忙朝科琳公主告了个罪,匆匆离去,他的离去也引起了不小的议论,而科琳公主的眼眸却泛起一抹淡淡的情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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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七章 剑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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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宫门,早有侍卫等候,令狐渺偏身上马,清叱一声,就朝自家府邸疾驰而去。片刻后,气势恢宏的府门就映入眼帘,见和平常没什么区别,他的心神才定了下来。难道是二姐有消息了?想到这个可能,他整个人就振奋起来,抛凳落马后,把缰绳交予门口的守卫,就夺门而进。
在后院书房内,他见到了双手背负、背门而立的父亲。“父帅。”他恭声行礼道。
令狐明缓缓转过身来,脸色并不凝重,但却极其复杂,好像心中藏着很多事,予人一种愁绪满怀的感觉。他摆摆手,低沉地道:“渺儿,这么急着把你叫来是有俩件事。第一件事,是半个时辰前,前些日子过来的你二姐的那些同门遭到暗袭,死伤惨重。现在兵马司已经介入,可你二姐的宗门不想把事情闹大,你明日清早去兵马司把这案给消了。”
“那巴腾没事吧?”令狐渺在点头称是后,小心翼翼的问道。自从那些宗门的人来了以后,原先来的巴腾等人也搬了出去,说是令狐家族的目标太大,住在外面方便调查。
“他受了点伤,并无大碍。”令狐明微微叹口气道,以前,他对这个准女婿还是挺看好的,可最近,也不知怎么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那二姐呢?他们有没有查到什么消息?”令狐渺急声道。
令狐明的表情更显古怪了,仿似在思虑什么,最终还是蹙眉道:“你二姐没事。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下面说说第二件事。方才太子殿下来过了。”
令狐渺一怔。脱口而出道:“他来干什么?”话一出口,才觉得很是唐突,有以下犯上之嫌,立刻垂下脸,准备领受父亲的责备。
令狐明本来是准备敲打他的,可一看他这个样子,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太子?令狐明心里长叹了口气,眼眸内浮起一抹阴霾。自从太子登上宝座后。和令狐家族的关系是日行渐远,往日的情分估计就只剩下私下见面时的伯父二字。不过,他也知道这怪不了太子,人在屋檐下,那能不低头。一边想着,一边继续道:“太子这次来是私下提亲的,准备把科琳公主下嫁给我们令狐家族。”
一听这话,令狐渺的心就抽紧了,连呼吸仿似也在刹那间停止。在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中,他静听父亲说下去:“看太子的意思。是想把公主下嫁给绝儿。”
“轰”的一声,令狐渺整个人就眩晕了。眼神瞬间黯淡,身躯在微微地抽搐中,已不知道父亲在说些什么?
令狐明察觉到了他的异样,略带迷惑地道:“渺儿,你怎么了?”
令狐渺强镇心神,垂着脸儿来掩饰自己神情内的苦涩,艰涩地道:“孩儿没事,父帅说下去。”
令狐明有所察觉,但也不点破,缓缓道:“为父思来想去,这不可行。可太子那边又不能推脱,所以为父想在明日早朝的时候,以你的名义向太子求亲。你意下如何?”
这个转变实在太突然,让令狐渺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同时也相信,父亲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脑海里不由浮现出科琳公主那优雅端庄的美丽身影,狠狠的一咬牙,点头道:“孩儿敬遵父帅之命。”
令狐明这才欣慰的微微颌首,从令狐渺的神色变化中,他察觉到自己这个儿子对科琳公主是心存好感的。心中的沉重感顿减,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懂俩个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的痛苦,一直以来,他对自己子女的管束都很严,唯有在感情这一方面,他力主自主。可这次不同,太子殿下明显是以联姻这种方式来拉拢令狐家族,或者说来拉拢绝儿。他如果拒绝,那就意味着直接和皇室撕破脸,皇室后面是什么势力他现在清楚的很,他不能,也不敢把令狐家族置于万劫不复的险地。可他也不能替绝儿答应,一方面是绝儿的个性,而另外一方面,他察觉到这种联姻会给绝儿以后的发展带来极大的束缚。所以他想出了这个主意,装糊涂,用渺儿来代替绝儿,在太子还没指名道姓前,在众臣面前求亲。如果不答应,太子殿下势必再不能说出和绝儿结亲的事,试想,哥哥来求你不答应,要嫁给弟弟,这把令狐家族的脸往哪里放。可他就怕太子答应,那就委屈了渺儿,可现在看来,恐怕还称不上委屈,所以他的心情顿时轻松了。
令狐渺现在的思绪也很乱,见父亲不说话,就躬身退了出去。令狐明没有阻止,老实说,现在是他这些天心情最为放松的一刻,为什么?很简单,太子的联姻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绝儿这次要塞之战有很大的机会获胜,否则,皇室背后的势力绝对做不出这种妥协和交换。他现在已经很清楚雁儿是落在谁的手里,这样一来,雁儿的安危也不需要担心了。
心情的放松让他难得露出了几分笑意,兴致起来了,朝门外喊道:“来人,去准备点酒菜,本帅想喝上几杯。”
那门外的侍卫一听,乐了,这还是这几个月来,元帅大人第一次讨酒喝,高高兴兴地应了一声,屁颠屁颠地就下去准备了。
帝都这边是安静了,可要塞呢?又有一件令令狐绝气愤填膺、惊慌失措的事情发生了。“你说什么?曼丝失踪了?”像是骤然间一个暴雷响在刚眯眼又被叫醒的令狐绝头顶,心脏失常的骤跳中,他急促地道。
独孤琼还是第一次看到师团长有如此失常的形态,惊悸中,喘息急促地道:“是的,刚才鹰马族人送来口讯,说曼丝失踪。让各城密切注意。同时展开全城搜索。”
令狐绝几乎要窒息过去的用力吸了口气。脑子里一片空白。听到异变的夜魅也透射出来,她随即注意到令狐绝的脸色,瞬息间已变得苍白异常,那双清澈的眸子也失去了光彩,灰暗的令人断肠。
有些担心的,夜魅上前扯了一下令狐绝的衣袍。
令狐绝倏然一颤,如梦放醒,立刻道:“夜魅。你去找一下罗老和雪祖,我们立刻出发去要塞。”
知道现在说什么令狐绝也听不进去,夜魅温柔地点点头,快步走了出去。
令狐绝用力摇摇头,镇定了一下,沉声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知道夜魅和师团长的感情颇深,独孤琼在听到这个口讯后也详细的询问过,立刻道:“小半个时辰前,有负责巡逻的士兵经过曼丝所住的房舍,发现门是开着的。里面却没有人,屋内的摆设也很是凌乱。好似有过争斗的迹象。那巡逻的士兵立刻将这一情况汇报给西亚,西亚查探了一番后,就下达了这个命令。”
令狐绝仔细的听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倾注所有的智慧来推敲出任何一点可以追踪的蛛丝马迹。要判断出是谁下的手并不难?难的是找出曼丝的下落,和他们掳走曼丝的用意。从独孤琼的叙述里,他发现了一个疑点,凭他对曼丝的了解,如果动过手的话,那绝对不会只是有些迹象这么安静,而且门没关,一个能掳走曼丝的强者绝对不会犯这种错误。结合这俩点,他判断出,凶手一定是一个精于暗杀的强者,在无声无息放到曼丝后,伪装了现场,目的就是让巡逻经过的士兵得知曼丝被掳走了。
可凶手为什么要怎么做呢?就在令狐绝隐隐察觉到凶手某种意图时,夜魅领着令狐霸雪和罗天雕进来了,他们二人显然已从夜魅口中得知了情况,进门的刹那,罗天雕就怒气冲冲地道:“曼丝丫头人不错,要是让本王知道是谁下的手,本王一定将他挫骨扬灰。”
令狐霸雪有些不满地横了他一眼,转过脸对令狐绝道:“有没有什么发现?”
令狐绝也需要一个人站在第三者的立场对自己的推测做出评价,立刻把自己方才发现的疑点和推测说了出来。最后,他狠狠地道:“我看是我们上次在底特城的行动引起了她的警觉,她用这个方式来清查敌对的势力。”
令狐绝口中的她所有人都知道指的是谁?令狐霸雪颇有同感地点点头,沉吟了片刻,突然道:“你说的有道理,那你有没有想过可能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她知道你还活着,想用这种方式把你逼出来?”
令狐绝一怔,眉心似打了一个结,他刚才还真没朝这个方面想,现在细细一琢磨,这个可能性很大。这个可能性一浮起,他又联想到了黑夜精灵女皇,女皇先失踪,曼丝跟着失踪,这也太巧了,而且柳絮儿早不知道自己没死,晚不知道自己没死,偏偏在造访黑夜精灵女皇后她知道了,这难道也是巧合?
令狐绝越想越觉得黑夜精灵女皇和柳絮儿勾结的可能性很大,心里烦躁至极,恨不得仰天长啸。可他不能把这种怀疑说出来,生怕伤了夜魅,狠狠的一剁脚,冷煞地道:“不想了,先回要塞再说。”
“等等。”生怕令狐绝冲动行事的令狐霸雪阻止道:“如果真如我们所料,她是逼你出去,你现在一去,不是羊入虎口?”
令狐绝一怔,脚步是停了下来,可目光中的坚定意味却愈发浓厚,带着那么一股嗜血的煞气道:“雪祖,我令狐绝生性如此,有所为,有所不为。今夜,不管是龙潭虎穴,还是刀山火海,我去定了。”
“好小子。”罗天雕看着令狐绝刚毅的脸庞,以及散发出来的那股铁血男儿意味,赞叹道:“本王现在是明白了,为什么你小子身边的人个个不怕死,原来根在这儿,走,本王陪你去。”
“去什么去?”令狐霸雪的语气也严厉了起来,目光冷冷扫过后,凝注令狐绝,冷硬地道:“你在要塞现身之时,就是那丫头丧命之刻,你难道连这点都不知道。关心则乱,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办?让本皇先去查探一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
被雪祖这一断喝,令狐绝清醒过来,他之所以能走到今天,除了他的热血、智慧和毅力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从善如流,绝不一意孤行。闭了闭眼睛,想了想,他缓缓吐了口气道:“夜魅,你陪雪祖走一趟。”
雪祖对要塞内的情况不清楚,有夜魅相陪,会顺利很多。而且夜魅能化作元素精灵,不会给雪祖带来什么不便。
夜魅嗯了一声,跟着雪祖就出了门。罗天雕很想一起去,可又怕自己说出来,碰一鼻子灰,只是无奈的搔着头发。
令狐绝示意独孤琼按照西亚的命令下去安排后,缓缓入座,目光垂视,神情静默如老僧入定。
而此时,曼丝正从一个混僵的、漆黑的梦中开始有了知觉,思维的杂乱和感官的迟钝并没有影响她对昏迷前一幕的回想,这是一个经过特殊训练的杀手本能的反应,她记得当时自己正坐在桌边为公子默祈,一个黑影宛如来自幽冥般倏尔从地面浮现,在自己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前,就失去了知觉。
虽然神智还未完全恢复,但曼丝已对自己的处境有了大致的判断,没有任何的畏惧和害怕,她缓缓地、艰涩地将眼睑撑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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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七章 剑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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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阴冷的地窖,洞壁的一点黯淡昏黄弥散出朦胧的光芒,潮湿的空气浮游着,依稀看到一个人正盘膝端坐在对面。看到她的视线移过去,那人就咧开嘴巴,那么淫邪的干笑着,仿似一只见了糖的苍蝇,舔着嘴唇道:“丫头,醒了?”
一般的女子在这种情况下,估计早就魂散魄散,惊恐欲绝了。可曼丝是一般人吗?作为曾经的鬼忍杀手,像这种受伤被俘的场面不知训练过多少次。那份冷静,从她深澈如冰的眸子里可以看得出来。
模糊的视线逐渐适应了地窖内的光度,让她清晰地看清了眼前的这个人――那是一个五旬左右的男子,贼眉鼠眼,颧骨高耸,下巴尖的让整张脸看上去很小,在唇线的上沿,还有俩撇八字胡,容貌虽然猥琐,可那双鼠眼却是尖锐如鹰,凝眸之间,那股淫邪之意就更为深刻了。
自幼以来的环境磨练,和一种本能的警惕反应,让曼丝眼中的光芒由冷静变得酷厉,冷冷地道:“你是何人?”
对于曼丝的冷静,这个长的几乎和老鼠一般模样的男子先是一怔,随即就明白过来,狞笑地站起身道:“本王差点忘了你是鬼忍族人,呵呵,没想到鬼忍族还有如此漂亮的女子。”
在他说话的当口,曼丝试着暗暗呼吸了几次,气不畅通,丹田处更是麻木,有一种被禁锢束缚的感觉。
那男子察觉到了她细微的动作,乐得双手直搓,更朝前进了一点。语声猥亵地道:“丫头。别试了。本王可是圣灵盗贼,最拿手的就是各种禁止,乖乖听话,本王或许还能饶你一命。”说完,蹲下身,伸出一双鬼爪子隔着衣袍在曼丝的大腿上抚摸着,一边摸,一边还色眯眯。晕乎乎地道:“丫头,等下可要好好享受,本王让你品尝一下那欲仙欲死的乐趣。”
自己的大腿被这猥琐的男子抚摸着,曼丝宛如触电般一阵阵痉挛,一阵阵寒栗,她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窝囊极了,也恶心透了。可这是一个女子生理的本能反应,和她的意志无关。
咬牙强忍着,闭上眼的曼丝思付着对策。欲念大起的男子兴奋地半跪下来。伸出他的手,那个充满淫欲的手。朝曼丝高耸的胸部摸来。
一道黑光似毒蛇伸缩,又像流光纵曳,从猛一睁眼的曼丝口中射出。那男子的反应很快,半跪的身躯倏尔一旋,避开鬼箭的同时,朝曼丝的左肩虚空点了几下,这才满足的嘘了口气,得意洋洋地道:“既然你不识抬举,本王也只能强上了,不过也没关系,反正还有的是时间,等你品尝过滋味后,说不定还求上本王。”说完,狂笑着,疯了一般开始撕裂曼丝的衣袍,连最后一件蔽体的黑色小肚兜也扯了下来。
凄颤地叹息一声,曼丝紧闭的双眸泪珠溢出。此刻,她全身**,**的十分彻底,丰盈得,凹凸得、玲珑剔透而又滑如凝脂般的**完全展露出来。
那男子显然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但看到这几近完美的娇躯也几乎楞了,一口口干咽着唾沫,脖颈上的喉结也在不住上下的移动。那高耸滚圆的酥胸,那迷人的凄凄芳草,看得那男子就差一点连口水都顺着嘴角淌下来。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那特有的处子芬芳,刺激着他的感官,让他像头饿久了的野兽般压了上去。犹如一阵狂风暴雨般的肆虐,像波涛般的澎湃汹涌,充满了人性的丑恶,也诠释着邪恶的,毫无人道的蹂躏。
曼丝的神智是清醒的,可她连咬舌自尽也不可能。先前,那男子虚空轻点,已锁住了她的气机,现在,她即不能出声,也不能稍做移动,只能木然的,僵硬的承受着一次次的撞击。
脑海里,令狐绝的身影已消散,在下体传来的那阵撕裂般的痛楚刹那,她对令狐绝仅剩的那点幻想也破灭了,这种绝望是极端的,这种痛楚是沥血的,肝肠寸断、万年俱灰,已不能形容她此刻心境的万一。
她甚至不敢去想那些有令狐绝的美好时光,因为在她的心里,现在她就算想,也是对令狐绝的一种侮辱。她只能让自己的意识在麻木中沉沦。
倏然,一点光芒在灵台内闪耀,灰暗的灵台空间顿时光芒大盛,黑雾飘起,一个冷涩苍凉的声音响起:“处子之血,解开圣剑的锋芒,剑奴,你准备好了吗?”
曼丝空茫的意识霎时一颤,这个声音在以前修炼的时候隐隐约约听过,但没有现在这样清晰,以致让她误以为是错觉。死寂的意念回应:“你是谁?”
“我是剑灵,也是上一代的剑奴。在你吞噬圣剑的那一刻,你已经成为圣剑之奴,现在,封印已解,圣剑的力量会传承于你,我也即将消散,现在,我要告诉你,半个月内必须找到圣剑之鞘,否则,力量反噬,你就会取代我变成剑灵。”那苍老的语声根本就不给曼丝提问的时间,一口气道。
曼丝死寂的心开始复苏,她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渴望得到力量,因为只有强大的她,才有继续留在公子身边的理由和资格,于是急道:“那剑鞘在什么地方?”
““在找到圣剑的地方,你就能感应到剑鞘的存在,融合剑鞘后,你将一步登天,获得强大的力量。”那苍老的语声蕴含着一股强烈的自傲,以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道。说完,黑雾飘散。
而这时,趴在曼丝身上做着最后冲刺的男子也察觉到了异样,可惜,来不及了。在他急速抽出他的子孙根时,一股黑色的剑芒从曼丝血迹斑斑的幽洞射出,瞬间没入他的体内。在剑气入体的那一刹,那男子像整个人一下子被抛落万丈深渊。虚飘飘的全身都软了下来。面孔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在不停抽搐中。他整个身躯宛如破气般迅速瘪了下去,一股肉眼可以看见的生命之力随着那股黑色剑芒没入曼丝的体内。而在剑芒消散,只剩一张皮囊塌落的刹那,曼丝站了起来,如象牙般雕刻而成的美丽**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黑光。
黑光渐渐隐没,一股强大的气势散发出来,王者,竟然是王者。曼丝微微垂脸。沉静的犹如一尊魔神般凝视着地上的皮囊,那双闪烁着黑光的眸子,包含了多少狠毒,残酷及火山般的愤怒,而这一切,又藏在无比的沉静之中,予人有一种一旦爆发就不可收拾的威摄感。
银晕微闪,曼丝取出了一块丝巾,默默的擦拭着下体的血迹和污垢,她全身痉挛着。颤抖着,泪水无声的流满双腮。可当她把手中的丝巾变成灰烬时。目光变得生硬、冷酷、和残忍,用一种没有任何情感波动的语气喃喃道:“曼丝,从此刻起,你是剑奴,是公子的剑奴。”
说完,又紧紧闭起双眸,最后俩滴泪珠滑落。那泪珠仿似蕴含着对令狐绝所有异样的感情,顺着脸颊而落,在沾地渗入的那一刻,曼丝的气息更冷了,以初见令狐绝时更冷。仿似刹那之间,她的生命轨迹又做了极端的翻转,她又是原来的她,一个没有感情,只知杀戮的机器,只是和以前相比,在这个机器上多了一个永恒的烙印,那就是令狐绝。
是啊,有些人的生命注定了坎坷,一线的阳光不足以改变一生的黯淡,灿烂只是假象,痛苦才是命运,这就是造化。
就在曼丝目光死寂,缓缓穿衣的同时,去要塞查探的令狐霸雪和夜魅回到了多伦城,她们带回了一个对令狐绝来说极度惊诧的消息。“妖王死了?是柳絮儿亲手杀的?”令狐绝仿似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般惊呼道。
在现场并没找到什么线索的令狐霸雪冷冷颌首道:“这个女人太狠了,看来她确实知道你还活着,提早杀人灭口,嫁祸于人。”
令狐绝也颤惊柳絮儿的心狠手辣,对他来说想到这个计策不难,可要做到却几乎不可能。他蹙眉想着:这样看来,黑夜精灵女皇和她勾结的可能性不大,她这样做明显是还不想和我正面为敌,掳走曼丝,可能就如雪祖说的,是不想让自己藏下去。
得到这个结论他的思绪就开了,又沉吟了片刻后道:“柳絮儿既然这么急着想逼我出去,可见她隐于幕后的人还不少。估计只要我一现身,曼丝就能回来。”
“为什么?”夜魅有些不理解地道。
令狐绝长舒一口气道:“她了解我的性格,只要曼丝不出现,刮地三尺我也会把曼丝找出来,这绝对是她不想看到的。”
“那她会不会?”夜魅想到了一个可能,脱口而出的时候,突然想到这样说有些冒失,生怕令狐绝又起忧虑,急忙掩住樱唇。
令狐绝明白她后面省略的话,看她一副紧张的样子,微微一笑道:“那更不可能,我先前是担心她做了充足的准备,要图穷匕见了,可现在看来,她还不想这样做。所以,她不会激怒我。”
他其实分析的没有错,柳絮儿确实没想把曼丝怎么着,可依他的秉性,怎么会想到那种禽兽龌蹉的事。
令狐霸雪赞同令狐绝的看法,她只是感觉柳絮儿这个对手很不简单。想了片刻后道:“那你准备怎么办?静观其变。”
令狐绝摇头后,冷静地道:“不能逼虎入死巷,我藏是藏不下去了,可我也不能这么回去。”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扭身对听得一头雾水的罗天雕道:“罗老,你天亮后先回去,说我被一个高阶的医师所救,现在在多伦城。有事脱不开身,让西亚前来见我。”
罗天雕自然不明白这其中的用意,但也不好意思问,只是微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夜魅,你立刻回要塞,让老头儿他们大张旗鼓的在全城搜寻曼丝的下落。”
“这。”夜魅有些犹豫,她记得自己提醒过令狐绝,老头儿有些可疑。
令狐绝明白她的意思,悄然的一笑后道:“放心,你就这样去做,我自有分寸。”
夜魅以为令狐绝是趁机试探君临堂一干强者的忠诚度,欣然答应后转身离去,她想早去早回。其实,她是估计错了,令狐绝真正的用意并不在此。视线落到令狐霸雪身上,令狐绝凝重地道:“雪祖,掳走曼丝的强者估计藏身在底特城,柳絮儿知道我在多伦城后,一定会有反应。如果有可能,你把这颗钉子给拔了。”
看着镇定自若,运筹帷幄的令狐绝,令狐霸雪很是欣慰地点点头,对眼前这个令狐家的子孙,她是越来越满意了。
蹙眉深思着,令狐绝突然道:“雪祖,如果把柳絮儿换成是你?知道我在多伦城,会不会过来?”
令狐霸雪一怔,她揣摩不出令狐绝问这个问题的用意,想了想道:“会。”
“会来,但不一定敢来,难道她就不怕我和黑夜精灵女皇设下圈套,提早对她下手吗?”令狐绝眸子中泛着一缕智慧的光芒道。
“黑夜精灵女皇不是?”令狐霸雪话说了一半,立刻意识到其中的玄机,目光一瞬不瞬的凝注令狐绝。
夜魅不在,令狐绝就没那么多顾忌了,颌首道:“我先前一直担心黑夜精灵女皇会和柳絮儿达成某种协议,但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我在这里这么久,女皇一直没有出现,足以说明问题。”
“你刚才一直在以身犯险?”不等令狐绝说完,令狐霸雪已略带余悸的责备道,她现在才完全明白令狐绝让夜魅相陪的真正用意了。不错,如果黑夜精灵女皇对令狐绝有什么不轨之心,刚才是最好的机会。只要令狐绝不出现在要塞,猎鹰师团迟早是柳絮儿的囊中之物。
“有些险必须得冒。”令狐绝坚定地道。他是没得选择,如果黑夜精灵女皇和柳絮儿达成一致,他没有任何翻身的机会。还不如直接面对黑夜精灵女皇,交谈之下,或许还有一线转机。
“那现在你是想用你在多伦城的消息来试探她,看她会不会和黑夜精灵女皇的失踪有关?”令狐霸雪对已经发生的事也不想再多说什么,把自己刚才所意识到的玄机说了出来。
令狐绝打心眼里敬佩雪祖的聪慧,点头道:“不错,既然黑夜精灵女皇和柳絮儿没达成协议,那女皇的突然离去就有点奇怪了,我先前是怕夜魅担心,所以才没说出口。如果柳絮儿和这件事无关,她未必敢来,因为她知道我既然现身了,迟早要回要塞,没必要冒险。如果她毫不犹豫的来了,那就说明,多伦城没有她顾忌的人,那么,她一定知道黑夜精灵女皇是因为什么原因不在多伦城的?”
他的分析丝丝相扣,环环相接,就连一根肠子通到底的罗天雕也听明白了,他由衷地感叹道:“小子,你的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我们罗家可没这么聪明的人。”
令狐霸雪一听笑了,得意的瞅了罗天雕一眼,意思是这是我们令狐家的血统,你赖不上了。
令狐绝可笑不出来,如果黑夜精灵女皇的失踪真和柳絮儿有关,那事情就更复杂了。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可这一切都是推测,从内心上讲,他也是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虽然他不像夜魅等黑夜精灵族人对女皇有着无比的信心,但女皇的强大他也是领教过的,绝对不是一个能轻易摆弄的主。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几千里外的水仙找到了目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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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八章 一波三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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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换成其他人,要在茫茫的帕米平原上找到被押送过来的令狐雁,那无异是大海捞针。可水仙只有办法,她清楚组织内的一些格局,知道在一个叫龙须沟的镇甸,有她们组织在帕米平原的秘密联络点,也是唯一一个联络点。
这联络点属于八门中的正门,每一个来帕米平原执行任务的组织成员都要去这个联络点接头。一来、出于安全的考虑,每个出外执行任务的组织成员一般都不携带传讯器具,任务的变化除了由脱门专人送递外,都靠联络点来传达。二来、也是组织内部对执行任务成员的一种监督手段,除了掌握组织成员的动向外,也可以通过联络点,来了解任务的进展过程。
基于以上俩点,水仙基本可以肯定押送令狐雁的组织成员会和联络点联系,所以,从离开多伦城的那一刻起,她就马不停蹄的赶往那个叫龙须沟的镇甸,
龙须沟,离要塞有一千三百多里,可以说是帕米平原上除要塞三城外,唯一人口聚集比较多的地方,从东到西的宽敞土路俩侧,有不少的客栈、酒楼,用来接待俩国做边贸生意的客商。而组织的联络点就设在一家叫福源的客栈。
谨慎起见,易容装扮成一个武士的水仙没有直接住进这间叫福源的客栈,而是在斜对面的另外一家客栈找了间临街的房间住下。好几天了,她就守候在这间房间内,透过微微开启的窗户。监视着对面的福源客栈。密切注意着每一个进出的可疑人物。
几日几夜的没怎么合眼。让她这个巅峰战爵也有点撑不住了,隐隐的黑眼圈爬上了那张俏丽的脸蛋,就在她以为今夜又将虚度的时候,一辆乌蓬马车在夜色的掩护下停在了富源客栈门前台阶下。
赶车的是个戴斗笠的清瘦男子,熟练的把式和着调的叱喝显示他就是个普通车夫。也正是因为如此,更引起了水仙的怀疑,一般的车夫都会提早估算好时辰,不可能这么晚才进镇甸。她悄悄地把身影掩在窗栏旁的暗影中。一瞬不瞬的注视着乌蓬马车。
车上有人下来了,是个三十左右的女子,虽然距离太远,不能准确的探查出她的境界,但从她落地的姿势和声响,应该没达到爵级。她左右观察了一下,才缓步上了石阶,轻轻叩门后,一个伙计鬼头鬼脑的从开启的门缝中伸出了脑袋,俩人低声交谈了几句。门就开了。那伙计提着一盏外面罩有清纱的魔晶灯就出来了。同时而下的女子再次左顾右盼地看了一会,走到马车旁。掀起了车帘。由于角度的关系,水仙的视线被她的背影挡住,只能看到一双纤细的脚探了出来,并缓缓落地。在落地的一刹那,那个被挡住大半身躯的身影就晃了一下,仿似是坐久了,血脉不顺。
那女子立刻上前扶住,说是扶,但看上去更多像是架。这下,水仙看清楚,虽然这个人被斗篷所紧裹,看不出外貌,但从身形上判断,是个女的。而且身体仿似有些不适,走路的姿势有点蹒跚。
她在先前那个女子的搀扶下,走进了客栈。而那个伙计则领着马车绕圈朝后院走去。这时,水仙一直没有表情的脸上才露出那么点笑意,如果方寸进去的那个人真是令狐雁的话,那说明她估计对了。先前,她之所以在此地守株待兔,除了上述的原因外,还有一个判断。那就是组织不会太为难令狐雁,毕竟她是组织和令狐绝交易的筹码。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令狐雁就非来这里不可,从克罗城出来到要塞,少说也有五六千里,一路上荒芜人烟,再加上风尘仆仆,组织的人能忍受,可被控制的令狐雁必然会要求洗澡,这是女孩子的天性。
想了想,水仙坐回到靠窗的榻上,在实施她早就制定的营救计划前,她还需要确定一件事,那就是进去的人到底是不是令狐雁?
她没有贸然行动,因为她相信,在马车的后面,一定有其他的组织成员护送,这是组织一贯的行事作风。表面上看去低调而松懈,其实是外松内紧。估计此刻,就有几双眼眸隐藏于附近的暗处。
可这些难不倒她这个风门的顶尖杀手,在思索了片刻后,她就有了计划。令狐雁不是最有可能洗澡吗?那她就在客栈后院的澡堂下手。
心念已定,她就从所住客栈的后院出了门,怕时间来不及,稍绕了半圈,就小心翼翼的靠近福源客栈的后院。留心查探下,她果然发现有暗桩,可这暗桩的境界不高,她很容易就潜了进去。
动作更轻巧了,水仙在进入后院的一刹那,就隐于马厩的阴影中。澡堂位于三排普通客房的右侧,和马厩相隔一个不大的空地,在马厩的斜对面,有一个木棚子,是平时做饭菜用的。此时,一个长相粗陋的年轻女子正在烧水。
水仙弓着身,蹑手蹑足地潜了过去。在靠近木棚子的时候,突一个加速,斜窜了进去。在那个烧水女子刚察觉到风声抬起头来时,眼前一黑,已缓缓地倒下。
水仙把她拖到灶后,一阵细微的窸窣声过后,脸上涂有些许灶灰的水仙已穿着那烧水女子的衣服走了出来。勺了一捅烧开的水,就朝澡堂走去。
那先前从马车下来的女子果然和那个疑是令狐雁的斗篷人站在澡堂的门帘前。那女子凝注了水仙一眼,目视着她掀帘进去。
和她先前打探到的情形一样,这澡堂内设有一个个大木桶,每个木桶之间,有细帘隔绝。虽能依稀看到,但如果加上热水冒出的热气,就有些模糊了。
有俩个桶内置有冷水,水仙随意的把手中的热水倒了进去。来回倒了几桶后,在她再度出门时,先前站在门口的俩人已经进来,水仙咕哝着,装出很不情愿的样子,以地道的帕米平原方言,懒散地道:“试试水温,还要加多少?”
说完,目不斜视地再度离去,还仿似有些困意的打了个呵欠。等她再提水进去时,俩个人已脱去衣服泡在木桶内,其中靠里的那个年轻女子和令狐绝描述过外貌的令狐雁一本无二,她仿似被封住了经脉,憔悴中,有那么一股深刻的怨气和恨意。
“还要嘛?”水仙嗓眼里发沙地问令狐雁。
令狐雁看了水仙一眼,目光中的神情竟是如此的冷漠。靠外的那个女子说话了:“她是哑巴,如果你看她点头就行,来,先给我加点。”
水仙嗯了一声,这热水她是特意没加够的。一边倒,一边碎念叨:“麻烦,还要去烧。”
“你个丫头,怎么这么多废话,还不快去。”那女子在水中瞪起杏眼叱喝道。
水仙极不情愿的再度出门,在走进木棚的瞬间,她聚起斗气,在木桶底面狂书了一行字,虽然这个斗篷人和令狐雁的外貌相符。可她还是不敢掉以轻心,组织内的真假虚实她见多了,出于杀手的谨慎,她要完全的杜绝万一。
在她再次进入澡堂,澡堂内已弥散开一片朦胧的雾气。把半捅不到的水迅速地倾注澡桶内,水仙横身一移,靠近令狐雁的同时,以身躯挡住举起的木桶。
令狐雁微微一怔,在看清捅底上刻的字的瞬间彻底楞了,上面写着:我是令狐公子派来的,涟是你几妹?用头点几下。
眼中的光芒由冷漠变得惊诧,由怨恨转成喜悦,她充满迷惑的看了水仙一眼,水仙镇静坚定的颌首。醒悟过来的令狐雁估摸出字里的意思,先点了五下,后来意识到不对,又点了六下。
这次,水仙是完全相信眼前的人就是她要营救的令狐雁,这种犹豫和反应在顷刻间是很难装出来的。没有丝毫的犹豫,她转身提着桶走向正闭眸享受的那个女子,看来她舟车劳顿也有些乏了,靠在桶沿的脸上流露出那么一抹惬意,全然不知死神在一步步的靠近。
“水还要嘛?”放下水桶的水仙双眸含着那么一股杀气的问。在话音未尽之际,她左手清光如流,倏现又隐。那女子喉间霎时绽出一朵血花,睁开那一双业已瞳孔扩散的眼眸瞪着水仙,喉咙里“咕噜噜”响着痰音后,整个头耷拉了下来,浸于扩散的血水之中。
水仙身躯一旋,落在令狐雁身后,双手搭上那滑如凝脂的香肩,一股斗气就透入进去。作为组织内部的人,她对组织内的一些禁锢手法是有所了解的。
令狐雁只觉得身体骤然一轻,下意识的呼吸了一口,体内沉重僵木感消失了,气畅神爽,胸襟清朗,有一种如获重生的感觉。
“快,穿上衣服。”水仙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一套男装,搭在桶沿后,迅速地来到澡堂的帘后。窸窣的穿衣声响起,片刻后,一袭青色长袍,秀发高挽成结的令狐雁就站到了她身后。
“跟我走。”水仙侧脸冷静地道。并掀帘缓步踏出。令狐雁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微颌首紧跟而出。
可这时,木棚子内却传出一声凄厉的惊呼,扰碎了夜的宁静:“嘎丫,嘎丫,你是怎么了?”
水仙脸色一变,知道事情要遭,被她打晕的烧水女子被人发现了,头也不回地对也已紧张起来的令狐雁道:“冲出去。”说完,“唰”的一声跃上屋顶,流星曳空般朝远处掠去,紧跟身后的是令狐雁。
这一声惊呼果然引来了暗中藏身的人,几个身影倏然腾空斜跃,在夜色中连连闪晃,从不同方向向水仙二人追去,与此同时,客栈内也起了一种骚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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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八章 一波三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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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走!我有办法脱身。”前跃中的水仙看见有俩个人影从左翼包抄过来,倏然斜跃,在空中,留下一声清冷的语音后,朝那俩人迎了上去。她知道,一旦被缠上,想走就没那么容易了。令狐雁迟疑了一下,可最终还是选择了前跃,脚尖倏点,在空中掠出几道虚影,瞬间融于夜色。
几个尾随的身影也没有丝毫的犹豫,径自朝令狐雁追去。此刻,水仙已经交上手了,森森的剑芒形成一道炫目的光流,瞬间把这俩个只有初阶爵级的武者逼退。并没有趁胜追击,而是倏然反跃,以瞳孔难以摄及的速度倒射而回。
那几个原本追击令狐雁的强者闻头顶劲风锐响,前掠的身形骤然停止,停止只是瞬息,就轻叱着旋闪迎上。
水仙动作如电,连贯一气,不犹豫,不迟疑,疾如石火闪映之间,已攻出数十招。
她的对手,也是正门的精英弟子,虽然境界比水仙低了不止一筹,但身形逆转矫健无比,利用人数上的优势,进退有序地抵挡着。
左翼的那俩个初阶强者也围了上来,一时间,罡气飞溅,剑芒纵横。
水仙并没有死拼的打算,她的目的只是拖延一下时间。见目的达到,身躯如陀螺般急旋,随身而动的剑芒像一朵盛开的青莲,片片花瓣旋飞中,形成一个巨大的剑弧。整个人也趁机从剑芒的中心处高跃而起,倏尔几个闪晃,就消失在夜色中。
而已经逃出一段距离的令狐雁正略显慌乱的掠窜着。她对这里的地形不熟。只能下意识的往前跃。对她来说,离那个镇甸越远,那就越安全。
再看不到任何的房舍,在她眼前是融于夜色中的平原,黯淡的月色让几十丈外的景色依稀可辨。就在她暗松一口气之际,一声清叱响在黑暗中:“想走。”
心神一颤,她抬头急望,一个如夜乌般的人影已急掠而来。作为流影宗的核心弟子。令狐雁也不是吃素的,见来人的速度远高于自己,知道躲不过去,玉齿暗咬,空手就迎了上去,这倒不是她托大,而是无奈,藏有紫青双剑的储物戒指早在她被掳的那一天,就被夺摘了。
那是个年过六旬的老者,豹眉狮眸。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他瞅着急冲而来的令狐雁,生冷一笑。整个人逆风轻旋,在旋转中,左掌引天,右掌已轰然击出。
令狐雁前冲的身影倏尔一沉,又如蜻蜓般轻点地面,扭腰侧身,右拳一出,一道拳罡就击向老者的胸口。
老者也不躲避,化掌为拳,硬接了令狐雁一招。“轰”的一声暴响,老者轻落在地,而令狐雁则踉跄的后退数步,胸口剧烈起伏,白皙的脸上也浮起一股潮红。
老者略带鄙弃的冷哼一声,刚欲动手。一个窈窕的身影如瑶鸽敛翼般翻身落下,并急声道:“石老,手下留情。”
那被唤做石老的老者犹豫了一下,有些不悦的收起了掌势。作为组织在这个联络点的负责人,在自己的地盘上,出了这么挡子事,心情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浮动的血气渐退,令狐雁长吸一口气,抬眼望去。眼前这个女子她见过,是掳走自己三个人中的其中一个。不由的,眼眸中漾起一抹怨毒的光芒。
不错,这个女子就是秦毫,她就是暗中押送令狐雁的人。迎着令狐雁怨毒的目光,她歉意一笑道:“令狐小姐,你这是何必呢?我们之前不是告诉过你,只是想把你送到要塞交给令狐公子,没有其他恶意。”
眼前二人,随便那一个,就非自己所敌。令狐雁也放弃了抵抗的想法,缓缓道:“送,有你们这种送法吗?”
石老听不下去了,他还惦记着镇内的情况,踏前一步,厉声道:“说,这次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
令狐雁也很是嘲讽地冷冷一哼,并不回答。见石老有暴怒的迹象,秦毫急忙圆场道:“石老,这里交给我了,你先回去。”
石老并不清楚秦毫的身份,只知道她是组织派来执行这次任务的头头,所以也没太摆架子,沉声道:“这个女子的境界不低,以防还有接应的人,还是让老夫先把她拿下,我们一起回去。”
秦毫本来还有别的打算,可听他这么一说,也不方便再坚持。只能无奈一笑道:“何须劳烦石老出手。”说完,面朝戒备的令狐雁,幽声道:“令狐小姐,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这个吧字还没说完,虚空五丈外,银光隐现,在如花瓣缭绕的光影中,一道剑芒倏现。石老狂叱一声,气沉丹珠,双脚没入地面四寸时,一道圆桶形的黄色光柱就萦绕周身。
剑芒和光柱相触,尖利的空气波颤声就响起。双方的反应都很快,未等光芒消散,石老已怒叱道:“天道、旋空。”随着他急速翻旋的双掌,周遭十丈方圆的空间空气呼啸,气流飞溅。
用遁术藏身的水仙被逼了出来,她轻叱一声,身子炫舞,飞溅出丝丝如花瓣状的剑气。
扑上来的秦毫看到这剑气,有刹那的怔愕,她记得琴曾经在闲谈的时候跟她说起过风门的几大杀手,在提到花时,他用了八个字形容:花隐人现,瓣落剑出。她一直不懂这其中的意思,可现在一看眼前这个女子所用的遁术和出剑的情景,她就明白了。
她眉宇微微一皱,仿似在思索什么,掂量什么?就在这些许的晃神间,交手的俩人已分成俩个不同方向迸射,又几乎在同一时间,反跃而回。不过这次其中一个是冲她而来。
“快走。”水仙举剑刺向秦毫的同时,对同样扑上来的令狐雁道。可这次,令狐雁没有听她的话。而是双拳齐出。轰出俩道罡气击向秦毫的左肋。
令狐雁不是一个分不清形势的人。她很明白,眼前这个女子是准备牺牲自己,让自己脱逃。可自己能这样一走了之吗?不能,作为一个心高气傲的宗门精英,她接受不了这种方式的馈赠。
秦毫在俩人的夹击下,旋身而退。而斜追过来的石老却趁机突击而出,双掌带着未尽的天道气息,夹着一股排山倒海的罡劲。朝水仙、令狐雁涌来。
水仙眉宇轻皱,说实话,身边有个令狐雁,对她这个习惯袭杀方式交战的杀手来说,是个累赘。可此时她也没空说话,从看到令狐雁的第一眼,她就知道,这个女子也是极其刚烈的。
手中长剑在一抖之下,洒出青芒千道,同时冷叱道:“天道、凋零。”那青芒音像分散又凝聚。从分散道凝聚的过程中,流泛出一抹冷冷的光芒。如同凋谢的花瓣,带着一股死亡气息,袭向石老。
同为巅峰战爵,石老自然嗅出了那股死亡的气息,出自本能的反应,在轰出澎湃罡气的同时,极其自然的扭腰急挫向秦毫,对他来说,把后背留给自己人是安全的。
可就在这一刹那,一丝几乎肉眼难见的银芒倏起罡飞,炫花了人眼,悚栗着人心,就仿似恒古以还,那么突兀的,快速的朝石老的背心射至。
石老施展在空中的攻势始透出一半,他整个身躯就霎然扭曲,一刹那间突来的巨大痛苦,是他都来不及想这痛苦是从何而来。可他也不用想了,带着天道凋零气息的剑罡透体而入,使他在弯腰后,刚好能看到一片刃锋从他的小腹中缩回。
怒泉般的鲜血,紧随着水仙的抽剑而喷溅,石老喉咙像是呻吟,又像是诅咒般咕噜了几声摔落地上,他死了,那双豹眸却怒睁不闭――那是死不瞑目啊。
水仙和令狐雁也停了手,凝注着对面的秦毫,水仙的眼神是冷漠,是没有任何情感波动的。而令狐雁的目光却是极度惊诧的,充满了茫然和迷惑。虽然是不一样的眼神,可她们刚刚都看清了,那袭杀石老的就是站在他身后的秦毫。
秦毫脸上的表情也是冷漠的,僵硬的,寡绝的,她阴沉地道:“花开四季,你是那一朵?”
水仙并不意外,在看到那抹银芒时,她就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在风门,各大杀手虽然大部分没有照过面,但相互之间,还是知道些外人不知道的东西,譬如对方拿手的秘技和暗杀方式。
冷冷一哼道:“索命银毫,你是琴棋书画中的笔毫。”
令狐雁是有些傻了,她完全听不懂俩人在说什么,左看看,又看看,张口结舌地道:“你们到底都是什么人?”
秦毫和水仙在冷冷地对视中都没说话,片刻后,水仙踏前了几步,银晕微闪,取出一个黑色瓷瓶打开后,倒出些黑色液体在石老的尸首上,尸首瞬间被腐蚀,散发出一股隐约的臭味。
“换个地方说吧。”秦毫微微颌首,目不斜视地道。
水仙面无表情的点头,俩人在跃身而起的时候,几乎都没看令狐雁一眼。令狐雁皱鼻看了已化为一滩黑水并缓缓渗入地面的尸首一眼后,就跟了上去。
并没有跃出多远,秦毫和水仙仿似极有默契的同时停下身来。水仙神色木然地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秦毫很是无奈的凄冷一笑,答非所问地道:“你和令狐公子是什么关系?”
水仙密而微翘的睫毛不动,睫毛后的双眸映着凄迷的夜色,有一股深沉的氤氲。她没有急于回答,反而用这种眼神注视着秦毫,仿似要看穿对面之人心里真正的想法,予人一种极其深刻的感觉。
秦毫也沉默了,可她的沉默并没有多久,便坦率地道:“我欠令狐公子一份人情,今日算是还了。”
水仙有些明白了,当日琴棋书画刺杀失败的事她知道,也隐隐推测出这份恩情从何而来?脸色有些放缓地道:“你打算怎么办?”
秦毫凄然地笑笑道:“我能怎么办?你也应该清楚。我不知道你哪来这么大的勇气,不过令狐公子确实是个可以信赖的人,说实话,从出帝都的那一天,我就想还令狐公子这个人情,苦于一直找不到机会,现在好了,你的出现给了我一个借口。”
水仙有些感同身受地长叹一口气,目光变得柔和,幽徐地道:“他们不是好糊弄的,你可要小心。”她知道秦毫一定会把所有的罪责推到她身上,不过她是无所谓了。
落寞的一笑,秦毫朝站在一旁的令狐雁微微颌首后,身化流影,急速朝一侧掠去,很快,就消失于夜色中。
令狐雁已从俩人刚才的对话中揣摩出一点意思来,神色怪异地道:“你们都是五弟的人?”
水仙神色空茫,轻叹道:“算是吧。”说完后,她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临别时令狐绝赠的玉符,并轻轻捏碎。
看着她从指缝中漏洒的玉屑,令狐雁不解地道:“你这是干什么?”
水仙喃喃道:“通知令狐公子,说你没事了。”
令狐雁一怔,迷茫地道:“我们不去五弟哪里吗?”
水仙感触过后,此刻已平静下来,神智空朗,幽幽一笑道:“不去,也不能去。那些人在得知你被营救的消息后,一定会在我们进要塞前拦截,而且现在要塞的的情况复杂,令狐公子让我护送你回帝都。”
她说得确实是令狐绝临别时的决定,但理由不同,令狐绝是怕令狐雁去要塞,见到柳絮儿后,造成不必要的困扰。
令狐雁也没怀疑,相比自己这个五弟,她更担心在帝都的家人。微颌首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出发吧。”
水仙点点头,领着令狐雁朝另外一个方向跃去,在那个方向,她藏了俩匹快马。
而此刻,在多伦城的令狐绝已收到她传去的讯息,心中的那份沉重少了些。对他来说,这样的沉重已经是太多了。可同样,在要塞内的神秘组织也收到了令狐雁被营救的消息,第一时间,几个首要就聚到了一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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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九章 出尘不染(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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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石壁上镶嵌的魔晶灯,幽冷昏黄的光芒映幻着柳门主瘦削的脸庞带有几分落寞的憔悴,他轻轻地道:“我们都太小看令狐绝了。”月芽一行的了无音讯、加上令狐雁的被救,已经让他这个自认比别人要聪明一些的反门门主有种深深的挫败感。
咬着下唇,秦门主的语声还是那么的狠毒:“水仙这个叛逆,看本王接下来怎么收拾她?”
柳门主侧过脸,表情严肃地道:“你可不要乱来,现在组织对令狐绝是什么态度你不是不知道?”
秦门主尖着嗓子咆哮:“那我风门的人就白白死了?”
柳门主颊肉抖了一下,冷声道:“在这个地方,你以为我们还有对付他的实力吗?”
秦门主被呛住了,水仙的现身营救,证明了一点,那个救水仙的皇者就是令狐绝的人。勉强压住内心中的激动和恼怒,她生硬地道:“经过了这些事,你以为令狐绝还会和我们合作吗?”
柳门主十分勉强的一笑道:“这个倒不必担心,令狐绝是个能分得清轻重的人,虽然本王不敢肯定他知不知道帝都发生的事,可有一点,他现在还需要我们。”
秦门主吸了口气道:“本王真有些不理解,一个令狐绝值得花这么大的本钱嘛?那科琳公主不是少主看上的人吗?”
柳门主微微一怔,诧异地道:“你连这个也知道?”
秦门主冷冷一哼道:“本王知道的还不止这些,少主现在在闭关,等他出来。可有热闹看了。”
柳门主脸色一冷。郑重地道:“既然你知道。那本王也不瞒你,主公现在对令狐绝的看重从这件事上就可以体现出来。而且根据帝都传来的消息,只要令狐绝这次要塞得胜,令狐家族答应这门亲事,主公将全力扶持令狐家族,也就是说,令狐家族将会成为我们的同盟。”
秦门主漠然不出声了,良久。才略带怨恨地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柳门主显然对她的阴阳怪气有些不悦,生冷地道:“没有当初,我们能见识到令狐绝真正的实力和潜力吗?为了应付将来的对手,本王认为主公的当机立断实为上策,好了,我们也不必再讨论了,请你过来,就是告诉你,从现在起。任何不利令狐绝的行动都要停止,包括水仙。”
秦门主微嗯了一声。心里虽然不服,可这是主公的意思,她也不能硬抗。俩人正说着,密室倏然颤晃,灯光震漾,室顶有尘灰石末掉落。脸色骤变,对视一眼的俩人急忙出了密室,在跃上地面的那一刻,瞳孔内摄及的西方天际是一片暗红,一溜溜的巨大火球拖着长长的曳尾,在漆黑的夜空中划出一道道绚丽的弧线,络绎不绝地落在城楼上,“轰然”声此起彼伏。
示警的魔晶钟声已那么颤人心弦的响起,整个要塞笼罩在一片窒息般的森冷气氛中。“难道是大军攻城了?”秦门主诧异地道,唇瓣吐出的气流让垂在脸前的黑纱微微晃动。
柳门主一脸肃穆,平静地道:“你先回去,记住本王说的话,对令狐绝,我们要不遗余力。”
秦门主冷嗯了一声,也不虚空横跃,而是一步步走出了这个曾囚禁水仙的小院。
多伦城头,令狐绝静静地肃立着,目视着烈焰升腾,火光弥漫的要塞,眼神中,有一股淡淡的忧漠。风吹散了他的长发,露出俊秀刚毅的轮廓,予人一种沉稳的气概。
一身铠甲的孤独琼站在令狐绝的身旁,略有些紧张和忧虑地道:“师团长,这是什么意思?”
敌军只是用魔法弹石机进行了攻击,大军并没有压上。
令狐绝目光不动,萧瑟地道:“他们是在报复。”
“报复?”孤独琼有些不解地问。
令狐绝点点头,目光依旧深邃。他相信,这是敌军元帅因为先前一战的失利而采取的报复性攻击。这种攻击没有什么军事意图,为的就是宣泄怒气,安稳军心。
“军中的粮草还要支撑几天?”沉吟中的令狐绝突然问道。
“最多三天。”孤独琼很是忧虑地道。粮草,是大军的命脉,如果粮草供应不上,这仗不用打就知道结果。
令狐绝神色不变,对于这个回答他并不意外。长长地吐了口气,他侧脸道:“给我准备一匹快马,我想亲自去敌营探探。”
“这?”孤独琼有些犹豫。
令狐绝知道她在担心自己的安危,悄然一笑道:“放心好了,现在敌军已经加强了警戒,普通的斥候恐怕已经很难接近。”
独孤琼清楚师团长的性格,知道反对也不会有什么效果。点点头,下去安排了。
片刻后,一骑从微微开启的城门中驰出,蹄声隐隐融于夜色之中。
急驰了数里,一身斥候装扮的令狐绝跃下马来,抖手松缰,任马儿驰骋而去。来之前,他是怕烈炎太过显眼,可回去时,就恐怕没那么多顾忌了。
目视着远处一望无际的营火,他悄悄的潜进,夜色中,宛如一道黑烟在蔓草中倏隐倏现。敌军的斥候真是不少,一批接着一批的骑影在他俯下身的那一刹呼啸而过,他几乎可以听到马儿喷鼻的声音。
这倒不是他托大,故意挨的那么近。而是敌军的防御布置的很到位。骑兵、步兵、明卡、暗桩形成一个极其有效的防御阵型,别说是普通斥候了,就算一般的强者也很难靠近大营。
令狐绝弓着身,缓慢地朝前移动。前方,是视线开阔地带,距大营不足三里。在一个凹进去的小坑内,他施展了大鹰眼术,鹰眼随风而动。升上半空。就在他要聚拢鹰眼之时。右侧二里左右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他的灵台。
曼丝!令狐绝心中是又惊又喜,喜的是曼丝无事,惊的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鹰眼朝曼丝所在的方向飘去,很快,灵台内令他诧异的一幕出现了,在曼丝所在区域附近,蔓蔓的野草中,横七竖八的躺着不少人和马的尸体。
灵台内的曼丝又动了。轻巧地移动着,速度之快,只在灵台内留下一道虚幻的残影。怎么会这样?令狐绝颤惊了,几日不见,曼丝的速度比以前快了不知多少倍。
生怕曼丝做什么傻事?令狐绝也无瑕想太多,赶紧收回大鹰眼术,朝曼丝所在的位置潜去。
随着距离的接近,令狐绝越来越迷惑,按说,这个距离已经能让他和曼丝产生心神联系。难道以前的契约失效了?他胡乱地猜测着。脚步更加快了。
几乎不可察觉的“窸窸窣窣”声,惊动了百丈外凝神望向大营的曼丝。她森冷的眼眸内浮起一抹煞气,倏尔转身,宛如鬼魅般轻晃,整个人已消失在原地。随着境界的猛涨,鬼忍族的一些秘技也显示出它真正的威力来。
在草丛中潜移的令狐绝也突生警觉,一种本能的反应,让他整个人倏尔一弓,横着就朝左侧翻出。一道森冷的寒光出现在他原先藏的地方,并轻旋闪映,跟着他翻滚的身影而来。心神联系虽然断了,但这股熟悉的味道不会变,令狐绝再度扭身侧移的同时,低声喊道:“曼丝。”
这个熟悉的声音,让隐于夜色中的曼丝娇躯骤然一颤,眼眸中的光芒倏变,变得温柔,变得生动。“公子,怎么是你?”曼丝颤声低喊着,半跪在令狐绝的身旁。动手前,她只看到一个身穿铠甲的人,以为是敌方的强者所扮,没想到竟然是公子。
令狐绝蹲着身,脸上流漾着一股亲切、温和的意韵,目光也是柔和的,他凝注着曼丝,刚想说话,有一队斥候骑兵远远驰来,其中一个还高喊着:“四处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知道是被曼丝杀死的斥候没有按时回营,引起了怀疑。令狐绝毫不犹豫地低声道:“先回去再说。”
曼丝微微颌首,说也奇怪,看到令狐绝,她心中那股压制不住的杀气就消失了。先前,她从地窖脱困出来,体内就好似有一股极度压抑的残忍痛苦感觉,需要释放,需要宣泄。这种感觉她很熟悉,在她没认识令狐绝前,这种感觉就偶尔会出现。而每当这种感觉出现后,杀戮是最好的调解方式。
仿似在杀戮中,她才能得到解脱,才能得到轻松,才能享受解脱和轻松过后的那份愉悦。本来她以为这种感觉只有她有,可后来才知道,几乎所有的族人都有这种经历,她(他)们说这是杀手的本性,一种解压的方式。
于是,当今夜,这种感觉再度出现时,她选择了科特鲁大营。
俩人急速后撤着,曼丝的速度让令狐绝惊讶。在撤出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后,令狐绝停了下来,用一种非常柔和的目光看着曼丝,关切地道:“曼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凝注着令狐绝的温柔的目光,曼丝死寂的心又荡起一丝涟漪,可很快,在地窖中那令她愤恨、恶心的一幕就出现在灵台内,涟漪瞬间化为痛楚和黯然,可她又只能强忍着,强颜一笑,把自己编好的一套说辞说了出来。其中的过程大部分都是真实的,只是把极度屈辱的那件事给省略了。
令狐绝静静的听完,表情是惊讶的,而惊讶之中还带着那么点欣喜。可这点欣喜的光芒落在曼丝的眸中,却凝成一抹挥之不去的哀伤。她知道,公子是为她的境界提升高兴,而她呢,只能独自品尝这份嗜心锉骨的伤痛。说实话,对贞洁她并不十分看重,可也是因人而异的,面对令狐绝的时候,那份失落和哀伤是无可掩隐的。
以前,她曾做个一个梦,一个让她羞涩万分却又铭记于心的春梦。梦中的她为公子献出了处子之身,那温柔的眼神,那起栗的颤动,那隐隐的喘息和娇吟,在她醒来后,化为双腿间的点点湿润,永远的藏在心中。
可现在,梦飘散了,残留的温存此刻一想起,就是那种刺心的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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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九章 出尘不染(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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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然神伤中,曼丝眉宇轻蹙,低声道:“好像有人来了。”对于曼丝比他更快一步的警觉,令狐绝现在已经不感意外了,侧耳细听,果然,在多伦城的方向传来隐约的马蹄声,从蹄声的落点判断,很可能经过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
大鹰眼术覆盖过去,灵台内出现的骑影,让他双眉微皱,喃喃自语道:“怎么是她?”马背上的骑士竟然是花族的莲王,一袭的黑色长袍并不足以掩隐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令狐绝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曼丝,你先避一下。”令狐绝沉吟了一下,冷静地道。
曼丝微微颌首,身形轻晃,倏尔消失在原地,如轻风拂过,几十丈外的蔓草轻轻晃动。
骑影近了,是匹黑色的骏马,在夜色中很不起眼,它在距离令狐绝所在位置的十丈外,轻嘶着人立而起。前蹄还未再度踏落,马上的莲王已横空虚度,落在令狐绝的身前。
“你怎么在这里?”莲王略带诧异地道,但脸上的神情却和语气不符,显得有些凝重。
令狐绝很是洒脱的一笑道:“这个问题我还想问莲王呢?”
莲王心中藏事,没有心情和令狐绝打哑谜,开门见山道:“女皇陛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令狐绝心弦一颤,但没有急于回答,而是模糊地反问道:“莲王,你这是什么意思?”
脸上流露出一丝焦徨,莲王略有些着急道:“本王和女皇陛下约好了今夜在多伦城外相见,可本王等了许久。却未见到女皇陛下。”
令狐绝略踌躇了下。坦然道:“女皇现在不在多伦城。我们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我们。从这俩个字,莲王明白了令狐绝的意思,也就是说,黑夜精灵族的人也不知道他(他)们的女皇陛下去哪里了?脸上的焦虑之色更浓,垂着脸儿来回走了几步,最后,一咬唇,沉声道:“这事有点怪。精灵族的蘅皇也在不久前离开了军营,去向不明。”
“你的意思是?”令狐绝能明白莲王话里的言外之意,可还是有些装糊涂地道。
莲王横了令狐绝一眼,略有些责备地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装傻充愣。蘅皇摆明了就是残月族请来对付女皇陛下的,现在她这一走,至少说明一点,女皇陛下短期内不会回来。”
这些令狐绝岂会想不到,他装糊涂无非是想通过莲王多知道点内情,双眉紧锁自言自语道:“女皇不会出什么事吧?”
莲王和黑夜精灵族人一样。对黑夜精灵女皇有着一种近乎偏执的信心,秀眉一扬道:“这个倒不必担心。蘅皇绝对不会是女皇的对手,本王估计,可能是精灵族出了什么事?又或是蘅皇耍了什么花招,让女皇陛下不得不立刻赶去。”
令狐绝微微点头,他承认莲王推测的有道理。毕竟,他对精灵族的内讧也是心知肚明的,这样一来,反而让他对柳絮儿的怀疑少了几分,只是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让黑夜精灵女皇如此迫不及待的离去。难道和泓姨有关?他暗暗猜想着,有时候事情知道多了反而会成为负担,让原先简单直接的想法变得扑朔迷离。
莲王也在思索着,只是她考虑的方向和令狐绝不同,片刻后,她喃喃地道:“这就难怪了。”
刚回过神来的令狐绝一听,顺着她的意思就接口道:“什么意思?”
莲王有片刻的犹豫,但最终还是沉声道:“既然女皇陛下不在,有些事本王也只能告诉你了,残月族先前向百草族购买虚皇丹的事已经获得批准,正准备交易。”
“虚皇丹?”令狐绝略带颤惊地道。他不知道这虚皇丹是什么东西?但从名字上分析,就足以让他心生警惕。
莲王一脸肃穆地道:“虚皇丹是帝级下品丹药,服用后,能让一个巅峰王者暂时拥有皇者的境界。”
“啊?”令狐绝目光中流露出极度的惊诧之意。他现在有点明白莲王方才说的那句难怪的意思了,残月族一定想趁黑夜精灵女皇不在的机会,利用这颗虚皇丹来对付柳絮儿。
莲王眼神中的目光也变得复杂,她和令狐绝不同,令狐绝关心的是这颗虚皇丹的用途,而她关心的是残月族到底是用什么代价获取了这颗虚皇丹。要知道,花族曾经无数次向百草族提出交换,购买虚皇丹的想法,可都被百草族拒绝,当然,这其中的原因有很多,但至少也说明了虚皇丹的珍稀,毕竟,在此之前,还从未听说过百草族向谁出售过虚皇丹。
看着蹙眉深思的令狐绝,莲王突然脑内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你不如把这颗虚皇丹给抢来?”
令狐绝一怔,说实话,他先前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可现在莲王提起,却也让他升起了一丝想法。可想了想,唇角牵起一抹苦涩道:“莲王说笑了,我都不知道这虚皇丹在哪里?怎么抢?再说了,如此珍贵的丹药,又岂是说抢就能抢的?”
莲王凝注着令狐绝,突然意味极其深长的一笑。这一笑,让令狐绝感触颇多,有些恍然地道:“莫非你知道这虚皇丹现在在哪里?”
莲王带着那抹意味深长地笑意道:“本王也不瞒你,本族对这虚皇丹一直关注的很,所以消息也比较灵通,只要你承诺如果得到虚皇丹后就交给本族,那本王可以把他们交易的地点告诉你。”说完,她一瞬不瞬的凝注着令狐绝,其实,她也是看到令狐绝后突然有了这个想法,虽然她也知道,这件事说来容易,做起来是何等的艰辛,可不知为什么?对于眼前这个年轻人。她有一种无从用理性来解释的信心。好似。只要他肯做。那虚皇丹就会落到他的手里。
令狐绝也在衡量,虽说抢虚皇丹,对他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可要怎么抢呢?能不能抢得来?这些他都要考虑,细细思索了一番后,叉开话题道:“莲王,为什么你族对虚皇丹如此上心,是不是这虚皇丹还有别的用处?”
莲王坦然一笑。她并没有因为令狐绝的多疑而生气,反而觉得很是应该。想事严谨,行事谨慎是她对令狐绝一贯的评价。缓缓地道:“同行是冤家,这句话你应该听过?如果得到一颗虚皇丹供本族的炼丹师研究,假以时日,说不定这虚皇丹就不是百草族一族独有。”
令狐绝明白了,洒脱的一笑后,直接道:“莲王,我也不藏着了,不错。这虚皇丹确实给我带来很大的威胁,如果有可能得到。我是很乐意的,只是怕力不从心。”他这句话半真半假,有雪祖在身边,他对虚皇丹的忌惮并没有莲王想象的那么深刻。不过,话出回来,如果能少一份威胁那是最好不过的。毕竟,在他的心底深处,还是怕柳絮儿在知道雪祖的存在后,会不顾一切的选择和残月族合作。那样,这颗虚皇丹带来的威胁就会被无限放大。
莲王也长吐一口气,眼眸中的光芒也稍显黯淡,先前提出想法时刹那的激动在归于平静后,考虑的方面也比较多了。现实中的困难毕竟不是光靠冥冥中的信心就可以弥补的。她低沉地道:“如果不出本王意料,这次残月族去交易的会是血族的蛇王,你和她交过手,知道除柳絮儿外,没人是她对手。”说完后,她显得更没底气了,细想之下,就算柳絮儿亲去,这件事成功的可能性也不大。毕竟,只要柳絮儿在坊市一现身,就会被百草族的人察觉,打不过,躲总躲得过。
令狐绝却仿似并没有被这些显而易见的困难给吓倒,低声道:“那百草族方面有没有什么强者?”他从莲王先前的话中,就听出花族在百草族中有内线,所以问起来也没什么避讳。
莲王的脸色有些放轻松,淡淡地道:“这倒没有,百草族料定残月族不会为了一颗虚皇丹和他们翻脸,在坊市交易,无非只是照规矩行事。”
“那交易的地点这哪里?”权衡了一番的令狐绝咬着唇,坚定地道。
莲王见令狐绝下定了决心,反而起了一丝忧虑和犹豫。她并不担心如果失败令狐绝会出卖自己。反而是怕黑夜精灵女皇斥责。迟疑着道:“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令狐绝笑笑,很自然地道:“我会见机行事的,不过要是真得到了虚皇丹,我要的东西可不少。”
莲王见令狐绝信心满满,也不由振作起来,婉笑道:“呵呵,本王亏不了你。”
令狐绝想了一下,把玄风恢复境界所需要的一些灵草,以及自己所需要的星眸紫金雕的精血一一说了出来,最后还加上了一些高等阶的魔晶,这是给雪祖准备的。他虽然不知道虚皇丹的真正价值,可对比之下,也不至于吃亏,当然,也不会狮子大开口。
莲王越听是越有趣,她有趣的是,这明明不太可能的事情,被令狐绝这一讨价还价,好似马上就可以交易。他的信心从何而来?有趣过后,她心里泛起一丝疑惑,可她没有深想,只是最后颌首道:“只要你得到虚皇丹,你所说的东西本王一样不差的交给你。”
“那好,就这样说定了。”令狐绝一脸郑重地道。
话说到这个份上,莲王也不犹豫了,转身指着西方的天际,凝重地道:“从这里出发,大约三千里,有一座翠鸣峰,峰腰有一处百草族的秘密坊市,大约俩天后,他们会在那里进行交易。”
令狐绝一字不差的听完后,朝莲王拱了拱手。莲王脸色隐晦,欲言又止,最后在上马打横的时候,低沉地道:“自己小心。”说完,也不见她握缰,便策马疾驰而去。
令狐绝静静地站了一会,直至身边轻巧的脚步声响起,他才转过身,对已来到身后的曼丝耳语了几句。曼丝微微颌首后,转身跃出,化为一缕黑烟朝多伦城飘去。
而令狐绝又独自站了一会,在脸上流漾出一抹毅然之色后,朝要塞跃去。曼丝的回归,虚皇丹的出现,以及黑夜精灵女皇失踪的理由,让他刚刚制定的计划又不得不做了调整。他决定现在就去见柳絮儿,见这个一心想置自己死地的师尊。
老实说,他这样做有些冒险。可正如他所说的,有些险是必须冒的,更何况,他相信,在短期内,在众目睽睽之下,柳絮儿就算再多杀意,也不会下手,否则她也不需要施出苦肉计。他的推测没错,可还是低估了柳絮儿,柳絮儿的苦肉计,其实还有一层更深的意思,那就是让令狐绝错误的以为,现在还不是真正撕破脸的时候。可实际上呢,杀死令狐绝已经是她的当务之急,甚至是不计后果,不拘形式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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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章 吟风雕(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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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柳絮儿也睡得很不安稳,生平极少做噩梦的她竟然被梦中那一张张狰狞扭曲的熟悉脸庞给惊醒,猛坐而起时鬓角处已是冷汗潺潺。她再度闭了闭眼,借以松缓紧张的神经。长吐一口气后,披衣下榻。
窗外,有朦胧的晨光晃映,她缓步走到桌前,倒了杯冷茶。刚举杯,门外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眉宇微蹙,举于唇边的茶杯再度放下,整了整发髻、衣袍,就走到门口,落栓,开门。
站在门口,正犹豫着该不该敲门的是一个肤色黝黑的中年汉子,他叫马勇,是流影宗的外门长老,初阶爵级。别看他境界不高,可却精通一门叫地听的秘技,俯身贴地,可以听到百丈外的细小声音。也正是因为这门秘技,他颇被柳絮儿看重。
“宗主。”在微一晃神后,他躬身道。
院子四周都有心腹弟子把守,所以柳絮儿也没太多顾忌,直接道:“马长老,何事如此紧急?”
马勇咽了口唾沫,压低声音道:“令狐绝回来了。”
柳絮儿一愣,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也不说话,径自转身,进入屋内。马勇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什么时候的事?”柳絮儿背对着,冷冷地道。
马勇还是半躬着身,低声回答:“半个时辰前,他一个人去见了西亚,俩人谈了一些军事上的事,令狐绝好似对西亚有所不满,中间起过一俩句争执。”
“哦。”柳絮儿颇感兴趣地转过身来,目光凝注马勇,继续道:“所为何事啊?”
马勇思索着回答道:“好像是不让黑夜精灵女皇进城这件事。他们的语速太快。声音又低。再加上属下不敢靠的太近,所以听得不是很清楚。”
柳絮儿仰起脸儿,在沉思中,缓缓开口了:“他有没有说起他是怎么复原的?”
马勇不假思索地道:“说了,是一个叫殿王的强者找来一个高阶医师救了他一命。”
殿王。柳絮儿冷笑一丝,一边走一边低沉地道:“他们还做了些什么?”
马勇紧跟柳絮儿身后,恭声道:“他把君临堂、鹰马族那些强者都叫了过去,还加强了戒备。属下怕再待下去会泄露行踪,所以就回来想宗主禀报。”
“关雄去了吗?”柳絮儿冷声道,
马勇想了想,摇头道:“没去,昨夜全城搜铺,关雄、野狼、龙飘云三人去了底特城,还没回来。对了,在属下出来的时候,看见昨日半夜回来的那几个猎鹰也去了。”
脸色阴沉的柳絮儿沉吟了一下道:“还有没有其他陌生面孔?”
“没有。”马勇很肯定地道。
俩人正说着,轻快地步履声再起。这次来的是外面负责警戒的弟子,他抱拳躬身道:“宗主。令狐师兄院外求见。”
柳絮儿一怔,唇角流漾起一丝阴寒的笑意道:“请他进来。”一边说,一边朝身后的马勇挥了挥手,马勇知趣地躬身退下。
片刻后,已经换上一身白袍的令狐绝进来了,一进门,就持礼道:“宗主。”
柳絮儿脸上的表情在令狐绝进门前就换了,双眸浮漾着亲切的光芒,快步迎上扶起,即惊又喜地道:“绝儿,你可回来了。”
虽然心中对柳絮儿的惺惺作态很是好笑,可表面上,令狐绝还是略带谦和地道:“有劳宗主挂念。”
柳絮儿仔细端详了令狐绝一会,微微颌首后,退开几步,长叹一声,略带歉意地道:“是为师用人不察,差点害了你。”
令狐绝仿似带有些无奈和苦涩地摇头道:“宗主,过去的事不必说了,还多亏了你杀了妖王,我体内的余毒才能全部清除。”他这句话说的是真的,在得知妖王死后,他内视了一下灵台,那缕隐晦的气息已完全消散。
“是嘛?”柳絮儿颇有深意地凝注了令狐绝一眼后,精神仿似为之大振,高声道:“绝儿,你说的没错,既然事情已经过去,就没有再提的必要。现在局势紧张,还要等你来力挽狂澜。”
令狐绝落寞的一笑道:“宗主,我还要离开要塞一趟。这几天,还劳烦宗主多费心了。”
目光瞬间呆滞,柳絮儿迷惑地道:“你还要去哪里?”
“女皇陛下和我有些事要去办,也就俩三天的时间。军队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如果出现什么变故,还劳烦宗主多费心。”令狐绝看似很平静地道,可眼角的余光却极其隐晦的朝柳絮儿的脸上一扫。
柳絮儿察觉到这缕隐晦的目光,心里暗暗冷笑:你还嫩了点。从令狐绝说出女皇陛下四个字的时候,她就明白了令狐绝接下来的都是谎言,目的就是试探自己是不是和黑夜精灵女皇的失踪有关。于是,微嗯了一声,轻描淡写地道:“昨夜为师也见过羽皇,只是没说几句,她就匆忙而去。咳,不提也罢,既然如此,那你去吧,放心,这要塞有为师在,任何人休想踏进一步,不过,你自己可要小心。”
令狐绝心神一颤,柳絮儿的欲盖弥彰让他本来消散的怀疑又再度凝聚了起来。先前,他之所以说出那番话,其实就是为了引柳絮儿上钩,以为自己是要试探她的神色变化,其实,是设了一个套让她往里面钻。装作若无其事的点点头,拱手道:“宗主,那我就先告辞了。”
柳絮儿也不挽留,微微颌首后,用阴寒的目光目送令狐绝离去。从令狐绝一进门,她就感受到了一股冷漠和生分,尤其是在令狐绝不再自称弟子后,她心中的那种感触就愈发浓厚。可她并不意外,因为她清楚,在她和令狐绝之间。有很多东西已经是心照不宣了。
这应该是我们师徒的最后一面了。柳絮儿心中冷冷的想着。强烈的杀机已经把她心中仅有的那点情分全部抹灭。剩下的唯有一片生硬的残忍。“来人。”在短暂的思付过后,她朝门外叱道。
而这时,令狐绝已经走出了流影宗所暂居的院落,回头看了一眼,深澈的双眸内没有丁点的情感波动,很生冷,很无情。自从进要塞后,他已经连接演了好几场戏。一切都非常的顺利,唯有一点,让他心中起了波澜,那就是老头儿服用假王丹,晋升王者的事。
现在,他基本可以肯定先前跟踪夜魅的神秘王者就是老头儿,可至于老头儿为什么这么做,是不是真的背叛了他,背叛了君临堂,他不清楚。也不想清楚。因为只要他想到这个可能,心里就有一股难以言语的酸苦痛楚。
往前走着。在巷口翘首以盼的图苏、凯诺、西罗、图朋四人迎了上来,肃穆神情中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兴奋之情。这也难怪,对他们来说,已经很久没有和老大并肩作战了。尤其是图苏,想到自己来之前,修斯那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沮丧样子,心里就一阵痛快。
可令狐绝这时却长叹了一口气,根据修斯他们带来的消息,佯攻的明特旗虽然撤出了敌军的包围圈,可死伤惨重,近俩万的士兵折损了四分之一。可倒不是说敌军的轻骑兵师团有多强的战斗力,而是如他所料,在敌军中,有不少各级的强者。
见老大脸色阴沉,图苏有些纳闷地朝兄弟们看了一眼后,小心翼翼地道:“老大,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令狐绝拍了拍他的肩膀,强颜一笑道:“没事,只是心中记挂着千豪他们。”
听到这句话,图苏霎时浑身轻松,他先前还怕出什么事,老大不让他们跟去了。舔着唇儿道:“老夫人不是说了吗?他们还需要几天时间才能出来,哈哈,到那时他们可是幻兽战士。”
西罗本来不服气想反驳几句,可一看到老大的侧脸,就把到了唇边的话给压下去了。前些日子的责训他可是还记得清清楚楚。
“老大,这次我们是去哪里啊?”图朋快走几步,挤开图苏,老实巴交地道。
令狐绝微微一笑,带有那么一丝高深莫测的意味道:“去了你们就知道。”说话间,银晕微闪,一抹黑光出现在指间,是那枚黑暗佣兵的徽章。
出了城,几人加快了速度,朝着多伦城的方向,在平原上飞跃了起来。大约飞跃了数里,令狐绝停了下来,天灵处,一道青色光环倏现又隐,片刻后,他缓缓睁开眼,一缕残忍的杀气漾起唇角。
这让一直留心他神色变化的西罗独眸内凶光骤现,就在他话要出口之际,令狐绝冷冷地道:“把鹰马放出来。”
灵兽袋一一解开,四匹精心挑选,神骏异常的鹰马已先后出现。令狐绝和图苏共坐一匹,轻叱声中,鹰马扑翅而起,在空中稍一盘旋后,朝西方飞去。就在它们的身影在天空化为几个黑点后,又是一声隐约的长唳,一道黑影如一抹闪电般飞起,紧跟而去。
那是一只候级高阶的飞行魔兽吟风雕,在它宽厚的背脊上,有三个人影迎风而立,一袭的黑色紧身劲装的胸口处,都配有代表黑暗佣兵身份的徽章。不过,这次,不是黑色的,而是银色的。
吟风雕的速度远在鹰马之上,可这三人仿似并不急于追上鹰马,只是远远的辍着,他们生寒的目光,一瞬不瞬的凝注着远处几乎已看不见的几个黑点。
坐在鹰马背上的令狐绝此刻心中也是波澜起伏,他现在几乎已经能肯定,柳絮儿和黑夜精灵女皇的失踪脱不了干系。就算不是他所为,也必定知道其中的内情,否则她不可能敢派三个王者来暗杀他。
这三个王者不是普通的荒阶王者,这点在他施展大鹰眼术的时候就察觉了,因为,在他聚拢鹰眼的刹那,他感应到这三个王者好似有所察觉,这在他以前查探的过程中,是没遇到过的。
感觉自己有点托大了,令狐绝暗生不安,他没想到柳絮儿隐藏的实力竟然是如此强大,而且还有飞行魔兽。颤惊的同时心中也起了一丝迷惑,如果是一俩个黑暗佣兵,他还可以理解为是雇佣,可现在,却觉得不太可能,这种境界的王者可不是随便能雇佣到的。
难道地下联盟是流影宗的后台?他暗思着,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柳絮儿背后是谁,他很清楚。一个能培养出柳絮儿这等弟子的人要是自己没有点势力那才奇怪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后面的吟风雕已经加快了速度,化为一道青光射曳而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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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一章 天籁之音(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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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加速,引起了图朋的警觉,后望中,他逆风高喊:“老大,有人跟踪我们。”强劲的气流把他的语声割得支离破碎,可兄弟们还是听明白了。
令狐绝目光不动,整张脸在肌肉的轻颤中更显坚毅,头也不回地道:“我已经安排雪祖接应,你们继续前飞,图苏,送我下去。”
以为又是老大设的一个套,兄弟们应了一声后,一字排开而飞的鹰马倏尔分散,三乘加快速度前飞,还有一乘则俯冲而下。在临近地面时,又振翼上仰,只是在上仰的刹那,一个身影跃落。
不用说,这个跃下的身影就是令狐绝,他先前骗了兄弟们,不错,他是安排了雪祖接应,可接应的地点还在三十里外,三十里,平常说来不算长。可在这溅血夺命的时刻却显得遥不可及。他估算过,按鹰马的速度,五里内将被追上,而追上的结果必将是一场混战,这对图苏等人来说,可能是致命的。
所以,他选择了分头逃离,一来,对方只有一只飞行魔兽,必定不会追击图苏几人。二来、烈炎的速度远在鹰马之上,如果路线安排合理,在逃离的同时,还能向雪祖所处的区域接近。
银晕微闪,烈炎出现,令狐绝一跃而上,烈炎长嘶一声,纵蹄虚踏,速度之快,比吟风雕还要胜上一筹。
这一系列的变化产生只是在眨眼之间,吟风雕上,一个立于左侧。面容清瘦的中年人低声道:“风。怎么办?”
风。是个名字,也是个绰号,代表的就是站在三人中间那个目光冷硬,唇线下垂的男子,他身材不高,但肩背却极其宽厚,予人一种力量内蕴的强大意味。他目视着令狐绝逃穿的背影,冷冷地道:“雷。看你的了。”说完,灵台内意念闪过,作为他契约魔兽的吟风雕长唳一声,加快速度,俯射而去。
雷,就是站在风右手边的王者,骨架很大,却略显消瘦,一头金色长发迎风而洒,让他额头间的一个弓形印记清晰可见。不错。他就是弓族人,弓族在百族中的实力并不算强大。可每个弓族人都是身经百战的神箭手,雷,就是弓族内三大王级神箭手之一。说起来,他的遭遇也非常的坎坷,因为竞争族长失败,被新任族长以叛逆的罪名逐出秘境。在游历东琳大陆的过程中,他结识了身边这个来自牧族的风,在风的引荐下,他加入了地下联盟,到现在,已经整整十二年。这十二年的佣兵生涯,让他从出秘境时的荒阶王者,成为今天的洪阶王者。
明白风的意思,雷目光更显阴冷了,仿似所有的光芒都聚于瞳孔内俩点,而这俩点又映晃着烈炎飞驰的身影。银晕微闪,一把银色的长弓落入他的掌心,搭上箭矢后并缓缓举起。弓身上刻有奇异的符文,闪烁的异光沿弓角而下,又沿如银丝般的弓弦而上,让整张弓闪耀着银色的氤氲。
雷笑了,每当他握紧这把奔雷弓的时候,他就会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一丝笑意。这把奔雷弓,他是八年前从一处宝窟所得,虽未名列圣器榜,但对他来说,却是相得益彰,如虎添翼,因为这把弓附带的属性伤害就是雷。以致,从那以后,他把自己所有的箭技也命名为奔雷。
张弓如满月,勾弦的手指微松,“嘣”的宛如闷雷般的弓弦颤响,一缕银光射出,极致的速度带出空气仿似撕裂般的尖啸,银光倏尔涨成一道银虹,以肉眼难以摄及的速度朝令狐绝的背心射去。
那边刚弓响,俯身紧贴烈炎背上的令狐绝就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危机,还有一种被锁定,无从躲避的窥视感。心震之下,他不得不让烈炎放缓速度,祭出了火环护盾。
烈炎的火环有束缚、抗拒、焚烧等效用,在这些效用中,以防护为目的的抗拒效用最小。尖利的啸响在接触火环的刹那,化为无声,天地间仿似骤然一滞,但随即一声雷鸣般的爆声就响起,火芒晃动溅飞,雷声隐隐不绝。令狐绝在感受一股巨大冲力的同时,也能感觉到烈炎刹那的痛苦。
这是种属性伤害,虽然不强,但足以让烈炎再度前驰的速度降了下来。令狐绝的心咯噔一跳,他知道事情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容易。其实,从一开始,他就错误了对方的实力,特别是飞行魔兽的出现,让他原以为很安全的部署出现了致命的破绽。现在,他只能寄希望雪祖快点赶来。
亡命般的飞掠着,一支支奔雷箭矢落下。在此起彼伏的爆雷声中,烈焰的火环终于崩裂了,它低鸣一声,血色的鬃毛黯淡,如火钻般的星眸内也闪出一丝痛苦的神色。
令狐绝长啸一声,收起烈炎,也不跑了,转身肃立,黑龙抢斜指向地,一双透澈的眸子毫无情感波动地凝注这空中风驰电掣般飞来的吟风雕。
唳声凄厉地响起之时,三个身影在吟风雕上飘落,很自然的分开三个方向围向令狐绝。几乎没有任何的迟疑,风,右臂一旋,一道青光从骤现的刀刃中吐出,形成一个半月形的风刃罡气,掀起一片的草末碎叶,朝令狐绝卷滚而来。
长久以来的生死历练遭遇已经让令狐绝忘记了什么叫畏惧,屡次的绝境逢生也培养了他一种特殊冷静的气质。目光在刀影浮现的刹那变冷,身影轻晃,荡起一片水光涟漪后,整个人隐没虚空。
风,并不意外,唇角反而泛起一丝冷嘲般的意味。在他们接到任务的同时,对于令狐绝身具的各种妖孽神通也有一定了解。“天道、囚笼。”随着一声冷叱,周遭方圆十丈内的空间充斥着一股土黄色的罡气流,卷动空间波震后。形成一个罡气囚笼。由外向内挤压。
这次动手的是那个面容清瘦的中年人。他叫崩,来自一个几乎灭绝的种族,他是那个种族唯一的王者。他加入地下联盟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赚取足够的资源,为自己的种族争取更大的生存空间。
这种以罡气搅动空间的天道是行之有效的,令狐绝被逼了出来,他怒吼一声,黑龙抢荡起层层不绝的枪芒。硬抗着挤压过来的罡气。
风动了,身影如鹰击般扑起,半空中凝出一弯刀罡,倏现后,朝令狐绝劈来。
“天道、涅槃。”感受到这股罡气绝非自己所能抵挡后,令狐绝在轻旋闪退的同时,枪化星辰,幻起一个硕大的光之晶球,迸射出千万芒点星光,瞬间把刀罡吞噬。
可境界上巨大的差距不是涅槃天道的强横所能弥补的。在二次芒点星光闪后,青森森的刀芒还是不可思议的出现。坚硬而透澈的直劈过来。
一口斗气已经接不上了,令狐绝只能在须弥之间硬生生的横移八寸,刀罡翻起,那破空之声才呻吟般的跟上。令狐绝闷哼一声,左肋处翻开一道可怖的伤口,红白交映的嫩肉突起在白袍之外,血渍瞬间蔓透了半个身子。
痛是痛的眼前发黑,可令狐绝清楚对手不会给他任何歇气的机会,趁空间渐趋稳定之际,再度瞬移。
风,冷漠的眼神中此刻已有了一丝敬佩之意,一个巅峰爵级,能在他宙级战王的一击下全身而退,就算是对手,也足以赢得他的尊重。
“小心。”他清冷地提醒再度出手的崩,在他们认知里,令狐绝身上有不少能给他们带来威胁的魔武。
崩微颌首,天道囚笼再度出手。罡气纵横中,令狐绝踉跄的身影被逼出来,狂舞的黑发反映着他略显苍白的脸庞,那紧抿的唇线予人一抹深刻的坚毅。举抢硬抗的同时,他轻吟道:“法则,轮回。”
妖冶的轮回神火暂时逼退了崩前逼的身影,可雷动了,闷雷般的弓弦刺激着令狐绝的耳膜,一蓬炫目的光,一溜耀眼的亮,透着寒森,泛着冷冽,便在突显的一刹那间诅咒般的射来。
令狐绝不闪不躲,因为他也闪躲不过去,就在风、雷等人以为一切就要终止的时候,令狐绝手指间一点闪亮的金芒暴飞而上,几乎同时,凝出一片金色的气罡,闪烁的光芒让雷箭如蛇电般一现即逝,隐隐的雷声中,风,带点骇意地道:“法阵。”
不错,在这生死之际,令狐绝动用了雪祖送的刻有法阵的戒指。崩冷笑着,举起了手中宛一柄如铁锤般的魔武。在他的意识里,令狐绝现在的所为,都只是苟延残喘。
这时,一声狂吼从半空中飘落:“老大。”
风、雷几人齐齐一惊,下意识的抬头一望,只见先前逃离的四匹鹰马又再度回来了,在瞳孔内迅速扩大。他们冷冷一笑,先前是注意力太多集中,才会没注意到这鹰马中途折返,不过对他们来说,这并不要紧,杀这几个,估计那是一眨眼的功夫。
令狐绝原本冷硬的瞳孔光辉在瞬间迸射出泣血般的光芒,撕心裂肺般喊道:“快走,别回来。”
鹰马未降,图苏四人已相继悍不畏死的扑落,迅速抢布开阵势,目光冷澈阴寒中,紧逼了上来。图苏最先动手,猎刀吐着荧莹的火芒,舒卷隐现于不可言语的快速里。
可这快速落在风的眼内,变成一种嘲讽,手中刀刃凝成半弧,飚然向四周扩展,青光荡漾,如半圈蒙蒙的烟雾蔓伸,图苏几人的攻势在一刹里被生生逼出。
“崩,这几个交给你了。”风敛起刀芒的一刹,只觉空间微荡,血染白衣的令狐绝已和踉跄而退的图苏立于一处,凯诺等人迅速的移了过来。
迅速回头,令狐绝双眸中煞气暴射,他急促地道:“快走。”
一咧嘴,图苏这时竟有些油腔滑调地笑道:“老大,就知道你在搞鬼,怎么?想扔下我们吃独食,没门。”
这句话,反而让风、雷、崩三人前逼的身形微微一滞,这四个人虽然不堪一击,但却可以给令狐绝争取施展强大魔武的时间,这让他们不得不有所忌惮。
唇角轻弯,凯诺沉沉地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这一句话一出,图苏等人齐齐跨前一步,把原本和他们并肩而立的令狐绝挡在身后,气势不强,却有那般惊凛冷酷的气息,那般浓重血腥的气息。
望着兄弟们壮烈的背影,令狐绝双眸中的光芒是炽热的,是狂野的。这股炽热和狂野宛如一股激流侵袭着全身,那股爱和被爱的深刻悸动让他感觉幸福的同时又有一种说不清的痛,害怕失去,却有庆幸拥有;无法言语,却又深刻体会————这时,灵台内,一个熟悉的清冷语声响起:“生命因爱而变得完整,无法割弃、不弃不离,就是爱的真谛,也是生命的烙印。你的爱,完整了,生命即将复苏。”
那语声飘渺而去,令狐绝听到灵台内好似有什么破裂的声音,一股熟悉的,温暖的、令他痴迷的气息开始流淌,在他还未完全回过神来时,一个娇脆的,柔嫩的,可爱的声音让他瞬间陷入了极度的疯狂
“阿绝哥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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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二章 天籁之音(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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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这世上真有什么天籁之音,那这声阿绝哥哥对令狐绝来说就是,他相信,从此以后不管是沧海桑田,还是天崩地裂,即使把他揉成了灰,化成了气,这声阿绝哥哥,他永远也不会忘记,也永远不会稍有忘记。
他几乎忘记了所处的险境,完全了忘记了身上的痛楚,在心神浸入灵台的刹那,意念也是颤抖的:“思思,是你吗?”
“嗯”一个滑腻的意念浮现,由于思思刚恢复了灵智,这意念还有些微弱。
但对令狐绝来说,这已经够了,他无话用语言来形容那散入百骸的喜悦,无法用词汇了诠释那蔓于灵台的亢奋,现在,是满满的幸福,就像整个身躯归于空灵和虚无的那种脱离**存在的满足。
可现实的险境并不会因为他的满足而有所改变,崩冷森轻视至极的一哼后,铁锤虚空一击,一阵强烈的无形劲力就波震开来,劲气笼罩下的草地粉碎如糜,尘土四散飞射,仿似连空气都扑簌簌的颤抖了。
已经动用了魔甲力量的图苏几人寸步不退,目光溢着如血的怒焰,冰芒、火光、血气掺和着涌出,相撞后产生的光焰是暴戾的,凶残的,血淋淋的。
雷也动了,双眸倏睁,弓弦轻颤,一溜雷光带着一股子霸烈的意味,犀利无比的射向凯诺。
凯诺冷俊的脸上散发着一片凛冽而湛然的光辉,在这片光辉的映照下,他显得如此豪壮。如此高远。同为弓箭手。他对箭速的判断要比图苏几人深刻得多。他知道自己被锁定了,躲不过、也挡不下,索性不躲了,不挡了,聚集全身的斗气汇合魔甲的力量,灌入双臂,双手持刀,倏尔一砍。暴现出来的冰冷刀罡让方圆十丈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几分。
雷有些动容了,持弓的手闪泛出一团紫色的雷光,还未成球时,就一拳击出。对面,图苏看到了凯诺的险境,双眸染血的直扑过去,在箭芒临身的刹那,硬生生的把凯诺扑摔了开去。
“呃。”一声咬牙压制却又压制不住的呻吟传了出来,图苏凌空的身躯暴溅出一蓬鲜血后,被余劲撞出数丈。坠落在地,浮于体表的火红罡盾倏隐。在左肩锁骨处露出一杆颤晃的银色箭尾。他一动不动的伏在地上,细小的紫色电弧萦绕中,有猩红的鲜血丝丝渗出,浸染了半边的身躯。
“嗷。”已经狂暴的修斯在眼角的余光瞥见这一幕后,再度狂暴,五官因脸上肌肉的膨胀已易了原位,鼻孔残忍的翕张着,冷酷中显得暴虐无比的冲了上去。锤罡劲气在他身上带出了一道道的血痕,却依旧阻挡不住他前进的脚步。
崩显然没想到眼前这几个年轻人竟然会如此的悍不畏死,微侧了一下身子,硕大的铁锤在翻滚中带着呼轰激涌的罡气搂头盖脸的砸向修斯。一道血色的刀罡飞轰而至,刚一接触,西罗整个人就滴溜溜的抛弹于空。趁这个间隙,修斯疯虎般往前猛冲。
一直没有出手的风动了,先前,他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仿似老僧入定的令狐绝身上,以防可能出现的强大魔武。可修斯几人的战斗力超过了他试想的范围,他决定先把这几个人解决了再说。
他的出手太快了,快的令人目眩神迷,心慌意乱,几乎刚见他的刀罡隐现,修斯宽阔结实的胸膛上已瞬间布满了一条条的伤口,皮肉翻卷,血糊糊的惨不忍睹。此时,狂暴战士的强悍体现出来,修斯发出一声充满狂野兽性的嗷叫,双手持住火狮刃朝崩倾尽全力的一砍,在一片暴映的炽热火芒中,他的身躯颤抖了几下,缓缓朝前扑倒。
崩面对着扑面而来的汹涌刀芒,也有些慌乱了。没有选择硬接,似陀螺般速速一转。可这一转,却留出点破绽给长射而至的西罗,在唇边肌肉的抖索中,西罗悲愤至极的怒吼,血色长刀犹如赤带掠泛,呼轰交织的罩向崩。
崩也怒了,一个洪阶王者被俩个爵级给逼退,说出去恐怕都没人信。双眼中的精光倏然闪射,铁锤抖手祭出,土黄色的罡芒布满了寸寸空隙,劲气回荡冲激,把血光霎时击得粉碎。
西罗被撞飞了数丈,踉跄落地后,一只眼眸宛如蛇信子般狠狠的盯着崩。
这目光让崩很是不悦,冷冷一哼后举锤正准备一击,一声清冷的语声响起:“融合法则,大镜像术。”
一片反射的炫目银电中,一声闷哼响起。这熟悉的嘶哑声调让崩心神晃颤,举锤的手僵硬住了,目光倏尔横扫,只见雷的身躯大大地摇晃了一下,在他的左胸,插着他自己的雷箭,一股鲜血渗流出来。
这?这?像是一桶冰冷的水骤然淋在崩的身上,他全身激灵灵的一哆嗦,惶然转过视线。发现令狐绝染血的身影已缓缓踏出,犹如魔神般凝视着他们,那双流漾着血丝的眼眸,只要一接触,就能体会到里面的狠毒、残酷以及火山般的愤怒。
趁这个机会,暴戾的西罗旋闪一下,揽起重伤昏迷的修斯就退到令狐绝身后。凯诺也站到了图苏身前,挥刀指地,任身上的鲜血流淌,吭都不吭一声,眉都不皱一下,就这样寒冽冽,阴狠狠的站着。
风在一怔后,阴沉地笑了,冷冷地道:“大镜像术,令狐绝,你果然是个妖孽。”
听风这么一说,雷唇角噙起一抹懊恼的意韵,他刚才是太大意了,出箭后,没有太多防备,没想到被令狐绝突如其来的大镜像术反击,受了不轻不重的伤。
令狐绝淡漠的再跨前一步,冷静中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残忍道:“你想不想试试?”
“哈哈。”风得意的狂笑起来,笑声未熄,就嘎然而止。双眉竟微微耸动。倏然。回头望去,几乎同时,雷、崩都好似察觉到什么一般,转身望去,脸上也有前所未有的凝重。
十丈外,虚空波荡,俩个人影倏尔隐现,还未等风几人看清外貌。一个人影便凌虚下击,不是轻柔的飘逸晃掠,而是雷霆万钧的扑击。
风几人脸色骤变,其中风的反应最快,倏尔抖出三刀,宛如流星连串般把扑击的人影又逼了回去。
“别急,丫头。”清冷语声浮现的同时,更远处的令狐绝眉宇微蹙地道:“雪祖,你来得好像有点晚了。”说完,扭头朝西罗示意了一下。西罗和凯诺明白他的意思,立刻蹲下身帮修斯和图苏止血。
雪祖。风几人皆是心神一颤。他们就算再傻,也知道这瞬移过来的皇者是令狐绝一方的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目光中有彼此探求的意思。
“公子。”先前攻击的曼丝跃到了令狐绝身旁,脸上带着一丝苍白的余悸,颤声道。
“我没事。”令狐绝低声道,目光里有一抹温柔的光芒闪烁。这温柔并不是给身旁曼丝的,而是给体内思思的,思思在完全清醒后的第一时间,就助令狐绝施展了大镜像术,现在有些虚弱。
“小子,说吧,怎么办?”神情木然充满威仪的雪祖隔着风几人就朝令狐绝喊道。
风,有些心慌,他刚才对比过敌我双方的实力,发现没有任何胜算,一个皇者,加上一个王者,再加上令狐绝,这三人联手绝对不是他们几个能敌。只能硬着头皮,朝雪祖抱拳道:“尊下,我们是地下联盟的人,可否卖本盟一个薄面,不要管此事。”他还不确定眼前皇者和令狐绝的关系,只能把地下联盟这块金子招牌抬了出来。
雪祖木然的神情在听到地下联盟后刹那间转为阴沉酷厉,她看都不看风一眼,只是把眼神投注到令狐绝身上。
令狐绝咬着牙,从齿缝中迸出一个字,宛如一颗冰珠儿落在所有人的心上:“杀。”
这声未落,雪祖长笑如啸,虚空处倏现的法盘旋灿出炫目光芒,重力之域瞬间把风几人罩了进来。
风几人也是大陆上屈指可数的强者,自然不会坐以待毙,瞬间银光、铁锤、刀罡飞舞纵横,锐风如啸。
他们也是第一次见识皇者之域,这第一次的感受却绝对不好受。只觉得全身空隙密密封闭,无懈可击。更有一圈圈一股股的暗流翻续激荡,产生的巨大牵扯力像是一个无形的漩涡爱他们四周回涌吸引一般,稍一放松罡盾,就险些被这漩涡给吞没。
雪祖也颇不好受,这次域中挣扎的可是一个宙级王者,俩个洪级王者,体内不多的魔力消耗的极快,不由冷声道:“小子,你也别光看热闹。”
令狐绝既然起了杀心,又岂会看热闹,就在他逼出太阳神弓的刹那,一个身影从他身旁跃出,是曼丝,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黑色的长剑,长约四尺,剑身古朴,刻满符文,和一般剑尖的尖细锋利不同,这把黑色长剑的剑尖宽而厚,予人一种重剑无锋的感受。
随着曼丝电射的身影,她手中剑芒倏涨,尾焰俱伸,宛如玄术一般将她整个人裹了进去,而在她将身影裹入蒙蒙黑芒剑光的之时,一溜璀璨夺目的光点已凌空长射入重力之域内。
倏地,血光辉映,崩悲厉的大叫一声,血如泉水般自胸口处破开的小洞喷溅出来,按理说,就算是弑皇箭造成的伤口也不可能流如此多的血,可别忘了,这可是在重力之域内,那股吸引牵扯之力足够让他的血液在顷刻间暴泄一空。
可崩不亏为洪阶王者,身受重创的他第一时间施展了保命的秘术,可惜晚了,一道黑色剑芒掠来,他双眸中的恐惧光辉强烈的几乎凝成了形,仿似,他已经看到了死神的手。
“崩。”风裂帛似的鬼吼,却依旧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颗熟悉的头颅抛向半空。横刀竖劈中,他朝令狐绝投过充满诅咒似的怨毒一瞥,只在这一瞥中,他感受到令狐绝透眸的杀气,毫无怜悯的冷酷。
“拼了。”雷气引丹田,暴喝道,脸上有一股死也不屈服的刚烈。弓弦连番轻动,银电合于一刹,冷电炫灿于六股破空的劲气中,轰雷声不绝与耳,动作之快,威势之猛,不可言喻。
这几六轰雷秘技终于让重力之域破开了一线缝隙,早就心存退志的风岂会错过这个机会,刀芒直天一斜,逼退缠过来的曼丝,整个人身化游龙,已飞跃而出。略一闪晃,已在十丈之外,引颈长啸,一直在远处半空盘旋的吟风雕狂卷而来。
几乎同时,雷也跃出,可他晚了一步,劲力旋回的黑色剑罡疾袭而止,叮当撞响中,他再度落入了重力之域。
吟风雕已化为一道流虹倏尔远去。这时,在思思的辅助下,令狐绝石化的反噬已经退去,眸瞳中凝聚成形的酷厉在渐退,语声也变得有些柔和:“雪祖、曼丝,住手吧。”
黑色剑芒已斜起,可听到这句话后,剑芒又倒飞而回,在倒飞的过程中,剑芒消褪,露出曼丝俏丽的身影。
在微微一怔后,雪祖也收起了重力之域,这一变化,让雷有些站立不稳,他剧烈的喘息着,胸口处的伤口因重力的原因呈凸颤的血槽,一团碎烂的血肉往伤口轻轻收缩。
他惊震地瞪视着令狐绝,脸上也有一股宁死不屈的倔强。这让已站到令狐绝身后的西罗和凯诺脸色放缓,对他们来说,一个血性的敌人也是值得尊重的。
“他俩没事吧?”令狐绝头也不回的低语道。
“还撑得住。”西罗在回答的时候面颊的肌肉又再度抽紧,想起方才惨烈的一幕,他的煞气又冒出来了。
令狐绝脸色更显缓和,这种缓和除如释重负外,还有别的意味。他目视着昂首的雷,冷静地道:“你是弓族人,你是不是叫雷?”
雷颤惊了,用一种特殊的目光看着令狐绝,虽然没有回答,但里面的意味足以说明一切。
令狐绝虽然血染白袍,但神色却依旧安详,包含了冷静、坚强、沉着的那种安详,双眸清澈澄明,仿似受伤的不是他,而是别人。轻轻地道:“你走吧。”
这下所有人都震惊了,谁都清楚令狐绝不是一个仁慈的人,“老大。”西罗的声音微微带着颤抖。连雪祖也用一种不解的目光看着令狐绝,不过就算她不明白令狐绝为什么这么做?但她相信一定有原因。
雷楞了,那么黯哑的,也那么诧异地道:“为什么?”
从雷的表情里,令狐绝感受到一股深刻的倔强意志,他笑了笑,笑容竟然没有丁点的血腥,反而充满了与此刻气氛截然相反的温暖:“八年前,你救过一个精灵,那次善举救了你。”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声调变了,仿似钢浸在血里,又腥又硬:“不过,没有下次,你好知为之。”
精灵?八年前。雷有刹那的恍惚,依稀记起,在那次得到奔雷弓的寻宝过程中,确实救过一个爵级的精灵族人,只不过当初他是率性为之,又加上时间过去这么久,他早已记不清那个精灵的名字,好似记得是个女的。略带自嘲的一笑后,平静地道:“当年是无心之举,尊下用不着替他人还人情。本王不是怕死之人,也不会束手就擒。”
令狐绝又笑了,这次笑的更加灿烂,用一种令所有人都极度惊讶的温柔语声喃喃道:“出来吧,思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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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三章 祸胎暗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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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思。知道思思是谁的西罗几人刹那有种深邃又剧烈的激荡。对于这个可爱的精灵公主,他(她)们都有种从心底散发出来的喜爱。“老大,思思醒了?”一贯冷酷的凯诺也难得浮起一抹笑意道。那种宽慰和喜悦是让人一看便能体会到的。
令狐绝笑了,今天的笑容几乎比他过去半年内的笑容都多,都灿烂。可这笑意刚浮起,却僵住了,是因为思思传来的一道意念,这意念是扭捏且带有那么一点点局促的:“阿绝哥哥,我现在还不能出来。”
“怎么了?”生怕又出什么变故的令狐绝心脏瞬间抽紧,仿似被什么压迫似的,沉重中蕴含极度紧张地道。
“没事,我只是还没准备好,你别问了,等你一个人的时候,我先出来。”思思的意念带有那么一点羞涩,一点喜悦,一点说不出味道的忐忑。
“那好。”令狐绝如释重负的传过一道意念后,踏前一步,扬起视线,冷静地道:“你救的那个精灵族人叫枫,对我有恩,所以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意,这个情我一定要还。”
原来,在思思看到雷额间的印记时,突然想到枫姨念念不忘的一个人,当年,枫姨从外游历回精灵族后,好长一段时间一直郁郁寡欢。惹得顽皮好奇的思思一直追问,她才说出这番经历,当时她说出雷这个名字时,思思觉得当时枫姨的表情很有趣,所以把这个名字一直记在心里。弓族很弱小,没几个王者。以致当她一看到这个弓族王者时。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人是雷。她立刻把这件事告诉了令狐绝。
令狐绝做人有一个宗旨:什么都能忘,就是不能忘恩,什么都能欠,就是不能欠情。所以就算心有不甘,不愿,也立刻下定决心放雷一马。
雷仔细端详着令狐绝,僵硬地笑了:“令狐绝,如果你想让本王感激你。说出幕后的人,那本王明确告诉你,这没用。”
令狐绝没想到雷竟然是个如此榆木的人,虽然这种榆木,是种难得的品质。可此刻,却让他觉得对方有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郁闷,冷漠的一挥手道:“这恩我是还了,你受不受是你的事,记住,没有下次。”
说完。径自转身,朝倒卧的图苏和修斯走去。这一走,怒气又上来,图苏和修斯几乎是俩个血人,一块块的紫黑,一片片的猩红。眼眶又是一股潮热,令狐绝冷冷的背对一哼后,双手透射白光,罩于俩人上空。
失血过多,经脉受创,图苏和修斯二人的伤势并不轻。这让令狐绝在施展完治疗魔法后内心酸楚。
等他转过身来,见雷还木愣愣地站着,令狐绝气不打一处来,略带煞气地怒道:“你怎么还不走?”
雷形色庄严,大义凌然地道:“本王不习惯受人恩惠,说吧,有什么事需要本王帮忙,只一件,不过必须和本王的组织无关。”
令狐绝看着一脸肃穆的雷,好气又好笑,眼光一瞄,看到他还未收起来的奔雷弓,这弓一看就知道不是凡物,唇角微勾道:“那把你的弓留下。”
雷一怔,仿似有些犹豫,他低头看了手中的奔雷弓一眼,那目光内充满了依依不舍的爱恋意味,可最终还是一咬牙,伸指入唇。
令狐绝本来只是一泄怒气,拿他开涮,可见雷这架势,是真要解开这魔武血契,在暗生敬佩的同时,急忙道:“等等。”
雷也是不舍,可他确实是个秉性耿直,重信守诺之人,粗悍地道:“怎么?想反悔?”
估计想反悔的是你吧?令狐绝看出了雷的不舍之意,也没点破,叹息道:“我想起来了,这弓和我兄弟的属性不合,要了也没什么用,还是换一个。”他说的也是实话,如果这弓是冰属性的,为了凯诺,这种落井下石他还是不会客气的。
雷好似生怕令狐绝反悔,立刻把奔雷弓纳入体内,暗窒了一下,有些尴尬地道:“说吧,要本王做什么事?”
令狐绝这时已经想起一件事来,刚好能让雷派上用场,温声道:“你知道百草族在翠鸣峰的秘密坊市吗?”
雷形色淡漠地点点头,作为在大陆上闯荡十多年的黑暗佣兵,他最经常去的就是各地的坊市。
令狐绝一喜,他原本只是怀着几分侥幸心理的问问,没想到雷还真去过。想了想,语声沉稳地道:“带我们去那个坊市,不过,去之前先告诉我那里的情况?”
雷眉宇有些痛苦的一皱,这是伤势引起的,但很快恢复了平常,冷漠地道:“那个坊市比较高等,爵级以上的强者才可以出入。不大,大部分是出售各种丹药的铺子,也有一些出售秘技、魔武的店铺,可以用灵丹购买,也可以用物品交换。在这片区域的强者基本都在那里交易。”
令狐绝一听,就知道这个坊市比他以前和老头儿去过的坊市要来的高级,还有秘技出售,这在迷丝达山脉中的坊市,以及无尽海域的坊市是看不到的。当然,他也不会傻得认为在那些地方会没有高等秘密坊市,只是他没有接触到罢了。
蹙眉深思着,他先前的计划,是让雪祖带着他们几个进坊市,他和曼丝扮成雪祖的弟子,让图苏几人扮成护卫,戴上得来的黑暗佣兵徽章。这个计划应该说是可行的,可他们几个几乎都没有进高等坊市的经历,而且还都是生面孔,很可能会露出破绽,惹人怀疑。
现在有雷这个进过坊市的真正黑暗佣兵,那就不一样了。就在他准备说出自己的决定时,一侧聆听的雪祖轻咳了一声。
令狐绝会意,低沉地对雷道:“你先疗伤。”说完,紧跟已起步的雪祖。一前一后走出十数丈。
雪祖已经从曼丝那里得知了令狐绝的计划。神情有些凝重地道:“会不会太冒险了?”
令狐绝无奈的苦笑道:“本来还有回旋的余地。可现在已是势在必行。”
“什么意思?”雪祖有些冷硬地道,经过这连番的变故,她觉得自己这个后辈虽然智计超群,但行事极度冒险,甚至有些不计后果。
令狐绝再度苦笑一丝,他又何尝希望如此呢?可冒险一搏总比坐以待毙后,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是他经历过诸多波折后得出的一个真理,耐心地解释道:“先前,柳絮儿还不知道你的存在,可现在,她知道了,你说她会怎么办?”
雪祖立刻领会了令狐绝的意思,神情更显生冷,低声道:“你的意思是柳絮儿会和残月族联手?”
令狐绝笑得带一丝凄苦,剑眉也紧紧的纠结在一起:“这次估计是柳絮儿最后的底盘了,依她的性格。在不肯认输的情况下,有什么事做不出来?而且。我现在可以肯定黑夜精灵女皇的失踪和她有关,否则她不敢如此的破釜沉舟,说不定,她现在已经和残月族勾结在一起,这也是我没让罗老过来的原因,有他在,夜魅会安全一点。”他不是没想过让夜魅一起来,可现在黑夜精灵族的联军还要靠夜魅来掌控,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黑夜精灵族的那几个王者里会不会有柳絮儿的人。虽然这种可能性不大,但他不得不小心,毕竟这事关兄弟们和十数万将士的生死。
雪祖微微颌首,她赞同令狐绝的判断,能亲手杀死自己亲信只为了一个理直气壮的借口,这种人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目光清澈而冰寒,语声带着一股阴霾道:“这样说来,这虚皇丹确实不能落入残月族之手。”她也有自知之明,一个柳絮儿或许不怕,但俩个皇者绝非她所能抵抗。
令狐绝长叹一声道:“形式所迫,不得已而为之。”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略带迷惑地道:“雪祖,你方寸是不是有什么事耽搁了?”这也难怪他不解,按理说,就算雪祖先前没注意到鹰马,可从他激发戒指法阵的那一刻,雪祖应该感应到了,从时间上计算,不应该来得这么晚。
雪祖突然脸红了,略带羞恼地道:“别问,小子,以后不许问这个问题,对那个丫头也不能问,知道了吗?”说完,径自转身,好像生怕令狐绝不听吩咐,走到另外一侧守候的曼丝身边,掩唇叮嘱着。
有些如坠迷雾的令狐绝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可奇怪的是,聆听的曼丝也极其难得的流露出一丝羞涩的红晕,目光已经不敢对视令狐绝,垂着视线,微微颌着首。
雪祖注意到了令狐绝望过去的目光,狠狠的一瞪眼,只是这狠狠中,有那么一股心虚的意味。
令狐绝也不想了,反正也没出什么大事。他了解雪祖,并不是一个不知道轻重的人,一定有什么特殊,而且不方便告诉他的原因才姗姗来迟。
见雷已经处理好伤势,令狐绝走了过去,雷还是一副生冷的表情,淡漠地道:“是不是可以出发了?”
令狐绝看着雷,真心替他不值,情不自禁地道:“你同伴丢下你而逃,我看你好像并不意外?”
雷唇角微抽搐了一下,显得有些落寞,但还是强作镇定地道:“别人这么做,本王不管,本王自求问心无愧。”
这句问心无愧让令狐绝对雷的好感骤升,也不意外当年他为什么会救枫姨,看了看天色,远远地对凯诺喊道:“准备出发了。”
图苏、修斯因为魔法中昏睡的效用还没有醒,凯诺、西罗抱起二人就跨上了鹰马,而多出了俩匹鹰马刚好让令狐绝四人坐,令狐绝和雷一匹,雪祖和曼丝一匹,虽然这样速度会慢,但令狐绝并不担心,雪祖的瞬移法阵可是能带多人的,这点比一般的皇者要强。
先跨上鹰马的雪祖有点不放心看了令狐绝一眼,而令狐绝微微颌首示意他放心,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是他一贯的作风,更何况,就算雷有什么邪念,要在刹那间杀他,并不可能。他有这个自信。
雷,也是个干练之人,从俩人的细微变化中,已明白过来。心中略有感触,沉吟一下后冷肃地道:“令狐绝,让这位皇者给本王下个禁锢,你待我诚,我示你明,本王求个心安。”
这样一说,雪祖挂不住脸了,冷冷的一哼后,也不管令狐绝答应不答应,直接取出法盘,给雷施加了一个禁锢法阵。
令狐绝也来不及阻止,只能歉意一笑。
四乘鹰马扬翼而飞,初升的阳光照在他们的背影上,渲染出一片金色。而此时,明思帝国早朝的钟鼎之声才刚刚敲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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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四章 啸鹰侯(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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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宏堂皇的大殿上,文武百官正襟危站,一些品阶低,爵位次的官员垂脸而站的同时,目光不时朝四周偷瞄。他们能站在朝堂之上,自然对朝中形式有一股独特的嗅觉。近一月来,四大家族的低调,太子的强势,在朝堂上形成了一股极其难得的和谐和平静。可这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好兆头,一时的和谐往往深藏着某种残暴的漩涡,短暂的平静更是预示着暴风雨的来临,以致这些天,每次早朝他们都有些战战兢兢的感觉。
在宦官尖利富有韵调的唱喝声中,黄袍加身的科逻缓缓步入朝堂,唇角漾着一抹威仪的浅笑,落座于皇座之上。繁琐的礼仪开始,在殿内百官的叩唱声后,进入了有事请奏,无事退朝的环节。
户部的官员又开始对各地粮食的短缺提出了奏请,这让科逻有些不悦,有些心烦。在惯例地把问题责成各部协同解决后,把目光扫向神情肃穆的令狐明。
令狐明察觉到了这缕目光,也清楚这目光里的含义。太子殿下是想让自己出口为绝儿求亲,不得不说,太子殿下还是照顾到自己和令狐家族的面子,否则他大可以直接赐婚,把绝儿和自己的关系摆在明面上。犹豫了片刻,他长吸一口气,在众臣皆以为今日早朝又要波澜不惊的过去时,横跨一步,躬身垂首道:“殿下,微臣有事要奏。”
他的话音一落,殿内瞬间屏息如寂,目光全部集中在令狐明的背影上。隐隐浮漾着一股不安的气氛。尤其是南宫望和钟离潮。目光更是深邃复杂。这些天。他们几个都特意保持低调,除了回答殿下询问外,从不主动请奏。
唇角漾起一抹和煦的笑意,科逻略有些客套的回道:“令狐卿家何事起奏啊?”
令狐明犹豫了一下,还是坚定地道:“殿下,作为父亲,为了孩子将来的幸福,微臣今天豁出去了。斗胆代微臣的三子向科琳公主求婚,望殿下恩准。”
此言一出,众臣愕然,在明思帝国的历史上,臣子向皇室求婚不是没有,但摆在朝堂上的却仅此一例。
科逻唇角的那抹笑意僵住了,连凝注令狐明的目光也有些呆滞。可随即回过神来后,心中不由升起一股羞恼。他当然不会傻得认为令狐明没有听懂昨夜自己话里的意思,暗暗责怪令狐明不知好歹,老奸巨猾。令狐鞘!他心里冷笑着。连目光也变得有些森寒起来。
见殿内的诸多大臣已经把狐疑的目光投注到自己身上,他轻咳了几声。借以低头之际,来掩饰神情中的尴尬和不自然。老狐狸。科逻心里暗骂着,等他再抬起头来时,心中已有了对策,强展出一丝笑意道:“令狐卿家,你这可着实让本宫为难了,科琳不但是本宫最疼爱的妹妹,也是母后的心头肉,就算本宫答应,也要听听母后和公主的意见,令狐卿家,你以为呢?”
令狐明本来只是借此来堵住太子殿下的嘴,现在目的达到,自然装出一副不胜惶恐的样子答应着。
可南宫望的眼眸内却闪过一抹极其复杂的寒光,同样,对面而站的钟离潮神情也变得凝重,他觉得这件事颇为蹊跷,以令狐明的个性,怎么会做出这等莽撞之事。难道他准备向皇室臣服?钟离潮暗付着,先前在朝堂上的一系列受挫,已经让他再度变得沉稳起来。
老实说,令狐明的这手阳奉阴违打乱了科逻的部署,让他有片刻的犹豫。眼角的余光不易察觉地看向一个站在殿堂右侧的金甲侍卫,那侍卫微微颌首。
脸色一正,科逻坐直身子,目光越过众臣后,清着嗓子道:“刘爱卿,把你今日刚刚收到的情报向众位卿家说说。”
“是、殿下。”随着一个低哑有力的声音,在百官位列末尾,一个矮小瘦削的身影走了出来,是个年过五旬的男子,双腮无肉,可那双眼眸却很是犀利,就算不对视,也予人一种直入人心的感觉。
绝大部分的文武大臣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自己何时又多了这么一个同僚,连原先站在这个男子前首的官员也如罩雾水,不知道自己身后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人。
可南宫望、令狐明等几个知道内情的重臣随着男子前移的身影脸色变了。他们都认识这个男子,他叫刘煞,是“蝶”的首脑,而“蝶”又是直属于皇室,从不让四大家族染指的帝国秘密情报机构。
他泰然行上后,曲身一躬,用一种清晰却低沉的语调道:“殿下,要塞的猎鹰师团在几日前,完歼了敌国一个千人编制的冰川角鹿联队,击溃了四千人编制的风豹兽骑联队。”
话音还未落尽,轰然之声就倏起,一个花甲之年的老将军神情激动,喃喃自语道:“这?这怎么――可能?”他是在殿内仅有几个和科特鲁帝国兽骑兵师团交过手的武将。那是三十多年前,在一次要塞攻防的胜利后,当时西方兵团的兵团长下达了趁胜追击的命令,那时他还是黑狼师团的一个骑兵小队长,他的小队就在追击的第一线。到现在,他还清晰的记得那一幕,烈日下,遍野的风豹骑兵呼啸而来,追击的阵型如纸糊般一捅而破,在阳光下泛着寒芒的风刃攻击过来,追击的骑兵们就如同草芥般成批成批的倒下,血色弥漫了整个平原。
几乎只是一个冲刺,一个师团编制的骑兵就全线溃败,在亡命逃窜的过程中,他曾惊颤至极的回头看一眼,刺目的阳光下,那仰首长嘶的风豹成了他这一辈子挥之不去的梦魇。
殿内的其他大臣虽然没有他如此这般深刻的感受,但兽骑兵师团的强悍还是知道的,明思帝国之所以一直被动挨打。最大的原因。就是没有一支可以和兽骑兵师团抗衡的军队。就连军神斯图特也曾经说过。他的狂狮军团在平原上也绝非兽骑兵师团之敌。
那小子是怎么做到的?一些大臣在惊诧中开始自问,在自问中把目光投向巍然而立的令狐明。没有人怀疑情报的真实性,只是不解,迷惑,和颤惊。
钟离潮、南宫望、甚至慕容傲、令狐明都没有太多的意外,和殿内其他的大臣相比,他们或多或少的通过各种渠道了解了一些内情,只是没有像刘煞说的那么详细。他们都不说话。甚至连彼此的对望都没有,因为他们都清楚,太子殿下不会无缘无故的把这件军情说出来,虽然这个军情对普通士兵和民众来说,那是令人振奋,予人鼓舞的。可毕竟猎鹰师团的身份微妙,说是叛逆也不为过。为叛逆造势,绝对不是一个当权者所为。
其中,令狐明想得更多,虽然他早清楚皇室的态度。可他想不明白,自己用这种方式拒绝联姻后。皇室背后的势力会用什么手段向绝儿示好?
在殿内沉默、忐忑的气氛中,科逻示意刘煞退下,然后高亢地道:“猎鹰师团又立新功,令狐将军不愧为我帝国之中流砥柱,各位爱卿,你们说说,本宫该如何褒奖这批扬我国威,守我疆土的将士们?”看他煞有其事的样子,好似全然忘记了,当日令狐绝在他太子府内的那些大逆之言。
这下,就算是傻子都明白了,朝堂的风向在短暂的平静后,又要变了。皇室这是在向令狐绝示好,一些和令狐家族走的近的官员们立刻精神抖擞,容光焕发,这示好对他们来说也是种暗示,令狐家族将要崛起。
这时,自从太子殿下掌权后,就一改往日强势,沉默寡言的南宫望开口了,语声还是一贯的冷凝厚实:“殿下,猎鹰师团早已脱离本**队序列,所属将士也未入军籍,如何封赏?”他的语气听似婉转,但言外之意却锋利的很。加上这多年来沉淀的余威,一席话让朝堂又开始议论纷纷。
一个尖利却似乎带点圆滑的声音响起:“南宫大人,此言差异,猎鹰师团为什么会如此?我想各位大人心里都清楚。现在,殿下慧眼识英才,宅心爱良将,让猎鹰师团内数以万计的明思子弟重回帝国怀抱,有何不可?”
说话的是一个额下有须的中年人,他叫止良,是新任的吏部侍郎,掌管军籍。
“止大人言之有理,现在帝国内忧外患,正是用人之际,何必过于拘泥?”一个御史横跨一步附和道。他是神秘组织的影人,真正的御史早就命丧黄泉。
“是啊。”
“罗将军所言极是。”神秘组织安插进来的影人官员纷纷出言附和,一时间,让整个朝堂的风向又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南宫望眉宇微蹙,侧脸谨声道:“令狐大人,你的意思是?”
令狐明清楚南宫望这时问自己的用意,无非是想试探自己是不是早就和太子殿下有过私议,于是微微一笑,谦和地道:“微臣以为,不妨一试。”
妙啊。几乎所有和令狐家族有联系的朝中大臣在听到这不妨一试四个字后,就暗生敬佩。他们都是习惯玩弄手段的人,这四个字里面隐含的意思又岂会听不出?也就是说太子殿下你尽管赏,接不接受那是猎鹰师团的事,和令狐家族无关。
南宫望见令狐明一副悠然的样子,冷哼了一声,把目光扫向钟离潮,在他的意识里,作为光明族的代表,他应该出言制止。可出乎他意料的是,钟离潮对他的目光视若无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见事情已成定局,南宫望眼眸内深寒之意更浓,冷冷地道:“那依殿下之意,该如何赏赐啊?”
科逻浅笑而不语,目光略含威仪地再度巡视众臣。他一手提拔起来的止良早就得到主子的谕示,适时地开口了:“启禀殿下,以微臣之见,不如赏而不赐?”
他这一手故弄玄虚把朝内众臣的好奇心给吊起来了,目光闪烁的投注过来。科逻也仿似装作不知情,饶有兴趣地道:“止卿家。何谓赏而不赐啊?”
止良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一定会在殿内引起轩然大波。脸色稍显紧张。连说话的语气也有些抖索:“以微臣之见,直接晋升猎鹰师团师团长令狐绝为侯爵,给猎鹰师团十个男爵爵位,二十个子爵爵位,让他自行加封,殿下以为如何?”
他的话还没说完,殿内众臣包括南宫望在内,皆流露出一丝不屑之色。令狐绝是谁?说难听点。那可是手握重兵,割据一方的枭雄,岂会因这些听上去荣耀,却没有太多实际意义的爵位而动心。
就在所有人嗤之以鼻的时候,止良接下来的话让所有人骇然一惊:“殿下可以把克罗城以外的疆土划给令狐将军作为封地,以示帝国和殿下的高恩深德。”
这――――――许多大臣都被止良这个提议给震撼了,在明思帝国内,贵族封地不是没有,但绝不至于到一城一池的地步,更别说夸张到几乎半个帕米平原的封地。
“殿下。这万万不可。”醒过神的一位大臣跨出序列,跪倒在地。略有些哭腔地道:“从古至今,我明思帝国从未有过如此的封地,殿下,这万万不可。”
话音还在殿内萦绕,又有几位大臣出来跪地附议道,他们这些人基本都是忠于皇室的,一听要割土封候,那神情叫一个凄惨。
在此起彼伏的哀求声中,先前说话的御史开口了,他显得很冷静,有条不紊地道:“殿下,微臣认为止大人的提议并无不可,这割土封候虽无古例,但足见殿下的雄心大志,高瞻远瞩。”说完,转过身,面对众位大臣道:“诸位,你们莫要忘了?克罗城以外的疆域,早已经割让给科特鲁帝国。虽然现在落入猎鹰师团之手,可刚才南宫大人说过,猎鹰师团不在我军的序列之内,说难听点,这敕封的疆域,不过是借花献佛。而且,只要令狐将军接受册封,这片区域不是又归我明思帝国所有了吗?”
不得不说,这神秘组织培养的影人确实有过人之处,这番话说得义正言辞,一针见血。让那几个叩拜哭喊的大臣瞬间醒悟过来,是啊,这土地早已不是帝国的了,现在哭个什么劲啊。于是,一抹鼻涕眼泪,纷纷站起身来。
令狐明这时也醒过神来,不得不佩服太子背后那股势力的魄力和手段,这样一来,如果绝儿接受敕封,那帝国兵不血刃的在名义上收回失地,反正普通民众又不知道其中的内情,只会对帝国感恩戴德。如果绝儿不接受敕封,那叛逆的罪名也就坐实,在帝国民众眼里,不再是英雄,而是个野心勃勃的内贼。就算绝儿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可别忘记,猎鹰师团的士兵可都是明思帝国人,在他们的骨子里,都有忠君爱国的思想,绝儿不接受,他们会怎么想?
这时,南宫望又开口了,语声很是冷硬:“殿下,难道你就不怕养虎为患吗?”
又是那个御史,他垂下脸儿,又飞快抬起,很是凝重地道:“南宫大人,养虎驱狼也是患吗?现在帝国内的形势大家都清楚,打不起,也打不动,要是没了猎鹰师团,凭现在西方兵团的兵力能守住克罗城吗?”
这番话说到了众人的心坎上,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立刻衡量出里面的利弊,这下,就算是南宫望一系的官员也流露出一丝无奈之意。
南宫望自知今时不同往日,独手难撑,只能把目光投注到钟离潮的身上,他相信,和自己一样,钟离潮是不希望令狐绝坐大的。
一直冷眼旁观,喜怒不形于色的钟离潮终于说话了,可一开口,就把南宫望仅有的一点希望给浇灭了。他很平静地道:“殿下圣明,臣没有异议。”
科逻一怔,不仅仅是因为钟离潮没有出言反对,更因为是钟离潮好似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自称臣。心中疑窦丛生,情绪波动,可还是强忍住,一锤定音道:“既然众位卿家没有异议,那好,本宫就册封令狐绝为一等侯爵,封号啸鹰,封地为克罗城以外的所有疆域。猎鹰师团扩编为猎鹰军团,所有将领官升一级,师团长以上将领,以及各城城守册封男爵,子爵爵位让啸鹰候自行封赏。止卿家,立刻亲自前去猎鹰师团,传达本宫的旨意,吏部,则昭告天下,鼓励更多子民为国效力,为国尽忠。”说完,还瞄了令狐明一眼,目光里的韵味很复杂。
令狐明平静对视,他现在明白了,这联姻、封赏本来是连在一起的,帝国驸马、啸鹰侯这俩个身份足够在绝儿身上刻下帝国的烙印,而祸福相依,如果绝儿拒绝,那令狐家族在帝国内将岌岌可危,说实话,他有点担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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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四章 啸鹰侯(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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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朝了,南宫望心不在焉的安抚了几个聚过来,眸露哀怜的亲信几句后,就急匆匆的回府了。在密室内,有一个白面无须的青年站着,鼻管细长。颧骨高耸,看上去是这般的冷酷,这般的深沉。他就是南宫望不为人知的大儿子,南宫德、也就是杀死科罗三世的贴身宦官德海。他十一岁净身进宫,迄今整整二十七年,这二十多年的伴君生涯,养成了他喜怒不行于色的习惯。
静静地听父亲包含怒意的把早朝上发生的事情说完后,他冷凛地道:“父相,看来他们是准备对我们动手了。”作为科逻三世的心腹宦官,对朝内的隐秘他知道的绝不比自己的父亲少。
南宫望微微颌首,目光微显凄迷,对于一个政客来说,这样的结局是可悲的。从令狐明提出求亲时,他就知道,帝国背后的势力已经选择好了合作的对象,而他和他的势力,将成为这股势力崛起的踏脚石。虽然这一切他早有预料,可真正来临,心中还是有些沉重的落寞。
“那我们该怎么办?”南宫德冷静地道。和他俩个弟弟相比,在心性这一方面,他更像南宫望。
南宫望在室内来回踱了几步,一片令人心悸的阴沉浮于表面,缓缓地道:“进行第二步计划。你去把他叫过来。”
南宫德微颌首后,转入隔壁的暗室,很快,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南宫望”在他的引领下阔步行来,做派姿势和真南宫望一般无二。他叫许强,他和南宫望极度相似的外貌是天生的。没有任何的魔法改换。也正因为如此。被南宫望搜罗过来,培养成死士,整整养了三十九年。这三十九年,他所有的时间都在学南宫望或者扮南宫望。可以这样说,他就是第二个南宫望。
“相爷。”许强微微颌首后道,见南宫望不行礼,也是规矩。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再没有许强。”南宫望用短短的一句话就改变了许强的身份。
许强明白相爷的意思,这次不是短暂的装扮,而是永久的代替。虽然他也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可对他来说,够了。微点头后,启开暗门,走了出去。从此,他就是南宫望,而真正的南宫望是谁,对他来说。不需要知道。
“三弟怎么办?”南宫德低声道,他对父亲第二步的计划很清楚。现在唯一没有安排好的就是他的那个不成材的弟弟。
“他不是你弟弟。”南宫望这时突然说了一句令人费解的话,目光凝视已经关闭的暗门。缓缓道:“他是许强的儿子。”
南宫德瞬间明白了,城府极深的他此刻也不得不佩服父亲的深谋远虑。他猜的没错,南宫望数十年前,就想好了退路,让许强冒充他和一个妾室上床,生下了南宫鹏,也就是说,南宫鹏以及南宫鹏的儿子――――南宫无伤其实和他没有丁点的血缘关系,只是他布下的俩个棋子,用来万不得已时掩人耳目。
“父亲,那你什么时候走?”南宫德压低声音道。
南宫望一听这个走字,眉宇间漾起一抹苍凉,有些感喟地道:“今晚吧。德儿,为父走后,帝都就交给你了。”
南宫德没有任何沮丧之意地道:“请父相放心,孩儿必定完成任务,静待父相归来。”
归来。南宫望黯然长叹,用一种慈怜的目光凝注着南宫德,对自己这个孩子,他是充满愧疚之意的。沉吟了片刻,他低沉地道:“德儿,知道为父最终为什么会失败吗?”
“因为令狐绝。”南宫德冷冷地道,眼眸内竟浮起一抹令人心颤的狠毒光芒。这倒不是说他对令狐绝有多仇恨,而是出于他几乎变态的心理,他看不得任何一个世家子弟活的滋润,活的自在。
“错了。”南宫望带着那么一股阴霾和不屈道:“是为父自身没有实力,虽然为父一直认为智慧才是最强的,可智慧也需要支持,所以,在修炼一方面,你一定要下苦功。”
南宫德坚定颌首,他的天赋不差,只是以前碍于身份,不能专心修炼。到现在,才是候级高阶,可他相信,凭父亲从走的那些族中强者手中换来的丹药,他有信心在半年之内成为爵级强者。
“好了,你下去准备吧。”南宫望一边说,一边在书桌后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现在要好好想想钟离潮在朝堂上的妥协到底是何用意?
南宫德退了下去,而被南宫望猜度的钟离潮此时也回到了府中,他一进大厅入座后,就勃然色变,气怒之下,把几上的雕花瓷瓶扫翻在地。那溅飞的瓷片把刚进门的萧远山,赵天河二人吓一跳,这二人,自从在西方兵团被残月族挫败后,就来到了帝都,现在掌管着神殿。由于二人都不喜朝政,所以虽然有资格进殿,但从未上过朝堂。
目光从一地的碎片中抬起,二人对视了一眼,萧远山略带迷惑地道:“钟离兄,你这是为何?”
余怒未息的钟离潮在这境界在自己之上的二人面前也不敢摆架子,起身叹了口气道:“还不是为了令狐绝这小子。”
一提起令狐绝,赵天河眼眸内就冒起一股戾气,口沫四溅地大叫:“这小子又怎么了?”
“还怎么了?”钟离潮有些晦涩地笑了笑,把目光投注萧远山,沉痛地道:“远山兄,族里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小子可是杀了我们不少的族人,现在倒好,一转身,成了我们自己人。”
萧远山目光清冷,他在克罗城和令狐绝也打过交道,谈不上仇恨,但也绝没有好感,平静地道:“为什么,你不清楚?罗家的那个老祖宗谁不忌惮三分。更何况。令狐绝也非以前的令狐绝了。我奉劝俩位,有些事情应该放下的就放下。”
“放下,远山,你说得轻巧。中原兄死得何等惨烈,那小子是何等猖狂,要是这样放下,我将来有何面目去见中原兄。”赵天河双眸凸突,挫牙如磨地道。楚中原在世的时候。俩人是面和心不合,但这一死去,反而让他有种兔死狐悲的感伤。
萧远山有些不屑,可赵天河怎么说都是他的长辈,只能低沉的劝慰道:“不放下又能如何?估计现在,我们三人绑在一起都不是令狐绝的对手。”他说得是实话,残月族有几个王者陨落令狐绝之手的事他是听说了。
这一句话触到了钟离潮的痛楚,和族中的态度相比,令他揪心的反而是这个。令狐绝是怎么样一个人,他很了解。自己做过什么事,他也很清楚。他相信,只要有一天,俩人正面相对,令狐绝必定不会放过他。想着,想着,胸口那份僵冷几乎将他的心肺压榨,最后,实在忍受不住了,嘶哑的大吼:“我就不信,对付不了那个小子。”
赵天河反而冷静了下来,目光流转之间,阴森地笑了:“也不是没有办法,族里不是让那小子进秘境吗?我们对付不了他,族里可有的是人能对付他,而且比我们还恨他。”
萧远山先是一楞,瞬间醒过神来,马上领会了他的意思,立刻道:“你是说吴家的人?”在光明族,现在敢和罗家对着干的,也只有吴家等寥寥几个大家族了。
赵天河唇角抽搐了一下,狠毒地道:“吴家的其他人我不敢说,可吴海的亲大哥吴用这个人远山你清楚,那可是不怕事的。我打听了,他这些日子一直在闭关,还不知道弟弟身陨的消息,要是他知道自己最疼爱的小弟死在令狐绝的手上,令狐绝还有活路?”
见萧远山沉默不语,显然默认赵天河的说法。钟离潮的精神霎时大振,他虽然是光明族人,可从来就没进过秘境,族里的情况也是通过神殿才了解一二,所以吴用这个名字也是第一次听说,立刻火辣接口道:“那个吴用很厉害吗?”
赵天河冷森的一笑后,那声音阴毒的很:“那是自然,在闭关前,他就是宙级魔王。是我族殿堂级精英族人。”
钟离潮一听,嘿嘿的笑了起来,只是这笑的有些血腥气息。
而此时,在令狐家族的府邸外,可是一长溜的官轿,马车。那些没资格上朝,不管是不是令狐家族一系的官员、贵族在得知朝堂上的变故后,就仿似商议好了一般,摆着队往令狐家族的府邸门口挤,就算守门的侍卫一再强调令狐元帅不见客,可还是驱散不了人群,对他们来说,站在门口,也就意味着表忠心。
而令狐明是真的不见客吗?没有,在他的书房内,正坐着一个许久没有上门的老朋友,慕容傲。俩人关着门,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急得刚从军营回来的令狐鞘在不远处的长廊外来回踱步,不时把目光投向紧闭的门扉。他现在迫切想知道,他的婚事怎么样了?
可此时,他意念中婚事的另外一半科琳公主也收到了消息,同时知道的还有陪在科琳公主身边的慕容漪,她们俩个算是同窗,都是帝国皇室礼仪学院的学生。这皇室礼仪学院不教魔法,不传武技,是专门教帝国贵族子女礼仪的学校。课业并不复杂,也没什么等级证书,总体说来更像是一个贵族子女私人聚会的地点。
学院很漂亮,就坐落在皇宫的附近,宛如宫殿似的屋舍在环绕的翠柳之中,有假山,有小湖,屋前殿后,种植着密密的春荆花,在这个初春季节,渲染出缤纷艳丽的色彩。沿着一条林荫小道,科琳和慕容漪并肩走着,几个宫女跟随在后,其中包括刚刚赶来报信的那个宫女。
可能是服饰和光线的关系,此刻的科琳没有昨夜的雍容高贵,多了几分俏丽,少了些许成熟,她柳眉微蹙,默不作声的朝前走着,其实,她从皇兄前几日闲聊时的口风中,已隐隐察觉到自己要嫁人了,而且嫁的很可能是令狐绝。这也是她费心让人画像的一个主要原因,可没想到。今日传来的消息令狐家族求亲的竟然是令狐鞘。一时间情绪低落。复杂。这倒不是说她对令狐绝有多大的好感,对令狐鞘有多大的抵触,而是突然的转变,有些让她不适应,其实,从心里讲,她对令狐鞘并不排斥,甚至一度。外貌俊秀,英姿飒爽的令狐鞘还成为过她梦中的理想情人。
慕容漪可不知道那么多,可她也看出了科琳眉宇间淡淡的落寞,她误会了,以为科琳心里挂念的是那个前几个月神出鬼没的公子,嘴唇一嘟,劝慰道:“想什么呢?是不是又在想那个怪人,他都好几个月没出现了,想他干嘛?再说,你喜欢也没用啊。你是公主,怎么能嫁给一个神神秘秘的人?”
科琳一怔。慕容漪的话让她记起了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如慕容漪所说,那真是个怪人,总是很突然的出现,一句话都不说,远远的看她几眼后,就倏尔消失。她几乎都没看清那个人长什么样?只是模糊的觉得那个人长的挺英俊,有种卓然不群,傲气天生的气质。
笑了笑,她知道慕容漪误会了,也不解释,垂下那俩排浓密而微微卷曲的睫毛,抑郁地道:“漪儿,你要是嫁人,你愿意嫁给谁?”
“我。”慕容漪的目光明亮起来,一抹羞红浮上脸颊,却又强制镇定,几乎毫不犹豫地道:“当然是嫁给令狐大哥。”
“为什么?”科琳语声如丝地道,她比慕容漪大一岁,可成熟不少,知道慕容漪对令狐绝极度的好感中,很大一部分是少女时期纯真的梦想,还有一部分是盲目的崇拜,和真正的爱情还有一段距离。
“为什么。”慕容漪喃喃地抬起头来,她的身材比科琳稍矮,只有抬头才能对视。目光中,率直而泰然,那么无邪却又含蕴着一股令人颤栗的灼热,坦言道:“原因太多了,我都忘了。可能是他太出色了,太完美了,反正我就是喜欢他。”说到这里,见科琳的目光黯淡,她心里咯噔了一下,立刻转口道:“三哥也很好啊,我觉得他和你很配,你不知道吧?那天他看到你,眼珠儿都快掉下来了。”说完,她还扒着眼皮做了个鬼脸。
这下,把科琳给逗笑了,轻轻地打了慕容漪一下,娇嗔道:“你每天把你的令狐大哥挂在嘴边,就不怕我也喜欢上?”
慕容漪刚刚是泛起那么点小心思,以为是被科琳看破,索性耍赖的豁出去了,瑶鼻一哼道:“看上就看上,要是你说不喜欢令狐大哥,我还不信呢。”
“那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令狐大哥抢来?”科琳睁着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颇有些意味地道。
慕容漪格格笑了,笑过之后,有些怔茫地叹了口气道:“那你不了解令狐大哥,他是说抢就能抢来的?他就像那黑夜中的皓月,只有他愿意,才会投下一缕月影,否则,任谁都只能仰首远观。”
科琳没想到慕容漪竟然会说出如此感性的话,一下楞了,最终微微颌首,很是感触地道:“是啊,有些东西是强求不得的,既然如此,就应该珍惜眼前之人,你说对吗?漪儿。”
慕容漪以为科琳只是在安慰自己,强颜一笑,目光朦胧地道:“我会等,等那抹月影落下,那怕只是短短一刹。”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转过目光道:“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科琳轻笑着摇摇头,看着眸中流露出微微伤感和忧伤的慕容漪,心情平和多了,更明白自己要的感情是什么?与其寂寞等待,不如快乐拥有,不是所有的红颜都配的上英雄?作为一个心气不高的公主来说,见惯了后宫佳丽的哀怨和迟暮,心中反而更渴望一份真实,温柔的相陪。想起昨夜令狐鞘看自己痴迷的眼神,她突然觉得,或许这样的男人才能相伴一生。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们的议论,在夜幕降临,鹰马敛翼降落的时候,令狐绝连打几个喷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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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五章 器武士(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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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引起了刚下鹰马的夜魅注意,关切的眼神瞬间滑溜了过来,可她也知道,依令狐绝的境界、体质,想要生病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可还是细心地跑去不远处的小溪旁,从储物戒指里取出盛水的器具,准备烧开了让公子驱散初春入夜草原带来的丝丝凉意,对她来说,能给予内心短暂快乐和满足的也只有这些琐事了。
令狐绝帮着把修斯和图苏二人搀扶到背风处坐下,俩人已经醒了,显得有些虚弱、疲乏。强振精神和令狐绝聊了几句后,就盘腿静修疗伤。他们的伤势不轻,虽然行动基本无碍,可要全力动手,估计起码要俩三天后。
凯诺和西罗捡了些枯枝落叶,燃起了篝火,虽然在夜色中点火是大忌,可凭令狐绝这些人的实力,这点顾忌也算不了什么。
雷一个人静静地盘腿坐在小溪旁,如老僧入定般,没有一点声息。可如果细心看的话,可以看见他的手指在极有韵律和规则的做着律动。这种轻微地律动落在走过来洗手的凯诺眼中,脸色变得凝重,同为弓箭手,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这律动其实是各种出箭的手式,而且这时施展的手势不是刻意的,而是一种无意识类似于本能的反应,可以想象要养成这样的习惯和反应,要经过多少艰难的淬炼和多少琐碎的操试。
令狐绝走了过来,立于凯诺身旁,目光顺着凯诺垂下的视线,落在雷的身上。低沉地道:“他很强。”
凯诺点点头。目光的焦点依旧聚在雷的身上。若有所思地回答道:“老大,他是我见过的最强弓箭手。”
令狐绝微微一笑,目视远方,迎着风,双手扶发往后一梳,用一种异常深邃却又坚定的语气道:“我相信,有一天你会超过他。”
凯诺淡淡一笑,没有接腔。可目光内却隐现一抹炽热的光芒。这抹光芒虽倏现又隐,却予人一股深沉的自信。
背后有轻咳声传来。凯诺会意,知趣的退下,帮曼丝去烧烤一些携带的风腊野味。这些风腊野味虽然是熟的,但就火烤一下,味道会好一些。
雪祖走近了,朝回过头的令狐绝瞄了一眼,移向另外一侧,令狐绝跟了上去,走出十丈。雪祖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曼丝后,沉声道:“这丫头不简单。恐怕是传说中的器武士?”
令狐绝有些纳闷,这几天从雪祖口中出来的很多词汇他都不是很明白。
雪祖蹙眉解释道:“器武士,是传说中一种独辟蹊径的修炼方式。武者把自身献祭给强大的魔武----。”
“什么?”令狐绝没等雪祖说完,就立刻脸色大变惊叫道。献祭这个词他可不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牺牲自己而获得强大力量的方式,此刻还在他心里还留着伤痕,同样的痛苦他更不愿意发生在曼丝身上。
看令狐绝的神情,就知道他误会了,雪祖摆手道:“别急,听本皇说完,器武士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这种献祭虽然同样是已灵魂为契约,但只有在武者死后,灵魂才会成为器灵。”
令狐绝有些心定,但还是有些余悸地道:“雪祖,那你的意思是说曼丝只要不死,就没事?”
沉吟了片刻,雪祖沉声道:“也不能这样说,武士的灵魂在契约完成的时候,已经受魔武所操控,平时没什么事,但遇到什么特殊变故,那就说不好了。所以这器武士也被称为器奴。”
令狐绝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自己和曼丝的心神联系会断了,原因可能就在如此,脸色一寒,立刻转身。仿似知道他要做什么,雪祖一把拉住,低声道:“来不及了,方才一战,本皇看出她已经完成契约,本皇之所以告诉你,就是提醒你,以后如果出现什么异变,也要沉着应对。而且,你现在最好也不要去问她,这种器灵契约的完成,都要付出沉重的代价,本皇看她气息不稳,估计是完成没多久,还需要时间来平复和调整心情。”
听雪祖这么一说,令狐绝冷静了下来,凝注着曼丝忙碌的身影,心中是一片凄楚。他知道,曼丝的脱险绝不像她自己说得那么轻描淡写,其中一定发生了一些变故,让她和黑暗圣剑完成了所谓的器灵契约。目光变得更落寞和凄苦了,他知道,就算自己再怎么问?曼丝也不会把真相告诉他,没有一句怨言,报喜不报忧,这是曼丝跟随他以来给他最深刻的感受,也是最让他觉得亏欠和不舍的地方。
“你知道她身上的魔武是什么吗?好像很强大。”雪祖提出了自己真正感兴趣的问题,能在契约完成后,让器奴直接晋升王者的契约魔武不多,绝大多数都是传说中有名的魔器。
令狐绝强忍着心中那股因歉疚而升起的伤感,强颜道:“是已故巴洛斯元帅的佩剑,名为黑暗圣剑。”
“黑暗圣剑。”雪祖嘴里咕哝着,眉心微蹙,在她的记忆库里,找不到这个名字。可她并不奇怪,强大的器武士为了掩盖自己的魔武真身,往往会另取名字,所以就算是同一把魔武,落在不同的器奴手中,基本都会有不同的名字。
见雪祖蹙眉深思,令狐绝尽管情绪低落,可还是把黑暗圣剑的样貌、款式详细的描述了一遍,可这番描述对雪祖的帮助不大,毕竟,以前令狐绝看到过的并不是这把魔武的真身。
雪祖也没有深究,到了她这个境界,眼宽心明,知道这个大陆上有太多的事物恐怕就是找遍典籍也未见到能窥视一二。又低声嘱咐了几句,耳畔已传来西罗的喊声:“老大、雪祖,来喝口热的。”
令狐绝刚想举步,灵台内意念微晃。心弦也随之一动。倏尔停下脚步道:“雪祖。你先过去,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雪祖心领神会的微微颌首,径自前去。令狐绝目光微敛,在灵台内浮起一抹意念:“思思,你醒了?”在他骑上鹰马的一刹,体内的思思又陷入了昏睡,不过这次昏睡不同于上次,是思思灵识掌控躯体的一个过程。所以他并不担心。
清晰的意念传来,但只是微嗯的一声,仿似有种欲言又止的意味。
令狐绝夜路走多了,变得格外敏感,这一下,又紧张起来,急道:“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仿似沉吟了片刻,思思的意念浮起:“不是,阿绝哥哥,我很好。我刚探视了一下,已经是高阶魔爵了。”
在灵台内。令狐绝如释重负的长吐口气,满含余悸地道:“那就好――。”
“可是?”思思变得扭捏起来,犹豫中带着一丝丝的羞涩和悸动。
“怎么了?”令狐绝的心又变得七上八下起来,全然没有往日的冷静和睿智。
那意念里的羞涩意味更浓了,极度的忐忑中,思思的意念也如同游丝般变的飘忽起来,低如蚊语:“阿绝哥哥,我可能长大了。”
令狐绝的反应是前所未有的迟钝,一下子竟没有领会过来,喃喃道:“长大了?”
无限娇羞的,思思樱咛了一声。可这声樱咛,传入令狐绝的灵台,仿似就是九天落下的惊雷,“轰”的在灵海内炸开了,有一股醍醐灌顶般的清明直入灵台,他脱口而出道:“你是说,你变成和夜魅一样了。”
“嗯。”思思的意念已是弱不可闻,清晰可辨的是包含在意念里的情绪,那是一种极度的颤悦,一股由衷的娇柔。
同样,令狐绝也颤惊了,他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仿似灵台在顷刻间化为虚无,神智在转瞬间坠入冥冥。有一种虚浮而不真实的感受。几近空茫中,他喃喃道:“长大了,思思长大了。”
思思的感触是敏锐的,在这宛如失魂落魄般的呼声中,她感受到一股浓浓的、炽热的情意,这让她喜悦,也让她大胆,轻声道:“阿绝哥哥,我长大了,可我好怕,怕你不喜欢我长大的样子。”
这句好怕,这句怕你不喜欢,让令狐绝瞬间清醒过来,一股热血涌上心头,澎湃激荡中,几乎是在灵台内嘶吼:“不,思思,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最爱,最爱的思思。”
灵台在回响,余音不绝,仿似激荡着男儿豪迈的情怀,仿似述说着天地挚爱的誓言,弥散着一股就算天地无眼,岁月无情,也必持子之手,傲啸苍穹的真挚和坚定。
这一番真情流露把思思感动了,上次灵台内的拯救,她是无意识所为,根本没有聆听到令狐绝的心声。可在这瞬间,她明白了,清楚了,相比躯体上的成长,她觉得自己现在才是真正的长大了。语声如泣,丝丝含情:“真的吗?阿绝哥哥,这是真的吗?”
激烈的冲动过后,是深沉的颤默。片刻后,在灵台内,令狐绝的意念声音宛如深夜寒寺的钟声,有一股透澈明净的意蕴:“思思,这番生死离别我算是明白了,你,就是我要用生命去守护的唯一爱人。”
话音刚落,灵台内升起一道白光,一个窈窕的背影隐现,并缓缓转过身来。内视的目光在倏然映入那张脸庞时,令狐绝的目光仿似被一道强烈的亮光摄住了一般挪不开一线一丝。这是一个美的像天使,像仙子一样的女子,浓黑的头发瀑布般自然垂泻双肩,那双似曾相识的水汪汪眼眸,风情隐透的上挑着,如白玉雕琢而成的挺直鼻子下,配有一张微红而小巧的嘴巴,微翘的唇角,隐现俩个深深的酒窝,身段窈窕婀娜极了,皮肤白皙如羊脂玉,毫无一点儿瑕疵,仿似天下间所有的钟秀全部汇集在她身上,那份美艳,那股静雅,那缕飘逸,恐怕世上最顶级的画师,也难描绘一二。
尤其是在现在,那双含泪的美丽眼眸,带着波光里折隐的深情和欣悦,默默地注视着,那情韵,令人抖颤。
“思思。”令狐绝颤喊着,一时之间,整个灵台混沌沌的,空荡荡的,像拥塞了太多的东西,又宛如是一片空白。
那美丽到极致的女子全身猛烈的一抖索,长长的呻吟一声,在一股凄迷的令人痛心的神韵中,朱唇半启,喃喃地道:“阿绝哥哥。”
这熟悉的声音,给予令狐绝一种火热的,强烈的震撼,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真的吗?这个女子真的是思思吗?
白光颤晃,美丽的身影像一抹流云冉冉飘散,渺渺忽忽中,思思疲乏中略带歉意的声音传来:“阿绝哥哥,可能是我灵识离开的太久了,要完全掌控躯体还需要一段时间,我再睡会。”
令狐绝刚想回答,可灵台内已是一片沉寂,可就是这种沉寂,让他的唇角流漾起一抹从未有过的灿烂笑意,他倏尔睁开眼,那目光蕴含的强烈光芒几乎令人不敢正视,不敢面对。连身上的气质也产生了些许的变化,如果说以前令狐绝身上的强硬气质还有那么一丝稚嫩,那么他现在身上的那份傲气,那份自信已经浑然天成,无懈可击。连带着他体内的赤子晶心也迸射出万丈毫光,七彩溢霞,和先前的变异不同,这次光霞流灿的时间很长,它仿似遇到了什么瓶颈,在绚丽中挣扎。
可令狐绝并没有刻意去追求什么,他清楚,这是爱情的力量,爱情或许是让女人变弱,但绝对是让男人变强。
心中是无限满足的,带着那么一股意犹未尽的笑意,他朝雪祖等人走去,可刚举步,一声高亢的狼啸已隐隐传来。这啸声悠长了凄厉,似在嚎哭,紧接着狼群的嗅叫号吼声响成一片,也如潮水似的紧跟而起,形成一片惊怖震骇的乐章。
围着篝火而坐的众人也被惊动了,纷纷站起身来,带着一抹复杂的神色朝声响传来的方向望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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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五章 器武士(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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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不是害怕,从狼啸的响度判断,这只是一群将、帅级的狼兽,连先前长啸的狼王也不过是候级。他们只是有些好奇,因为狼啸里凄厉意味显然是在表明,它们遇到了强敌。到底是什么人和这群数量不少的低阶魔兽为敌呢?这就值得深思了,因为这种吃力不太好的事,爵级以上的强者就算是吃饱了撑了,也不会去徒染血腥。而爵级以下的,那就未必是这狼群的对手了,就算人数众多,也不可能让生性凶残暴戾的狼王发出如此凄厉的长啸。
众人都带着那么一抹迷惑向令狐绝靠拢,曼丝凑近些,低低道:“公子,要不要我去看看?”
令狐绝长发迎风飘洒,噙着一抹淡漠的笑意道:“算了,办正事要紧。”
雪祖也点头道:“小子,要是你不想吃点喝点的话,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令狐绝微微颌首后,目光朝身侧的西罗示意了一下,西罗会意的几个腾跃,罡气一卷,已将篝火熄灭。光线瞬间黯淡,在凄冷的星光下,令狐绝袍袖一挥道:“出发。”
鹰马再度扬翼而起,在半空拉直身躯加速的一刹,令狐绝好似有些心灵感应般再度朝狼啸声传来的方向望了一眼。
而几乎同时,在百里之外,一个衣不蔽体的窈窕身影如飞丸流泻般腾跃于流窜的千百狼影之中,她仿似也有所察觉,抬起头了,那秀丽冷冰的脸庞如果落在令狐绝的眼眸内。那将是极度的震撼。因为这个女子竟然是飒星族仅存俩姐妹中的姐姐小叶。她的目光是冰冷的,无情的,在略一迟疑后,黑色的罡气随着前曳的身影起落如电,只见狼影翻飞摔跌,血溅肉糜,一股股肉眼可辨的生命气息萦绕而起,汇入小叶左手的一只黑色瓷瓶中。黑色瓷瓶颤晃不已。瓶内有隐约的狼啸传出。
当然,这一切令狐绝是不知道的,他的思绪已飘向千里之外百草族的秘密坊市。
翠鸣峰,是百草族秘密坊市的所在之地。山如其名,小巧中,更显玲珑巧雅之韵。秀逸而不险峻,清奇而不峭拔。而又刚好令狐绝等人抵达峰脚时,恰是黄昏,夕阳的余晖更是予山峰一种朦胧苍凉之美。
所有人早在离山峰百里外落下鹰马后,就穿上了一袭黑衣。连令狐绝也不例外。男的劲装,女的长袍。脸上都戴着特意准备的黑色面具,这面具很小,镂刻也极为精细,刚好把最能反映外貌的眉宇遮住,又不至于太惹人注目。
雷行在最前,紧贴他身后的就是令狐绝,雪祖和曼丝并肩行在旁侧,而凯诺和西罗则搀扶着修斯和图苏落在最后,其实以凯诺和图苏的伤势,行走是不需要人搀扶的,这样做无非是掩人耳目,问起来,可以说是来采购疗伤丹药的。
还别说,这一行八人,摆列开来还真有点冒险队伍的意味。一个法阵师,一个弓箭手,一个器武士,一个魔武士,再加上四个境界稍弱的侍从武者。从配置上看,没有丝毫的纰漏。可令狐绝不敢掉以轻心,暗中蓄气,做好了应变突发状况的准备。在穿过一片棘林后,落脚地方对面的数十丈外,已出现一条青石径沿坡度而上,消失于茂密的林中,有四个百草族的族人正守在石径旁,用一种略带慌乱的目光看着雷,也看着他胸前佩戴的银色黑暗佣兵徽章。
这也难怪,雪祖用气息隐蔽法阵把她自己和曼丝的境界设置在高阶爵级,这里也只有雷,才能让这四个初阶爵级强者感受到一缕王者的气息。雷双眸平视,旁若无人般从这四人中间走过,踏上石阶。令狐绝也行色从容自若的紧跟而上,在来的路上,雷告诉了他一些坊市的规矩,让他心中清楚,这四人之所以站在这里,就是阻止那些不到爵级境界的人上去。
八人鱼贯沿石径而上,周围十分寂静。只有脚步声沙沙作响,虽然声音不大,但在这寂静的环境里,也传得老远。在一个有些坡度的幽折处,雷头也不回地道:“绝,知道这坊市因何而建吗?”
这是他们商议好的,万一百草族有什么窾视秘法,做一些交谈会让人觉得正常。更何况,如果真有人暗中窾探,令狐绝也想借机把一些想故意表露的信息传递出去。于是,紧赶一步,恭声道:“大人,小的怎会知道?要不是你老体恤小的那俩个受伤的兄弟,小的估计连地方都找不到?”在地下联盟,如果像他装扮的这等铁级佣兵称呼像雷这等银级佣兵时,用的惯称就是大人。
雷仿似有些受用的微微一哼后道:“离此不远,有一处探宝秘境,只允许爵级强者进入。本王要你们几个伤好后,就进入秘境,帮本王找一件东西。”
令狐绝忙不迭的阿谀道:“能为大人效力小的荣幸之至。”说完,还左顾右盼了一番,仿似对此处坊市饶有兴趣。这倒不是完全装出来的。依雷今早休息时所言,离这座翠鸣峰西方三百里左右,有一处类似于种族遗址的秘境,这类秘境不同于修炼秘境,灵气并不十分浓厚,也没什么奇珍异草,但却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在秘境内运气好的可以发现一些上古时期魔武器械类宝物,虽然这些宝物大多是破碎残旧的,但也足以吸引大陆上众多爵级强者来这里碰碰运气。百草族的这所坊市以前就是针对这群寻宝的爵级强者所建,虽然百多年过去了,和刚发现秘境时相比,现在来寻宝的强者要少的多,但坊市却是流承下来了。
顺着石径穿过一线石洞,眼前豁然开朗,右侧是悬崖,左侧却是一处宽约百丈的石台,有一座小小的凉亭坐落在石台之上。凉亭内有人。二男一女。面朝山外。背对而立,有那么一股玉树临风般的飒爽。令狐绝只是瞄了一眼,就跟着雷径自朝中间的石径走去。
这时,听到脚步声的那三个男女转过身来,咦,那站在中间,宛如嫦娥般的美貌女子赫然就是令狐绝在无尽海域坊市见过的婆娑族紫影,她一系紫色衣裙。左脸颊依旧戴着那晶莹剔透的玉石面具,目光一接触令狐绝快要消失的背影,便略带诧异的轻“咦”了一声。
“怎么?你认识他们?”察觉到紫影异样的左边男子开口了,他叫冷辉,是婆娑族为数不多的男性族人。年约三十,面如冠玉,身材高瘦,微微上撇的唇角予人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气。
说实话,紫影也不敢肯定刚才的背影是不是自己在海域坊市见过的那个男子,只是觉得眼熟。再加上对令狐绝的印象颇深,才下意识的低诧一声。此刻。已醒过神来,平淡地道:“没什么?估计是认错人了。”
冷辉有些傲然的一笑,带点讨好意味地道:“要不要为兄把他找来?”他的境界虽然不如紫影,可他家族的势力在婆娑族却是首屈一指的,所以就算是面对名列百爵榜的紫影,也有一股自傲的心态。
“算了。”紫影有些生硬地道说完后,又转过身。
这让冷辉有些羞恼,依他的外表、身份,在婆娑族,有多少美女主动的投怀送抱,哪里屡受过如此冷遇。想到这些天,紫影对自己不冷不热的样子,心中那股怨气就更浓,可他也不敢怎么样,毕竟紫影的身份也颇不一般,否则,他老早用强了。
背对而站的紫影也清楚冷辉的秉性,见他默不作声,知道在生自己气。唇角漾起一抹略带嘲讽的笑意,可这笑意一浮起,便僵住了,略细的眉尖倏尔紧缩了起来。她想起自己和那个男子相见时的一幕,用一种几乎无声的语调喃喃道:“破禁之光。”
怨气消散了,冷辉自我解嘲似地长吁一口气,有些挪揄似地道:“紫大小姐,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
紫影蹙眉想了想,转过身,以一种非常强硬的语气道:“你们先行一步,我办件事再去秘境和你们会合?”
“你这是什么意思?”冷辉明显不悦了,眉宇间像结了一层霜,冷冷地道。
紫影鼻腔微微一哼,一侧脸,在左脸颊流灿的异光中,冷冷地道:“没意思。”
“你?”冷辉有些恼羞成怒的举起了手指,
“好了,都别吵了。”一直没说话的那个男子适时的开口了,他叫天棱,年纪和冷辉相仿,眉宽耳阔,天庭饱满,让人一看,就有种正气凛然的样子。
冷辉正有一股邪气无处发泄,天棱这一说话,让他找到了对象,唇角一抿,冷冽地道:“天棱,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天棱虽和他一样,是高阶战爵,可身上并无婆娑族的血脉,而是族内一位故去长辈收的人族孤儿。所以,对天棱说话,他从来就没什么顾忌。
紫影对天棱的印象不错,赶紧帮腔道:“冷辉,有什么事冲我来,要想耍威风就别出来。”
冷辉还想反驳,可天棱却一脸平静地插口道:“族里把任务交给我们,不是让我们来这里斗嘴的,现在,需要的丹药也买了,紫影,你能说一下让我们先去的理由吗?”他说话的声音很平稳,可见冷辉的暗讽对他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也是,自从收养他的族中长辈去世后,这样的明嘲暗讽他早已习以为常,要不是他天赋不错,恐怕现在在族内的立足之地都没有。
见天棱好似站在自己这边,冷辉把到了唇边的话咽了回去,有些敌意地看着紫影。女人他见多了,玩腻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
紫影犹豫了一下,知道如果自己不说些实话,这俩人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单独留下的。想了想道:“如果刚才上山的那个人正是我印象中的那个人,那么此人可能身具破禁之光一类的法则神通。”
话说到这里,冷辉和天棱都明白了。冷辉略带鄙弃地冷笑后道:“何必大费周折呢?族里不是给了我们解禁的魔器吗?”
紫影冷冷地反驳道:“你能确定这魔器一定能解开封印?”
冷辉被呛住了,这事怎么能一定?任何封印都有它的独到之处,要解开它,除了必要的魔器外,还要看操控人的水平?他可不敢保证现在在秘境内的族人一定有这个水平。
天棱浓眉紧皱地道:“他们的人可不少?”虽然刚才他只是匆匆一瞥,可看到了身影也有七八个,虽然不知道具体境界,但能进此处的又岂有弱者?
紫影对天棱的态度明显好多了,浅笑道:“这就是我要你们先去的原因,首先,我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就是那个人?如果不是,那就直接作罢,如果是的话,我就给些好处、好言相邀。多此一举也是有备无患,天棱,你认为如何?”
天棱从紫影透澈的目光中看出一丝异样,瞬间明白了,紫影应该还有另外一层意思,是不想和冷辉在一起。想起这些天冷辉对紫影的纠缠,他也觉得有些过分,目光瞄了冷辉一眼后道:“紫影说得有道理,反正秘境离此地也不远,要不,我们先过去?”
冷辉现在心烦气躁,只想快点结束任务,回族享受左拥右抱的生活。袍袖一挥道:“那就这样吧,天棱,我们走。”说完,径自转身,对他来说,吃到嘴里的才是葡萄,只看不能吃的,就算是仙果,也没味道。
“你早点过来。”天棱叮嘱了一句后,跟了上去。凉亭内,只剩紫影孤零零的一个人,正如天棱所想,她是烦透了冷辉,找个借口摆脱罢了。至于先前那个背影是不是那个叫令狐绝的男子,她没有把握,也无所谓。
“令狐绝、令狐绝。”她嘴里默念着刚刚记起的名字,忽然眼眸一亮,脱口而出道:“难道是他?”
而此时,令狐绝已经进入了位于山腰的坊市!(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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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六章 药宗神农(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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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此刻在令狐绝眼前展开的坊市非常的有格调,有韵味,不大,占地也就几十亩,入眼处,首先是一个高约三丈的白玉人像雕塑,雕刻的是一个宛如老农般的男子,身背药篓,手提药锄,双眸微仰向天,流露着一股悲天悯人的苍凉意味。雕塑下,是一个魔法喷泉,九条细细水箭就在老农脚下巧妙的穿插交射,水清如镜,池中还游动着几尾形态古怪而美丽的彩鱼,随着它们轻巧的摆尾,一股清凉之意浮漾出来,在雕塑下形成宛如淡烟般的氤氲。
沿雕塑呈箭头般的三条叉道,是白色碎石铺成,立着一栋栋的木屋楼阁,和迷丝达山脉中的坊市相比,此处的木屋楼阁显得精致许多,间隔处,还开有花圃,一些常见的灵草异花种植其中,姹紫嫣红,煞是好看。
三条叉道在铺开数百丈后都交会在一个宛如广场般的空地上。空地平整,铺有整块的黑石,净可鉴人,在这片空地后,是一片连绵的亭台楼阁,隐于树荫中,只见飞檐廊角,青瓦数片。
可这宛如世外桃源般的坊市走动的人却少得可怜,门可罗雀几乎都是夸张的形容。不过在这里这种寂寥没有予人死气沉沉的感觉,反而有种飘然出尘的宁静意味。
一行人在雕像前停了下来,雪祖微仰起头,目光深邃地注视着雕像,带着某种虔诚意味的语气道:“这应该就是药宗神农吧?”
雷微微颌首,在此地,他不能对雪祖有所敬意表示。毕竟。在外人看来。他才是这支队伍的主脑。毫无表情地抬手道:“还算有点见识,那你说说,对药宗神农你都知道些什么?”
雪祖谦和一笑,她知道雷这样说并非是想卖弄,或者是要自己难堪。而是另有目的,因为她看到令狐绝暗暗递过去的目光,以及天灵处的青光一闪。所以也很配合的微微欠身后道:“相传神农是上古时期的强者,百草族人。境界高深莫测,手握神器药神锄,踏遍大陆,以身试药,留下不世圣经药王典,开创了炼丹的先河,堪称一代宗师。为人又乐善仁慈――――――――。”
她侃侃而谈,众人听得是津津有味。只有令狐绝,看似垂脸做出深思状,其实是在用大鹰眼术窥视整个坊市。当然。他的鹰眼不敢过于接近,只是在空中把坊市的大致路径、走向、分布做了一番探查。
正如雷来之前所说。这三个岔道其实就代表了坊市的三个区域,左边是客栈、酒坊一类接待用的商铺,右边是一些设置了聚灵法阵,可以用来修炼的密室,而所有有关丹药、魔武、秘技等交易买卖的店铺都集中在中间这条石径的俩侧。
把所有的通道、路径都默记于心后,令狐绝抬起头来,在他抬头的刹那,雪祖也适时地结束了自己的长篇阔论。
装出一副恭敬的姿态,令狐绝抱拳道:“大人,你一路上受累了,先去歇息,小的先去给兄弟们买些丹药,迟些再向大人请教。”说完后,朝其他几人递了个眼色。
雷心中清楚,自己算是送佛到家了。接下来的事令狐绝不会让他参与,他也不想参与。于是,微微一哼后,径自朝左侧走去。雪祖对令狐绝暗示了一眼,跟了上去。同时跟上的还有西罗几人。
暗暗镇定了一下心神,令狐绝阔步朝中间的石径走去。曼丝一声不响的跟上,并肩而行。连进了几家买丹药的店铺,接待他的都是些帅级、候级的伙计。一番讨价还价后,令狐绝总流露出一丝不满意的神色出了门。
背对送客伙计的不屑目光,曼丝快步几步,压低声音道:“怎么办?”
令狐绝脸色也稍显沉重,暗暗咬了咬唇道:“再看看,如果不行,再想办法摸清残月族人的落脚之处。”他先前仔细推敲过,抢虚皇丹,无非就是三种情况,一是交易前下手,二是交易中下手,三是交易后尾随残月族人下手。在这三种情况中,以第一种成功的可能性最大。他相信此时虚皇丹已经到了坊市,只要摸清虚皇丹藏在什么地方,凭雪祖的法阵和他的破禁法则,想要无声无息的盗出虚皇丹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把注意打在百草族人身上,他相信,这种交易,只要身份够,境界高,一定会有所察觉。可这一路过来,他连一个爵级的百草族人也没看到,这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这个计划成功的可能性。
又走了几家,还是没有合适的对象。令狐绝有些沮丧了,但他还是强耐着性子进了街尾最不起眼的那家店铺。
他刚刚进入,紫影的俏丽身影就在雕像处出现,目光四顾着,口中喃喃道:“他会去哪里呢?”
这店铺不大,和先前几家相比,寒酸了许多。只有一个伙计正惦着脚,背对着他们在整理药柜上的瓶瓶罐罐。
一看伙计的境界,令狐绝失望了,他扭身就走,准备另外想办法。可就在他转身后的刹那,身后的曼丝朝一个方向撇了撇嘴,他顺着撇嘴的方向望去,透过垂落的藤帘,隐约看到俩只正在随着一把被橱柜挡住,只露出椅拖的藤椅摇晃起落。
心弦一动,令狐绝再度转身,轻咳了一声。那个伙计这才有所察觉,转过身来后,打量了一眼,很是懒散地道:“要什么?”
“一瓶上好的护骨生肌散。”令狐绝冷冷地道。这种语调很符合他黑暗佣兵的身份。
“八十枚候灵丹。”那伙计见他买的是高阶爵级伤药,有所意动,脸上的表情也生动了些许。
八十枚候灵丹,等于八千帅灵丹,这价格说不上便宜。令狐绝目光寒森的注视着伙计。生冷地道:“我身上没有那么多的丹药。能不能用灵草交换?”
“当然可以。”那伙计热情起来。脸上浮起了笑意,忙不迭的迎出身来。眼角的余光瞥见藤帘后摆动的双脚在他说出灵草交换后微微一滞,令狐绝更有把握了,略显生硬地道:“我的灵草可不是一般货色,还是让主事的人出来吧。”说完,银晕微闪,一只从秘岛处得来,装有一株王阶上品灵草的紫玉盒捏在了掌心。而目光却瞥向藤帘后。
那个伙计也是识货的人,一看紫玉盒的样式,就知道有些年头。再看令狐绝的目光,心里就清楚了,走到藤帘前,躬身道:“长老,你老是不是出来看一眼?”
藤椅的摇摆停了,一个冷峻的声音响起:“到底是什么东西?让本长老见识见识。”
令狐绝心咯噔跳了一下,这声音有点耳熟。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高瘦的身影站了起来。隔着藤帘,可以看到他头上戴的那顶银丝编制的道冠。也正是这顶道冠。让令狐绝几乎下意识的喊出声来:是他。
心神在刹那的恍惚后收敛起来。而这时,藤帘掀起,出来的赫然就是令狐绝在无尽海域坊市见过的当归长老,他神情还是很倨傲,只是在这倨傲中有一股说不清楚的怨毒意味。目光在令狐绝和曼丝身后扫了扫,最后落在紫玉盒上,微有些讶异,随即轻轻抚着下颌道:“这紫玉盒倒是古物,就是不知道这里面的东西怎么样?”
他显然不是一个善于掩饰内心感触的人,在目光闪烁中,隐隐流露出几丝贪婪之意。
正是冤家路窄!令狐绝心里冷冷暗付,他此刻已经不意外了,金莲被发配,同是一丘之貉的当归落到看店的下场也不难理解。脸上表情不动,但心里却在转瞬之间绕了许多个弯。冷冰冰地笑笑道:“原来是当归长老。”
脸上起了一阵痉挛,当归有些眸露凶光地道:“你认得本长老?”
令狐绝嘘了口气,略带点恭声地道:“在下在无尽海域历练的时候,和金莲长老颇有些交情,也曾远远看过长老一眼,所以在下认得长老,长老不认识在下。”
当归本来在仔细查看了令狐绝形貌后,也觉得有些眼熟。可被他这么一说,心中便是恍然。又特意朝令狐绝的面具上瞅了一眼,唇角微微牵动后,有些意味深长地道:“原来是老朋友,怎么?最近有没有见过金莲长老,抽空本长老还想去坊市看看她?”
老狐狸。令狐绝心里暗骂,他不相信当归会不知道金莲的境况,这样说,无非是想试探自己。于是顺手推舟道:“见是见过,不过不是在海外,而是在附近。”说附近这俩个字的时候,他还特意加重了语气,显得有些高深莫测。
当归的老脸一下绷紧了,气色里透出一股暗青,挥袍对那个伙计道:“时候不早了,你上板回去。”
“是。”那伙计躬身后,走出门去,在门外把铺板盖上。屋内光线瞬间黯淡,当归袍袖轻挥,一盏魔晶灯就亮了起来。暗黄的光晕映照着他脸色阴晴不定的脸庞,有些阴沉地道:“说吧,你到底是何来意?”
令狐绝也很难把握他和金莲的真实关系,不敢冒然行事,只是按照自己先前的计划按部就班地道:“当归长老,在下确实不知道你在这里,此来,一是因为有同伴受伤,二来,是盟内大人有一件见不得光的灵草要出手。”
当归这次才算是深信不疑,和金莲打过交道,又没死的人都清楚他们的那些勾当,除了强买强卖外,还专门低价收一些不能上台面,进入拍卖场的物件。阴沉沉一笑后道:“你运气不错,遇到本长老,看在金莲的面子上,本长老一定不会亏待你。说吧,是什么灵草?”
“这?”令狐绝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道。
对他的犹豫,当归显然有些不悦,冷哼出声道:“什么稀世奇珍,还要支支吾吾,莫非是信不过本长老?”说完,还瞅了令狐绝掌心的紫玉盒一眼。
令狐绝略显尴尬地笑笑,有些迟疑不安地道:“长老言重了,在下所说之物并非手中所持。东西还在本盟大人手中。”
当归更气了。脸色阴沉地道:“那你是在拿本长老开心了?”说完。用目光撩了令狐绝和他身后一直没说话的曼丝一眼,有些恐吓意味。这也难怪,别说这是在他地界上,就凭他半步战王的境界,也有资格说这句话。
令狐绝立刻装出惶恐的样子道:“不敢,本盟大人就在坊市之内,在下只是先来探探风,要不这样。明天,长老选个隐秘的地点,在下带本盟大人过去,你们面谈。”
“明天,不行。”当归毫不犹豫地拒绝道。这话一出口,令狐绝心里一阵轻松,他现在有六分把握确定当归知道明天交易的事,而且还很有可能参与,否则以他贪婪的性格,断然不会拒绝的如此干脆。
可六分把握还不够。令狐绝决定再试上一试,凑前一些。神秘兮兮地道:“长老,你可知道这次是什么货色?”
“什么货色?”当归有些傲然地道。
几乎是压着耳朵,令狐绝道:“整株的青菱玉莲。”
“什么?”当归脸色一变后,力持镇定地道:“你。你没有诳本长老?”
令狐绝含蓄的一笑,并不回答。而当归仔细打量着令狐绝,看得那么详尽,那么谨慎,宛如要透过令狐绝的肌肤看到他的肺腑一般。令狐绝反而显得冷静了,银晕微闪,一只白玉盒出现在掌心,并缓缓启开。在冷意弥散,水雾缭绕中,一片碧绿如水般的细小叶子露出真容。
当归的目光一下被吸引住了,滚圆地睁着那双鹰眸,愣了似的僵木的盯着玉盒内的叶子发呆。
令狐绝的唇角趁此时当归不注意的时候,流露出一丝冷森的意蕴。这确确实实是青菱玉莲的叶子,是他昨夜从粘附在兽卵上的青菱玉莲上摘下来的。
在脸颊轻微的抖动中,当归长吐一口气,还有些失神般喃喃道:“果然是青菱玉莲。”
令狐绝有些小人得志般低笑道:“长老,那你明天应该有空了吧,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这?”当归呻吟似的吸了口气,胸腹内波荡起伏。如果得到这株青菱玉莲,不但他自身晋升王级指日可待,把多余的交上去,在家族内的身份也会水涨船高。可想到明日族里交代的任务,又一下犹豫了起来,想了想道:“明日是真的不行,要不今晚?”
“今晚?”令狐绝笑了,笑得有些古怪:“当归长老,恕在下不敬,今晚你拿的出我们要的东西吗?”
当归一下被呛住了,青菱玉莲的价值谁都清楚,别说今晚了,就算过了几天,他也未必凑的出来。可当了嘴边的肥肉他不能不吃,心中杀机顿起,一缕凶光从他的眼角内隐现。
令狐绝仿似知道他要干什么般,语气也变得冷硬起来:“当归长老,在下奉劝你别动什么弯脑筋,本盟的大人可就在附近,他可是我的长辈。”
当归全身激灵灵的一颤,呐呐地低声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说完,搓着手,无所适从。
令狐绝紧逼道:“既然长老没有诚意,那算了,在下只能另找买主。”说完,转身欲走。
这手以退为进把当归逼急了,他可是知道在坊市内还有几个暗中做生意的对手,立刻横身前拦道:“等等。有事好商量,实话对俩位说吧,明日我们坊市有件大交易,爵级以上的族人都有任务。你就算找遍整个坊市,也找不到买主,要不这样,我们今晚先把价格定下来,让本长老也有时间筹措,你看如何?”
令狐绝绕了这么大一个圈,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现在,他已经有十足把握了,以当归半步战王的境界,既然参与了这件事,所知的一定非常详尽。“这样啊。”他装作思索了片刻后才有些无奈地道:“那好吧,你先跟我去见见我盟中的大人,把情况跟他说一下,省的他以为我办事不利。”
当归如释重负的长吐一口气,有些余悸地道:“这是自然,等这次交易完成,本长老一定不会亏待兄弟。”因为有求于人,他这句兄弟也叫得心安理得。
令狐绝点点头,示意当归一起出去。而当归却摆手道:“你们先走,本长老随后就到。兄弟也是懂规矩之人。有些事还是不要太张扬。”说完,径自前领,引着朝后门走去。
看着当归的背影,令狐绝笑了,只是这笑意有些寒涩,有些残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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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六章 药宗神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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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早已等得心焦的雪祖等人在一间僻静的客栈会合,令狐绝把事情原原本本的一说,其中还包括和当归结怨的始末。听完后,站在他身后的西罗又是冷森,又是愤昂地寒声道:“老大,等下让我来砍下那个老鬼的狗头。”
令狐绝微微颌首,从他把目标对准当归的那一刻起,他就没准备让这个昔日的仇人活着回去。仿似想起了什么?银晕微闪,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临出门当归塞到自己手中的那瓶护骨生肌散,扔给凯诺道:“给修斯他们服下,你们也先去休息,接下来说不定会有一场恶战。”
西罗和凯诺嗯了一声,带着一片凛冽凶猛又冷酷萧然的气韵出门走进隔壁的房间内。
“他怎么样?”令狐绝下颌收了收,低沉地道。房间内,此刻,只剩他和雪祖二人,而口中的他,显然指的是雷。
“没什么异常。”坐在塌旁椅子上的雪祖沉定地道。她凝注着令狐绝,通过刚才这件事,她深刻地认识到自己这个后辈子孙含蕴在深沉智慧里的可怕冷静和果断。这种冷静和果断对于他这个年纪和阅历来说,绝对是反常的,可就是因为这种反常,更能体现出他的与众不同。
“如果他不说怎么办?”雪祖还是有些忧虑地道,她是清楚令狐绝计划的,现在,唯一要担心的估计就是这点了。
令狐绝俊秀的脸上浮起一抹森森的煞气道:“贪婪之人必定怕死,我相信他会说的。”话音未落,一声类似虫鸣般的低叫响起。那是在外警戒的曼丝发来的信号。意思是当归来了。
脸上漾起一片狠酷的阴毒。令狐绝迎了出去。未出廊道。当归高瘦的身影已出现在楼梯口,他穿了一件黑色斗篷,整个人裹得紧紧的,在看到令狐绝的刹那,才把帽檐给掀下来。
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一个对视,令狐绝就领着瞻前顾后的当归进入了雪祖所住的房间。当归看到坐在椅子上神情肃穆的雪祖,刹那一怔。准备脱下斗篷的手也是微微一滞,很显然,雪祖年轻的外貌是出乎他意料的。
可他也是见惯了各种场面的人,知道人不可貌相。在脱下斗篷的同时,有些迟疑地道:“尊下是?”
“她是雪祖大人。”在他背后已经掩上门的令狐绝冷森地道。话音未落,在瞬息,不、在不及瞬息的转瞬中,令狐绝动手了,双眸的黑光倏尔滚旋射出,在侵入当归背心的霎时。法盘浮现,数不清的光芒锐影无声无息的凝成一个巨大的法阵。把已经被死亡凝视射中的当归牢牢束缚其中。
当归此刻的脸上早已涂上一层死灰般的惊愕,转着那双恐惧的眼眸凝注着威仪毕露的雪祖。抬手祭出一道消音的境界,令狐绝低沉的不含一点情感波震的冷酷声音响起:“当归,你回头看看,我是谁?”
此刻,死亡凝视的效用已退去,当归缓缓地,像带着千钧重担般扭过头去,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张俊秀却极度生硬寒冽的脸庞,记忆在复苏,思绪却依旧模糊,看着这张有点熟悉但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的脸庞,他丝丝自齿缝中吸气,抽搐着道:“你到底是谁?”
令狐绝冷冷一笑,脸上显露出那种罕见的令人窒息的死神煞气,而正是这种煞气,让当归记忆中的一幕被掀开,他身上不由自主的起了鸡皮疙瘩,几乎连体内的血液都凝结了,震骇惊叫道:“是你,令狐绝。”
“不错,是我。”令狐绝跨前一步,周身散发着既狠又寡绝的暴戾气息。
全身起了一阵抽搐,当归绝望又恐惧地道:“不,那天是金莲的主意,和我无关。”
血腥与残忍的凝形在令狐绝脸上显露,带着这股凝形,他笑了,可想而知,这种笑容有多寒森:“当归,这些我都知道,所以如果你配合的话,我不一定会要你的命。”
当归毕竟是半步王者,心志也极为坚定。在短暂的慌乱、惊惧后,也慢慢冷静下来。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目光转注雪祖,悸乱地道:“尊下是皇者?”刚才他看似失魂落魄,其实偷偷触了一下体内的禁锢,发现纹丝不动,这才绝望起来。
“你说呢?”雪祖平淡中流露出浩瀚的强大。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当归有些狰狞中略带痛苦地道。他不是笨人,自付凭他一个半步战王的身份不值得一个皇者费尽心思来报仇。
“虚皇丹在哪里?”令狐绝单刀直入道。
“你们?”当归惊恐加上迷惘地惊叫道。
令狐绝的表情还是一贯的冷煞,生硬又凝稳地道:“别说你不知道,你只有一次机会,我的性格你应该也有所了解,说不说,你自己选择。”
当归的思绪乱极了,说实话,他也是后来才知道大陆上最近盛传的令狐绝竟是当日在海外坊市与他们结怨的青年,越想越觉得心颤。
可令狐绝显然耐心有限,唇角展露出一抹冷酷的笑意道:“看来你是不准备说了,没关系,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应该不少,你不说,自然会有别人说。”说完,手掌前伸,黑龙枪虚空浮现,带着一抹冷意就朝当归的咽喉刺来。
“我说。”在这命悬一线的瞬间,当归已顾不了许多,急声喊道。他本来对族里就没多少归属感,否则也做不出中饱私囊的事。
令狐绝就是看准了他这一点,才步步紧逼,不给自己一点余地。黑龙枪斜掠三尺,持于背后,冷辛地道:“说。”
当归咽了一口唾沫,冷汗直冒道:“族里派了一个王者过来,虚晃丹在他身上,准备明日交易。”
深长地吐了口气。令狐绝道:“继续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包括来交易的人等等。”
当归心神微定,唇角抽搐着想了一会后,断断续续地道:“残月族人是今天下午到的,住进了别院。一共六个人,领头的是血族的蛇王。还有一个叫银王的残月族王者,以及四个爵级强者。我族的那个王者叫草乌,是洪阶王者,同来的还有一个半步战王。在坊市内,除了我以外,还有一个半步王者。爵级的强者不少,有十余个――――――”
令狐绝默不作声地听着,神色逐渐缓和之际,门突然开了,曼丝如鬼魅般飘进,柳眉微蹙地低声道:“公子,我们可能被人盯上了。”
当归的语音嘎然而止,黯淡空茫的眼眸内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令狐绝心头一跳。神色瞬间狠厉,转过脸。不眨不瞬地盯着当归。
当归心头发毛,刹那的窃喜早就抛之云外,畏怯地解释道:“不,不是我的人。”
令狐绝信了,要是当归对他们有所怀疑的话,犯不着以身犯险,转过脸,垂下目光道:“怎么回事?”
曼丝沉缓地道:“是一个戴着玉石面具的女子,境界不低,我听到她在向别的客栈伙计打听我们的下落,估计很快就能找到这里。”
极快的推敲着,从行径上判断,令狐绝觉得这个奇怪女子不太可能是敌方的人,否则不会大张旗鼓的找他们。
雪祖也想明白这一点,立身而起,低声道:“会不会是地下联盟的人?”
“有这个可能。”令狐绝颌首,沉吟了一下后道:“我去看看。”说完,戴上面具,转身向门行去,曼丝紧跟而出。
刚下楼梯拐口,就看见一个亭亭玉立的窈窕身影一闪而进。仿似有所感应,俩人的目光在瞬间相触。是她。令狐绝一眼就认出了眼前女子就是在海外坊市有过一面之缘的神秘女子。
不错,进来的就是紫影,在目光接触的瞬间,她就肯定眼前站在梯口的男子就是她要找的人。唇角有一丝笑意流露,嘴唇微张道:“果然是你。”
见已经引起堂内伙计的注意,令狐绝也不急于否认,而是慢悠悠的跨步下楼,边走边说:“我那几个兄弟已经睡了,有事我们出去说。”说完,扭头对身后的曼丝道:“你就别跟着出来了。”一边说,一边偷偷使了个眼色。
曼丝明白他的意思,在下了楼梯后,就停住脚步,看似是在注视着俩个背影一前一后的离去,其实是把注意力集中在堂内那个伙计的身上。
沿着石径大约走了百丈,在一株垂柳下,令狐绝停下脚步,转身凝注眼前的紫影,淡淡地道:“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玉石面具浮漾着一层异光,紫影秀眉扬了起来,唇角浮着一抹自慰的笑意,仿似自言自语般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叫什么?不过我相信自己不会认错,海外一别,快一年了吧。”
话说到份上,否认也没太大意思,何况令狐绝心里对眼前这个女子的来意也很是好奇,于是坦然道:“姑娘好眼力,在下戴着面具,当日又是萍水相逢,匆匆一见,这样你都能认出?”
他的语声里,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迷惑,虽然极为含蓄。但紫影还是听出来了,缓缓地道:“一个人形貌可以改变,但骨架、气质、乃至神韵却极难隐藏。我天生慧眼,过目不忘,公子无须惊讶。”
令狐绝有些动容地笑笑道:“那姑娘找我有何事?”
紫影也不和令狐绝对视,半侧身,把目光投向夜色中那遥远而飘渺之处,缓缓地道:“想借你身上的法则一用。有什么条件你尽管说。”
借法则。令狐绝有些惊愕的一怔后,很是茫然地道:“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以为令狐绝是故意装糊涂,紫影有些不悦,微哼了声道:“有些话就不必说得太清楚了,我知道你是地下联盟的人,拿钱办事是规矩,如果你答应,我就把此行的任务告诉你,如果你不答应,也没关系,本小姐不会强人所难。你也不必急于回答,明日清晨,我在此处等你回话。”
说完,也不等令狐绝回答,窈窕的身影已凌空逸出,隐入深沉的夜色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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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七章 百密一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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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视着背影消失处的苍茫夜色,令狐绝苦笑一丝,直觉告诉他,紫影的找上门应该是种偶然。不管她了。令狐绝唇角一抿,目光再度森冷,扭身朝住处走去。
曼丝就等在客栈门口,目光瞬间的接触中,曼丝微微颌首,表示里面的伙计没有什么异常。俩人快步上楼,刚上楼梯,就听见外面噪杂声渐起,快捷的脚步声、隐约的叱喝声此起彼伏。
怎么回事?令狐绝脑海意念飞闪,脚步微滞之际,同样听到外面响动的凯诺等人都开门出来了,雷也在其中。
令狐绝举手示意不要紧张后,侧身对曼丝道:“你去看看。”
曼丝微垂颈后,再度下楼。推开唯一虚掩的门,令狐绝跨了进去,房内,雪祖还是正襟危坐,用一种冷漠的眼神注视着当归。当归半垂着脸,但从他脸上的神色可以看出,他比刚才平静了许多,只是在看到令狐绝的脚步移近视线时,嘴角才微微抽搐。
“怎么?没有其他想说的了?”令狐绝似笑非笑地道,目光冷冽犀利得让人不寒而栗。
当归仰起头,神情生硬中带着那么一点因屈辱而升起的怨毒,目不斜视地道:“我知道的就那么多,再无其他。”
令狐绝僵硬牵动唇角,走到当归身后,一记掌刀倏起,劈在当归的后颈。当归闷哼了一声,软软地倒在地上。雪祖并不阻止,她也清楚,当归虽然怕死。但毕竟是修炼多年的强者。只要一冷静下来。那说出来的话就未必真实可靠。况且,他先前说得已经足够多了,再问下去也不会有太大的收获。
“外面怎么回事?”雪祖站起身,略有些凝重地道。
令狐绝摇摇头,就在他摇头之时,曼丝进来了,微躬身道:“打探清楚了,坊市有消息传出。有人在秘境得到了至宝,现在,几乎所有得到这个消息的人都赶去了秘境。”
“消息可靠?”令狐绝神色微变地道。
曼丝郑重地点点头,以她现在显露的境界,找一俩个初阶爵级强者一问,一验证,自然就能找到答案。
对曼丝的办事能力,令狐绝毫不怀疑,他只是觉得这事来的有点巧,让他有些迷惑和戒备。
同样心存迷惑的还有雪祖。秀眉微蹙地道:“这种捕风捉影的事司空见惯,怎么会如此兴师动众?”
曼丝恭敬地回答道:“我问的那俩个人言辞凿凿。好似对这件事深信不疑。”
令狐绝这时想起方才紫影的造访,有些信了。追问一句道:“有没有见百草族的人出去?”
曼丝还没回答,雪祖的脸色一紧,目光也变得深邃。她快步走到窗前,把窗户微微启开出一个五六寸的缝隙,通过这个缝隙,同样走到窗边的令狐绝很清晰的看到有三条人影横空而曳,就在他们百丈外的半空飞掠而过,消失于夜色之中。虽然只是匆匆地一瞥,令狐绝还是认出那居中的红色人影就是血蛇。
从他细微的神色变化中,雪祖明白那三个人就是要找的正主,轻声道:“怎么办?”
令狐绝的思维在看到血蛇的身影后就已经开始推敲,并立刻得到了答案,果断地道:“跟上去。”
“你想中途下手?”雪祖明白令狐绝的意思,但还是下意识地反问道。
令狐绝颌首道:“不错,这三个人俩个我认识,还有一个,应该就是当归先前说的草乌。”百草族宛如道袍般的服饰就算是在夜色中也很容易分辨。
“是个机会。”雪祖赞同地点点头。像虚皇丹这类的丹药,草乌必定是随身而带,不会假手与人。
令狐绝沉吟了片刻后,朝一直站在门口的凯诺几人道:“你们先下山,在落下鹰马的地方等。”
兄弟间,默契早生,很多话已经心照不宣。几人点点头后,西罗独眸寒森地瞅着躺在地上,被打昏的当归道:“老大,他怎么办?”
令狐绝犹豫了片刻,最后嘴唇凝成一道残忍的弧线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们看着办。”
“知道了,老大。”西罗带起一抹狠毒的笑意,跨进门来。旁侧,雷淡漠的语声传来:“看来没本王什么事了。我们后会无期。”说完,脚步声响起,很快,就顺着楼梯而下。
雷的离去,令狐绝并不意外,对于非敌非友,关系微妙的他们来说,一拍俩散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关上窗户,令狐绝目光坚毅地凝注雪祖。雪祖会意,璀璨夺目的法盘虚空浮现,滴溜溜的一个旋转后,洒出一泓微光,罩住就近的令狐绝、曼丝。在法盘隐没之际,三个人的身影倏尔隐没虚空。
时间在不间断地瞬移中飞快地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反正等令狐绝脚踏实地时,四周的景色已截然不同,眼前是一片丘陵山地和平原的相接处,稀疏的林木气息清新中带着一股森凉阴寒的感觉。尤其是在这浓郁的夜色之中,就更加沉醯的化不开了。
黯淡的月色中,雪祖低声道:“此处距翠鸣峰已有二百里,他们应该已落在我们后面。”
令狐绝飞快地转动脑筋,想了许多,时间却仅在片刻。立刻沉声道:“曼丝,你缠住银王。雪祖,你给我争取施展太阳神弓的时间。”
雪祖微微颌首,一个巅峰王者和一个洪阶王者,她想在短时间内取胜或者还有点难度,可要拖住,那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三人都不说话了,并肩而立,目视来的方向。林中,一些不知名的虫吟声又起,虽是春季,却似乎有着深秋的萧瑟。
渐渐地,传来的风声中,已隐含另外一种声响――那是一群人在急速奔掠时的衣袍飘动声,还有隐约的人语声。
雪祖的眉宇蹙了起来,从方向判断,这些人应该就是来自翠鸣峰。可这些爵级强者都快到了,怎么还不见血蛇几人的身影。
令狐绝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心腔莫名的微微抖搐,有一股凉意从心底慢慢的延伸上来。他强迫自己不去想另外的一种可能,极度忐忑不安的等待着。
十数条人影前后不一越过丘陵,映入他的瞳孔,这些人自然不会注意树林中的情况,如风驰电掣般绕过树林继续前行。
“怎么回事?”雪祖带着那么一股阴霾喃喃自语道。
令狐绝脸色变了,变得阴冷,变得恐怖,一个字一个字的地道:“我们上当了。”
“上当?”雪祖悚然一惊,急声道:“你的意思是这是个圈套?”
身上散发着一股暴虐的气息,令狐绝目光冷凛地道:“是不是圈套我现在还不确定,但我相信,他们一定知道我们的存在。”
“那修斯他们?”曼丝在意念形成的刹那,脱口惊呼道。
这句话触到了令狐绝最担心之处,一股愤怒的烈焰熊熊燃烧在他的心头,双眸在刹那间全然变赤,一口钢牙咬挫,浑身血液沸腾。有满腔的不安,涨腹的悸乱,如狂潮般激荡着他。可此刻,他不得不往好的方面想,切着齿道:“希望这只是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
他现在已经不再想什么虚皇丹,只希望这是血蛇等人知道他们的来意,估摸不敌后采取的一种障眼法。
知道现在赶过去也已经来不及了,雪祖也满是忧虑地道:“他们是如何得知的?”
令狐绝神情再变,脸上的冷肃化为一股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意,冰冷地道:“我还是小看柳絮儿了。”
雪祖一怔,立刻明白问题出在哪里?可她很难相信,也很难接受,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柳絮儿竟然能和残月族勾结在一起?一刹那,许多巨浪似的纷扰牵动着她的思维。
令狐绝这时痛苦地闭起了双眸,他体会过柳絮儿的寡毒和阴诡,却不晓得她竟然残狠至此,果敢如斯。
就在他脑海可怕的翻腾之时,耳畔传来曼丝的低呼:“公子,你看。”
这呼声略含惊喜,让令狐绝霎时睁开眼眸,放眼望去时,远处的半空如流星飞泻般曳来三道身影。那熟悉的身影和扎眼的红色衣袍让他顷刻间有一种无可言语的愉悦和如释重负般的轻松。
是我想多了!令狐绝余悸未尽的暗叹。身影已近百丈,雪祖倏然斜跃上浮,在她身形移动的同时,那令令狐绝十分熟悉的法盘银光,似冷电流蛇般眩映入人眼,激起漫空飘忽的莹亮光芒。
一声尖厉的呢喝在法阵凝形的刹那暴起:“令狐绝,你兄弟的命不要了?”
心弦崩颤,似刃尖戳扎着他的心,痛楚和愤怒令他周身抖索,额穴欲裂。令狐绝咬着牙,忍受着令人起栗的残酷,缓缓地道:“雪祖。”
雪祖知道他的意思,心中也是憋着一股怒气,仿似无从宣泄般,法盘一转,一道银光直轰地面。“哗啦。”一声轰响,摧枯拉朽般倒下一片林木,在溅起叶雾草屑中,令狐绝缓缓步出,他没有暴跳,没有咆哮,而是带着一股棱锋般冰凉的平静,仰起头道:“说吧,什么条件?”
血红光影一闪,血蛇已落下地来,同时落下的还有老“朋友”银王,和那个被令狐绝怀疑是草乌的王者。那是个中年人,五官倒也方正,双眸精光内蕴的凝注令狐绝。他有些得意,是那种戏弄猎物后的心满意足,撇着唇角道:“你就是令狐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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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七章 百密一疏(2)
令狐绝表情生硬,斜睨了一眼,冷静地道:“尊下是?”虽然他心里已经认定了此人就是草乌,可事有万一,更何况消息的走漏,柳絮儿嫌疑最大,可雷、当归也有嫌疑。
那中年人双手背负,趾高气昂地道:“本王百草草乌,想必你未听过。可本王对你的名字却熟稔得很,只是见面不如闻名,本王失望的紧。”
令狐绝知道所谓的失望从何而来,无非就是自己中了他们的圈套。心中的怨怒更深,也不接腔,仿似不屑回答般把目光轻斜,视线迎向凝注雪祖的血蛇,冷冷地道:“说吧,什么条件?”
血蛇正在暗中猜度雪祖的来路,冷不丁地一问,让她目光瞬间一紧,又深深凝注了一脸肃穆的雪祖一眼后,侧脸阴森地道:“令狐绝,难怪你一直有恃无恐,原来背后还有如此强者。可惜了。”
令狐绝心中是波震起伏,但表面上还是冷峻异常,语锋犀利地道:“别说废话,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一根筋似的问话反而把血蛇早已想好的措辞给打乱了,犹豫了一下,袍袖微晃,一把利刃“铮”的一声就插在令狐绝的脚侧,刀柄上缠绕的布条早已被血汗浸染成黑紫色。
一旁的曼丝目光一寒,她也认得,这是图苏用的刀。
令狐绝巍然不动,目光森寒而透澈着对视着,这让血蛇反而有些不自然,掩饰性的漾起一抹残忍笑意道:“放心,你那几个兄弟现在还活着。只要你答应本王的条件。本王可以向你保证他们会一直活下去。至少活到你们见面为止。”
令狐绝心神不动,他相信血蛇说的,兄弟们都还活着。几个初阶爵级对他们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更重要的是,活人比死人更有价值。于是,唇瓣翕动,冷冰冰地吐出一个字道:“说。”
血蛇一大半的注意力一直在雪祖身上,可雪祖偏偏一句话都不说。这让她有点头疼。她讨厌对手给予自己这种高深莫测的感觉,有些气恼地道:“很简单,本王给你俩天时间,进入秘境取得剑胆,用剑胆来交换你那几个兄弟,至于其他嘛――――――”说到这里她停住了话头,鼻腔里冷哼了一声,意思很明白,这次交易过后,依旧是势不两立。
“什么剑胆?”令狐绝的话里没有一丝的情感波动。
“哼。”一侧的草乌有些鄙视地从鼻腔里发出声音。
血蛇把目光完全的移注到雪祖身上。出于对强者的尊重,她不敢上下打量。但却极其深刻,仿似要把雪祖的身影完全拓印在灵台内般,答非所问地道:“剑胆是什么,尊下想必知道?”
这次,雪祖终于开口了,但却只有冷冷地一个字:“滚。”皇者的霸气威仪在这一个字中显露无异。
雪蛇一怔,有些悻悻然地愤恨,可还是很快恢复过来。眼帘半垂,抿着唇道:“俩天后,翠鸣峰下,过时或者没得到,令狐绝,你就给你兄弟收尸吧。”说完,径自转身,横空一跃,在银王和草乌紧随而去时,半空再度飘落几句语音:“令狐绝,如果想你兄弟活得好,你最好别耍小聪明。”
语音隐没之际,三道人影已没入夜空。
气氛一下变得肃穆起来,安静,一种几乎可以让人窒息的安静。曼丝有心打破这种气氛,可一看公子那沉凝如铁的脸色,又把到了唇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良久,令狐绝才长吐一口气,转身缓缓地道:“雪祖,你怎么看?”
雪祖刚才不说话,其实也在猜测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见令狐绝问起,若有所思地道:“有俩种可能,一、他们确实想要剑胆。二、这是他们的缓兵之计。不过第二种的可能性比较大,依本皇之见,就算我们和你那几个兄弟没分开,他们也必定有其他的安排来拖延时间。”
她的想法和令狐绝不谋而合,从一开始,他就认定对方设置这个圈套就是缓兵之计,试想,如果自己和修斯几人不分开呢?他们那里来的要挟?调虎离山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只不过,自己的百密一疏给了对方可趁之机,顺水推舟,借力打力,拖延时间的同时,谋求所谓的剑胆。
虽然知道不是自责的时候,可令狐绝还是长长地吐了口气,仿似有些疲累地喃喃自语道:“俩天,俩天的时间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
雪祖深有同感的微微颌首,俩天,可以让对方有充足的时间服用虚皇丹,晋升假皇。也可以调集各族强者,对他们进行围捕。
曼丝一直听着,以她的聪慧,岂能不明白这一步错,满盘落索的危险境地。心一硬,切齿道:“公子,别管什么剑胆了,我们现在就去救修斯他们?”
令狐绝眼角一颤,目光愈发深冷,吐着寒气道:“绝对不行,依他们刚才设置的圈套来看,背后一定有高人谋划,岂会没有准备?”
曼丝不说话了,她清楚公子的性格,也知道这是公子致命的软肋。可话说回来,也正是这种软肋,让公子拥有如此多同生共死的兄弟。刃开俩面,血流一边,世间的太多不完美,不是因为主观,而是因为客观。
雪祖也清楚令狐绝这种性格,知道不需要在这个方向动脑筋了,细细思索着其他的破解之法。
令狐绝反而没有想太多,奇兵不奇,必将万劫不复,这是兵书里早已注明的。现在他这支奇兵被对手看穿,有这等境地并不难理解。沉吟了片刻后道:“雪祖,这剑胆又是什么东西?”
从这句话说出,雪祖也不作他想了,她清楚。令狐绝应该心里已经有了计划。轻叹中道:“剑胆是灵胆的一种。适用于剑类的魔武。而灵胆。由破碎器魂的灵念聚集而成,是提升器灵的不二途径。一把魔武的优劣除了材质外,还取决器灵的强大。比如你体内的黑龙枪,器灵是神兽黑龙,只要完全解开封印,对帝级以下的魔武,必将全面压制,将来对战中帮助是何其的巨大。可天生如此强大的器灵毕竟是少数。很多强大的魔武都是靠吞噬灵胆而成长为不逊于神器的强大所在。本皇可以断言,名列圣器榜第八的破天玄炎剑,只要服下剑胆,不会差黑龙枪多少。”
难怪各族强者会蜂拥而来,果然是好东西。令狐绝现在是明白了,他相信,那个婆娑族的女子找自己也是为了这个东西。既然如此,那赶早不赶晚。心念已定,令狐绝岸然颌首道:“如果正如他们所说,有剑胆出世。那我们只有做一回强盗了。”
雪祖略显肃穆地道:“修炼一途,适者生存。何来强盗一说。所以,绝儿,以后惦记你身上东西的强者会越来越多,你也无须怨天尤人。”
这一点,令狐绝早已想透,否则也不会对狐殿没有一丝的怨怒。不过对于老祖宗的提点,他还是受教似的点点头。
法盘再度暴炫出璀璨的光芒,三个人隐没于罩落的法阵之内。十几次瞬移后,他们来到了秘境之外。
这是一个巨大的土坑,方圆近百丈,周围无草无树,只是黝黑一片,仿似是进入地下世界的入口,予人一种极度诡异的神奇感。
土坑周遭并没有多少人,大部分都是候阶或者候阶以下的武者,看服饰这些人大都是随从一类的。只有三个王者,倨傲地站在左侧的坑沿,彼此也不说话,偶尔对视的目光充满了敌意。
不过这种敌意从令狐绝三人一出现,就变了,变得惊悸,变得慌乱,变得甚至有些同仇敌忾。这也难怪,谁叫他(她)三个是瞬移出现的呢。那些候级的武者或许分辨不是遁术和瞬移的区别,可到王者境界,这点眼光是一定有的。
随便挑了一个,令狐绝三人阔步行了过去,那个浓厚大眼,光头阔顶的五旬王者更显慌乱,此时,雪祖的隐蔽法阵已经失效,她和曼丝的气息透露无异。
还未等走近,远远又是一道人影如流星般横空曳来。令狐绝没看,可这跃近的人影却看见他了,半空中就冷叱道:“原来你早来了。”
声音有点耳熟,又朝这个方向而来。令狐绝下意识地回头,这时,人影已在他身后五丈外落定,赫然就是那个婆娑族的女子紫影。
紫影感受到俩股强大的气势从令狐绝身边←左一右逼来,惊骇地停住了脚步,玉石面具已经难以掩映她目光中的诧异和惶恐。
令狐绝意念一闪,返身一躬,恭声道:“雪祖大人,这位姑娘小的认识。”
雪祖微一诧,瞬间明白了令狐绝的意思,略含威仪地微微颌首。领着迟疑举步的曼丝朝另外一侧行去。
紫影的目光跟着雪祖的背影延伸,她很意外,真得很意外,在这个大陆上,竟然还有人族的皇者,而且还活生生的站在她的视线之内。
令狐绝快步走近,对失魂落魄的紫影压低声音道:“别看了,我们还是快点进去。”
紫影如梦方醒,忐忑不安地垂语道:“她,她是谁?”
令狐绝显得有些焦急,这焦急也是从心底发出,这里的人这么少,显然都是进了秘境。要是秘境内得到剑胆的人,知道出口有王者守着,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吞噬了剑胆,那就糟了。于是含糊地回答道:“别问了,先进去再说。”
紫影之所以晚来,就是再找令狐绝。她不清楚所谓的秘境至宝是不是就是在她要破开的禁制内找到,所以想带令狐绝一起来。可现在,反而有些犹豫了,可这犹豫也是一刹那,毕竟令狐绝自身也只是个巅峰爵级,一个人在秘境内起不了大作用。估计被派进去的作用也就是弄清楚至宝到底落在谁的手里,好让在秘境外的皇者出手抢夺。
想明白这一点,她心神略定,微微颌首后,也不迟疑,举步就朝坑沿走去。
秘境就在坑内,令狐绝跟着紫影的身影一跃,在感触到一股魔法禁制的同时,眼前一晃,双耳生风,急速坠落中,周遭的景色已完全的改变。(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八章 蚁族剑灵(1)
类似大漠般的黄土丘壑一直延伸扩展到视线的尽头,没有树木,仅有的植被是高不过俩尺的仙人掌,可那也是少的可怜,只是零星地点缀出少许的绿意。
落定身影,令狐绝踩在黄土之上,极目远望,可他看不到远处,因为这黄土有的高耸如山,有的深陷如谷,看上去,千沟万壑,纵横交错。试着吸收了一下周遭的灵气,发现,此处的灵气不但匮乏,而且极为暴躁,别说跟他以前去过的秘境有天壤之别,就算和外面大陆相比,也略有不如。
感受着这股苍凉的蛮荒气息,令狐绝不由心生感叹:沧海成黄土,桑田变荒漠。不过是白驹过隙,挥手弹指间,咳。就在他暗叹之时,身后有轻咳声响起,下意识地转过身,只见紫影正一瞬不瞬地凝注着自己,那目光说不上犀利,但很直接,很透澈。
“怎么?想动手?”令狐绝从目光中感受到一缕杀气,神情微冷,开诚布公地道。
那缕杀气在美丽的眸瞳内渐渐隐没,紫影冷冷地道:“令狐绝,虽然你是我请来的,但丑话还是要说在前头,如果你想染指秘境内的宝物,休怪我翻脸无情。”
令狐绝神情不动,自若地道:“等宝物到了你手,再说这句话不迟。”
“你。”紫影第一次感受到令狐绝的强势,有些失措般诧叱一声。反应过来时,心中已有羞恼,刚想说话,远处,有几道身影出现,贴地跃来。是几个异族人,身材很小,骨瘦嶙峋,但脑袋却出奇的大,远远看去。就如同几只急速爬行的巨型蚂蚁,他们好像在低声咒骂什么,速度极快。
蚁族人。令狐绝脑海内意念一闪,这几天,他得空就向雪祖请教百族的事,现在已不像过去那样无知了。
蚁族,是百族中居于中游的种族,别看身形小,但力量却极为强横,尤其是精通土遁术。颇为难缠。不过这几个蚁族人只是中阶爵级。所以令狐绝也没放在心中。就站在原处等着他们过来。
那几个蚁族人显然对他们俩个也并不忌惮,就这样骂骂咧咧的接近了。只相距十丈,令狐绝刚想迎上去,身后的紫影却抢先开口了:“几位。秘境内可有什么变故?”
那几个蚁族人原想绕开去,这一问,让他们彼此对望了一眼,停下身形。其中一个看到紫影脸上戴的玉石面具,脸色骤变,朝伙伴低语了几句后,仰头喊道:“尊下可是婆娑族的影小姐?”
紫影跨前一步,和令狐绝并肩而立后,傲然地微微颌首。
那几个蚁族人齐齐拱手。先前说话的那个再度开口了:“影小姐,那消息是假的,什么至宝出世,狗屁。现在所有人都聚集在白须沟区域。”说到这里,他好似想起了什么。立刻变得吞吞吐吐起来,仿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果然如此。令狐绝静静地听着,表面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但心里却在推敲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紫影的神色也在刹那变得凝重,因为白须沟区域就是她们要破除的禁制所在之处。立刻明白对方为什么欲言又止,于是含笑道:“几位,有什么话直说无妨?要是本族的人冲撞了几位,我这里向几位赔礼了。”说完,拱了拱手,形色很是真挚。
见紫影如此磊落,那几个蚁族人顿觉荣幸,在齐声说了一句不敢后,先前那一个又说了:“是这样的,百草族、婆娑族、和羊驼族已经联合起来清场,我们兄弟有自知之明,所以先行一步,省的遭受无妄之灾。估计,要不了一会,会有大批的人出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别说紫影了,就是令狐绝也明白了。于是,又有一股疑窦在他灵台内浮起:难道剑灵就在禁制之内。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而此时,几个蚁族人已经和紫影挥手道别了。
心中藏事,令狐绝决定和紫影缓和关系,浅笑道:“没想到你名气还挺大的?”
紫影略带气恼的白了他一眼,也不说话。这也难怪,名列百爵榜的那一个不是名声在外,也只有令狐绝这样的人族土老帽才有眼无珠。
自讨没趣,令狐绝也不尴尬,反而以退为进道:“还走不走?”
这句话让紫影凭空多了一些想法,她错以为令狐绝先前只是受组织里的强者所委派进来打探消息,现在知道是空穴来风,想撤了。仔细斟酌了一番,咬着唇儿道:“既然进来了,还是跟我去一趟吧。不管你能不能破开禁制,我都会给你一定的报酬。”
令狐绝乐得紫影把自己当佣兵看,这样她就会少很多戒备。好似有些犹豫地道:“那百草族?”
紫影以为令狐绝是忌惮百草族,立刻宽慰道:“这个你不需要担心,我们三族在发现这处禁制时有约定,谁先解开封印,谁就优先得到里面的宝物?”
越来越有把握了,令狐绝最后试探道:“里面到底是什么宝物,你可知晓?”
紫影的警惕性一下上来了,她时刻没有忘记,在秘境外,还有一个皇者。虽然在内心处她并不认为令狐绝和那个皇者有多大关系,但也忌惮他,万一想讨好皇者,把消息泄露出去。双眸泛起寒芒,警告道:“令狐绝,你最好别动什么弯脑筋?否则,出不了秘境。”说完,觉得语气有点过,和缓了一下声音道:“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孰轻孰重?好了,不说了,我们上路吧。”
令狐绝其实从她说第一句话后,就没注意听她在说什么?而是在自己心中做着思量,在他看来,现在不管此处有没有剑灵,他都要树敌了。只要他一抢,势必和其他几族结怨,到那时,百草族把他真正的身份一公布,那俩天后,在翠鸣峰下的阵营里,估计就有婆娑族和羊驼族的强者了。
这就是他们的用意?令狐绝心里冷笑着,敌人的毒辣出乎他的意料,可也更逆反了他的心理。
“楞着干嘛。走了?”见他傻了似的不肯挪步,紫影眼眸内泛着一股狐疑催道。
“走。”令狐绝长吐一口气,挺了挺身子,自己给自己鼓劲道。现在,他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俩人急速的腾跃着,风,吹拂着黄土,荡起一层层漩涡似的烟雾。但丝毫影响不了他们的速度。一路行来。有不少三五成群的强者相对跃过。有些只是瞬间的对视,就擦肩而过。而有些,甚至连对视都省略了。
大约跃行了大半个时辰,就听到远处一声闷雷似的轰响。整个秘境的空间仿似在刹那间抖颤了一下。同时抖颤的还有令狐绝和紫影的心弦,俩人几乎同时抬眼望去,远处,一条黄土尘雾卷起的气柱冲天而起,呼啸着四下飞散。
“禁制破开了。”紫影惊喜交加地脱口而出道,在她的认知里,自己族人解开的可能性最大,毕竟族里刚刚把强大的解禁器具带进秘境。
令狐绝的心情和她截然相反,很是沉重和郁闷。如果禁制没破除。他凭借破禁法则至少不会正面起冲突。可现在?他只能闷声不响的往前飞跃。没办法,依他对残月族人的了解,如果自己没做到他们想让自己做的,那兄弟们必死无疑,甚至连最后一面都难见到。
又飞驰了数十里。一道巨大的沟壑宛如天衢般横贯大地,二十余条人影此起彼伏的跃上,争先恐后的跃来,一几有些耳熟的狂笑声在其中响彻天地:“哈哈,得到了,本公子得到了。”
紧跟其后的还有数十道人影,不过他们显得有些意兴阑珊,有些气急败坏,可又不能拿前面的人怎么样?
已经相隔不足俩里,紫影听到这几很是狂傲的笑声,也喜上眉梢,扬声高喊道:“紫影在此。”这句话听似是向自己族人打招呼,其实是在暗暗警告其他俩族的人,在年轻一辈,这俩族没有人能胜得过她。
先前狂笑的自然是冷辉,他乐得在美人面前炫耀,在急跃迎来的同时,银晕微闪,一只六寸高,短颈圆肚的黑色瓷瓶出现在他手中,高举着,趾高气昂地道:“哈哈,影妹,你倒来得及时,那哥哥就分你一份功劳。”得意忘形之下,全然忘记了在翠鸣峰的不快。
令狐绝双眸微眯,视线定格在那只黑色瓷瓶上,在落后停下来的紫影五步外,站定身影。他不能站得太靠前,一靠前,所有人的注意力就会集中在他身上。
可紫影很是谨慎,虽然不喜冷辉这副小人得志的张狂样子,但还是在冷辉在自己身前落定身影时,捺住性子道:“先收起来。”
可冷辉却丝毫不顾忌,领着其他的族人就大大咧咧地走上前,带着一抹狂喜道:“影妹,知道这是什么吗?”
紫影自然知道,当初在三族探查封印时就感受过剑灵的气息,只是为了保密,三族约定,除必要的族人外,不能向外吐露。她有些不悦地点点头,示意冷辉收起来。
冷辉有些扫兴,正准备收起来的时候,看到了以几乎不可察觉的速度和姿势移近的令狐绝,惊诧于对方潇洒的气度和俊秀的外貌,微怔了怔,仿似忘记该有的动作般,略带点醋意地凑前一步道:“你是谁?”
一直留意身后其他俩族的天棱,目光唰一声就扫过来了。可就在他目光触及的瞬间,令狐绝的双眸变得漆黑,诡异而森然。“不好。”一股极度的惊骇挤压着胸腹内的慌乱从他口中波震而出。
可已经来不及了,死亡凝视直直透射入冷辉的躯体,让他整个人瞬间僵硬住了。紫影的反应最快,几乎没有任何调整的时间,整个人一旋,就拦在了冷辉身前。
可还是慢了一步,一只手,一只说不上修长,但绝对有力的手,就从她旋转的身影中一穿而过,再度鬼魅般回缩时,手掌带出的残影中已经多了那只黑色瓷瓶。
第四百八十八章 蚁族剑灵(2)
“敢。”紫影气急败坏地怒叱一声,玉脸在瞬间涨得通红,双手化掌紧跟残影卷起一股罡芒。令狐绝在动手前就想好了脱身之策,现在一击得手,那会有丝毫的迟疑。在感受背心处涌来的澎湃劲力时,已直接瞬移。
围堵过来的婆娑族人皆是一愣。神通!紫影的反应最快,在怒矢般前掠的同时喝声道:“大家散开,天棱你带人从左侧迂回前堵;冷辉,你带人从右侧迂回。”
已经从死亡凝视中恢复过来的冷辉此时也顾不上和紫影生气,高声叫骂着散了开去。原先跟在后面懒懒散散的羊驼族人、百草族人一看这种情况,喜上眉梢,也紧追了上来。先前他们碍于约定,不敢放手抢夺,现在宝物易主,岂会错过这等机会。
此时,令狐绝已现出身影,奋力前跃的同时,目光倏地一扫,散开的人群在落入瞳孔的瞬间,唇角流露出一丝苦涩。神通瞬移强不在速度,而在于难以捉摸。对手散开围堵,反而让他的瞬移没有任何的用处。
眼看着十丈外逃窜的背影,紫影眼眸内浮起一抹浓厚的杀气,先前对令狐绝的一丝好感此刻已荡然无存。在她的意识里,令狐绝现在只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
速度不是令狐绝的强项,片刻后,紫影已追近五丈,玉齿暗咬,银晕微闪,一把水蓝色的弯弓出现在她掌心,同时搭上弓弦的还有一支蓝色箭矢,箭尖成锥形。闪着一抹寒光就利啸而出,直飞令狐绝的背心。
令狐绝好似背后长有眼。在利啸刚起之时,已抢先横移挪开三尺,可就是这瞬间的耽搁,紫影离他更近了。
一声怒极含煞的清叱响起:“令狐绝,你这个小人。”随着飘落的话音。漫天金光炫闪,仿似暴雨般朝令狐绝所处的空间罩落。
这那是什么金雨?而是紫影一头金发挥洒带出的残影,可别小看这细毛般的金光,那可是婆娑族的传承秘计“发针”。同阶无视防御,入体后能造成短暂的麻痹。
有体内思思的提点,令狐绝知道厉害,清叱道:“法则、自然。”绿光透体而出,包裹住全身。不进反退,在金雨、绿芒缠绕消融之中,一旋而出。
这一手,出乎紫影的意料,她微一晃神,气罡透体而出,左手的弯弓无箭弦动,急颤中。肉眼可见的空间波动如几条细小的波纹朝返身扑来的身影横截而出。
这一次,令狐绝没有躲,双手握拳。吐气开声,拳罡夹着排山倒海的气势朝前涌出。
紫影不愧为名列百爵榜的人物,战斗经验极为丰富。在罡劲淹没空间波颤后呼啸而近的瞬间,整个人如仙鹤般长唳而起,同时清叱道:“天道、水墓。”
一块水蓝色的巨大墓碑虚空浮现,那铭刻在墓碑上的符文稍未完全成形时。已崩裂开来,巨大的水浪激荡溅流,瞬间把令狐绝埋葬。
令狐绝只觉得眼前碧波横流,体表的罡盾仿似要破碎般急颤。这让他有点惊愕,按理说,已经消化了小半九龙神晶的他罡劲厚度已经不小于一般的半步战王。可见,紫影这击天道的攻击力之强。
在再次释放自然法则的同时,令狐绝取出了黑龙枪,枪罡一发即敛,在枪尖内蕴成一点枪星,在天道气息在法则的作用下有所减弱之时,挺枪前刺,“轰”的一声,碧浪翻滚涌动后化为水气飘向虚无。
视线豁然开朗,可令狐绝却停下手来,因为,此刻,在他四周十丈外,已经布满人影。有婆娑族人、有羊驼族人、也有百草族人,每一双眼眸都一瞬不瞬的凝注着令狐绝,目光中的意味却有大不同、婆娑族人的目光都是愤怒的,羊驼族人的目光则更多的是好奇,而百草族人,目光中的意味就复杂多,有凝重,有深思,甚至还有那么点的畏惧。
见其他族的人也插手了,紫影也不急于动手,目光冷冷的一扫后,略有些无奈地道:“诸位,紫影交友不慎,让你们看笑话了。”
这句话听似是在自嘲,可细想,却是告诫,意思是这是她紫影和婆娑族的私事,你等最后不要插手。
“哈哈。”随着一声刺耳的尖笑,一个三十左右的羊驼人走了出来,头有细小双角,呈灰色,脑门扁大,颧骨高突,眼眸也是灰色的,他瞅着令狐绝,满不在乎地道:“紫影,你这句话就不对了,我羊已是看笑话的人嘛?怎么也要帮帮场子。你说对吗?天葵。”
一些人的目光移了过去,落在一个百草族女子的身上,这女子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体态婀娜,可模样却实在不敢恭维,倒不是五官长的有多丑陋,只是脸上布满了雀斑。让人看了第一眼,就失去了看第二眼的欲望。她对羊己的拉拢显得很冷淡,也不说话,只是用一种很沉凝的眼神注视着令狐绝。
羊己、天葵,怎么是这俩个人?紫影微微皱眉,这俩人她都不认识,但名字却颇为耳熟。和她一样,羊已同样名列百爵榜,只是排位靠后,名列九十七。天葵虽然未列百爵榜,但却是这几年刚冒出来的风头人物,有人估计,下一次百爵榜评选,她必定位列其中,而且位置靠前。
见天葵对自己的示好没有任何表示,羊己有些自嘲的笑笑,刚想说话。天葵这时却冷不丁的开口了:“令狐绝?”
这三个字一出口,天棱和外围婆娑族好些个族人的脸色变了,他们不像紫影、冷辉等精英族人,常年除了修炼,就是待在族里,极少出来执行任务。他们可是终年为了获得修炼资源而受族里差遣,所以对这片大陆上风头正盛的名字早已熟稔与心。
令狐绝坦然自若地微微颌首,目光在先前偷偷一扫中早把形势看得一清二楚。此处。百草族的人最多,有三十多个。大部分都是候级弟子,婆娑族其次,有二十多个,一半是候级弟子,头长双角的羊驼族人最少。只有八个,可这八个全部是爵级强者。还有零零碎碎的一些异族人,就是没有看到一个人族的强者。可见,人族确实如老头子所说,在百族中,没有立足之地。
见天葵和眼前这个俊秀的年轻人相互对视着,就是不说话。羊已突发奇想,眼眸中流露出一股淫邪之意。舔着嘴唇,啧啧有声地道:“怎么?天葵,看上这个小白脸了?”
天葵目光冰寒如刺地射了过来,把羊已到了唇边的话又给吓了回去。他倒不是有意调戏,羊驼族人生性好淫,对他们来说,这男女之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从其他人的反应中,紫影的脸色也变得肃穆起来。令狐绝这个名字她也有所耳闻,先前也怀疑过,可是一看令狐绝的境界。又加上他黑暗佣兵的身份,以为只是同名同姓。可现在,她不怎么想了?
冷辉受不了了,用一种恶狠狠地目光盯着令狐绝,一步步逼近的同时,包含怨毒地道:“不管你是令狐绝。还是令狐狗,竟然敢抢本少爷之物,那你就死定了。”
天棱在三个人中对令狐绝的所知最多,先前紫影大喊名字,他没听清楚,现在,知道了这个年轻人是令狐绝,就算对冷辉没什么好感,也不敢让他轻易涉险,急忙上步拦在冷辉的前面,背对着令狐绝,暗扯着冷辉的袍袖,示意他不要靠前。
冷辉知道他的意思,可羞恼之下,那管的了怎么多,厉声喝道:“干什么?令狐绝怎么了?很厉害嘛?”
这句话说到了羊已的痒处,他也察觉出从天葵叫出这个年轻人名字时,气氛就不一样了,于是好奇地问:“是啊,他很厉害嘛?”说完,把目光投注向天葵,他是真的不知道,也没听过这个名字,羊驼族在休明特商业联盟,他是带领族人历练,才来到帕米平原。
厉害嘛?天葵目光依旧生冷,可心里却泛起一丝自嘲似的苦涩。她对令狐绝所知甚多,而且也不像天棱那样有所怀疑,所以,她确信,自己不是对手。
见天葵就是不说话,羊己又把目光移向紫影。紫影目注着令狐绝,缓缓地跨前一步,冷冷地道:“你根本不是什么黑暗佣兵,而是猎鹰师团的师团长。残月族的冥王被你暗杀而陨落?是不是?”她对令狐绝所知也就这么多,也亏了光明族把吴海之死藏掖了起来,否则,令狐绝的名声早在百族中盛传开来,而不是像现在仅仅被与其相关的几个种族所知。
此言一出,羊驼族人的脸色全变了,惊骇之意流露于眸瞳之内。也幸亏紫影用了暗杀俩个字,否则他们早就一屁股闪人了。
令狐绝笑笑,显得很平静:“紫影小姐,今日之事,算我欠你一份人情,他日必有回报。”
紫影的目光更加生冷了,剑灵虽然不是从她手中被夺,但令狐绝是她带过去的。虽然这件事不管结果如何,都动摇不了她在族里的地位,但一定会有所影响。于是,含着一抹煞气道:“令狐绝,别说得那么好听,今日,就算你把剑灵留下,也休想活着离开。”
知道她是顾忌秘境外的雪祖,令狐绝再度笑了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道:“这又何必呢?剑灵我势在必得,还望紫影小姐能网开一面。”
他说得越婉转,紫影心中就越有气,蛮脚一跺,整个人直入半空,弓成满月后,铮的一声轻响,一股水蓝气芒就射向令狐绝,这是魔法箭。
这箭仿似就是信号,天棱和冷辉同时动手了,剑劲,刀罡汹涌而出,其他婆娑族人则手持兵刃散开戒备,防止令狐绝用瞬移逃脱。
令狐绝也不闪躲,轻叱一声,挺枪迎上,三个人瞬间混战成一团,罡风劲气卷出漫天的黄土尘雾,仿似一条黄土泥龙在倏而翻滚。紫影远远地站在圈外,一支支箭矢鱼贯而出。她的距离最远,可对令狐绝的威胁最大,很快,令狐绝就落了下风。
当然,这一半是因为令狐绝还留手之故。
第四百八十九章 事不过三(1)
令狐绝强,强在他众多的法则和神通,如果除却那些妖孽的法则神通,别说以一对三了,就是紫影一人,也足够让他喝一壶。见令狐绝也不过如此,先前只打算旁观的羊已蠢蠢欲动了,微微侧脸,向身后的同伴使了个眼色后,脚步悄悄地朝战圈移近。
这一细微动作被紫影眼角的余光所察觉,唇角噙起一抹冷笑,右手倏挥,掠起一道罡劲劈在羊已前移的路径上,形成一道浅浅的沟壑,并头也不回地冷冷道:“你最好放老实点。”
羊已脚步停在沟壑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显得有些尴尬,恼羞成怒的他刚想豁出去。旁侧一直没有说话的天葵开口了,语声异常冷厉:“紫影,东西归你,令狐绝的命归我,如何?”
紫影一愣,刚想拒绝。羊已已飞身跃起,同时而动的还有他身后的族人,十四支灰色细角几乎同时闪泛起黯淡光晕,飙射半空,形成一弧气势恢宏的光网,噼啪连响中朝飞身闪避的令狐绝罩落,气卷风动,飞沙走石,几乎看不到令狐绝的身影。
紧随而上的天棱和冷辉脸色同时一变,再也顾不上追击,返身一扭,避开这威力强大的光网。
身处其中的令狐绝瞬间感受到一种危机,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急叱道:“绽放吧,精灵之铠。”璀璨的白光冲天而起,在光柱尚未形成之时,就倏而收缩,紫金色的精灵铠甲浮现于他体表之时。光网罩落。
半空中的羊已嘴角牵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在他看来,令狐绝在这族内秘技“天罗网”下,就算不死。也必定身负重伤,手到擒来。可这笑容刚刚展开便凝固成惊骇于唇角,在他的眸瞳内,光网隐没,尘埃落定,令狐绝完好无损地卓立原地,是那么高贵,那么傲人。那隐于紫金色面具后的黑色眼眸正深邃而透彻的望着他。
不好。羊已接触到这抹眼神的瞬间,就感到一股寒气从背脊升起。斗气逆行。把急速前跃的身躯硬生生的往后挪移。
“法则、轮回。”几个冷冰冰的字从令狐绝的唇角吐出,妖冶的轮回神火虚空蔓延,有一星半点沾上了羊已的护身罡盾,让他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叫后,忙不迭的飞身后退。
黑白双色的轮回神火宛如地狱盛开的火莲,那么诡异的跳燃着,瞬间挡住了所有人进攻的路线。每个人的眼眸都极其惊恐的注视着身处火焰中心的令狐绝,一身紫金色铠甲在轮回神火的衬托下,把令狐绝活生生的渲染成魔王的形象,那么尊贵。那么霸气。
令狐绝冷静的注视着同样有些惊魂未定的紫影,冷冷地道:“我不想和你为敌,但你别逼我。”一直以来,他都没有使用强大的法则,就是因为心中对紫影有愧。
紫影惊骇的不是眼前即将消失的轮回神火,而是方才那光网入体的那一幕,喃喃道:“魔法免疫。”
这时,人笨的好处显示出来,怒气攻心的冷辉可不管什么魔法免疫。嗷嗷叫着又凌空扑起。
泥人也有三分火性。一直按住性子被压着打的令狐绝有些怒了。眼帘微垂,冷冷地道:“找死。”说完。黑龙枪朝天半弧一指,轻颤手腕中,闪出星辰点点。天衡灭夹杂着一股强大的气势铺天盖地的朝冷辉卷去。
不得不说,柳絮儿的点拨确实让令狐绝的枪法更上了一层楼,虽然现在他还做不到气随意凝,但枪气得到了很大的提高。
冷辉的境界本来就不如令狐绝,可他偏偏不肯在众人面前示弱,咬牙硬抗,“轰”的一声,冷辉的身躯倒飞了出去,被紧跟而来的天棱一把抱住后,俩人旋转落地。“噗”冷辉压不住涌动的气血,弯下身,喷了鲜血溅于黄土上,点点猩红煞是醒目。
紫影眼眸中的寒光更冷了,仿似自言自语般道:“我答应你。”
此言一出,一直在外围的天葵走上前来,她的脚步很慢,可每一步都仿似在地面上滑行,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足迹。
令狐绝内敛的眼神此刻也迸射出俩道精光,他并不自大,眼前这几个人足以让他全力以赴。
天棱和冷辉从左侧缓缓逼近,吃了点暗亏的羊己从右侧踏前,合着并肩而立的紫影和天葵,形成一个夹攻之势。
可这时,令狐绝却收起了黑龙枪,身子的气息随之一变,祭出的魔法护盾让他的气势猛涨,
半步魔王。
“动手。”紫影冷冷的吐出几个字,手中弯弓半旋中,几支水蓝色的箭矢以肉眼难以追摄的速度射出。天棱和冷辉几乎同时吐气开声,剑劲罡芒随身形而动,迅速扑进。天葵开始吟唱,无数碧绿色的藤蔓从她脚底浮现、爬伸,急速的朝令狐绝蔓延过来。
用光球撞飞紫影的箭矢后,令狐绝倏而瞬移,再度现身后,双手祭出一道刺目的强光,让紧随他身影而动的各族强者眼前皆是明晃晃的一片。
趁“炫眸闪”带出的刹那停滞瞬息,令狐绝轻吟出声,随着他的吟唱,风起土动,狂风卷起漫天的黄土沙尘,如龙吟虎啸般带起劲风尖锐,呼啸激荡在十几丈方圆的空间内。
依稀难见令狐绝的身影,紫影怒叱一声道:“小心,他趁机逃跑。”
“想逃,没这么容易。”满脸凶煞的冷辉宛如疯狂般大吼一声:“天道、韬光。”手中的利剑蓦而脱手,呼呼飞出,在空中一旋,像是魔鬼的眼睛,那么古怪而不可捉摸地射出一道强烈的剑芒,丝毫不受风沙的影响,强劲而厉烈地射向令狐绝模糊的身影。
令狐绝霍然闪避,可剑芒实在太快,“轰”的一声。护体魔盾银光闪烁,血气涌动中,他倒退了数步,一股淡蒙蒙的紫金光芒在铠甲上一淌而隐。
这并不是什么神通。秘技。而是契约产生的伤害共享,这种附带技能是思思刚掌握的,能在一定程度能减少令狐绝的伤害。
再度飞身而退的令狐绝习惯性地抿抿唇,原本深沉的俊脸更坚毅了,一股傲中带煞的意志,清晰的印在每个人的瞳孔上。
天棱毫不容情地急随而上,刀罡划破空气,仿似天罗地网般连番砍落。
总算争回点面子的冷辉脸色好多了,伸手一招。半空中的利剑仿似和主人心意相通般“呼”地滑落,那么巧妙不过的在冷辉身影暴起时落入他的掌心。
令狐绝依靠着“风翔术”连连闪避,这时,一点绿芒虚空浮现,仿似来自天外般迅速坠落,在坠落的过程中,已凝成一团绿色雷光,有如江河突泄,含着一股无可比拟的力量自天而降,呼啸的劲流几乎充斥满了周围十丈大的空间。声威夺魂慑魄!
“小心。”体内的思思感受到这股强大的力量,急声提醒道。
现在的情形对令狐绝来说,有点进退维谷,俩为其难,他霎时咬紧牙关,魔法护盾迎着雷光而上,而整个人却反方向向内急窜。
同样躲避木雷术的冷辉和天棱是跟不上了,可紫影可以,在令狐绝人盾分离的瞬间。弯弓半旋一折。箭矢割破空气,带起的尖啸昂烈而锐厉。去势是如此快捷,如此惊人。
令狐绝担心的就是这个,在剎那之间。他强力吸入一口真气,霍然朝右侧转身,忍受着斗气和魔法全力急速转换带来的不适应,硬生生的挪开五尺。
他这止步转身之势,实在急速到了极点,让一直没有动手,直到现在才跃过来捡便宜的羊已几乎撞在了一起。
羊已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左手急挥卷起罡芒向外一挡。
令狐绝好似被逼入绝境般含糊的低吟了一声,削瘦的身形已倏然游进,但是,迟了,只迟了那么一丝──
罡芒击中他没有任何防护的侧背,一声闷哼夹杂着一团细小的黑影飞起,几乎同时,他又选择了瞬移。
紧跟而来的冷辉目光一瞥那团黑影,兴奋大叫道:“剑灵。”
可近在咫尺的羊已反应更快,斜刺里飞起,手已经抓住了那已经达到最高点刚刚下落的瓷瓶。可他的反应很奇怪,如受雷殛,骤然呆住,失魂落魄般喃喃道:“怎么?”
见羊已手中空无一物,冷辉以为瓷瓶被他收进了储物戒指,煞气盈溢地怒吼道:“本少爷的东西你也敢抢,给我围起来。”
所有人的注意力,除了紫影和天葵外,都被羊己给吸引,尤其是围在外圈的婆娑族人,再也顾不上什么令狐绝,怒叫着冲了过来。
而其他几个羊驼族人见宝物落入羊已之手,就做好了掩护撤退的准备,叫嚣着冲了上去,一下子,场面变得噪杂繁乱。
这时,羊已已回过神来,机伶伶的一哆嗦后,惊骇的叫道:“错了,不是,不是。”
可此刻,谁还会听他说话。一片尖啸声中自他耳边削厉地拂过。他显然是十分吃惊的慌忙跃退,原先的嘚瑟与跋扈已一散而空,闪避中慌乱地道:“不是,错了,那——————”
话还没说完,“喀嚓”一声已在惨叫中淹没,一个候级婆娑族人自臂至胁被罡劲活活切开一条深深的血糟,而内脏,便自这条糟中溢了出来!
这下,婆娑族人的眼都红了,本来还想听听羊已到底怎么说的天棱知道自己再也阻止不了热血冲脑的族人,郁闷气恼之时,抬眼四望,可到处都是对战的人群,一溜溜的冷电突起,交击后形成一道道的光流,哪里还有紫影的踪迹,连站在她身旁的天葵也不见了。
稍一犹豫,他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在心里急速的盘算了一番,觉得还是剑灵比较重要。于是,削瘦的身躯一旋一转,与剑罡流动的光辉划成一道巧妙的弧形,那么快得令人心惊胆颤朝和冷辉交战,已经占据绝对优势的羊已飞斩而去。
第四百八十九章 事不过三(2)
这边打的热闹,而已身在远处的令狐绝逃的也并不寂寞,在他身后数十丈外,紫影和天葵一前一后倾力追赶,天葵使用了低阶的风翔术,仿似腾云驾雾般离地数尺飞起。可速度还是比不上紫影,紫影高挑的身躯宛若脱弦的怒矢,快得令人难以思议的飞掠而来。
真麻烦。眼见速度越拉越近,令狐绝暗暗皱眉,加快速度,一口真气的运转间,做着几乎像一头强悍的巨鹰凌云驭风般的飞驰,只见他脚不点地,却已连连射向虚渺之中!
见令狐绝逃得更快,速度跟不上的天葵吟唱了,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支绿色的魔杖,随着魔杖的前指,一道道流鸿般的绿色光球射出。
令狐绝的反应也很是隼利,左扭右旋,仿似背后长眼般堪堪躲过光球,可这样一来,无形中速度就减慢了。
她们追上来了,怎么办?思思能感应到背后劲风的临近,下意识地传来一道意念。
逃是逃不掉了。令狐绝牙齿暗咬,在脸上带出一片坚毅时,倏地返身落地,就这样大马金刀的站着。
意外之下,紫影也毫不滞涩地停了下来,相隔五丈,深深地凝视着眼前这个俊秀的男子,有些冷森地道:“怎么不逃了?”
粗浊的吁了口气,令狐绝异常平静地道:“东西都还给你们了,你还想赶尽杀绝?”
徐徐的呼息着,紫影露出玉石面具外的鼻孔间发出均匀的丝丝声,十分平静。十分沉稳。可就是眼神犀利了点。含有那么点杀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无非是想借秘境外的那位————”
说到这里的时候,天葵也赶到了,落在她的身后,这让她有所顾忌,沉吟了一下,直接跳过道:“所以你必须死。”
原来她担心的是这个。令狐绝现在明白紫影穷追不舍的原因了,无奈一笑后。神情变得肃穆,似一尊石塑之像般深沉出奇地道:“就你们俩个,还差点。”
紫影虽然自负,可并不自大,微眯起眼,精光内蕴中冷冷地道:“别以为身怀逆天异宝,就能横行霸道,我紫影可不是吓大的。”
和所有人一样,她把令狐绝身具的各种神通、法则也很自然地理解为宝器的力量。
同样凝视令狐绝,可目光却显得陌生的天葵这时开口了。她的语声和脸上表情几乎一样,平静地不带一点波澜:“令狐绝。废话少说,动手吧。”
说实话,虽然这俩人不同于一般的爵级强者,可令狐绝并不怕,可他不是一个嗜杀的人,尤其是对紫影还有些愧意的情况下,更是下不去死手。以致对她们的杀气腾腾并没有太多的反感,反而有种感触,微微垂颈,语声略带伤感地道:“难道一定要拼个鱼死网破?”
紫影也有她的打算,她现在还在担心那边的战况,羊已也是名列百爵榜的人,冷辉和天棱联手未必就能制的住他,如果不是担心令狐绝出秘境后,会在秘境外联合那个皇者堵她们,她也不会死命追来,听到令狐绝语气中有服软的意思,冷冷一哼,借坡下驴道:“除非你以心魔起誓,不把今日之事告诉其他人,我可以放你一马。”
天葵一怔,可心机颇深的她没有急于开口,她对令狐绝的了解不少,深信令狐绝绝不是一个轻易低头的人。
果然,令狐绝犹豫了,可这犹豫是装出来的,因为他知道,立马答应反而会惹人生疑。
见令狐绝迟疑着不吭声,紫影目光一寒,玉石面具竟在瞬间迸射出璀璨的光芒,一个奇异的符文透射而出,弥散开强大气势的时候,冷冷地道:“令狐绝,一时的利欲熏心可以原谅,但不可一而再,再而三,趁我没改变决定前,你最好快点做出抉择。”
令狐绝愣了,震惊了,目光略有些呆滞的望着流光溢彩的玉石面具,不是因为这魔物的强大,而是因为从那股散发的气势中他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味道,这股味道和他手中太阳神弓散发出来的意味很是相近,甚至可以说是一脉同源。
这是怎么回事?令狐绝的脑海里波荡起伏,凝望着对面手持弯弓的紫影,恍惚中,仿似出现了这么一种画面,紫影身穿金色的盔甲,脸戴玉石面具,手持太阳神弓,就这样傲立在旭阳下的苍穹中。
他的沉默和凝视让紫影有些气急败坏,恶狠狠地道:“怎么?想好了没有?”
令狐绝如梦初醒,微嗯了一声后,坦然道:“我令狐绝以心魔起誓,绝不把今日发生在秘境内的事告知旁人,如有违誓,必受天谴。”
紧握弯弓的手松开了,流淌在玉石面具上的异光敛了起来,紫影余恨未解般叱道:“滚吧。”
天葵有些惊讶的望着转身而跃的令狐绝,眸子里闪流着一抹异彩,眼前的背影还是传闻中那个冷酷强硬、铁血多情的令狐绝吗?剎那间一切都失落了,她甚至生出一点点的鄙弃。
紫影也不理天葵,返身而跃,风驰电掣中,天葵跟了上来,问了一句很奇怪的话:“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
紫影一惊,差点就脚底拌蒜,在调整步伐的同时有些气怒地道:“没关系,一面之缘,白生了一副好皮囊,想不到是个见利忘义之人。”说完,闷不吭声,只管一个劲的发力向前飞掠。
可这时,一片高出地面的丘壑上,出现了憧憧人影,漫山遍野的气卷过来。领头的赫然是羊已、冷辉、天棱三人。这三人一脸惶急,气怒,尤其是冷辉,一双眼眸瞪的个牛蛋相似,一见紫影的身影,就愤怒至极的暴喊道:“人呢。那小子人呢?”
紫影预感到事情又有了变化。在双方接近站定后。瞅了面容扭曲的羊已一眼,急忙道:“怎么回事?”
冷辉已有些走火入魔了,也不回答,自顾自地红着眼吼道:“人呢,我问你那小子人呢?”
还是天棱冷静,拉过冷辉,带着一股粗浊的呼吸道:“我们都上当了,那小子扔出来的瓷瓶是假的。是个幻术。”
紫影心中的惊诧是可想而知的,下意识的反驳道:“这怎么可能?”她是亲眼看见过那只丢上半空的瓷瓶,说是幻术,那未免太扯了点。
“怎么不可能?”羊已那张羊脸早已变得铁青,带着一股怒气道:“我一入手,那瓷瓶就消失了,不是他搞的鬼还会有谁?”
紫影不信了,目光极其冷冽地道:“不会是你藏起来了吧?”
“你?”羊已气怒攻心,铁青着脸却说不出话来。
天棱赶紧把紫影离去后的事情简单扼要的说了一遍,原来羊已在制住冷辉后。要挟双方住手,以心魔起誓。并把储物戒指掏空给所有人看,来证明自己确实没得到瓷瓶。
既然都以心魔起誓了,那就轮不到紫影再有所怀疑了,她傻眼了,想起自己让令狐绝起的誓言,不由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地道:“令——狐——绝。”
“人呢,去哪里了?”冷辉几乎是红着眼吼出来的,他这次是糗大了,先不说被令狐绝从手中夺去了瓷瓶,就是方才被羊已用斧夹住脖子的那一幕,已经让他在族人面前丢尽了脸面。所以他现在也顾不上什么佳人美女,一股怒气全部发泄在把令狐绝带来的紫影身上。
紫影闭着眼,身躯却在簌簌发抖,仿似在承受某种难以忍受的屈辱,缓缓地道:“他走了,追不上了。”
“什么追不上,就算出了秘境,老子也要把他碎尸万段,走。”冷辉涨红了脸举着手中的兵刃癫狂地道。其他的婆娑族人也齐声叱喝着,群情激昂的跟着冷辉举步追去。
天葵在一旁冷眼看着紫影,目光中有一丝耐人寻味的意味。
紫影倏地睁开眼,用一种冷漠而强硬的语气叱道:“你们都想去送死吗?知道秘境外是谁在接应他吗?”。
她突如其来的强硬把所有人的脚步给喝止了,族里的人都了解紫影的性格,不会说出没有根据的话。
见所有族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紫影唇角紧抿,浑身散发出一股酷寒之气道:“和他同来的有一个皇者,一个王者。”
此言一出,所有的婆娑族人都面面相觑,彼此对视的目光中都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羊已此刻反而冷静了,用调侃来发泄心中的不忿:“紫影小姐,你莫不是存心袒护吧,王者我还能相信,皇者,哈哈,说句不怕见笑的话,除了本族族长和几个长老,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其他的皇者。”
“你。”紫影也有些词穷了,星眸圆睁地道:“那你追上去试试。”
天棱知道紫影不会拿这件事开玩笑,有些泄气地狠狠跺了下脚。冷辉的目光更加怨毒了,抽搐着唇角道:“紫影,你到底是何用心,明知他有皇者接应,为什么会把他带来?”
紫影沉默了,凄惨的一笑,这笑容中的苦涩,她还是生平第一次感受到。她知道自己找不出理由来解释,也做好了被族人谴责的准备。刹那间,她想到了令狐绝刚才的示弱表现和伤感语气,仿佛有些明白了。
可冷辉却不想这样作罢,刚想继续发难,一直没有说话的天葵却平静的道:“令狐绝如此会演戏,那皇者还说不清和他什么关系,就算关系密切,又能护得了一辈子?逃的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冷辉被点醒了,也顾不上和紫影纠缠,压着喉咙道:“你的意思是?”
天葵横扫了冷辉一眼,目光依旧陌生,缓缓地道:“猎鹰师团总是逃不掉的,只要我们把发生的事如实告诉族中长辈,请他们出面让令狐绝给我们一个交代,就算那皇者在他身边,又能怎样?”
冷辉如醍醐灌顶,一下醒过神来,是啊,只要族内的长辈出面,就算是皇者,也要掂量一番。于是,重重点头道:“言之有理,出秘境后,我立刻传讯族里,我就不信,一个令狐绝能翻天了。”
紫影这时却突然举步了,身影高跃而起的同时,一句冷冷的语音飘落:“我自会给族里一个交代。”
天棱目视着紫影的背影,想追,却被冷辉一把拉住:“由她去,我看她和那个小子的关系确实不一般,说不定————。”说到这里,他没说下去,那话里的龌蹉之意却显而易见。
羊已假惺惺的凑了过来,不怀好意地安慰着,他们刚才一战,虽然各有损伤,但也没死人。也谈不上多大的怨恨,更何况,现在还有同一个目标:令狐绝。
几人凑在一起低声商量着,而此刻,令狐绝已经接近出口。见没有人追上来,令狐绝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减缓了速度。体内的思思这时带着些笑意地道:“阿绝哥哥,你好坏,这么损的招都想得出来。”
“我坏吗?”。一切顺利,令狐绝心情也变好了,笑着在灵台内道。
“还不坏?都坏到底了,不过————不过我喜欢。”思思传来的意念是那么娇滴滴,柔腻腻的。让令狐绝感觉整个人都在发麻,想起刚才自己的灵机一动,他愉悦的长笑着,正如老太君曾经说过的,法则、随心,如果用的好,确实有出人意料,翻云覆雨的效果。(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章 天赐双碑(1)
秘境入口处,守候的人比令狐绝先前进去时更多了,有些是刚赶来的,有些是从秘境处出来的,这些人三五成群的围坐在一起,低声交谈的。目光不时偷瞄向那几个王者,在他们的意识里,接下来应该还有一场好戏。
令狐绝的出来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只有那几个王者偷摸的注视了他几眼,可看到迎上去的雪祖,又只能悻悻然地把目光收回。
迎着雪祖和曼丝探询的目光,令狐绝微微颌首,故意大声说:“大人,消息是假的,各族还在忙着解开封印,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雪祖明白他的意思,虽然觉得有些多余,还是配合地微微哼了哼,仿似有些不悦地道:“以后少听些捕风捉影的事,浪费本皇的时间。”说完,袍袖一挥,转身就走,她这一走,令狐绝和曼丝就跟了上去,也让那几个偷偷关注的王者暗中松了口气。也是,像这等秘境出的宝物,又岂能让皇者费心劳力?
缓步离开众人的视线后,雪祖直接选择了瞬移。片刻后,来到一处荒郊,此时,已近黄昏,凄迷的霞光映红半个天际,也把一望无际的平原渲染出一丝宁静。
手中握着令狐绝取出来的瓷瓶,端详了一番,雪祖再度递了过来,在令狐绝伸手接过,纳入储物戒指时道:“接下来怎么办?”她没有问令狐绝在秘境处得宝的过程,对她来说,过程并不重要。结果已经摆在眼前。
令狐绝眉心微锁,长吁了一口气道:“思来想去。我觉得还是不能跟着他们的脚步走,还是要想办法先救出修斯他们。”
雪祖微微颌首,她明白令狐绝之所以一开始不救,是为了稳妥起见。百草族必定会在秘境外安排人,看他们有没有进去。神色冷沉地道:“你有什么计划?”
令狐绝没有回答。侧脸道:“曼丝,你怎么看?”曼丝作为鬼忍族的杀手,杀人有一套办法,救人也应该有自己的见解。
曼丝双眸低垂,轻轻地道:“我刚才细想了一番,关键在于我们现在摸不清修斯他们到底被藏在哪里?要是分开关押,我们冒然行动,恐怕会激怒对方。”
曼丝说的真是令狐绝忧心之处。百草族不是傻子,既然知道有雪祖这样的皇者在,一定做了妥善的布置,牵一发而动全身,没有万全之策,他不敢拿兄弟们的性命冒险。换了个话题道:“雪祖,你认为这俩天他们会干什么?”
雪祖有些惆怅地白了令狐绝一眼道:“那还用说,一定会调集强者。坐等我们入瓮。”
令狐绝赞同雪祖的说法,这样的局面是对他们极其不利的,对方有备而来。就算依约放了修斯等人,又能怎样?万不得已,他不想走这一步。可现在又没有其他好的办法,漠然凝注苍茫的暮色,嘴角在微微抽搐。
并肩而立,三人脸上透出的是一样的神色。凝重而惨淡,就如同这暮色一般。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一直在体内想为令狐绝排忧解难的思思突然惊喜地传来意念:阿绝哥哥,我想到办法了。
悚然惊悟,令狐绝急忙在灵台内道:“什么办法?”
思思透着那掩隐不住的欣喜道:“阿绝哥哥,你忘了,你有锁魂碑,逆向催动,不是就可以确定他们的方位了吗?”
令狐绝激灵灵的一颤,拨云见日后的豁然开朗,带出一股由衷的喜悦,猛一拍大腿,脱口而出道:“是啊,我怎么没想到?”一直以来,他都强调图苏等人不要妄动魔甲的力量,久而久之,他都忘了他们之间还有这种潜在的联系。
他的一惊一乍让雪祖和曼丝几乎同时出声道:“怎么了?”
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令狐绝笑了,笑意很浅,却很灿烂。他没有急于回答,而是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了锁魂碑。看着宽约二指,高约四寸的黑色玉碑,曼丝立刻明白了,轻抚胸口,如释重负地吐了口长气。
“这是?”雪祖略带迷惑地接过锁魂碑,在目光触及碑面那三个字的时候,脸色大变,细长的手指竟有轻微的颤抖,这对她来说,是极其罕见的。
这一神情变化落在令狐绝的眼眸内,让他有些惊讶:难道这锁魂碑还有其他的用处?他见识过锁魂碑的神奇之处,也知道是件难得的异宝,但也不至于让雪祖如此的动容。低声道:“雪祖,你识得此物?”
这低语将雪祖朦胧的意识惊散,她打了个寒栗,闭了闭眼,让心神稍微的平静一下后道:“你进过黑龙战帝的墓穴?”
令狐绝有些惊诧雪祖的反应,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把自己进入黑龙战帝墓穴的事说了一遍。
听完后,雪祖长叹无语,良久,才睁开眼眸,仿似是对虚无说话般喃喃道:“气运,真是气运。”
令狐绝和曼丝听得一头雾水,可也没急于发问。雪祖感叹了一番后,摆手示意俩人坐下,自己也盘膝而坐后,神情肃穆地道:“绝儿,你或许不知道这锁魂碑的来历,确切的说,就连本皇也是一知半解,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它比你拥有的黑龙枪,还有你所说的太阳神弓,都要来的强大。当年,黑龙战帝叱咤天下,令众多强者闻风丧胆,靠的不是黑龙八卫。”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微举手中的锁魂碑,凝注着继续道:“而是这天赐双碑。一碑锁魂,一碑镇魄,双碑合一,天赐命理。至于这到底是何意思和天赐双碑的用法,估计要等你得到另外一块碑后,才能知晓。”
令狐绝听得是似懂非懂,可有一点他明白了,就是还有另外一块镇魄碑。同样目光凝聚锁魂碑。有些质疑地道:“雪祖,这锁魂碑真比黑龙枪强?”
“那是自然。”雪祖以一种不容置疑地语气道:“黑龙枪之所以有名。那是因为世人都把阿修莫供奉成创世神,连带着他使用的兵器都不容亵渎,其实,比黑龙枪强大的神器不知有多少。说句可能你不爱听的,就是阿修莫所使用的装备中。黑龙枪也是最弱的。当然,也不是说黑龙枪不强大,那是层次决定的。”
她说的话令狐绝能理解,器具的强大并不仅仅取决它自身,而是看它使用的人。就拿黑龙枪来说,落在一个凡夫俗子手中,也就是比砍柴刀锋利些,没其他作用。可有一点他不明白。于是请教道:“雪祖,既然锁魂碑如此强大,那各族派往黑龙墓穴的强者为何不多?”
雪祖笑了笑道:“这有何奇怪,这几百年来,真真假假的黑龙战帝墓穴出现了几十次,有些还有点黑龙战帝的遗物,而有些根本就是空穴一座。各族的耐心早被磨光了,那些捕风捉影的事多了去了。一些秘境开启,宝物出现大都如此。要是每一次有消息传出,各族都派强者的话。估计要累死。还不如坐享其成,等宝物真正出现后才动手抢夺。所以,有缘得之,却因此丢命的人比比皆是,气运这东西,就是把不见血的双刃剑。”说完。还轻叹了一息。
令狐绝也深有同感的轻媦一声,自从得到黑龙枪后,他经历的险难也着实不少,要不是有精灵女皇的帮衬,黑龙枪现在还在不在他手都难说。
把锁魂碑递了过来,雪祖深沉地道:“有机会你还是要去黑龙战帝的墓穴一次,本皇相信,那镇魄碑也应该在那里。”
令狐绝接过后,微微颌首,这是后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救出修斯等人。于是,在沉凝思索了一番后,把自己得出的营救计划说了出来,三人讨论着,完善着,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夜幕降临时,再度起身瞬移了。
翠鸣峰山腰,百草族所居之处,是一片挺拔的黑松林。十数幢高低不同的楼阁组成一片连绵的屋宇,格局恢宏而略显阴幽。一条白石径路从郁郁的松荫之中伸展到九级青石阶之前,石阶上,有门楼一处,虽在夜晚,仍然四张大开,门循上的一方横匾上书四个大字:悬壶济世。俩侧有唯一的光源,是悬空的魔晶灯,在凄风冷露中摇晃着,映照着门楼下四个百草族人的脸庞。
现在,已是拂晓之前,而在这段辰光内,夜色更浓,光度更暗,黑漆漆的似稠得化不开。那四个百草族人好似已有些乏了,彼此打着呵欠,等着换班的族人到来。
偶而一阵风起,打着呼啸贴地卷飞,枯叶沙尘,漫空飞舞,在这种时刻,谁都不会注意到一个鬼魅般的身影在悄悄的移近。松枝在呻吟缭晃着,那身影的动作也宛若配合着枝丫的摆摇而隐现.那露出的一张俊脸正是令狐绝。
他在接近翠鸣峰的时候,就催动了锁魂碑里魔甲的器魂,得出的方位正如他所料,西罗等人是被分开关押的,一处在翠鸣峰的后山,一处就是在此处。
谨慎而略带紧张的接近着,令狐绝在等待机会,连他自己都没察觉,贴在树枝上的手心已渗出了密密的细汗。这几个守卫虽然不成问题,可里面,却有血蛇这类的强者。
悄悄收回窥探的目光,令狐绝悄无声息的换了姿势,就在他准备做下一个动作的时候,门楼内有脚步声传出,一个身材消瘦的男子匆匆行来。那几个守卫识得这个男子,其中一个出声道:“小六,你小子天都没亮,出去干嘛?”
那个叫小六的男子行近后朝几个守卫行了个礼,苦着一张脸道:“几位大哥,还是当归长老的事,药用完了,我去铺子里取点。”
“走吧,走吧。”那守卫也知道这件事,脸上带起一股同情的神色,摆手道。
那小六应声走后,那几个守卫就开始聊了,其中一个马脸地道:“那几个小子下手也正够狠的,挑了手筋脚筋不说,把舌头都给割了。”
其他几个守卫也兔死狐悲似地咒骂起来,那个马脸的左右瞅了一眼,凑上前压低声音道:“你们觉不觉得奇怪,几位族里来的大人下午出去到现在都没回来,会不会————。”
话未说完,一个看似头领的守卫就叱道:“别嚼舌根子,把眼睛睁大点,今日不同往时,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那马脸无可奈何地吐了吐舌头,缩了回去。
一直在留心听他们说话的令狐绝思索开了:人不在,那都去哪里了?就在他费神去想的时候,楼阁内有尖啸出声,好似要断人心肠般撕破夜色。
不好,有情况。那几个守卫的反应也算快,可更快的是里面人的反应,有十数个身影几乎不分先后的从各个楼阁内矫健跃出,在短暂的一个商量后,分为俩批,一批从门楼行出,急速的朝后山跃去,而另外一批只有俩个,则朝房宇的一处阴暗角落跃去。这些都是爵级强者,没有一个王者,更别说血蛇了。
趁门楼前守卫惊魂未定之际,令狐绝动了,化为黑云溶于夜色之中,轻飘飘的就跃过门楼,进入了庄内。他紧跟先前那俩个强者行进的踪迹,朝那个阴暗的角落潜去。
这就是他的计划,让后山负责营救的雪祖和曼丝先行动手,在控制局面后,故意留出点时间让守卫发出警报,吸引庄内强者去援,只是没想到,血蛇等人竟然不在庄内。
在种满花草的石径尽头,那个阴暗角落,早已不见先前那俩个人的踪迹。可细心的令狐绝还是发现了端倪,一处草皮有明显的松动,好似刚刚被挪开过,并不完整。
并没有急于接近,令狐绝静静的潜伏在花丛中,像这等地下密室,一定有可以查看地上情况的哨眼。略沉吟了一下,令狐绝轻吟道:“法则,随心。
水蓝色淡淡的光芒在远处闪泛后,先前那个马脸守卫的身影就浮现出来,令狐绝操控着让他走近那处草坪,并呈现出极度慌乱的样子。
果然,草皮被掀开,一个黝黑的深洞露了出来,一个身影跃出,还没等他开口,令狐绝动了,几乎很难用语言来形容他的速度,只是寒光一现,赤斑斑的猩红就迸溅出来。
血还在半空飞洒,令狐绝已跃入洞中,几乎在他身影消失地面的那一刹,轻吟道:“法则,归寂。”
第四百九十章 天赐双碑(2)
这就是令狐绝的果断之处,在无法查明下面情况时,以攻代守,让密室中的人没有时间以修斯等人做人质。虽然这种全方位的法则攻击,不可避免的也会对修斯几人造成伤害,但只要死不了,令狐绝就无所顾忌,何况,他相信,底下的人也会第一时间挡住法则的攻击。
他的估计没有错,归寂法则凝成的土雷撕裂空气般爆裂开来的时候,凝聚成形的青蓝色刀罡闪现在这一片令人震慑的煞光中。
几乎没看清四周的环境,有备而来的令狐绝就把灵兽袋内的烈炎释放出来,烈炎一出现,橘红色的火环就从它轻踏的四蹄中浮起,附带的技能立刻锁定了几个尘雾中的人影。
令狐绝也不犹豫,身形疾若风驰电掣般前插,根本不管周遭的人。前方有铁栅阻挡,铁栅后,面色黯淡、灰头土脸的修斯和图苏蓦然惊喜欲狂的站起,摇摇晃晃中激动的大叫道:“老大。”
令狐绝鼻端酸楚,可还是强忍着,也不说话,返身站在铁栅前,留给修斯俩人一个坚定的背影。那背影有强烈的悲怆色彩,激愤的凄凉韵息,不屈的傲然之气;洋溢着一片深挚的爱,血腥的美,慑人的壮。
修斯俩人早已虎眸盈泪,踉跄的扑倒铁栅前,在他们被掳清醒后的那一刹,心中一直有个意念,那就是老大一定会来救他们。而当这意念以如此的背影真实地呈现在眼前时,心中的激动、骄傲、自豪就如同喷涌的火山在心中蔓延。
这就是他们的老大,一个在危难时刻永远出现在身边。并挡在身前的兄弟。
令狐绝这时才看清周遭的情况,地方不大。就是一个囚室,零星的摆放着一些刑具。只是扫了一眼,令狐绝就把目光投注到被火环束缚的那几个百草族人身上。
烈炎晋升王级后的强悍此刻显现出来,俩个候级的百草族人几乎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化为灰烬。只有后进来的那俩个爵级强者还在以护体斗盾苦苦支撑,汗水珠儿般从额头滚落,惊惧的眼神仿似已看到死神的临近。
烈炎仿似知道令狐绝不愿久待,轻嘶一声,橘红色的火环瞬间掺杂出点点的金光,室内的温度骤涨,那俩个低阶的爵级强者在喷出一口鲜血后,火芒入体。生生的化为一团火球瞬息成灰烬。
从开始就是残酷,到末了更为凄怖,虽然没有死像狰狞的尸体,可这气味,这氛围,依旧血腥的令人不敢直视。
倏地转身,令狐绝目光是温柔的,可语气却依旧坚定。言简意赅地道:“怎么样?”
图苏激动未退,双眸隐红,却又强挺胸膛道:“没事。只是被禁锢住了。”
“先出去再说。”令狐绝双手拉住胸前的俩根铁条,用力一掰,铁条就寸寸而断,那紧抿唇角霸气外泄的样子清晰地映入修斯二人的眸子内,也深深的铭刻进他们的心里。
“老大。”被令狐绝搀扶出来的修斯有些哽塞,他是在恨自己没用。不能为老大分忧,还尽添麻烦
令狐绝此刻根本顾不上修斯的情绪变化,在他的意识里,这只是开始,远不到松懈的时候。厉声道:“你们俩个上烈炎,不管发生什么事,直接去先前约定的地方。”
说完,猿臂轻舒,把俩人一个个扔到烈炎背上。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修斯和图苏只能朝令狐绝重重一点头,烈炎如游龙般一卷而出,洞口有点小,可根本阻挡不了烈炎,在它浑身的火芒下,那铁板地面就化为铁汁滚滚而淌。
令狐绝紧跟飞出,这时,庄内人影纵横,厉叱尖啸中纷纷朝此处扑来。可烈炎谁人能挡,有若九天矫龙般的长掠而起,漫天火芒挟看无匹劲风,有若移山倒海般涌卷而出。俩个百草族人刚一接近,已惨叫连天,半边的身躯已化为虚无。
其他的百草族人也不傻,叫嚣着,却不敢靠近,几乎是目送着烈炎的离去。
有烈炎开道,令狐绝的断后几乎也没有丝毫的压力,片刻后,他们已经出了坊市,飞跃在下山的石径上。
看来他们是真的不在。令狐绝这才稍稍松懈了一些,暗叫侥幸,如果血蛇等人在,营救绝不可能像现在这么顺利。
下山后,更是马不停蹄的朝约定的地方跃去,烈炎在前,令狐绝在后,仿似一道红色芒彩后的寒矢,风驰电掣般,只在夜色中留下一道残影。
片刻后,到了约定的地点,翘首以盼的雪祖和曼丝迎了上来,气虚神浮,孱弱已极的凯诺和西罗也搀扶着站了起来。令狐绝目光一扫,发现这俩人的禁制已经解开,只是体内斗气还未理顺,才有虚弱之感。
“曼丝,你和烈炎警戒,雪祖,你帮修斯和图苏解开封印。”令狐绝极其冷静的发号施令,在这紧要关头,他已经不考虑雪祖的身份。
众人依言而行,令狐绝拍着凯诺的肩,目光示意西罗坐下调息。俩兄弟目光真挚动情的凝视老大一眼后,盘腿坐下,闭眸调息。
片刻后,雪祖已帮修斯二人解开禁制,走到令狐绝的身边,带些余悸地道:“一切还顺利吗?本皇在撤的时候,怎么没感受到那几个王者的气息?”
令狐绝呼出一口长气,把散乱的长发往脑后一梳,庆幸道:“他们都不在峰上,没遇什么麻烦。”
“都不在?”雪祖有些狐疑地问,她不是不相信,而是觉得奇怪。
令狐绝也觉得奇怪,可他没心思细究,他有种预感,归途并不会很顺利。这时,凯诺已经调息完毕,脸色好转。站起身走到令狐绝身旁,轻声道:“老大。”他神色中流露出哀痛与自嘲。嘴角痉挛着,有一股深深的壮士无颜,英雄吞泪的酸楚。
令狐绝再度拍拍他的肩,保持惯有的冷静道:“怎么回事?”
凯诺自嘲的笑了笑,把被俘的始末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原来。他们下山后没走多远,就遇到了血蛇等人,几个王者联手,根本没他们还手之力,连魔甲的力量都来不及动用,就被打晕生擒了。能现在醒来,还是因为令狐绝稍稍催动了魔甲器灵的缘故。
看来他们真是有预谋的。令狐绝感到一阵冷瑟起自心头,他有些莫名的寒凛。缓缓的,他道:“立刻回要塞。”
凯诺也是有着超人的领悟力,岂会不明白这其中的微妙。倒吸一口冷气道:“老大,他们会趁机攻城?”
令狐绝沉默不语,来之前,他并不担心,就算残月族攻城,有柳絮儿、罗天雕、夜魅等人。再加上一干精灵族王者,守住绝不是问题。可现在,柳絮儿的立场他不敢肯定了。如果消息真是柳絮儿泄露给残月族,并达成协议的话,那猎鹰师团可就万劫不复了。
先前由于记挂着修斯几人的生死,他一直不让自己往这方面想,可现在,他不得不想。越想越觉得害怕,害怕到几乎让他多待一会就要陷入疯狂的地步。
他强制镇定着,可手却在微微颤抖,在等待修斯几人调息完毕的每一分、每一秒,他的心脏都在急速的跳动。紧锁的眉宇之间散发出掩隐不住的忧愁。他似乎听到那略略的鼓声,带着泪硬的厮杀狂笑,断人心肠的血腥惨叫,以及,以及四起的,缓慢而悠长的战歌……
“杀。”多伦城头,风云变色,天地含悲,无数的科特鲁士兵宛如蚂蚁般从一座座的云梯上朝南侧城楼上涌,地下平原蔓延开去,万头簇动,万千利刃闪着寒光拔地而起。那含煞的血气铺天盖地,就连刚刚洒落的阳光都显得那样的残忍。
而这只是一角,在多伦城的西、北俩侧,同样杀声震天,战况激烈,双方的魔法攻击把天际渲染成末日一般,只是没有像西门这样近身肉搏来的触目惊心。
独孤琼就镇守在南门,长发散乱,细喘吁吁,破碎的肩甲之上,鲜血淋漓,在隐约的光亮下,几乎可以看清她肩胛受伤处那血肉翻卷的肌肤。一个脸庞狰狞的科特鲁士兵冲了上来,被她长枪一挑,便长号着坠落下去。
可更多的敌兵涌了上来,和红月旗的士兵做对死拼,在不停不绝的激战中,敌人疯狂的进攻被打退了。
迟滞的扶着墙头,独孤琼目视着如潮水般退去的敌兵,大口喘息着,今日破晓时分,敌军突然对多伦城发动了猛攻,虽然精灵族强者如云,可人数太少,区区的几千人,面对的数万大军,魔法师团的进攻,还是显得捉襟见肘。更何况,对方的强者也不少,在没有王者参战的情况下,没有丁点的优势。
她的副将跑了过来,是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也是猎鹰师团的老人,名叫江汉,他双瞳布满红丝,目光是凄厉与焦急的,随着急速的脚步,缠在左掌的绷带,因伤口的重裂,已被鲜血浸透,血,正一滴滴的落在地下。
“将军,你受伤了。”江汉本来是来汇报军情的,可一看孤独琼的伤势,就立刻关切地道。
独孤琼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大惊小怪,喘息着道:“要塞的援兵动了吗?”
江汉刚从北门回来,那个方向正对要塞,他摇摇头,有些苦涩地道:“没有,魅公主正在发脾气呢。”
独孤琼心头一沉,按理说,要塞的援兵应该老早到了,再不济也在侧翼攻打一下,减轻多伦城的压力。难道西亚真有别的想法?想起师团长最近一系列奇怪的举动,她不得不有所怀疑,可这动摇军心的想法她是不会显露出来的,换了个话题道:“她们那边情况怎么样/?”
江汉眉宇轻皱地道:“没什么大问题,可也抽不出人手来支援我们。”
独孤琼暗叹一声,目光移向要塞方向:西亚,你到底想干什么?
第四四九十一章 甘负天下人(1)
要塞,师团驻地。一身盔甲的西亚正襟危坐,目光冷峭的注视着对面之人,那是个五旬左右,颌下有清须一缕的文士,他鼻梁挺直,似笑非笑中有股飘然出尘的意味。
站在他身后的司空星恭声介绍道:“西亚将军,这位是家师的好友,止狐先生。”
这个叫止狐的文士也没什么架子,浅笑着道:“将军的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三生有幸。”
西亚刚刚才召集将领开完会,心中记挂战事,已无心客套,直接就问道:“柳宗主呢?”
司空星含笑道:“家师有事小离,要塞内的事交由止狐先生全权负责。”
西亚微哼了声,站起身凛冽地道:“止狐先生,军务紧急,本将军就不奉陪了。”说完,作势欲走。
“等等。”止狐放下手中茶盅,有些轻描淡写地道:“将军,本座接下来要说的事就和今日的战局有关,将军你不想听听。”
大军的调集也需要点时间,西亚耐下性子坐了下来。止狐端起茶盅来让了一让,浅浅啜了一口,缓缓地道:“将军今日不可出兵。”
西亚一怔,双目寒凛的道:“这是为何?”
对着茶杯轻轻的吁着气,止狐头也不抬地道:“三年前,将军可是去过格亚城,不知寒芳这个名字可熟悉?”
寒芳。西亚心中微一凛,尘封的记忆被掀起,三年前,他出部落游历大陆。在格亚城结识过一个叫寒芳的女子。几夕之欢后。却发现这女子竟然是有夫之妇,气怒之下,就不告而别。这件事他从未对别人提起,却不料事隔三年,在这个陌生的男子口中,再度提起这段往事。
仿似是在讲一个故事般,依旧是慢悠悠的语气,止狐继续道:“这个叫寒芳的女子也算是个苦命的人。被贵族强虏为妾,好不容易遇到了钟情男子,却不料是个薄情郎。不辞而别不算,还留下一个孽种,可偏偏那个贵族是不育之人,可怜,可怜呢。”说完,还仿似颇感同情的摇头叹气。
像一个旱雷蓦然响在西亚的头上,震得他一下子呆在座位上,两眼发直。身子不动,只是摆在膝盖上的双手在微微颤抖。
止狐这时目光才慢慢转注到西亚身上。叹了口气道:“那个女孩现在已经三岁,乖巧可爱,可惜啊,没个好出生,这辈子估计也好不到那里去。”
虽然心中情绪错综复杂,可西亚还是凭借良好的心理素质逐渐的冷静下来,对方显然是对他下过一番功夫,不管是真是假,都无须否认。现在,他要弄明白的是对方真正的意图是什么?双手捏拳攥紧后又松开,缓缓地道:“说吧,什么意思?”
止狐抬起目光,和缓的道:“本座知道将军是有决断之人,也不拐弯抹角,猎鹰师团是时候改姓了。”
西亚一听此言,唇角牵起一抹冷笑。看来这柳絮儿是憋不住了,心中极快的衡量了一番,冷漠地道:“先生太高看我了,猎鹰师团我说了不算。”
止狐手指轻轻扣着桌面,慢条斯理地道:“将军过谦了,谁不知道这猎鹰师团是将军一手创建起来,也该是将军为自己正名的时候了。”
西亚剑眉微皱,不带任何情绪地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止狐悄然一笑,又啜了一口茶,缓缓的道:“将军是聪明人,应该看得清眼前的局势,没有柳宗主这棵大树,哪里还找得到乘凉的地方?至于令狐公子,本座想将军还是别指望了。”
西亚倏地一惊,看来这柳絮儿真要对阿绝下死手了。一时之间,他有点乱了分寸,因为他很明白,没有阿绝,没有柳絮儿,猎鹰师团败亡是迟早的事。怎么办?他既担心令狐绝的安危,又忧心眼前的局面,柳絮儿摆明了是逼宫,自己只要不答应,很可能会反戈一击杀了自己,分化猎鹰师团。
该怎么办?无数个念头在西亚的脑海里闪现,却没有一个是清晰的,肯定的。现在他有点明白为什么一开始止狐要先告诉自己那件事,是怕自己狗急跳墙,给自己先留个牵绊。
见西亚沉默不语,止狐递了个眼色给身旁的司空星,司空星会意地点点头,轻轻地拍了拍手,随着他的鼓掌声,一个伟岸俊俏的白袍男子昂首行入,赫然就是令狐绝的大哥令狐萧。
见西亚眼带迷惑,止狐站起身介绍道:“来,西亚将军,本座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令狐家族的大公子令狐萧。”
令狐萧。西亚又是一惊,他很清楚阿绝和令狐家族的关系,虽然对令狐萧的突然出现很感惊诧,可还是站起身拱手道:“原来是令狐将军,失敬。”
令狐萧眉轩一动,仪态端庄的回礼道:“冒然造访,还望将军见谅。”
西亚现在那有心情寒暄,只能在苦笑中示意令狐萧入座。这时,有亲卫匆匆行进,躬身道:“将军,大军已经集结完毕,各营请示是否行动?”
知道是自己迟迟没有现身,将领们等不急了,刚想应允,却感受到止狐那射过来的冰冷目光,到了唇边的话一下就凝住了。他不是怕,而是有了更深的考虑,仔细斟酌了一番后,突然肃声道:“情况有变,令各营原地待命,没有本将口谕,不得妄动,否则军法从事。”
亲卫领命退下,止狐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当然,他并不认为西亚已经完全屈服,有些怜悯的叹了口气,低低的道:“将军可以让多伦城的将士撤回来,无须在乎这一城一池的得失。”
西亚目光一寒,他清楚了,柳絮儿是想逼猎鹰师团和精灵族决裂。借残月族的手铲除精灵族在要塞的势力。和阿绝原先制定的计划看来是不可用了。西亚暗付着。在短短一个瞬间。脑海里有无数的意念闪现。
他不急了,因为急也没有用。如果阿绝死了,那么精灵族不可能再是猎鹰师团的盟友,如果阿绝没死,那这个罪责自己背了又何妨?想明白这点,他把心态放轻松,利弊得失、甚至自己将来有可能要走的路在瞬间成形。于是,微笑着。朝令狐萧道:“令狐将军,你军职在身,怎么有空来这边陲之地啊?”
令狐萧是昨夜到的要塞,跟止狐做过一番交流,所以也早有准备,温和地道:“我现在是告假之身,本想来探望一下令狐师团长,没想到恰逢其会,同为明思帝国的军人,在此危难时刻。想为将军尽微薄之力,不知可否?”
西亚的那丝笑意凝结在唇边。目光中,有着一丝藏隐不住的慌乱。他惊恐于柳絮儿庞大的势力,竟然连令狐家族的大公子都收拢麾下。包含深意地道:“将军说笑了,猎鹰师团只是草莽出身,那容得下将军这尊大神?”
令狐萧岂会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呵呵笑道:“将军或许不知,太子殿下已经下旨,册封令狐师团长为侯爵,封号鹰啸,封地就是克罗城外的所有区域。”
西亚再度一惊,刚想说话,门外长廊传来清晰的脚步声。脚步声很急,可以充分反映来人的心情。
亲卫进来了,躬身道:“将军,舒族长求见。”
还不等西亚回答,止狐很是通情达理地道:“将军,我等是不是回避一下?”
也不是出于什么考虑,西亚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道:“不用。”说完后,对亲卫道:“请舒族长进来。”
舒老夫人阔步而进,一见司空星等人,眉宇就皱了起来,脚步放缓,欲言又止。
西亚心知肚明,主动启口道:“舒族长可是为了本将军改令之事而来?”
舒老夫人本来不想说了,见西亚主动提起索性就开门见山道:“西亚将军,多伦城危在旦夕,为何要停止驰援?”
西亚叹了一声道:“先前本将军没有考虑周全,刚才细想了一番,觉得以我们现在的兵力想要守住三城未免会疲于奔命,所以本将军打算,让底特、多伦俩城的守兵回撤,合兵一处,固守要塞。”
这个部署不能说没有道理,可舒老夫人不这么想?此时出击,有百利而无一害,依西亚的个性,岂会如此保守?一定有别的原因。她本来对西亚的印象就不太好,现在这么一想,更是满腹怨气。也顾不上许多,直接道:“那精灵族呢?”
西亚微叹一声道:“精灵族不属我军序列,撤不撤是她们的事?当然,如果她们愿意撤回要塞,本将军也表示欢迎。”
“你。”舒老夫人气的嘴唇微颤,当日,柳絮儿阻止精灵族进城的事还历历在目,依精灵族高傲的个性,岂会在这个时候撤回来。西亚这么做,不是逼精灵族和猎鹰师团反目吗?
长吐一口气,舒老夫人竭力控制自己愤怒的情绪,有司空星等人在场,有些话,她也不方便说,只能冷硬地道:“等令狐公子回来,我看你怎么跟他解释?”说完,狠狠地一挥袍袖,摔门而去。
而此时,在驻地内院右侧的厢房内,风门的几个王者也聚在一起商议着,他们刚刚从被西亚“请”出来的雪莲口中得知,流影宗的人正在接触西亚,而这接触很有可能是威胁。
“门主,我们该怎么办?”说话的是那个女性副门主,声音一贯的沙哑。
居中而坐,脸蒙黑纱的秦门主冷声道:“现在还不是正面冲突的时候,我们静观其变。”
“这好像不妥吧,上面的意思,可是让我们全力扶持令狐绝。”说话是一个半秃顶的老者,生有一双狠戾的双眸。他叫掌天,是反门的长老,荒阶王者。
秦门主对反门的人一下没有什么好感,冷哼一声道:“现在连令狐绝究竟在何处都不清楚,我们如何扶持?更何况,依我们现在的实力,未必是柳絮儿的对手。”
“就怕我们不动手,别人要动手了?”说话的是一个面黄肌瘦,一脸病容的中年人,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就连组织内部的人,也只称呼他悔长老。他和掌天一样,都是从反门借调过来的。
这句话引起了大家的共鸣,其他的几个王者开始交头接耳的议论开了,这几天,他们所居住的府邸四周多了些生面孔,有几个他们认识,是令狐绝麾下君临堂的人,而大部分的人,就连在西亚身边待了些日子的雪莲也没见过。这些人境界不算高,但也给他们的出入带来了不便。
好似有些不耐烦,秦门主强势地道:“好了,不必再议论了,本门主还是先前那四个字:静观其变。“说完,下颌微抬,露出细长嫩白的脖颈道:“莲儿,你先回去,有什么情况立刻来报。”
“是。”一直在座椅后静候的雪莲垂脸应允后,背身退了出去,直到临出门,才转过身来。
“什么?让我们撤出多伦城?”在多伦城楼上的独孤琼仿似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般脱口而出道。她现在的神色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休息,已经好了许多,但脸颊上还是有一抹失血后的苍白。
“是的,将军。”来传令的是西亚的亲卫,他恭声道:“烈炎骑兵营已出要塞朝侧翼迂回,准备接应你们。”
感觉有点反应不过来,独孤琼借以转身梳理着自己的思绪,这一转身,眼眸内又映入远处平原上正在做着阵型变化的敌军。心情瞬间沉重,她倏地转过身道:“那精灵族呢?西亚将军有什么指示?”
亲卫微躬身道:“精灵族不属我军序列,西亚将军的意思是撤不撤随她(他)们。”
“放屁。”独孤琼气怒之下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她虽然对内幕了解的不多,但作为一个军事将领,起码的道理还是知道些的。像精灵族这等友军,如果要撤出城去,必须是西亚亲来,把事情的原委说清楚,才显得尊重。怎么能说撤不撤随便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
亲卫可不管这么多,他只是负责传令而已,使命完成,就躬身告退后离去了。
这时,站在独孤琼身后的江汉才按捺不住心中的迷惑道:“将军,怎么会这样?”
他想不通,独孤琼也想不通,稍微有点军事常识的人都清楚,只要要塞出兵,多伦城之围必解。西亚这是要干什么?是要自断臂助吗?独孤琼烦闷至极的甩甩头,这一动作,牵动了肩膀的伤势,让她的眉宇微蹙了起来。
“不行,我要去见见魅公主。”独孤琼自言自语后,抬起头,对江汉厉声道:“我现在去西门,敌军估计不久后就会发动进攻,在我回来前,绝不允许敌兵踏上城楼半步。”
“是。”江汉挺直腰杆行了个军礼,缠着绷带的手贴住胸口,有一股铁骨铮铮的豪迈气势。
独孤琼微微颌首后,朝西门行去。几个亲卫紧跟而上。(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一章 甘负天下人(2)
一般来说,一座城池城楼与城楼之间并不相连,可多伦城却是例外,它更像是个堡垒,四个方向的城楼是贯通的,只是开门的东、西方向的城楼略高,南、北方向的城楼稍低。这也造成了城楼相连处,有一行坡度不大的台阶。
独孤琼刚迈上台阶,抬头就看见在一群黑夜精灵的簇拥下,夜魅怒气冲冲地走下来,一袭黑色的魔法师袍,眼神冷冽的吓人。
“魅公主。”独孤琼急忙迎了上去。
夜魅站住了,冷哼一声,朝身后的族人挥了挥手,那些个黑夜精灵就散开去,沿俩侧城楼背身而站,显得训练有素。
“到底怎么回事?”夜魅虽然内心怒火高炽,可碍于令狐绝的关系,还是尽量把语气放柔和。
独孤琼有些尴尬,可也只能硬着头皮道:“魅公主,西亚让我们撤回要塞。”
“撤?”夜魅很是惊诧的出声道,她虽然没有指挥过千军万马,但跟了令狐绝这么久,多少也懂点军事方面的知识。觉得西亚这个决定有些匪夷所思。
独孤琼不知道如何解释,却又不能当着夜魅的面质疑西亚的决策,只能无奈地道:“西亚可能是担心我们的兵力不够,想固守要塞等师团长回来。”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理由,可就算如此,她自己也不能相信。
夜魅毕竟没有在沙场摸爬滚打的经历,有些信了,她信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令狐绝的缘故。令狐绝信任西亚。微微颌首后,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眉宇微蹙地道:“柳絮儿会让我们进要塞吗?”
关于这个问题,独孤琼不知道如何回答。虽然内心中早有答案,可不能说出来,只能含糊地道:“应该可以吧。”
“应该可以?”夜魅这时冷笑道,她是个聪慧之人。从独孤琼细微的神色变化中,已看出些端倪,冷冷地分析道:“等我们撤出多伦城,柳絮儿又把我们挡在要塞城外,那后果可不堪设想。”平原作战,就算黑夜精灵的境界要比普通的士兵高许多,可也挡不住数万骑兵的冲锋。
“这——这——不至于吧?”独孤琼有些迟疑地道。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自己都觉得没有底气。
对柳絮儿,夜魅耳染目濡。早已了解的非常透彻。切齿道:“不。我绝不撤出多伦城。我就在这里等他回来。”她算算时间,令狐绝也该回来了。
独孤琼有刹那的犹豫,她想得比较多。也比较深。作为一个能看清形势的将领,她坚信西亚这个决策是错误的。是不应该出现的。这让她不得不心存谨慎,沉吟了片刻后道:“师团长几时可以回来?”
提起令狐绝,夜魅的唇角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尤其是在这种时刻,更显温柔。她缓缓地道:“快了,应该就在这俩天。”
俩天。独孤琼在心里权衡了一番,按现在的战况,坚守俩天应该不成问题。于是目光内蕴,坚定地道:“这样,魅公主,既然你不撤,那我红月旗也不撤,死守多伦城,静待师团长回归。”
“好。”夜魅乐了,英姿飒爽地道。她刚想赞叹独孤琼俩句,城外,已传来凄厉的号角声。略略的战鼓声也随之响起,地面震动,万马齐嘶,敌军又发动进攻了。
无数的冰锥、火球铺天盖地的朝城楼射来,城楼上,肉眼可见的魔法护罩也开启了。夜魅和独孤琼相互点点头后,各自跃向自己防守的区域。
片刻后,在南面城楼,绞肉机一般的攻防战再度掀起了序幕——————————。
“什么?老夫人,你说西亚不肯出兵?”在要塞鹰马族驻地,一直等兄弟们出关的图朋起身厉声叱道。
舒老夫人的神情郁重,长叹一口气道:“精灵族危亦。”
眼眸内凶光毕露,图朋猛一拍桌子,咬牙切齿地道:“不行,我去找他。”
“没用的。”舒老夫人拦住要冲出去的图朋,直言不讳地道:“老身去的时候,流影宗的人都在,你要是去的话,估计连面都见不到。”
“是啊。”旁侧的图鸣也目光凝聚的劝道:“上次修斯他们去,都差点动起手来,我们还是另外想办法吧。”
图朋性格木讷,可也识轻重,细一想,自己就算见到西亚又如何?西亚的性格自己又不是不清楚,决定的事很难改变。有些泄气,又有些怒意地道:“那怎么办?”
“要不,我们去找找师尊?”图鸣皱着眉头道。他现在对西亚也是越来越看不惯了,自从猎鹰师团壮大后,他们这些人和西亚越来越说不到一起,以前的兄弟情分也淡薄了许多。
舒老夫人挥手道:“不用去了,老身刚从那里回来,君临堂的人一个没见,听说让西亚派去执行任务了。”话音未落,后院有一声清啸冲天而起,荡气回肠,绕梁不绝。
厅内众人皆是眼神一亮,有一个猎鹰兄弟冲口而出道:“他们出关了。”话音还未落尽,图朋等人已朝后院冲去。
后院,十数个面目精悍冷峻的青年正相互调笑、耍闹着,而远远站着的舒洐和几个鹰马族的姑娘正掩唇偷笑,这几天都是她们在照顾这些猎鹰兄弟的食住,原本这种事是不用劳烦舒洐的,可她闲着没事,自动请缨。
图朋等人冲了进来,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的,就融合进去。问候中,熊抱里,情感自衷心流露无遗。
“你小子,提升的很快嘛。”图朋捶了一下木真的胸口笑骂道,把郁闷烦心的事暂且放在一边。
木真有些不好意思的搔了搔脑袋,他现在也是爵级强者。
“要不要过俩招?”千豪搂着图鸣的肩膀凑了过来,信心爆棚的道。
要是平时。图朋早就手痒了,可现在他没有这个心情,目光缓缓扫过,一股豪气涌上胸口。要是他没有看错的话。现在所有的兄弟都已经晋升爵级。
见进来的兄弟们情绪不高,又没看到修斯几人,机警的千豪神情立刻变得凝重,放下搭在图鸣肩头的手臂。急切地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图朋没有隐瞒,把这几天的事说了一遍,当听到科特鲁大军正在攻打多伦城时,所有兄弟眼眸里立刻燃起了熊熊的火焰,那愤怒是极端的,那斗志是沥血的,几乎没有任何考虑的,千豪厉声道:“那还等什么,老大不在。我们也不能任由别人在头上拉屎。”
一直以来。在场的兄弟中。以图朋的境界最高,所以在此刻理所当然的成为带头的人,他也当仁不让。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自齿缝中进出。语声似一颗颗的冰珠子跳在所有人的心头:“那好,我们现在就赶去多伦城。让那些狗杂碎也尝尝猎鹰索魂的滋味。”
“红月部落,猎鹰索魂。”
轰然如雷的声音随之应和,惊心动魄,在后院内往来回荡,历久不绝。
看着这些一脸煞气,斗志昂扬的猎鹰兄弟,就连见多识广的舒老夫人也感到一股热流直冲顶门,更别说那些小姑娘了,一个个全身微颤,眼眶中异彩流溢,她们此刻的感受,是太深,太深了。
“杀。”煞气满身的图朋单手高举,引吭大呼。
“杀。”多股包含煞气的声音相合,高入云霄几乎连空气都在震动了。信心自双目中展现,坚强而肯定。四人一排,并肩而走,十余颗蹦跳的心连而为一,这是真挚的情感,无可讳言的契结啊。
多伦城南门城楼,早已经是活生生的地狱图,空气里,飘荡刺鼻的烧炙人肉的气味,飘荡着不忍卒闻的血腥气氤。十几团火球,像十几颗自天而降的火红流星,划过几道星芒飞溅的耀亮曳尾,“噗”落在城楼上,火光映着猎鹰士兵惊骇绝望的面孔,映着他们恐怖痛苦的神态,映着他们哀号嘶叫的悲惨──
刚刚赶来支援的五十名黑夜元素精灵也开始反击了,近乎一致的吟唱中,城楼上霎时弥漫开一层黑雾,这黑雾带有腐蚀的特效,那些踩着云梯上来的敌兵稍一沾染,便悲嗥惨叫摔落下去,一具具尸体在城墙下横覆着,惨不忍睹。
可由于南城没有魔法防御阵,这种魔法是很消耗魔力的,不消片刻,黑雾就淡了许多。敌军刚刚调过来的大型攻城器械开始发挥威力,没有要塞的牵制,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调整布防,把攻击的主力移到了南城方向。
无声无息的,一阵强弩之声倏然响起,响之敌军的后方。似飞蝗千万,一块块巨石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飞落,魔法的防御对这种纯物理攻击的效果是极其有效的。于是,城楼上的士兵像是朽木在狂风中折倒,那么干脆,那么麻利的在剎那间躺下了一排。
看到这一幕,独孤琼的眼圈都红了,她现在已经毫不怀疑西亚的别有用心,敌军的排兵布阵根本对要塞毫无顾忌,否则,不会把主力调整到南城方向。要知道,只要现在要塞骑兵一出,敌军一定溃不成军。
闪眨着蓝汪汪寒芒的强矢这时也一片又一片的射到了,让独孤琼不得不撕破喉咙呐喊:“全部蹲下,准备肉搏。”
明显表露出无比惊惧之色的猎鹰士兵纷纷躲在城跺后,无所适从的挤来推去,惶惶不安。红月旗组建的时间虽然长,但这些士兵几乎都没经历过如此残酷嗜血,如此气势磅礴的攻防战,能不跑已经算是不错了。
独孤琼同样没有经历过悬殊如此之大的战争,心情也极为忐忑,她情不自禁的向西门望了一眼,可西门同样是战火撩天,残月族王者以下的强者都出动了,一道道人影在闪掠,无数的黑电、雷光在闪烁,
而此时,在弹石机、巨弩的掩护下,南门原先退却的敌军再度踏上了云梯。
第四百九十二章 塔罗神算(1)
“杀。”一片肃杀之声像潮水似的涌荡城楼,像山崩似的传扬向天。双方的士兵似是已失去了理智,疯狂的砍杀着,倒下,涌前;坠落,冲上,没有人会有退一步的想法,因为,他们原就是在进行着没有退一步可能的杀伐啊。在这里,没有绚丽的魔法,没有纵横的罡气,有的只是肌肉和力量的碰撞,鲜血和汗水的迸溅。
独孤琼更是集中了所有的意志力,以非凡的定性忍耐着肉体上各处伤口所加诸于她的痛苦,将精神意志连着一口纯极的斗气贯注于这场生死攸关的弑杀中,她双目不霎,嘴唇紧闭,眸瞳深处,闪射着一片紫中带红的煞光,手中的刺枪在敌兵那电光石火般的凶狠地劈刺里有如一抹极西掠来的寒光,在微小得不能再微小的空隙中穿射,一滴滴的猩红鲜血随着她身形的掠闪溅抛四周。
渐渐地,四象宗的弟子出现了,这些虽只有帅级、候级的门人对普通士兵来说,无异就是杀神,区区的三十余人,瞬间就冲垮了城楼上的阵形,那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中,包含了多少不可言喻的惊恐,融合了多少绝望幻灭的惶乱,更搀揉了一种大势去矣的悲哀。
“噗。”独孤琼浑身血迹斑斑,衣破发散的歪斜着侧翻出去。她的对手,一个候级的四象宗弟子狂笑着,手中利剑划过空气,响着刺耳的尖啸,又快又急地朝她飞去。
气虚神浮的独孤琼竭力扭身一旋,锋利至极的剑身在她的肩头连续绞过三次,三股鲜血混成一片溅射,在利剑方始再度扬起的瞬息,一声狂躁的鹰唳从半空传来。一团黑影挟着万钩之力猛击扑落。那个四象宗门人好似还未完全反应过来,便手舞足蹈的飞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下,又突的一弹,再滚出三尺,终于在一阵抽搐后寂然不动了。
“图朋。”独孤琼看着眼前雄壮的背影,嘶哑着嗓子拉着颤音道。泪眼朦胧中。直颈抬头,空中密密麻麻飞舞着鹰马,遮天蔽日。
“来了,终于来了。”独孤琼艰辛的脸上挤出一丝苦笑,身子因为刹那的放松大大的摇晃了一下。她或许不相信西亚,但她相信其他的猎鹰兄弟,这些人和她的男人一样,有着一腔彪勇的热血。
可来的不止图朋等人,还有舒老夫人率领的鹰马族。他们一到,就对城楼上,城墙下的敌兵发动了猛烈的攻击,一道道快如闪电般倏然俯冲的黑影,像一抹抹光辉的耀亮,一股股流星的曳尾。在瞬息间就夺取了数以百计的生命。
凄厉的鬼嚎出自敌兵的口中,他们的反应几乎是相似的,在一阵震骇的袭击后。他们同时心胆俱裂的怪叫着,你推我挤,手拐脚踩,人踩人,人拌人,刺枪兵刃丢弃满地,就那么像疯了似的跄踉退了下去。鹰马族顾忌对方的魔法攻击,也没有追袭,盘旋在半空,仿似昭显武力般排开阵型。
可攻上城楼的那些四象宗门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以图朋为首的猎鹰兄弟狞厉悍野得扑了上去,洒着血砍杀着,多少豪情壮志洋溢在空气里。仿似此刻的杀伐只是他们生命中一个小小的波颤而已。
那些刚从死神之手挣脱出来的猎鹰士兵,相互搀扶着围在外圈看着这血腥的屠杀,像是被勾去了魂似的个个都呆在那里,没有惊呼,没有喊叫,每一张不同的面孔上却有着相同的神色――过度的震骇与痴迷!
是的,对他们来说,现在的猎鹰兄弟太强大了,那些个在他们眼中已不可战胜的敌人在旋飞的刀罡中,仿似草芥般纷纷倒下,好像还没感觉到疼痛,就已经魂飞魄散了。等他们想睁大眼睛看得再仔细点时,杀戮已经结束了。
空气似已冻凝,没有一丁点声音出自任何人的口中,几乎连汗都没有出的猎鹰兄弟一字排开,站在城垛后,跳动的唇角,浮突的筋脉,森冷又微现迷茫的眸子,凸显着一股血气男儿的浩瀚意味。
他们对着纷涌而退的敌潮,竟发出了一声好似不是人类所能发出的狂暴嘶吼,那声音震耳欲聋,那声音荡气回肠,仿似是在对敌宣战,又好像是在和天挑衅,是这等的狂悍慑人,又这等的残忍酷厉……
城楼上所有刚经历过生死的猎鹰士兵被这狂嘶声所感染,满脸敬仰之色流露无遗,齐声举兵器呐喊,那声音,惊天;那声音、动地,那声音更加震撼人心。
远处骑在马上的村上看到这一幕,不由唇角牵起一抹惊诧的意韵,目光凝注地道:“这就是令狐绝麾下的猎鹰?”
和他并骑而立的三井微微颌首,很是诧异地道:“正是他们,几个月不见,好似他们的境界有了很大的提高。”
村上的神情是凝重和肃穆的,缓缓道:“这些人不可小视,要是任由他们发展下去,或许就是下一个令狐绝。”
三井明白村上的言外之意,垂首嗨了一声后,开始对身后的将领布置起下一轮的进攻阵型。
村上神色不动,目光还是凝注着那傲立在城楼上的十数道身影,唇角牵起一抹冷笑:令狐绝一死,就该轮到你们了。
而此时,正心急如焚往回赶的令狐绝一行人也出现了麻烦,出现麻烦的不是别人,而是雪祖。她仿似察觉到什么不妥,让同骑一匹鹰马的曼丝立刻下降。这反常的举动让令狐绝心神猛颤,在落地飘身而下后,急切地道:“雪祖,怎么了?”
雪祖没有说话,但眉宇间罕见的凝重却显示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意味。她虚空一按,法盘浮现。目光延伸过去的令狐绝在视线接触法盘的瞬间如遭雷殛,原本璀璨夺目的法盘此刻却光芒黯淡,有一股肉眼可见的黑气弥漫其中。
“这,这是怎么回事?”令狐绝骇声道。雪祖是他现在最大的依仗,也是对付柳絮儿、残月族最大的本钱。要是雪祖出现什么问题,那后果不堪设想。
雪祖浮起一抹苦笑在唇角,在刚刚沉默的瞬间里,她已经想清楚是怎么回事?喃喃地道:“是本皇太不小心了,没想到百草族竟然在修斯几人体内的禁制里动了手脚,用某种丹药,掩盖了塔罗族的诅咒气息。”
“塔罗族。”在令狐绝还没完全领悟的刹那。体内的思思已惊叫出声道。还没等她解释,雪祖已经开口了:“塔罗族是一个神秘的部族,在远古时期和天机族、鬼谷族合称智慧三族。和天机族窥视天理而受天谴不同,塔罗族人不但智比天人,而且还擅长强大的魔法。”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眉心微蹙,肉眼可见法盘上有一道银芒在驱除黑气。
令狐绝心乱了,趁这个间隙。对形势做着估计。片刻后,雪祖收起法盘,脸色更加郁沉地道:“你们快走,本皇要解开这诅咒要费不少时间。”
“不能再走了。”令狐绝冷静了下来,心中盘算的同时低沉地道。
以为令狐绝是担心自己,雪祖厉声道:“他们能感受到诅咒气息的位置。估计马上会追上来,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放心,本皇只有脱身的办法。”
令狐绝双眸泛着智慧的光芒。冷静的分析道:“雪祖,如果真如你所说,那这个恶毒的连环计可能就出自塔罗族之手,后有狼,那前面一定有虎?”
雪祖一下没领会过来,迷惑地道:“你是说?”
抬起头,有一抹坚定浮于眼眸,令狐绝徐缓地道:“柳絮儿是不会让我活着回要塞的。”其实这一点他老早想到,只是没想明白柳絮儿会用什么方法来对付雪祖,现在一切都清楚了。
雪祖有刹那的晃神。没有了法盘,她虽然不惧一般的高阶王者,可对付柳絮儿这样的巅峰极致王者。还差了许多。
令狐绝从雪祖的神色变化中,已经知道他需要的答案,眉心紧锁,缓缓道:“现在一切都清楚了,柳絮儿知道雪祖的存在后,知道以后很难取我性命,就破釜沉舟,和残月族达成了某种协议,制定了这个计划。或者这个计划开始时不是这样,但最终的结果必定是眼前这种局面,前堵后追,俩面夹击,合力把我们击杀在这片平原上。”
“好恶毒的婆娘。”修斯在一旁狠狠地插口道。
而雪祖却仿似带有点不解意味的望着令狐绝,她很好奇,为什么在如此险恶的困境下,令狐绝还能保持如此冷静的思维和明锐的感悟。
其实这都是赤子晶心的功劳,形势越严峻,就越能激发赤子晶心这种无上神通的妙用,或者这种妙用是肉眼无法看见的,但它起的作用却是潜移默化,不可言传,只能意领。
“那公子,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曼丝有些阴冷地道,对于生死她是无惧的。
长吁了口气,令狐绝道:“幸好,我们的应变速度超过了他们的预计,要塞现在是不能回了,我们向南绕圈,只要在他们追上前,雪祖驱除法盘上的诅咒,我们就还有一线生机。”
雪祖知道他所说的应变速度是指突然营救出修斯几人,想了想,觉得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微微颌首后道:“就这么办。”在跨上鹰马的一刹,她突然又蹙起了眉宇,有一件事她忘记告诉令狐绝了,就是那个施展诅咒的塔罗族人的境界很高,最起码是洪阶王者。
可此时,令狐绝已骑着鹰马扬翼而起,雪祖想了想,觉得说出去也改变不了什么?就靠在曼丝身后,闭起眼眸,专心致志的驱除起法盘上的诅咒气息。
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如漩涡似的空间波动涟漪开来,几个身影倏地闪现。
第四百九十二章 塔罗神算 (2)
领头的是血蛇,她显得有些怒意,有些暴躁,鼻孔粗粗的喘着粗气,不是累的,而是气的。站在她右侧的是银王,他还是一贯的冷静,一丝冷凄地,彷佛染着血的微光浮在他面具下僵硬的嘴角。左侧也是俩个人,一个是草乌,这个百草族的洪阶王者此刻面色阴沉晦涩,仿似心有怨言,却又不能发泄。这也难怪,百草族在翠鸣峰的坊市算是毁了,令狐绝这么一闹,死伤先不提,以后还有谁敢来交易?
而另外一个却是个面目俊俏,气度高雅的年轻人,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那双修长而白皙的手正在不停的搓揉,随之上下翻动的是一副牌,一副用玉石切割成薄薄一片,又缀有星星点点魔晶石的紫色玉牌。口中念念有词,轻俏的几乎听不见,倏地,他睁开眼,一张玉牌从他手中浮起,光彩流离,浮漾出的是一个宝剑状的图形,剑尖指南,微微颤动后倏尔消失,玉牌又再度悄无声息的落入他的手中。
仰起头来凝注南方,他的目光似浮上一层淡淡的烟雾,而那层似有似无的雾气,却又那般凌厉。他缓缓地道:“南方,八十里外,做不规则移动”。”
“好。这回本王看他们往哪里逃?”血蛇一听有苗头了,提高嗓门叫道。
哼了哼,草乌皮笑肉不动,却又带些质疑地道:“会不会搞错,就算他们知道了是我们下的套,应该往东面逃,怎么会去南面?”
“以他的智慧,估计已经猜到了。”银王冷飕飕的解释道,在这里。以他和令狐绝打过的交道最多,知道这个年轻人有多难缠。
“乌王,不必怀疑本王的神通。”那年轻人略带傲气地道,手中的玉牌还在不停的上下翻飞。
血蛇的反应更是直接,直接就牵起左右人的手,四人四手相扣,空间波动。倏地消失,瞬移,竟是瞬移。
片刻后,骑在鹰马背上的雪祖倏地睁开眼眸,缓慢却十分有力道:“他们追上来了。”
她的声音透过呼啸的气流风声,清晰的落在飞在右侧的令狐绝耳内,他心神一颤,下意识的回头一望,天上地下。没有任何的异样。
“是瞬移,只是掌握的不够熟练。”雪祖异常凝重地道。正常的瞬移这么远的距离她是察觉不了的,能被她发现,说明来的人是刚晋级的皇者,气息不稳,引动灵气异常。
“你们快走。别管本皇。”雪祖在说的同时,飞离马身,虚空直落。在她的意识里。没有诅咒气息的追踪,依令狐绝的聪慧和反应,应该还有一线生机。
无数的念头在令狐绝的脑海里闪现,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绝不会让雪祖一个人留下。身形如闪电般朝曼丝所骑的鹰马射去,同时厉声喝道:“你们继续前飞,去红月城。”
“老大。”骤觉身后一空的修斯不由火气上涌,暴吼道。
令狐绝已骑在曼丝身后,让鹰马俯冲下去的同时,生硬而毫无情面地吼道:“还想让我再救你们一次?”在这种危难时刻。唯一能让兄弟们离去的,就是挫伤他们的自尊心。可这样还不够,他继续道:“柳絮儿可能会派人对小月等人下手。你们快去。”
紧跟而落的修斯等人有了片刻的迟疑,老大这个顾虑不是没有道理。依柳絮儿阴毒的做派,确实有可能对女眷下手。
在临接近地面时,令狐绝飘身而落,落地后,脚尖一旋,突以转过身来,仰起头,冷厉的吼道:“谁要是留下,从今后,不再是我令狐绝的兄弟。”
修斯等人怔住了,老大还是第一次对他们说出如此绝然的话,俯瞰着地面上老大那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修斯等人颤惊了,在对视了一眼后,修斯泣血大吼:“走。”而就在他们策鹰马的那一刹,双目中的光芒已突然变得那么悲切与愤恨,眸子里有一层隐隐的泪波,而这层泪波却含遮了一片火,一片强烈炙热得令人心中起栗的熊熊火焰!
看着振翼飞去的鹰马,令狐绝暗松一口气,转身而跃,来到雪祖身旁。雪祖仿似对他的留下没有任何的意外,也不劝解,目视远方,徐缓地道:“见机行事。”
令狐绝微微颌首,目光凝聚,双手微提,深沉有如一泓潭水。曼丝稍落后半步,一抹奇特的戾气在她深邃的眸子内浮现,飘飘忽忽,扭曲成奇特的剑形。
隐约的空间波震弥散后,血蛇几人的身形在十丈外浮现,令狐绝的目光一下被那个气度高雅的年轻人所吸引,而同样,那个年轻人唇角带着一抹奇特的意韵也注视着他。
四人完全站定,一字排开,血蛇一翻她那双白多黑少的怪眼,尖声地道:“令狐绝,你的好日子到头了,本王看这次还有谁能来救你?”说完,还略带得意的瞅了雪祖一眼。
雪祖神色不动,双目微瞌,沉静仿似一片幽谷。而令狐绝则踏前一步,竟笑着道:“蛇王,看来这虚皇丹还有增胆之效。”
血蛇也不气恼,修炼到她这等境界,些微的嘲讽早已不放在心上,目光阴酷的扫过后,缓缓抬手。“等等。”那个年轻人雍容而镇定阻止道:“本王还有几句话要说。”
“快点。”血蛇仿似对这年轻人也有些顾忌,冷生生的说了一句后,退后一步。
那年轻人双手背负,看着令狐绝,语气竟出奇的平和:“令狐绝,知道本王是谁吗?”
沉静不移的挺立着,目注这一切的变化与声势,令狐绝坦然自若地道:“这一切恐怕是尊下布置的?”
“不错。”那年轻人神态飘洒的说完后,淡然一笑,神情却在瞬间变得冷漠,阴沉地道:“塔那可是你死于你手?”
塔那。令狐绝心神微颤,他实在想不出。塔那怎么会和眼前这个塔罗族王者扯上关系。也不解释,微微颌首后,静待对方说下去。
“承认就好。”那年轻人厉骇的道:“那本王就让你死个明白,塔那是本王的堂弟。燕子回首,清水楼畔,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令狐绝倏而一颤,极其惊诧的注视着眼前之人。唇角亦在微微抖颤。他的神情异变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大家都以为他只是惊诧塔那和塔罗族的关系。
“说完了。”血蛇有些不耐的再度踏前一步,目光凝注渊停岳峙般卓立的雪祖,冷冷地道:“她就交给本王了。”说完,断喝一声,出手竟是出奇的快,喝声尚在舌尖上打转,一缕血光就直射雪祖的咽喉。
雪祖不闪不动,虚空隐现的法盘虽然光芒黯淡。可还是浮漾出星芒法阵,形成法盾挡住血光。几乎同时,皇者之域也弥散开来,可是和以前相比,这域光覆盖的区域小了许多。
雪祖虽然以虚皇丹暂时晋升皇级境界,可这皇者之域却没掌握。可也不惧,意随气走,身随形动。手中的血剑近距内划着直线猝而上仰,硬生生地把域劈开。
几乎同时,其他人也交上手了,曼丝对上了银王,而令狐绝则和草乌战到了一起,那个年轻人祭出那紫色玉牌,好似权衡了一番后,朝令狐绝扑了过来。
令狐绝一下压力大增,法则,神通一股脑的施展出来。可还是被逼的步步后退,也幸好有烈炎的相助,才能勉强稳住阵脚。但形势却是极度的危险。
草乌早就憋了一肚子火,青色双棒彷佛带着极北的寒风狂云涌起,做着奇幻而诡异的旋转与弹剌,威势雄浑中含有尖锐,凶猛里融有细嫩,那么紧密的一涌而上。
令狐绝不敢硬挡,直接瞬移。而草乌棒势一卷,朝烈炎飞去。烈炎长嘶一声,喷出一个金色火球,在半空中爆炸,千奇百怪的金芒便蓬散成一条条,一溜溜、一点点的火光往四面八方射,在瞬息之间,像是天与地全消失了,都被这些眩目裂魄的金丝火光所包含。
“好畜生。”草乌怒叱一声,返身轻跃,这几包含着烈炎本命精元的魔法,他也不敢硬挡。而另外一边,曼丝和银王却是旗鼓相当,双方的动作都是其快无匹的,而且,没有犹豫,没有余地,没有悲悯,没有容让;充斥在他(她)们中间的,除了怒愤,便完全是杀戮了。
令狐绝再度显现出来,几乎不分先后的,一溜紫色的劲风已强劲如斯的,那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射到他的双眉之间。
令狐绝身躯倏蹲,同样没看清他的任何动作,妖冶的轮回神火已虚空遍燃,那紫色劲风倏而一颤,显出原形,是一张紫色的玉牌。
“雕虫小技。”那年轻人冷叱着,双手如莲花瓣一旋,仿似有感应般,那紫色玉牌也跟着一旋,轻冷的吟唱随之响起:“圣三角,时光之箭。”紫色玉牌随着这声吟唱,一分为三,轻颤着,那轻巧却玄奥的声音在令狐绝的耳膜里嗡嗡回绕不息。
塔罗秘术。令狐绝体内的思思急声道,法则气息凝聚,准备配合令狐绝施展大镜像术。
等等。令狐绝这时闪过一道令思思极度惊诧的意念。
再等就来不及了。思思的意念尚未完全落入令狐绝的灵台,草乌对烈炎也使用了天道,他的天道很奇怪,一根根绿丝在半空中浮游开来,好像波动的琴弦,又像一把把的芒刺倏地洒落。看着瞬间浑身火芒黯淡的烈炎,他唇角牵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可在这得意中,他突然感到一种警兆,那是属于心头的自然反应,倏地抬眼,一弘光矢带着璀璨的紫光,仿似穿越时光,带着轮回般映入他的瞳孔。
于此同时,远处的战圈光芒大盛,那是雪祖的皇者之域。
第四百九十三章 圣三角 时光之箭
几乎是肝胆欲裂般,草乌猛然暴旋,可惜晚了,同为洪阶王者,如此近距离的突袭怎么可能避的过,更何况,他还刚施展完天道。带着迷离彩芒的光矢在离他二尺外倏地消失,“噗”一声,随着一股鲜血标起,草乌的胸口破了一个碗口大的血洞。这巨大的痛苦几乎让他立刻断了气,但是,他没有,他强撑着没有倒下,而是缓缓转过身来,满是痛苦的脸孔上有着一片狠毒和迷茫之色,他瞪视那个年轻人,嘴唇抽搐,抖索不息,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惨怖与凄苍,沉重的木棒,仍然握在他的手中,却提不起来,看情形,是永远都提不起来了。
肉体的生机已绝,他凭着内蕴在斗丹内的意识,低弱得几乎不闻的吐出几个字:“为……为什么……你?”
那年轻人缓缓收起玉牌,目光里没有一丝的怜悯之意,冷漠地道:“本王作茧,只是为了让你等自缚。”
喉头起了一阵混浊的响起,这位百草族的王者踉跄的倒退了几步,茸茸的胸毛上,全是带着黏浆的血,他似有所言,却没有再说出一个字,就这样双眸暴突的摔倒尘埃。
一个尖锐的嗓音像撕裂空气似的惊叫起来:“塔泉,你――――。”可话没说完,一股璀璨炫目的光芒像煞一条来自九天之上的神矢,怒戮她的眉心。
血蛇那细小的蛇眸霎时闪过一片令人震慑的煞光,头顶上的金色束环血光大盛,一股粗浑而凝聚成形的血气倏地卷出。
一直以来无往不利的弑皇箭终于受挫了,在血气的阻挡下,现出原形。仿似哀鸣着消失不见。
可血蛇也不好过,脸色在顷刻间变得刷白。几乎同时,一道闪晃流烁,精亮缤纷的星芒法阵罩落。血蛇怒斥一声,俩股血芒从鼻孔喷出,蛇电似的一现即逝后,整个人倏而消失。
令狐绝想追。可石化的效果还在,只听到耳边传来曼丝冷森地叱喝声,他转首一看,只见六道黑色的光华就像从云层中突然射来一样,瞬间落到银王的头顶。
银王还是一贯的冷静,仿似根本不受这突然的变故和恶劣的形势所影响,圆月弯刀带着一片闪亮的银芒暴迎而上,破空之声呻吟不止。
黑光,银芒一触即逝。周遭静寂无声,俩个人定定的对立着不动,就好似他们从来没有动过手一般。
烈炎想冲过去,却被令狐绝阻止,他总觉得这个银王有点怪,却又说不清怪在那里。
缓缓的。银王呻吟般吐了口长气,直到此时,他戴着的银色面具自鼻子至右耳才裂开一道缝隙。俩条如丝线般的血痕在他胸口隐现出来。
曼丝也轻咳了一声,一缕鲜血从她的袍袖口流出,一滴滴的掉落下来。
刚检查完法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雪祖一看这种情况,冷哼一声,刚欲动手,银王僵立着,声如蚊呐般道:“想知道黑夜女皇发生了什么事吗?”
令狐绝一怔,刚好此刻他体内的石化反噬被思思净化完毕,他勉强跨前一步。低哑地道:“说。这是你保命的唯一机会。”
银王侧转脸来,破裂的面具下,唇角已有带着灰沉的血水在溢。让他看上去分外的狰狞。他举起微微摇晃的手,银晕微闪,一块青色玉简出现在他手中,并丢了过来。
令狐绝有些狐疑地接住,看他这个样子,应该是早有准备,怎么会?思虑着,他把灵识渗进玉简,良久,才缓缓地道:“你走吧。”
银王提住一口气,转身而跃,速度不快,但也不慌乱。
把玉简纳入储物戒指,令狐绝的目光和其他人一样转移到那个年轻人身上。现在,通过方才血蛇逃逸前的呐喊,他已经知道这个塔罗王者的名字:塔泉。
“尊下是燕姿的朋友?”令狐绝低沉地道。在交手前,这个塔泉说出燕子回首,清水楼畔这句奇怪的话时,他就知道情况可能有变。
塔泉放眸扫了一圈,对雪祖微微颌首表示歉意后,淡然地道:“谈不上朋友,只是有个交易,这次援手只是交易的一部分,不过,本王先前所说的全部是真的,塔那可以算是本王的堂弟,可本王不会为他报仇。”
说实话,令狐绝很好奇,一个山脉的盗贼怎么会和塔罗族扯上关系,可他也清楚,这一定关乎塔罗族的隐私,不便问,也不能问。于是,换了种语气道:“尊下如此大费周章的相助,恐怕不仅仅是交易那么简单吧?”
塔泉微微笑了一下,缓缓道:“聪明,本王之所以这么做,除了兑现对燕姿小姐的承诺外,还想让你欠本王一个人情,要不是本王,你那几个兄弟被俘后最起码死一俩个,而且,也是本王唆使血蛇离开翠鸣峰服用虚皇丹。”
令狐绝相信塔泉所说,依血蛇的性格,拿下修斯几人,极有可能先杀俩个再说,做人质用不了这么多。于是坦率地道:“这情我是记下了,不知尊下要如何还?”
塔泉漫不经心的侧踏一步,倏地转身,直视令狐绝,一瞬不瞬地道:“本王要你一句承诺。”
“承诺?”令狐绝牵起一抹笑意,只是这笑意有点冷。目光对视着,深沉地道:“尊下不惜得罪各族,就为了一句承诺?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微微仰头,避开视线,塔泉眼眸的神光显得有些深邃,他低沉地道:“如果有一天,我族有难,希望你能伸出援手。”
令狐绝微诧,继而狂笑出声,笑声渐落之时,倏而出声道:“尊下未免太看得起我令狐绝了吧?”
“将来之事,又有谁能说得准。”那年轻人感叹了一声,此刻的他才予人一种经历过岁月蹉跎的苍老意味,长吁了口气,继续道:“本王也不欺你。这次布置既是帮你,也是测试你,如果你非燕姿小姐所说那样,本王或许真会杀了你。”
令狐绝不知道燕姿到底跟他说了些什么,也不方便问。现在,他深刻体会到塔罗族那超凡的智慧,先不说他如何取得血蛇等人的信任。光是这次计划就称得上丝丝相扣,无懈可击。而且还相信,如果不是他有别的想法,这个计划会更歹毒,更完善。沉吟了片刻后,郑重地道:“既然尊下如此高看令狐绝,那我就答应你,在不涉及底线的情况下,我还你今日这份情。”
“蛟龙本非池中物。不遇风云也成神,令狐绝,前路坎坷,你好自为之。”说完,朝正在给曼丝疗伤的雪祖微微躬身,虚空长掠。瞬息间,就消失于众人的视线之内。
他一走,雪祖绷不住了。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还好似受惊般拍了拍胸口,现在这模样,哪里还有一点皇者的威仪。见令狐绝愣愣的注视着塔泉消失的方向,她压低声音道:“燕姿是谁?”
燕姿。令狐绝脑海里不由浮起那个成熟俏丽的身影,缓缓地道:“她是天机族人。”
“天机族人。”雪祖双眸睁圆,惊诧地道。根据典籍记载,天机族在百族大战后就被灭了族,想不到时隔数千年,竟还有族人幸存。
对于燕姿。令狐绝不想多说,只是在心里,记住了这份情谊。想了想。略有些遗憾地道:“可惜让血蛇给跑了。”
雪祖习惯性的撇撇唇角,不屑地道:“你以为一个踏入皇级境界的强者,是这么轻易可以杀死的。”说完,好似想到了什么,她自己偷笑了起来,一笑,又觉得有些不妥,立刻板起脸,咳嗽了一声道:“她逃是逃掉了,可恐怕也不太好受,连喷俩口本命精血,刚刚提升的境界恐怕又跌了回去,可惜了那颗虚皇丹。”
对于雪祖偶尔露出的娇蛮形态,令狐绝早已习以为常,他现在整个人的思绪,已沉浸在银王所给他的关于黑夜精灵女皇的讯息中。他相信这是真的,却不知道如何向夜魅开口,不免的,对柳絮儿的恨又加重了几分。
曼丝调息完毕了,脸色还有些苍白。令狐绝走过去,关切地询问了几句后,三人再度启程,直直的飞向要塞方向,在交战的过程中,塔泉已偷偷解开封印在雪祖法盘上的诅咒,此刻,令狐绝对柳絮儿除了怨恨,已没有丝毫的畏惧。
要塞外千里,起伏连绵的平原上,柳絮儿静静的站着,风拂动她的衣袍,却不能吹乱她的长发。她神情肃穆,目光深邃,仿似一尊塑像般静静的站着。
稍离后一点,在雪祖手下侥幸逃生的风也静静的站着,他知道,作为柳絮儿势力在要塞潜伏的最大底牌,他先前的一败,已经深深的激怒了眼前这个绝对无情的王者。他不敢说话,尤其是在柳絮儿不想说话的时候。
有脚步声轻轻移近,是个爵级的黑暗佣兵,他走到风的身旁,躬身低语:“大人,那边传来消息,残月族失败了,令狐绝正朝这边赶来。”
什么?风勃然色变,惊愕的抬起眼眸,看着眼前身躯明显发颤的背影。他很惊恐,担心眼前之人在盛怒之下,会拿他出气。可他明显低估了柳絮儿的自控能力,那轻颤的躯体很快恢复过来,传出冷冷的一句:“撤。”
撤?风有点拿不定主意,这是要往什么地方撤?回要塞,那等令狐绝回来,还有命?于是,略有些忐忑探问道:“副盟主,我们还是回要塞?”
此言一出,柳絮儿倏地转过身来,那眼神凶厉的几乎能吓死一个人,压抑不住的咆哮道:“怎么?怕了?本王就算要走,也要走得堂堂正正,令狐绝能拿本王怎么样?”说完,她又倏地转身,这一反一复,着实把风吓出了一身冷汗。
可又有谁能体谅柳絮儿此刻的心情?她在恨自己,为什么当初不当机立断,把令狐绝给杀了,惹得今日让他羽翼丰满,如刺在喉。
惶恐的,风下去安排了,为了阻击令狐绝,他们可是动用了所有的力量。这股力量确实可以和令狐绝一拼,可他们的对手不止令狐绝,那些在师团驻地的神秘强者的身份他们也调查清楚了,也正因为如此,才让柳絮儿下定决心和残月族合作,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徐徐的长吐了口气,柳絮儿有些艰涩,又有些狠毒地自语道:“令狐绝,来日方长。”说完,转身一跃,急速的朝要塞飞去。
第四百九十三章 圣三角 时光之箭 (2)
悄无声息地回到要塞,柳絮儿把自己一个人关进了房间,半个时辰后,才派人把止狐叫了过去。说起止狐这个人,也是个传奇。他是黑暗联盟里唯一一个未达到候级的佣兵。可别看他境界低,在地下联盟却是赫赫有名,是出了名的智囊,也正是因为他超凡的智慧和不俗的能力,才被柳絮儿看重,收归麾下。
俩人在室内秘谈了很久。等止狐再度出门时,已近午时。
午时,是用膳的时辰,或许就是这个原因,让多伦城的血战也告一段落。厮杀了一个上午的士兵们三五成群,围在一起啃着馒头,喝着菜汤。他们几乎没有任何的交谈。脸上的神情也是麻木的,僵硬的,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也没有之前的惶恐和慌乱。只有偶尔望向那堆积如山的尸体时,眼眸中才流露出那么点的伤感。
是啊,那猩红淋漓的鲜血,那惨绝人寰的惨叫,早把他们的心给磨硬了,把他们的胆给挤炸了,对于将来的渺茫和生存下去的渴望,在此刻融合成一股特殊的情绪,那就是沉默。在接下来的战争中,他们不是在沉默中黯然飘逝,就是在沉默中脱胎换骨。这就是他们的历程,一个普通士兵的成长历程。
一身是血的千豪看着这些士兵,心里有些难受。同样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可他们却没有选择生存还是死亡的权利。
而这时,一双温暖的手搭上了他的左肩:“想什么呢?”
千豪扭头一看,是木真。唇角牵起一抹落寞的浅笑。涩涩地道:“没什么?”
木真浓黑的双眉一挑。一双薄薄的嘴唇已勾出一个泛着温暖意味的笑意,侧转脸,目视远方,缓缓地道:“也不知道老大什么时候能回来?”
“怎么,怕了?”千豪露齿一笑道。前俩次的进攻,对方已经动用了爵级强者,对他们造成了不小的威胁,要不是夜魅派精灵族的强者来援。谁胜谁负还不好说。
木真唇角勾了勾,那抹隐隐的傲气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千豪拍了拍木真的肩膀,目光也顺着木真的视线望去。和木真一样,对接下来的杀伐他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有种隐隐的渴望。他记得舒老夫人曾说过,幻兽的强大与否,除了取决自身的品阶外,还取决主人的性格和意志。主人的品性意志和幻兽的自身性格越相符,那幻兽就越强大。他的幻兽是鹰,那鹰是什么个性呢?他想着。眼眸内燃烧起熊熊的斗志。
“你们俩个,不吃饭。干嘛呢?”图朋在远处喊着,和众兄弟一起走了过来,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沾有血迹,这一簇拥而走,予人一种极度彪悍狂野的意韵。
千豪刚想回答,眼角的余光瞥见远处敌营的景象,怔了一怔,一怔之后随即喊道:“看,他们想干什么?”
兄弟们都扭头望去,远处的敌军竟在缓缓后撤,几个同样站起身俯瞰的士兵反应很快,随即欢欣振奋的低呼道:“撤了,他们撤了。”
这低呼声仿似是巨浪开始前的浪花,开始是低微的,但很快蔓延开来,形成一股巨大的声浪。这豪迈而壮烈的欢呼声惊动了在城楼下疗伤的独孤琼,她强忍着伤势带来的疼痛,在几名亲卫的搀扶下,蹒跚走上城楼。
“将军,你看?”看到独孤琼上来,江汉惊喜参半地指着城外道。他脸上的血渍和汗水搀和在一起,看上去有些狼狈。
顺着士兵们让出的通道,独孤琼艰难上前,城外五里,敌方阵型乱糟糟的一团,人奔马嘶,各种大型攻城器械正在拆卸。这突起的变化,让独孤琼有些惊愕骇异,不知所措。
难道是西亚用了别的办法?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悲壮而低沉的号角声就在这时“呜”“呜”的响了起来,角声含蕴着哽咽,含蕴着狂野,含蕴着沙场特有的血腥气息从要塞方向传了过来。
已经升空的鹰马族人转身望去,其中有一个爵级长老厉声高呼:“出动了,烈炎骑兵出动了。”
倏地,城楼上已石破天惊般欢腾高呼起来,那热烈沸腾的欢叫声,响彻云霄。
独孤琼这才如释重负的长吐一口气,精神上的松懈让她有些站立不稳,要不是江汉的扶住,恐怕要出糗了。
很快,在一片裂耳的吼叫声里,烈炎骑兵出现在他们的视线内,无数高大雄骏的马儿骋驰着,那蹄声像自天际突然掠来的轰隆隆的霹雳。
仿似是被这排山倒海般的气势所震慑,敌营出现了一些慌乱,但很快稳住了阵脚。魔法师团开始发威,各式各样的魔法障碍充斥在烈炎骑兵冲刺的路线上。为整支大军的后撤赢取了时间。
烈炎骑兵好似得到的命令也不是追击,并没有急于从正面突破,而是呈俩翼散开,像驱赶羊群一般逼着敌军疯狂逃窜。
这荡气回肠、豪气凌云的一幕落在多伦城楼上的人眼中,又岂是一个爽字可以概括?激动兴奋中,更有一种说不出的骄傲和自豪。
走过来的图朋和独孤琼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图朋看着独孤琼身上的伤处,关切地道:“怎么样?没什么大碍吧?”
虽然神色憔悴,可独孤琼还是强颜笑道:“没事,都是些外伤,已经让精灵族的魔法师处理过了。”
跟在图朋身后的图鸣趁机打趣道:“没事就好,要不然等修斯回来,我们可不好交代。”
一般女子,听到这类玩笑,估计早就羞涩不安了。可独孤琼是一般女子吗?她在军营长年累月和士兵们打交道,早就荤素不浸,反而借机抬杠道:“怎么?现在知道不好交代了。早干嘛去了?”
这句话勾起了图朋心中的不满。冷冷的一哼道:“西亚。也不知道搞什么鬼?”
独孤琼有些尴尬,对这件事情她不好发表意见,只能侧身对身后的江汉下令,让他负责城楼上的善后。
几匹鹰马从西门飞来,缓缓而降。舒老夫人,舒莫以及到现在都没出过手的罗天雕从容落地,孤独琼和图朋等人迎了上去,寒暄了几句后。舒老夫人意味深长地道:“看来令狐公子是要马上回来了。”
独孤琼聪慧,立刻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神色有些复杂。可罗天雕不懂了,却也不好自降身份发问。幸好同样有些迷惑的图朋试探地问道:“老夫人,你的意思是老大回来,他们才撤退的。”
舒老夫人带着一抹高深莫测的冷笑,却不回答。还是千豪反应快,眼珠儿一转,立刻道:“是西亚知道老大要回来,才出兵的。”
舒老夫人还是笑而不语。但望向千豪的目光却有显而易见的含义:孺子可教。
罗天雕还是听不太明白,只是沉声道:“这小子早不回来。晚不回来,眼看着本王有动手的机会了,他回来了。”强者有强者的自尊,王者有王者的规矩,不可屠杀弱小,否则怨气缠身,迟早遭受天谴,这也是双方王者都没有参战的原因。
独孤琼苦涩一笑,她知道,对于像罗天雕这等高高在上的修炼者,是永远不会懂得战争的残酷。
几人正聊着,夜魅带着几个黑夜精灵也过来了,她的脸色隐晦,隐隐有一股慌乱和忧虑的意味,这让在场的人心头又是一紧。
急声和在场的人打过招呼,夜魅把罗天雕拉到了一旁,压低的声音里有一股藏隐不住的惊恐:“罗老,我母亲可能真是出事了,方才我想召唤暗黑骑士,可玉符没有一点反应。”在令狐绝离城前,把召唤暗黑骑士的玉符交给了她,刚才战事焦灼的时候,她试着召唤了一次,可没有任何的效果。
罗天雕一听,眉宇就皱了起来,黑夜精灵女皇要是真出什么事?那事情可大了。他想了想,劝慰道:“先别急,绝小子也快回来了,等他回来再从长计议。”
夜魅之所以如此焦虑,一小半也是因为令狐绝。如果母亲真出什么事?那说明暗中一定还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不管这股力量是残月族的还是柳絮儿的,都会对令狐绝造成致命的打击。毕竟,从实力上来讲,母亲要比雪祖强出不少。
心中是焦虑万分的,夜魅控制不住地道:“罗老,要不我们去迎迎他?”
罗天雕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有些愣愣地开口道:“迎他干什么?你还怕他不回来吗?”
夜魅见罗老如此的不开窍,就把心中的思虑一股脑的说了出来:“我思前想后,今天这一战打的有点奇怪,莫非敌方是想牵制我们,而真正的意图是――――”她没说下去,可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罗天雕这才恍然大悟,猛地一拍脑门,想起了舒老夫人刚才所言,立刻挥手道:“那个谁,就是你,你过来。”见舒老夫人在不远处迟疑,他加重了语气。
舒老夫人急步走近,罗天雕有些思绪混乱地道:“你不是说绝小子快回来了吗?什么道理,跟夜魅说说。”
舒老夫人对夜魅就没有那么多顾忌,她看得出,夜魅对令狐公子是绝对的忠诚。想了想道:“魅公主,老身也是在残月族突然撤兵后想到的,这一战蹊跷。对方很可能是明修暗度,真正的意图是令狐公子。”
“对。”夜魅迫不及待的插口道,眼眸中,有一丝闪亮的光芒浮现。舒老夫人有条不紊的语气,给予了她很大的信心。
舒老夫人继续分析道:“这样看来,他们的用意是缠住我们,就算令狐公子遇险传讯,我们也来不及驰援,可现在他们退了,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令狐公子安然无恙,甚至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对。”夜魅眼眸中的光芒更盛了,大声赞同道。在这一刻,她甚至忘了母亲的处境。细细想了想,一股难以置信的神情浮上她的脸颊,缓缓道:“那老夫人的意思是西亚和他们有勾结?这――――这不可能。”她虽然不太喜欢西亚阴冷的性格,但因为令狐绝的缘故,她对西亚也是充满信任的。
舒老夫人不回答了,活到她这个岁数,知道什么话能讲,什么话不能讲。
夜魅也沉默了,相对舒老夫人来说,她知道的事情内幕比较多,她开始怀疑这是不是又是令狐绝的一个策略。
而此时,令狐绝正心急如焚的朝要塞赶来,可屋漏偏逢连夜雨,他又遇到麻烦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四章 死士玉碎(1)
由于忌惮柳絮儿会设置大型的魔法阵对付雪祖的瞬移,令狐绝几人是乘着鹰马往要塞赶的,碧空如洗,万里无云,让他们几个人显得很是醒目。可同样,地面上的一草一木也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虽然是心急如焚,可令狐绝还是保持该有的谨慎,空中俯瞰着地面,神情很是专注。“公子,你看。”就在他巡视地面的时候,飞在旁侧的曼丝却目注远方喊道,声音低沉中有一丝异样。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在远处一块凸起的草丘上,有五个人影静静肃立,微微仰头,仿似在等待什么。除了中间一个女子外,左右分立的四人都是一袭黑衣,黑巾蒙面,只露出俩只眼眸。
一看这几个人的装扮,令狐绝就明白了曼丝方才的异样,这几个人竟然是鬼忍族的。他们怎么会在此地出现?令狐绝眉宇微蹙,现在的他对鬼忍族没有任何的畏惧,甚至连以前的怨恨也淡了许多。这是心境的改变,也是阅历的丰富。毕竟和残月族、柳絮儿等人所采用的手段相比,鬼忍族那点伎俩算不了什么。可这也不是说他对鬼忍族以前的所作所为不放在心上了,如果有机会,他还是很愿意给鬼忍族一个深刻的教训,当然,这首先要建立在曼丝同意的情况下。
距离在迅速的拉近,很快,令狐绝已看清那唯一一个不带面罩的女子外貌,竟是老熟人,那个曾经让他高山仰止,很是忌惮的鬼忍公主。她一袭黑裙,迎风而立,那冷静。深沉的目光在飘散的长发中微仰起来,虽然没有说话,但这一动作,足以表明她等的人就是令狐绝。
有片刻的迟疑。令狐绝还是迎着目光策着鹰马缓缓而降。在距离五丈外的半空滞飞,这居高临下的对峙是他刻意安排的。他要让曼丝以一种特殊的心态,一种全新的面貌去面对她的种族,她的过去。
在视线游离到曼丝身上的时候,鬼忍公主的目光瞬间变了。是那种极度的惊诧和震撼,这种惊诧和震撼是从骨子是迸发出来的,没有任何掩饰的可能。她呆呆的看着,仿似失魂落魄般,散发着一股难以置信的茫然。
令狐绝趁这个间隙,也探查出来,这个曾经在他眼里高深莫测的鬼忍公主是个中阶爵级强者。而其他几个,不过是初阶爵级。这让他瞬间有种感悟,思思以前说的没错,鬼忍族确实在百族中排不上号。可就是这末流的种族。俩年前,也让他寝食难安。
而同时,鬼忍公主这种呆滞的目光让曼丝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自豪感,居高临下的望着这个以前只要一提到名字,就足可以让自己惶恐的人物,心中的感触是复杂的,那时常萦绕心头的阴影仿似在瞬间化为乌有,胸腹中,有一抹如同这午后天气般的晴朗和轻松。她庆幸自己当日的决定,也感谢身边的人,在平复心情的同时,微微颌首道:“公主。”
这声公主把鬼忍公主杂乱的思绪给牵回,她朝曼丝笑了笑,可这丝浅笑充满了落寞和寂寥,徐缓地道:“曼丝,看来你选择对了。”在她方才瞬间停滞的思维判断里,她认为曼丝的晋阶是服用了假王丹,得益于身边的令狐绝。
曼丝没有说话,但目光稍显温暖。在鬼忍族,鬼忍公主算是一个比较特别的人,她对底下的族人都不错,所以,不管是多年养成的习惯,还是内心的想法,她此时此刻对眼前之人还是保有一定的尊重。
鬼忍公主也知道此刻不是叙旧的时候,把心中的那份羡慕、落寞等掺杂的复杂情绪压下去,
视线移转,对另外一侧的雪祖微微颌首行礼,虽然她判断不出雪祖的真实境界,但那份气势,那份威仪足以说明,这绝对是个不能惹得人物。
雪祖目不斜视,没有任何的反应,在她意识里,令狐绝停下来是多此一举。
见鬼忍公主如此善意的表示,令狐绝奇怪了,可这种奇怪很快被他焦急忧虑的心情给淹没,直言不讳道:“长话短说,什么意思?”
鬼忍公主笑了笑,面对令狐绝,她的心情也颇为复杂,当日在她眼里宛如蝼蚁般的人物,现在竟成为一棵撼不动的大树,微叹气了一口道:“令狐公子,此来是有一事想商。”
“有事想商?哈哈。”令狐绝略带刻薄意味的笑了起来,随即生硬地道:“你不认为这句话很可笑吗?你我的立场还有什么事可以商量?”
鬼忍公主刚想说话,令狐绝已一脸沉凝的挥手道:“好了,不必说了,是敌非友,多说无益,看在前几次你还算然客气的份上,今日就放过你等。我们――――”
“走”字还没出口,鬼忍公主已踏前一步,伸手拦道:“等等,在我们来的时候,地下联盟的人已经撤了。”
策转鹰马的姿势停了下来,令狐绝有一丝的犹豫,看来这个鬼忍公主,知道还不少。
面对令狐绝探问的目光,鬼忍公主仿似要表明诚意般急忙道:“我族虽然弱小,但论消息灵通却自信不逊于任何族,所以对公子身边最近发生的事多少也知道些。公子不必担心,发生在今日凌晨的要塞战事午时已经结束,科特鲁大军后撤了四十里。”
他们退了?令狐绝心情微松,也在瞬间对局势的演变做出了自己的判断。残月族一定是得到血蛇的传讯,知道狙杀自己的计划失败后,停止了进攻。而柳絮儿的退,也极有可能是没有把握把自己袭杀,不得已而为之。权衡了再三,他觉得鬼忍公主的话可信,毕竟自己不死,那要塞之战对残月族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何况,他们已经得到他们想要的。
想到这里,他心定了下来。缓缓的策鹰马而降,他相信,鬼忍公主这次不计“前嫌”的来相商,里面一定有一些他想知道的事情。
翻身跃下。令狐绝缓步踏近。七尺外站定,神情冷硬地道:“什么事。说吧?”
地位的改变,会产生心态的变化,心态的变化,也会让习惯产生变化。一直以来冷漠。从不多语的鬼忍公主在此刻也不得不对自己有所迁就了,清冷地道:“公子去过帝都外黑龙战帝的墓穴吧?”
令狐绝一惊,这是怎么回事?他进黑龙战帝墓穴的事应该只有矮人族和精灵族知道,这俩族绝对不可能大肆宣扬,尤其是矮人族,在他先前的估算里,应该是打定主意等其他族的耐心磨灭后。再找他麻烦。
难道是精灵族出了问题?令狐绝开始习惯性的猜测,他也不急于回答,也不承认,也不否认。静待鬼忍公主说下去。
鬼忍公主也很配合,接下来的话立刻解开了他心中的迷惑:“公子或许不知,半个月前,又有人进入了墓穴,并且活着出来。他临死时说了一句话,说有人在他之前进入过墓穴,而墓穴中的人在等那个人进去。于是,各族就疯狂了,他们现在已经确定那就是黑龙战帝的真正墓穴,各族联手给矮人族施加压力,矮人族一直抵赖,后来才有消息传出,进入墓穴的就是公子你。现在,各族已调集强者前来要塞,估计明后天就可以到。”
令狐绝沉默了,这个消息量对他来说,太庞大了。他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处理。反而是一旁倾听的雪祖在听到各族强者要齐聚要塞后,发出冷冷的一哼。
这一哼,让鬼忍公主更加警醒,她深刻体会到眼前这个看上去才二十出头的女子必定是绝世的强者,否则这哼声里不会带有明显的不悦,和鄙视意味。
令狐绝沉吟了片刻,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很及时。可他没有把这种情绪流露在脸上,深沉地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和令狐绝做过一次“生意”,鬼忍公主很清楚,眼前这个男子看似年轻,可实际上非常的成熟老练,所以一开始就准备实话实说:“天赐双碑,如果公子得到天赐双碑,借我族一用,我族将倾全族之力相助公子进入墓穴得到此异宝。”
令狐绝并不意外鬼忍公主的要求,各族窥视黑龙墓穴,为的就是天赐双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意味深长地道:“既然都认为我进过墓穴,为什么不认为天赐双碑已经落入我手?”
鬼忍公主眼眸一横,流水般的眸光中有那么一丝丝古灵精怪的意思,浅浅道:“公子说笑了,如果天赐双碑已落入你手,那墓穴早就不复存在。”
还有这个道理。令狐绝有些恍然,他现在清楚当日矮人族的金越长老为什么会如此轻易的放过自己。雪祖这时也望向令狐绝,目光中的意味很明显: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本皇说那镇魄碑还在墓穴之中了吧。
肃穆中带着些许的威严,令狐绝缓缓道:“以鬼忍族的实力,又能帮我多少?”
见令狐绝并没有把话说死,鬼忍公主瞅了曼丝一眼,见其无动于衷,只能无奈地道:“百多年来,我族也积累了不少的财富,这些世俗的东西对其他种族或许没多大用处,可对现在的公子,恐怕能起点作用。”
令狐绝微一诧:看来这鬼忍族还动过一番心思,知道自己现在最缺的是什么?要是换做别的种族,他或许答应了,毕竟这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损失。可对鬼忍族,他心里还是有些芥蒂,说实在的,他不想和鬼忍族合作。不由的,他把目光投向曼丝。
曼丝知道公子的意思,是顾忌自己的感受。刚想说话,知道曼丝在令狐绝心中分量的鬼忍公主适时地开口了:“曼丝,不管你承不承认,你身上流的都是鬼忍族的血,以往族里针对你的行为,也不是针对你一个人,而是族规所限。每一个鬼忍族人都是这样过来的,不是吗?”
她这番话一半是说给曼丝听,一半是说给令狐绝听。意思是鬼忍族是杀手组织,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以往的恩怨不要太计较。
曼丝一下沉默了,鬼忍族虽然没有留给她任何美好的印象,可那种与生俱来的归属感说没有那是自欺欺人。
就在她沉默的瞬间,站在鬼忍公主身后的一个鬼忍族人开口了,声音低沉嘶哑,却有那么一点点的颤抖意味:“妹妹。”
众人皆是一惊,尤其是曼丝,仿似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般愣愣的抬起眼眸。
面罩被缓缓掀起,露出一张算不上年轻,却异常俊秀的脸,这张脸,令狐绝一看,就知道错不了,长的和曼丝实在太像了。
曼丝是颤惊的,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个哥哥,可面对这么一张脸,心中那种因血脉而滋生的熟悉感却在疯长,冷静如斯的她此刻也失态了,抖索着唇儿,颤声道:“这,这――――不可能。”
那男子没有说话,就连看曼丝的目光都显得那么的冷静,那么的寒酷,没有一丁点情感波震的流露,相对于不知情的曼丝来说,他一直以来都知道自己有这么个妹妹。
缓缓的,鬼忍公主开口了:“我鬼杏以心魔起誓,以下所言句句属实。”说完,她转身直面正视身躯还在微颤的曼丝,静静地道:“曼丝,他叫曼忍,是你的亲哥哥,在你没出生的时候,他因为天赋出众而被内族选为死士,要不是他暗中照顾,你以为你能成为鬼后的侍女,修炼高深的秘技。”
曼丝冷静了下来,细细回想小时候的事,虽然悲惨,可在危难的时候,确实好似有一股冥冥中的力量在帮助她。她那时候以为是运气,可现在想来,是因为有这个哥哥,一时间情绪复杂,激动、幽怨、惶恐皆而有之。但唯一没有的就是恨,因为她知道族里的死士意味着什么?
在鬼忍族,鬼忍死士也是极度超凡神秘的所在,一旦有族人被选中,他以往的生活经历将全部被抹去,就连亲生父母也不能对其他人提起。没有人知道这些鬼忍死士到底有多少人,生活在哪里?只知道他们有个共同的名字:玉碎。
第四百九十四章 死士玉碎(2)
缓缓地仰起头,曼丝的目光是抖颤的,以前,她从未体会过亲情这个东西,直到看见令狐涟依偎在公子身旁,露出那幸福娇蛮的笑容时,她才明白,这一辈子她缺失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她很想有这么一个哥哥,很想有挽起臂弯,肆无忌惮的那一刻。可现在,当她真的拥有时,才发现,自己不是令狐涟,而眼前这个酷似自己的男子也不是公子。这一瞬间,她像是突然明白了很多,却也宛似突然失去了很多,现在,她明白了,不是所有的花儿都需要绿叶,也不是所有的绿叶都能衬托花儿。
于是,目光在静静的对视中渐渐冻结了,这时,那个叫曼忍的玉碎死士又低沉的喊了一句:“小妹。”这一声,明显有了情绪变化,有一股淡淡的怅触和浅浅的爱怜。也是,人毕竟不是机器,不管如何残酷的训练,也不会把人性完全的磨灭。
曼丝目光丝毫未曾移动的凝视着眼前这张酷似自己的面孔,仿似要把它拓印在自己心里般,良久,才幽冷地道:“我和鬼忍族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这句话的含义实在太丰富了,可以从多方面来分析,让在场的人瞬间有不同的感悟。令狐绝体会的更深,他清楚,为了自己,在某种情况下曼丝或许不会认这个哥哥。这对他来说,是不允许的。在其他人还有做出反应前,他立刻踏前一步道:“你说的事我姑且答应了,但能不能成,现在来谈,还为时稍早,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鬼忍公主清楚他所说的为时稍早是什么意思。抬起那张俏丽的面庞,努力漾起一抹苦涩却欢欣的微笑,诚挚地道:“公子请说。”
用手一指曼忍,令狐绝用一种几乎不容拒绝的强硬语气道:“把他给我留下。”
“公子。”曼丝悚然惊语。她明白。为了自己,公子准备和鬼忍族妥协了。
令狐绝含着微笑侧转脸。用一种极其温柔的目光凝注着曼丝。这目光,让曼丝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了,一声哽咽中泪水夺眶而出,她好似非常恨自己此刻的软弱。一转脸,就要抹去眼角的泪水。
令狐绝这时却挨近俩步,猛然将曼丝搂入怀里,那么紧迫用力的搂入怀里!曼丝蓦然抖索了一下,几乎全身都瘫痪了,她把自己整个娇弱的躯体深埋在令狐绝的臂怀内,放声哭着。
令狐绝依旧紧紧的搂着。头微侧仰,长发飞舞出一道动人的弧线,露出那张俊秀坚毅的脸庞。目光是深邃的,坚定的。和他脸上的肌肉棱角一般,充满了一股内蕴的力量和傲气。仿似他就是一座矗立苍穹的大山,要为怀中的女子挡住那一世的奔波、血腥的杀戈,以及生活的坎坷。
不得不说,这是动人的一幕,隽永的片刻。就连雪祖也微微动容,她相信这是超脱男女之情的另外一种感情,在这种感情里,有一股子可以使一切黯然失色的无比力量,这股力量毫无疑问是雄浑而浩荡的,是坚定而执着的,它几乎能惊天地,泣鬼神……
鬼忍公主看着眼前这一幕,也有些颤惊。因为她也很敏锐的察觉到这和所谓的爱情无关,可这到底是什么呢?
曼丝的伤痛抑制得太长久了,隐憋得太长久了,这一流露,这一哭泣,那是撕心裂肺,歇斯底里的。
看着嚎啕大哭的妹妹,曼忍也动容了,在他的眼里,此刻的妹妹就像似是一株细弱的幼枝,一朵娇嫩的蓓雷,她是那么柔细,那么可怜。她需要像现在一样有有力的双臂来环护,有坚实的胸膛来遮挡。这让他很是惭愧,虽然在他尽力的维护下,这株细弱的幼枝,娇嫩的蓓蕾,在族里却仍旧承受过多少磨难和酸楚啊…
鬼忍公主想了想,朝曼忍递了个眼色,并微垂颈了一下后,走上前,刚想说话。却被令狐绝用举起的另外一只手阻止,并甩了甩手掌。
鬼忍公主也是懂事之人,知道令狐绝甩手的意思,他的意思就是,不管同不同意,自己都该离去了。沉吟了一下,朝令狐绝和雪祖微微垂颈示礼后,挥手带着另外三个死士悄然离去。
哭泣声渐隐,令狐绝松开了手臂,温柔的拍了拍曼丝的肩膀,低语道:“我和雪祖先回去。”
仰脸凝注,曼丝沾着泪的唇儿欲言又止。令狐绝又是安慰似的一拍,目光深刻的凝注了僵立的曼忍一眼后,对雪祖点头示意了一下。
心照不宣,雪祖祭出法盘,在光彩流离中,牵起令狐绝的手,直接瞬移。
曼忍还来不及惊讶,那含着复杂情感的泪波已迎了过来。万籁俱静,平原无声,俩个人相隔数丈彼此对视着,风,吹乱他(她)们的头发,却吹不散那缠在一起,胶成一团的复杂目光。这是令人弥足珍贵的永恒一刹,或许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说,只需要寂静,无声无息的寂静。
瞬移要比鹰马的速度快上许多,黄昏时分,令狐绝已经到了离要塞不足五十里的平原上,在他的视线内,西南远处,有连绵的营帐,那是后撤的科特鲁大军。
令狐绝驻足远眺了良久后,才继续前行,在他身影消失的那一刻,夜色已经降临。
心有灵犀,对签订契约的双方来说,不算什么神通。在令狐绝进入多伦城的那一刹,夜魅就感应到了,楼阁的门突然打开,高挑而窈窕的身影由屋中的魔晶灯光映了出来,显然,她已为这突兀的喜讯而激动得有些失措了,急匆匆地朝外走去,弄得原本跟她在屋内商量事情的几个精灵族王者一头雾水。
而此时,令狐绝见到了独孤琼,以及跟她在一起的罗天雕、舒老夫人等人,众人一见令狐绝,那忧虑全消失了,沉郁都扫空了。在独孤琼禀报完今日的战况后,气氛变得轻松,尤其是情绪高涨的猎鹰兄弟,更是彼此述说着在这场残酷的血战里各自所经历的惊险。或是互相打趣对方的紧张。或是调侃某一件凶险发生时某人的狼狈情状。反正一句话,令狐绝的归来。让一切都看似美好了。
可真正美好了吗?在座的一些人心里都有一番自己的衡量。尤其是独孤琼,想起死去的几千士兵,还是哀戚的沉默着。
目光有些凝重地垂了下来,令狐绝低沉地道:“你们都累了。先先去休息吧,明天还有任务给你们。”
“是,老大。”猎鹰兄弟意气风发地首先告退,舒老夫人和几个鹰马族的长老紧跟而出,图朋走在最后,被令狐绝叫住了:“图朋,你现在回红月城。告诉修斯他们,如果三天内,没有另外的通知,带燕子夫人来要塞。”
“是。老大。”图朋再次回身领命后出去,对老大的命令,他除了执行,不会有任何的想法。
“就他一个人回去,是不是有点冒险?”坐在旁侧的雪祖有些谨慎地道。
令狐绝摇摇头,他有自己的判断。柳絮儿虽然阴毒,可只要他不死,就不会轻易动他身边的人。否则,修斯等人也不会活到今天。
独孤琼所处的位置和雪祖不同,所以从令狐绝这句话里领会的意思也不同,她有些慎重地道:“师团长,你的意思是要塞之战要结束了?”
令狐绝微微颌首,肃穆地道:“我来的时候观察过敌营,有撤的迹象。”
“那这么说,我们胜了?”独孤琼略显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兴奋的红晕,对于一个将领来说,胜负才是关键,过程并不重要。
令狐绝长叹一口气,咬咬下唇,半晌,他道:“独孤将军,这次要塞作战我们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你想明白这点,就知道我们是胜了,还是败了?”
独孤琼眉宇一蹙,若有所思的低下头来。在一侧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罗天雕微哼了一声道:“小子,有话就痛痛快快的说,打什么哑谜?”
含蓄的笑笑,令狐绝道:“以局面来看,我们是胜了,可实际上,我们并没有胜。攻下要塞,最主要的是为了粮食,可现在,粮食呢?”
孤独琼瞬间领会过来,有些失色地道:“师团长,那怎么办?现在军中的粮食已经所剩无己。”
令狐绝又是苦涩地一笑,他的忧心可不仅仅在于此。刚想说话,有急促的脚步声下面传至,顷刻来到外面,夜魅就带着那么一股劲风冲了进来。虽是这等焦渴殷切的节骨眼上,她仍然没有失态,在停下脚步后,朝雪祖和罗天雕行了个礼。先不提境界,就这俩人和令狐绝的关系,她怠慢谁,也不敢怠慢这俩个人。
施礼后,她才把目光投向令狐绝,而令狐绝也凝视着她,只是目光中有一抹难以言喻的忧虑。
“你回来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夜魅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幽幽地说了一句后,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
令狐绝点点头,朝独孤琼使了个眼色。独孤琼会意,起身就告退了。
气氛一下变得凝重,令狐绝踌躇着,不知如何向夜魅开口。在回来的路上,他一直忧心这个问题,不想说,可又不能不说。
看令狐绝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夜魅的心一下被抽紧了,担心了一天的事瞬间浮上脑海,颤颤的伸出双臂道:“是不是母皇出了什么事情?”
令狐绝不敢搪塞,毕竟这关系到黑夜精灵女皇的生死,于是用一种极其沉重的语气把自己从银王那里得来的消息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当夜魅听到自己母亲使用元神遁逃离的时候,浑身不可仰止的籁籁抖索着,一种惶恐和惊悸正充斥在她的心中,慢慢延伸――――――
“不,不。”她仿似不想相信般喃喃着,眼神慌乱、迷茫中,还有些许的空洞。
看着她这副样子,令狐绝心中涌起一股怜意,体内的思思很善解人意的传来一道讯息:阿绝哥哥,你去安慰安慰她。
思思不说,令狐绝还有些犹豫,毕竟夜魅不同于曼丝,他怕思思不高兴。于是,站起身,走到夜魅身旁,低声道:“事情已经出了,现在想想该怎么办?”
全身充挛了一下,夜魅有些急迫地抬起双眸,一把抓住了令狐绝的手,喘息着低呼:“帮我。”
抱歉的反握住夜魅的一双柔荑,令狐绝诚挚地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说吧,怎么办?”
夜魅此刻的心绪很乱,可被握紧的手传来的温暖,却给了她一种坚定的安全感。她已经无暇去恨任何人,双肩耸颤,咬着唇儿,竭力想着补救的办法,那握在令狐绝掌心的手也是一抖一颤的。
喃喃的,她道:“对了。”倏地仰起脸,哀求似的凝注令狐绝,两排绒密的,长而弯翘的睫毛在微微抖颤着道:“要想救母皇,就要先进入我族的禁地,可是,这禁地只要族长一人可以进去。”
冷静的几乎有些木然了,雪祖徐缓地插口道:“这有何难?把这个情况跟你们族里的长老一说,选你当新一任的族长就是。”
“不行。”夜魅此刻已经恢复了冷静,可伤痛依旧存在,幽凄地道:“族里情况复杂,母皇的事情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这就难办了?”罗天雕也愁眉不展地道,他也是大种族出来的,里面的弯弯绕绕比雪祖知道的多。
“你担心你姐姐?”令狐绝想起了那个不可一世,对他冷嘲热讽的大公主。
夜魅黯然点头,她那个姐姐,她是最了解不过的,要是让她知道了这件事,说不定还另起波澜。
令狐绝借着思索的机会松开了手,来回在屋内踱了几步,徐缓地道:“这样,夜魅,你先带人回族,以防对方再出什么阴招?”
“那你呢?”夜魅心慌意乱的站起身,眸瞳深处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期盼神色。
令狐绝侧转身,脸庞更显坚毅,低沉有力的道:“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最多半个月,我就去精灵族找你。”
“等等。”一听令狐绝又有事,罗天雕不答应了,起身拦道:“小子,你可别忘记了,答应过本王的事。”
诚挚而坦率的,令狐绝坚定地道:“事有轻重缓急,罗老,我答应你的事往后拖拖。”
“那不行。”罗天雕吹胡子瞪眼地道。
“怎么不行?”雪祖也站了起来,睁大杏眸,针锋相对道。
罗天雕一下蔫了,虚弱的争辩道:“这,这――当然――不行。”
“好了。”令狐绝加重了语气,脸上闪泛着湛然的光彩,强硬地道:“就这么办。”
夜魅此时也把事情考虑周全了,低声道:“在这里的那几个我族王者,都是母皇的亲信,我今夜就带他们撤出多伦城,直接回族。”
令狐绝想了想,觉得可行,便点了点头,轻声道:“自己小心。”
突然的变故,让夜魅更加认识到令狐绝的可靠,和对自己的重要性,她恋恋不舍的望了一眼后,就出门去安排了。
事情多而紧急,令狐绝也顾不上休息,准备立刻赶去要塞,解决他目前最大的难题:柳絮儿。
第四百九十五章 士为知己者死(1)
“想好怎么做了吗?”雪祖异常肃穆地道。柳絮儿不是普通的强者,就算是她,也不敢有半点的轻视或松懈。
令狐绝还真没想好,如果单是柳絮儿一人,他肯定豁出去干了。可现在,柳絮儿的背后显然还有一股强大的势力。如果处理不当,极有可能对猎鹰师团,对令狐家族造成灭顶之灾。他沉吟着,缓缓地道:“见机行事。”
这四个字,仿似含着无比摄人的力量,让雪祖和罗天雕的神情在顷刻间更显寒煞。
又有脚步声传来,来的是独孤琼,她躬身行礼后,幽深地道:“师团长,有一个人想见你。”
“谁?”令狐绝双眸中的光芒闪了闪,低沉地道。
“是个乞丐装扮的男子,说受人之托带几句话给师团长。据门口的守卫说,这个人俩天前就出现,一直就蹲在驻地附近的巷口角落。”
“哦。”令狐绝心头微跳,但表面却沉静得宛如一泓死水,淡漠地道:“请他上来。”
独孤琼领命下去,令狐绝几人对视了一眼,都在不可察觉中凝神静气,准备有所应变……
很快,楼下的脚步声再起,从声音上判断,是俩个人,其中一个脚步沉重,浊气下沉,显然是个不懂斗气的普通人。
令狐绝三人分品字形再度坐下,在入座的刹那,独孤琼领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子进来了,那男子面黄肌瘦,一瘸一拐,走得很是吃力。
“是你想见我?”令狐绝并没有因对方的落魄而有任何的轻视,正襟危坐,俊秀的面孔上散发着令人不敢逼视的湛湛光影,有着神圣不可侵犯的凛烈。
“小的见过令狐大人。”那乞丐男子持竹棍单膝跪下,垂首行礼中所流露出来的意韵并没有像表面看起来那么不堪,反而予人一股沉稳的感觉。
“说吧。是谁让你来见我的?”令狐绝有力而肃穆的道。
那乞丐男子垂着脸,沉声道:“有人让小的带话给大人,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士为知己者死。”说完最后一个死字时,他跪倒的身躯竟簌簌发抖了起来。紧跟着就侧倒在地,双眸紧闭,唇角渗出紫色的鲜血。
这突来的变故,让令狐绝三人皆动容地站起身来。罗天雕的距离最近,反应也快,一道白光就透掌心而出,侵入乞丐男子的身躯。
“怎么样?还有救吗?”令狐绝皱着眉儿,急切地道。他现在已经猜出这个人是谁派来的。只是想不到会采用如此极端的保密作法。
罗天雕收起白光,重重的哼了一声道:“剧毒攻心,生机已绝。以他的体质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不过,就算救了也没用,此人身患恶疾,就算不服毒也活不了几天了。”
听他这么一说。令狐绝心里好受了些,略带悲怜的看了尸首一眼,又陷入了沉思中。
独孤琼也被先前的变故给惊呆了,现在才反应过来,立刻喊来几个士兵把尸首抬了下去,自己也跟了出去。这个人以死明志,不会泄密。可见这事情的隐秘重要,那么这个尸首的处理也必须稳妥些,她必须亲自来办。
脚步声远去,罗天雕憋不住了,眉头皱皱道:“小子,你这又是搞的什么鬼?”
令狐绝没有回答。他的神情是异常的凝重,而在这凝重中,仿似还深藏着一股说不清楚的伤感和悲凄。
罗天雕碰了一鼻子灰,有些不悦,刚想追问。却被雪祖挥手阻止。她看得出令狐绝此刻的心痛。
良久,令狐绝闭了闭眼,表情有些痛苦,长长地吐了口气道:“算了,今夜就不去要塞了。”
罗天雕一听这话,刚要咋呼,却被雪祖一把拉住,她唇瓣朝外挪了挪,暗示俩人安静的出去。
“可,这?”罗天雕心有不甘,可一看到雪祖把包含森严的眸子,只能无奈地一甩出门。
雪祖又注视了一眼,微微叹了口气,悄声出门后,把门轻轻掩上。罗天雕就等在门外,一看她出来,就压低声音道:“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又不去了?”
雪祖板着脸孔,沉默了一会,冷冷地道:“没长眼嘛?看不出他心烦意乱的。”说完,有些怜惜似地道:“也苦了这个孩子,年纪轻轻,就要面对如此多的险境波折。”
“早让他跟本王回族了。”罗天雕嘴里咕哝着,像极了一个老小孩。
雪祖瞅了他一眼,一丝奇妙的笑意,在她的眸子里浮起,但是,她掩饰着,故意沉着脸道:“这里还轮不到你做主。”
罗天雕的脸立刻耷拉了下来,自从雪祖出现后,他感觉自己的地位明显下降。嘴里鼓鼓囊囊的念叨着,跟着雪祖下楼去了。
室内,令狐绝缓缓的睁开眼眸,神色有些哀伤,也有些伤感,喃喃自语道:“好一个士为知己者死,这就是你要选择的路吗?”
要塞师团驻地,在一间精致宽敞的书房之内,柳絮儿静静的坐着,仿似在等待什么?白玉香炉内正有檀香一线,袅袅绕绕,全室清香飘回,令人神爽气闲。
一袭白衣的止狐就站在她的身后,双眸垂视,显得很是恭敬。黄色栗木门轻轻启开,司空星无声无息的进入室中,肃身行礼道:“宗主,西亚将军来了。”
柳絮儿露出一丝寒森的笑意,缓缓道:“他倒来得挺快。请他进来。”
“是。”司空星再度恭敬的行礼后,跨门而出。
趁这个间隙,柳絮儿头也不回地道:“你怎么看?”
止狐很是雍容的在椅子后躬身道:“据属下估计,他也应该是得到了令狐绝回多伦城的消息,想来探探盟主的口风。”
柳絮儿微微颌首,她记得止狐对西亚的评价,是个有野心,有手段,做事只求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这种人正是她需要的,也是自认为最容易把控的。
长廊外,脚步声轻起。片刻后,一脸冷肃的西亚走了进来,他先是向止狐打了个招呼,接着就沉缓的道:“柳宗主。阿绝回来了?”
柳絮儿早知道这个消息,深沉的一笑,一摆手,示意西亚坐下后,才包含深意地道:“怎么?怕了。”
“怕?”西亚目光向垂首站在那里的止狐瞥了一眼,稳练地道:“那倒不至于,只是止狐先生今晨跟本将军说的话好似没有兑现。”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柳絮儿也不怕捅破这层窗户纸,阴森地道:“他怎么说都是你的兄弟,你就这么想他死。”
西亚仰首望着屋顶。表情有些痛苦,良久,才长吐一口气,垂下脸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是无能为力了。不知你们答应的事还算不算数?”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看着止狐,今早,在他不出兵驰援多伦城后,止狐曾答应让他见那个女孩。
柳絮儿淡漠地一笑,语气变得生冷:“怎么?想抽身了?我知道令狐绝对你不错,或许不会因今日之事责罚你。可你想过没,从此之后,他还会像以前那么信任你吗?你的那些兄弟,那些在多伦城的将士会怎么看你?”
西亚神情不动地道:“这个就不劳宗主担心了。”
柳絮儿摇摇头,略带嘲弄意味地道:“说句不好听的话,失去信任的你。还有什么价值?”西亚神色微变,眼角细小的皱纹在微微抽搐。止狐这才适时的插口道:“西亚将军,你的才能本座深感佩服,可千里马也需要伯乐,铁血沙场。领兵千万,才是你最好的舞台。可经过这种事,令狐绝还会给你这样的舞台吗?”
这番话仿似说中了西亚的痛处,让他一下沉默了,脸色瞬间的转变后,他缓缓地道:“那你们是什么意思?”
止狐自认对人性非常的了解,像西亚这类人,对别人或许冷酷无情,可对自己的子嗣可能就截然相反。唯一的软肋握在自己手里,他毫不收敛地道:“西亚将军,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你的女儿想想,寄人篱下,受人白眼的日子不好过。更何况,我们还有的是机会?”
“机会?”西亚略有些迷惑地道。
止狐这时从柳絮儿身后走了出来,蹀踱了几步,严肃的道:“西亚将军,令狐绝惹得麻烦可不少,此战一了,他必定不会留在军中。这是将军的机会。”
“机会?”西亚脸上浮起一抹自嘲的笑意,长叹道:“正如你们方才所说,阿绝怎么可能还会信任我?”
含有深意的一笑,止狐道:“现在百废待兴,令狐绝就算不信任将军,也必离不开将军。但以后,可不好说了,所以将军你的时间有限,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掌控猎鹰师团。只要你掌控了猎鹰师团,又有柳宗主背后撑腰,那令狐绝就算知道了,察觉了,又能如何?”
“那你们的意思是暂时不动阿绝了?”西亚含有几分忧虑的道。
止狐看了一眼柳絮儿,柳絮儿朝他微微颌首,于是,他坦言道:“令狐绝背景复杂,这也是宗主一直没有亲自动手的原因。可这也是有限度的。同样,令狐绝也忌惮宗主,必定不会拿一些捕风捉影的事和宗主撕破脸。所以,短时间内,不会起什么波澜,就看将军你了。”
西亚明白了,柳絮儿拿准了阿绝顾全大局的个性,才有恃无恐的坐等阿绝找上门来。心神微定后沉吟了片刻,徐缓地道:“我要先见到那个孩子。”
“这没问题。”止狐很大方地道。既然上了船,他就不怕西亚再跳下去。
见俩人谈的差不多了,柳絮儿才略带威仪地开口道:“本王可能这俩天就要离开要塞,以后的事就劳烦俩位了。”
止狐有些惶恐的转身行礼道:“能为宗主效劳是本座的荣幸。”
西亚略迟疑了一下,只是起身抱拳道:“宗主,没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
柳絮儿并没有感到失望,骨气这个东西往往和能力成正比,颌首的同时,起身相送。
西亚走了,门外目注他背影离去的柳絮儿唇角先前的那抹和煦笑意隐没,生冷地道:“此子心机很深,不是轻易可以驾驭的,你要多费些心思。”
“是,盟主。”止狐颇有同感的应道,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他的称呼变了。
长吁了一口气,柳絮儿神情凝重地喃喃道:“他也该来了。”
这个他很明显指的就是令狐绝,止狐刚想说话,目光却被西方天际骤起的一片灿红所吸引,那是冲天的火光映染。
这是怎么回事?柳絮儿也察觉到了这种异状,一抹疑窦浮上心头。
第四百九十五章 士为知己者死(2)
突如其来的大火也把在多伦城的令狐绝等人给引了出来,站在城楼的城跺后,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是迷惑而凝重的,因为他们都清楚,起火的位置就是科特鲁大军的营地。
“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搞什么鬼?”猎鹰兄弟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而令狐绝则目光冷漠而微带凄迷的凝注着远方腾空的烈焰,这火很大,就算相隔数十里,他似乎也能感受那种呼呼轰轰宛如万马奔腾似的炽热
孤独琼站在他的身边,皱着双眉凝注着远方蔽天的大火,若有所思地道:“难道是怕我们追击,把一些辎重物资都给烧了?”
令狐绝咬咬下唇,眸瞳中映漾起一抹自嘲又无奈的神色道:“我们慢了一步。”
慢了一步?独孤琼灵台内意念一闪,极为敏感的道:“师团长的意思是他们烧的是粮食?”
令狐绝长吁一口气,涩涩的道:“看来他们早有准备。粮食一烧,我们连唯一追击的理由都没了,我敢肯定,他们必定撤向渤海城。”渤海城,是离他们最近的粮仓,对方既然敢烧粮食,必定会死守渤海城,掐死他们与无尽海域交易的唯一通道。以猎鹰师团现有的后勤保障,要是进攻渤海城,没有一丁点获胜的希望。
孤独琼被他这么一点,立刻明白了,喃喃的道:“这是逼我们自乱阵脚。”一直以来,他(她)们脚下的这片土地就饱受战火的洗礼,虽然肥沃,可出产的粮食却不多。再加上这次有人蓄意挑起的粮荒事件,可以预见,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粮食都会成为猎鹰师团所要面临的最大危机。
事已至此,令狐绝也没什么好说的,正如他自己所言。慢了一步。原本制定的计划随着这腾空的烈炎已化为泡影。他和他的猎鹰师团接下来要面对的问题,或许比一场战争来的更残酷,更复杂,也更凶险。
见他神色沉郁。独孤琼低声劝慰道:“车到山前必有路,师团长,我们总不会活活饿死。”
令狐绝笑了笑,只是笑的有点苦。似是在想着什么,他沉吟了片刻,突然道:“独孤将军,我想让你担任猎鹰师团的副师团长,你意下如何?”
独孤琼一怔,随即惶恐的侧身拱手道:“师团长,末将才疏学浅。岂能担当如此重任?”
令狐绝抬手相扶,有些无奈,又有些感触地道:“说实话,这事我想了很久,想来想去。你是最佳的人选。”
“可?”独孤琼刚想说话,却被令狐绝摆手制止,他朝站在身后的图朋递了个眼色,图朋会意地让周围的士兵退了下去,并让其他的猎鹰兄弟站成一个外扩的半弧,把令狐绝和独孤琼二人与楼上的其他人隔离出来。
神情是凝重地,语气是慎重地。令狐绝缓缓地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是流莱帝国的人,又是在一种特殊的情况下,才加入猎鹰师团。怕其他人不服。可我想说的是,真是因为你这种情况,让你坐上这个位置,才能让猎鹰师团有更好的发展。”
语调平淡又漠然。可令狐绝却说出一个事实,一个复杂而又微妙的潜在心理。试想,当那些怀才不遇的人得知一个敌国的降将,能成为猎鹰师团的高层、核心,会作何感想?一些低层的有能力的将士看到这种情况。又会产生怎样的动力?能者上,强者占,这是他想表达的思想,猎鹰师团不是他令狐绝一个人的师团,也不专属于他身边任何一个人。
独孤琼自然能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不过她想得更多,更复杂,她相信师团长这么安排绝不仅仅是这个原因,很有可能,是对西亚最近的一系列做法产生了想法,让自己去牵制西亚。想到他们兄弟间的感情,自己还是不要参与的好。于是,微微迟疑了一下,有些推脱地道:“师团长,末将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你还是另外挑选一个人吧。”
令狐绝少年老成,对独孤琼的推脱并不讶异,甚至可以说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凝眸望向另外一个方向,那里,熊熊的火焰还在肆无忌惮的渲染着夜色。“独孤将军,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们都不是外人,或许过不了多久,我要改口叫你嫂子了,我也不藏着掖着。不错,如你所忧虑的,西亚我有点不放心,今日之战,你亲身体会,我也不多说了。虽然我到现在为止还是相信他,但以防万一,不得不有所防备。”
他这番坦然相告,让独孤琼深有同感,跟西亚共事这么久,她多少也了解西亚的秉性。说他会背叛令狐绝,那不太可能。可他有些做法,确实也有违师团长的本性。想了想道:“师团长,既然你开诚布公,那末将也实话实说,我未必是西亚的对手。”
令狐绝形色中透着隐隐的冷酷,意韵连语调也都泛着寒气了:“独孤将军,这点你放心,在我离开前,我会做出适当的安排。”
有些迷惘,独孤琼问:“师团长,你要走?”
令狐绝肯定地点点头,银晕微闪,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一个黑色的锦囊,递过去的同时,深沉地道:“如果我不在,西亚的一些做法让你无法忍受时,打开这个锦囊,你就会知道怎么做?”
独孤琼不能再推辞了,于公于私,她都必须帮师团长。她刚才也好好想了想,正如师团长所说,现在在猎鹰师团,能完全脱离西亚掌控,和他对峙的将领,也只有自己了。毕竟,自己的身边还有修斯。
垂首恭敬地接过锦囊,独孤琼声音清脆却掷地有声地道:“末将必定不辜负师团长所托。”
令狐绝眸瞳内掠过一抹无法掩隐的歉意,可为了士为知己者死那句话,他必须这么做。长叹一口气,叮嘱道:“记住,千万不能和西亚有过激的冲突,要保护自己,情形不对,就打开锦囊。”
“是,师团长。”独孤琼躬身领命道。在这瞬间。她对西亚的不满更深了,或许是因为令狐绝的态度,或许是因为那英魂不灭的数千将士。
令狐绝深深吸了口气,在此刻。他有点怀疑自己所做的决定。可有人已经用一个人的死来表明他走下一步的坚定,他不得不去配合,因为他也深深的明白,柳絮儿和她背后的势力一定是他这一生最难缠、最危险的对手。
这时,城内的某个方向,有无数的黑芒掠起,在城池的半空旋舞纵横后,朝东门飞去。同时响起的,还有闷雷似的蹄声。
令狐绝凝注远处那无数飞掠的黑芒,他知道。是夜魅带着精灵族联军开始撤出多伦城了。
见师团长全神贯注凝视的样子,独孤琼低声道:“不去送送?”
令狐绝的神情更肃穆了,仿似和这夜色融在一起,低沉地道:“这是你上位的借口。”
独孤琼一诧,细一想就明白了。师团长一定是想拿这件事做文章。让西亚难堪。毕竟,不知内情的人都会把黑夜精灵族的离去,当作是黑夜精灵族对西亚不出兵援救的一种反击。
令狐绝微微闭眸,在心里为夜魅祈祷。这祈祷无声无息,却瞬间成为柔丝一团,缠绕在他心头。眼都不睁的,令狐绝冷冷地道:“明日清晨。你率麾下将士,和鹰马族一起回要塞。”
“是,师团长。”独孤琼郑重的道。她仿似预见到一场暴风雨的来临,而这血腥的弑杀,或许就发生在兄弟之间。
而此刻,在要塞内。柳絮儿已有些等着不耐了,挑起眉问:“看来,他是不会来了。”
在她身后的止狐捻着颌下的胡须,一边思索,一边道:“盟主。如果他不来,那情况可能就复杂了。”
柳絮儿目光凝聚,缓缓地道:“怎么说?”
止狐往前走了几步,站到一个便于说话的位置,弯背低声道:“盟主,以属下之见,令狐绝如果不来,那说明他有全盘的考虑,很可能先平内,后除外。”
细长的柳眉一挑,柳絮儿道:“你的意思是他会先对西亚动手,这不可能。他不是那样的人。”
止狐没有亲眼见过令狐绝,但根据以前收集的情报分析,也清楚令狐绝是个极度重兄弟情谊的人,他说的平内并不是指令狐绝会出手对付西亚,而是另外的意思:“盟主,属下的意思是令狐绝如果真的不再信任西亚,很可能会借西亚来逼盟主和他决裂。已达到他师出有名的目的。”
“说下去。”柳絮儿上体微微前倾,是一副细心聆听的神情。其实以她的智慧,很容易想透其中的意思,只是,她习惯了在某种情况下,让别人替她思考。
止狐润润嘴唇道:“他之所以不趁势而来,以属下之见,他有俩个顾忌。一来,不管怎么说,盟主是他的师尊,他的家族和盟主又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在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他如果有过激的行为,会授人以柄。毕竟,他也没有把握对盟主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二来,正如盟主所说,他顾忌我们背后的势力,令狐绝这个人,很重情义,自己能豁出去,但却不想自己身边的人受伤害。所以,他在犹豫,既不想错过这次机会,又不敢贸然行动,所以很可能调转方向,以今日之事向西亚发难,然后看我们的反应,伺机而动。”
柳絮儿深有同感地微颌首,徐缓道:“你的意思是他已经看穿我们想利用西亚达到掌控猎鹰师团的目的。”
止狐很肯定地回答道:“没错,就是因为他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才有可能硬下心肠,以属下对人性的了解,像令狐绝这类人,不管是假仁假义,还是真心实意,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绝对有常人所不能之能。坚定、果敢的性格中,还有一份沉着和残忍。这是属下对他的评价。”
“没错。”柳絮儿赞赏地道:“你看得很透彻,当初令狐绝进宗的时候,要是有你在,就没现在这么多事了。”从风等人袭杀失败后,她就对自己当时对令狐绝的不重视耿耿于怀,也悔恨此前数次的心慈手软。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确实有点麻烦。”柳絮儿微蹙双眉道。在她先前的计划里,一直把令狐绝设计成死了,才会把令狐萧给拉进来。可现在令狐绝没死,那西亚就成为她要掌控猎鹰师团的唯一选择。这个选择她不能放弃,放弃了,也就意味着放弃了猎鹰师团。
止狐唇角牵起一抹笑意,轻声道:“他想来一招水落石出,那我们就来一招落井下石。”说完,压低声音在柳絮儿耳边低语了几句。
柳絮儿笑了,笑得相当寡绝,那是一种丁点情感也不带的,只能算是形式化的肌肉牵扯,她那一双凤眼中流闪的不是波光,竟透着凝固的杀机:“很好,但事先先跟西亚沟通好,趁这个机会,也可以试试西亚,到底有多少的诚意?”
“是,盟主。”止狐领命下去了,而这一切,在多伦城的令狐绝是不知道的,他更加不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被别人看穿。
第四百九十六章 内忧外患(1)
清晨,天才蒙蒙亮,在要塞的东门附近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居民,他们相互交谈着,议论着,昨夜的大火他们都看见了,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城门缓缓打开,几乘骑影狂卷而入,在城门附近的营门口落马后,马上的骑士匆匆而进。不消片刻,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就传开了:科特鲁的大军撤了。
城门瞬间沸腾,石破天惊般的欢腾高呼起来。每个人的表情都是那么的激动,那么的兴奋,就连站在城楼上的猎鹰士兵也被这热烈的情绪所感染,由衷地笑着。这倒不是要塞的居民对胜利有多么的渴望,对猎鹰师团有多么的支持,而是他们厌烦了这无休止的战争,过腻了这提心吊胆的日子。
在沸腾的人群中,有一个身穿斗篷的人显得格格不入,好似对这些不感兴趣,垂着脸,闷声不响的朝外退去。
“看,这是怎么回事?”一个粗壮男子扬着手诧异地喊道。欢呼声渐熄,这让斗篷人有点奇怪,她转过身,抬眸朝城门望去。城楼上,视线可以看到的将士背影都已单膝跪下,有滚雷般的蹄声从城外传来。
这个突起的变化,简直一下子将城内的人都惊住了,瞬间的寂静,让城外的蹄声更清晰。
悲壮而低沉的号角声就在这时“呜”“呜”的响了起来,几乎同时,城楼上震耳欲聋的高呼声响彻云霄:“恭迎师团长。”
这声音像自天际突然掠来的轰隆隆的霹雳!让城内的居民全在一刹间窒愕住了,可却让那斗篷人眼眸一亮。在类似鼓点般的有节奏的蹄声中,骑影在城门外出现了,一匹龙首马身的神骏异兽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同时吸引他们目光的还有端坐在异兽上的骑士。
那是个俊秀至极的年轻人,一袭白色长袍。黑发披肩,有一种脱尘的,清逸而高远的韵致。他的眸子澄澈得有如水晶中的两颗黑玉,只是淡淡的一扫。那一股傲然不屈的气质。令人心折的威仪便在无形中散发着。
他的表情很肃穆,让看他的人在视线触及的瞬间都有心头一颤的感受。
白袍、黑发、师团长。这些一联系起来。让所有人霎时都明白了这年轻人是谁?
“是令狐将军。”
“果然传言不虚,令狐将军真是一表人才,人中之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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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起彼伏的私语声在几个起落后,汇合成巨大的声浪。有些胆大的的年轻男女已幸喜若狂的大声高呼:“令狐将军。”
这骑士正是令狐绝,出于某种目的,他这次没有选择偷偷回来。而是会同独孤琼的红月旗一起进城。可没想到,第一次正大光明的以师团长的身份进要塞,就遇到了眼前这种情况。看着俩侧被守城士兵挡开的沸腾人群,以及投射过来的炽热目光,他暗暗叫苦。可又不得不牵起一抹和煦的笑意。频频向左右拱手。
他这一拱手不要紧,围观人群的情绪更高涨了,扬着手,举着臂。高喊着,欢呼着,你推我挤,前涌后冲,要不是警戒的士兵拼命相拦,恐怕场面早就失控了。这也难怪,这俩年,在帕米平原上流传的几乎都是关于白衣猎人令狐绝和他手下猎鹰的故事,毫不夸张的说,他的名字已经把这些人的耳朵磨出茧来了。
见人群的反应越来越激烈,令狐绝剑眉轻皱,刚想说话,一个清冷且充满嘲讽意味的语音在人群中飘起,虽然不重,却清晰可闻:“欺世盗名之徒,见利忘义之人,也配的上英雄二字。”
全场的热情霎时冻结了,所有人都在惊恐地左顾右盼,想看看,是谁那么大胆,竟敢在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
“找死。”在令狐绝身后的曼丝立刻把目光对准了在人群中的斗篷人,在吐出俩个寒冷字眼的同时,作势欲起。
“等等。”令狐绝伸手横拦住了她,冷静的目光也聚焦在那个斗篷人身上,和曼丝不同,这熟悉的声音已经让他知道来者是谁?
目光让斗篷人周围的人群畏缩的退了开去。孤零零的,那斗篷人缓缓掀起了帽檐,赫然就是婆娑族的紫影。她秀丽的脸庞,独特的气质,以及散发着神秘之光的玉石面具,让周围的人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惊叹。她是昨夜进的城,进城的目的就是想证实她见过的令狐绝是不是和传闻中的白衣猎人,猎鹰师团的师团长是同一个人。
本来她不想这么快暴露身份的,可听周围人对令狐绝那几近膜拜的赞扬,她心中那股怨气就上来了,忍不住就说出刚才那番话。
说出那番话后,她自己也有些后悔,不过看令狐绝已经注意到她,索性就大大方方的面对。
“你倒是追的挺紧。”令狐绝一脸平静地道。
事已至此,紫影也豁出去了,她量令狐绝也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做出杀人灭口的事。于是,步步踏前,语锋犀利地道:“怎么?怕我掀下你的假面具?”
令狐绝心中有事,无意纠缠,手指间银晕微闪,取出装有剑灵的黑色瓷瓶就扔了过去。这倒不是他当作这么多人的面故作大方,而是心中有愧。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如果不是先前这剑灵关系到修斯等人的生死,他绝做不出那种巧取豪夺的事。紫影这一来,也算了了他一桩心愿。
慌乱的接过瓷瓶,紫影愣了,木木的凝注着令狐绝,她实在想不通,这千辛万苦、费尽心机得到的宝物怎么换个地方就随手扔过来了。
令狐绝略有些歉意地道:“先前之事,事出有因。还望紫影小姐见谅。”
紫影醒过神来,凝注着一脸诚挚的令狐绝,唇儿翕动,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令狐绝拱手示意后,策烈炎前行。在经过木愣愣站立的紫影身侧时。紫影突然道:“等等。”
曼丝从令狐绝取出瓷瓶的那一刻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对她而言,公子已经仁至义尽的过分了,见紫影还是不肯罢手,双眸中霎时浮起一抹杀气。冷冷地道:“你还想干什么?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对曼丝的强势。令狐绝也不阻止,他做事只求问心无愧。但也不能任别人欺负到底。仿似没听见般,继续前行。
身影一旋,紫影高跃而起,可曼丝比她更快。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在空中挡住了紫影,一股强大的气势瞬间弥散开来。
这股王者气息,普通人是感受不到的。可紫影却仿似被无形的巨力所阻,硬生生被逼回地面,脸上也涌起一股潮红。
虚空浮立,曼丝宛如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罗刹,用一种极度冷冽的目光注视着紫影。缓缓地道:“不要挑战我的耐性。”或许是刚刚晋级的缘故,也可能是别的原因,她一直不肯用王自称。
围观的人看着眼前宛如神迹的一幕,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以他们的阅历。什么时候看到过能脚踏虚空的人。
紫影看了看曼丝,又看了看从俩侧驰过的骑影,狠狠的一跺脚,身躯一旋,就冲天而起,几个起落后,已经离城而去。
曼丝这才缓缓而降,落在原先的坐骑上,无视周围投射过来的惊惧慌乱目光,轻叱一声,纵骑追了上去。
她这一走,嘈杂声就起来了,一个高嗓门的人叫道:“天那,这是怎么回事?”
“是啊,没听说过猎鹰有女的啊?”
“那女的是谁?”
议论声就如同烧沸的水滚滚的荡漾开来,每个人都在猜测曼丝的身份,有几个胆大脸皮厚的,悄悄地凑近一些猎鹰士兵的身边低声探问着,可换来的却是冷冽的眼神。
可谁也没想到,就是因为今天这一幕,让后来的史学家在评定圣王身边四大美女侍卫的时候,把曼丝列到第一位,成为四卫之首的鬼卫,流芳百世!
师团驻地的府邸门口,西亚率领着师团的一些重要将领在台阶下的右侧一字排开,在烈炎缓踏而止的那一刻,齐齐单膝跪地,异口同声道:“恭迎师团长。”
令狐绝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但和以往落地后立刻和颜悦色的相扶不同,这次,在他把烈炎收进灵兽袋后,才冷冷地道:“起来吧。”
这差别,要是平时,这些将领或许不会注意到。可现在,他们心中正打着鼓呢,在起身的那一刹,都暗暗地把狐疑、忐忑地目光投注到西亚身上。
目光流灿如金蛇,令狐绝一脸凝重地拾阶而上,完全不顾凑近过来的西亚。
西亚好似有些失措,可还是咬了一下唇瓣,跟了上去。
会议室内,气氛是凝重的,充满了冷涩和沉闷,也浮荡着一丝心灵的忐忑。令狐绝端坐在主位上,也不说话,沉着脸双眸垂视,仿似在思索什么难题一般。
除西亚外,其他将领的脸都紧绷着,没有人敢大声喘一口气,但是,每一双眸子都含有无法隐讳的惶恐和不安。这些人基本都是西亚提拔上来的,可西亚最近的所作所为他们也是看在眼里的。坦白的说,他们已经意识到猎鹰师团这俩个最重要人物之间的分歧,也预见到可能发生的事情,这让他们有点恐惧,也有点不知所措。
果然,在短暂的沉默后,令狐绝抬起头来,凝注西亚,目光中有那么一丝心疼的意味,徐缓地道:“为什么不出兵?”
西亚看来是早有准备,目光平视中冷静地道:“要塞内情况复杂,我认为撤出多伦、底特俩城是最稳妥的办法。”
“稳妥?”令狐绝唇角浮漾起一抹嘲弄又包含心疼的苦涩,伤感地道:“近三千的将士魂断多伦城头,这就是你所说的稳妥?”
西亚冷漠的面孔上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愧疚之色,但瞬间变得更加冷漠,目光扫过对面而坐,有些气愤的独孤琼,冷冷地道:“那是因为独孤将军不听命――。”
“住口。”没等他把说完,令狐绝蓦然大吼一声,厉色道:“那你将精灵族置于何地?就因为你的不出兵,精灵族现在已经弃城而去。”
众位将领在听完这句话后,心中有些恍然:师团长发这么大的火,原来是为了那个精灵公主。
西亚从来没有被令狐绝这样叱责过,当着这么多将领的面,好似有些下不来台,站起身强硬的争辩道:“既然阿绝你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直言不讳了,我为什么不出兵?那就是为我们猎鹰师团好,精灵族,包括那个柳宗主,那个对我猎鹰师团不虎视眈眈?”
令狐绝一愣,这次他是真的愣了,他没想到西亚竟然会堂而皇之的把柳絮儿给抛出来,这和他先前预计的不同,惊诧中,他好似压住怒气,放缓声调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西亚唇角牵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带些调侃意味地道:“有一件事你恐怕不知道吧?令狐萧来了。”
什么?令狐绝一惊,下意识地想问他来干什么?可理智告诉他,不能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到底这是怎么回事?诧异中,令狐绝抬起头来,对视着,他眼神里的意味是耐人寻味的。和西亚好似没有领会,目光中没有一丝情感的波动和心理的暗示。
就是这种对视,让在座的将领中有俩个人忽然诡密的互视了一眼,这含有难喻之意的一眼因为太快,没有人注意。
而这时,有卫兵进来禀报:“启禀师团长,柳宗主求见!”
第四百九十六章 内忧外患(2)
我没找她,她倒找上门来了!令狐绝冷冷暗付的同时,已有了杀机盈目的征兆,他悄然地凝注了西亚一眼后,寒声道:“请她进来。”卫兵躬身退下,片刻后,柳絮儿形态雍容地缓步跨进,顾盼之间,有一股摄人魂魄的威仪。
心中恨意涛天,可令狐绝还是拱手道:“宗主。”
柳絮儿手微一抬,爽脆地道:“绝儿,你回来了。”这一声绝儿,叫的人闹心,听的人烦心,可没办法,这就是权术。不等图穷匕见之时,谁也不会表露心里真正的想法。
虽然心中早有打算,可看到柳絮儿气度高华地站在自己面前时,令狐绝还是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眼眸内的精光凝聚,松开的手紧紧地握了起来。他知道,雪祖等人就在附近,此刻是狙杀柳絮儿最佳的机会。
令狐绝的神情变化,也让柳絮儿眼角细小的皱纹微微抽搐,双手缓缓背负,看似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雍容气度,其实也已做好了应变的准备。
在场的将领们也不是傻子,一看这种态势,全都暗里犯了嘀咕,起了戒备,有几个已悄悄把手移到腰间佩刀的刀柄上。
这时,西亚却突然转过身,用自己的身躯挡住双方交织的视线,冷然道:“柳宗主,你来的正好,当着师团长的面,你说,是不是你派人阻扰本将军出兵的?”
一双凤眼棱棱有威的扫过,柳絮儿不似笑的一笑后道:“不错,是本王的意思,不过本王也是为了你们好。”
漾起一抹煞气般的意韵于唇角,令狐绝冷冷地道:“宗主,请你把话说清楚。如果不能给死去的将士一个交代,休怪我今日翻脸无情?”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打定主意,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不为自己。也要为死去的那些将士求一个硬气。
不过令他意外的是,柳絮儿竟缓缓摇头。仿似有些心疼地叹了口气道:“绝儿,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不会不懂,本王比你更了解黑夜精灵女皇,她此时抽身暗藏。是想坐收渔翁之利,等猎鹰师团和残月族俩败俱伤之时,黑夜精灵族的大军必会蜂拥而至,到那时,你该如何?猎鹰师团有该如何?”
她这一席话下来,在座的将领们脸色变缓和了,那几双握刀的手也缓缓松开。不得不说。她这番话分析的极有道理,黑夜精灵族自告奋勇的来援,如果说只是为了精灵公主和师团长那点情谊,那谁也不信。
明知是一片胡言。令狐绝也不好反驳。此时,他算是搞清楚柳絮儿这时的出现是为了什么,也明白西亚为什么先前会有那番说辞?这让他有一种非常复杂又非常微妙的感受,这是个局,让自己无言以对的局。不错,自己是可以下令狙杀柳絮儿,可理由呢?有些事情只有自己清楚,不能对他人说,就算说了,没有证据,又能如何?再退一步讲,就算现在不需要理由,那以后呢?先不说会引起的连锁反应,就算此刻她也摆明了是有备而来,岂会没有想好退路。
杀意在心中渐渐地退去,令狐绝纵然心头起火,但也只有强行压制,可还是不无讽刺地道:“宗主考虑的倒挺长远。”
柳絮儿也暗松一口气,她也知晓,那个法阵师皇者就在附近。两道秀眉微微一皱,语气却更见缓和,仿似还充满了遗憾:“看来你对为师的误会颇深,既然如此,为师也不想自讨没趣。望你闲暇之余,不忘回宗看看。”
一番话说的声情并茂,充分流露了一个师尊对弟子的浓情厚意和谆谆教诲。
令狐绝心里那个怒啊,恨不得把牙都咬碎了。要是换做他以前的性格,早就直接出手了。可自从修炼了赤子晶心,好似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引导他,在辅佐他,让他在被情绪左右的时候,总保持着一份冷静和一丝清醒。
说实话,柳絮儿也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令狐绝。和令狐绝接触的越多,了解的越深,她越感觉这个年轻人的可怕,可和令狐绝一样,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能做出这种杀鸡取卵的事。令狐绝可以死,但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死在她手里,要知道,令狐绝背后的关系就算是她身后的势力也忌惮三分。
见令狐绝沉默不语,柳絮儿忽然淡淡的笑了――笑容浅浅的一抹,却透溢着一股强烈的煞气:“绝儿,为师这就告辞了,来日方长。”说完,也不等令狐绝相送,径自转身,出门而去。
凝注着柳絮儿背影,令狐绝面孔上有一片坚定而寒肃的光晖,似是透过薄薄云雾中的阳光,有三分儿凝重,更有七分儿酷烈,喃喃道:“不错,来日方长。”
说完后,他定了定神,把目光再度移向西亚时,发现自己已经无话可说。这应该就是柳絮儿先前出现的一个目的,她是怕自己拿多伦城的事为难西亚,就跟西亚联合起来布了个局,让西亚看似大公无私的揭露她,然后用她的解释来堵住自己的嘴。就算以后有人说西亚和她勾结,估计也没人相信。
而另外一个目的,应该就是最后的那手以退为进,这一手玩的漂亮。明知现在败局已定,撤是必然的,迟早的。可要是她偷偷摸摸走了,作为一代强者,心里难免留下阴影,这对以后的修炼不利。可现在来这么一手,不但走的光明正大,无可非议,还给人一种我不负他人,他人负我的意味。
虽然明白柳絮儿的意图,可令狐绝也无可奈何,他不得不承认,这步棋,柳絮儿下的精彩,下的巧妙。全身而退的同时,还帮西亚解决了目前的困境。
虽然是棋差一着,可令狐绝并不遗憾,从另外一个层面讲,他赢了。不,不是他赢了,而是那个告诉他士为知己者死的人赢了。
虽然事情因为柳絮儿的出现起了些波折,可并不影响令狐绝制定的计划,他寒着脸坐回位置上,神色微微有些黯然地摆手道:“西亚,坐下吧,刚才是我太心急了,你也有你的考虑。这样,过去的事就不提了,我们现在议议接下来的事。”
众将领悬在嗓子眼的心这才落了下来,神情在瞬间变得轻松和愉悦,对他们来说,现在的局面是最好的结果。
西亚仿似并没有因为先前的不愉快而心生什么想法,在落座后,面色谨肃的把师团内的一些情况说了一遍,其中,着重提到了粮食问题。根据他的估算,现在的粮食最多能支撑十天。
令狐绝脸色愈发阴郁了,这个潜在危机他早就意识到,可一直没想到合适的解决办法。把柳絮儿的事暂且抛在一边,和在座的将领开始讨论起来。
这讨论持续了半柱香的工夫,可除了一些能多拖几天的小建议外,还是没有得到一劳永逸的解决办法。他们都是领兵之人,对内政后勤这方面说实话都不太精通,姑且只能放在一边,等燕子夫人来了,看她有没有切实可行的办法。
见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令狐绝脸色一正,微带肃穆地道:“敌军虽然退去,但我们还是不能松懈,尤其是招募和训练新兵,更是迫在眉睫。”
凝神细听的众将领都微微颌首。现在地盘大了,城池多了,要想全部守住,凭猎鹰师团现在的兵力是远远不够的。
把脸转向旁侧的西亚,令狐绝睫毛微微合垂,仿似在思虑权衡了一番后,低沉地道:“西亚,我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在军中,你一个人的负担太重了,是不是考虑让其他人分担一点。”
这句话一出,西亚明显的愣了一下,除独孤琼外的其他将领也面面相觑,此刻,他们心中才明白,刚才的事还远远没有结束。
垂下眼帘,西亚轻轻吁了口气,神色间,却显得异常诚挚:“师团长,这种事你自己决定就行。”
令狐绝淡然地一笑,这一笑,却予人一股极其强势的意味,转过脸,面对众位神色各异的将领,散发着一丝霸气道:“我决定晋升红月旗的独孤将军为猎鹰师团的副师团长,驻守红月城,统领猎鹰八旗。西亚副师团长驻守要塞三城,统领猎鹰五营。”
众位将领一听,如焦雷轰顶,霎时张口结舌地看向独孤琼。这权利的制衡也太明显了吧,可见师团长对西亚是有防备了。
独孤琼也不会演戏,根本就不推托,直接就起身领命了。这下,众将领心里明镜似的,独孤琼和修斯什么关系,修斯和师团长又是什么关系?而且,修斯和西亚不和,他们也略有耳闻。一下子,室内的气氛再度沉闷起来,先前使过眼色的那俩个将领又开始传递隐晦的,让人不能察觉的眼神了。
见众人的情绪不高,令狐绝刚想鼓励俩句,却听到外面隔着老远大喊:“老大,老大。”声音焦急而惊惶,让在座的人皆是一颤。这浑厚的声音他们都熟悉,除了修斯还能有谁?
他怎么来了?令狐绝诧想着站起身来,图朋昨夜才出发,现在还到不了红月城。
有些跌跌撞撞的,修斯冲了进来,豆大的汗水渗在略带疲倦的脸上,好似根本就看不到室内的其他人,在目光一接触到起身过来的令狐绝时,就颤着声音喘息着道:“老大,不好了,不好了。”
第四百九十七章 金雷秘境(1)
望着修斯这惶急惊慌的形态,令狐绝直觉的感到有一股不祥的预兆,心腔失常的急骤跳动中他摆手阻止修斯说下去,威严地道:“你们先下去,各营按照刚才商议好的行事。”
“是,师团长。”众将领躬身应允后,鱼贯而出。西亚稍迟疑了一下,见令狐绝并没有留下他的意思,也跟着出去了。而这一反常的情况,也落在了那俩个递过眼色的将领眼中,他们相互不可察觉的微微颌首后,快步离去。
这时,一个身影从另外一侧的廊柱后悄无声息的的移了出来,是曼丝,她凝注着那俩个背影,眼眸内寒光闪烁。她认识这俩个人,不管这么说,她还是鬼狐斥候营名义上的营长,师团里一些重要将领的资料她记得很清楚。高瘦的那个叫莫问,刚刚提拔为多梭的副手,原先是烈炎骑兵营第一大队的大队长。他也是猎鹰师团的老人,是跟随塔那投诚过来的森林之盗。作战勇敢,除了有点好色外,没其他的嗜好,今年四十二岁,在猎鹰师团进驻红月城后就娶了城中一名女子,现在那女子已经有孕在身。
而另外那个矮胖的叫史勇,他参加猎鹰师团的时间比较短,可有一技之长,原先是夏尔那个师团的粮草官,对军队后勤的运作很熟悉,所以在最缺少这种人才的猎鹰师团提拔的很快,现在已是辎重营的副营长,负责粮草这一块。为人谨慎、细心,可就是有点胆小怕事。
沉吟了片刻,曼丝跨步走进房内。此时。修斯刚好在令狐绝的要求下。喝完桌上也不知道是谁的一杯冷茶。喘息粗浊地道:“老大,图苏他们回到红月城不久就昏迷了,玄风长老说,可能是魔甲的缘故。”说到这里,由于说的太急,他顿了顿,咽了口唾沫,才继续道:“他让我先来给老大报信。他带着他那几个族人护送图苏他们赶来。怕鹰马的速度太快,引动魔甲力量的反噬,他们是坐马车过来的,估计要后天才能到要塞。”
令狐绝清楚是怎么回事了,那双清澈的眸子迸射出智慧的光芒。他在猜想,是不是自己上次用锁魂碑查探图苏等人下落时出了什么状况,让魔甲的力量有了异变。暂时不敢肯定,想了想后道:“曼丝,你立刻乘魔月赶去接应。”玄风和出征前就被他安排保护小月等人的那几个血精灵虽然实力不弱,但现在要塞附近。是强者林立,要是真出什么意外。他可承受不起。
“是。”曼丝垂首应允后,刚想转身,可仿似想起了什么事一般,有刹那的犹豫。
这犹豫以前是从未有过的,所以让令狐绝有些奇怪,关切地道:“曼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曼丝想起了继承圣剑力量时剑灵说的话,权衡了一番后,咬着唇儿道:“公子,我还有点事要去处理,这样吧,我带他同去,与玄风他们会合后,让他护送回来。”
他?令狐绝有刹那的恍惚,但随即会过意来,这个他应该指的就是她的哥哥曼忍。心中权衡了一下,觉得实力单薄了点,就坦言道:“这样吧,龙飘云和野狼那边也该忙完了,你们四个一起去。对了,曼丝,方便的话,能告诉我你要去哪里吗?”他在离开多伦城前,就已经安排雪祖和罗天雕带着猎鹰兄弟秘密进入要塞,会同君临堂的人,盯住了柳絮儿。万一交手,也好一网打尽,不留余孽。
曼丝知道公子是在担心自己,这份关心让她唇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低沉地道:“跟我体内的那股力量有关。我记得公子跟我说过得到圣剑的地方,我想去那里看看,可能有所帮助。”她没想事情的原因全部说出来,是怕令狐绝担心。
令狐绝一听她是去迷丝达山脉,就放心了许多。以曼丝现在的境界,像这等地方,何处不可去?叮嘱了几句后,又把得到黑暗之剑的那个山洞的具体方位说了一遍,曼丝去过几次红月部落,对附近的地形说不上熟悉,但也不陌生。
细心听完后,曼丝就动身了。修斯这才长长吁了口气,看到老大好似不是很着急的样子,他宛如吃了颗定心丸,一屁股坐了下来。可屁股刚刚贴上椅面,好似记起了什么?忙站起身,左顾右盼的,好像在找什么人?
令狐绝微微一笑,正如修斯所想的,他对图苏等人的昏迷并不是很担心,因为他清楚,单凭魔甲的力量,是不能拿图苏他们怎么样的。有些玩笑似地道:“怎么?丢东西了?”
修斯搔了搔脑门,有些尴尬地道:“我刚才好像看到她也在。”
令狐绝含笑摇头,修斯的个性他清楚,永远是兄弟第一,女人第二。有时候耿直憨厚的让人觉得可爱,有时候暴躁狂野的让人觉得蛮横。但不管怎样?为兄弟,他随时都可以把脑袋扔出去。拍了怕修斯的肩膀道:“别担心,图苏他们没事。你也别愣着,现在追出去,估计还来得及。
一听老大说兄弟们没事,修斯大嘴一咧,乐了。傻呵呵的笑着,就追了出去。
令狐绝凝注着修斯离去的背影,这背影让他想起了另外一个兄弟,脸色又变得阴沉起来。
半个时辰后,雪祖和罗天雕来了,俩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尤其是罗天雕,吹胡子瞪眼的,一看就知道心里窝火。陪着小心,令狐绝给落座的俩位长辈斟茶倒水,一边倒,一边问:“怎么样了?”
轻端起茶盅,雪祖轻轻地吁着气,头也不抬地道:“就这样让她走了?”
令狐绝无奈地一笑,说实话,他心也不甘,可不甘又能如何?
罗天雕狼饮了一口后,一抹唇角的水渍。气呼呼地道:“小子。以前看你挺带种的。怎么现在越活越回去,前怕狼,后怕虎,还不如你那几个兄弟。”千豪、图朋这些人在多伦城头的血战,他是看在眼里的,到现在回想起那些彪悍狂野的身影,血腥残忍的弑杀,他还有种荡气回肠的感觉。
这话雪祖不同意了。放下茶盅,肃穆地道:“话不能怎么说?责任越大,顾虑也就越多。本皇以为绝儿这么做没什么问题。先不说能不能拿下柳絮儿,就算拿下了,也必定引来她背后势力的疯狂反扑,绝儿和猎鹰师团羽翼未丰,就算勉强过关,也必定元气大伤,得不偿失。只是这柳絮儿三番五次的想置绝儿死地,就这样让她轻轻松松的走了。心中有些不忿。”
“就是说嘛。”罗天雕仿似找到了知音般,一拍桌子。提高声调道:“怎么也要给她点教训?”
“这教训留给别人给吧。”令狐绝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道。
雪祖好似有些明白了,心想:难怪这小子让他的那些兄弟和属下在全城内大张旗鼓的搜查,原来还有这个道道。想起令狐绝手下的那几个强者,她心念一动,低沉地道:“你那几个手下不错,晋升王者都指日可待。只是可惜了那个叫关雄的。”
一听到她提起老头子,令狐绝目光霎时有些黯然,从舒老夫人口中,他已经得知老头儿服用假王丹的事。他不相信老头子说的理由,可却相信老头子的为人。事情的前因他是清楚的,纵然老头子被誓言和恩情束缚,也不可能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反而还担心老头子的倔脾气上来,得罪了柳絮儿,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这也是他一直躲着不见老头子的原因!
轻叹了一声,令狐绝换了个话题,把图苏几人发生的异况加上玄风的判断、自己的分析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眼前这俩人不论是境界,还是眼界都远比他要高许多,他相信,他们能做出比自己更准确的判断。
果然,雪祖在沉吟了片刻后道:“你分析的有一定道理,不过以本皇之见,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你应该还记得昨日那个鬼忍族女子说的话,这件事极有可能,也是墓穴中那丝残魂搞的鬼,你别忘记,镇魂碑还在墓穴内,天赐双碑必定有不为人知的联系。”
令狐绝一听,很是赞同。所谓关心则乱,他先前之所以没有想到这一层,也是这个道理。在回要塞的路上,他和雪祖探讨过,都认为先前被他重创的那一丝残魂可能已经复原,甚至有可能实力大增,才做出这等请君入墓的安排。
长叹一口气,令狐绝喃喃道:“看来这一趟墓穴之行是避不了。”
一听令狐绝又有事,罗天雕气不打一处来,冷冷的一哼道:“小子,你可别忘记答应本王的事。”
令狐绝急忙陪上笑脸,有些黏糊意味地道:“罗老,你看,这事都不是撞在一起了吗?”
罗天雕不吃他这一套,板下脸,冷硬的道:“那本王不管,精灵族的事本王还没答应,你小子又想节外生枝,不行,绝对不行。”说完,还横扫了令狐绝一眼,硬邦邦地道:“看来这圣果你是不想要了?”
一提起圣果,令狐绝的头就大了,这还真是个事。每次看到韦豹颓废,消沉的样子,他的心就隐隐作痛。无奈中,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雪祖。
可令他意外的是,雪祖竟然赞同了罗天雕的提议,低沉地道:“绝儿,本皇也认为你应该去光明族秘境一趟。”见令狐绝好似要辩解,她摆手继续道:“你先听本皇把话说完,雕王曾经跟本皇提及过让你回族的原因。但有一件事他可能没注意到。”说完,转过脸,对罗天雕道:“你先前说有可能让绝儿去参加百族精英弟子的比赛是不是?”
“没错,老祖宗是这个意思。”罗天雕忙不迭的点头,为了及早把令狐绝带回族,他这几天可没少在雪祖身上下工夫。
雪祖微微颌首,继续道:“这百族精英弟子比赛本皇也听说过,历届的新秀百爵榜基本也以这次比赛的成绩为评定标准。而且据本皇所知,比赛地点是在金雷秘境。”
“没错,雪皇果然见多识广。”眉开眼笑的罗天雕临了还不忘给雪祖戴顶高帽。
雪祖白了他一眼。转过脸。对令狐绝肃穆地道:“别的地方你可以不去。这金雷秘境你必须去。你迟迟未能领悟金系法则,这次是你绝佳的机会。”
罗天雕眼眸一亮,一拍大腿,脱口而出道:“是啊,本王之前怎么没想到呢?金雷秘境内锐气纵横,是领悟金系法则的无上宝地。哈哈,你小子有福了。”
听的不是很明白,令狐绝略带迷惑地问:“那金雷秘境什么时候去不可以。为什么非要现在去?”
“呸。”罗天雕朝地下吐了口唾沫,有些气急败坏地道:“你小子知道什么?这金雷秘境被几大种族联手封印,平时是进不去,也出不来。只有在百族精英弟子比赛的时候才开放,你错过这次,那下次估计要等几十年了。”
“没错。”雪祖极其难得的附和道:“绝儿,你身居全系灵根,是福也是祸,就看你能不能晋升皇者,如果顺利晋级。那天下何处不可去?如果只能达到王级,那这全系灵根算是糟践了。”
见令狐绝似懂非懂。雪祖解释道:“这几天,本皇闲暇之余也查了些典籍,全系灵根上古不是没有,但大多都只能达到王级。为什么?那是因为相比单系的灵根,全系的修炼速度要慢上太多,而且那些达到王级的基本还靠外物辅助。所以,时间对你来说,很重要。气血是体之根本,年纪越轻,气血越旺。越早一步达到王级,你晋阶皇级的机会就会越大。既然说到这里了,本皇就传授你一些心得。劲候、气爵、意王、域皇、疆帝。虽然表现出现的威力不同,但其实殊途同归,一脉相承。武者先不说,对于我们魔法师而言,注重的就是自身精神力和魔法元素的契合度,就比方说火元素吧,和凡火燃烧物体产生热度不同,魔法的火是火元素自身能量的膨胀,魔法师精神力越强大,魔力越厚实,和魔法元素的契合度就越高,所产生的魔法效应也越强。这是个连锁反应,那么也可以反过来说,在魔法元素浓稠密集的区域,自身能量膨胀的区域,也能增强魔法师与魔法元素的契合度,从而让魔法师的精神力、魔力在修炼的过程中得到飞速的提高。这就是本皇让你去金雷秘境的原因,魔法师能改变环境,环境也能改变魔法师。”
令狐绝和罗天雕听的是津津有味,意犹未尽。这些其实算不上什么太玄妙的奥秘,但从雪祖口中说出,却予人一种醍醐灌顶。茅塞顿开的感觉。这就是境界的差距,境界高的人能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而境界低的人往往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
令狐绝现在有些明白了,他为什么最先领悟的是木系法则,这应该和他从小在森林长大有关。
洋洋得意的,罗天雕开口道:“怎么样?没话说了吧,小子,还不乖乖的跟本王回族。”
是有些心动,可夜魅和图苏他们也不能不管,一时间,左右为难,难以抉择。
雪祖看来是早想好了对策,见令狐绝愁眉不展的样子,就浅笑道:“反正顺路,在去光明族秘境前,你去趟墓穴,只要拿到镇魂碑,双碑合一,你就会知道问题出在那里?至于黑夜精灵族那个小丫头那边,本皇就替你跑个腿,你看这样如何?”
见雪祖主动请缨,令狐绝高兴还来不及,那还有什么意见。可笑意还未浮上唇角,雪祖已一脸肃穆地道:“别高兴的太早,还是想想如何应付墓穴里的那抹残魂?应付即将到来的各族强者吧?”
对付残魂,令狐绝还真没想到什么办法?可应付各族强者,在雪祖说出她的决定后,他已经有了计算:他们不是让自己进墓穴吗?那正好,自己就遂了他们心愿。(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七章 金雷秘境(2)
入夜。没有月亮,用过晚膳的令狐绝独自一人站在院前的竹桃树下,树叶在瑟人的夜风里摇晃,枝叶哗哗作响,但是,却有一阵阵浓馥的芬芳,在孤独与苍凉中飘荡着。
在旁侧的厢房内,雪祖和罗天雕相对坐着,一方漆金色的茶几上摆着一壶好茶。罗天雕不喜欢喝茶,只能瞅着雪祖姿势优美的浅尝细品,舔着嘴唇压低声音道:“这小子搞什么鬼?是不是担心柳絮儿会来刺杀他?”
唇角漾着一抹若有所思的意味,雪祖放下手中的茶盅,缓缓道:“有本皇在,柳絮儿还敢来?”
“那为什么还让我们俩个在这里守着?”罗天雕不解地道。以令狐绝现在的实力,能在短时间内造成致命威胁的仇人估计也只有柳絮儿了。
又给自己的茶盅续上了一点,雪祖轻轻端起,在吁气的同时,低悄地道:“他不是说了吗?他要等几个人,不想被别人骚扰。”
越说越糊涂,罗天雕索性不问了,可又闲不住,换了个话题道:“你就放心让他一个人进墓穴?”
雪祖吹气的动作明显的一僵,抬起头,深沉地道:“对他而言,危险就是机会。过多的助力反而会让他止步不前。不过本皇还是要提醒你,要是他在光明族出了什么问题,本皇绝不放过你。”
罗天雕一摆手,有些不以为然地道:“你就放心吧,有老祖宗在,谁敢动他一个毫毛。”
“是吗?”雪祖似笑非笑中包含深意地道。她清楚眼前之人,年纪虽是一大把了,可还是胸无城府,总把事情想得很简单。罗家虽然势大,可树大招风,其他光明族的势力岂会让罗家再出现一个潜力无限的后辈?
罗天雕是不会想得这么深的,对他而言。他老子就是天。刚想说话,雪祖已秀眉微蹙道:“有人来了。”
罗天雕作势欲起,雪祖已轻笑道:“别紧张,绝儿只是让我们注意那些暗中窥视的人。至于来找他的人,他自己会处理。”
那愈发清晰的脚步声也惊动了房外沉默凝视夜空的令狐绝,他转过身,一个纤细的人影出现在长廊上,竟是马琳娜,她显然刻意梳妆打扮过,发髻高挽,一袭白色的轻纱罗裙让她在夜色中分外醒目,也格外漂亮。
令狐绝眉宇轻皱,在他要等的人中并没有马琳娜。可人家来都来了,总不能避而不见。何况,他也有些话想对马琳娜说,于是,轻步迎上。
手中捧着一个托盘。上有一个青瓷碎花盅,和几只小碗。马琳娜微微欠身后,略带点羞涩地道:“知道你回来了,就熬了点汤。”说完,也不管令狐绝,径自走到挂花树下的石桌前,麻利地盛了一碗汤。并转身递了过来。
有些不太习惯,令狐绝迟疑着接过后,也不喝,捧着碗直接道:“不用这么麻烦,我这个人生冷不忌。对了,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回族?我准备了一些东西让你们带回去。”
叹息一声。马琳娜姣美的面庞上浮上一层幽怨的阴霾,她凝视着令狐绝,幽幽地道:“你就这么想让我回族?”
这话说的。令狐绝有些郁闷了,他不是傻子,早就看出这马琳娜和以前是大不一样了。自己也三番五次的暗示过她。想了想,正色道:“马琳娜,我们是朋友,我看得出瓦须很喜欢你,”
没等他把话说完,马琳娜已慌乱地摆手示意道:“不,你误会了,我和瓦须没什么关系?”其实,她没说实话,在令狐绝出现前,她和瓦须是一对,有些话也已经挑明,就差个仪式了。
令狐绝当然不会在意她和瓦须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只是想用这种方式来表明自己的态度,可他在感情方面着实嫩了点,这样说,反而让马琳娜误会。可他自己不知道,继续道:“瓦须是个不错的男人,你可要珍惜。”
马琳娜以为令狐绝知道些什么了?心有点乱,急于找人证实,强颜一笑后道:“汤要趁热喝,我还有点事,就不打扰了。”说完,留下哀怨的一瞥后,悄身离去。
凝视着背影的离去,令狐绝暗松一口气,看了看汤碗,犹豫了一下,又放回了石桌。
“怎么不喝了?那可是人家辛辛苦苦熬的?”灵台内,传来思思酸溜溜的讯息。
令狐绝再不懂事,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急忙解释:“不是,是她自己――――我没――有。”
“嘻嘻。”作弄成功的思思,仿似看到令狐绝语无伦次的样子,调皮地道:“好了,阿绝哥哥,我跟你开玩笑的。不过这汤可不能喝,不然我真生气。”
和思思聊,那是和刚才完全俩种不同的感受,轻松,愉悦,还有种令人飘飘然的舒畅。令狐绝也难得玩笑道:“那怎么办?你又不会。”
“我是不会,但我可以学啊。”思思强力的辩解似乎让令狐绝依稀看到她叉腰嘟嘴的可爱模样。心扉自然荡漾,令狐绝脱口而出,带有乞求意味地道:“那你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出来啊?”
思思的突然长大虽然是黑妖精之戒提供生命力量的缘故,可境界的提升,也让她的心智比以前成熟了不少。几次濒临绝境时的彼此告白,更是让她的脑海里铭刻了爱的烙印。可也正是这种爱,让她有点忐忑,有点不安。她还没准备好如何去面对令狐绝,只能装傻,只能充愣,可这几天连番出现的美女,也让她起了一点危机感。仿似在赫然垂首思索,良久,才如蚊语般道:“好吧,等只有我们俩个的时候,我就出来。”
这句话对令狐绝来说仿似天籁之音,激动中,他竟像一个小孩子般蹦了起来,在落地的刹那,悚然觉得自己太过兴奋了,有些尴尬,有些汗颜的傻笑着。
这一幕恰好落在扒窗偷看的罗天雕眼内,他仿似不敢相信自己眼睛般,使劲晃了一下脑袋。喃喃自语道:“这小子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刚想转过脸问还在悠然品茶的雪祖,有一个人影出现在长廊外。
这次来的是老头子,他好似有点犹豫,在长廊的外侧。令狐绝看不到的角度,又徘徊了数步,最终仿似下定决心般,一咬牙走了过来。
其实,从他的脚步声出现在长廊时,令狐绝就知道他来了,本想迎上去,却突然停住了脚步,诡异地笑了笑,迅速转身负手。默不作声地凝注着苍茫的夜色。
老头子悄然移近,每一步,仿似都带着惭愧,带着内疚,他走到令狐绝身后。躬身道:“堂主。”喊这俩个字的时候,他的嗓音是颤的,可见他心情的忐忑。
令狐绝沉默不语,迎风站立,那模样,坚定强毅得宛如一只鼎,一方磐石。一座永难摇晃的山。
老头子看着这个傲然的背影,仿似明白了,唇角抽动了几下,漾起一抹比苦还难看的笑意。他清楚,以堂主的智慧,一定看透了事实的真相。霎时。整个人仿似苍老的数十年,也不说话,颤晃晃的转身后,一步一步向前走去。每一步,都仿似拖着千斤重物。予人一种坚持不住的沉重感。
倏地,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老哥哥,你就这么走了?”
这一声老哥哥,让老头子倏然一激灵,在僵硬了片刻后,缓缓转过身,迎接他的是令狐绝温柔的,和蔼的目光。
“堂主。”老头子尽力忍住心中的激动、感慨形诸于外,但喊出的语声依旧哽咽。
知道所为如何?令狐绝笑了,或许是刚才和思思的交流让他暂时改变了性格,爽朗中竟难得有几分戏腻的意味,:“老哥哥,你来晚了,刚才捉弄算是惩罚。”
“堂主,我?”老头子有些不知所措了,他非常想说点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令狐绝再度笑了,他走近后伸手搭上老头子的肩膀,沉声道:“今日,虽没有隔墙之耳,但你什么都不要说。出去后,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你掂量着办,反正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老哥哥。”
这一番话说的老头儿双眸盈泪,这么多天滚油烧心般的煎熬在此刻化为无尽的颤抖,他哆嗦着唇儿抬起头来,凝视着令狐绝。
由于令狐绝的身材比他高太多,他仰脸也只能看到侧面。可就是这个棱角分明的侧脸让他感到一股出奇的温暖,一股久违的轻松,当然,也有着极重的伤感。
可令狐绝有些莫名的忧虑,他从老头子刚才凄楚的神情判断出,老头子受困的不仅仅是恩情,一定还有什么东西在制约他。到底是什么呢?他没问,因为他清楚,此刻,老头子是绝对不会说的。这不是存心隐瞒,而是不想让他分心。这是老头子的性格,也是他的性格。
老头子很想说,可他不能说,一来正是令狐绝所分析的,他不想让令狐绝分心。二来他是个重信诺的人,有些事不能说。他此来的目的,不是解释,而是请罪。在令狐绝以背影拒绝他的时候,他都有种想当场自尽的冲动,可他控制住了,在他死之前,他必须安排好他的家人,这是他的责任,也是他出走几十年欠下的债。
悄悄拭擦了眼角一下,老头子低沉地道:“堂主,属下想回家一趟。”
令狐绝有些明白了,可他装作不知道,松开手后,凝视着老头子,真诚地道:“离家这么久,是该回去看看了。不用急着回来,可也别忘了君临堂。”
老头儿情绪复杂的微微颌首,他也是人,在某种压迫下,不是没有动过别的念头。可看着眼前一脸深情诚挚的堂主,他觉得自己很是龌蹉。在这一刻,他意识到柳絮儿和堂主的最大区别,那就是一个用的是手段,而另外一个用的是真情。手段可以控制一时,但真情却能赢得一世。
很是愧疚的闭起双眸后,又缓缓睁开,老头子仿似恢复了平静,极其郑重地躬身道:“堂主,我关雄不管身在哪里,这一生都是君临堂的人。”
令狐绝默默地扶起,在这种态势下,让老头子离开,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第四百九十八章 虎胆柔肠 (1)
老头子走了,不是因为没话说了,而是又有人来了。这次来的是令狐萧,他那一双入鬓的剑眉蹩结在一起,神态里,有一股深远的幽寂与宁静的落寞。他见令狐绝对自己的到来没有丝毫意外,且进来时卫兵没有丝毫的阻拦。便唇角抖索了一下,平静地道:“看来你是在等我。”
令狐绝是在等他,可等的不仅仅是他,只是他来的还算早。沉默的对视后,令狐绝缓缓地道:“你不该来。”
令狐萧避开令狐绝的视线,缓步上前,目光迷蒙地投向夜色,带着一抹沉重意味道:“来否则不来,不是我可以决定的。”
令狐绝细细品味着话里的意思,其实,从帝都外令狐萧施出枪皇的招式给老头子看的那天起,他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但他不清楚,自己这个大哥到底是怎么想的?于是转过身,和令狐萧相隔五尺,并肩而立却目不斜视地道:“他知道你的事吗?”
这个他是谁,彼此心照不宣。令狐萧斜瞅了一眼,又转过头脸,仿似自言自语般道:“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这句话里的含义很丰富,可令狐绝能听明白,思索了片刻后,低沉地道:“没有别的选择吗?”
如果前几天问令狐萧这个问题,他或许会很茫然,可现在,他有点看明白了。想了想,回答道:“师命难违。何况我曾经答应过师尊帮他做三件事,这算一件。”
令狐绝微微颌首,他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叹息一声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令狐萧侧脸凝视令狐绝。目光中。也有一抹傲然不屈地气质。包含深意地道:“不管在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忘记我姓什么?”
令狐绝又长叹一声,仰首望着无月的星空,他知道先前那句话是令狐萧对自己的提醒。也同时表明了他的立场。不管是他的师尊,还是自己,谁对令狐家族有利,他就站在谁的一边。这样一想,他来要塞就顺理成章了。令狐绝也稍稍有些安心。至少他这个大哥,并没有陷得太深。微微垂脸,银晕微闪,从储物戒指里取出那本记载北斗七式的典籍,递过去的同时真挚地道:“这是本枪法秘技,应该对你有所帮助。”
带着几分惊异,令狐萧先是看了一眼令狐绝,然后又把视线移向那本银色锦册,忽然淡淡的一笑一一这一笑中,含蕴了多少自嘲和落寞:“谢了。可我不需要。”
令狐绝并不意外,他也不勉强。把典籍再度收回了储物戒指后,平静的转首道:“你什么时候走?”
令狐萧英伟的面孔上浮起一丝奇特的意韵,微闭着眼道:“这应该就是你等我的原因吧?”
令狐绝并不否认,虽然他的用意并不只是如此,可他不想解释,坦言道:“我不管你那个师尊是怎么跟你说的?但这里,不适合你。”
把微闭的眼睁开,令狐萧吁了口气,低沉地道:“放心,我就是来辞行的。”说完,转身就走,没走几步,又再度停了下来,头也不回地道:“自己保重。”可是等他说完这话,再次举步时,旁侧的厢房传来清冷且包含威仪的语声:“等等。你小子给本皇过来。”
老祖宗,你总算开口了。令狐绝暗松了口气,其实,他让雪祖在此地戒备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让她出面,劝劝自己这位大哥,不要跟柳絮儿牵扯在一起。他的身份摆在这里,有些话不太好说,也不能明说。
令狐萧一愣,下意识地转身把狐疑地目光投向令狐绝。
这时,厢房的门开了,罗天雕走了出来,毫不客气地道:“傻愣着干嘛?还不进去,有你小子好处。”
令狐萧生性谨慎,这点和令狐明比较像,迟疑着不肯举步。
“去吧。”令狐绝含着一丝诚挚和鼓励道。他相信,只要一进去,雪祖自然有办法表明她的身份。
迟疑着,令狐萧朝厢房走去,可房内的雪祖仿似等不及了,一道璀璨夺目的法阵虚空浮现,迸射出一股强大的吸力把刚要抵抗的令狐萧拉进了厢房,同时“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罗天雕嘴里咕哝了几句,走下台阶,来到院子里,带着古怪意味的看了令狐绝一眼,吧唧了一声后道:“你小子有几个兄弟姐妹?”
令狐绝一愣,迷惑地道:“你老问这个干嘛?”
贼兮兮地看了厢房一眼,罗天雕压低声音道:“要是你兄弟多的话,是不是可以改姓罗?”
令狐绝哑然失笑,他现在知道,罗天雕为什么神秘兮兮,这话要是让雪祖听见,少不了挨一顿臭骂。嘴唇一抿,朝罗天雕勾了勾手指,罗天雕会意地把耳朵伸了过去,令狐绝压低声音道:“要是雪祖同意,我没意见。”
“滚。”罗天雕断然喝道,可也没生气,他刚才也只是随性一说,并没想过令狐绝会答应。
屋内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声音传出,可见雪祖设置了消音的结界,不想令狐绝听到她对令狐萧说了些什么?
“来,小子,趁现在有时间,本王跟你说说我们罗家的情况。”已经坐在石桌旁的罗天雕招手喊道。
嗯了一声,令狐绝转过身,刚举步,坐在石桌旁的罗天雕充满威严的眼眸已移向院墙的某一个阴暗角落,恶狠狠的道:“别藏着了,给本王出来。”说完,举起的手掌浮漾起一团白光。
随着几下有节奏的鼓掌声,神秘组织的那个秦门主在黑暗中现出身影,倏而一旋,就如鬼魅般落在令狐绝的对面,站是站在令狐绝对面,可面朝起身的罗天雕。低沉地道:“雕王果然明察秋毫。本王佩服。”
罗天雕丝毫不领情地道:“别来这套。本王知道你是故意泄露气息,否则本王早动手了。”
秦门主也不否认,转过脸,凝视着令狐绝,缓缓地道:“令狐绝,本王是火门门主,今夜前来,是想通知你。现在大局已定,我们的人也要撤了。”
火门。令狐绝唇角僵硬地勾动了一下,他想起了水仙。面无表情地道:“就怎么走了?难道不想做些什么?”
“你什么意思?”秦门主警惕地道。见识过令狐绝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她先前的轻视之心早就荡然无存。
“你不觉得柳絮儿走的太轻松了吗?”令狐绝意味深长地道,双眸深处,流展着一抹深深的残酷意韵。
秦门主立刻领会了他的言外之意,不无讽刺的道:“令狐将军你倒是好算计,自己不动手,想让我们动手?”
“怎么,怕了?”令狐绝的话听上去有点激将。可其实没有一点激将的意思。
秦门主也干脆得很,坦言道:“不是没想过。可我们不是柳絮儿的对手。”
“对付不了柳絮儿,难道还对付不了其他人?”令狐绝安详地道。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他相信,这个神秘组织是很乐意落井下石的,这点,从他们出手对付帝都内流影宗的人就可以看出。
秦门主沉默了,她脸上蒙着的黑纱也不知是何种材料所制,这么近的距离,可令狐绝连轮廓都几乎看不清楚。片刻后,她缓缓地道:“让本王想想。”
“你可没有太多的时间,如果我估计没错,要不了几个时辰,柳絮儿潜在的势力就会全部撤离。”令狐绝在眼里闪过一片光彩,莫测高深的道。根据雪祖所说,柳絮儿走的时候,身边只有流影宗的人。他知道柳絮儿为什么这么做,那是做给他看的,只要他敢带人尾随截杀,那潜伏在要塞内地下联盟的人就会立刻动手。这也是他从未想过追击的一个原因。
“行了,本王知道。”秦门主硬邦邦的回答,作为一个绝顶的杀手,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杀人的机会。也不多废话,双足微错一旋,整个人带起一股黑气后,就倏而消失。
“她走了。”罗天雕冷峭的道。脸色微微动容,显然是惊诧于这个秦门主遁术的奇妙。说实在的,要不是对方故意泄露气息,他还未必真发现的了。
令狐绝微微颌首,心中也没多大负担。正如他中午所说,他只是想借别人的手给柳絮儿一个教训。至于别人是不是会如他所愿,就不是他能控制的。
“该来的都来得差不多了,他真的不来吗?”令狐绝喃喃自语道,俊秀的面庞上,流露着一片难以言喻的坚定和凝重。
罗天雕惊异的睁着眼睛,迷惘的望着令狐绝,他实在想不出,自己这个侄外孙到底是在等谁?
这时,厢房的门开了,略带兴奋之意的令狐萧缓步跨出,在出门后,还转身朝房内躬身行礼。
雪祖略带威仪的语调再度响起:“好了,回去后仔细想想本皇说的话。”说到这里,声音停顿了,但很快再度响起:“绝儿,把你刚才拿出的东西给萧儿,自家兄弟,那来那么多客套?”
令狐绝开始不勉强,就知道雪祖会来这么一手,急忙取出记载北斗七式的典籍,快步上前递了过去。这次,令狐萧没有推迟,只是在接过前,迟疑了一下,低声道:“谢谢。”
令狐绝刚想说话,房内的雪祖已冷冷地道:“谢什么谢?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以后令狐家就靠你们了。”
这下,令狐绝连不客气都省了,令狐萧朝他笑了笑,这笑,比先前,温暖,亲和多了。
朝罗天雕也躬身行了个礼后,直起身的令狐萧朝令狐绝重重地点了点头,简单明了地道:“走了。”
令狐绝也点了一下头,在彼此短暂的对视中,令狐萧快步离去。
“你小子,以后有什么事直说,别跟本皇耍什么心眼?”雪祖在令狐萧的背影消失后,从房内走了出来,撇着嘴唇不屑的道。
令狐绝连说不敢,可心里暗暗叫屈,要是直说的话,你会答应吗?未必吧!
陪着笑脸,把俩位长辈请进房内,自己也跟了进去,只是在关门的刹那,朝长廊望了一眼,依旧没有人影。他轻叹了一声,这个时间不来,他等的人是不会来了。不过他相信,不来自然有不来的理由,在这个计划里,他只是个配角。
门缓缓地关上――――――――――(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八章 虎胆柔肠 (2)
接下来的俩天,令狐绝一直在忙碌中度过,几乎就没怎么合眼。幸好,燕子夫人来得比预料的要快,在图苏等人抵达没多久,她也到了。立刻接手了令狐绝的工作,看她有条不紊的样子,看来是准备了很久。
针对粮食的问题,燕子实施了自己的办法。她让士兵们整理敌军将领遗弃的破碎盔甲、兵器后,送往明思帝国的各大城市拍卖,不要金币,只要粮食。很多人对她的做法不理解,但令狐绝却大力支持。他明白燕子的用意,也敬佩她的头脑。要塞之战,对明思帝国的居民来说,无疑是具有非常大的纪念价值。那些贵族、富翁如果能收集一套敌国将领的盔甲,悬挂在客厅内,那绝对是种荣耀。
可就算这事成了,那点粮食对日趋庞大的猎鹰师团来说,也只是杯水车薪,只能解燃眉之急。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于是,她让地灵尽快研究出一种能让农作物快速成长药水的同时,还另辟蹊径,督促令狐绝向关系好的异族购买粮食。为这件事,令狐绝还特意请罗天雕喝了次酒,果然,如燕子所料,各大在秘境的种族很久前就为入世做准备,囤积了大量的粮食。由于秘境内灵气浓厚,他们的粮食和普通的粮食不同,其中以一种叫草豆的农作物最为普遍,这种草豆对普通人来说,一俩足以抵十斤。
罗天雕是满口答应帮他筹集这种草豆,但时间却不能确定。这让令狐绝又忧又喜的同时,也他萌发了一个想法,一个立竿见影的想法。
在这俩天内,还发生了许多事:第一天老头子就走了,没跟一个人告别。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了。在知道老头子走后,令狐绝立刻安排已经完成护送任务的野狼和龙飘云出发,秘密调查老头子家族现在的情况。老头子不说,他这个做堂主。做弟弟的不能不做。
其次。一队巡逻骑兵在要塞外的百里处,发现了十几具尸首。当令狐绝第一眼看到这些尸首时,他就知道神秘组织对地下联盟的人动手了。之所以没有毁尸灭迹,就是告诉他,他们有这个实力。他们不惧柳絮儿。
令狐萧也走了,不过是第二天走的。走的时候还让人送了封信给令狐绝,信上只有俩个字:保重。
综上所述,这俩天发生的事有些在令狐绝的意料之中,也有些在他的意料之外。西亚去了多伦城,明义上是率领黑龙营和魔弓营接替红月旗驻守多伦城,但私下里。很多将领都在议论,这是西亚对他无声的抗议和不满的表现。
令狐绝也没去找,在燕子和独孤琼分担他的工作后,空闲之余。他就和雪祖和罗天雕在一起,虚心讨教着修炼方面的各种疑难。他的心情也很郁闷,因为思思又耍懒了,在他一个人的时候,还是不肯出来。当然,思思也不是存心的,只是敏感和微妙的心态在作祟,以前,她一出来,就会扑进令狐绝的怀里,可现在怎么办?她没想好,她很羞涩,也很惶恐,她需要时间来好好捋一下,适应这种突然的长大。
虽然心情有好,有坏!但没有血腥的日子,总让人感觉轻松。燕子到来的那天晚上,兄弟们还特意聚在了一起,把酒当歌,一醉方休。不知是不是少了西亚和图苏等人的缘故吧,气氛没有以前那么热切和融洽,酒后,很多兄弟都哭了,俩年的时间,让他们成长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
轻松的日子,总归是要过去的。今天,已经是第三天,在安静的厢房内,令狐绝白袍锦带,仔细端详着手中展开的卷轴,这是太子殿下颁发的关于敕封他为鹰啸候的玉旨。这玉旨是燕子带来的,却是小月接的,当初明思帝国没有直接派使者到要塞,按照他的推算,估计是担心自己不接,才会想出这个折中的办法。据燕子说,小月也不想接,还是她劝的,她的理由很简单,接尽管接,听它是玉旨,不听它就是废纸,没必要跟废纸过不去。
令狐绝赞同燕子的说法,对他来说,这也是个喘息之机。要是没有这份玉旨,他也不能把敌军将领的盔甲堂而皇之地送去帝国各大城市拍卖!可接是接了,以后怎么办还是要想过,凝注着眼前这份玉旨,令狐绝浮想联翩――――――
就在此时,雪祖进来了,一看令狐绝这幅模样,浅笑一丝道:“怎么?一个小小的侯爵就让你动心了?”
知道雪祖是笑谈,令狐绝也不解释,放下手中的玉旨,起身迎着雪祖落座,在自己这个姑奶奶面前,没有特殊的缘故,他总是保持一个晚辈应该有的礼仪,这点让雪祖很欣赏。在她的理解里,一个胸怀天下,做大事的人,还能注重这些细节,必定能成大事。
斟茶后,令狐绝不无忧虑地道:“三天了,怎么那些人还没到?”三天已经超过了鬼忍公主先前预测的时间。
雪祖习惯性的对茶吹气后,用茶盖碰着杯沿,缓缓地道:“这不难理解,如此声势浩大的要塞之战,他们必定有所耳闻,有些准备是必须的。”
令狐绝赞同地点头后,蹙眉道:“那他们会不会不来?”先前他是担心他们来,可现在,有了新的计划后,他是迫切希望他们快点来。时间对他来说,是耗不起的。
雪祖瞄了令狐绝一眼,轻叹一声道:“看来你小子心是乱了,这可不行,成大事者不论在何种情况下,都要做到心如止水。放心,以本皇估算,他们一定会来,趁这个时间,你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脱身?”
令狐绝微微颌首,这几天他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进去容易,可怎么脱身呢?把天赐双碑拱手让人,他还没大方到这个程度。细细想了一下自己当初进入黑龙墓穴的场面,他隐隐觉得墓穴可能不止一个入口,于是就把自己的感觉说了出来。
雪祖听完后。沉吟了片刻,若有所思地道:“你说的很在理,黑龙战帝的墓穴真真假假,故弄玄虚。确实不太可能只有一个入口。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简单多了。不过,你也不能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这个上面。还是要做好其他的准备。”
令狐绝也是这么想的,刚要说话,抬头看见一个士兵匆匆忙忙的行进,在门口单膝跪地后。掷地有声地道:“禀告师团长,那个叫瓦须的异族人死了。”
像是骤然间一个暴雷响在令狐绝的头顶,他悚然起身,厉声道:“怎么回事?”
这个士兵能成为令狐绝近身的守卫,自然有他的独到之处,垂首很冷静地回答道:“这个属下不知,是队长让属下请师团长过去。”
令狐绝心情烦躁。狠狠的一跺脚,刚想出门,却想起已同样起身的雪祖,转身急促地道:“雪祖。劳烦你一起过去看看?”
雪祖一脸肃穆地微微颌首,她知道那个叫瓦须的龙龟族人就住在附近,现在无声无息的死了,她这个皇者的脸面也挂不住。
不理会那个士兵,俩人身形如流星过天,出房后,直接就跃向瓦须所住的楼阁。
门口,有数名士兵把守,其中一个是队长装扮。他们远远看见师团长过来,刚想行礼,就觉得身前劲风一抖,身影一晃,恍惚间,师团长已经出现在房内。
房内,零乱不堪,一片紊杂,地下,壁上,溅满了斑斑鲜血!垂帘处有俩具士兵的尸首,一个被剖膛开肚,五脏泻流遍地,另一个,脑袋与颈子只连着一层表皮了,死状之凄厉,真是不忍卒睹。
令狐绝掀帘而进,瓦须倒卧在内室的塌前,一张已成死灰的面孔上并没有一般临死前极端的痛苦与恐怖,很安详。俩只失去光彩的眼眸茫然瞪视着,让令狐绝心里隐隐作痛。
他刚想近身,一阵急促的步履声响之背后,闻讯赶来的马琳娜始一进来,似乎险些晕了过去般大大摇晃了一下,紧接着,就嚎啕失声的奔了过去,扑在瓦须的尸体上痛苦流涕。
雪祖的眉宇微微一蹙,目光开始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她看得很仔细,从窗户,屋顶,门槛,每一个她认为可能有问题的地方都不放过。
而令狐绝则用力吸了一口气,镇定了一下,走到马琳娜的身边,目光哀怜的凝视着瓦须的尸首,并轻柔地把马琳娜搀扶起来。
惊魂过度、伤心欲绝的马琳娜一下把娇柔的身躯完全的依附在令狐绝的怀内,垂脸哭泣着,那如黄莺啼血般的哭泣声,让周遭的人都油然而生一股黯然的感受。
令狐绝长叹一口气,扶住马琳娜的双肩,暴烈的道:“来人,把马琳娜小姐送回去。”
几个士兵忙不迭的上前,搀扶着哭声不绝的马琳娜退了出去。
令狐绝这才蹲下身,细细的检查起来,发现,瓦须的致命伤在背心,一剑毙命。目光微转,他被瓦须临死前的眼神所吸引,作为一名曾经的猎手,他对眼神是很敏感的,因为魔兽不会说话,它的情绪变化往往是靠眼神来表达。
瓦须的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绝望,反而充满了一种诧异和哀怨。这是怎么回事?令狐绝奇怪了,冷静下来的他开始细细琢磨。
这时,雪祖走了过来,朝令狐绝微微摇头,她刚才检查过房内任何外人可以进来的地方,没有一丝的可疑。
令狐绝沉默不语,脸色阴沉的吓人。他伸手缓缓地把瓦须的眼眸合上,站起身,走到那俩个士兵的身旁,这俩个士兵应该是昨夜的守卫,别看死状凄惨,但其实也是一击致命,根本没有出声的时间。
观察着尸体倒卧的角度,方向,距离。令狐绝静静的思考着,他大致可以推断出当时的景象,凶手应该是先杀了瓦须,可能带出点声响,惊动了附近的守卫。门应该是开的,守卫进来了,凶手刚好掀帘而出,召面之下,用最快的速度,最残忍的手法解决了这俩个守卫。
可问题出来了,而且不止一个。凶手的动机是什么?为什么要杀瓦须,是龙龟族以前的仇人?还是另有图谋,被瓦须撞见,才杀人灭口。而且奇怪的是,以凶手的手法和境界,以及瓦须的致命伤,根本不可能弄出什么动静,这俩个守卫又是怎么回事?
无数的疑团在令狐绝的灵台内凝成一个结,他暂时找不到真确的答案。雪祖也在查看了几人的死状后,走到令狐绝的身边,低沉地道:“凶手的境界不高,最多是爵级。”像爵级这种境界的强者,进出驻地,是根本不会引起她警觉的。
缓缓地起身,令狐绝闭起眼眸,冷冷地道:“昨夜负责巡查的人是谁?”在师团驻地,除了普通的守卫外,他还安排了君临堂的人合同猎鹰兄弟轮流巡查。
那个队长略带惶恐的上前,躬声道:“是力公,属下已派人去请了。”
话音未落,力王那雄壮的身躯已出现在门口,他显然也被房内的景象给吓了一跳,但很快冷静下来,朝令狐绝和雪祖躬身道:“堂主,雪祖大人。”
“力公,昨天深夜,到今日凌晨,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令狐绝一双入鬓剑眉越皱越紧,肃声道。这个时间跨度是他根据尸体的温度判断出来的,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技能,也要感谢他的猎手生涯。他不但能根据尸体的温度来判断时间,还可以根据粪便的热度,硬度、草木折断后发生的细微变化来推断时间,这对其他人来说可能是匪夷所思,可对一个优秀猎手来说,是最起码的技能。
力王想了想,有些惭愧的摇了摇头。
令狐绝也不责怪他,第一,师团驻地实在太大,人手有限,不可能滴水不漏。其次,瓦须也不是什么重要角色,要不是他是异族人,出入不太方便,估计连门前的那俩个士兵都不会派。
“把这里收拾一下。”令狐绝来回踱了几步后,对门外的士兵道。士兵开始抬尸首,而令狐绝则站在瓦须尸体的位置,目光垂视,神色静默如老僧入定!他在灵活的运用着他的头脑,要倾注一切思维力推敲出任何一点可以追寻的蛛丝马迹。
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正在他竭力思索案情的时候,有士兵来报:驻地外来了众多异族人,求见师团长!
第四百九十九章 人面兽心 (1)
这么巧!令狐绝灵台内不由浮起一抹狐疑,他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会不会是他们动的手?摸进府邸,别有企图,却被瓦须无意中发现,情急之下,杀人灭口。这种推断在理论上是成立的,可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尤其是想到瓦须临死时那哀伤的眼神,总让他心里起一丝很是微妙的感触。
见他沉默不语,雪祖朝那士兵一挥袍袖道:“带他们去客厅候着。”
那士兵领命退下,令狐绝已回过神来,垂首缓缓地移动脚步中,低沉地道:“力公,你再仔细查验一下,看有没有别的发现?”
“是。”力王有些汗颜地道。
令狐绝抬头长叹一口气后跨出门槛,朝客厅的方向走去。事情既然发生了,空自悲痛于事无补,只有行动、追寻,才会发生力量,得到结果。雪祖没有跟上去,根据他(她)们先前商议的,这会,她还不方便露面。
客厅和瓦须的住所有一段距离,趁这个缓步行进的过程,他已完全从淬遭突变而心神俱伤中脱离出来,恢复了一贯的冷静,这就是他的过人之处,也是赤子晶心的玄奥所在。一般来说,一种撼心伤神的突变,很容易让一个人乱了分寸,坏了情绪。可他不会,情绪的变化,只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影响他的思维,冷静和果断一直牢牢地控制了他的灵台。
转过三个回廊,已遥遥看到飞檐翘角的客厅楼阁,有隐隐的语声随风飘来:“这小子的谱也太大了,竟敢让本王等。”语声粗犷有力,就算隐约也清晰入耳。
令狐绝神情一变,可在瞬间又恢复过来,尤其是接近客厅的时候,原先冷酷又悍野的意味已一扫而空,露出一抹单纯忠厚的微笑。带着这抹微笑。他加快了脚步,“师团长。”在门外的四个守卫在他走近的同时,齐齐挺胸肃身道。
这喊声,惊动了里面的人。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令狐绝好似有些惶恐的急步跨进,只一眼,他就看清了屋内的形势。左侧的一排是矮人,坐着俩个,站着七个,不过他们坐着和站着根本没什么区别,差不多一般高。
而右侧不同了,站着的是绿眸赤发的巨人,头顶长有肉角,鼻孔穿铁环的有。穿铜环的也有。看上去和勾魂厉鬼一般无二。而坐着的那俩个显然顺眼多了,虽然同样是缕眸赤发,但个子却只比正常人略高,肉角更长,可五官却细致许多。鼻孔上穿的不是铁环,而是银环。
所有人的目光在令狐绝一进门时,就聚焦到了他身上。负责迎客的笑叟迎了上来,刚想说话,令狐绝微一摆手,浅浅一笑,雍容而优雅的拱手道:“让诸位久候了。”
一边说。一边走到主位前,安然入座。笑叟赶紧抢到一侧,静肃到椅后。
冷冷地一哼,一个坐着的矮人族王者抢先开口了:“你就是令狐绝?”他虽个矮,但身躯结实,强健壮硕。像是一座小山似的,在眉梢边,有一块刺目的青色疤痕,
见他仿似不信,令狐绝微微一笑。不得不说他的外貌在没有气势外泄的情况下很容易迷惑人。俊秀潇洒,没有一般强者的威猛凶狠,不阴沉,也不强悍,唯有那种飘然出尘的气质,才能让一些感触敏锐的人,察觉出他的与众不同。
“尊下如何称呼?”令狐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很客气地道。
一旁的笑叟赶紧一一介绍道:“堂主,这俩位是矮人族的王者,高野和高芒,而这俩位是角魔族的王者,鲁萨和巴骨。”
和矮人族那俩个王者气呼呼,不屑一顾的模样不同,那俩个角魔族王者在介绍到自己的时候,都微微垂首示意,只是眼眸内的神光显得有些阴沉。
仿似有些不耐烦了,那个叫高野的矮人族王者跳下座位,目视令狐绝道:“本王没功夫和你磨牙,别以为身边有几个王者,就能目空一切,起来,跟本王走一趟。”
令狐绝刚想说话,就听见门外传来略含威仪的冷哼声:“本王以为是谁在这里张狂?原来是你。”随着飘落的语声,罗天雕缓步跨进,虽然他穿着宽大的魔法师袍,却仍旧能令人感受到那股子压迫过来的悍猛之气,那一种无可言喻的力和勇的流露。
“罗家老三,你怎么在这里?”高野膛目结舌地道。他是得到传讯从族里赶过来的,只知道这个叫令狐绝的小子身边有几个王者,可没想到竟然是光明族的罗天雕,这可是个令人头痛的人物。
“你来的,本王就来不的?”虽然和高野算的上熟稔,但在此刻,罗天雕也必须摆正自己的位置,以一种强硬的态度回应高野的质疑。
被呛的吹胡子瞪眼,高野那满是胡须的脸上涌起一股潮红,他知道,有罗天雕在,今天的事简单不了。
一旁的笑叟眼明手快的在令狐绝的身侧三尺外摆好一张椅子,罗天雕大方入座,也不说话,就斜着眼看,这里的四个王者都是荒阶,他有这个身份,也有这个实力。
见矮人族不说话了,那个叫鲁萨的角魔族王者轻咳了一声,起身道:“雕王的大名本王如雷贯耳,这样也好。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等此来的用意想必雕王也清楚,可否行个方便?”
虽然和角魔族一直是势不两立,可此时此刻,高野也不得不放下心中的芥蒂,接着话茬道:“罗老三,我们也是老熟人了,一句话,你是不是代表光明族?”
罗天雕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漫不经心的挥挥袍袖道:“本王代表不了光明族,但可以代表罗家。”
环暴眼一瞪,高野沉脸道:“那就好办多了,本王这次过来代表的可不仅仅是矮人族。”
“那又怎么样?”罗天雕双目中寒光暴射,狠辣地道。他和高野熟归熟,可没什么交情,想动他的侄外孙,那绝对是俩个字:没门。
见俩人杠上了,令狐绝看似很惶恐地圆场道:“罗老。少说一句,我自有分寸。”说完,转过脸,对高野道:“野王。诸位的来意我听说了,不错,我是进过墓穴,可你们也清楚,我是在什么情况下进的墓穴?不瞒诸位说,要不是我命大,恐怕就出不来了。”
鲁萨一听,立刻冷峭地道:“到底墓穴内是什么情况,令狐将军能不能详细说说?”
令狐绝早有打算,就把进入墓穴后所遇所见。乔装改扮了一番后说了出来,和上次讲给金越长老的大同小异,把得到魔甲的一幕给省略了,说成血精灵王还未恢复,让他有机会救人出来。
一直没有说话的高芒听完后。若有所思地道:“看来我们先前的估计是对的,封印为什么解不开,就是因为那个血精灵王在里面操控。”
角魔族的那俩个王者也微微颌首,令狐绝所说的,和他们先前得到的消息是吻合的。
一直留意他俩神色变化的令狐绝这时才心情微松,他一直不敢确定,矮人族有没有把他身具破禁法则的事说出来。可现在看来,矮人族是故意隐瞒了这点。至于隐瞒的原因,他也清楚。于是,略带苦涩地笑了笑,很是无奈地道:“诸位,上次是侥幸逃命。这次,我是真不想进去了,况且我听说,好几个半步王者进去都没出来,诸位还是留我一条活路吧。”
狠狠地瞪了令狐绝一眼。高野声如闷雷地道:“你小子怎么这么没种,放心,我们不会让你一个人进去的?要是情况不对,和你进去的那些人会掩护你出来。”
鲁萨也淡淡地道:“令狐将军,那血精灵王毕竟只是一缕残魂所化,就算复原,也强不到那里去。本王深信,将军有实力应付。再说了,它既然指名让你进去,一定有什么原因,说不定对将军来说,是个难得的机遇。”
说到机遇俩个字的时候,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有一抹凶光一闪即隐。
见他们俩个一唱一和,令狐绝心里冷笑,但表面上装出有些为难的样子看了罗天雕一眼。
罗天雕很配合的微微一哼道:“既然这小子不愿去,你们也不要强人所难。”
一听这话,鲁萨的脸立刻阴沉了下来,冷漠地道:“雕王,按理说应该给你这个面子,可这件事不是我等说了算。”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有些威严地道:“令狐将军,你也想清楚了,别说雕王了,就算整个光明族也未必护得住你,你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可别让一时糊涂给毁了。”
这一番赤裸裸的威胁让罗天雕耸然动容,他刚要起身发飙,却被令狐绝伸手拦住,他显得很犹豫,很迟疑,仿似在权衡什么利害,计较什么得失,缓缓地,他开口道:“去不是不行,但我有一个条件?”
“说吧,什么条件?”鲁萨目注令狐绝阴沉地道。他对令狐绝的屈服并不意外,这个年轻人能走到这一步,必定是个识大体、顾大局的枭雄之辈。这也是他虽然明知令狐绝身后必有隐藏的其他强者,也敢出言恐吓的原因。
低沉的,令狐绝道:“我要俩百万斤草豆。”
草豆。鲁萨最开始的反应是怔愕的,迷茫的把目光移向高野。高野也是呆呆的,作为一个醉心修炼和锻造的王者,他几乎都忘记了草豆是什么东西?
目注几双惶惑的双眸,令狐绝无奈一笑,坦言道:“不瞒诸位,我猎鹰师团现在粮食短缺,如果诸位答应我的条件,我就去,如果不答应,那我就只能表示歉意了。”
难怪这小子这么好说话,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鲁萨把突出的嘴唇微一抿,淡淡地道:“这个不是问题。只要――――。”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高野气冲冲地咆哮给打断:“要给你给,我族是没有这个东西。”他说的是实话,矮人族没有进秘境,自然没有草豆。
“行,这俩百万斤的草豆我族出了。”鲁萨阴笑着道,二百万斤的草豆对食量惊人的角魔族来说并不算个大数目,何况还能让矮人族低一头,值了。
高野黝黑而刚毅的面容上涌现着不甘及烦闷,他不能坐看角魔族打脸,肌肉在不停地抽动着,好半晌,他低吼一声,怪叫道:“小子,我族虽然没有草豆,可有盔甲、兵器,这样,那一百万斤的草豆本王愿拿一百套,不,二百套装备换。”
五千斤草豆换一套矮人族的装备,就算是再次的,也是吐血价。令狐绝自然不会拒绝这样送上门的好事,双瞳中闪耀着奇异的光彩,立刻点头道:“好,就这样说定了,等这些东西到了以后,我就跟你们走。”
“那不行。”无缘无故被敲了一记竹杠,很是郁闷的高野一愣后,咋呼道:“你必须现在跟我们走。”
好像很是遗憾的一叹,令狐绝微微将上身前倾,苦恼地道:“诸位,不在其位,不受其烦,不怕诸位笑话,我猎鹰师团数十万将士还等粮下锅呢。要是诸位不答应,我还要另想办法,总不能让手下的将士眼睁睁的饿死。”
他说得这般温惋与客气,倒反使高野等人有些不好意思了,鲁萨干笑两声道:“令狐将军,这粮食也不是一天俩天能运到的,要不,我们先去,你放心,本王答应的事自然不会反悔。”
好似带有那么点歉意,令狐绝为难地道:“不是我信不过诸位,可也请诸位为我想想,这一去,能不能回来先不谈,万一事情有什么变化,我可是得不偿失啊。”
见令狐绝左不行,右不是,一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做派,高野气的满脸的胡须发抖,这个矮人族的王者,是火透了,但是,这火气却又发不出来,一来,罗天雕虎视眈眈的盯着,二来,令狐绝说得也句句在理。于是,脸红如猪肝,怒叱道:“那你说怎么办?”
令狐绝就等他这句话,清朗的一笑后道:“要不这样?诸位打个欠条,约定半个月后把粮食、盔甲运到,我也好给手下将领一个交代,免得军心不稳,让我走得也不安心。”
一听这话,矮人族和角魔族都愣了,面面相觑。见过以心魔起誓的,还没见过打欠条的。
“怎么,诸位不愿意?”令狐绝深沉地道。这个打欠条的主意是燕子夫人出的,他进墓穴,情况复杂,矮人族和角魔族很有可能会反悔,但有这个欠条就不一样了,那可是证据。别人才不管你什么原因,要是不履行的话,这耍赖的臭名算是背定了。
高野左思右想,又斜睨了罗天雕一眼,像是在和谁挣扎似的弄得面红脖子粗,最终喘息着低吼:“罢了,就依你。”
鲁萨自然也没有理由拒绝,对他而言,用一百万斤草豆,把令狐绝顺顺当当带回去,已经完成任务了。
“那好,俩天后,我随诸位出发。”令狐绝起身抱拳道。
俩天,是可以接受的时间。高野、鲁萨几人也没什么异议,又叮嘱了几句后,在笑叟的引领下,走了出去。
望着离去的背影,令狐绝的脸色变了,先前的温和已全然不见,眸子里流灿的是智慧、果敢、坚定和铁血的意味。
第四百九十九章 人面兽心 (2)
傍晚了,在自己所居的精舍内,令狐绝独自坐在几前沉思,他面对着方几上的那面铜镜,凝目垂眉,仿似在铜镜内的另外一个自己,能给他一点启示似的。
为什么瓦须临死前的眼神会这样?他轻轻敲着自己的额角,嘴里喃喃着。突然,一个人的身影跳入他的脑海,让他瞬间浑身起了寒栗。不会,不会是她?他竭力让自己避开这个恐怖的想法,用各种事实的理由来辩驳自己这个很是荒诞的直觉。
可直觉一旦产生,那就挥之不去了,冷静下来的令狐绝再度想起了瓦须那哀怨的眼神,双眉紧皱,目光幽黯:如果真是她的话,那就太可怕了。
这时,房门悄然开了,雪祖、罗天雕、力王三人鱼贯而入。他(她)们一看令狐绝这个模样,就知道他又为瓦须的死伤脑筋。自觉有愧的力王垂首道:“堂主,属下又详详细细的查了一遍,没什么发现。不过马琳娜小姐倒是提供了一个线索。”
听到马琳娜这个名字,令狐绝两眸光芒闪电,抑止不住语声的轻颤道:“她说什么?”
没想到堂主如此激动,力王有些迷惑地道:“她刚查看了瓦须的遗物,发现从龙龟族带出来的几颗千年龟珠不见了,这龟珠据她说,是万不得已时,用来交换粮食的,珍贵的很。”
微微颌首,雪祖道:“千年龟珠,虽然说不上什么奇珍异宝,可也是炼王级丹药“静心丹”的必辅之药。对爵级强者来说。诱惑不小。”
罗天雕一边坐。一边接口道:“这么说来,事情就简单多了,估计是那龙龟族死去的小子露了白,让人盯上了。”
雪祖秀眉微蹙,有些不同意见的反驳道:“此地强者比比皆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来劫宝杀人?”
半躺在椅背上,罗天雕有些不以为然地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不过这样的话,想找到凶手就难了。”
令狐绝沉默不语,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双眸中有一抹凝重浮现,抬头道:“力公,让兄弟们辛苦一些,加强戒备。尤其是马琳娜,不能再出事了,否则很难向龙龟族交代。”
力王模样儿生得粗鲁,反应却相当敏锐。从堂主凝重的眼神中,他仿似体会到什么?郑重地拱手称是后。退了出去。
雪祖若有所思,深深的注视着令狐绝,缓缓地道:“你怀疑那丫头?”
令狐绝没有回答,可他的神色很阴沉,眼眸内还有些许的痛苦之色。
有些不明所以的罗天雕却怔呵呵辩解道:“这怎么可能?那丫头才什么境界,绝对不会是她,更何况,她也没理由啊,我说小子,你是不是把人都想的太坏了,那丫头怎么看也不像人面兽心之人?”
他说的也正是令狐绝的疑惑所在,他希望自己的直觉是错的,毕竟,在很久以前,他对马琳娜也心存一丝美好。
思思在此时也在体内提出了自己的意见:阿绝哥哥,你是不是想多了?马琳娜虽然喜欢你,但也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她为什么啊?
是我想多了。令狐绝在灵台内闪过一抹意念,可这并不表示他否认了自己的直觉,而是不想让人性的险恶来玷污思思心中的美好。
雪祖沉默了,她不得不承认令狐绝这个可怕的想法有一些事实的根据。她查看过现场,瓦须是背心近距离中剑,这个位置和角度,说明瓦须的死要嘛对手实在太强,突然出现在背后,反应不及。要嘛就是明知背后有人,却毫无防备。先摒除第一点,能让瓦须毫无防备的,除了瓦琳娜,没有别人。可是,守卫的死又如何解释,他们是在有所察觉的情况下被杀,从凶手出剑的速度、造成的伤口判断,应该是个不弱的强者。而这点,是刚刚晋级为初阶候级的马琳娜所不具备的,更何况,她还是个魔法师。除非?她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而这种可能令狐绝也想到了,而且他想得更透彻,前几天,他才跟马琳娜提到瓦须,提到俩人的关系,提到让她(她)们回龙龟族,可今天,瓦须就死了,这也太巧合了?瓦须的死是不是真和马琳娜有直接关系,他不敢确定,但他确定一点,就是雪祖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如果真是马琳娜所为,她必定有一个帮手,一个不弱的强者。而这个人会是谁呢?马琳娜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
这些疑点的浮现、冲突,让令狐绝很是烦恼,他无从着手,只能暗示力王盯紧马琳娜,他相信,如果真有那么一个帮手,迟早会现出一些蛛丝马迹。
片刻的沉静后,雪祖长吁了一口气,平静地道:“绝儿,不管这件事是谁所为,都不是一俩天可以调查清楚的,我们还是想想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事。”
令狐绝刚想说话,窗外远处一抹血影掠过,雪祖的反应最快,却只是神情一变。而罗天雕则起身怒叱:“谁?”
令狐绝知道来的是谁?摆手示意罗天雕放松后,朗声道:“是玄风大哥嘛?进来吧。”
血虹晃闪,玄风飞了进来,朝雪祖和罗天雕微微躬身行礼,肃穆地道:“玄风见过俩位大人。”
雪祖和罗天雕礼节性的微微颌首,这也是给令狐绝面子,否则,就算他们看出眼前的血精灵是跌落境界的,也未必会搭理。
“图苏他们怎么样了?”令狐绝略有些心颤的道,虽然图苏几人到了以后,情况很稳定,但一直昏迷不醒,也让他心生一丝忐忑。
玄风很平静地道:“他们没什么事。不过阿绝,我听说你要去黑龙战帝的墓穴?”
“是的,俩天后就走。”令狐绝很坦率地道。
咬咬下唇。玄风仿似有什么难言之隐。可最终还是说了出来:“能不能迟些时候?”
令狐绝一怔。有些诧异地道:“为什么?”
玄风沉吟着道:“我听血印提起过,在墓穴内有我族的王者,虽然只是残魂控制的能量,但对我族来说可能有大用,所以我想请你迟些进去,让我先回族一趟。”
令狐绝有些为难,可一旁的雪祖却眼眸一亮,插口道:“你的意思是你们有对付墓穴内血精灵王的办法?”
侧转身。面朝雪祖,玄风躬身道:“大人,事关我族隐秘,恕我不能如实相告。但一点我可以肯定,我族必能收服那被残魂控制的血精灵能量。”
话说到这个份上,大家都心照不宣了,那墓穴中血精灵王者的能量对血精灵族有大用处。眼珠儿一转,雪祖有些兴奋地道:“绝儿,要不这样,你这次进去就装装样子。你看如何?”
令狐绝有些余悸地道:“那图苏他们会不会有什么问题?”这是他最担心的事,和兄弟们的性命相比。什么血精灵王者,什么天赐双碑,都不值一提。
玄风了解令狐绝的性格,他知道,什么是令狐绝的底线,所以也不勉强道:“阿绝,我今夜就回族,你能拖就拖,不能拖就算了,毕竟,西罗他们耽误不得。”
令狐绝想了想,有些歉意地点头道:“也好,我会掂量着办。”
玄风领情地微微颌首后,朝雪祖和罗天雕微微躬身,就飞了出去。看他迫不及待,一刻都不想久留的样子,可见这墓穴内血精灵王者的能量,对他们族来说,是何等的重要。
细细思索着,片刻后,令狐绝把自己调整过的计划告诉了雪祖和罗天雕,三人商议着,讨论着,时间在商议和讨论中悄然流逝。
期间,马琳娜来过一次,却被令狐绝以事情繁忙的缘故拒之门外,同时也让人带话,让马琳娜不要过于伤感,杀瓦须的凶手他一定会找到,给她,给龙龟族一个交代。
俩天的时间可以说转眼即逝,在这俩天里,令狐绝几乎没有合眼,燕子夫人,独孤琼等人围着他团团转,一系列的政令,趁他还在的时候,颁布了下去。西罗还是躲在多伦城不肯见他,就连一些重要的会议,也称病不来参加。这让猎鹰师团内的流言蜚语多了起来,一股不安定的气氛在潜移默化中慢慢形成。
可这样的气氛还是留不住令狐绝,在俩天后的清晨,令狐绝还是静悄悄地走了,陪在他身边的只有罗天雕。
当角魔族释放出来的几头巨大角鹰引唳入云霄的那一刻,在要塞城头,有不少熟悉的身影出现,有舒老夫人,有独孤琼、燕子,有力王、笑叟,还有猎鹰兄弟等等。他们仰视着空中远逝的阴影,一丝诚挚和坚定缓缓的浮上他们的眸瞳深处……
尤其是一字排开的猎鹰兄弟,他们的手彼此相握着,一股真挚澎湃的热力,强烈的透入彼此的心田肺腑……老大走了,把一切都留给他们了,他们要替老大守住这些城池,这些亲人,直到老大回来。
有兄弟的人是幸福的,可没有的人呢?在多伦城西门的城头,也有一个消瘦的身影孤零零地站着――――――――――――
晓行夜歇,餐风饮露,再加上角鹰变态的速度,不到七天,高大雄伟的帝都城已出现在令狐绝的眼前,虽然距离还是那么的遥远,但依旧予人一种窒息的威严。
“终于到了,哈哈。憋死本王了。”和令狐绝同乘一头角鹰的高野粗犷的脸上流露出一股无可言喻的振奋及欢愉神色,他伸了伸腰,传出清晰的骨骼摩擦的“格格”声。
令狐绝微笑不语,这几天相处下来,这个矮人族的王者对他的态度改变了不少,主要是因为他手上戴的这枚戒指。高野虽然没有认出这就是黑妖精之戒,可醉心锻造的他也看出这戒指绝非寻常,一直纠缠着要看。
令狐绝自然不给,他知道,要是让高野细心一端详琢磨,必定会有所察觉。可他越不给,高野的兴趣就越浓,到最后,竟厚着脸皮开始和他讨近乎。要不是中间有罗天雕挡着,他估计早就露馅。
这时,有一阵清脆,急剧,而又震人心弦的铃鼓声隐隐传来,角鹰仿似听到了什么召唤,开始朝铃鼓声传来的方向降落。
荒野上,人影连闪,各个方向都有十数道身影如飞鸟般电掠而来!有矮人族,有鬼忍族,也有令狐绝以前没见过的种族,其中,还掺杂了几个人族强者的身影。俯瞰的令狐绝心中明白,这几个人应该就是陪他一起进入墓穴的人。
在一处搭建着十数顶简易帐篷的营地,角鹰缓缓而降,令狐绝和罗天雕对视一眼后,纵身跃落。同时跃下的还是高野、鲁萨等人。
数十个角魔族人挺直腰杆,肃穆地站在那里,他们每一双眼睛深处,都流灿着残忍的凶光。在这些人当中,有俩个角魔族的女子很是醒目,不仅是因为她们脸庞有股充满诱惑的粗犷美,更是因为在形态中,有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
看到这俩个角魔族女子,罗天雕心弦一动,凑近令狐绝的耳边,压低声音道:“小子,你可要把持住,这角魔族的女子可淫荡的很,就你这张脸,估计她们什么招都施的出来。”
令狐绝一惊,有几分窘迫的笑了笑。那俩个女子的目光恰在这个时候扫了过来,果真如罗天雕所说,在看到他的刹那,那目光中原先含有的寒森意味变了,变得惊喜,而在这惊喜中仿似又充满了一种饥渴的味道。
其他族的强者这时也赶到了,按照各属的阵营聚在了一起,和刚刚赶到的高野、鲁萨等人窃窃私语着。矮人族的人数最多,除了本身的族人外,还有一些其他种族的强者,但境界都不是很高,最强的也只有半步王级。
角魔族的人数次之,也有一些怪形怪状的异族强者相助,这些人应该都是自己种族的代表,出于某种原因,赶来相助的。其中有俩个王者,在人群中趾高气昂的,只有在看到罗天雕以后,才微微收敛了点。
鬼忍族的人最少,境界也最低,有几个还是候级的,他们远远的站着,不敢靠近,却又好像不愿离去,处境看上去颇为尴尬。在这些人当中,令狐绝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那就是曾经给他致命威胁的月妃,她还是戴着黑色面具,那双如死水般的眼眸,依旧冷冽且毫无感情的凝注令狐绝。
可今时不同往日了,这肃煞的眼神没有带给令狐绝任何一丝压力,反而激起了他体内的斗志,霎时,一股令人震慑的气势就从他体内散发出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章 百年好合 难 (1)
各族强者皆察觉到了这股气势,顺着令狐绝的目光望去,在看到月妃的刹那,神色都有些怪异!鲁萨走了过来,压低嗓门道:“将军可是和她有什么仇怨?”
令狐绝徐徐收回目光,身上散发的气势也随之收敛,泰然道:“萨王请放心,我不是分不清轻重的人。”
好似对令狐绝的回答很满意,鲁萨颌首道:“将军能这样想,那是最好。鬼忍族虽然势弱,可却无孔不入,很是难缠。将军胸怀天下,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令狐绝微微颌首,等他再仰起头时,目光已变得柔和。这让一直凝注他的一个角魔族女子很是惊诧,在这短暂的接触中,她已深刻体会出对方那一股特异的气质,与浩瀚如海的深邃禀赋。
她走了上来,唇角还挂着一丝浅笑。头顶的那俩个肉角,不但没有减少她的秀丽,反而予人一种别样的诱惑。目注着令狐绝,带着一丝浪荡意味地道:“萨王,不介绍介绍?”
鲁萨淡眉微蹙,但还是侧身摆手道:“令狐将军,本王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鲁娜小姐,她是――――。”
仿似不愿多提及关于自己的事情,鲁娜大方地伸手,打断了鲁萨的话:“令狐将军,幸会。”
各族有各族的礼仪,令狐绝也不拘束,坦然地伸手一握道:“鲁娜小姐,幸会。”
手是握了,可刚要松开的时候,令狐绝感觉对方的手指在他掌心勾了勾。痒痒的。让他悚然一惊。抬眸望去时,鲁娜带着挑逗意味的朝他眨眨眼,悄然一抽后,带着一抹浅笑飘身离去。
体内的思思有些不高兴了,在灵台内传来冷冷的一哼。
令狐绝刚想解释,身旁的鲁萨已开口道:“俩位,连日奔波,想必累了。今日就在我族营地休息一晚,你们看如何?”
令狐绝还没答话,走过来刚巧听到的高野不高兴了,腮帮子鼓着,低吼道:“不行,要休息也去我族的营地。”
带有嘲弄意味的一笑,鲁萨阴阴地道:“野王,别怪本王说话难听,就你们临时所挖的洞穴,雕王和令狐将军恐怕要爬着进去。”
“你!”高野有些怒了。睁大牛眼死死地盯着鲁萨,却无从反驳。鲁萨也不惧。那股不以为然的态度,比高野的咄咄逼人更来的让人难以接受
一看气氛不对,其他强者也聚了过来。相互的目光对视中,充满了敌意。也是,矮人族和角魔族结怨已久,摩擦不断,要不是为了黑龙墓穴,根本就不可能站在一起。
见场面已接近了火爆的边缘,令狐绝圆场道:“诸位,无须为这点小事大动肝火。今夜我和罗老还有点事,想进帝都一趟,就不麻烦诸位了。我们还是谈谈明天进墓穴的事。”
也算找了个台阶,高野冷冷一哼,皮肉不动的道:“明天进墓穴的人出来。”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的人群中,走出俩个人族强者。年纪都比较大,一个身穿灰色长衫,细眉巨眼。一个浅灰长袍,身形魁梧,方面大脸。俩人齐齐拱手,细眉那个先道:“杨庆见过诸位大人。”
紧跟着那个方脸的声如洪钟般道:“鄙人李莫,还请诸位大人多多指教。”
令狐绝微微颌首,他看得出,这俩人都是巅峰爵级,可以说是人族的精英。
鲁萨这时也朝身后递了个眼色,同样有俩个人族强者越众而出,年纪也不小,但比先前俩个稍显年轻,一个是缺少右耳的壮汉,一个是死眉死眼的瘦子。通过这俩人的自我介绍,令狐绝知道,那壮汉叫铁胆,那瘦子叫皮三,俩人同为高阶爵级。
同为人族,令狐绝自然不能懈怠,踏前一步,抱拳行礼道:“几位前辈,在下令狐绝,还请多多关照。”
这一手,着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尤其是那四个人族强者,自从来到此地后,受尽了冷眼。冷不丁的来份尊敬,霎时有点手足无措的感觉。
好似不想让他们有过多的交集,鲁萨一挥袍袖道:“下去吧。”
皮三躬身而退,而铁胆仿似有话要说,可嘴唇嗡动,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迟疑着看了令狐绝一眼后,退了下去。
杨庆和李莫倒也识趣,不等高野开口,自己就走回了人群。
看着这四个人的背影,令狐绝有些落寞和伤感。他能体会这些人身上的那股无奈意味与辛酸情怀。百族凌驾人族之上,已是不争的事实,这些人族强者除了屈服,还能做些什么?
入夜,令狐家族的府邸外挤满了人,有名流巨贾,有贵族权臣。有的是气度轩昂,有的是文质彬彬,各形各样的人都有,唯一相同的,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着钦羡,眉宇间充满了喜气。
是的,今夜是帝国科琳公主和令狐元帅三子令狐邈的订婚仪式,大红的喜幛挂满府邸四周,金色的双喜贴在大门上,行行色色,不可胜数的礼品随着进入的人群堆的里外都是。
场面无疑是喜庆的,是热闹的。可在这喜庆和热闹中,在巷口一个阴暗的角落,有俩个人影并肩悄立着,赫然就是令狐绝和罗天雕。
他们和高野、鲁萨等人商议完明日进墓穴的事宜后,就离开了角魔族的营地。令狐绝先去了清水楼,可惜没见到燕姿。留了几句话后就来了帝都,他本想给老太君请个安就走,可没想到竟然遇到这种场面。
看着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车马人轿,罗天雕略带一丝不屑地道:“小子,还进去吗?”
令狐绝想了想,落寞的一笑后,低沉地道:“算了。”
就在他们转身的刹那。罗天雕眼眸一寒。在望向右侧夜空的同时压低声音道:“等等。刚刚有强者潜入府邸。”
令狐绝的眼眸内霎时浮起一抹煞气,这种时候,有人潜入,绝非什么好事。冷冷地道:“那我们也进去。”说完,双足微一错,朝一个方向跃去。罗天雕紧跟而上。
府邸很大,对他们来说,要找一个潜入口实在太容易了。何况,令狐绝对地形也不陌生。
片刻后,他就混进了前院,而罗天雕则根据他的安排待在后院,暗中保护住在后院女眷的安全。
前院,魔晶灯亮如白昼,早已摆开了数百桌丰盛的筵席,宾客大都已经入座,兴起了一片盛大喜事中所惯见的热潮。谈笑声,喧嚷声。寒暄声传出老远。
为了不引人注目,令狐绝避开了人群。藏身在院墙浓密树荫之后,细细观察着。在人群中,他看到了自己的父亲令狐明,在几个族人的陪同下,衣履鲜明的和来的宾客打着招呼。他还看到了几个熟人,有南宫望、慕容复等等,就连钟离潮也在,可他显然兴趣缺乏,自顾自的和几个朝中大臣聊着天。
这时,有宦官拉长脖子尖声喊道:“新人进场。”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在六个宫女的陪伴下,一身金色锦袍的令狐渺挽着科琳公主出来了,郎才女貌,顿时掀起了**。宾客们纷纷赞誉着令狐渺的风仪气度,也夸赞着科琳公主的美丽大方。
令狐绝远远地看着,目光里也洋溢着一股幸福、温暖的意味。
作为今夜的主角令狐渺自然不知道,有人在暗暗祝福他。他的心情是极其舒畅、愉悦的。低头看了一眼依偎在身旁的科琳公主,而科琳公主也正好仰头看他,二人的面孔都透着同样的配红,是人醉了,抑是心醉了。
看着台阶上的一对玉人,令狐明也老怀宽慰,不管这婚事出于什么目的,结果会怎么样?但至少现在这对年轻人是幸福的。
慕容复凑近了他,压低嗓门道:“老兄,你是得偿所愿了。”
令狐明哈哈大笑,也只有在此刻,他才有心情放肆的笑一回。
可笑声未绝,一个和喜庆气氛很不协调的阴冷嗓音响起:“科琳,你真得愿意嫁给他?”
这话,宛如就是在沸腾的水面上倒下一桶冰,让场面瞬间凝固、安静,每个人的表情都是震撼的,惊诧的,当然,也有不少人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神情。
缓缓的,一个人影步了出来,是个秀逸不群的年轻人,傲气天生,带着一股舍我其谁的气势凝注着台阶上怔愕的一对新人。
“是你?”科琳掩口惊呼道,这个年轻人竟然是前些日子一直在她身边出现,却一直不说话的奇怪人。
带着一丝凄凉意味的笑了笑,那年轻人把目光移向同样震撼的令狐渺,用一种极度鄙视的语气道:“你不配。”
令狐渺怒了,一口钢牙咬得咯咯作响,一字一字地道:“你到底是谁?”
还没等那年轻人回答,令狐家族的侍卫就围了上去,这可不是普通的侍卫,而是令狐家族的影卫,个个都是虎背熊腰,满脸精悍之气。领头的赫然就是形容寒酷、冷漠的令狐光。
他目光一接触这年轻人,脸上起了一丝异色,在这个年轻人身上,他感受到了四个字:深不可测。
那年轻人仿似对这些人视若无睹,目注科琳,低沉地道:“放心,只要你不愿意,任何人都不能强迫你,包括你那个太子哥哥。”
这句话一出,让所有人皆是一惊,纷纷猜测着这个年轻人的来路。
令狐明阴沉着面孔,缓步踏上台阶,摆手阻止刚要冲下来的令狐渺,背对着年轻人,对科琳道:“公主,你是什么意思?”
科琳也从刚才的震惊中冷静下来,轻依令狐渺身旁,端庄而又雍容的道:“我科琳今日既然进了令狐家门,就绝无二意。”
“好。”令狐明暴喝道,他先前还在担心,这年轻人是不是科琳公主私下的情郎,可现在看来,不是。既然不是,他就没顾忌了。转过身。重重地哼了一声道:“拿下。”
那个下字还在他的舌尖上打滚。蓄势已久的令狐光就动手了,身形如闪电般掠向前去,急速的伸手一抓,他出手是又快又狠,但是,却抓了个空!几乎在他的右手才伸出的当儿,“削”的一声尖锐呼啸传来,一溜金灿灿的罡气已倏然涌现。紧跟着“喀嚓”一声,三丈外两张酸枝太师椅已被指风齐背折断,令狐光的身形也猝然向后翻去,落地后,踉跄退了数步,脸上涌起一股潮红。
前面的宾客慌乱的向后退,而几个境界深的,如钟离潮之流,都面露极度的诧异,他们都看出。这年轻人竟然是个半步王者。
令狐明境界不够,可眼光还是有的。在令狐光败退的刹那,他就黯叹,令狐家族这次是要出糗了。令狐光一招不敌,纵然令狐霸天出手,也未必能讨好。
那年轻人一招制胜,也不趁胜追击,而是背负双手,冷冷地道:“令狐家族,在本少爷眼里不过是群跳梁小丑,本少爷今天心情好,只要你们放了科琳,就不和你们计较。”说完,目光凝注紧挨着令狐渺,神色惶恐的科琳,带着一丝深情意味道:“公主,别怕,我知道你是受势所迫,才不得已下嫁此人。”
“住口。”令狐渺双眸圆睁,暴叱一声,可作势欲起的身躯却被科琳死死拉住。
令狐明心中也怒火冲天,刚想下令影卫群而攻之。一声清朗,仿似不带一点红尘意味的语声远远响起:“令狐家族,不是谁都可以放肆的地方?”
这一波三折的突变,让所有宾客再度傻了眼,让心存看好戏的钟离潮却突然有种不祥的预兆,这声音有点耳熟。
人群缓缓让开一条通道,神态悠闲而洒脱的令狐绝缓步踏入,夜风拂动他的白袍,予人一种宛似神仙中人的意味,那股气质,和寻常人是绝对迥异的。让所有人的目光在接触的瞬间,有一种悠远蒙胧,和雄伟浩瀚的感觉,好似在看着一座隐在云雾中的高山,是如此耸拔挺逸,却又蕴藏着无可比拟的力量。
年轻人的目光变了,有一丝凝重。令狐明的眼神也变了,有一丝欣慰,令狐渺的眼眸也湿了,有一份温暖。钟离潮,南宫望等人的视线也变了,有一丝怨毒。而科琳的眼神最为迷惑和诧异。
“阿绝哥哥。”一个充满喜悦的惊叫把所有人的思绪拉回,一身葱儿丝衣裙的慕容漪双眸泛漾异光挤出人群,跑了过来。
原来他就是令狐绝。嗡嗡声顷刻间响起,所有未见过令狐绝的宾客瞬间恍然大悟。
令狐绝任由慕容漪的手缠上自己的手臂,心智的成熟,让他此时已经把慕容漪当成自己的小妹。垂首含笑,低柔地道:“许久没见,小丫头长大了不少。”
慕容漪羞涩的“嗯”了一声,美丽的风目中散发着朦胧而喜悦的光辉,不得不说,令狐绝在这种情况下,以这种风姿的出现,满足了一个女孩对心中理想爱人的所有梦想。
无数嫉羡的目光投射了过来,和先前进来的那个年轻人相比,令狐绝无论在相貌,在气质,在风度上都胜了不止一筹,如何不叫那些早把他视为偶像的贵族少女芳心荡漾,眼波流灿。
“你就是令狐绝?”那年轻人深邃的双眸中,倏然射出一股蕴含战意的光芒。
把搀在臂弯的手轻轻放下,令狐绝无视所有人异样的目光,缓缓地朝前移进,一步一步地……而他的一双眼眸,亦在缓慢的移进中结冻:“尊下是何人?”
“本少爷的名讳,你还没资格知道。”那年轻人很是傲气地道。
令狐绝微微一笑,他的潇洒、亲和和对面年轻人的傲气呈鲜明的对比。徐缓地道:“你不说也罢,其实我也不想知道。不过,你应该为你刚才鲁莽的举动和狂妄的言语付出代价。”
“是吗?那本少爷倒要试试?”那年轻人虽然语气张狂,但神色间却充满戒备,毕竟对于令狐绝的传说,他也听过很多。
令狐绝朝一侧的令狐光很随意地瞟了一眼,他虽然不认识这个人,但他清楚,这个人在令狐家族的身份绝对不低。令狐光会意,立刻挥手让影卫撤出一个方圆十数丈的空间。(未完待续。。)
第五百章 百年好合 难*2)
“很好。”那年轻人凝注着令狐绝,侧身移动脚步中,沉沉地道。“好”字还留着一丝儿尾音,他的身影就那么一闪之下已来到了令狐绝的头顶,金色的指罡也在一片锐啸中暴挥而出,速度之快,攻势之利,让院内响起一片惊呼。
而令狐绝不移不动,罡气猝映,硬接了这试探性的一招。“轰”的一声巨响中,那年轻人被震偏出去,这倒不是他落了下风,而是他身在半空,无处借力。
震飞的身影突然斜旋猝进,抖手之下,又是眩目夺魄的指罡凌空射落。令狐绝双脚微错,旋身一拧,掌风带起的寒芒纵横,连空气仿似都在呻吟。
那年轻人丝毫不惧,一溜溜的光流回转绕旋,瞬间瓦解了令狐绝疾快如江河悬瀑般的凌厉攻势。
“法则、轮回。”令狐绝眼眸生寒地轻吟道,在现身的刹那,他已经打定主意,要拿这个年轻人立威,借此警告那些宵小之辈,有他令狐绝在,别找令狐家族的麻烦。
那个年轻人好似没料到他一出手竟如此凌厉,被虚空浮现的轮回神火搞的手忙脚乱,可他也有诸多秘技,一轮金色的半月符形在冷吟声中透体而出,骤然分散成千百条光流芒雨,和轮回神火纠缠在一起。
漫空眩目的千百条光雨还在所有人的瞳仁中映闪,就宛如来自虚无般,那年轻人身形扑地,指化枪状,神鬼莫测的暴刺令狐绝的左肋。
不得不说。令狐绝也有刹那的慌乱。毕竟轮回神火还是第一次在同阶的人手中受挫。目眩神迷之下,就直接瞬移。
这宛如神迹般的消失,让那些没有什么修为的宾客们全都禁不住骇然色变,他们看不懂那一招强,那一招弱,可视觉的冲击是真实存在的。
那年轻人好似对令狐绝的瞬移并不意外,冷叱道:“旋空无影。”随着叱声,身躯猝然凌空侧滚。那侧滚之势又急又快,而在侧滚之中,收指化掌刀,金色的刃罡已自四面八方成不规则势的倏现倏闪,飞斩暴旋!
空间有瞬间的波震,虽不强烈。但足以逼出瞬移中的令狐绝,令狐绝也没想到自己的神通会连连受挫,逼出的身影在迅捷无匹的连连移挪下,避开临身的罡气。
可这旋空无影刀是年轻人最拿手的秘技,并不是那么好摆脱的。它完全不依照寻常的力量惯性与自然方式,像是在一闪间出现。又在一闪间失踪,诡异犀利的很。
无奈,令狐绝只能轻叱道:“天道,涅槃。”外放的罡气顿时暴闪猝映,洒出漫天银光,飞旋迸激和刀罡碰撞在一起。
这下,那年轻人吃亏了,旋空无影刀胜在刀势飘忽,暗劲能撼动空间。可力量却是不强,在涅槃天道的二轮攻击下,他瘦削的身躯已猛向后飞,落地后,踉踉跄跄的退了数步。
眼瞳的光辉突然变得冷硬,立足未稳的年轻人高喝道:“天道,蛮杀。”随着话音,他胸口银光璀璨,仿佛一条银龙汇聚成型后,像是极地的神火,那么隼利快速得不可言喻的一飞而来。几乎就在令狐绝方始发现的一刹,它已到了眼前。
这极致的速度让令狐绝心中暗颤,他知道自己小看了这个年轻人,虽是半步战王,但战力或许要比普通的王者高。没有丝毫的犹豫,自然法则的气息透体而出,会同祭出的斗气护盾硬抗了这几天道。
寒光银辉眩花了人们的眼睛,尖锐凄厉的破空之声也混淆人们的听觉,当一切还都在缤纷闪动的时候,令狐绝退了数步,胸内起伏的血气也让他唇角微微抽搐。
他吃了暗亏。抢制先机的年轻人更是步步紧逼,奇招妙式是层出不穷。原想立威,现在变成了缠斗,这让令狐绝很是恼火,眸瞳深处霎时一片漆黑,俩道黑光凌空长射。
同阶之战,把死亡凝视同阶无视防御的强悍完全的体现出来,七尺外那年轻人纵有千般秘技,也躲不过这近在咫尺的黑光。
他被禁锢了,虽是短短的几秒,可却意味着失败。在他恢复过来的时候,一只手,一只强而有力的手,已经捏住了他的喉咙。
院内一片沉寂,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令狐绝的强悍已经深深的映入他们的脑海。钟离潮的神色冷漠而生硬,他早已看出,如果令狐绝的对手是他,他绝对挡不过三招。
南宫望显得有些慌乱,毕竟他是假的,可这种时候,谁会去注意他?
“你胜了。”那年轻人脸色阴沉得恍如一潭千年不波的死湖,语声更像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宛知隔着一层灰暗的云雾。
令狐绝缓缓松手,这个年轻人有错,但错不至死。肃穆中,浮漾起一抹凝重,缓缓地道:“既然输了,那就收回你刚才的话,当面认错。”
“认错?哈哈,令狐绝,你以为你是谁?”那年轻人恼羞成怒下,肆无忌惮的狂笑出声。
令狐绝早就猜出这个年轻人的身份,现在,在帝都,有这等境界,又敢如此狂语的,除了皇室背后的神秘组织,还会有谁?目光冷森而莹澈,有如两柄无形的利剑,凌厉得像要穿透人心般缓缓扫过年轻人的脸庞,低沉地道:“如果我所料不差,你一定是偷跑出来的。”
那年轻人一怔,刚想说话,夜色中,有一股强大的气势卷滚而来。令狐绝悚然一惊,抬眸望去,虚空中黑影晃闪,一个须发漆黑,神韵典雅的老者已出现在场内,他朝年轻人微微躬身道:“少主,你让老奴好找。”
年轻人腰杆一挺,怨毒了看了科琳一眼后,对老者道:“我们走。”
“走?还没认错。你就想走?”令狐绝冷声道。神情中。看不出有丝毫紧张或是忐忑,他稳如山岳般峙立着,深邃之极,含蓄之极。
年轻人愣了,他自然不会傻到认为令狐绝会不知道眼前这个老者是王者,他不仗势欺人,已经是给了面子,竟然还不识趣?
那老者浓眉微蹙。上下打量了令狐绝一阵后,语声柔和地道:“你是令狐将军吧?少主虽然有所冒犯,看在本王的面子上,就此掀过如何?”
老者的话说得很是婉转,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令狐绝自己说出的话,岂会如此算了?更何况,他也想借此机会,试探一下神秘组织的底线,毕竟。令狐家族长居帝都,摸不透神秘组织的底线。他的心里也不定。于是,明亮的双眸一寒,语声透着冷漠道:“尊下不会让我出尔反尔吧?”
“你?”那老者也被令狐绝的不识抬举给激怒了,可他也知道组织现在对令狐绝采取的态度,不得不忍气吞声道:“令狐将军,得饶人处且饶人,别弄的大家都下不来台。”
令狐绝肃穆不语,但他冷冽的眼神却能够让所有人感受到他心中的那股强势和霸气。这才是真正的男人。那些在人群中的贵族少女又开始花痴了。
移出一步,老者对令狐绝的憎恶与痛恨由他那僵木的神情里强烈的露了出来,点点头,他一个字一个字的道:“本王这就带少主走,看你们那个敢拦?”
这时,虚空处传来罗天雕桀骜不驯的语声:“你走走试试?”
老者和那年轻人悚然一惊,尤其是那老者,神色骤变。他知道,光凭自己无法察觉到出声人的到来,就足以说明,对方的境界在自己之上。
可他来的也不是一个人,只是为了不想把事情闹大,才把其他的人留在府外。仰头发出一声清啸,啸声刚起,在府邸的院墙上,就鬼魅般的出现了四个黑衣人,个个都是高阶爵级。老者垂首转脸,凌厉地道:“令狐将军,本王劝你还是见好就收。”
令狐绝既然了下定了决心,就不会改变。银晕微闪,鬃毛长飘的烈炎就倏地浮现,它四足轻踏虚空,仰首长嘶一声,这嘶声暴烈彪野,霸气十足,予人一股令人难以忍受的逼迫与压窒感。
老者和年轻人的脸色再度变了,变得极为难看。可少主代表的是一个组织的尊严,岂能轻易认错?
在场的其他宾客脸色也变了,今夜发生的事,对他们来说,都是生平仅见。看着威风凛凛,肃穆傲立的令狐绝,才发现,原来传说都是真的。有几个思维敏锐的,更是想明白了,为什么太子殿下对令狐家族如此恩宠?原因很简单,就是令狐家族有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令狐绝。
“老兄,你生了个好儿子。”已经凑到令狐明身边的慕容复带着些许羡慕意味的低声道。说实话,他不仅羡慕,还妒忌,要是给他一个像令狐绝这样的儿子,慕容家族绝对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令狐明沉默不语,他的心情很忐忑,现在,他也清楚这个年轻人的身份了,可事态已经骑虎难下。阅历丰富的他也很清楚自己儿子的用意,在此刻,如果低人一头,那就要矮人一世。
“认是不认?”令狐绝平淡得就像是局外之人在说话一样,但任谁都听得出他话里的横霸。
“令狐绝,你莫要欺人太甚?”那年轻人也火了,嘴唇浮紫道。
老者的面容,开始沉重了,脚步开始做缓慢的不规则移动。就在此时,一几沉闷的鼓声响起,听似遥远,却好似响在耳边。
老者移动的脚步立刻僵硬了,肌肉抽动了几下,艰涩地道:“少主,认了吧。”
那年轻人也明白鼓声的意思,父亲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而且也做出了选择。瞬间,眼眸内有一股绝望般的落寞,无可掩饰的伤感从他缓步踏前的身影中流露出来。他走到台阶下,垂首对着令狐渺和科琳,声音中泛着极度的疲乏,颤声道:“今日冒犯了,恳请原谅。”说完,发出一声不似人类发出的恐怖嚎叫后,转身跃出,转眼即逝。
老者侍候年轻人多年,他知道这次少主是真伤了。深沉的面容上浮起一抹带着无比寒酷意味的自嘲,缓缓地道:“令狐绝,本王会记住今天。”说完,身影前掠,同时,那院墙的四个爵级强者也隐于夜色。
这几人一走,轰然的欢呼声顿时响起,那欢呼的大都是一些少男少女。收起烈炎,令狐绝头大了,他知道,接下来的事也是种麻烦。
果然,一场暴戾化为吉祥,众宾客的兴致更高了,挤簇着朝令狐绝涌来。也幸亏令狐明有先见之明,交待几句感谢的场面话后,领着令狐绝朝后院走去。众宾客想追,去被一排身高马大的影卫给挡住。
后院,令狐绝见到了老太君,这个慈祥且略带威仪的老太太,几月不见,脸色更差了。几乎每说一句话,都要轻咳一声。可令狐绝的到来,还是让她精神大振,尤其是在听完令狐绝对雪祖的叙述后,更是喜形于色。她是真高兴,令狐霸雪和令狐绝是令狐家族最为出色的人物,这俩个人能相处融洽,对令狐家族来说,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
由于担心老太君的身体,令狐绝只报喜不报忧,把柳絮儿这个人直接忽略了,老太君却仿似有所察觉,旁敲侧击的暗示了一番。令狐绝听的不是很明白,但有一件事却更加确定了,老太君可能知道的比他想象的还要多,但至于为什么不直言相告,他也相信必定有什么原因?
从老太君那里出来,令狐明把令狐绝领进了密室,关上门,足足谈了半个时辰。没有人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只有守在密室外的令狐光发现,家主出来时,眼角湿湿的。
按理说,令狐绝在后院待了这么久,宾客们也应该散了。毕竟今晚也只是个订婚庆典,而不是真正的大婚。
可谁曾想到,不但宾客没有少多少,反而在府邸外聚集了很多年轻人。这些年轻人大都是听到风声,慕名而来,想一睹这位鹰啸候的风采。
可不管是滞留不走的宾客,还是慕名而来的年轻人,在令狐明现身前院后,都大失所望。令狐绝走了,神龙见首不见尾。
可失望归失望,宾客们的兴致却依旧不减,刚敬完新人的酒盏又端了起来,轮番的、簇拥的和令狐明欢饮,就连一些原属钟离潮、南宫望势力的朝中大员,也举棋不定的端着酒盏站在外圈,敬不是,不敬也不是,神情显得有些局促和尴尬。他们的主子虽然走了,可今晚这杯酒要是敬了,那他们也别无退路了。
被人群簇拥的令狐明人醉心不醉,立刻安排下人为这些个大臣辟室另饮,看着这些官员的背影,令狐明唇角牵起了一抹冷笑,他知道,这些人之所以会如此,原因只有一个,就正如慕容复所言,他有个好儿子!
而此时,他那个好儿子已经出了城!(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一章 委曲求全 易(1)
在离城十里外的一处荒野,令狐绝停下了脚步,他这一停下,让罗天雕也紧跟而落,有些迷惑地道:“小子,怎么不走了?”也难怪他不解,此处荒凉僻静,没什么异常,况且离黑龙墓穴还有数十里。
令狐绝微笑不语,缓缓的踱着,他来到一条蜿蜒的小溪前停了下来,溪水清澈流长苍茫夜色中,在月色下,宛如一条闪闪发光的丝带。
他蹲下身去,轻轻拨动着溪水,一阵冰凉而寒冽的感觉,使他的头脑更清醒了。罗天雕悄步移到他身后,凝重地道:“你刚才太冒险了。”
令狐绝缓缓起身,罗老所说的冒险,对他来说却意味着安全。他自然知道,以神秘组织在帝都的势力,拿下他或者杀了他都不是太难的事。可是他料定了对方不会这么做,他只想试试对方到底能忍受到何种程度。本来他不想解释的,可罗天雕是长辈,他不能失礼,转身道:“罗老,我料定了他们不会动手。”
“为什么?”罗天雕很是迷茫地道,在令狐绝面前,他总觉得自己的智商不够用。
令狐绝深沉一笑道:“原因很多,但归纳起来,只有一点,那就是我如果现在死了,对他们没有任何的好处。你想,我一死,不管猎鹰师团反应如何?动荡是肯定的。科特鲁帝国必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到那时,别说要塞,就连克罗城也岌岌可危。更主要的是,他们还想利用我来对付流莱帝国。”
罗天雕有些明白了,他虽然搞不懂里面的曲折,但有一件事清楚,这个神秘组织现在是不敢得罪令狐绝。有些感喟似地道:“你小子,脑袋里都不知装的是什么?要不是知道你的出身,本王还真怀疑你是天机族的后人。”
提起天机族,令狐绝自然想到了燕姿,有一点他始终搞不明白。为什么燕姿非要待在帝都,待在科蒂身边,以现在的形势来看,这个三殿下根本没有翻身的可能。
见令狐绝又习惯性的蹙眉沉思。罗天雕有些不耐烦,这还能不能聊?急忙岔开话题道:“小子,你不会无缘无故在此地驻足吧?”
令狐绝淡然一笑道:“我在等一个人。”
等人?罗天雕如坠云里雾中,不过这次他聪明了,决定不再问,因为他清楚,再问下去,问题会越来越多。自顾自的盘腿坐下,随手捡起一块石头扔去,溪水“哗啦啦”的四处迸溅。而当溪水尚在空中飞洒,一道白光从他的掌心透出,流质的点点水珠竞被浓厚的光系元素包裹起来,在空中做着各种不规则的运动。时而像银龙般纵横,时而如珠帘般洒落。在动静之间,尽显罗天雕熟练的魔法操控力。
令狐绝静静的看着,他佩服自己这位长辈的刻苦,只要一有空闲,就会修炼。而修炼的往往是最基本的东西,如他自己所说,勤能补拙。只要把基础练好,将来必定会有水到渠成的一天。
令狐绝相信他所说的话,因为他越来越感应到,基础的薄弱带给自己的制约。就譬如金系法则,至今他还是没有一丁点的头绪,让他百尺竿头。再难有所寸进。
可这事急是急不来的,对他而言,也没有时间去静下心来从头领悟。金雷秘境是个机会,他期盼着自己能借此破茧成蝶,离百族入世的时间差不多只有一年。如果这一年,他不能晋升王级,那现在的一切都只是镜花水月,他和他身边的人必将万劫不复。
压力对很多人来说,是种难以破解的困境,可对令狐绝来说,却是种动力,一种让他的意志更坚韧,让他的思维更清晰的能量。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追求的是什么?为了这种追求和守护,他必将竭尽全力――――
静止的白光倏地收敛,溪水似雨珠般飘落的同时,罗天雕冷冷地道:“小子,你等的人来了。”
果然,十丈外的虚空黑影隐现,来的竟然是脸带黑色面具的月妃。她的神色深沉而平和,朝罗天雕的背影微微一躬身后,清冷地道:“不请自来,见谅。”
令狐绝脸色阴沉,当日,自己差点死在对方手上的仇是不会忘的。但仇是仇,事是事,不能一概而论。否则,他也不会活到现在。冷冷地注视着月妃,低沉而缓慢地道:“我答应的事自然会去做,但这不表示我已经既往不咎了。”
月妃微微垂下视线,幽幽地道:“如果可能,本座真的很不想与将军为敌。”
令狐绝唇角漾起一抹嘲弄般的冷笑,这就是人性,这就是现实,只要你足够强大,你的对手、你的敌人纵算心中恨你入骨,在表面上也必将会俯首称臣。带着那么股傲气,令狐绝缓缓地道:“说吧,你的来意是什么?”
月妃抬起脸,她的声音很有磁性,仿似夜色中浮荡的游丝,清冷而飘忽:“跟你进墓穴的那四个人背景本座已经调查清楚了。扬庆和李莫,他们的家族在休明特商业联盟生意做的很大,卖售的主要就是矮人族的装备。皮三是个散修,曾经因得罪角魔族而被擒获,为了保命,一直替角魔族卖命。至于铁胆,他需要角魔族的一种秘制灵药去救一个兄弟的命,是被逼无奈才来的,他和你的属下野狼有过命的交情,这点,你可以利用。”
令狐绝静静地听完,表面上神情不变,但其实对鬼忍族的办事能力却极为惊诧。不是说能调查出这些情况,而是知道他需要什么,要想神鬼不知的取得镇魂碑,最先要应付的就是这四个人。
“看来你们挺了解我的。”令狐绝缓缓地道,语气里有一丝的戒备意味。
月妃笑了,轮廓极美的她,笑起来有特殊的诱人意味,可显然,她不是有意的:“将军说笑了,你不是也在等本座吗?”
这就是聪明人之间的对话,心照不宣,点到为止。让旁侧静坐聆听的罗天雕脑筋又转不过弯了。
漾起一抹深夜昙花般的寂寥在唇角,月妃躬身行礼后,幽幽地道:“本座就先行告辞了,静待将军佳音。”说完。半身轻旋,黑色裙摆还在飞舞残影,整个人已隐于夜色之中。
罗天雕这才站起身,脸上有一片迷惆,呐呐地道:“小子,你难道等的就是她?”
令狐绝微微颌首,在角魔族的营地,他就感觉出月妃的眼神别有意味。后来仔细一想,就明白了。这也是他匆忙离开帝都的一个原因!他相信,只要他现身。不管他在哪里?鬼忍族都能找到他。
带点冷酷意味地,罗天雕狠狠地道:“小子,依本王看,你进去后就把除那个叫铁胆外的其他几人给解决了,简单省事。然后再伺机而动。”
令狐绝沉默不语,他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但也绝不会乱杀无辜。如果可能,他还是想为人族多留点精英,纵然依月妃所言,扬庆和李莫与矮人族关系密切。细细权衡了一番,他含糊地道:“罗老。我自有分寸。”
罗天雕抬头望了望夜空,喃喃道:“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这个她指的是雪祖,根据他们之前商议的,他们俩人出发后,雪祖也秘密赶来了,如果令狐绝不能找到别的出口。和俩族起了冲突,雪祖就会现身。当然,如果一切顺利,那雪祖就会改道去黑夜精灵族。
令狐绝也顺着他的目光半仰脸,看到的却是满天的星辰。他清楚,雪祖此刻必定在黑龙墓穴的附近。
仿似被无尽的苍穹所吸引,罗天雕面孔上有一片迷惆而惆怅的追忆光晖,有三分儿悠远,更有七分儿朦胧。缓缓地,他垂首道:“小子,趁现在有空,本王给你讲讲我们罗家的现状。罗家有老祖宗,这个你已经知道。你的外公、外婆,现在都已故去,现在的家主,是你母亲的外公,也是本王的大哥――罗天鹏,他是洪阶王者。你二祖外公叫罗天鸿,他只是半步魔王。可他的儿子罗齐苍,确实是我们罗家第三代杰出的人物,当然和你这等怪胎不能比,他三十八岁晋升王级,现在已是荒阶圆满,晋升洪阶指日可待。你还有个四祖外公,叫罗天翼,他是洪阶战王,至于其他的人本王就不一一介绍了。不过有几个人,本王还是要说一下,在三代、四代族人中,除了本王刚说的罗齐苍,还有罗星岚,她是你四祖外公的孙女,比罗齐苍更为出色,现在已是洪阶王者。至于和你同一代的,有几个人你稍微要留意一下,罗齐苍的孙子罗海旋,罗齐岚的女儿罗海微,还有罗齐空的孙子,他叫什么名字,本王一时想不起来。他的关系和你比较近,他爷爷就是你死去的亲外公。这几个人都是五代族人中杰出人物,对了,你还有个亲舅舅,是你母亲的弟弟,他也有一儿一女,不过年纪都比较小,好像大的十岁多一点,小的才六、七岁。”说到后来,他有些含糊,这也不怪他,从老祖宗哪里算起,罗家现在已经有六代,直系、旁系加起来足有上万人。就这些个名字,还是他出族前,死记硬背的。
令狐绝静静听完,那些被提及的名字都深深映入他的脑海,神色微微有些黯然地道:“那我母亲是什么名字?”
罗天雕心弦一震,有些负疚地道:“我这个做外公的对不起美丫头,当年,你老祖宗身陷秘境,大家都以为他死了。族内的其他大家族联手对我罗家实行打压,要不然,以她的身份怎么会做什么神殿圣女?”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觉得自己有些自相矛盾,要不是美丫头被遣出秘境,怎么会有眼前这小子?
令狐绝根本就没在意他后面说的是什么?现在他知道,他的母亲叫什么?以罗家现在他知道的天、齐、星、海的族谱排列,他的母亲就应该叫罗星美!他默念着这个名字,陷入一片感恩与悲哀的浪潮里。他不恨罗家,从罗天雕刚才叙述中,他知道,罗家强,就强在老祖宗一个人。没有了老祖宗,就算有几个罗天雕未曾提到的长老级人物,在光明族这等强者林立的种族内,也是举步维艰。更何况,一个种族也有一个种族的规矩,母亲从另外一个层面来说,确实是逾规了,只是这惩罚让他难以接受。
这就是逐渐成熟的令狐绝,他的情感和理智各占一个方面,他不会让情感控制他的理智,也不会让理智磨灭他的情感。在情感与理智之间,他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宽恕和惩罚并存,善良与残忍同在。心是善的,手是狠的,如果假以时日,他不介意给那些曾经带给她母亲伤害的人一点教训,就算是那些人中可能有可以算他亲人的人。
可现在,他不得不隐忍,隐忍也是种力量,他期待着爆发――――――
看着一脸肃穆、伤感的令狐绝,罗天雕微微一叹,他知道,这个芥蒂并不是一俩句话可以解开的。就如同这夜色,不管多浓郁,始终掩盖不住璀璨的星辰!
令狐绝也沉默的凝视着潺潺而流的小溪,仿似那些过往,那些恩怨就浮沉其中,溪水轻流,淌走的不仅是时间,还有心情――――
第五百零一章 委曲求全 易(2)
清晨,有阳光淡淡洒落,黑龙战帝墓穴外的土丘上,站满了各族强者。他们的目光都凝注着土丘下的魔法阵,以及站在魔法阵旁的令狐绝等人。
魔法阵启动了,在淡淡光晕的映现中,令狐绝轻踏而入,他的神情很肃穆,有一股震人心弦的坚毅。在他身后的扬庆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明知躲不过,索性也不甘示弱的急步跨进。
五滴血珠儿落下,六芒星阵倏旋,在迸射出一道璀璨光芒后,站在魔法阵内的令狐绝等人已被传送进了墓穴之中。
还是那个一眼望不到边的山谷,一轮皓月高悬,映照着俩侧高耸入云的山壁,也弥漫着一股因过度寂静而萌生的恐怖气氛。
并没有急于深入,令狐绝转身对身后正在打量四周环境的杨庆等人道:“几位前辈,墓穴就在三里外右侧的山壁中,我们是现在过去,还是等等再说?”
杨庆几人的神色都有些古怪,只有铁胆,浓黑的眉毛一扬,粗哑地道:“令狐公子,我知道野狼大哥现在跟着你,那没什么好说的,你说啥就是啥,只要我铁胆还活着,就不会让公子少一根毫毛。”
“是啊,令狐将军,进来时,野王就吩咐我们一定要遵从将军的指令行事。”细眉的杨庆双眸流露出一股讪讪的表情,有些讨好意味地道。对于令狐绝的传闻,他也听说过不少,虽然有些不信,可也清楚。眼前这个年轻人不是他可以惹得起的。
带着几分尴尬。几分窘迫。另外一侧的皮三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一副欲语还休之状。目光瞥见,令狐绝诚挚地道:“皮前辈,你是不是有什么建议?”
晃着手,皮三有些受宠若惊地道:“将军,这前辈二字我可不敢当。既然同为人族,有些话我不知该不该说?”
铁胆仿似对他的扭扭捏捏很是不爽,低叱道:“皮猴。有什么话就痛痛快快说,别像个娘们。”
皮三有些难堪的龇龇牙,吞吞吐吐的道:“想必诸位也知道,先前进来的人族强者可不少,比我等境界高的比比皆是,可没一个活着回去。这说明什么?依我看,我们也犯不着给异族卖命,不如就待在此地,磨些时辰就出去。就说墓穴内什么都没有,反正他们也进不来。”
“呸”铁胆垂脸吐了口唾沫。高声道:“皮候,你当外面的异族这么好糊弄。看来角魔族的刑罚你是还没尝够!”
骂人不揭短,这句话把皮三给惹恼了,脸色铁青地道:“铁胆,你装什么?我就不信你不怕。想必你是怕这样出去后,角魔族答应给你的灵药会泡汤。”
一抹古怪的微笑浮在令狐绝的唇角,抢在铁胆发飙前,他含蓄地道:“俩位别争了,同为人族,在此刻,更应该同舟共济。”说完,转过脸,对杨庆二人道:“俩位是什么意见?”
李莫强笑了一声,搓着手,也不回答。而杨庆略带忌惮的看了铁胆和皮三一眼后,低低的道:“刚才皮兄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此一时彼一时,谁也不知道这墓穴内的残魂王者还在不在?我和李兄是无所谓,不过,如果大家要是决定这样做的话,我的意思是各自以心魔起誓,绝不把事情的真相说出去。”
令狐绝耳朵听着,眼睛看着,现在是全明白了。这四人中,除铁胆还有豪情一探墓穴外,其余三人都抱着敷衍了事、一走了之的心态。只是忌惮彼此,才不肯说出心里话。这也难怪,这四人都不是心甘情愿而来,就算得了宝物,也没他们的份,谁会傻到做这种卖命不讨好的事。
铁胆看大家都有这个意思,也不争辩了,呐呐地道:“我听公子的。”
令狐绝心中暗暗窃喜,这种情况,是他最愿意看到的。装作沉吟了一会后,试探性地道:“不如这样,我一个人过去看看,随便找个物件,也好让外面的异族人相信我们进过墓穴。”
“那不行,怎么能让公子你一个人去?”铁胆很有义气的摇头道。
看其他人的神色没有太多的反对,令狐绝解释道:“我进过墓穴,对里面的情况比较熟悉,如果真有什么不对,我自信还有自保的能力。”
皮三巴不得如此,却又不能表现的过于迫切,略些尴尬地道:“那辛苦将军了。”
杨庆和李莫对视了一眼后,杨庆踌躇地道:“这,这恐怕有些不妥吧?”
知道这几人是装样子,令狐绝很坦率地道:“我和诸位不同,墓穴内的残魂指名道姓让我进来,就算躲了这次,也躲不过下次。外面的异族人迟早还是会让我进来,我要不拿出点真凭实据,是过不了关的。”
见他说的合情合理,杨庆几人也就释然了,毕竟,要不是因为令狐绝,也未必轮到他们进这个墓穴。
铁胆看上去就是个热心汉子,重情重义,立刻道:“公子,那我跟你同去。”
“不用了,我也是去去就来,人多反而会惹起残魂的注意。”令狐绝很温和地道。说实话,他心里还是很佩服铁胆的血性的,能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
“公子,我————————”心有不甘的铁胆还想说什么,但看令狐绝决心已定的样子,就重重的一跺脚,换了个口气道:“也罢,我就不给公子添累赘了,公子可要小心。”
能独自去见被残魂控制的血精灵王,对令狐绝来说,是最理想不过了。微微颌首后,背脊一弓,蓦地拔起两丈,在半空中轻旋,直接朝前跃去。
看着令狐绝消失的背影,铁胆眼眸内的意味很复杂。
不消片刻,驾轻就熟的令狐绝就进入了上次来过的甬道。始一进入。他就察觉到异样。甬道内,浮荡着丝丝的血气,也弥散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早就想过各种可能的令狐绝也不奇怪,身影似流星横过长空的曳尾,几个腾跃,就来到了墓穴之中。巨型的黑魔龙雕像前,悬棺依旧,只是底下的那个血池。和以前见到的不一样了,猩红的血水缓缓流动,逐渐汇聚成一个漩涡。
漩涡越转越快,四周池水层叠上爬,扭曲闪泛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终于来了。”飘起的语声带着几许苍老的意味,而在这语声中,层叠上爬的池水又逐次下落,身影渐渐清晰,依旧是那个有着红钻般眸瞳的中年人,不过这次和真人没什么区别。只是在以前那份华贵高雅气质中。多了几分显而易见的血腥凶煞之气。
又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令狐绝也没什么好紧张。冷静地道:“你这么急着找我,是为了那块锁魂碑吧?”
如红钻般的眼眸红芒一闪,中年人飘忽的语声里略带诧异,而在这诧异之中,仿似还带有那么点惊喜:“果然聪明,看来本王找你是找对了。”
这话有些含义,可令狐绝没时间好好体会,悄然一笑,仿似带点歉意地道:“那不好意思,进来的匆忙,忘记带锁魂碑了。”他说的是实话,昨夜,他就把锁魂碑交给了罗老。这是他计划里的一个步骤,他相信,这残魂叫他进墓穴的目的,就是要夺回锁魂碑。如果没有锁魂碑,不管要谈的事能不能成,估计这残魂都不会杀他。
果然,中年人的脸色瞬间变了,变的阴沉,变的狰狞,在他还不完整的意识里,怎么可能想到会有人不随身携带如此珍贵的异宝。诡异而又极其冷森的气息散发了出来,这股气息,令狐绝很是熟悉,但和以前相比,强大的太多了。
“看来你是不准备要锁魂碑了?”令狐绝丝毫不惧地道。
“哈哈。”中年人突然狂笑了几声后,垂下脸,目光凝注令狐绝,仿似是在欣赏自己一般,神情里有着极度的渴望和自恋。缓缓地道:“和锁魂碑相比,你,更让本王感兴趣。”
从这诡异的目光中,令狐绝好似醒悟了什么,肃穆的神色奇异地变幻了一下,一股狂野的气势也从他的体内散发出来。
中年人反而不急了,虚踏血池,双手背负,带着一股傲然的气势道:“你的天赋比本王的想得还要好,对本王来说,你是最佳的选择。如果你愿自动献祭,本王或许可以留你一丝魂魄,等本王登临大道之时,再赐予你一具肉身。”
听完这番话,令狐绝知道自己刚才猜对了,这残魂的真正目的并不像他以前估计的那样是锁魂碑,而是自己的肉身。残魂夺取肉身,这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可他相信这是真的,眼前虽然只是一缕残魂控制的元素能量,可生前毕竟是绝世的帝级强者,又经过在墓穴内千年的沉淀,领悟一些特殊的玄奥神通也不足为奇。于是,长长吐出一口气道:“看来上次你是故意让我带走锁魂碑的?”
那中年人好似胜券在握,也不否认道:“说不上故意,只能说临时起意。在被你重创的刹那,本王才决定用你的肉身来取代本王这身见不得光的元素体。否则,纵然本皇血体被灭,你也休想带走锁魂碑?”
修炼了赤子之心后,令狐绝的智慧已经不能用聪明俩个字来形容了,在瞬息之间,他已经想明白了许多,也察觉出一丝蹊跷,按理说,有锁魂碑为引,镇魂碑为饵,它无须弄什么让人带话的玄虚,可以坐等自己上门。可为什么现在会的如此迫不及待呢,这其中一定有原因。心思浮动中,丝毫不见慌乱地道:“那你还等什么?”
话音未落,令狐绝身影倒射如怒矢,同时,一道璀璨夺目的白光从他的掌心透出,直射中年人。
“反应还挺快,不过既然来了,想走就没那么容易。”中年人瘦削的身躯像一片鸟羽般轻轻飘起,脚底的血池霎时起了可怕的、巨大的漩涡,在扣人心弦的震响中,整个墓室弥散开浓厚的血气。让视线也变得朦胧。
怎么回事?令狐绝骇然大惊。祭出魔法护盾的同时。黑龙枪也落入他的手中。
墓穴仿似成了血池,有无数流瀑般的血水从虚无中冲击下来,一股蕴含着血腥意的寒气侵袭过来,像置身冰窖,像置身于腊月的风雪之中,**裸的。
眼前的情景,有一股大自然中无可抗衡的慑人之力,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力量。紧紧压折着令狐绝的心弦,他惊慌了,他颤惶了,这分明不是中年人本身的力量。
在浓浓的血雾中,令狐绝可以看到中年人那张带着一抹淡淡讽笑的面孔,那双红钻般的双瞳正凝聚着瞧向自己,而他飘忽在血气中,脚下是狂荡的血浪,侧边是凌空的血瀑。那声音仿似从九幽之境传来:“这墓穴是帝者之疆所化,你既进来了。就好好感受一番。”
话音未尽,就豁然大笑起来。笑声高亢,如裂金石。令狐绝感觉那阵笑声如像一只无形的手掌抓盖在他的心上,令他几乎透不过气来,以为在疆梦之中,那么恐怖,又无能为力。
他所有的斗气、魔力仿似在瞬间全部消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酷寒的血气朝他席卷而来。
璀璨的白光体表浮现,那是思思的净化法则。于此同时,体内的赤子晶心急速颤动,它仿似也感应到了这千钧一发的危机,在跳动中,回流的血液都染上了一股紫金色彩。
那中年人看到白光,先是一愣,但随即露齿一笑,像有形无质的幽灵于夜黯中追慑于他的仇人,充满了戏弄之意:“哈哈,你实在太优秀了,本王有些迫不及待了。”
“是吗?”令狐绝这时突然出声道,回流的紫金色血液让他瞬间又充满了力量。黑龙枪猝而前刺,带起一条虹光似的匹练,当匹练映形,他的身影已紧跟而上,枪罡流射宛如千百陨星的曳尾,在尖锐的啸声里卷向中年人。
这次,轮到中年人震撼了,他的表情显示着他心中的极度惊诧,倏地横移,速度之快,远在令狐绝的枪罡之上。
“法则,寂灭。”令狐绝轻叱道,可令他震惊的是,他的精神力好似在轻吟出声的那一刻和天地间的魔法元素失去了联系,法则空有气息,却无法力。
那中年人已从先前的震撼中脱离出来,冷森地道:“帝者的疆域之内,依你的境界,还想动用法则之力,无知。”他仿似惯于在虚空里浮游,轻飘飘的定在那里,隔着令狐绝五丈之外的空间。
“出来吧,烈炎。”令狐绝倏地放声大吼,一股比血色更加浓厚的橘红霎时浮现,烈炎似一头受了伤的野兽,猛然冲向中年人。作为神兽,它的战斗天赋是传承的,比令狐绝更为老道,它晓得,此刻纯物理的攻击更为直接有效。
中年人这次是真慌了,如令狐绝所料,这帝者之僵并不是他自己的能力,而且,为了施展着帝者之疆,他几乎耗费了他所有的魔力。可疆域毕竟是疆域,在疆域内,他就是主宰,毫不费力的横移,就避开了烈炎的冲撞。
烈炎的攻击给令狐绝提了一个醒,黑龙枪急回快翻,细长的龙影点戳飞击,在迷眼的乌芒掠掣中,遍布整个墓穴。
中年人也感受到了危机,在身影拔起的瞬息,大声道:“神圣的帝者之意啊,让你的疆域惩罚任何冒犯你的生灵,以你的意志为统帅,爆发吧。”
这巨大的吼叫声,每一个铿锵的字音都在血气澎湃,堪堪逼进的令狐绝已感到突然有一股无形的气息产生,这股无形的气息,力量强大得惊人,他的身形甫一靠近,就像被无数只无形而有力的魔手抓住,那么难以自禁的朝同一个方向拋落。同时被抛飞的还有烈炎!
血气浮震的令狐绝顾不上回气,又冲了上去。令人难以置信的,眼前的血雾蓦而蓬溅裂开,无形的气息再度把他击飞。
这一来一回,一攻一防,让令狐绝气血浮动,也让中年人的身影模糊了不少。可谁也没料到,一个身影竟在此刻冲了进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二章 收服碑灵 (1)
来的是铁胆,一进来,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傻了。怔愣愣的望着眼前的情景,就连令狐绝对他的喊话都没听到。
令狐绝急了,以铁胆的境界,不用试,他都知道,光这股疆域内的寒气就足以要他的命。身影横移,可他一动,那浩荡威猛的力量又出现了,“呼”的被甩了出去,这一次,摔得特别的重。
中年人红钻似的双瞳一寒,单手一引,一股血瀑强劲而又凶狂的朝铁胆冲去。铁胆也反应过来,可已经有些面无人色,他慌乱的高跃,想避开迎面冲来的血瀑。
可他错估了疆域赋予这些血瀑的能力,虽然不像萦绕在烈炎和令狐绝周遭的无形气息那么强大,但也不是好应付的。双腿己忽然一紧,似被一条力大无穷的巨蟒缠咬住,“呼”的拖向血雾之内。
一进就是死。意念有如闪电在令狐绝脑海里一掠,己不及再做任何分判,直接瞬移。这瞬移本来是他准备实行致命一击时才施展的,可现在已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瞬移中的令狐绝切贴的感觉到那些气息之力带来的空间震荡,可幸好,这瞬移是水灵母附带的神通,需要的只是他的魔力。在身影显现的那一刻,那么巧妙不过的一把抓着铁胆的后领,以体表的净化气息逼退缠绕上来的血瀑,大吼一声,身形再度拔空,可那股无形的气息力量再度出现了,似隐现着不可抗拒的妖魔再度把他击飞出去。
令狐绝己感到力竭神疲了,他护住另一个沉重的身体。在空中迅速的打起转来。可这时。令他。令那个中年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在他左肋下的铁胆眼眸一寒,骤而缩曲,猛插令狐绝的胸口,他的右手在极短的距离里划过一抹弧光,那是套着手指上两枚蓝闪闪的三角形钢锥带起的残影。
变异是如此突兀,又在如此接近的距离下。令狐绝根本就来不及躲,他闷哼一声。抛洒两溜赤漓漓的鲜血倒翻出去,胸口处,多了俩个淌有血水的细小浅洞外,肌肉也是一片蓝紫。
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铁胆暗藏在袖中的卷轴打开,迸射出一道耀眼的光辉挡住四周席卷上来的血气,整个人倏地后跃,落地后,没有任何迟疑的倒射,瞬间就消失于甬道口。
怎么会这样?摔落在地的令狐绝躺着。心绪激动,神智微蒙。双瞳凄迷的仰视,如陷在一个噩梦般的思维中。他已经忘记思考,也不会思考。
“阿绝哥哥,你怎么样了?”思思带有哭腔的语调在灵台内浮现。如果此刻,她能出来,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出来。可现在,她受禁制所困,出不来。她只能在抵御四周血气的同时,竭力净化着令狐绝体内蔓延的毒素。
这声音让令狐绝清醒过来,眼帘中透出的神色,任谁也能感受到无比的悲痛,愤怒,痛恨,而又这般令人颤惊!这是一个人对一件事的恨到极点时的表现,不能用任何方法隐瞒,因为,这是出自内心的最直接,最强烈的感受。
自从他记事起,无数惨厉的杀戮,血腥,甚至都不能让他眉头皱一下,但是,被自己一个拼命所救的人暗杀,却让他有种超乎寻常的愤怒。这不是对他一个人的背叛,这是对他最珍惜,也认为是最美好的一种情感的背叛。
于是,他愤怒了,怨恨了,老实说,如果没有这毒素,铁胆给他造成的伤害并不深,可他的心伤了!
而身影已经很是模糊的中年人却笑了,他本来以为自己败局已定,想不到会有如此令人匪夷所思的转变,这让他又看到了希望。
集中所有疆域的残余力量,把陷入疯狂的烈炎团团包裹起来。中年人鬼魅般的身影横移过来,现在,是他夺取令狐绝肉身最好的时机。
愤怒让令狐绝想明白一些事情,怨恨也让他记起一些往事。往事中,有个和眼前一幕似曾相似的片段浮现。留给他思考的时间可以说极短,在刹那间,反应纯凭直觉,意志决定力量,在一种心和神的连锁翻滚后,他站了起来,在站起来的霎时,用剩余的斗气逼出了太阳神弓。
当璀璨夺目的弑皇箭对准中年人的时候,中年人发出一声尖锐而恐怖的长叫,又似绷得太紧的琴弦,骤然中断,他模糊的身躯在摇晃,目光恐惧的盯视着太阳神弓,语声颤抖而低弱:“你,你怎么有?”
就像一个魔神,一个没有任何情感的魔神,令狐绝冷冷地道:“收起这不属于你的疆域,否则让你魂飞魄散。”
几乎没有任何的迟疑,中年人口中念念有词,像冥冥中来了一股绝大吸力,室内弥漫的血气瞬间翻滚成一团,用肉眼几乎难辨的速度缩回血池。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由于思思净化气息的作用,令狐绝一时还感受不到这毒素的作用,他用眼神阻止暴冲过来的烈炎,用一种平静到极致的语气道:“你不是什么血精灵王,也不是什么黑龙战帝的残魂,你是天赐双碑的器灵,对吗?”
如遭雷击般,中年人脸色骤变,恐惧中带着迷茫,喃喃地道:“你,你怎么知道?”
令狐绝缓缓收起太阳神弓,一来他有些坚持不下去了,二来,他判断眼前的器灵没有力量再催动封印的帝者之疆,失去帝者之疆的器灵,绝非烈炎的对手,何况它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冷静的,低沉的,他道:“我一直在奇怪,从你的说法方式,到行为举止都透露这一种微妙,你好似在模仿,模仿一个人,可你的模仿功力实在太蹩脚了。作为一个曾经的帝者,你怎么会以本王自称。而且,在刚才借用疆域力量的时候,你所念的,分明是一种奴仆的语气。我先前还怀疑是不是你的灵智里掺杂了血精灵王的记忆,可你冲过来的时候,让我想起了经历过的一件事,器灵异变,对吗?”
中年人沉默了,仿似身份的揭穿让他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傲气,缓缓地仿似吐尽心中烦闷般长吁一口气,整个人的气质也随之改变,失去了华贵高雅血腥等意味,却多了几分苍老和落寞,低低地道:“人的智慧太可怕了,你猜的没错,我就是天赐双碑的器灵。几百年前,我领悟了主人残留的疆域气息,重塑了血精灵王,把自己的灵智和血精灵王的记忆融合在一起,你第一次来的时候,我的灵智虚弱,控制躯体的几乎全部是血精灵王的记忆。可它太弱了,你走后,我利用进来的人族强者血液,剔除了血精灵王的所有记忆,可突然发现,这精灵元素体并不能承受主人的气息。我没有时间等了,否则会自爆,在失去这具元素精灵体前,我必须找到一个合适的人族肉身,可我又不甘心亲手塑造的自己是一个天赋一般的人,所以,我提前找你。”
一切都清楚了,令狐绝微微松了一下肌肉,垂首看了一下胸口的伤势,伤口已愈合,但体内却有一股极其虚弱的感觉。而这种虚弱,针对他的体质和思思的净化,是很难想象的,可见,那钢锥上的毒素是如何的惊人。
暂时还不能理会这些,令狐绝抬头,肃穆中带有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道:“我给你俩个选择,一、重新做回器灵,二、让你魂飞魄散。我知道,我体内的太阳神弓能做到这点,因为它曾经做到过。”
这俩个选择,其实就是没得选择。中年人,不,应该说是器灵缓缓地单膝跪下,垂首道:“碑灵拜见主人。”
令狐绝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就相信了,寒声道:“那把镇魂碑交出来吧。”
碑灵依旧跪着道:“主人,我就是镇魂碑,只要你把锁魂碑带来,你就知道,该如何去做?不过要快,我这具元素精灵体最多还能支撑半年。”
半年足够了。令狐绝细细想了一番后道:“我那几个继承魔甲的兄弟现在昏迷不醒,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碑灵在身份揭穿的那一刻,所有的自信就烟消云散了,对他来说,以前的一切只是个梦。他又回到了原来的角色,对他来说,这并不难。恭声道:“是的,主人,我催动了灵魂符印。不过不要紧,一个月后,他们会自动苏醒。”
虽然不懂什么灵魂符印,可令狐绝的心算是定了,紧接着道:“那好,你继续守在这里,从此刻起,除了我之外,不能让任何一个人进来,你能做到吗?”
碑灵领悟了黑龙战帝残留的疆域,从而学会了如何控制魔法传送阵,要不是他有意,就算像雪祖这等的皇级法阵师,要想破这帝者遗留,又有它操控的魔法阵,也需要耗费很长的时间。头也不抬地道:“是的,主人,我可以办到。”
“那好,我走了,你老老实实待着,如果有什么别的企图,那么我下次来,就是你魂灭之时。”令狐绝包含煞气的警告道。说完,径自转身,烈炎眸瞳冷冷的凝注了跪伏的碑灵一眼后,跟着令狐绝的背影而出。
出了甬道,令狐绝身躯摇晃了一下,脸色有股青蓝之气隐现,他长长的吐了口气,可吐出来的那口气却是青蓝色的。“思思,怎么样?”在灵台内,令狐绝有些焦惶的道。由于思思的净化,他无法知晓这毒素到底有多厉害。
思思有些疲乏地回应:“我暂时还能控制住,出去后,你找罗老想想办法。”
令狐绝微微颌首,在他眼眸内光芒凝聚的刹那,神情有一股深刻得令人起懔的愤怒,有些切齿意味地喃喃道:“铁胆!”(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二章 收服碑灵 (2)
等令狐绝回到魔法阵前,早已空无一人。可魔法阵六角的芒星还在闪烁,说明,他们才刚刚离去。愤怒并没有让令狐绝丧失应有的冷静,他踌躇了一会,权衡了一番,最终才收起烈炎,站了上去。
刚滴下血珠,魔法阵就开始动荡,是那种不同于以往启动时的动荡。坏了!令狐绝暗叫一声,他刚才忽略了一点,那就是雪祖。可已经来不及了,魔法阵在慑人心弦的震响中,开始旋转。这种旋转,快速而激烈,让令狐绝的意识瞬间模糊,思维飘游于寰宇,形体变幻为虚渺,在一片空茫和晕沉中,他下意识地趴了下来。这一趴,让他看上去更像一个受了重创,艰难脱险的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耳边响起罗天雕一连串闷雷轰震似的喊声,“小子,小子。”他的脑子里也顿时像被什么猛力扯动着似的痛不可言,微微张口喘息后,转动头颈,艰涩地把眼睑撑开。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雪祖那带有深刻余悸的脸庞,是的,她是怕了,当她远远看到其他人都出来,却没有令狐绝的时候,以为计划成功了。本想一走了之,可接下来罗天雕大惊失色、暴跳而雷的样子,让她意识到出了问题。立刻现身,听到的却是令狐绝有可能丧生墓穴的消息。她来不及分辨和判断事情的真伪,立刻就以阵破阵。就在她破阵的瞬间,另一个令她惊恐的事发生了,魔法阵竟然启动了。要知道。不稳定的魔法阵在传送过程中。是充满变数的。在下意识撤去法阵的同时。她只能焦惶祈祷,祈祷令狐绝不会因为自己的不冷静出现什么意外?
传送的时间只是短短一瞬,可对她来说,这等待仿似已过了一世,在看到令狐绝横趴在自己眼前的瞬间,她清楚的认识到,这个相处不到俩个月的后辈小子已在自己心里占据了一个很重要的位置。这种感受,她以前有过。但淡忘了已经很久。她已经习惯孤独,习惯一个人冷眼看这个世界,可到此刻才发现,情感的消逝只是自我麻木的借口,人,不管你处于何种位置,到达何种境界,只要活着,就有割舍不下的东西,譬如感情————————
也正是因为这份感悟。让她胸中豁然开朗,那久攻不破的瓶颈有微微松动的迹象。到了她这个境界,想要提升,需要的已不仅仅是刻苦的修炼,而更多的是对自身,对规则,对所有存在和未知的一份自我领悟。这就是天赋!
罗天雕显然没这种天赋,所以他比雪祖更快的开口了,那张粗犷的面容上涌起了一层激动又振奋的红晕,这也是很少见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令狐绝微笑了一下,表情有些僵硬,可实际上,经过短暂的调整,他没有那么痛苦。在罗老的搀扶下他坐了起来,这一坐,让他胸口血迹斑斑的伤口很是醒目。
罗天雕急忙检视起来,在魔法透入的刹那,他眉心微蹙,他感受到那股强烈的毒素,也感受到那纯净的净化气息。
各族强者也围了上来,只有杨庆等人略显尴尬地站着,谁也没注意,有个人影已远在百丈之外。
目光寒肃且充满怒意的扫了一眼,令狐绝没发现铁胆,勾动了一下嘴角,有些低弱地道:“铁胆呢。是他暗算了我。”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四顾中,一声凄厉的惨叫在远处响起。
各族强者的反应也很快,几个爵级强者在高芒和巴骨的率领下如流星曳空,鸿飞电掣般朝惨叫声传来的方向跃去。
雪祖本来也想过去,可却被令狐绝暗暗拉了一把,他几乎不用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杀人灭口,几乎是每个功败垂成的阴谋背后必有的套路。
暗暗的调息着,而半蹲半跪在他身后的罗天雕眉宇却越蹙越紧,这毒素比他想象中的要难缠,而令狐绝体内的净化气息却越来越弱。
是的,思思累了,为了抵御血气的侵袭,她已经耗费了太多的魔力。要不是靠意志强撑着,她早已因透支而昏睡过去。
从罗天雕的神色变化中,雪祖知道情况并不乐观,她起身,语声含着极度愤怒的煞栗:“把解药交出来,否则本皇让你们通通死无葬身之地。”
高野和鲁萨慌了,从雪祖寒瑟的眼神中,他们知道这不是威胁。尤其是鲁萨,毕竟铁胆是他派进去的。带着些许的冷汗,呐呐道:“尊下,稍安勿躁,我等必定给令狐将军一个交代。”
高芒回来了,臂弯还夹着一具尸体,落定后,神色阴沉的把尸体抛在众人面前。
果然是铁胆,他凸瞪双眼,鼻孔大张,嘴巴微微开合,双颊的肌肉全往上吊,本来就黑的皮肤更是泛了一层紫黑——那是一种可怕的,死绝的紫黑色。
鲁萨更慌了,铁胆一死,他更解释不清了。也不顾自己的身份,蹲下身就翻尸体,希望能找到解药。
可这种可能性任谁都知道不存在,几乎是冰冷的,不带一丝情感的,雪祖出声道:“那你们给他陪葬吧。”
低弱中仿似带着喘息,令狐绝睁眼道:“算了,雪祖,这件事可能和他们无关。(.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如闻大赦,鲁萨感激涕零地道:“将军明见,本王确实不知这铁胆竟然暗藏祸心。”说完,还包含杀气地盯视了惶恐不安的皮三一眼。
在已经收回魔法的罗天雕搀扶下,令狐绝缓缓站了起来,带着一抹疲乏道:“诸位,我不知铁胆刚才是怎么说的?不过,相信和其他几位无关。进墓穴后,我本想先去探一探,可没想到它已经变得如此强大,它不是什么残魂,而是领悟了黑龙战帝残留疆域气息的碑灵。他要我来。原来是看中了我的肉身。在交战中。铁胆来了,他早有预谋,伺机就偷袭了我。要不是烈炎冒死相救,恐怕我见不到诸位了。”
这一番被省略却完全真实的说辞可以说滴水不漏,让原本还有一些怀疑的鲁萨等人顷刻间相信了,尤其是皮三等人,见令狐绝在这种情况还替他们开脱,两颊的肌肉都在微微抽搐。有满腔的温暖,全心的感激,当然,不可避免的,也有一丝内疚和惭愧。
硬着头皮,高野有些惶恐地道:“不知将军所说的烈炎是谁?”他一边说,一边还偷偷查看着雪祖的神色变化,对任何一个种族来说,皇者都是一种威胁。
令狐绝羸弱地笑了笑,半真半假。吐出一口青蓝之气道:“它是王级魔兽,也幸亏那碑灵还未完全掌握疆域的奥秘。才留出一丝破绽,让我们突围而出。”
鲁萨好似也有话要问,却被罗天雕几乎咆哮的声音给打断:“啰嗦什么?没看到这小子已经身中剧毒。”
令狐绝也不想多待了,他用眼神暗示了一下雪祖。雪祖会意,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道:“既然令狐公子为你等开脱,本皇也不与你们计较,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你等要是再来纠缠令狐公子,别管本皇不客气。”说完,冷冷一哼,身影一晃,牵起令狐绝和罗老的手,直接瞬移。
鲁萨等人面面相觑,他们都相信令狐绝所说的,尤其是碑灵要强夺肉身这一说法,更是解开了他们先前的谜团,为什么非要令狐绝进墓穴?
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鲁萨狠狠道:“立刻传讯族里,把这件事调查清楚,到底是谁指使铁胆怎么做的?”
高野在雪祖那里受的气,此刻找到了发泄对象,嗔目道:“贼喊捉贼,依本王看,就是你们搞的鬼。”他说是这样说,其实也知道不可能,他无非只是想气气鲁萨。
鲁萨现在可没心情和矮人族开战,不满的哼了哼后,带领着族人回营地了。高野看了不远处的那俩张忐忑不安的苦瓜脸一眼后,酷烈地道:“回去后,你们俩把事情仔仔细细的给本王说清楚,要是有一点隐瞒,别管本王不留情面。”
杨庆和李莫更惶恐了,连移动的脚步都显得那么的滞重。
在远离黑龙墓穴的一处荒野上,在罗天雕辅助下调息完毕的令狐绝缓缓睁开眼,吐出一口浊气,气中的青蓝色已淡了许多。
双瞳中的光茫凝聚,罗天雕低沉地道:“这是一种罕见的热毒,并不会立刻致命,但如果是在激烈的斗战中,那毒素就会蔓延的极快,可以令中毒者在极度痉挛下窒息脱水而死。本王已经控制住你体内的毒素,但要完全化解,还需要一些配药。”
令狐绝牵强一笑,大难不死的他,对这个结果已经很满意了。唯一的遗憾,就是思思又因透支魔力昏睡过去。
见无大碍,雪祖的脸色也好多了,有些迷惑,也有些警惕地道:“到底是谁想出如此恶毒的诡计?”
说到恶毒,就连不太开窍的罗天雕眼眸都一亮,厉声道:“不会又是她吧?”
令狐绝唇角流漾出一抹阴酷,却尽量把声音放得柔和:“难说,不过是她的可能最大。”虽然一直没有提名字,但在这里的任谁都清楚,这个她指的就是柳絮儿。
“这女人——————。”罗天雕冒了火,狠狠地道。说完后,却自作聪明地咦了一下,喃喃道:“你说会不会是昨天的那帮人?”
令狐绝很肯定地摇头道:“不会。”于是,他把自己进入墓穴后发生的所有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
罗天雕是听不出什么的,可雪祖不一样,听完后,她若有所思地道:“能挡住疆域血气一击的魔法卷轴,绝不是像铁胆这类人族的散修会有的,他们应该早有预谋,不应该是临时起意。”
令狐绝微微颌首,他也是通过这一点排除那个年轻人的,他相信神秘组织是暂时不会对自己动手,可他也相信,自己和那个所谓的少主是结下仇了。想来想去,还是柳絮儿的可能性最大,毕竟,让自己无声无息的死去,一直是她的手段和做法。可他也不敢完全确定,毕竟想他死的人也不在少数。
一时是找不到答案的,令狐绝索性不想了,冷静地道:“雪祖,你见到夜魅后,让她设法通知血精灵族,说墓穴的事先拖一拖,等我从秘境出来再说。”
对他这种并没有因为唾手可得的异宝而表现出迫不及待,还是一贯的冷静和沉稳的心态,雪祖很赞赏,满意地点头道:“很好,不过通过这件事,你也该好好想想,在一些人的眼里,你的重情重义,就是你最大的弱点。”
“是啊,小子,成大事就不能有妇人之仁,你不会每次都这么好的运气。”罗天雕插口道,想起刚才令狐绝所说的一幕,他也心有余悸。
令狐绝不敢苟同了,虽然铁胆的暗杀让他愤怒,可他一直坚信,人和人之间相处靠的不是利益的维系,而是真心的付出。于是,婉转地道:“俩位长辈,不是我固执,我始终相信一点,人活着,不能只为了自己。我能活到现在、坐在这里,靠的不仅仅是我自己,还有我的兄弟,我的朋友,我猎鹰师团十数万的将士。没有他(她)们,我令狐绝什么都不是,早已是黄土一堆,孤坟一座。我记得老太君曾说过:人要秉性而为,才能问心无愧。我很喜欢这句话,所以我处事的原则,就四个字,问心无愧!”
“好。”雪祖的脸上自然流露出一股欣慰之色,一伸大拇指,坚定地道:“何谓大道,寻求本心自是大道。本皇活了数十年,今日才算醒悟了。不瞒你小子,忙完你的事,本皇要闭关一段时间,好好想想你说的话。”
听到闭关,罗天雕猛的颖悟了什么,他怪叫一声,横身拦到雪祖跟前,哇哇大嚷道:“你,你不会又要晋阶了吧?”
雪祖略带自傲的微微颌首,先前的感悟已让她略有所得,而令狐绝这番话,又如同醍醐灌顶,让她有种豁然开朗的感受。她有七层把握,如果闭关静修三个月,她能晋升洪阶魔皇。可别看这小小的一阶,对于到了皇级这个境界来说,这一阶就是另外一层天。
有些尴尬的搔了搔脑门,罗天雕讪讪的道:“本王离你是越来越远了。”
雪祖自然不清楚罗天雕说这句话时的心情,还以为他是单纯的懊恼,正色道:“你也别泄气,闲暇时多和这小子待在一起,祸能共挡,运会分享,记住本皇说的话。”她说的是肺腑之言,人的天赋是不能看年纪的,虽然令狐绝的年纪轻,可他对事物有自己的见解和看法,有自己的领悟和坚持,这对沉醉修炼的高等阶强者来说,是不可多得的,更何况,令狐绝身上还有她现在还不能说的气运。
罗天雕是听迷糊了,这也难怪,要是他能听懂的话,以他的努力程度,就不会是现在这个境界了。有些埋怨似地道:“要是一直跟这小子在一起,本王不是憋死,就是闷死。”
他的话让令狐绝和雪祖皆是微微一笑,而这一笑,也是他(她)们分别的开始。(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三章 龙生九子(1)
俩天后,黄昏时分,令狐绝和罗天雕已来到一座神庙外,庙宇广大深沉,飞檐重角,殿阁连横,自他们所在之处望过去,可以隐隐看见七层法师塔尖。
因为他们是破开一道禁制才进来的,所以令狐绝对这里的寂静毫不意外。顺着俩排龙柏而进,几个候级的白袍祭祀出来了。领头的那个年纪稍大,他显然认识罗天雕,忙不迭地躬身道:“雕王大人,您老何时出的秘境啊?”
这本来是一句讨好的话,却换来罗天雕冷冷的一哼,肃穆地道:“启开入口,本王要回去。”
“这?”白袍祭祀显得有些为难地看了令狐绝一眼,依族里的规矩,除王者外,其他族人有事进出此入口的话都该有手谕。
罗天雕也知道规矩,此处入口是秘密的,一般光明族人进出都是通过在帝都神殿的魔法传送阵,可他怕勾起令狐绝的伤心事,才绕远路来到这里。唇角微抿,有些蛮不讲理地道:“愣着干嘛,还不快去,要是有人查问下来,让他来找本王。”
罗家自从罗宇刚回来以后,在光明族如日中天。这多半是因为罗宇刚蛮横、护短的性格。这白袍祭祀自然不给得罪,他先前的迟疑无非就是等罗天雕这句话,忙不迭地道:“是,雕王大人,我多嘴只是觉得巧,罗三小姐也刚好历练回来,就在此处。”
罗家的五代,也就是令狐绝这一代,人是最多的。可当的起罗三小姐这个称呼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他跟令狐绝提起过的罗海微。想起这丫头的性格,罗天雕一时头大,摆着手,在白袍祭祀的引领下,走进了神庙。
院内,还是数排躯干粗大,枝叶茂密的龙柏,一直延伸到一座高大的法师塔前。俩侧有不少的楼阁,塔宇,悬挂在檐角的铃儿在风里微微摇晃,不时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这声音,衬着这居中的法师塔,更有一股威重森严的气息。
“祖外公。”一个清脆中略带喜悦的声音响起。顺着声音望去,令狐绝看见一个女子旋跃而来。那女子,也就二十多岁,长的算不上漂亮。梳着一条长长的辫子,就是有一股英姿飒爽的气质。
“三丫头。”罗天雕呵呵一笑。高叫一声。别看他长的粗鲁,又醉心修炼,可闲暇时对小辈们也算不错,毕竟,在罗家的二代兄弟中,也只有他是光棍一条,了无牵挂。
似乳燕投怀般依偎到罗天雕的身旁,罗海微的目光自然落在旁边的令狐绝身上,秀眉微蹙地道:“祖外公,他是谁啊?”
在近身的那一刻,令狐绝已判断出眼前女子的境界,高阶爵级。罗天雕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在令狐绝身边久了,他学会变通了,老气横秋地道:“小子,这就是本王跟你说过的罗海微。”
皮球是踢过来了,令狐绝不得不接,双手一拱道:“在下令狐绝,见过罗小姐。”
令狐绝。这个名字对罗海微来说,有点耳熟,不过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挺直的小鼻子轻轻皱了皱,略有些迷惑地道:“你也是光明族的,我怎么会见过你?”
光明的气息,在如此近距离的话,是彼此有感应的。可出乎她意料的是,令狐绝竟缓缓摇头,深沉地道:“我是人族的。”
怕再问下去,让旁边的白袍祭祀嗅出点什么味,他可是吴家的人。罗天雕大咧咧地一挥手道:“好了,什么事回族再说。”说完,跨前一步,可好似想起了什么,回头叮嘱道:“三丫头,这小子可是本王请来的客人,你可别找他麻烦。”他也算长了个心眼,不说是老祖宗请来的,毕竟,在这个大陆上,是没几个人可以值得老祖宗请的。
可他还是疏忽了,在令狐绝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那白袍祭祀的眼眸内就闪过一抹意味复杂的光芒,只是消失的很快罢了。
在旁厅略等了片刻后,去而复回的白袍祭祀把他们引进了法师塔内,一进去,令狐绝的目光就被一道璀璨的光门所吸引,光门内,仿似是一个浩瀚的苍穹,有一股苍凉而神秘的意味散发。
罗天雕和罗海微显然是习以为常了,没有丝毫犹豫的就朝光门走去。令狐绝有刹那的迟疑,他知道,只要一进这个门,那等待他的或许就是另外一个人生。
未知是危险的,也是诱惑的。可对于令狐绝来说,危险和诱惑都挡不住他前进的脚步,他深深的吸了口气,义无反顾的走进了光门。
传送,是个非常玄奥的过程。在极短暂的时间内,可以让人清晰的感受到时间的流逝,一瞬仿似一年,一刻仿似千载。带着这股时间无声的流逝和沉淀,令狐绝缓缓睁了眼,这是一处幽谷,一眼望去,百花齐放,绿草茵茵。空气中,含有浓稠的灵气,而这灵气,仿似又带着草木的芳香,让人深吸一口,就浑身舒畅,飘飘欲仙。
和他去过的所有秘境不同,不是说景色,而是感觉。在这里,他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就好似阔别多年的游子回到自己的故乡,有种说不出来,无话形容的眷恋。
这种感受是微妙的,可也是真实存在的。毕竟,他身上是流淌着一些光明族的气息,这点他不否认,也不能否认。
几个身穿白袍的守卫迎了上来,其中一个还是罗家的旁系族人,他抢先躬身道:“长老,族长有令,让你回族后,即可去见他。”
“我知道了。”罗天雕肃穆地说完后,朝其中领头的一个守卫微微颌首示意,那也是个王者。在光明族,有自己的组织结构。长老会、骑士团、戒律队等等,应有尽有。这里面。有一个五十人组成的光明十字卫。这五十个人。全部是王者。而他眼前这个,就是其中一名。
“丫头,你先回去,本王带这小子去见族长。”远离光门后,罗天雕低沉地道。
罗海微此时也察觉到身旁这个俊秀年轻人可能不简单,难得乖巧的一点头后,腾身跃出。
罗天雕转过身,有些肃穆地道:“族里一些人未必像本王这么好说话。小子,你自己也机灵着点。”
令狐绝微微颌首,跟随罗天雕的身影而跃。一出幽谷,就是一望无际的平原,远处,有连绵的山脉,近处,有星罗的村庄,蓝天、浮云、几乎和大陆的景色没有区别。
一路行来,令狐绝见识到了光明族的强大。几乎每一个他看到的人,就没有一个低于帅级的。就连那些在田间劳作的。最差也是将级。和大陆上井井有序的农田不同,这里的农田是东一块,西一块,种植的就是那种叫草豆的农作物。
除了农田外,令狐绝还看到了一个牧场,可饲养的魔兽却让他大吃一惊,剑刺龙,竟然是剑刺龙。这种在迷失达山脉算是金字塔尖般的高阶魔兽,此刻,正散散悠悠,闲闲懒懒的踱着步,时不时的嘶吼一声,可这吼声听起来少了些狂野和霸气。
渐渐的,一座城池出现了,说是城池,更像是一座巨大的堡垒,依山而建,沿山势缓缓爬升。无数高尖的法师塔林立其中,这些法师塔有高有低,最高的那座足有八层,它处在堡垒的顶端,塔尖那块巨大的魔晶石在旭日下闪闪生辉,予人一股无尽浩然的气势。
这时,前跃的罗天雕放缓了速度,落地后,慢慢地走了起来。知道他可能会有什么叮嘱,令狐绝走到了他身边。
果然,罗天雕缓缓地道:“在光明族,除了我们罗家外,还有吴家、林家等好几个大家族,这些家族都有皇者压阵,实力不比我们弱。本王知道吴家吹捧的那个后辈吴海是死在你的手里,所以,你要小心,明面上他们或许不敢怎么样?但背地里,一定会找你麻烦。要是他们来了,你打的过就给本王狠狠地揍,打不过,也别逞强,本王不行,还有老祖宗在。”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压低嗓门道:“老祖宗对你那件事可赞不绝口,所以,在老祖宗面前,你别耍小聪明,把你的血性拿出来。老祖宗就是吃硬不吃软的性格。”
令狐绝会心一笑,只是笑的有些僵硬。他也是人,也会紧张,近乡情怯,何况是去见被罗家奉为神灵般的老祖宗。
边走边聊,越接近堡垒似的城池,来往的人也就越多。其中有几个人的光系气息很淡,这让他有点奇怪,光明族人和人族在外表上几乎没有区别,唯一能分辨的就是光明族人不管境界如何?都带有纯正的光系气息,这种气息差别或许在别的地方感应不是很强烈,但在这个充满光系元素的秘境里,就显而易见了。有些好奇的,他问:“罗老,秘境内全部都是光明族人吗?”
罗天雕愣了一下,神情有些复杂,略有些迟疑地道:“怎么说呢?秘境内确实有一些人算不上真正的光明族人,不过,他们多少都有光明族的血统。”
令狐绝先是一愣,但很快会过意来,唇角流露出一丝苦涩。
行走在平整宽阔的大街上,令狐绝东望西看,这里也有商家,但全部都是贩卖丹药、材料这类的店铺。可能是不想太惹人注意,罗天雕加快了脚步,在这个地方,是禁制腾跃和飞行的。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一座小城似的府邸出现在他眼前,门口,有俩座黑晶玉精雕细啄的麒麟,低调中尽显奢华。没有匾额,也没有守卫,看上去,是那么宁静,那么安详。
“小子,到家了。”罗天雕一边说,一边对着大门伸了个懒腰。
没有好奇的张望,也没有惊羡的盼顾,以一种非常从容、沉静的姿态,令狐绝走进了这座府邸。
府内,八尺石径俩侧,或是繁花如锦,或是幽林含翠,入眼即是一片清雅的韵致。一座座的楼台,一幢幢的亭阁,便在花木掩映中现露出它的碧瓦朱檐,飞角雕栏。
沿着石径直直而进,不时有罗家族人躬身行礼。罗天雕好似对这些很不耐烦,一见有人过来,还没走近,他就摆手示意对方可以走了。
不一会,一条高大的环形廊出现在眼前,它向左右延伸又接合在正对面,而正对面的楼阁内,刚好有俩个人说着话出来,其中一个是面容精悍的中年人,而另外一个却是面如满月,浓眉凤眼的老者。“大哥。”罗天雕对着老者招手喊道。在几兄弟之中,不喊族长,喊大哥的,也只有他了。
他就是我的祖外公。令狐绝有些莫名的心悸。
老者就是罗天鹏,他抬起头来,目光在注视了罗天雕一眼后,立刻移到令狐绝身上。神色有些复杂,挥手示意那个中年人退下去后,清淡地道:“老三,进来吧。”他一边说,一边返身跨进门槛,仿似当令狐绝不存在。
罗天雕和令狐绝跟了进去。房内,布置极其简单,除了一张列排满典籍的书橱外,就是几张锦垫矮椅围着一张就着老树根原状雕成的古圆桌。
进去时,罗天鹏是背对他们的,头微仰,低沉地道:“老三,这就是美丫头的孩子?”
罗天雕生怕自己大哥忘了令狐绝的名字,赶紧提醒道:“是的,大哥,这小子叫令狐绝。”
“我知道。”罗天雕脑后挥手,很平静地道,突然,“唬”的转过身来,一双凤目中精芒暴射如电,他直直瞪着令狐绝,石破天惊的大吼:“好小子,你可知道你给我们罗家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要是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估计都会大惊失色,手足无措。可令狐绝显得很淡定,面对罗天鹏的怒吼,甚至连眉毛都未曾抖一下,平静且肯定地道:“有麻烦吗?”
这出人意料的回答,让罗天鹏微微一怔,上下不停地打量令狐绝,好一阵,他道:“小子,你还挺狂。”
接着他的话尾,大厅一角轻忽忽的飘来一个嚣张的声音:“狂?这叫霸气!”(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三章 龙生九子 (2)
罗天鹏和罗天雕俩兄弟闻言之下,面色一肃,齐齐转过身,对出声的方向微躬腰道:“父亲。”
空间微微波震,罗宇刚现出身形,他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令狐绝,缓步踏进,整个形态中,流露出一股无可言喻的威凛,沉猛与雍容之气,就宛似一座撑天的巨山在移动!
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怖力量,令狐绝感觉自己好似就是一叶小舟,浮沉在惊涛骇浪中,下一秒,等待他的就是灭亡。
他知道这是老祖宗对自己的考验,暗吸一口气,全身的肌肉一松骤紧中,大喝一声,仿似他周身的毛孔都发出了力量,竟朝着罗宇刚移动脚步。
这一步,是艰难的,是蹒跚的,但也是坚定的,不移的,和他脸上的神色一样,充满了一种震人心弦的坚毅与倔傲。
罗宇刚瞳眸内浮现出一丝的欣慰之意,可他没打算这么轻易结束。气势一敛又发,比先前又强大了数倍。
心弦大大的颤抖了一下,令狐绝有种即将被压碎的错觉,在剎那间灵台内竟起了一股畏怯的意念,可就是这股让他自己都感觉陌生和震撼的畏怯,让他体内的斗志更旺了,他能输给老祖宗,但不能输给自己。
太阳穴上的青筋在“突突”的跳,整张俊脸涨的通红,骨骼好似不堪重负般“格格”作响。可就是这种状态,他却又咬唇向前移了半步。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令狐绝还要逞强前移的时候,他突然退了。不是那种力有不逮的退。而是从容、有序的退。一步接着一步。一步跟着一步,僵硬却干净。
罗天鹏和罗天雕眼眸内略显失望之色,他们都了解父亲的性格,知道退不是父亲想要看到的。
果然,在令狐绝退出第五步后,罗宇刚收起了气势,眸瞳内精光内敛地道:“为什么退?”
一旁的罗天雕急忙躬腰解释道:“父亲,这小子前俩天才大战一场。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体内毒素未清——————”
“本皇不是问你。”罗宇刚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目光流转,凝注令狐绝的同时,威严地道:“你说,为什么退?本皇知道,你还能再进几步。”
令狐绝已经回过气了,异常冷静地道:“明知不敌,为何不退?”
罗宇刚显然不满意他的回答,冷哼道:“俩强相遇,勇者胜。退。就是死。”
令狐绝垂下视线,一个退字让他想起了那封信。想起了信里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那句话,也想起了那个写信人的所作所为。一时间,别有感触在心头,喃喃地道:“忍一时,求的不是一时的海阔天空,而是为了以后的得寸进尺。退一步,也不是为了眼前的风平浪静,而是为了将来的变本加厉,你是这个意思吗?”他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语音已经低的难以分辨了。
可前面的话室内的人都听清楚了,罗宇刚呆了一呆,目光再度慢慢转注到令狐绝身上,自言自语般道:“忍一时,得寸进尺。退一步,变本加厉。”
“好。”他突然石破天惊的大吼:“天鹏,你听听,这小子说的话?哈哈,跟本皇一模一样,好,太好了。”说完,他大步向前,重重拍了拍令狐绝的肩膀,异常赞许地道:“好小子,年纪不大,见识倒挺深,先不说什么得寸进尺,变本加厉。老实说,你刚才可以不进不退,也可以一直进,也可以从开始退,为什么要先进后退,这是何道理?”
这又是一种考验。可令狐绝也不思索,很泰然的就说出自己的想法:“老祖宗,我知道先前是你对我的考验。先进一步,是不服,我令狐绝堂堂正正做事,干干净净做人,何须你来测试?进半步,是不屈,老实说,在你的气势面前,我生出了畏怯的心理,这不行。[.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所以就算我想好要退,也要再进半步,心魔滋生,我半步不让。至于退嘛?我先前说了,但不完整,其实应该是明知不敌,为何不退?明知非敌,为何要进?”
罗宇刚静静的听着,每听一句,神色便缓和一分,到后来,简直已带上笑容了,这对他来说,是极其少见的,让罗天鹏俩兄弟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缓缓的,他凝注着令狐绝道:“本皇果然没有看错人,你不但气质深沉,聪慧机智,还稳练凝重。虽然刚才那番话有些取巧卖乖之意,但本皇相信,这股傲然不屈之气是不会错的。”
令狐绝脸颊微一红,老祖宗说的没错,他有些话确实是故意迎合老祖宗脾性的,这倒不是他想溜须拍马,而是他觉得,做小辈的,就应该让长辈高兴。
很显然,这点他做到了。罗天雕在说完后,又是一通仰天长笑,笑声未绝,他已突然拉起令狐绝的手,直接瞬移。只在身影消失的刹那,愉悦地道:“老大,老三,这小子为父带走了。没什么事,别来打扰我们。”
在光明秘境内,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绝壁危崖,怪石林立,尤其是峰顶,更是人兽绝迹。在一座刚刚搭建好的木屋前,令狐绝正专心致志的劈着柴,不,应该说是看着柴。他的额头,鼻端已经渗出了细细的汗珠,可见保持这个姿势已经有不少时间了。
三天前从府邸出来,老祖宗直接把他带到了这里,帮他驱除干净体内的毒素后,又让他施展了所会的武技和魔法,看完后,他一言不发,直接就禁锢了他体内的斗气和魔力,扔给他一把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柴刀,临走时,就说了一句:“等你每一刀下去,劈出的柴火轻重相等,厚薄如一。本皇就来接你下去。”
令狐绝本来以为很简单。以他的腕力、眼力。就算没有斗气,只要稍加锻炼,就可以做到。可事实上,他错了,整整的一天,他几乎没有劈出一块一模一样的柴片。不是轻了,就是重了,不是薄了。就是细了。除了身后这栋木屋外,他可以说是一无所获。
第二天,令狐绝没有急于劈柴,而是先仔细的观察了每一块要劈的木柴,发现了一个细节,每根木柴看似一样长短,一样粗细,但实际上都有细微的差别。这下,难度提高了,他不能像第一天一样。以目力判断中点后,一刀劈断。他要根据差别来调整角度和位置。于是。他又反复操练起来,就在他以为自己已经成功的时候,细细一打量,一对比,发现还是有误差。
这误差,到底是怎么造成的?令狐绝躺在床上想了一个黄昏,第三天,也是今天,一起床,再度细细地检查起木柴来,发现,自己还是忽略了一点。就是同一根木柴,位置的不同,结构的不同,重量也会不同。朝阳的轻,略潮的重。色淡的轻,色深的重等等,这样一来,不能说是难度了,而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可令狐绝不是轻易认输的人,他根据自己的分析,调整了自己发力的方式,让柴刀在劈入木柴后,有一些细微的位置变化,而不是像以前一样,一刀劈开。
这一调整,他才明白老祖宗为什么要封了他的斗气,没有斗气的辅助,让力在透入柴刀后做出变化是何等困难的事。可他还是坚持了,从早上到现在,他整整劈了五刀。
没错,就是五刀。可这五刀,比他前俩天,劈的数千刀还要累,每一刀仿似都集聚了他全身的劲力,全部的精神,一刀过后,他总觉得整个人像虚脱了一般,要休息一会才能恢复过来。
目不转睛的看着,倏地,令狐绝举起了刀,刀在空中有明显的一滞,它仿似也在思考,紧跟着就猝落,在刀锋接近木柴的一刹,他的手腕轻颤了一下,好似轻轻滑过一般,而在这滑动中,又有许多细微的变化是别人看不出的。
“啪”的一声,木柴应声而裂,令狐绝仿似也极度疲乏般闭起双眸,一来他在休息,二来,他在体会自己刚才那一刀的感受。他的神情是凝重的,肃穆的,可眉宇之间仿似又洋溢着一种愉悦和轻松。
这种矛盾气质的组合,让在远处窥探的罗宇刚喜笑颜开:这小子,天赋还真是妖孽,想当年,本皇做到这一点,可整整费了一个月的工夫。
于是,带着欣慰和喜悦,也带着激动和兴奋,他离开了。
没有了险恶的勾心斗角,远离了残酷的血腥搏杀。令狐绝宛如换了一个人,满腔的尘嚣烦恼仿似被这山峰的钟灵之气所冲淡,让他有一种孤灯禅意的空幻,也有一种洗净铅华的淡定。
是的,在重复的劈柴中,他不但锻炼着自己的技巧,还陶冶着自己的心性。在心与刀相合,意与柴相连的那一刹,他仿似浮沉在飘渺的人天之间。
当第六天,瞬移过来的罗宇刚看到令狐绝闭眼砍柴,一脸飘然和享受的时候,他惊呆了,这可是意境,一个爵级强者晋升王者,从气到意,必须走的一个过程。当年,他可以沉浸意境的时候,已经足足劈了半年柴。
妖孽啊!罗宇刚这百多年来,从未佩服过其他人的天赋,可看到眼前的令狐绝,他不得不有所感叹了。前几天他看令狐绝的时候,还只是欣慰和赞叹,毕竟他当年练这个的时候境界不如令狐绝,可现在,他只能承认,妖孽是真实存在的,因为意境这个东西,和境界的关系不大,完全是一种天赋的领悟和自我的感化。
这次,他也没打扰令狐绝,又悄悄地走了,只是在走的时候,留下一声轻微的长叹。这是他对往事的追忆,也是他对未来的憧憬!(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四章 从零开始(1)
几天后的黄昏,令狐绝坐在柴垛前,一根粗细不是很均匀的木柴竖在他的身前,柴刀斜插在右手边。缓缓的,他闭上了眼,在手指接触刀柄的刹那,动作变快了,一道白蒙蒙而微带煞气的光华倏然一闪,柴刀又好好的插回原地。看似一切没动,可木柴却无声无息的裂开。
缓缓的睁眼,令狐绝微微一叹,不用看,他就知道这次自己又失败了。虽然看起来这被劈开的俩片木柴,大小相等,但其实重量有一丝丝的差别。而这差别的产生,在于他力尽时不易察觉的一颤。
可他并没有失望,这十余天枯燥的训练,让他进步颇大。特别是心无杂念,沉浸在某种意境时,他出刀快得已到了连他自己都想不到的速度。他可以想象,如果有斗气附加,那速度将会更加的骇人。
速度的提升,来源于他发力方式的改变。当他不停的,反复的,单纯的以**的力量发劲时,才知道,自己以前错的很是离谱。以前,他都习惯用斗气来控制和调整力量的改变,实际上这样做忽视了力的本源,体内的肌肉、骨骼、经脉在发力的过程中迁就了斗气,产生了滞涩和不流畅的副作用。速度越快,力量越大,所产生的滞涩就越明显。而这种负效果他先前已经感觉到了,也尝试着用柳絮儿指点的方式去改变,可效果不大。这并不是说柳絮儿的指点有误,而是他领会的不够深刻,或者说一直也没时间好好静下心来去领悟。
而通过这几天锲而不舍的训练。他悟了。不是斗气浓厚、凝实。速度就会快,力量就会强。而是在传导力的过程中,做到自然和流畅,那么速度就产生了。也就是说,斗气只是辅助,身体才是根本,而不是像他以前那样,把斗气强加在身体机能上。造成力的不协调。
这其实是一个并不复杂的修炼原理,可说来简单,做起来就难。要不是老祖宗想出这么个方法,他也不见得会领悟的这么快。师者,授业解惑也,他一直缺少的就是像老祖宗这样的一个师尊。
“小子,你到底在练些什么,本皇实在看不下去了。”有怒叱声清晰传来,惊醒了沉思中的令狐绝,他抬头一看。老祖宗正一脸怒气的走了过来。
令狐绝立刻起身,准备行礼。却被罗宇刚一袍袖扶起。他弯腰拿起那俩片柴火,掂了掂,双眉一挑,好似很不满意地道:“十多天了,你就练成这样?”
“小子愚钝,请老祖宗责罚。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令狐绝有些惶恐的垂下脸道,他自认自己进步颇大,可没想到,在老祖宗眼里是如此的不足一提。
看着垂颈的令狐绝,罗宇刚突然古怪的一笑:你愚钝,那还有聪明人。可想归想,却又立刻把脸绷紧。他确实是看不下去了,不过不是因为令狐绝进步的太慢,而是进步的太快,再这样练下去的话,效果已不会太大。可他不会直言相告,他有他教的方式和理念,对他而言,一个强者需要的是打击,而不是赞颂。一个男人经受的应该是挫折,而不是吹捧。这样,路会越走越远,腰杆也会越来越挺。
“这个――――。”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语言,一挥袍袖,含糊地道:“对手又不是木头,岂会等你看半天,再让你找到出手的角度。你的反应应该更快,更直接,看来本皇要给你换个方式了。”
垂脸的令狐绝心里纳闷:这不是你让我劈木头的吗?虽然有些不解,可也认为老祖宗说得有道理,强者交战,出手皆是一瞬,不会给他太多的判断时间。于是,心悦诚服的恭声道:“请老祖宗指教。”
通过这几天的观察,罗宇刚大致清楚了令狐绝的一些缺点和弊端,心中早有谱,也早制定了一系列调整的计划。于是,微微颌首道:“本皇知道,秘境外,说你天才的人不少,可在本皇的眼里,你的天赋只能说是勉强凑合,勤能补拙,这点你要牢记。这样,接下来的半个月内,你去迷梦沼泽抓白玉鳝,当然,闲暇时,这柴还是要劈的。”
“是。”令狐绝躬腰道,他有些汗颜,觉得自己辜负了老祖宗的期望。可是字还在他的唇尖打转,他有些欲言又止的抬起头来。
罗宇刚瞥了一眼他欲言又止的神态,满不在乎地道:“小子,有话就说,爽快一点。”
令狐绝迟疑了一下道:“老祖宗,你应该也知道,我来是――――。”
他的话没说完,罗宇刚已大包大揽地道:“不就是参加百族精英弟子大赛吗?本皇已经帮你办妥了,你只要静下心来好好的修炼,到时别给本皇丢脸就行。”
“那我不参加筛选了?”令狐绝有些搞不清状况,依罗老以前所言,这筛选是很严格的,不是那一个人说了算的。
罗宇刚好似有些恼火地道:“那几个长老会的小子,还真不懂变通。本皇跟他们说,留一个名额出来。还说什么不行,一切要按规矩行事。气的本皇当场就发飙。也怪你们这些小辈不争气,罗家多少年没人去参加那个什么大赛了。小子,这次你可要给本皇长脸,本皇可是夸下海口,你小子一个人可以对付他们挑出来的所有人。”
什么?令狐绝一惊,木愣愣的看着有些洋洋得意的老祖宗。他现在知道自己可以不参加筛选的原因了。
见令狐绝有些怔愕,罗宇刚唇角一弯,满不在乎地道:“其实也就四个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事已至此,想低调些都不行了。令狐绝只能无奈而苦涩地笑了笑,这一笑,让他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有些腆脸意味地道:“老祖宗。有没高阶的灵草?”
罗宇刚先是一愣。随即一拍手道:“也是,本皇好像还没给过你见面礼,行。”说完,虚空一按,十数只青玉盒霎时浮现,也不下坠,悬浮着排列开来。
“小子,你要什么系的。这些可是皇级灵草,你只能选一样,想好了再说。”
令狐绝无所谓,他是为那只奇异兽卵要的,这才多久,附在兽卵上的青菱玉莲的灵气就被吸食的差不多了。一时间,他也找不到高等阶的灵草,只能厚着脸皮朝老祖宗讨要。没想到老祖宗还挺阔绰,一出手就是皇级灵草。
“冰系,土系都行。”令狐绝想了想道。虽然舒老夫人说任何高等阶的灵草都可以。可这兽卵的父母是土系和冰系的,现在有选择。他自然挑适合的要。
罗宇刚虚空一点,一只青玉盒落入令狐绝伸出的手中,而其他的青玉盒倏地消失。见令狐绝看都不看的纳入储物戒指,这让本来想介绍一下灵草的他有点迷惑,可他生性豁达,又到了如此境界,把一切早已看得很轻,也不介绍了,大咧咧地道:“没事了吧,那跟本皇走吧。”
也算了解老祖宗的性格,知道说谢反而显得生分,令狐绝点了点头,任由老祖宗牵起自己的手,直接瞬移。
峰顶上,霎时又恢复了安静,只有那柄柴刀还安安静静的插着,它或许不会想到,在几十年以后,它会成为一件名震大陆的器物。而这座山峰,也同样成为了有名的圣地。
云梦沼泽,在秘境的西方,和大陆上的沼泽不同,这里没有令人望而生畏的阴暗沼气,水是很清澈干净,零星的土丘上芳草萋萋,予人一种明媚、透彻的意味。
可这并不表示,这处沼泽很安全,相反,比大陆上那些沼泽还要危险很多。那些露出的土丘竟然毫不受力,稍微一踩,就会沉陷下去,也不知那些草是怎么生的?
沼泽内,还有大量的魔兽,是那种攻击力不强,却颇为难缠的魔兽。在这些魔兽中,以令狐绝要捉的白玉鳝最为滑溜,它几乎没有任何的攻击力,但速度极快,别说捉了,就是杀死它,在这几乎没落脚之处的沼泽内,也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
更何况,令狐绝还被禁锢着,老祖宗带他来这里后,解开了对他魔力的封印,却依旧禁锢他的斗气,意思很明显,就是让他只能用魔法来捉白玉鳝。
一连几天,他毫无所获,可对凤翔术的使用却越来越熟练,没办法,要是没有风翔术,他估计连站的地方都没有。
不过今天他的运气不错,刚刚飞行了一圈的他,发现了几条白玉鳝的踪迹。白玉鳝,顾名思义,体型和大陆上人族吃的黄鳝差不多,身长一般在五寸到一尺,通体洁白如玉,精通各种低阶的水系魔法。通常,会潜游在浮起的土丘之下,不常冒头。
令狐绝小心翼翼的接近,这种白玉鳝很是灵敏,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潜入水底。本来,凭借他体内的水灵母,潜水去捉也是个好办法。可他不想,因为他知道,这样做,失去了老祖宗让他来这里的本意。
这几天,他虽然没有捉住一条白玉鳝,可对魔法的使用却是提高的不少,不伦是速度,还是反应,都有显著的增长。这一来,是因为他失去了斗气的支持,不得不全身心的投入到魔法中来。二来,在捕捉的过程中,白玉鳝对自身水系魔法的掌控给他不少的提示。
果然,凤翔术带来的元素异动,惊动了那几条冒头的白玉鳝,几乎是没有任何的迟疑,它们齐齐喷射出一道水箭后,就往水下潜。
打过交道的令狐绝早有准备,几团火球从他的手指间弹落,分成几个方向落入水中。
水面瞬间蒸发出一层水雾,提升的温度,让潜了一半的白玉鳝很不适应,它们停止了下潜,体内漾出一股水气,同时身躯倏弓一弹,掠出几道细小的波纹朝远处射去。
随它们身躯前移的令狐绝双眸微眯,精神力与魔法元素融合的刹那,水面起了一丝波震,这是地下泥沼震动引起的。
那几条白玉鳝慌乱中,把浮漾在体表的水气合力凝成一道圆弧,瞬间,它们又恢复了灵动,带着隔绝震动的水罩继续前游,而且速度更快。
前几次,令狐绝就是败在这招下,所以他一直在思考,他觉得白玉鳝这种以气成罩的脱身之法类似皇者的域,同样产生一种隔绝。只是一个是以意念配合强大的魔力、斗气凝成,而一个只是元素的简单组合。
为什么元素简单组合会产生这样的效果呢?令狐绝是不知道的,可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白玉鳝再度逃离,水面上,一个个漩涡出现,他尽量控制着魔力,让漩涡呈梅花状散开,拦在白玉鳝逃离的路线上。
那几条白玉鳝很狡猾,在水罩接触漩涡产生旋转的刹那,收起水罩,细长的身躯顺着旋转之力回旋了同时,体内迸射出一道白光,在白光倏现的同时,水罩再度出现,隔绝白光和漩涡相撞带来的震荡,迅速逃逸。
目注这一幕,令狐绝目光中流露出极度的讶异,白玉鳝虽然是水系魔兽,可在这秘境内待久了,具有一些光系的灵根并不奇怪。可奇怪的是,在光系和水系之间的魔法转换为什么会如此的快。
一般来说,魔法师在施展不同系的魔法时,会有一些停顿和滞涩。那是因为精神力沟通的魔法元素不同。精神力越强,这滞涩的时间也越短,从而施法的速度会越快。而白玉鳝显然是不太可能拥有太强精神力的,它是怎么做到的?
令狐绝想着,神情越来越肃穆,突然,身形一旋,风翔术带起身躯朝沼泽外飞去。
在落地后,他立刻盘腿坐下,闭眸凝神,细细体会刹那变化中那隐藏的魔法原理。
百丈外,罗宇刚身影现了出来,他凝注着盘膝而坐的令狐绝,微微颌首。他之所以没有直接把一些魔法的使用原理说出来,就是希望令狐绝能自身领悟。
法则,无形无痕,却有迹可寻。天地间,万事万物无不蕴含着规则的玄奥。要是一味地听从他人的指点,就无法洞测法则的真正含义。这样的强者,或许能成皇成帝,但一定不能站到极限的巅峰。
本来,他对令狐绝的要求并没有那么高,可看到令狐绝这十几天的表现,他知道,他或许真有机会塑造一个巅峰强者,一个站在极限的终极奥义者,一个真正的神!(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四章 从零开始 (2)
这一坐,又是三个时辰,等令狐绝再度睁开眼时,已是黄昏,现在,他已经习惯秘境内没有黑夜的日子。手一指,水系魔法漩涡术出现,虚空旋漾开来。几乎没有任何的停顿,他释放了土系的迟缓术。精神力与魔法元素沟通的转换应该是太快了,他瞬时有种头疼欲裂的感觉。可感觉只是针刺般一刹,但足以说明,他的方法并不恰当。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就在令狐绝蹙眉自问的时候,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想起:“傻小子,看来你是笨到家了。”
“老祖宗。”令狐绝欣喜地站了起来,在他右手边,此时已站定一个身影,正是罗宇刚。
喜爱的拍了拍令狐绝肩膀,俩人皆盘膝坐了下来。罗宇刚面容一正道:“你刚才犯了一个很低级的错误,水系和土系虽不相克,却也不相生,元素之间刹那的转换没有那么容易,也不是你这个境界可以把控的。你应该先从基础练起。天地之间,元素万千,在基础的七系魔法中,以光系最为博大,以黑暗系最为深邃,你以后有时间可以尝试着先从这俩系入手。”
说完,眼眸内精光暗蕴,三丈外,一道金虹虚空浮现,横贯而出的同时,璀璨夺目,仿似要照瞎人眼般的白光忽闪。
令狐绝下意识地闭了下眼,却也分辨出,就在刚刚的一刹,老祖宗释放了俩个魔法、金系中阶的金虹术和光系中阶的炫光闪。这俩个魔法一攻一辅,单独施出可能不算什么,可要是像老祖宗这样结合起来释放。那威胁可大了。试想。面对速度和破坏力都极其惊人的金虹术。突然眼花,那后果可想而知。
缓缓地睁开眼,罗宇刚语重心长地道:“魔法和斗气不同,讲究配合和叠加。尤其是你身居各系灵根,更要注重元素间的联系。土木,金火,水金等等,都是相生的。在实际作战中,你灵活运用,便能事半功倍。这就是本皇让你来这里的目的,不过你好似急了点。精神力的转换固然能加快施法速度,但这要建立在熟练的魔法操控基础上,这方面你很弱。所以当务之在还是要在这方面多下功夫,下面本皇给你讲讲各元素之间的联系,以及如何协调多系魔法的转换,首先――――――――”
他深入浅出的说着,令狐绝聚精会神的听着。对他来说,这一番讲解比得到一件威力强大的异宝更可贵。
洋洋洒洒的说了大半个时辰。看着闭眸深思,静心领悟的令狐绝,罗宇刚站起身来,他之所以来了以后一直没走,就是怕令狐绝走了弯路。天赋高是件好事,但有时候也是件坏事。天赋高的人往往会下意识的去接触高层次的奥义,而忽略了那些看似浅薄易懂的道理。
可这些道理都是基础,基础才是根本,没有多爬而直接走的人,往往是跑不快的。所以,在他意识到,令狐绝对他的意图领会出现了偏差的时候,就毫不犹豫的开始提点了。
接下来的几天,他提点的效果出现了,令狐绝不再专注于去想,而是一味的去做,从最简单的水箭、火球开始,一步步的熟练,一步步的融汇,他仿似就像一个从零开始的魔法学徒,不知疲倦的,毫无怨言的,重复着最基本的魔法操练。
努力是会有效果的,尤其是有了目标后的努力,在以后的几天里,令狐绝的魔法操控,元素感应,精神转换等等各方面都有了显著的提高。当他第一次用土系的迟缓术,配合光系的波震术,黑暗系的失明术活捉一条白玉鳝后,他才真正明白,老祖宗让他来这里的目的,其实就是告诉他,魔法应该怎么用?
十多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对沉醉于修炼的令狐绝来说,仿似只有一刹。他很希望这样的时间能长一点,就像秘境中的旭日,没有落下去的一天。
思思还没醒,他有些想念,却并不担心。上次帮他驱除体内毒素的时候,老祖宗就提及过,他体内的元素精灵正在被动地吸取一股外来的生命能量。他知道,是上次黑妖精之戒释放出的生命本源还残留在思思体内,没有完全的吸收干净,这次昏睡,又给了那残留的本源之力改造思思的机会。
带着这份想念,他刻苦修炼着,今天,已是半个月的最后一天!
黄昏,是美丽的,尤其是在这宁静的沼泽畔。修炼了一天的令狐绝静静地坐着,目视着夕阳的余晖带出的绚灿而虚幻的空洞色调,渺渺的,遥远的,好似模糊了的思思的娇笑。很悠长,有一股拂不去的韵息……
这本来是个很静美的画面。突然,令狐绝眉宇微蹙,有些惊喜意味浮现,银晕微闪间,那只装有神秘兽卵的玉盒出现在他手中,就在刚才,他感觉到这玉盒有些异动。
缓缓地打开,一缕寒气冒出,倏地弥散开来,形成一道淡淡的寒雾。依令狐绝的目力,也只能依稀看到一只小兽匍匐在老祖宗送他的那朵通心雪冰莲的花瓣上。
看到通心雪冰莲,令狐绝还有些心痛,这种皇级灵花他在精灵族的典籍里看到过,直接服用可以让一个没有灵根的普通人,直接拥有顶级的冰系灵根,唯一的遗憾,就是这种冰系灵根过于霸道和纯粹,不能和其他灵根并存,否则,他还真可能会犹豫一下。
把目光移开,落在小兽身上。可能是匍匐的缘故吧,它看上去有点像蟾蜍,很小,也就三四寸大小,背是弓着的,可是有雪白的羽毛,而这羽毛不像别的魔兽刚出身时带有黏液,它很干净,很透明,还微微颤动。
姿势的关系,让令狐绝看不清这小兽到底长什么样?他颇有兴趣的伸出手指。想勾它一下。看看到底像什么?可手指刚触及漫在上面的寒气。一股极致的寒意就传了过来,一惊之下,令狐绝的第一个反应便是猝然缩手。可指尖已结出了一层薄薄地冰霜。
这么厉害。令狐绝有些骇惊,可想想也应该如此,王级魔兽和有神兽血缘的巅峰爵级魔兽用一种人类无法理解的秘法孕育的子嗣会差到那里去?更何况,还要加上皇级灵药青菱玉莲。
没有斗气护体,使用魔法又怕惊扰小兽。令狐绝只能看着寒气作罢,关上玉盒后再度收回灵兽袋。就在他准备起身的那一刻。有粗犷的喊声迅速的由远及近:“小子,你在哪里?”
怎么是罗老?令狐绝有些惊诧,施展了浮翔术,朝声音传来的方向飘去。这浮翔术虽然能御风飞行,但速度不快,还不及普通爵级强者的腾跃速度。但也不是没有优点,至少现在,他一飘起,远处虚空横渡的罗天雕一眼就看见了。
急速的飞近后,俩人落地。罗天雕带着那么一股亲热意味地道:“你小子。让本王好找。”这云梦沼泽虽是秘境内,但没有什么特别。平时人迹罕至,他也是几十年前才来过那么一俩次,所以对地形也不是很熟。
令狐绝躬腰行礼后,略带迷惑地道:“罗老,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罗天雕好似有些替他不平地道:“也不知道老祖宗是怎么想的。他让你跟随族里的队伍去耀光秘境采矿。”
采矿?令狐绝面孔上也浮起一抹迷惑的神色,这次,他是真不懂老祖宗安排的用意了。
罗天雕拍着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后,自己也坐了下来,肃穆地道:“耀光秘境是我族最大的一个矿产秘境,在那个秘境里,我们罗家有俩座光耀石矿。最近矿洞里好像出了一种厉害的魔兽,伤了好些个采矿的族人,产量也不断下降。族里就决定多派些人过去,本来这种事和你无关,可老祖宗非要加你一个。”
光耀石,令狐绝是知道的,是炼制光系法杖的一种原材料。想了想道:“光明族的秘境很多吗?”
罗天雕瞥了他一眼,低声道:“秘境其实只是一种叫话,它和秘境外的大陆属于同一位面,却不是同一个空间,在这个空间里,有无数大大小小的秘境。有些是各族为避开大陆驳杂的灵气自行造的,有些是上古时期就存在的。在这众多的秘境里,有人居住的其实在少数,大部分是矿产秘境,当然还有一小部分被魔兽控制。经过几千年的探访,很多秘境之间都彼此建立了魔法传送阵,无须经过大陆,就能直接来往。据本王估计,我族自行控制的秘境有五、六处,建有传送阵的,那可就多不胜数了。“
令狐绝明白了,在秘境所处的这个空间里,熟知的秘境就像大陆上人族的城池,彼此是有联系的。不过有一点他觉得奇怪,就是罗老所说的魔兽控制的秘境。于是,好奇地道:“秘境内应该有不少的资源,各族怎么会让魔兽控制呢?”
罗天雕眯着眼看着令狐绝,好像对他的无知有些茫然,缓缓地道:“小子,有时候你还真笨的可以,魔兽有那么好对付的吗?在那些被魔兽控制的秘境,那个不是有帝级魔兽坐阵?大陆灵气匮乏,避入秘境的何止百族?”
听他这么一说,令狐绝也觉得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别说帝级魔兽了,就说他见过的王级魔兽,智慧也已经不逊色普通人。于是,略显尴尬的摸了摸头道:“那我什么时候出发?”
罗天雕侧身,指着西南方向道:“从这里过去三百里左右,有去耀光秘境的魔法传送阵,明天清晨,你直接去那里和队伍会合。”说到这里,他仿似想起了什么,从虚空取出一套白色的魔法师袍摆在地上道:“明天去的时候,你换上这套衣袍,上面有我们罗家的标示。这次,带队的就是本王跟你说过的罗星岚,她知道你的身份。其实,怎么说呢?现在族里很多人已经知道你的存在,要是有什么言语的冲突,你小子大度点,别和他们计较。”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语气是充满歉意的。
有些黯然的微微颌首,对于这种情况,令狐绝是早有预见的。要不是为了圣果和金雷秘境,他相信自己不会来这里自讨没趣。
生怕有什么遗漏,罗天雕细细回忆着,片刻后道:“老祖宗特别叮嘱了,杀魔兽的事你别管,你只管挖矿,至于什么时候回来?到时有人会通知你,让你安心待着,不会让你错过百族精英弟子大赛的。”
他不说,令狐绝还真有点担心,生怕老祖宗忘了这件事。细细想了想,觉得没其他问题了,就指着自己的胸口道:“那这个?”
罗天雕有些茫然地凝注令狐绝,他不知道令狐绝这个动作的意思。
令狐绝只能直接道:“老祖宗有没说把我体内的斗气封印给解了。”
“这个没说。”罗天雕很肯定地道。眼眸内也流露出一股爱莫能助的神情。
令狐绝无语了,他没挖过矿,可也实在想不出挖矿对他会有什么帮助?莫名的,心里还是起了一些期待!(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五章 光耀之心(1)
耀光秘境,听这个名字,好似是个不错的地方。(.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但实际上远非如此,秘境内的天空拥簇着一层厚厚的阴云,几乎看不见阳光,灰色的空气中,浮漾着肉眼可见的尘埃。大地上,没有绿色,连植物都是灰黑色的。到处是裸岩的山脉,其中很多是火山,时不时的喷出火柱,映染灰暗的天际,让整个秘境充满一股厚实的森冷意味。
不会吧!看着眼前宛如地狱般的景象,跟随罗家队伍传送过来的令狐绝顷刻傻眼了。
“你们先行一步。”一个站在队伍中心的高大女子出声了,她就是罗星岚,三十多岁的样子,浓密而乌黑的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软髻,插有一根五寸长类似法杖造型的发簪。面庞清瘦而白皙,生着一双女人里少见的漆黑剑眉,丹凤眼,唇角微微下垂,合着身上那件的白色魔法师袍,有一种慑人魂魄的威仪。
“是,大人。”众人皆躬身应道,这次跟随她而来的罗家人不少,大约有五十多名。除令狐绝外,只有五个是爵级强者,其他的大都是帅级的普通族人。这些人,显然和令狐绝一样,是来挖矿的。
一直站在最后的令狐绝也跟着前面人的脚步动了,可当他垂脸走过罗星岚身边时,一声清冷的语言响起:“你等等。”
脚步定格后缓缓落下,说话的自然是罗星岚,她目光远视,面无表情地道:“本王不知道族长让你来这里到底是何用意,也不想知道。但你给本王听好了。别惹麻烦。”
一开口便语气不善。让令狐绝有些不悦。可他还是很平静地道:“是,大人。”在光明族,除非是直系亲属,否则都按境界高低,以大人相称。
罗星岚把视线投到令狐绝的脸上,这还是她第一次正眼看令狐绝,在会合的时候,她只是斜扫了一眼。和令狐绝简单交流的是罗家一个爵级强者。目光短暂的端详后,她冷然地道:“吴海真是死在你的手里?”
听得出这语气里包含质疑,令狐绝也不觉意外,说实话,就算现在让他独自面对吴海,胜没有问题,但要击杀,估计也不是一件易事。(.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想了想,坦言道:“侥幸,胜之不武。”
罗星岚仿似对他的诚实有些惊诧。眼眸内异彩流漾,但很快收敛起来。木然地道:“看来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很好。”说完,径自朝前走去。
短暂的交流,让令狐绝感觉罗星岚这个人并不好相处,可他也没放在心上,对他而言,有太多的人只是生命中的过客,偶然一见,或许就后会无期。
走到队伍前,罗星岚虚空浮起,面对众人,气度高华地道:“都听好了,本王还有其他事,要先行一步,你等自行赶去矿山。”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流转,抬手一指跟在队伍后的令狐绝道:“去的路上,你们都听他的指示。”
除了那几个爵级强者外,其他的罗家族人皆回头把好奇、惊异的目光投注到令狐绝身上,议论声悄悄响起。
罗星岚也不管,目光朝左右瞥了一眼后,转身横渡飞出,那几个爵级强者也紧跟腾跃而起。瞬间,就消失在视线之外。
面对众人惊异、好奇的目光,令狐绝也不紧张,这种场面他经历多了,还在乎这点?很泰然的就举步走到队伍的前面,凝眸四顾。他清楚罗星岚此举的用意,一个巅峰爵级强者去挖矿,没有点名头、理由怎么说得过去?
视线定格在人群中一个年纪稍大,却看上去有些猥琐的中年人身上,令狐绝手一指,轻声道:“你出来。”
这个中年人虽然外貌不佳,可却是这些人中唯一达到候级境界的,这也是令狐绝选择他的一个原因。他先是一愣,但很快面带笑容地急步上前,哈着腰道:“大人,有何吩咐?”
令狐绝无视他巴结的眼神,平静地道:“我是第一次来耀光秘境,路径不熟,由你带路如何?”
“愿意为大人效劳。”那中年人陪着笑说完后,朝后面的人挥了挥手。后面的人也都认识他,却好似有些不甘心被他领导般,嘴里咕哝着,却又无奈的举步。
让过前行的人群,令狐绝旁侧站着,头也不回的对一直躬腰陪在身边的中年人道:“你叫什么?”
“大人,我叫罗貂,住在城外。“那自称罗貂的中年人点头哈腰道。
很是不喜他的做派,可令狐绝也只能忍住,他知道,不管是一个种族,还是一个国家,都少不了像罗貂这种人。脚步缓行的同时,冷静地道:“罗貂,跟我说说秘境内的情况。”
落后一个身位,寸步不离的跟着,罗貂受宠若惊般道:“这耀光秘境内有大大小小的矿山无数,其中我们罗家有俩座,这次,我们要去的是一号矿山。”
令狐绝微嗯了一声,凑近的罗貂想了想,压低声音道:“大人看起来面生,我斗胆问一句,贵翁怎么称呼?”
知道他是在探自己底,令狐绝装作有些不满意地哼了哼。这哼声让罗貂有些惶恐,他虽然不认识眼前这个年轻人,但从年纪结合境界分析,绝对是直系族人中的精英弟子。说不定还是王朝级的。这样的人他以前巴结都巴结不到,那敢得罪,连忙忐忑地道:“大人,是我多嘴。该打。”说完,还轻抽了自己的脸庞一下。
令狐绝有些明白为什么前面的族人对他有些不屑了,这罗貂就是个势利的奸猾之徒。这种人,惹人厌,但也比一般人要有能力,至少在察言观色这方面,就比普通人要强。和这种人打交道,往往不需要说话,一个眼神的转换。一个神情的变化。他就知道怎么办?
没有任何看不起的心态。令狐绝低沉地道:“无须如此,我一直醉心修炼,很多事都不太知道。这次来耀光秘境,以后可能还要向你多多请教?”
罗貂一愣,他听的出这话里的客气绝不是装出来的,立刻感激涕零的拍着胸口道:“大人,你放心,以后有什么事用的上我罗貂的。只管吩咐。”说完,他贼眉鼠眼的左右看了一眼后,压低声音道:“大人,不知你听没听到一种传言?”
令狐绝微微一笑,这也是他选择罗貂的另外一个原因,从他看到罗貂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个人心思活泛,可能知道些别人不太知道的事情。语声愈发缓和地道:“说来听听?”
压着嗓门,罗貂神秘兮兮地道:“我有个堂弟。他是老矿工了,就在一号矿山。前些天他回家跟我喝酒时不经意说起,在矿山中,可能孕有光耀之心,那些魔兽就是冲它来的。”
“哦!”令狐绝丝毫不隐藏自己的惊诧之意,这光耀之心他知道,是光耀石能量汇聚变异产生的一种晶石,不但能修复任何破碎、残缺的法杖,还能提高法杖的品阶,加上出产极少,有时候一个矿脉都不见得能出产一块光耀之心,可以说,珍贵异常。
“所以,你想来碰碰运气?”令狐绝看着眼冒金星,兴奋异常的罗貂,微微一笑道。他知道采矿的规矩,每个采矿的族人,只要每月缴纳定额的矿石,剩下的全部都属于自己。就算采到什么特殊的矿产,族里也会用大价钱收购。
被令狐绝说中心事,罗貂有些尴尬地笑道:“马无夜草不肥,我总不能混吃等死,你说对吗?大人。”
令狐绝微微颌首,光明秘境虽然修炼的环境得天独厚,可要真正走上强者之路,也离不开资源的支持。
一边聊,一边继续前行,通过罗貂接下来的讲解,令狐绝也明白这耀光秘境内也是潜流涌动,各家族之间因为矿山而产生的摩擦也时常发生。行进中,他们还碰到了几波其他家族的矿工,果然,在擦肩而过的时候,彼此交汇的眼神都不太友善。
走了大约一个多时辰,一座形势险峻峭拔的大山出现,山顶和阴云相连,方圆约莫有七八里。在正面山峰与山峰的交汇处,有一片断崖,像是大地初凝之时突裂的一道缝口,蒙漫的雾红迷罩下,越发显得深不可测,有如火炼地狱的入口……
指着那处断崖,罗貂道:“大人,到了,这就是一号矿山。”
山脚下,有几个守卫,他们应该早知道有族人过来,罗貂跑过去跟他们一说,就直接放行了,只有在目光接触令狐绝的瞬间,才怔愕的躬腰行礼。
看着跑前跑后,大声吆喝的罗貂,令狐绝的唇角牵起一抹笑意,人,不管他有什么缺点,只要位置合适了,或许就能发挥作用。
沿着崎岖的山路而上,在罗貂的引领下,令狐绝一干人等很快来到了采矿的地方,那是一个凹陷进去的巨大石窟,俩侧,依山势而建有数十栋石屋,几条以网缆为径,铁板做面,两侧拦缀着拇指粗铁索网的悬空吊桥相接。十数个守卫就站在吊桥上,他们不是监视在矿洞里的矿工,而是防备可能出现的魔兽。在耀光秘境的一号矿山深处,据罗貂所说,有一群强大的飞行魔兽,时常袭击矿山。
有管事的过来了,是个候级境界的老者,又瘦又矮,那魔法师袍罩在他身上,和套在一根矮竹上没有两样。他仿似对这群人中有个巅峰爵级强者并不意外,走到令狐绝身前,躬腰道:“大人,我是这里的管事罗东华,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跟我说?”
令狐绝微微颌首,他相信自己在这里待不了很久,也自然不会提什么要求。让手下几个执事安排其他的矿工分散住下,领号牌。他自己引领着令狐绝走上了吊桥,他是管事没错,可管的是矿工和一些琐事,在这个矿山,有真正主事的人。
站在吊桥上的有一个白髯如雪,肥胖得像个冬瓜般的老者,视线不停在藏于石窟内的几个矿洞口游离,看得出心中怀有极大的隐忧。他眼角的余光瞥见罗东华领着令狐绝上来,便不耐地道:“东华,你自己看着安排,这些事别来烦我。“
罗东华有些尴尬地停住了脚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后只能转身歉意地道:“星德大人最近心情欠佳,对谁都吹胡子瞪眼,大人,你别往心里去。”
令狐绝谦和一笑,跟着罗东华退下吊桥,略带迷惑地道:“岚王还没到吗?”
罗东华点点头,语声朗润的道:“二号矿山有点急事,岚王先去那里了。这样,大人,我先陪你去住的地方。”
令狐绝微微颌首,在起身的刹那,看了幽深的矿洞一眼,隐隐有种感觉,这次的挖矿之行不会那么一帆风顺!(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五章 光耀之心(2)
这是一间很小的石屋,也很简陋,床、桌、凳都是山石凿成,在床上,还有一张白色的蒲团。[.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石桌下,散摆着一些挖矿用的器具。领他过来的罗东华也没多留,说了一些照顾不周之类的话后就告辞了,在出去时,还顺手把门带上。
在屋内踱了几步,令狐绝在那些散摆的器具中,捡起一把尖镐,饶有兴趣地端详了一番后,又轻轻放下。盘腿坐于蒲团之上,闭眸修炼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轻细的叩门声响了起来,传来罗貂恭敬地喊声:“大人。”
令狐绝双眸微睁,略含威仪地道:“进来。”
黑色栗木门轻轻启开,罗貂闪身而进的同时,又反手把门掩上,躬腰道:“打扰大人休息了。”
举手示意他入座,令狐绝语声平静地道:“有事吗?”
没有入座,罗貂恭施一礼道:“我是来问问大人还有没有别的吩咐?”
对罗貂刻意的交好,令狐绝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反感和抗拒,对他而言,不管是在光明族的秘境还是在此地,都需要有这样一个人。仿似领情般微微颌首道:“吩咐不敢当,大家以后彼此照顾就是。”
罗貂心中一喜,双眸垂视,恭声道:“大人,三十里外,有一处集市,大人赏脸去喝杯薄酒如何?”
令狐绝笑了笑道:“这里还有集市啊?”
见令狐绝态度和蔼,罗貂胆气也壮了几分,抬起头道:“是啊。大人。这集市里不但有酒馆、赌坊。还有——————。”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压低了声音:“还有一些特殊矿产在私下交易。”
令狐绝一愣,但随即明白了。也是,在这耀光秘境内,少说也有万余的光明族人,闲暇的时候没点去处怎么可能?至于罗貂说的私下交易,他也能理解,毕竟自己交易一定比卖给族里要划算的多。微微摆手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算了,我暂时也没什么迫切需要的矿产,再说,不是还要挖矿吗?”
罗貂有些沮丧,呐呐地道:“大人说的是,那这事以后再说吧,不过这光耀之心看来是没指望了。”
剑眉轻轩,令狐绝略带迷惑地道:“什么意思?”
罗貂从见到令狐绝的第一眼,就认定他是和自己一样为光耀之心而来。微叹口气道:“我刚才转了一圈,从我堂兄口中得知。有魔兽出没的那条矿洞现在已经封了,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为什么?”令狐绝有些好奇地道。
罗貂又叹了口气道:“大人。这说来话就长了,一个月多前,那条被封的矿洞中突然出现了一群神秘的魔兽,它们用强大的气息吓退了正在挖矿的族人。守卫队的人进去了,可没什么发现。可没过几天,那群魔兽又出现了,用同样的方式逼退了挖矿的族人,可守卫队的人一进去,它们好似又消失了,这一来二去,折腾了一个多月,直到前几天,有三个矿工在矿洞中突然消失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这才惊动了星德大人,他进去查探了一番后,就下令封了那个矿洞,不许任何人进出。”
令狐绝有些明白了,作为曾经的猎手,他能从魔兽一些小的动作和反应中推断出它们的动机。很显然,如果一切属实的话,那些魔兽出现是有目的。它们开始是警告,在警告没有取得效果后,就发动了攻击。可这一切和自己无关,也不以为然地道:“知道是什么魔兽吗?”
有些惊惧之色,罗貂压低声音道:“谁也没见过,可有传闻,是幽冥鬼猫。”
“幽冥鬼猫。”令狐绝也有些惊语道。这种魔兽他在精灵族的典籍中看到过,是黑暗系的中阶爵级魔兽,来无影、去无踪,速度极快,而且攻击力也超强。最可怕的是,它们还是群居的,一出现往往是几只,十几只。而且,如果族群大了,很有可能出现幽冥鬼猫王,那可是王级魔兽。
难怪会派罗星岚过来!令狐绝暗付着,他先前还在疑虑,到底是什么样的魔兽,竟能让罗家出动洪阶王者。
如果说来之前,罗貂对得到光耀之心还有那么一点幻想,那么一丝侥幸。那么现在是完全破灭了,他此刻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和眼前这个前途远大的年轻大人搞好关系,这对他来说,也是个千载难逢的机遇。所以他不想错过,也不会错过,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秀丽的香囊,双手递过的同时,恭声道:“大人,矿洞内火气重,这香囊内有寒素草,随身携带,可以清热败火,不是什么珍稀之物,但还请大人笑纳。”
令狐绝目光扫过,发现这香囊綉的很是精细、雅致,不由微微一笑道:“这一看就是出自女子之手,君子不夺人所爱,你还是自己收着吧,我心领了。”
罗貂瘦脸一红,急忙解释道:“大人误会了,这是小女所綉。”
不想接受,可又不想表示的太多明显,令狐绝顺着话题道:“偶,没想到你还有如此手巧的女儿。”
这话是有语病的,可罗貂显然并不在意,脸上微漾得意之色,略带炫耀似地道:“大人你醉心修炼,可能不知,我罗貂虽然不堪,但小女秀外慧中可是整个圣光城都出名的。”
从罗貂的话里,令狐绝体会到一些潜在的暗昧含义,这让他有些不悦,同时,他也知道,对罗貂这种人,不能一味的宽厚,于是,沉下脸,微哼了声道:“好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事,你就先出去吧。”
罗貂一愣,显得有些尴尬的动了动唇儿,他知道自己有些冒失了,局促的起身后。忐忑地道:“那大人。我就先告辞了。我就住在前面,有什么事,你招呼一声。”说完,躬腰行礼,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
罗貂这一走,令狐绝落了个清静,可这清静也就那么一小会,罗东华又来了。在叫了一声大人后,递给令狐绝一个银制的号牌,稳练地道:“大人,这是你在矿山的编号,号码1至100的,是每日清早进矿洞,号码101至200的,是每日黄昏进矿洞,每次进矿洞前,或用膳时间。都会以响钟为号。不过大人的膳食我会另外安排人送来。”
微微颌首,令狐绝接过了号牌。上面除了罗家的狮头族徽外,就刻了俩个数字:68.
露出一抹真挚的笑意,罗东华垂着手道:“大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深沉的一笑,令狐绝道:“据我所知,这个矿山的矿洞不少,我又如何得知我去那个矿洞?”
浅笑凝眸,罗东华道:“在矿洞的外围,有我族的守卫,只要把号牌给他,他就会告诉大人去那个矿洞。”
捏了捏手中的号牌,令狐绝把它纳入了储物戒指,眉宇微蹙道:“罗管事,我是第一次来挖矿,很多事情不是很明白,你看能不能这样?把我和那个罗貂分在同一个矿洞,那样,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我也可以问他。”
罗东华一愣,罗管事这个称呼他不是第一次听到,可却是第一次从同族的人口中听到。毕竟大家都姓罗,别说在族里了,就是在这矿山之上,这大大小小的罗管事也有七、八个。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持重一笑道:“这没问题。”
令狐绝本想还问问罗星岚来了没有?可细一琢磨,觉得有些不妥。罗东华见他没其他要求,也就拱手告辞了。不一会,有个将级境界的小伙子送来些饭菜,这些饭菜和大陆上的明显不同,没有那么多花色,看上去很粗糙。可细细一品尝,令狐绝就察觉到了其中的好处,这饭菜里有一股独特的清香,那是灵气赋予的滋味。
用完膳不久,悠扬的魔钟声就响了起来。把尖镐一类的挖矿工具纳入储物戒指,令狐绝推门而出,眼角的余光瞥见左手方向罗貂乐滋滋地跑了过来,他是得到通知了,知道年轻的大人,指名道姓要和自己分在一起,心中的喜悦可想而知。
令狐绝朝他颌首示意,也不等他,自顾自的朝前行去。各栋石屋内有憧憧人影闪出,基本上都是将、帅级的,候级的屈指可数,爵级的那是一个没有。
跟着人群,沿着一条崎岖的石径而下,穿过吊桥后,令狐绝有种被人从背后窥视的感觉,他倏地回头仰脸,看在罗星岚正站在吊桥上,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他,而跟随她而来的几个爵级强者则分立左右,神色凝重而穆肃。
跟在他身后的罗貂也下意识的转过脸,可目光刚瞥及吊桥上的罗星岚,就立刻把脖颈缩了回来,对他而言,站在吊桥上的人是高不可攀的。
跃过堆在石窟内的露天乱石丘,呈现在令狐绝眼前的是嶙峋山壁下几个黝黑的矿洞,十几个守卫正在这些洞口前,收取号牌,让采矿的族人鱼贯而进。只有右侧一个最大的矿洞,有守卫,却没人过去,显然就是罗貂说的那个被封的矿洞。
人群缓缓而进,罗貂很机灵的拿过令狐绝手中的号牌,排到了他前面。在走入矿洞的刹那,令狐绝就感受到一股热气迎面扑来,矿洞,很大,很高,石壁每隔五丈左右都嵌有魔晶灯,昏淡的灯光,映得这幽深的矿洞,氤氲着一股特别的意味。
随着前行,岔洞出现了,和主洞道相比,这岔洞显得狭小许多,但有足够四,五个人并肩行走。前面的人群也分散了,一部分进入了各个岔洞,当然还有一部分和令狐绝一样继续前行。
越是深入,这样的岔洞就越多,仿似一个地下迷宫般,四通八达。有些岔洞已经没有魔晶灯了,弥散着永无尽绝似黝黑。
对这些变化,令狐绝并不奇怪,这矿脉据罗貂所说已经开采了数百年,那这里面的地形复杂可想而知。更何况,他也知道这些特殊的矿脉和大陆上的矿脉不同。大陆上,只要发现矿脉,那矿产都是集中在一处的。而像光耀石这等矿脉,它的矿石是藏在山石之中,可能方圆十丈内就有那么一俩颗,也可能百丈内,什么都没有。这样的储矿方式,决定了采矿方式的不同,在这里,采矿的人必须分散,首先要用魔力探知那隐藏在山石中的光耀石具体位置,才能逐一开采。
前面的人已经不多了,罗貂转首低声道:“大人,我们去那个洞?”
去那个洞,令狐绝是无所谓的,平淡地道:“你做主吧。”
罗貂受宠若惊的应了一声,在一个转弯处,撇开前面的人,朝右侧一个矿洞走了进去。这条矿洞没有魔晶灯,前面有几处光团映照出人影,但很快倏地不见。罗貂也释放了照明术,在光团的映射下,令狐绝发现这岔洞内,还有无数的小洞,好似蜂窝般密密麻麻。这小洞的洞口更小,几乎只能容纳像他这样身材的俩个人同时进出。
停住脚步,罗貂转身,指着左侧俩个相距不远的小矿洞道:“大人,你进这个,我进那个,你看如何?”
微微颌首,令狐绝举步跨进————————(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六章 幽冥鬼猫(1)
自从罗老告诉他采矿具体的操作步骤后,令狐绝就认为采矿对他来说没什么难度,依他精神力的强度要感受到藏在山石中光耀石的位置,简直易如反掌。
可事实并非如此,当他盘膝坐下,释放精神力的时候,异变产生了,一股可怕的,强大的意念在山石中倏而产生,形成一道无形的壁障,阻止他精神力的渗透。
怎么会这样?令狐绝在收回精神力的同时睁开了眼眸,脸上流露出一股难以置信的神情。他相信其他人不会遇到这种情况,否则这矿还怎么挖?目光垂视,神色静默如老僧入定,他在灵活的运用着他的头脑,推断着这股意念的来源!
很显然,这股意念是没有任何灵智的,因为在刚才瞬间的精神力触碰中,他感受不到任何情绪和思维的波动。那它到底是什么呢?
令狐绝想不出,也猜不透,可他是个心志坚定的人,既然想不出,那就试试看。精神力再度朝四周的山石渗透,可刚侵入三丈,那股强大的意念壁障又出现了,这次,令狐绝没有急于收回精神力,而是把所有的精神力凝聚成一点,朝意念壁障刺了过去。这一刺,让他的思维有短暂的恍惚,紧接着,一股冷硬、锋利、尖锐的感受像一只无形的手掌抓盖在他的灵台,令人他有一种被压制,被束缚的滞涩和痛苦。
紧守住灵台内的那丝空灵和清明,令狐绝揣摩着这股意念里蕴含的意味,渐渐的他的思维变得飘渺。那份冷硬、锋利、尖锐的感受仿似凝成一把裂天长剑。散发着一股无可抗衡的慑人之力。紧紧压着他的心弦。
在心弦颤抖的刹那,令狐绝想起了在黑龙墓穴内碑灵释放的疆域里蕴含的那股神秘气息,似曾相似的恐怖力量,让他瞬间悟了,他知道这股意念是什么?那是大自然赋予矿脉的属性意志。
世界万物,不论是生灵还是草木,都是有生命的,是生命就会有意志。就如同一株压在山岩下的小草,只要它不死,就会破岩而出,这就是生命赋予的意志。这股意志是没有灵智的,是单纯的意念力量。如果机缘契合,让这股意念拥有了灵智,那就成为了类似于水灵母、木精、元素精灵等等拥有属性力量的生灵。
这是记载在精灵族典籍里的一段话,它诠释了元素精灵的由来,也适时地解开了令狐绝此刻心中的疑团。随着境界的提升,眼界的开阔。他在翻阅精灵族典籍时吸取的那些知识逐渐被开发出来。
缓缓地收回精神力,令狐绝的脸色变得凝重。如此**裸的金属性意志,是他以前所没有触碰过的。依他的悟性,思维一旦打开,那是一发不可收拾。
以前,他认为金属才是金属性的来源,金属的特质就是金属性的本源。现在想来,这是本末倒置的极端错误。金属在锻造的那一刻,其实已失去了生命,也丧失了意志。残留在金属里的只有金属性的某种特质,它代表了金属性的一个方面,却不能涵盖全部。只有活的金属才拥有属性意志,可数量少的,平凡的金属纵然拥有意志,可产生的意念力量过于弱小,也不能让人察觉到。只有像眼前这样一座高品阶的矿脉才能产生让人震撼的意念属性力量,而这种意念力量,没有金属性灵根的人是感觉不到的。
这话说起来简单,可没有像令狐绝刚才这样切身的体会,是理解不了的。他现在有些明白老祖宗的用意了。于是,静下心来,双眸微闭,用精神力体会着这股存在自然间的属性力量,也揣摩着金属性的意志本源。
沉醉修炼的时间流逝得极快,几个时辰后,精神力枯竭的罗貂来到了令狐绝所在的洞前,手中升起的照明光团,让他看清楚了洞内令狐绝盘膝而坐的背影。
他有片刻的犹豫,按矿山的规矩,现在他们应该出矿洞了。可他也清楚为什么会制定这个规矩,因为没有那个采矿的族人,能长时间的用精神力探测光耀石的位置。
想了想,他在洞口坐了下来,也闭眸修炼起来。说实话,像矿洞这样灵气斑驳的环境,是不适合修炼的,就算是恢复精神力,也比外面要慢上许多。(.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可他既然决定了要讨好这个前途无量的年轻大人,自然不会去计较那么点得失。
当守卫把他们俩个没有出矿洞的消息禀报给站在吊桥上的罗星德时,罗星德并不觉得意外,毕竟令狐绝是个爵级强者,精神力的强度远非普通的挖矿族人能比。他甚至还有些鄙弃,一个爵级强者醉心挖矿,那以后的前途可想而知。
他把目光对准了那个被封的矿洞口,显得有些急躁,因为岚王大人已经进去一个时辰了。他也是罗家的直系族人,在罗家星字辈中,排名第二,罗齐岚是他的亲叔叔。
矿洞的深处,罗星岚缓缓的移动脚步,她能感应到有几股隐晦的气息正潜伏在四周的岔洞内。要是换成别的魔兽,她早就动手了,可幽冥鬼猫的速度太快,岔洞内的地形又太复杂,她没有一击致命的把握,只能收敛起气息,静待对方动手。
倏地,一声宛如鬼哭般的啼叫响起,一蓬黑影虚空浮现,露出一双绿幽幽的双眸,带着一股激荡的气流,朝她扑了过来。
罗星岚心中冷笑,白光一闪,那么巧妙不过的拦在身前。“砰”的一声,黑影倒翻出去,在魔法护盾白光的照耀下,才露出它的真容。那是一直全身漆黑的大猫,一双眼睛闪映着碧中带幽的光彩,儒湿的鼻尖下是一张红蠕蠕的巨口,两排钢刀似的利齿在黑暗中浮动着冷森的白芒。
罗星岚神色不动,弹手射出几颗光球。那只初阶爵级境界的幽冥鬼猫非常精灵。四爪迅速收缩闪躲开去。喉中发出一阵低沉的吼声来。
随着吼声。一蓬黑雾那么强烈而凶狂的朝罗星岚席卷过去。罗星岚身影浮起,一道白光一闪既灭,带起一溜溜黑烟飞散。
几乎同时,几道流光般的黑影倏地浮现,那呼噜噜的喘息,那流闪的绿幽眸彩,那锐利的尖爪,交合成一幅令人眩惑无措的景像。
罗星岚忽地一笑。一道光柱仿似从天而降,透过山石,落在她的身外。奇异的事情出现了,那几只幽冥鬼猫在利爪接触白光的刹那,都仿似被诅咒般僵化了,虽是短短的一瞬,但对于它们来说,就意味着死亡。
悬浮的魔法护盾在这时蓦而蓬溅裂开,凝成一根根白色光箭,“噗”“噗”连声。大蓬的鲜血洒飞同时,厉嗥之声响彻了整个矿洞。
有一只还没死。染着满身鲜血站起,双眸闪射着强烈的狠残光芒,似来自九幽般无声无息的扑了过来。在扑的过程中,它用肉眼难以追摄的速度做了三次角度的变幻,可这变幻,落在洪阶王者的罗星岚眼眸中只是一个笑话。
左手一旋,一道巨大的光刃出现,几乎没有任何波动的,随着光刃的掠过,一道残影中标射起一股血箭,那只使用了神通的幽冥鬼猫身躯就如陨石般坠落,再无声息。
目注一地的尸体,罗星岚的唇角漾起一抹寒酷的冷笑。这群幽冥鬼猫比她来之前想的要弱太多,不但数量只有五只,连境界都只是初阶爵级,要不是顾忌它们的速度,怕留下漏网之鱼,她根本就不用释放光神诅咒这等高阶的光系魔法。
缓缓的转身,虚空纵渡朝洞外飞去,方才,她已经检查了矿洞的每一个角落,确信再没有其他的魔兽。
当站在吊桥上的罗星德听到罗星岚说矿洞内只有五只初阶爵级的幽冥鬼猫时,他有些吃惊,更有些不信,可他不敢质疑罗星岚,毕竟,鬼猫有潜行的神通,他一个半步魔王察觉不到也不无可能。
见他表情有些尴尬,罗星岚脸色稍有些缓和,低声道:“二哥,派人进去收拾一下,二号矿山那边还有点事,本王还要赶去处理一下。”
这个不用罗星岚吩咐,罗海德自然会去做,他挥手让几个守卫队的族人进去后,沉声道:“吴家又找麻烦了?”二号矿山和吴家的矿山紧挨着,时常为矿脉的事起冲突。
罗星岚微微颌首,神情肃穆地道:“在二号矿山附近发现了天蓝晶石的矿脉,而这矿脉恰好就在俩座矿山之间。”
罗海德自然清楚天蓝晶石的重要性,心头一震的同时道:“那吴家什么意思,族里又是什么意思?”
罗星岚双眸微寒,冷声道:“吴家正找我们麻烦,怎么会错过这个机会?族里让本王过来,就是让本王在长老会形成决议前,不让吴家先行占据矿脉。”
罗星德一听,知道事情紧急,急忙道:“那你赶紧去,反正这里的事也解决了。”
罗星岚微微颌首,目光又扫了矿洞一眼,心情莫名有些忐忑。在转身跃起的刹那,好似突然记起了一件事,转首道:“那小子怎么样?”
知道她问的是谁?罗星德略带不屑的道:“还在矿洞里。”
从鼻孔中重重哼出一口气,神情复杂的罗星岚低沉地道:“毕竟是星美的儿子,能帮的时候,你也帮他一把。”
罗星德脸上的神情在听到星美这个名字后,也略显落寞和郁沉,微嗯了一声,这个名字对所有罗家的直系族人来说,都意味着一段屈辱的过去。
罗星岚走了,长叹了一口气的罗星德挥手对身旁的守卫队员道:“等那小子出来,你通知他,让他来见本座。”
“是。”那守卫队员躬腰道,
罗星德一挥袍袖,缓步走下吊桥,谁也没注意到,在山崖上一丛零乱生长的杂树后,在那片杂树的间隙里,赫然正有一双眼眸在向这边注视,这双眼眸绿幽的,冷得怕人,带着一种不似人类应有的那种无形的尖厉与残酷――――――
接下来的几天,令狐绝一直没有出矿洞,期间,罗星德还派人进去找了一次。当听说令狐绝正在矿洞内修炼时,他的神情是惊愕的,想起罗星岚走之前的吩咐,他下令所有的矿工不许再进那个岔洞。
一晃又是俩天,罗貂坚持不住了,退出了矿洞,现在整个岔洞内只剩下令狐绝一个人。他依旧盘膝坐着,这些天,除了偶尔睁眼外,他不吃不喝,不说一句话,整个人像木刻石雕一般。洞顶时而洒下的山石灰已在他身上覆盖了厚厚的一层,可他好似毫无察觉,直到有一天,面无人色的罗貂,跌跌撞撞的跑进,发出一几惊惧恐怖的喊声:“大人,不好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六章 幽冥鬼猫(2)
令狐绝盘坐的身躯徒然一颤,整个人仿似从一场隔世的梦境中醒来一般,缓缓睁开眼眸,眸瞳中精光隐闪,予人一股极其锐利的意味。[.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他转过身,低沉地道:“发生什么事了?”
罗貂喘息粗浊,语无伦次地断续说道:“大――人,是――――幽冥――鬼猫群,好――多。”
令狐绝怔了怔,随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虽然老祖宗说过魔兽的事不用他管,可他也不能见死不救,立刻起身道:“走,去看看。”
他这一站起,洒在他身上的山石灰就簌簌而落。旁瞥一眼,一弧波纹般的水光就透体而出,瞬间让他整个人焕然一新。
脸色苍白的罗貂想出声劝阻,可一看令狐绝脸上坚毅的神色,就把到了唇边的话给咽了下去,在令狐绝擦身而过后,狠狠地一跺脚,亦紧紧跟着飞掠而去。
三转俩绕后,施展浮翔术的令狐绝来到了矿洞之外,眼前凄怖的景象,几乎让他惊叫出声,浓黑的夜色中,白光辉映的乱石堆上,散乱着,层叠着一片尸身,几乎没有一具尸身是完整无缺的,不是头飞,便是肢残,像一堆堆的腐肉,一块块的朽木,血腥味冲鼻欲呕,而瘰瘰的肚肠,黄白的脑浆,更是东洒西缠,溅在地上,绕在石尖。
情景是恐怖而刺目的,但是,杀伐却仍未停止,以罗星德为首的十数个光明族人正守在吊桥之上,祭出一道道白光,一个个光球。拼命抵挡着吊桥下窜跳如风。犀厉无匹的幽冥鬼猫群。凄厉的暴吼狂嚎不时响起。
在俩侧的石屋外,也是人影冲刺,杀喊震天,可这杀喊声却包含了惊惧和慌乱,原因很简单,他们的对手实在太快的,太强了,纵然他们已经放弃攻击。全力防御,那些幽冥鬼猫也能在流光溢彩中来去自如,攻拒如意。
虽只是短暂的打量,令狐绝已经把形势看得很清楚,现在将、帅级的矿工差不多都死绝了,存活下来的光明族人至少在候阶以上。幽冥鬼猫的数量不少,他看到的就不下二十只。
罗貂也出来了,眼前的惨像让他枯瘦的脸孔完全扭曲变了形,他野狼似的嗥号着,却不敢冲上前去。
令狐绝冷沉着脸。内心也有着难言的凄楚,再怎么说。这些躺在地上的尸体也算自己人。踏前一步中,头也不回的凝肃道:“你先进去。”
看着族人的尸体,罗貂心中虽然愤怒,可更多的是心寒,他畏惧了,有心躲回去,可又怕令狐绝看轻他,有些进退维谷的楞在那里。
这时,一阵阴寒的柔韧之风,蓦的扑面袭来,令狐绝全身一激灵,魔法护盾透体而出的同时,整个人倏地上浮,作为曾经的猎人,他对阵魔兽有一种几乎习惯性的反应,在瞬间,已找到了鬼猫的弱点,虽然速度快,攻击强,但却不能飞行。
阴风擦着脚底而过,一个黑影在突起的石块上显现出来,它整个伏倨在石块上,两只猫眼残酷的眨动着,那闪闪的碧幽光芒隐隐流灿;嘴角有乳白色的粘液淌流,还夹杂着丝丝血丝,上下两排利齿挫擦着,形态在阴毒中带有极度的凶暴!
这就是幽冥鬼猫。令狐绝暗付着,他不敢掉以轻心,用浮翔术带动身躯继续爬高,惊慌失措的罗貂也释放了浮翔术,可显然他差得太远,浮空的高度只有三丈多一点,这点高度,对这只爵级境界的幽冥鬼猫来说,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它把目光移到了罗貂身上,身上的毛梢子全已倒竖而起,在喘息般的呼噜声中微微调整姿势,成一个最适宜的攻击角度。
竭力上浮的罗貂直觉的有些毛发悚然,他失魂落魄般惊叫道:“大人,救我。”
令狐绝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在这瞬间的上浮过程中,他已经想到了对付鬼猫的办法,在鬼猫背脊微弓,作势欲起的一刹,一团紫金火芒倏地虚空浮现。
那鬼猫实在太精了,在火芒映现的刹那,突地调转方向,平跃而起,在跃跳中,身影幻化出数个模糊的残影,整个身躯倏地消失。让烈炎瞬发出来的火龙也扑了个空。
“王级神兽。”出了一身冷汗的罗貂看着虚空轻踏飞出的烈炎,张口结舌般喃喃道。
令狐绝身形微升倏沉,落在烈炎背上。烈炎长嘶一声,身上随鬃毛飘飞的火芒顿时大涨,映亮了整个石窟。
睁着一双血红豹眼的罗星德也注意到了烈炎,不由仰天狂笑:“哈哈,天不灭我!”
可他的笑声未落,令狐绝冷静的语声已飘来:“我来拖住他们,你带所有人退入矿洞。”
说话间,烈炎已喷射出数条火龙,席卷着吊桥下的幽冥鬼猫群。神兽毕竟是神兽,外泄的王者气息完全的压制了幽冥鬼猫的气势,它们逃窜着,晃闪移动中,已退出数十丈。
一看是这个样子,已经有些陷入疯狂状态的罗星德那里还肯退,高举魔杖,咬牙切齿地轻吟道:“天空中的精灵啊,光明中的圣明啊,保护您的子民不受黑暗的威胁,展开您洁白闪亮的双翼,阻挡世间一切的邪恶――圣天使降临。”
能让一个半步魔王长时间吟唱的魔法,那等阶可想而知?从魔杖顶端射出的匹练似白光在夜空中隐没,倏地有俩道光幕缓缓而落,在这光幕中,一个长有六对羽翼的天使出现,她抖颤着那六对羽翼,漾出**鳞光,像升涨的潮汐,浩荡而层层不绝的朝百丈外游移,不愿离去、也畏惧接近的幽冥鬼猫群卷追而去!
幽冥鬼猫群仿似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竟排成了一列,前肢匍地。尾巴翘起。发出一声类似于小孩啼哭般的长叫。
身在烈炎之上的令狐绝心神一颤。和魔兽群不知打过多少交道的他,顷刻间明白,这姿势意味着什么。大叫道:“快退,幽冥鬼猫王来了。”
最后一个“了”字还在他的唇尖回旋,一股阴风夹着一团黑雾,仿似来自虚无般,挡住了波颤过去的白光,黑雾和白光交融。在兹兹声中,一只更大,更雄壮的幽冥鬼猫现出身影,它大约有七尺来长,一身黑白相间的花纹皮毛油光水滑,线条优美而充满了力量,四个利爪露出又钩又尖的爪趾,没有一般幽冥鬼猫的狂嚣与阴毒,在它绿幽的眼眸内,好像蕴藏了许多不该属于一个兽类应具的智慧和苍凉。
烈炎也意识到这是一个难缠的对手。体表的火芒再次暴涨,还夹杂丝丝的紫金色。它一步一步向那只幽冥鬼猫王逼了过去,在这缓慢的逼行中,火钻般的眼眸迸射出一股嗜血的战意和狂野的霸气。
而在它踏出前行的第一步时,令狐绝再次施展了浮翔术,来到了吊桥之上,急步走到罗海德的身旁道:“快撤,加上这只鬼猫王,我们不是对手。”
罗海德全身一颤,如梦方觉,唇角痉挛着对左右下令道:“让所有活着的族人撤进矿洞。”
“是。”左右的光明族人齐声应允,齐齐施展魔法朝四周射去。
目视着不远处已经形成对峙的那俩只王级神(魔)兽,罗海德沉重地道:“能取胜吗?”
令狐绝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如果烈炎不是幽冥鬼猫王的对手,那就算躲进矿洞,也难逃一死。微微颌首,坚定地道:“胜不胜,我不知道,但绝对不会输。”
罗海德心情微定,感激似地看了令狐绝一眼后,飞身向后,刚才的那几高阶魔法,已经消耗了他大部分的魔力,他需要时间来恢复。
吊桥上,只剩令狐绝一个人了,他注视着傲然而立的幽冥鬼猫王,眼眸内浮起一抹煞气,要不是他被封印了斗气,他有信心与之一战,可现在,他只能做壁上观了。
相隔十数丈,烈炎和那只幽冥鬼猫王遥遥对峙,蓦然,一声仿佛啼哭般的尖锐长啸起处,幽冥鬼猫王硕大的身躯竟如被一条强力的机簧猛然弹起,猝而升飞六丈之高,又挟着满身纵布的劲气,如一块巨大的殒石般冲落,身形划空而下的同时,几团黑色球体如连珠般射落,空气**排散,翻翻滚滚,更响着刺耳的裂帛之声,威势好不惊人!
烈炎丝毫不惧,仰首迎上,在一声龙吟般长嘶中,俩道厚实的火墙先行祭出,在挡住黑色球体的同时,它又从光墙的当中窜出,和幽冥鬼猫王撞在了一起。呼轰的巨震蓦而爆开传出,石尘飞扬,迷迷蒙蒙种,俩个躯体倏而如炸开的碎石般飞射成俩个方向落下,在灰尘迷漫中各自卓立不动,有如渊停岳峙,沉猛无伦。
令狐绝凝眸于吊桥之上,没有一丝表情的面孔上,有着不可言喻的肃煞之气!他知道,先前这一招,应该是兽王间彼此的尊重,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死战!
果然,幽冥鬼猫王收敛起了气势,整个身躯倏地隐没于夜色之中,这是它的天赋神通,潜行!
烈炎四蹄缓踏,节奏分明,但却有那么一点沉重的气味。它似乎在寻找什么,也似乎在等待什么,倏地,整个身躯人立而起,在它悬空的前蹄下,一抹寒森的光芒如流光一闪,又倏地不见。
好快。令狐绝暗中吸了一口凉气,这样的速度,已经到了他能想象的极致。
速度跟不上,可烈炎自有办法,鬃毛倒立中,它整个身躯化为一道巨大的火芒凭空而起,呼啸的劲力,挟着雷霆万钩之势压向寒芒消失的右侧。直觉告诉它,对手就隐在这个方向。
它的直觉没错,可还是低估了幽冥鬼猫王的速度,逼现出来的鬼猫王刹那间分身闪开,又在刹那间分做两个不同的方向,自不同的角度,向烈炎发动了连番的攻击。
烈炎跟不上,可它锁定、束缚火环也不是吃素的,每每在间不容发中出现,取得出人意外的效果。
于是――一场凄厉而惨烈的血斗序幕被拉开了,俩只兽王,往返冲杀,在瞬息之间做着防不胜防的攻击,在须臾之间有着巧妙绝伦的防御,双方的变幻是如此地快捷,又是如此猛烈,令站在吊桥上的令狐绝几乎有种目不暇接的感觉。
虽然目不转瞬,但令狐绝不得不承认,和幽冥鬼猫王相比,烈炎还是差了一些,这差距是细微的,但要是接着打下去,这细微的差距也足以致命。
是不容许烈炎有任何差池的,可令狐绝也不能下令烈炎停止这场争斗,纵然现在所有幸存的光明族人已经躲进矿洞,并且在矿洞口布下了防御结界。
因为这关系到烈炎作为神兽的尊严,同为王级,如果烈炎逃了,在它心里必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
眨了眨眼,他决定帮烈炎一把――――――(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七章 鬼猫王(1)
“大道,君临。(.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随着令狐绝那飘起的冷冷语音,空气在剎那间凝结了,一股无形的意念力量,如一张无形的网,缓缓笼罩于四周。
烈炎的气势瞬间大涨,澎湃的狂飙火浪,以雷霆万钧之势逼向幽冥鬼猫王。
此长彼消,幽冥鬼猫王的气焰弱了不少,可它毕竟是王级魔兽,意念转动间,已匪夷所思地脱离了火浪的覆盖范围,一声惊厉怨毒的嗷叫出自它的口中。
这嗷叫就是命令,所有的幽冥鬼猫都动了,有些凌空扑起,有些绕过烈炎,从俩侧直接扑向吊桥,行动如风间尽显默契。
幽冥鬼猫王也再度扑上,它的速度之快,已到达令人目眩神迷的超然之境。
“烈炎,退。”令狐绝灵台内急速的掠过一道意念后,唇儿轻吟,法则冥灭就虚空弥散。
烈炎虽然战意涛天,但对令狐绝的命令也不敢违背,充满霸气的长嘶后,漫天而起的火芒朝四周漫射,在火光中,它虚空轻踏,如流虹一抹带起吊桥上的令狐绝,朝矿洞跃去。
幽冥鬼猫王慢了一线,扑着烈炎留下的残影落在地上,它眼眸中的光芒很复杂,似兴奋,又似激昂,似惊愕,又似迷惑,当然也不缺乏狰狞和阴毒。
它前肢放低,后背弓起,又低低的嘶叫了一声。这一声,让在冥灭法则中微微受阻的幽冥鬼猫群齐齐停了下来。在参差不齐的乱石堆上摆出一个包围的半圆,利齿森森,眼碧尖锐。形像凶残暴戾无比。
冲进矿洞的令狐绝一下子被所有人围上了。包括罗星德在内。每个人的表情都是惊骇恐怖的。在他跃下烈炎的那一刹,脸色还有些苍白的罗貂殷勤地上前相扶,嗫嚅道:“大人,没事吧。”
令狐绝摆手拒绝他的好意,目光一瞥,见洞口的结界重新布置妥当。视线移转到罗星德有些惊惶,更有些愤怒表情的脸上,低沉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了主心骨。罗星德现在烦躁的很,脸红脖子粗地吼叫道:“本座怎么知道这么回事?半个时辰前,这群天杀的幽冥鬼猫群就无声无息的扑了上来。”说完,他还叽里咕噜的低声咒骂着,也不知道他骂的是谁?
在他说话的时候,令狐绝已经用目光估摸了一下矿洞内的人数,也就三、四十人,不过,庆幸的是没有人受伤,可见。幽冥鬼猫群攻击是如何的狠辣与迅捷。
“那接下来有什么对策吗?”令狐绝冷静地道。说实话,依矿洞内现在的实力。未尝不能和幽冥鬼猫群一战,可他刚才看了,这些光明族人虽然境界不低,但缺少实战经验,要不是有吊桥这个地势之利,恐怕没等他出来,这里的人就一个不剩。
经过刚才一顿发泄,罗星德的满腔愤怒和怨毒消失了大半,脸色有些缓和地道:“我已经传讯族里,快的话,援军俩个时辰后就能赶到。”
周围的人是松了一口气,而令狐绝却依旧脸色凝重,对于魔兽群他比这些人了解的要多很多。平静地道:“你们是不是杀过幽冥鬼猫?”
视线移到烈炎身上的罗星德微微一愣,狠狠地道:“这些畜生是来复仇的?”
“复仇只是一方面,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令狐绝冷静地分析道:“被封的那个矿洞内必定有它们需要的东西。”
“需要的东西?光耀之心,不可能,他们要这个东西干嘛?”罗星德冷冷一哼道,他对令狐绝这种好似运筹帷幄的态度有些不悦。
“被封的矿洞内真有光耀之心?”令狐绝凝肃的脸上流露出一股出奇的深沉意味来。
光耀之心是好东西没错,但罗星德也没打算藏着掖着,微颌首道:“没错,被封的矿洞内最近出产的光耀石品色越来越好,里面极有可能孕育着光耀之心。不过,幽冥鬼猫是黑暗系的,它要这光系的矿石干嘛?”
那双潭也似的幽邃眸子里,浮漾出智慧的光芒,令狐绝低沉地道:“你忘记了那只幽冥鬼猫王身上的皮色?”
皱眉一想,那黑白相间的皮毛浮现于灵台,罗星德心弦一震,脱口而出道:“那幽冥鬼猫王变异了?”
将一抹深沉凝结在唇边,令狐绝徐缓地道:“幽冥鬼猫王的目的在于光耀之心,它不想太招摇,开始时只是想把你们吓退,可惜啊,你们杀了它的族民,激怒了它。”
罗星德也不愚笨,在令狐绝说的同时,已经把整件事想明白,很可能,被岚王所杀的那五只幽冥鬼猫是鬼猫王派来挖光耀之心的。若有所思的抬起头,刚想说话,一声“砰”的巨响让整个矿洞有刹那的震荡,洞顶的山石灰簌簌而落。
急忙侧脸,透过震荡的结界光幕,令狐绝看见有数只幽冥鬼猫正匍匐在洞外的五丈处,轮番对境界发动了攻击,它们的攻击很简单,就是口中喷出黑色光球,撞炸结界光幕。
罗星德的怒火又被勾起了,破口大骂道:“这些畜生,还想赶尽杀绝?”
蹙眉沉吟了片刻,令狐绝冷冷地道:“冲出去。”
“什么?”罗星德惊诧地睁大眼眸道。好不容易撤进来,现在又要冲出去,这小子是不是疯了?
令狐绝冷静地分析道:“这结界挡不住鬼猫王的攻击,矿洞内地形复杂,更利于鬼猫的突袭,如果不突出去,我们伤亡将会很大。”
虽然觉得令狐绝说得有道理,但罗星德还是不服的争辩道:“结界挡不住,不是还有你的魔兽吗?只要撑过俩个时辰,岚王大人必定会赶到。”
目光流转,令狐绝森冷地道:“这个矿洞和旁边的那个矿洞相隔不远,如果鬼猫挖洞过来怎么办?”
罗星德一愣。这个可能性是存在的。有些岔洞几乎是相连的。别说善于挖洞的鬼猫了,就是普通的挖矿族人,找准一个方向的话,不消半个时辰,就能把俩个矿洞贯通。嘴角抽搐地反驳道:“既然如此,我们刚才还进来干什么?”
目光汇聚,有精光隐现。令狐绝意味深长地道:“如果我所料不差,鬼猫王可能已经去找光耀之心了。”
罗星德眼眸一亮。瞬间领会了令狐绝的意图,不由地多看了令狐绝几眼,第一次意识到眼前这个他可以叫侄子的年轻人并不简单。“好。”他怒叱一声,高举魔杖道:“所有人听着,半柱香后,我们就冲出去和这群畜生决一死战,现在,除控制结界的人外,其他人都回复魔力。”
“是。”矿洞内轰然相应,令狐绝刚才所说话的话。他们都听在耳里,自然也有自己的判断。破釜沉舟总比坐以待毙好。
令狐绝微微一笑,他的目的达到了,在吊桥上静观烈炎和鬼猫王交战时,他已经想好了这个计划。他了解魔兽,甚至比了解人类更深,他知道,魔兽的智慧是建立在本性的反应之上。他们一退,鬼猫王的第一反应应该就是找到光耀之心。鬼猫王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这个时候来,可见光耀之心可能已近在咫尺。以鬼猫王先前的布置而来,它的智慧不低,也必然会去分析,知道自己得到光耀之心的时间不是很多。它最有可能的部署,就应该是如自己先前所料,让一些鬼猫正面佯攻,再让一些鬼猫挖洞突袭,而它先去找光耀之心。等找到光耀之心后,再会合鬼猫群,至于会合后,是战是退,那就无法推测了。
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鬼猫群这一分散,留给他们个个击破的机会。
本柱香的时间眨眼而过,令狐绝策烈炎站在最前,在结界收起的那一瞬,如流鸿般一闪而出。
这速度是极快的,这变化是突然的,让洞外的那几只鬼猫猝不及防,“法则、轮回。”在妖冶的轮回神火虚空蔓延之时,矿洞内的其他人也冲了出来,光球,光刃,光柱铺天盖地的朝汇聚过来的鬼猫群射去,在满天的血雨肠脏洒扬中,鬼猫群乱了。
但同时,兽性也被激发了,它们凶悍的前仆后继,一场人兽大战就拉开序幕,沾着血的毛皮在空中飞舞,肌肉的攫裂声渗合着骨骼的咀嚼声,浓重的血腥味飘散在冷瑟的空气里,好残酷,好凄厉。
果然,如令狐绝所料,从旁侧的矿洞内窜出十数只鬼猫,碧幽的双眸映闪着溜溜冷酷的光彩,宛若极西的流星闪掠般扑向早已结成阵型的人群。
可这次没有那么容易了,在罗星德的指挥下,大部分的光明族人全力释放防御魔法,只有一小部分的光明族人释放攻击魔法,减轻烈炎的压力。
烈炎是迅猛的,是霸烈的,火龙、火柱纵横如飞,高温炙热空气,带起连串的,尖厉的“呼”“呼”之声,而就在这些可怖的呼啸声里,鬼猫群翻滚,血雨蓬溅,惨嗥厉号起落不息……
凶恶得慑人心魄的吼叫嗥号之声宛如鬼魂的啸哭,如此惨怖又嘈杂的钻进令狐绝的耳膜,可他仿似什么都没听见,在这一刻,他仿似回到了十年前的夜晚,那夜,红月部落被狼群围袭,他是亲眼看着部落里的大人是如何悍不畏死的守卫自己,守卫家园。
刹那间,回忆的伤感和温馨就如同一把乱丝,拂不掉,挥不去,萦绕心头。
而因为这些回忆,他的双眸更深寒了,各系的攻击魔法接连释放,莹亮灿丽的光彩映得他的脸庞有一片奇异的幻迷颜色,凝重,肃穆,残酷,还有那么一丝丝的伤感。
一声尖利的嗥号响起,令狐绝凝眸一看,是幽冥鬼猫王,它四爪据在一个高起的石丘上,双目闪流着森亮的碧幽色光芒,形容威猛而凶悍,但是,却在威猛与凶悍中流露出无比的悲壮与苍凉。
奔突溃散的鬼猫群退了,它们来得无声,退得无形,像一阵带着血腥的狂风,似一片冒着血泡的落潮,在呼轰大火的追射下瞬息间失去了踪影。
鬼猫王冷冷的凝视了虚空跃来的烈炎一眼后,身躯前扑,骤然间便失去了踪迹。
青色光环浮现在令狐绝的天灵后倏地隐没,施展大鹰眼术的令狐绝只隐隐看到一个青色的影子朝右侧山脉逸去,速度之快,无以伦比。
神情振奋的光明族人此时已齐声欢呼,在这欢呼声中,有劫后余生的喜悦,也有余悸犹存的颤栗,更有一种淡淡的悲哀和浅浅的伤感。
罗貂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没等他开口说话,一阵高亢却凄厉得无以复加的嗥号声遥遥传来,这声音颤抖着在空气里播散,就彷佛一只痉挛的手在抓着所有人的心脏,令人有一种又是抽搐,又是恐怖的感觉!
令狐绝眼眸一寒,他知道,这是鬼猫王复仇的誓言。(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七章 鬼猫王(2)
和幸存的光明族人一起,收拾完遍地的尸骨后,天色已微微透出沉沉的鱼肚白。(.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一直亦步亦趋跟在令狐绝身后的罗貂在他直起身的刹那,恭声道:“大人,忙了一夜,还是去休息一会吧。”
令狐绝微微颌首,还没等他举步,目光瞥见罗星德形色紧张的在吊桥上朝他招手。来的倒是挺快。令狐绝心弦一动,走了过去,算算时间,还不到罗星德先前估计的俩个时辰。罗貂迟疑了一下,没有跟上去。
沿石阶而上,下了吊桥的罗星德就等在上面,一见他上来,就迫不及待的凑上前,转变的神色与眼眸内灼灼生辉的光彩互相揉合,成了一种惊喜过度的表情。他压低声音道:“老祖宗来了。”
令狐绝一惊,他原以为找自己的是罗星岚,没想到竟然是老祖宗。惊讶过后,心头有一种奇异的,微妙的感受浮起,挺温暖的。
俩人急匆匆地走过石径,弯上斜坡,不稍迟缓的奔了上去。斜坡尽头,着一道深有百丈的绝壁,身着一袭宽大青袍的老祖宗就站在绝壁边缘,双手背负,静静地注视着他们的到来。
没等走近,一脸激动的罗星德已谨惶诚恐的跪倒于地,颤声道:“罗家不肖子孙星德见过老祖宗。”也难怪他激动,他也只是在幼年的时候见过罗宇刚几次,方才聊了几句那是闻声不见人,现在才算真正叩见。
罗宇刚袍袖一挥,豪迈地道:“好了,起来吧。本皇和这小子有几句话说。你先下去。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
有些受宠若惊般爬起。罗星德躬腰垂脸退了下去。
“怎么?你小子见到本皇,不行跪拜之礼吗?”罗宇刚有些责备语气地道,可眼眸中却闪耀着欣悦地光彩。如令狐绝所想的,他在听到有大群幽冥鬼猫袭击矿山的消息后,就立马赶来了,生怕令狐绝有什么闪失。
跪老祖宗令狐绝是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神态恭谨地缓缓下跪,有力的道:“见过老祖宗。”
“好了。别装模作样了,起来吧。”罗宇刚笑骂道,神情很是愉悦。在令狐绝起身的刹那,他和声道:“先前发生的事,本皇听海德说了,你处理的很好,不愧是在沙场上滚爬过的。”说到这里,他语锋一转,略有些犀利地道:“如果本皇让你去追杀那只幽冥鬼猫王,你可有把握?”
眼帘半垂。令狐绝沉静且坚定地道:“可以一试。”说是一试,可他的语气里却透露出强大的自信心。
罗宇刚那两道浓厉的双眉猛然一竖。断喝道:“好,我罗家子孙就应该有此气魄,不过本皇让你去,可不仅仅是为了免除后患,对你而言,可能还是一件幸事。”
幸事?令狐绝微一怔,眸瞳内流露出些许的茫然之意。
来回踱了几步,在踱步中,罗宇刚温沉地道:“你以前有没有听说过魂珠兽骨?”
令狐绝摇了摇头。罗宇刚神色沉凝地道:“魂珠和兽骨是王阶以上魔兽在陨落时才有可能掉落的异宝,魂珠是魔兽体内的魔力结晶,融入魔法师体内的话,相当于另外多了一处魔力之源,是极致魔法师必不可少的装备。兽骨是魔兽体内神通的传承,只要把兽骨融入体内,不但能提升斗气,还能传承一种神通,也是高阶强者梦寐以求的宝物。”
令狐绝静静地听着,当罗宇刚说到兽骨的时候,他想到了精灵女皇送他的帝兽舍利,这应该就是兽骨的一种。
见令狐绝沉默不语,若有所思的样子,罗宇刚想差了,深沉地道:“你或许在问,既然魂珠兽骨如此难得,为什么像本皇这等强者不出手呢?其实原因很简单,我们杀了没用,只有越阶击杀,让魔兽身陨时充满怨念,才有可能产生魂珠兽骨。而且这种概率也不高,大概是几十次才有那么一次吧。当然,帝级魔兽陨落时是一定能产生魂珠兽骨的。”
令狐绝现在已经肯定帝兽舍利就是兽骨的一种,沉凝了片刻后道:“老祖宗,你看看,是不是这个?”说完,双眸微闭,魔力汇聚,眉心处一轮轮的光晕浮现,呈螺旋状层层上旋,溢光流灿中,一只晶莹剔透的玉角在他额顶眉心处突显出来。
罗宇刚的表情开始是震愕的,后来有些兴奋和忐忑,最后又变得轻松,当令狐绝收起玉角的时候,他已完全平静下来,语声飘渺地道:“不错,这就是兽骨,不过可惜的是,这兽骨是传承的,已消耗了太多的能量。(.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可你也不要小看它,这根兽骨的品阶很高,想必所附带的神通也很强。看来送你的人也是有过考虑的,正是因为它流失了太多的能量,才适合现在的你。”
令狐绝有些听不懂了,适合就适合,不适合就不适合,什么叫现在适合?
仿似知道他心中的迷惑,罗宇刚解释道:“以你现在的境界和**强度,要是这根兽骨全盛时,你早就肉身爆裂,飞灰湮灭了。就算勉强能撑住,那晋升王级也不知道多少年以后。这么跟你说吧,王级以下融合非传承的兽骨、魂珠利大于弊,因为兽骨、魂珠会自动吸收你体内的斗气、魔力,不踏入王级,你是喂不饱它们的。”
令狐绝明白了,就好比饥饿的人养条狗,就那么点粮食,要是先喂狗的话,那永远是吃不饱的。
微微蹙了蹙眉,罗宇刚继续道:“所以本皇也一直没往这方面想,不过这次机会实在太好了,变异的王阶魔兽,对你又充满怨念,如果你能击杀它的话,产生魂珠、兽骨的概率很高。”
令狐绝默不作声,老祖宗先前那一大堆话,已经让他明白。魂珠、兽骨是如何的难得。如何的珍稀。他不想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确切的应该说,他不想错过任何一个能让自己变强的机会。于是,很肯定地道:“老祖宗,我想一试。”
凝注着令狐绝,罗宇刚缓缓颌首,一个强者。一个想成为强者的人没有点野心和企图那怎么行?沉着嗓子道:“好,但有一点要切记,取得兽骨或魂珠后,不要急于融合,等你晋升王者再吸收也不迟。”说完,顿了顿,意味深长地道:“这些天,你挖了多少光耀石啊?”
好似无奈的一笑,令狐绝坦然道:“没有,一颗都没有。”
罗宇刚蓦然愉快的大笑起来。老怀欣慰的道:“好,很好。”他知道。依令狐绝的精神力强度,如果只为了挖矿,要突破属性意志产生的念力屏障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一颗没有,那说明什么?说明这小子正在按自己的意图走。
笑声渐落,罗宇刚唇儿嗡动,仿似在说些什么,可令狐绝却一个字都听不清楚。片刻后,他深沉的面庞忽然漾起一丝奇妙的笑意,这笑意十分温和,像是冬日的阳光,慈祥而和煦,徐缓地道:“本皇祝你一切顺利,对了,族里的选拔赛已经开始,你忙完这件事就自行回族吧,本皇也要去找几个老朋友,看他们手里有没有适合你的东西?”
令狐绝有些感动,他相信眼前这位老人,对自己是倾注了心血的。不管目的如何,都值得他铭记和感恩。
袍袖一挥,罗宇刚狂笑一声,山石俱震,这笑声,固然是如此高亢与激烈,但是,假如稍加注意,便会发觉在他那威猛的笑声里,包含有一丝难受与痛楚。
令狐绝倏地一震,不是因为罗宇刚的笑声,而是在袍袖带起的劲风透体后,他体内斗气的封印给解开了。刚想说话,罗宇刚的身影已倏地消失在原地,只留下淡淡的一句话:“本皇去了。”
令狐绝形色之间起了一丝错愕,他是有心之人,自然听出刚才笑声里隐含的意味。到底是什么事能让这个巅峰皇者难受呢?他暗付着,缓缓踏前了俩步,站到了绝壁边缘。神态里,有一股深邃的幽寂与宁静的不解,因为这样,他那一双入鬓的剑眉就悄悄蹙结在一起了。
急促的,一阵脚步声响之他的身后,是罗海德,他盼切的四处张望,在令狐绝转身时,低促地道:“老祖宗走了?”
令狐绝微颌首,目光凝视于罗海德手中的物件上,那是一卷绢布。
好似很是遗憾地叹了口气,罗海德见令狐绝目光在自己手上,也就顺势一递道:“这是老祖宗吩咐的,让我把耀光秘境的地图给你。”
顺手接过,展开一览,也不细瞧,就低声道:“老祖宗什么时候交代你的?”
罗海德斜睨了令狐绝一眼,粗声道:“就是刚才,老祖宗传音给我的,先前,我也是得到老祖宗的传音,才带你来此处。”
令狐绝恍然大悟,他现在清楚,刚才老祖宗唇儿嗡动是在干什么了?
显得有些拘束的又看了令狐绝一眼,罗海德吞吞吐吐地道:“你是星美的儿子?”
提起母亲的名字,令狐绝心中一痛,默默地点了点头。
有些尴尬,也有些局促,罗海德面孔没来由的一热,道:“那这么说来,我应该就是你的二伯。”
二伯!令狐绝默念了一句,心里有些苦,可不给罗星德面子,他也要给自己死去的母亲面子,更何况,他看得出罗海德这个人并不坏,就是性格有点鲁莽,这点比较像罗老!于是,恭施一礼道:“二伯!”
罗海德呵呵笑了,搓搓双手道:“这时间也过得真快,我最后一次见你母亲的时候,她还是丫头片子。这一晃眼,你都这么大了。”
令狐绝的脸色愈发郁沉了,罗海德这才知道自己失言了,嘴角一弯,掩饰着心中尴尬道:“好了,以后你在族里有什么事,尽管来找二伯。”
令狐绝心里清楚,罗海德态度的转变,多半是因为老祖宗的缘故。可他也不在意,长者的余荫靠的了一时,靠不了一世,以后的路还是要靠自己走。露齿一笑道:“二伯,如果没其他的事,我先走了。”
罗海德本想问问他去哪里?可话到唇边,觉得有些不妥。老祖宗的安排,岂是自己能打探的?于是,豪迈的一笑后,爽朗地道:“去吧,自己当心点,耀光秘境虽然属我光明族所有,但光明族也不是只有我们罗家。”说到这里,他眉宇微蹙,叮嘱道:“最近吴家又在兴风作浪,你碰见吴家的人,避远点,不要跟他们计较。”
从他的话里令狐绝听出,自己这个二伯想必是在耀光秘境待久了,还不知道自己和吴家的恩怨。
点头应是后,令狐绝作别罗海德,直接就出了矿山,身化流鸿,朝鬼猫王逃逸的方向追去。虽然他不能确定鬼猫王藏身的确切位置,可他相信,只要找个人多的地方,稍加打听,必然会有所发现,毕竟,这么大一群幽冥鬼猫,要是没人听过,见过,那才奇怪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八章 魂珠兽骨(1)
半个时辰后,令狐绝来到了罗貂曾经提及过的那个集市,根据地图所标示,也是方圆千里内唯一一个集市。和耀光秘境一样,整个集市也显得很昏暗,地面都是褐色的,时不时还出现几条裂缝。除了一条贯通整个集市的大道外,只有几条打横的窄道穿插于集市内。店铺也不是很多,多半是卖丹药,收购矿产的一类的。可能是人不多的缘故吧,他这一进去,就吸引了不少好奇的目光。也是,依他的年纪,外貌,境界,注意到他的那些人心里不打鼓才怪。
找了一间门面最大的酒铺,令狐绝走了进去,在几个神色怪异的伙计招呼下,登临楼上,挑了一个靠窗的桌子入座。这一入座,他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秘境内是用什么交易的?不方便问,可他自然有办法,从储物戒指内取出一瓶帅灵丹,倒出几颗,扔给跟随过来的伙计。
那个只有帅级境界的伙计立刻殷勤了许多,哈着腰道:“大人,我们林家的菜一定不会让你失望,你要点什么?”
令狐绝一听,瞬间明白了为什么刚进门时伙计的神色怪异,一般来说,各家的族人都会去自己家族所设的店铺用膳,省得招惹麻烦,像他这样误打误撞的人极少。神色不动,略有些冷漠地道:“捡几样拿手的上来。”
伙计应了一声,下楼去了。这个时辰,还不到用膳的时间,整个楼面空荡荡的,很是安静。令狐绝目光一扫。布置的还不错。还有几盆秘境内难得一见的绿色植物。
很快。酒菜上来了,比矿山的菜肴那是好看多了,令狐绝边喝边等,渐渐地,陆续有人上来了,不过,这次没人留意他胸口处的罗家族徽,大家都是一袭白袍。也分不清是哪家子弟?
上来的人,大部分是爵级强者,而且应该都是林家的人,彼此相熟,寒暄招呼之声不绝于耳,这样一来,令狐绝又显得另类了,可能是向伙计询问过什么,不一会,一些并不善意的目光开始朝他身上聚集。可也没什么表示。毕竟,家族之间的争斗。还牵扯不到这些人的身上。
这时,一个光头的大汉开口了:“听说族里的选拔赛开始了,你们说,这次谁最有希望拔得头筹?”
和他同一桌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人最先回应,他低沉地道:“吴海死了,三小姐这次应该有机会,不过吴家的吴猛,和诸葛家的诸葛云也不可小视,至于罗家。”说到这里的时候,他转首了一下,令狐绝就坐在他靠后的右侧,扭头继续道:“罗海旋也有几分机会。”
“哈哈。”别座一个目若晨星,唇红齿白的年轻人狂笑一声道:“斗兄,你说吴猛和诸葛云我没有意见,毕竟也是名列百爵榜的人物,可是罗海旋――――――”他可能是顾忌有罗家人在场吧,没有说下去,可话里的轻视之意显露无疑。
“话不能这么说。”那个被称作斗兄的中年人反驳道:“现在名列百爵榜的人都没有参加过上一届的大赛,只是鬼谷族根据个人境界、潜力和一些战绩评定的,不公允,我见过罗海旋动手,比三小姐弱不了多少。”说完,还朝那年轻人使了个眼色。
年轻人会意,目光朝令狐绝的背影注视了一眼,有些迷惑,他实在想不出,罗家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这么年轻的爵级强者,而且境界还在自己之上。
他刚想说话,梯口倏地传来了一阵细碎的步履声,接着,一个婷婷玉立的窈窕身影上得楼来,是个十分美丽的女子。眉目如画,肌肤雪白,还流露着迷人的笑靥,只是目光流转间,显得有些古灵精怪。
楼上的,除令狐绝外,好似都认识这个女子,神情瞬间变得怪异。反而是那个俊秀的年轻人,眉梢一喜,站起身来道:“吴燕儿,你什么时候来的耀光秘境?”
吴家的人?令狐绝握杯的手一僵。而那吴燕儿水波般的双眸一扫,竟朝他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对那年轻人道:“怎么?本小姐就不能来?”她话是对那年轻人说,可说完后,眼神是落在了令狐绝的脸上,一丝俏皮的微笑展现于她的唇角,轻轻地道:“这位公子好面生啊,不知怎么称呼?”
令狐绝也不搭理她,视若无睹般独自喝酒吃菜。吴燕儿脸有些挂不住了,目梢儿一斜,露在令狐绝胸口的罗家族徽上,立刻又笑道:“原来是罗家的人,那正好,本小姐也不是林家的人,正好跟你凑一桌。”说完,就自顾自的在令狐绝对面坐了下来,单手支着下巴,凝视着令狐绝,那目光很是直接。
令狐绝有些如坐针毡了,他轻咳一声,低沉地道:“这位小姐,你可不可以换了座位?”
呶呶嘴,吴燕儿很是俏皮地道:“原来你会说话啊。那正好,陪本小姐聊聊天,解解闷,这地方没劲透了,早知道不来了。”
令狐绝放下筷子,正色道:“吴小姐,我没空陪你聊天,你还是另找别人吧。”
他越是这样,吴燕儿的兴致就越高,抬起那粉嫩的颈项,白了他一眼道:“不聊就不聊,你这人怎么这般没趣。”说完,吆喝道:“伙计,上菜。”
令狐绝苦笑,一个初阶爵级敢如此放肆的说话,可见她在吴家的地位不低。
菜上来了,吴燕儿扒拉了几下,见令狐绝没有开口的意思,忍不住了,压低声音道:“喂,你到底叫什么?我以前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你不是住在圣光城吗?”
来秘境也有些时间了,虽然一直在修炼,但对秘境内的情况也多少知道一些,光明秘境内,除了一些村落外。有东、西俩座城。东边是圣光城。几个大家族都住在城内,西边是明光城,是一些小家族的住地。
微微地嗯了一声,算是对吴燕儿的回答。
吴燕儿瑶鼻轻皱,吁了口气道:“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令狐绝心弦一动,觉得是个机会。于是,有些怔仲的苦笑了一下,徐缓地道:“听说此处有幽冥鬼猫出没。想来碰碰运气。”
吴燕儿也是第一次来耀光秘境,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幽冥鬼猫。正待说话,那个一直在倾听他(她)们说话的俊秀年轻人插口道:“幽冥鬼猫,原来尊下是为了这个而来?”
缓缓转首,令狐绝目注那个俊秀年轻人,低沉地道:“尊下知道它们的踪迹?”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俊秀年轻人淡声道:“在我们林家矿山附近,确实有幽冥鬼猫出没,不过这件事知道的人甚少,尊下是从何处听说?”
早已铭刻在灵台内的地图翻开。令狐绝找准林家矿山的位置,细细一推算。觉得可能性极大。于是,沉穆地拱手道:“谢了。”
见俩人聊的起劲,把自己给冷落了,吴燕儿有些不悦的嘟起嘴道:“废那么大劲干嘛?你要幽冥鬼猫的魔晶,还是筋骨,告诉本小姐,本小姐送你就是。”
令狐绝哑然失笑,这女子,还真败家的可以,素未平生,开口便送。有些领情意味地拱手道:“吴小姐的好意我心领了,在此别过。”说完,扔下一瓶帅灵丹,就离座而去。
吴燕儿虽然刁蛮任性,众目睽睽之下,也做不出追赶男人的事。望着令狐绝匆忙下楼的背影,半起的身子又一屁股坐下,那到了唇瓣的喊声也咽了下去。神情沮丧之中,目光被令狐绝丢下的瓷瓶给吸引,眼眸瞬间一亮,顺手拿过,仔细端详了一番后,略带诧异地道:“这不是秘境之物啊。”
这话引起了大家的兴趣,在光明族,有特定存放丹药的瓷瓶,那个俊秀年轻人快步走上,也拿过来一瞧,很肯定地道:“这是外界大陆的,我出去游历的时候,曾经见过。”说完,他略带迷茫的喃喃自语道:“怪了,就算他出过秘境,也没必要用这种瓷瓶啊,难道?”
他的话还没说完,那瓷瓶已被吴燕儿一把夺去,她仿似想起了什么?立刻起身离座,走了几步后,又返身丢下俩瓶帅灵丹,匆匆忙忙的踏梯而下。
而此刻,令狐绝已经在赶去林家矿山的路上――――――
林家矿山,是一座沉寂的死火山,尽是阴沉黝黑的怪石,以前火山喷发残留下来的地缝沟壑随处可见,空气中,还有一股隐隐的硫磺硝酸味,这给令狐绝追踪幽冥鬼猫的踪迹造成了不小的难度。
听声、辩味、寻踪、觅迹是猎人寻找猎物最惯用的四种方式,前俩种,在这里是指望不上了。可令狐绝并不气馁,凡走过必留下痕迹,这是部落里的老猎手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经过俩天的持续搜索,他已经把范围缩小到了眼前这座山,这山,不高,但地形复杂,有断崖,有峭壁,有沟壑,有洞穴,和耀光秘境内绝大部分的裸山不同,这座山上长有一种黑色的荆棘灌木,如露出地表的尖刺,很是诡异。
令狐绝沿山势而上,不时更换路线,这不是为了好走,而是在寻找幽冥鬼猫留下的踪迹。
和人类不同,魔兽出行一般有固定路线,只要找到一处残留的痕迹,那离找到老巢已经不远了。
这时,天色已经暗了,四野的光度十分微弱,令狐绝用那双锐利的眼睛,冷酷而机警的向四周搜视,不放过任何一处石隙、裂缝、地穴,希望能发现一点蛛丝马迹,这样的寻踪觅迹,大鹰眼术是派不上用场的。
突然,他的视线定格了,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在一个不起眼的石后,有几颗类似核枣的黑色粪便。
他跃了过去,捏起一颗还有点余温的粪便,放在鼻端嗅了嗅,有一股略带辛辣的恶臭。从气味和温度判断,这粪便的主人,应该是在半个时辰前经过。
嘴角勾出一丝沉凝的微笑,令狐绝放下粪便,朝左走了数十丈,耸动鼻子嗅了嗅,又转了回来,走向右侧,同样的距离,同样的动作,这次,他的目光坚定了。急跃而起,有了这点线索,对于令狐绝这个老猎手来说,接下来的事就简单多了。
半柱香后,他来到了一个断崖下,距离他百丈外,有一股幽深的洞穴,在洞穴的内里,他看到了一双绿幽的眼眸的闪烁。
悄声掩于山石之后,令狐绝运用着自己尖锐而敏捷的智慧考虑着接下来的步骤,不一会,他的唇角流漾出一丝浅浅的笑意。(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八章 魂珠兽骨(2)
悄声掩后,令狐绝退到了二里外一个地势相对开阔的山谷,谷内,长满了黑色灌木,他先清除了一些,然后把魔可放了出来,魔可显然是在灵兽袋里待腻味了,一出来就显得很兴奋,到处蹿腾着,加上令狐绝的授意,还不时发出响彻山谷的吼声。
环手而立的令狐绝算着时间,唇角轻吟道:“法则,随心。”也不见有任何生物出现,虚空内,传出一声猛烈而凄厉的长嘶,那嘶声悠长而恐怖,就像是远古遗留下来被封印的洪荒怪兽所发出的那种不甘与愤怒的嗥嚎一样,听起来令人有些全身发毛。
这就是随心法则的神奇之处,它不但能模拟任何生物的形貌、气势、境界。还能虚幻任何生灵的气味,声音、甚至能通过气味和声音来诠释需要表达的感受和情绪。
令狐绝在嘶吼声后收回了魔可,这就是他引幽冥鬼猫王前来的计划。任何高等阶的魔兽都有自己的势力分布区,是绝对不允许其他魔兽侵占和挑衅的。为了防止幽冥鬼猫王误会自己模拟出来的王兽吼声只是路过,他还特意加了一个环节,就是魔可,魔可自身体味的出现,消失,他相信幽冥鬼猫王能感受到,这就造成了一种假象,魔可被后来模拟的嘶吼声的主人给猎食了,依他对魔兽的了解,这种无视的行为绝对是不能容忍的,幽冥鬼猫王一定会来捍卫它的领地,而且,极有可能是孤身前来。那是王级魔兽的骄傲。
静静地等待着。可突然感觉到有俩股强大的气势从另外一个方向以骇人听闻的速度移近。这是怎么回事?他心头微悚。在制定这个计划前,他测算过方位,此地离林家的矿山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难道是碰巧经过的强者?令狐绝只能想到这个可能,这时,俩个人影已彷若凌空虚渡般欻然掠至,悬浮于距令狐绝十丈外的上空。
一个是美艳的少妇,一袭白色魔法师袍尽显雍容华贵,一个是头发花白的老者。同样是一袭白色魔法师袍,但气质比那少妇就差了不少。虽然气质相差,但神色同样沉冷,俩双眸子一瞬不瞬地凝注着令狐绝。
悄然吸了口气,令狐绝装出些许惶恐,躬腰道:“见过俩位大人。”嘴里说着话。他心中却在极快的打着转子,这俩人魔法师袍上绣的族徽,和他在酒铺内见过的林家族徽不同。林家的是独角兽,而眼前这俩人,胸口处绣的是一条似龙飞龙。生有双翼的生物。
那美艳少妇双眸中骤然射出两道奇异的光辉来,这两道光辉却是如此冷竣与酷厉。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她森冷地道:“果然是你,令狐绝。”
糟了!令狐绝心弦一颤,瞬间判断出这俩个人身份,在这个秘境里,除了罗家人,只要吴家的人对他会如此的上心,单凭形貌就能认出他。
灵台内思潮汹涌,他不知道是那个环节出了错,让吴家人如此准确的找到自己。可想归想,颤归颤,他表面上还是非常的冷静,徐缓地道:“你们认错人了?”
“了”字还没说完,他整个人已倏地消失在原地。
那美艳少妇和白发老者齐齐一愣,他们没想到令狐绝的反应竟如此的快速。那白发老者脸上泛出一片因为激怒而浮现的红晕,低吼道:“法则二转,寸寸暴裂。”
随着他身上的白光隐现,虚空十丈内,一串“霹啦啦”的震耳暴响已那么惊心动魄的传了出来!
空间急剧颤暴中,瞬移的令狐绝被炸了出来,脸上带着一股因血气涌动产生的潮红。祭出魔法护盾,斗气护盾,闪漾着奇光异彩,阻挡着那股强大的爆裂震动力。
那美艳少妇动了,高举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白色魔杖,一道白光蓦地摇曳升空,化为一抹白色光云笼罩令狐绝的头顶,极西的光蛇夹着奔跃的雷霆,“霹啦啦”“霹啦啦”震舞劈落,威势强如天鼓齐擂,有风云变色的浩猛之气!
因有空间震荡力的挤压,令狐绝不能做任何的躲闪,第一时间,他激发了黑妖精之戒,这还是第一次,他在有意识的情况下动用黑妖精之戒。
一股澎湃的生命力量瞬间弥漫开来,形成了绝对防御。这让美艳少妇和白发老者又是一愣。
在空间震荡消失的刹那,令狐绝整个人倏地一旋,在脱离魔法攻击范围的同时把烈炎释放了出来,一片宛如狂涛骇浪般的火芒随着烈炎的长嘶朝少妇和老者涌去。
老者的光系轻身术已到了化境,在汹涌的火浪中,轻悄得就似没有一丝重量的羽毛般飘起,魔杖一挥,几片细小锋利的光刃旋转而起,射向冲撞而来的烈炎。
这可不是一般的低价光刃魔法,而是隐含空间切割之力的旋光刃,随着光刃的旋飞,令人不可思议的,窒人呼吸的空间波震开始,彷佛已将周遭的空气全然排尽,而将每一方寸间的压力增至最强!
烈炎也是首次遇到这令它也抵制不住的空间压力!祭发的束缚火环电掣般萦绕周身,形成一个真空的,没有压力的空间。
美艳少妇的境界显然要在烈炎和那个白发老者之上,对烈炎释放的强劲火浪视若无睹,白光凝成一道无形的气镜,以雷霆万钧之照耀,把火浪复逼向令狐绝,这几高阶光镜魔法和令狐绝的大镜像术有异曲同工之妙。
令狐绝这次算是真正见识到光明族魔法师的强大,尤其是这空间切割,简直就断了他所有的退路。意念转动之间,他已没有任何的选择,大自然术,夹杂着轮回法则汹涌而起,在漫天的火焰中,为自己寻到一寸宁静的空间。
有些诧异的。美艳少妇包含怨毒地道:“难怪海儿会死在你的手里。不过你也活到头了。”
话音未绝。她唇儿轻吟:“全能的光神啊,请赐予我们不受邪恶侵害的力量,在至善的灵盾面前,所有邪魔都将消失!————圣盾灵击!”
在她轻吟的刹那,令狐绝灵台如受重击,一个王者需要吟唱的魔法那威力可想而知。他豁出去了,骤现的黑龙枪带起溜溜寒芒,如空中银虹。寒夜星辰,交织不息中,若浪潮涌涨般突然澎湃起来,在涅槃天道的作用下,又似一股股尖锐无匹的利锥不分层次的猝然袭进!
可他毕竟不是王者,呼啸强劲的罡气依旧突破不了美艳少妇蕴含意念之力的光网护盾。
而这时,圣盾灵击的魔法已完成,空中有一面巨大的光盾浮现,强大的气息顿时弥散开了,它好似不再是一几没有生命的魔法。而是一个意志和大自然力量的完美融合,蛛网密布。层层不绝的光电在光盾下闪现,一溜溜的星形精芒,已如一串串绵密的珠爆,欻然破空而下。
令狐绝的护体魔盾,罡盾,在瞬间的碰撞中就破裂开来。连瞬移都来不及,他前跃的身躯被光电星芒击中,霎时,四肢百骸充斥的刺痛仿佛俱被生折了一般,整个人如陨石般坠落。
这一幕落到了烈炎的星眸内,它长嘶一声,用受创的代价摆脱老者魔法的纠缠,一个虚空横跃,用自己的身躯牢牢护住地上蜷缩起来的令狐绝,任由光电,星芒钻入自己的体内。
它仿似痛极了,身躯在急速的颤抖,四蹄痉挛着,仿似跪下来。
忍着眼泪,忍着全身都像火炙般有一股**辣的痛苦,清醒过来的令狐绝发出一声泣血的长啸,拚了命般猛然冲去,在冲的过程中,眉心处白光缭绕,洁白晶莹的玉角呼之欲出。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可事情的意外总是在不经意间发生,有如一条流虹般虚渡而来的人影远远地吟唱,风卷云涌的强大气势让美艳少妇眉宇一蹙的同时,急速的退了。
这一退,令狐绝是追不上了,虽只有五丈不到的距离,但对此消彼长的他(她)来说,宛如有天地那么辽阔,江河那样流长了。
冷汗自令狐绝的鬓角、鼻尖沁出,又自他全身的毛孔中流淌,他知道,想再近身已无可能,收回蓄势待发的惩罚之电,整个人一旋,踉跄的落在跪伏的烈炎身边,伸手一摸,那令让烈炎鬃毛都黏在一起的不是汗水,而是一手的血珠儿。
抑止住了即将溢出的泪水,令狐绝把还要强撑站起的烈炎收回了灵兽袋,他宁可自己去死,也不要让烈炎陪葬。
身体是痛苦的,就连回头这点动作,骨骼亦像碎断了似的痛彻心脾,在他略有些模糊的视线中,他看到罗星岚的背影悬浮在他前方的三丈外,和那美艳少妇、白发老者远远对峙。
仿似感受到背后的目光,罗星岚头也不回地沉凝道:“走,这里交给本王。”
越是危难时刻,赤子之心赋予令狐绝那超凡的冷静和果断就越能体会作用,他知道,以现在的身体就算走也走不了多远,还不如坐下来调息一阵,再走。于是,他放下心中万般的思绪,垂眸凝神,盘膝而坐。
这一坐,让罗星岚有点敬佩,一般人,要是遇到这种情况,早就慌不择路的有多远走多远,那会如此冷静的处理。而且,她还有点佩服令狐绝的勇气,这一坐,其实是把自己的命交到她手里,这点,也绝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而那美艳少妇见令狐绝没走,也不急于动手,脸色沉凝地道:“罗星岚,你来得倒是挺快。”
罗星岚唇角一勾,冷漠中略带嘲讽地道:“吴心媚,是你动作慢了。”
那美艳少妇吴心媚秀眉轻蹙,这话让她有点难堪,一个洪阶王者和一个荒阶王者联手竟没在最短的时间内收拾掉一个爵级强者,这说出去谁信?可她自认自己没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第一时间,她和身边的同伴都已经施展了最强大的魔法,要怪就怪这小子太妖孽了。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吴心媚有些诧异地道。
罗星岚也不故弄玄虚,坦言道:“吴心克一来,你们俩个王者都不见了,本王要是再不察觉点什么,那也说不过去。”
“看来你们罗家一直盯着我们吴家?”吴心媚明知故问道,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朝吴心克使了个眼色。
这眼色,罗星岚是注意到了,脸色一沉,略含煞气地道:“你们是准备和罗家开战吗?”
一股奇异的怒火,又自吴心媚目光中射出,她尖刻的叫道:“战就战,难道我们吴家怕你不成?”
罗星岚丝毫不惧地道:“那试试。”如果换作以前,她面对眼前二人,或许有所顾忌,可现在,她有这个把握,老远,她就感受到圣盾灵击的气息。
这时,稍作调息的令狐绝站了起来,身体微微晃悠中,朝后面跃去。他是一个能把握局势时机的人,如果战起来,依他现在的状况,必定会成为罗星岚的累赘。
那叫吴心克的白发老者刚准备起步追,罗星岚发髻上的发簪漾出璀璨的光芒,瞬间化为一根洁白剔透,造型奇特的法杖,口中念念有词,一股浑厚的白光就弥散开来。
吴媚儿和吴心克对视一眼,知道不过罗星岚这关,是不行的。也不多废话,各自释放出魔法和罗星岚战到了一起。
那场面,惊心动魄,扣人心弦,只可惜,令狐绝没这个眼福了。
他艰辛地腾跃着,圣盾灵击给他造成的伤害不是短时间内可以恢复的,由于距离的拉远,传来的魔法轰击声已变得飘飘荡荡,隐隐约约。这让他有时间去思考:自己不是没和魔王交手过,为什么这次会败的如此惨,输得这么快?
一个原因,是没有了思思相助,如果有思思的魔法免疫,净化、以及大镜像术,他相信,纵然是俩个魔王,他也能全身而退。
第二个原因,就是白发老者的空间暴裂法则,这个法则完全限制了他的活动空间,让他只能硬抗强大的魔法攻击,逼迫他境界不够的劣势完全的体现出来。
总结了以上俩点,令狐绝对自己又做出了新的评估,这就是他性格中最令人心悸的一点,每一次失败,对他来说,都是一个新的起点。教训可以沉淀成经验,而经验又可以萌发智慧,这种外人无法体会的良性循环,让他从不逃避失败,也不畏惧失败。
跃上一道山脊,沿坡而下,没走几步,他突然停了下来,直觉告诉他,他被盯上了。放眸四扫,目光中,蕴含着无比的冷静和肃穆,予人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意味。
果然,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黑影忽现,幽冥鬼猫王睁着一双绿幽的眼眸,蕴含着冷酷与深沉的之意,像在欣赏一件猎物似的望着令狐绝不动。(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九章 人算不如天算(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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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冥冥中的因果,明明是令狐绝自己设下的陷阱,可最终成为猎物的还是他。要是换作一般人,可能会懊恼,可令狐绝没有,对于这种角色的转变,从他成为猎手的那一刻起几乎每一天都在上演。要成为一个好的猎人,首先要学会被猎!这是他第一次进森林狩猎时,凯木老爹跟他说的一句话,到现在,他都记忆犹新。
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在鬼猫王现身的那一刻,他就直接选择了瞬移。打不过就躲,躲不过就跑,跑不过那就豁出命去干。这是丛林生存的法则,也是猎人的必修课。
鬼猫王的反应也很快,彷若脱弦流矢般,飒然闪过,扑空之后,在不可逆反的角度中,腾跃而起,悬浮于空。在令狐绝身影再度显现的那一刻,又倏如一颗殒落的流星,带着一抹残影扑去。
可令狐绝的身影再度消失,这次,鬼猫王学乖了,颈部的黑毛倒立而起,一蓬黑雾冒起,瞬间弥漫开来,而它仿似融入了黑雾之中,只剩下那双绿幽幽的眼眸。
在瞬移的过程中,令狐绝也没闲着,无数个意念在灵台内闪过,可没有一个是行之有效的。这不奇怪,他也是人,情况的突变需要一个接受和缓冲的过程,只是他这个缓冲的过程比别人要快。
身影再度显现出来,可还没等他再度瞬移,劲风已经临体。身形电掣般闪动,可左臂依旧被利爪带出了数道血痕。一个大撤身,出人意料之外的倒旋出五尺。在那双绿幽眸子映入瞳孔的那一刹。再度瞬移。
看来这黑雾有锁定气息的功用。令狐绝瞬间做出了判断。这个判断一产生,让他摒除了所有的想法,准备冒险。
果然,他再度现身后,闪射着凶残与暴戾意味的双眸已近在咫尺,本能的反应,让他霎时倒仰向地,可他仿似忽略了自己的身体状况。脚步一浮,整个人侧滚了过去。
这一滚,也算是时候,堪堪避过鬼猫王的利爪,可鬼猫王的反应也是匪夷所思的,粗壮的猫尾一剪,飞切到令狐绝的右小腿上。“啪”的一声清晰骨裂,让令狐绝痛彻心扉,闷哼了一声。整个身躯笔直的横起滚出,鬼猫王仿似也从刚才那一下。找到了什么乐趣,喉中低嗥着。亮尾如鞭,再度抽了过去。
“啪、啪”连声,血肉飞溅,令狐绝全身有一股好象已被凌迟了一样的痛楚,先前压下的伤势也开始作祟了,只觉得头晕目眩,好像随时要昏睡过去一般。
可他还是咬牙强忍住这些刺骨痛苦,翻滚而出,津津溢出的鲜血洒满了黑色的岩石。要说他的忍耐力也够强的,要是换个人,就算不死,也早就不能动弹了。
鬼猫王仿似玩腻了这种耍戏老鼠的游戏,亮出一口尖厉的牙齿,硬生生咬向令狐绝的咽喉。
这就是兽性,而令狐绝等的也就是这种兽性。一股坚定的意念,加上蓄势已久的斗气,像奇迹似的发生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他蓦然大吼一声,在利爪透入锁骨三寸之时,在寒森牙齿近在眼前之刻,他倏地抱住鬼猫王的头颅,使劲一翻。
刚巧有个向下的坡度,惯性加上从未有过的对敌姿势,让鬼猫王也有刹那的呆滞。在翻滚中,令狐绝眉心处的玉角凸显出来,惩罚之电带着一抹肉眼难见的电光虚空劈落,直直地透进鬼猫王的身躯。
感觉怀中鬼猫王躯体明显地一颤后,一股汹涌喷出的巨力把他震起七尺之高。重重的摔落地下,令狐绝感到两眼一阵昏黑,可他还是强撑着抬起头来,只见鬼猫王在地下不住嚎吼滚侧,猫身似一个圆球般左撞右跌,大蓬的鲜血洒飞,厉嗥之声响彻了整个山崖斜坡。
可这等情景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在一次翻滚后,猛一抽搐,终于寂然不动了。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令狐绝有如释去了千斤重担,轻松,又有无比的劳累。他粗浊的喘息着,吃力的伸出双手,想支起身子,可腰部以下仿似已完全没有感觉,才支起的那么点身躯又倒了下去。
这一倒下,全身各处的伤口撕裂般痉挛起来,也幸好他以前经历的痛楚实在太多,现在才能勉强忍住,保持灵台内一点清醒,不至于让自己痛昏过去。
咬着舌尖,他慢慢地挪动身体,朝鬼猫王的尸体爬了过去。刚才的动静这么大,此地离林家矿山也不是很远,失去鬼猫王事小,万一他人在贪欲下起了杀人灭口之念,那自己就死得太冤枉了。
坚强的意志,撑着他爬行了十丈距离,在接近鬼猫王的尸体后,他颤悠悠的伸出了右手,用仅存的一点魔力启动储物戒指,把鬼猫王的尸体收了进去。
直到这一切做完,精神上刹那的松懈让他再也支撑不住了,于是,一切都变得模模糊糊了,都幻成奇形怪状了,有一层蒙蒙的粉红在眼眸内浮起,天与地,也宛如开始在旋动,在颠倒了。耳际,那熟悉的杀伐声再起,但似乎像来自另一个世界、隔着层云雾,逐渐去远……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悠悠地醒来,沉重地撑开了眼皮,映入眼帘的是挂在石壁上的一张弓。整个人倏地一紧,身上又是一阵剧痛,痛得尖锐,痛得厉烈,连心脉全在痉挛,连骨骼都在颤抖。
他下意识地闷哼出声,可立刻又把嘴巴闭紧。脑袋虽是晕沉的,可他的神智却非常的清醒,几乎立刻就推断出前因后果,自己一定是被什么人救了?转动一下头颈,缓慢而艰涩的,他看清了周遭的情景,这是一间石室,和他前几天在矿山住过的石室很相似。简单而朴素。只是在石桌上多了点杂七杂八的东西。
脚步声在室外响起。令狐绝立刻又把眼眸给闭上,木门轻轻开启了,透过睁开一线的眼帘,他看到进来的是一个老者,可当老者正面对他的时候,他的心弦颤了,情不自禁的睁开了眼睛,露出难以置信的惊诧之意。眼前的老者。长得和凯木老爹实在太像了,清瘦的脸,淡淡的眉,略有些黝黑的皮肤,以及那严肃的神情,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咦,你醒了。”老者在弯身的刹那,发现令狐绝正用一种怪异的眼神凝注着他,浮出一丝笑意在唇角,柔和地道。
这声音也像!令狐绝意识有些模糊了。呆呆的看着走近的老者,一动不动。
老者以为令狐绝的神智还未完全清醒。便在石床沿坐下,和煦地道:“别怕,这里是林家矿山,你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不过他们说,你没那么快醒,就暂时住在我这里。”
思潮被打断,可令狐绝还是怔了一下,孱弱的道:“多谢救命之恩。”
老者仿似怕他受凉,把盖在他身上的被子往俩侧压了压,这个细微的动作让令狐绝又是一阵恍惚。
见他目光又呆滞了,老者摇了摇头,低声道:“你是罗家的人吧?”
令狐绝愣愣地点点头。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老者叹了口气道:“孩子,你手上的戒指可能是个宝物吧,要是他们跟你要,你就给他们,别舍不得,小命要紧。”
令狐绝一听,大约猜出了是怎么回事?救他的一定不是眼前这个老者,救他的人,估计看上了自己手上戴的黑妖精之戒,要知道,自从和黑妖精之戒签订契约后,除了他以外,没人可以摘下来。可能也是贪图这枚戒指,他们才把自己带到了这里。又嫌麻烦,丢给了眼前这位老者。
想明白这点,令狐绝喉结颤动了一下,艰涩的道:“这位老爹,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仿似被这声老爹牵动了情怀,老者的目光变得幽邃,充满了对往事的回忆,他低沉一笑,起身道:“老爹,很久没有听到这样的称呼了,你应该是从外界大陆来的吧,难怪我一见你,就有种熟悉的感觉。”
悚然一惊,令狐绝急声道:“老爹,你也是从东琳大陆来的?”
老者背对着令狐绝,长长的吐了口气,徐缓地道:“四十年了,我进秘境已经四十年了。”
声调苍凉,充满了一种落寞和思念。让令狐绝的心情也骤然间灰暗了许多,他现在明白,老者应该和自己一样,并不是真正的光明族人。至于他为什么进来,老者不说,令狐绝也不想问。
继续背对着,老者道:“孩子,听我一句话,他们要什么,你就给什么,破财挡灾,就算报恩吧。”
一定是救他那些人在老者面前说过些什么,才让老者一再的提醒。令狐绝暗付的同时,试试了体内的斗气和魔力,虽然不是很顺畅,但万幸,没有被封印。有些不好意思的,他低弱地道:“老爹,你在东琳大陆,有没有什么亲人?”
“亲人?”老者仿似陷入了遥远的记忆中,喃喃自语道。虽然令狐绝看不到他的神情,但他可以想象,此刻老者的脸上应该漾满了忧伤。
“有一个吧,他是我的弟弟,可在进秘境前,我们就吵翻了。是我不对,自从母亲临终时告诉我们说,我们的父亲是光明族人,我就一门心思的想进秘境。我弟弟是个善良,没有什么野心的人,他一直劝我不要挖空心思,我那时还嘲笑他天赋差,没有遗传父亲的光系灵根,自己进不了,还不让我进去。现在想来,是我错了。”说完,又是一声充满无尽歉意和悔恨的长叹。
令狐绝现在有伤在身,感受不出老者的真实境界,但肉眼也判断得出,老者的境界不高,最多是候级。候级就算放在现在的东琳大陆,也不算什么,何况是在光明秘境内,再加上老者的出身,处境可想而知。心情忐忑中,有些试探地道:“老爹,你弟弟是不是叫凯木?”
背对的身躯倏地一颤,老者猛地转过身来,泪花隐现的双眸内。流漾出惊喜的光芒。几乎是扑到令狐绝的身前。颤着声道:“你,你认识他?”
令狐绝心弦震动了,看着这张熟悉中稍带陌生的脸庞,几乎是带着哭腔地道:“我是他的儿子,养了二十年的儿子。二十年前”
当他断断续续地把凯木老爹和自己之间发生的事情说了一半后,体力不支,轻咳了几声,脸上也涌起一股因情绪激动而带起的潮红。
“那他他现在怎么样了?”老者丝毫没察觉到令狐绝神情的萎靡。此刻,他已陷入了一种如波涛般汹涌的情绪中,泪水盈满双眸,那神态,有一种令人肝肠寸断的哀凉。
这话掀起了令狐绝心中最痛的伤疤,呻吟似的呜咽道:“老爹去了。”
猛然一颤,老者仿似衰疲虚脱般垂下了双手,以他那双泪眼模糊的眼眸,凝视着石窗之外,失魂落魄般道:“去了。他去了。”
心如刀绞,肝肠寸断。令狐绝无声的淬泣着,热泪点点洒落,洒在他染血破散的衣袍上。
这时,门外有脚步声传来,老者仿似如梦方觉,立刻擦拭了一下眼角,压低声音道:“快,快躺下。”
令狐绝强制哀痛,把头微微往左一侧,闭起了眼眸。
门开了,听脚步,是俩个人进来,其中一个粗声粗气地道:“这小子怎么样了?”
老者慌忙应道:“俩位大人,他还没醒。”
话音未落,一个尖利的嗓音响起:“我说没那么快吧,这么重的伤,不死也要掉层皮,依我看,干脆点,杀了,省得罗家人找来,让佳田大人知道,我们也有麻烦。”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那粗声粗气的人继续道,他仿似看了老者一眼,威胁道:“你不会说吧?”
老者惶恐的摇头道:“不敢,不敢。”
“他没那个胆。”尖利嗓音道:“说也怪了,这小子的储物戒指封印力量怎么这么强,我想尽各种办法还是打不开。”
“这就对了。”那粗嗓门压低声音道:“储物戒指都这么厉害,那小子手上戴的另外一只还会差?要不是顾忌有特殊的使用方法,我早把他手指砍下来了。”
“好了,好了,不说了。”那尖嗓门不耐的阻止道,拉着粗嗓门出了门,临走还不忘恶狠狠地叮嘱道:“森老头,这小子醒了,立刻通知我们,机灵点,别让其他的人发现。”
老者唯唯诺诺的应着,等脚步声走远,令狐绝才睁开眼眸,艰难地摸了摸右手指间,果然,不但储物戒指不见了,连灵兽袋也不见了。目光瞬间变得森冷,不过他也不担心,储物戒指和灵兽袋被雪祖用法阵加持过,不是什么人都能解开的。
老者走到石床边,面孔上的表情是复杂而怔忡的,有些为难的道:“孩子,你也听到了,那我也不瞒你,这俩个人是矿山的守卫,都是爵级强者,他们贪图你身上的宝物,才把你就回这里。”
令狐绝微微笑了笑,可笑容有点苦涩,徐缓地道:“没事,老爹,我自有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本来就对令狐绝有好感的老者知道他是自己弟弟的养子后,那情感可以说是浓厚到了极点,蹙眉想了想,最后,咬着唇儿道:“不行,我去找佳田大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刚才那俩人的对话,他也听出来了,不管令狐绝交不交出宝物,都是死路一条。
“等等,老爹。”令狐绝强撑着坐起一点,背靠石壁,忍着痛楚道:“你不要去,我有办法对付那俩个人。”
老者也在犹豫,他也知道佳田大人的性格,也是个贪婪之人。闻言就停住了脚步,略带迷惑地道:“你真有办法?”
令狐绝喘着气道:“我伤虽重,但大部分都是外伤,只要调息一晚,就没什么大碍。对了,老爹,现在知道我在这里就你们三个人对吗?”
老者点点头,对令狐绝的话半信半疑。不过有一点他是确定的,不管怎么样,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能让这个孩子死在这里。
令狐绝不说话了,闭起了眼眸,静静调息着。夜长梦多,他必须立刻拿回储物戒指和灵兽袋,那里面,有太多他不能失去的东西!
老者也不打扰,双膝一弯,在石凳上坐了下来,泪水再次纵横,却无声无息!
(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九章 人算不如天算 (2)
老者是在矿山给矿工们做饭的,中途出去了一次,再回来时,已是夜幕降临,一轮月色,从窗外洒入,静的凄凉。他蹑手蹑足的走到石床边,从袍袖里取出一个带盖的瓷碗,还未放下,调息完毕的令狐绝已睁开了眼眸,他现在知道自己为什么苏醒的这么快了,在他体内,有黑妖精之戒赋予的生命本源之力,这让他更有把握了。
“吵醒你了?”老者一边说,一边端起瓷碗,将盖子打开,里面,有一柄小巧的银匙。
知道老者要干什么,令狐绝那好意思,口中连说自己来。也确实,经过几个时辰的调息,他已惊人的速度复原,自己吃饭什么的小事已没有任何问题。
“别动,躺着。”老者佯怒道,他这种严肃的神情和凯木老爹尤其想象。
令狐绝不动了,张开嘴,缓缓的吸食着老者哺喂的豆粥,他心中有一股异常的温暖感觉,这种感觉是深刻而柔软的。他记得,在小时候,有一次生病了,凯木老爹也是这样喂食他的。
想起凯木老爹,他的心是酸的,是痛的,他相信,自己能在这里遇到这位老者,也是凯木老爹冥冥中的保佑,不然,后果真得不堪设想。
带着这种感恩,这种思念,他一直喝完了小半碗,才微笑着向老者道:“够了,老爹,我已经饱了。”
伤病初愈,不能吃太多,这点道理老者也是懂的,他没勉强。放在手中的瓷碗。缓缓地道:“我叫林森。不,应该是凯森,凯是我们母亲的姓,为了纪念我们那个父亲,她帮我们俩兄弟取名为木和森,合起来就是双林。”
令狐绝也微叹了口气,怕再引起老者心里的痛楚和伤感,急忙换了个话题道:“凯森老爹。你有儿子吗?”
没想到这句话,让凯森的神色更加沉郁了,幽沉地道:“说来话长,还是不说了,你好好养着,实在不行,等他们俩个明日值勤的时候,我背你出去。”
令狐绝很是感动,他知道,这个背字后面对凯森老爹这种境界、这种身份的林家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有些动情地道:“凯森老爹,等我拿回我的东西。你跟我走吧。”
“走?”凯森静静地瞧着窗外,眸子里漾起一片怀念的光影,这光影很柔和,但却深刻无比,只有一个游子在思念的故土家园时,才有这种渴切而依恋的情感流露。良久,才叹口气道:“算了,孩子,我们能在这里见面,已经是神的眷顾,也算了了我多年的一桩心愿。”
令狐绝没有勉强,从凯森老爹的话里,他听得出,在林家,他也有很多放不下的东西。
不说话了,再次闭起双眸,调息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等他再次睁开眼眸时,窗外有一丝曙光透入。活动了一下筋骨,效果好的连他自己都有点意外,除了骨折的地方还有些隐隐的酸疼外,其他的伤处,已没有什么大碍。
其实,这也正常,像他这种境界,这种体质,只要不是魔晶,斗丹或者精神力受创,基本就没什么大事。但话也要说回来,如果没有黑妖精之戒的生命本源之力补充,他要恢复到现在这个状况,最起码还需要三,四天。
靠石壁而坐,令狐绝谋划着接下来的行动,要对付俩个爵级强者并不难,但要在不惊动其他人,又不给凯森老爹留后患的情况下,那就有点难度了。可这点难度难不到他,很快,他就有了计划。
不一会,门外有脚步声响起,听声音,来的不止凯森老爹一人。令狐绝立刻躺下,装出一副萎靡的神态,双眸无神且充满痛苦。
门开了,先进的凯森一看令狐绝的眼睁着,悚然一惊,刚想用身体去挡,可来不及了,一个体魄修伟的彪形大汉一掌把他拨开,奸声笑道:“哈哈,醒了?这小子体质不错。”他在救之前探查过令狐绝的气机,可由于血气太多混乱,他探查不出,只是从年龄上判断,这小子,撑死了也就是个爵级强者。毕竟,罗家这个年龄层次出名的那几个他们也都见过。
在他身后,又走出一个人,尖嘴猴腮,贼眉鼠眼,看上去就不像一个好人。他眉宇间的神色有些古怪,咦了一声后,喃喃道:“血气流失了那么多,这醒得也太快了吧。”
令狐绝装出一副疼痛难忍的神色,艰涩地道:“几位,是你们救了我?”
那彪形大汉在石凳上坐下,一条腿斜搁桌边,他冷冷瞅了令狐绝一眼道:“不错,是我们救的你,你是罗家的人,我们不能白救,说吧,要怎么感谢我们?”
仿似因痛楚蹙了蹙眉,令狐绝略显痛苦地道:“这个我心里有数,等我们罗家的人来了,必有重谢。(.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仿似有些不悦,彪形大汉皱了皱眉,而那个尖嘴猴腮地凑上前,带着一丝狞笑道:“到时候你反悔了怎么办?我看不如这样,你从储物戒指里随便取些丹药,我们兄弟也不是很贪心,你看着给就行。”
这一步一套的伎俩,令狐绝见多了,他有些犹豫地嗯了一声,想抬手,却仿似痛得呻吟了一声。
目光贪婪的匆匆一瞥,尖嘴猴腮连忙从袍袖中拿出令狐绝的储物戒指和灵兽袋道:“背你来的时候,怕掉了,就给你收了起来。”
令狐绝有些感激的望了一眼,目光移到他的掌心,略带诧异地低声道:“咦,我的魔――――杖呢?那可是三祖叔------公赏给我的,那可不能丢。”他说的断断续续,好似一口气提不上来,就要昏过去的样子。
“三祖叔公,你说的是你们罗家的雕王。”尖嘴猴腮的立马道。
“是。”令狐绝吞了口唾沫,弱弱地道。
尖嘴猴腮和彪形大汉立马对视了一眼。罗天雕他们都知道。那可是宙级魔王。他赏赐的东西会是凡物?
语气里含蕴着无可掩隐的贪婪,尖嘴猴腮道:“知道掉在哪里了吗?”
令狐绝仰视室顶,好似在细细回想,眼角的余光瞥见,凯森老爹正惊惶不安的搓着手,可他又不敢表现的太明显,那局促的样子让令狐绝心中又浮起一抹暖意。
徐缓的吐出一口气,他好似触摸着回忆道:“那幽冥鬼猫追――我的时候。我记得是掉在――――。”
“掉在哪里?”尖嘴猴腮迫不及待地道。
令狐绝仿似头昏眼花般晃了晃,低弱地道:“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但我能找到。”
目光又对视了一下,在彪形大汉微微颌首后,尖嘴猴腮低促的道:“那我们现在就背你去,万一让别人拾走,那就不好了。”
就等他这句话,可令狐绝还是像犹豫了一下般,最后咬牙道:“也罢,这魔杖要是丢了。怎么――向三祖叔公――交代,那就麻烦俩位了。”
眼眸内那股子贪婪与渴切的光芒又亮了起来。尖嘴猴腮急忙去扶令狐绝,凯森老爹急了,想来阻止,却被起身的彪形大汉一把推开,森冷地道:“森老头,你干什么?”
一只手搭在尖嘴猴腮的背上,仿似是被十分痛苦地扶起同时,借以身影的阻挡,令狐绝另外一只手在石床上飞快的写了几笔,并朝惊惶无措的凯森老爹使了个眼色。
这过程并不算很长,可让尖嘴猴腮有点不耐,他在背起令狐绝的刹那,朝彪形大汉递了个眼色,那彪形大汉会意,出门查探了一番后,站在门外重重颌首,显然,他的意思是外面没人。
在彪形大汉的警戒之下,尖嘴猴腮背着令狐绝出了门,释放了轻身术,化为一道流鸿倏地朝前掠去。
凯森急巴巴地关上门,他想起令狐绝最后使的那个眼色,掀开被褥一看,石床上胡乱的写着几个字:老爹,后会有期。
这几个字让凯森稍微心定,虽然只是短暂的相处,但他能看出,这个叫他老爹的年轻人并不是一个孟浪莽撞之辈。于是,眸子里流露出丝丝地感叹和淡淡的忧心――――
大约掠行了半个时辰,俯在尖嘴猴腮肩头的令狐绝倏地抬起头来,唇角流露出一丝微笑,可这笑意,好冷,好煞,有令人颤栗的残忍。左掌倏然一旋伸出,准确无比的拿捏住尖嘴猴腮的喉管,没有一丝同情和怜悯的使劲一捏。
然后似脱弦之矢般倒翻而起,双眸在瞬间变得漆黑,俩道黑光射出,正中紧跟的彪形大汉的胸口,那彪形大汉的眼眸神色瞬间变得惊恐和慌乱,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哀求的意味。
可惜晚了,突现的黑龙枪倏地一刺,那双如鹰的双眸立即黯涩下来,仰天倒在了山石之上。
令狐绝也不好受,晃晃悠悠地才站稳,可看着倒卧俩侧的尸首,一抹冷酷的寒意浮上他的眼眸。
深深地吸了俩口气,令狐绝觉得自己好受些了,蹲下身,从那个死不瞑目,还流露着惊诧之意的尖嘴猴腮身上拿回自己的储物戒指和灵兽袋,灵识一扫,确实没打开。
又匆匆脱下那俩个人的储物戒指,祭出俩道黑色火焰,一人一道,直接烧了个干净。
对于这种人,令狐绝是没有任何的怜悯之意和同情之心的。
做完这一切,令狐绝又朝原路退了回去,他现在伤势未复,还不能单独上路,在林家矿山附近休养调息几天,是最好的选择,更何况,他还不知道,烈炎的伤势到底如何?
至于对接下来可能要面临的搜捕,他一点都不担心,矿山这么大,找一个能藏身的地方还不简单。
在林家矿山的西侧大约十里外,有一处靠近山脊的乱石坡,一块巨大而倾斜的黑褐色岩石斜斜伸出,它的角度很刁钻,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到岩石后的洞穴,而从里面往外瞧,却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面的一举一动。
现在,已经在这洞穴住了三天的令狐绝正在洞内盘膝调息,在这三天里,除了待在洞穴治疗自己和烈炎的伤势外,他还去了林家矿山几次,隔着老远见了见凯森老爹,见他一如往常,并没有受连累,才完全的放下心来。林家的人也来过附近搜寻,但很草率,只是走个过场。
烈炎的伤势比他还要严重,毕竟它承受了大部分圣盾灵击的攻击,体内的骨骼很多已经错裂。不过,经过这三天不间断的魔法治疗,也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长吁了一口气,令狐绝缓缓地睁开眼眸,透过巨岩的缝隙,沉思地望着天空,眼眸里有一股蕴含禅意的空远感怀。
这几天不受丝毫打扰的安静,让前几天险象环生的他,在身心上获得短暂的修整与调剂。这种调整是非常必要的,人,不是机器,不能绷得太紧,否则那种精神的疲惫会留下隐患。
这份脱离喧嚣的宁静,他是享受了,可罗家却因为他的失踪,乱成一锅粥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章 光明四少(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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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消息?”昨日才回族的罗宇刚双眉一皱,大声道。
在外风光无限的罗天鹏面对父亲,就好似老鼠见了猫般,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干咽着唾沫,期期艾艾地道:“岚丫头已经把罗家在耀光秘境所有的族人都派出去了,虽然还没找到,可也发现了不少线索。”
罗宇刚冷哼了一声,带有点怒意地道:“那就再多派些人去。”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仿似才领会罗天鹏后面一句话的意思,转身道:“发现了什么线索?”
罗天鹏沉着脸道:“岚丫头沿着他退却的路线搜寻,在二十里外的一个山坡,发现了血迹,其中一些是兽血。不过在血迹附近,没有找到任何的尸体。”
“就这些?”罗宇刚面无表情地说完后,又怒骂了一句:“都是饭桶。”
罗天鹏噤若寒蝉,不敢出声,他知道自己父亲的习惯,在这种情绪下,无论回答什么话,都免不了要吃瘪。
默默入座,罗宇刚脸色阴冷得似能刮下一层霜来,冷冷地道:“吴家,林家有什么异常举动吗?”
罗天鹏忙道:“没什么异常,不过有一件事很奇怪,岚丫头去林家问询的时候,发现林家也在找人,据说是矿山俩个守卫失踪了。”
“失踪了?这么巧。”罗宇刚默默念叨了几句后,“霍”然站起,急促地道:“发现血迹的地方和林家矿山相隔远不远?”
罗天鹏蹙眉想了想,有些犹豫地道:“应该不算太远。”他是罗家族长。日理万机。要不是知道父亲对令狐绝很上心。这等小事,根本就用不着他去关注。
眼眸内有古怪的意味浮现,罗宇刚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猛一挥手道:“不用派人去了,这小子自己会回来。”
有些茫然的,罗天鹏硬着头皮道:“父亲,这是何故?”
心情愉悦,罗宇刚的脸色自然放缓。慢吞吞地道:“鹏儿,你也是一族之长,看事情要懂得全面分析。你想,就算有人找林家麻烦,也不会跟俩个守卫过不去?那俩个守卫早不失踪,晚不失踪,偏偏那小子不见了,他们也不见了,这说明什么?更何况,林家矿山和那小子出事的地方并不远。以我对那小子的了解。我敢断言,那小子现在必定躲在某处调理伤势。”
似乎在考虑着措词及表达的方式。罗天鹏沉吟了一会,略有些局促地道:“父亲就不怕他葬身兽腹?”
“住嘴。”罗宇刚狠瞪了自己儿子一眼,不悦地道:“你就不能盼他点好?老实说吧,先前我确实有点担心,不过现在嘛,大可不必了。这小子鬼精得很,想他死没那么容易。(.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说完,双眸中煞气隐露,冷冷地道:“这几天把吴家给我盯紧了,对了,你传句话过去,就说要报仇就名当响亮的来,我们罗家接着,要是再像上次那样鬼鬼祟祟,休怪本皇不给面子。”
“是。”罗天鹏垂首应允道。他了解父亲的性格,虽然强势,但绝不是不讲理的人,吴家毕竟死了一个王朝级的精英族人,要是没有点表示,那也不太可能。但绝不能一而再,再而三!
心情好转的罗宇刚好似想起了什么事,和缓地道:“那个选拔赛进行的怎么样了?”
罗天鹏知道父亲从来不关心这些事,这一突然问起,让他有点奇怪,茫然地道:“第一轮循环赛已经结束,我们罗家有六人进入了复赛,其中以老二家的罗海旋最有希望。”
“有希望?你的意思是他能代表我族出赛?”罗宇刚对罗海旋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但也不知道具体那个是那个,愣愣地道。
“这?”罗天鹏的表情有点尴尬,呐呐道
知道他什么意思,罗宇刚哼了哼,道:“别这个,那个了,不行就是不行,我们罗家什么都能少,就是不能少自知之明。你跟我说说,有那几个最有可能代表我族出赛?”
罗天鹏心里暗叫奇怪,他自然不知道自己父亲已在别人面前夸下了海口,输不起!可又不能问,只能想了想道:“父亲或许不知,在我们光明族年轻一辈中,有四个人被合称为光明四少,吴家的吴海,吴猛,诸葛家的诸葛云,以及林家的林静雅,这四人很早就通过了族里王朝级精英弟子的考试。不过现在吴海已经死了,剩下这三个人最有可能代表我族出赛。”
罗宇刚听完后,又略带怒意地凝注了罗天鹏一眼,叱道:“你这个族长当的好啊,诸葛家都有人进去了,我们罗家呢?一个没有。”
罗天鹏垂着脸不敢应答,心里却在猜疑:父亲今天到底是那根筋搭错了?以往自己一说族里的事,他就甩手不听。今天却好像很是关心的样子。
知道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思,罗宇刚有些烦躁地摆手道:“你先下去,把你刚才说的那几个小辈的资料给整理齐了,我有用。”
“是。”罗天鹏带着一头雾水退了出去。他刚迈出门槛,满脸忧色的罗天雕急匆匆地来了,差点和他撞了个满怀。
“三弟,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在罗天雕面前,罗天鹏又拿出了族长的气势,略带威严的斥责道。
罗天雕也是为了令狐绝的事而来,刚想说话,房内已传出罗宇刚的喊声:“老三,进来。”
罗天雕还在犹豫,可罗天鹏却朝他递了个眼色,压低声音道:“进去吧。”说完,就自顾自的摇头走了,他还在猜测,父亲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罗天雕进去了,躬腰行礼后。罗宇刚正色道:“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
罗天雕在父亲面前也变得规矩,低声道:“都准备妥当了。”说完,有些急迫。又有些惶恐地继续道:“绝小子到底怎么样了?要不。我过去看看。”
“你去有个屁用。”罗宇刚骂骂咧咧地嘀咕了一句。骂完后。慢条斯理地道:“放心吧,那小子没事。”
父亲说没事,那肯定没事。罗天雕把心放进了肚子里,也有些兴奋地道:“我就说嘛,那小子鬼精鬼精的,怎么会出事?”
这话罗宇刚爱听,眉宇一舒,流漾出些许的笑意。可又瞬间板下脸孔,沉声道:“多跟那小子学学,别整天闭关闭关的,要是闭关能晋阶,那皇者、帝者还不满天飞?多听,多看,多琢磨,天地万物,无不蕴含着法则真理,你要学会用心去揣摩。我看你这次出去收获就不小。心境有很大的提高。再上点心,或许还能走得更远。”
“知道了。父亲。”罗天雕听惯了父亲的斥责,这突如其来的赞扬让整个人都轻飘飘的,美滋滋地恭声道。这次回来,他也察觉到自己的一些变化,不管是言谈举止,还是心境修养。就是和以前不太一样,这或许就是和那个小子待久了的缘故吧。
罗宇刚微微颌首,眼眸里有些许的欣慰之意。
而此时,令狐绝已经出了林家矿山,根据地图上标注的方位,朝传送阵的方向腾跃。那代表罗家子弟身份的魔法师袍已破碎的不能再穿了,他换上了自己的白袍,为了避免引人注意,一路上,他专挑一些人迹罕至的山道走。这一走,又是半天一夜,途中还遇到了不少的魔兽,而这些魔兽,又大都成了他的枪下亡魂。
魔法传送阵,矗立在一片高地之上,十数根巨柱围着一个巨大的六芒星阵浩浩然,威威然地拔地而起,自然流露出一股耸天立地的森森气息,慑人极了,雄伟极了。
为了防止有人破坏,这里常驻着近百名守卫,其中有四个王者。不过今天多了一个,那就是罗星岚,昨日她得到族里的传讯,说令狐绝极有可能在近日返回秘境,让她在此地等候接应。
她知道老祖宗很看重这个叫令狐绝的年轻人,但让她这个洪阶王者在这里等,说实话,心里有些不悦。谢绝一个王者饮茶的邀请,独自一人就徘徊在传送阵的附近。
有几件事她一直没想明白,第一件事是令狐绝到底身居何种妖孽的神通,能在吴心媚和吴心克俩个魔王的夹击下坚持到自己赶到的。当时她赶到的时候没有时间细想,可后来一琢磨,就有点怪了。而第二件事就是族里凭什么肯定令狐绝还活着,根据她对发现血迹地方的勘验,那只伏击令狐绝的魔兽存活的可能性更大。原因很简单,在那个地方,她没有找到任何魔法攻击的痕迹,和魔兽以肉体相搏,这摆明了是找死!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远处传来叱喝声,她抬眸一看,是几个守卫在盘问一个年轻人,在定睛细瞧,表情里瞬间有一股掩不住的兴奋和欣喜,这年轻人竟是她要等的令狐绝。
刚想出声,可冷静下来的她却把到了唇瓣的话给咽了回去,心中先前的那股不悦,让她决定先等等,看看这小子到底有何能耐让老祖宗如此看重。
不错,此时被几个守卫围起来的正是刚刚赶到的令狐绝,面对着守卫的询问,他微微一笑,解释道:“几位,我真是从罗家矿山而来,有事想回秘境。”
其中一个巅峰爵级境界的守卫头领凛然道:“为什么不穿代表你身份的族袍?”
令狐绝歉意地道:“衣袍脏了、破了,没带换洗的,还请几位通融一下。”
那个守卫头领冷冷的扫视了令狐绝一眼,正色道:“拿出一件能代表你身份的物件,就让你过去。”
令狐绝没想到守卫如此严格,他记得,来的时候,什么也没问啊。不过想想也是,来的时候,有罗星岚这个洪阶王者在,还要什么证明?蹙眉想了一下,发现自己身上,还真没有什么可以代表罗家的物件。
守卫头领目光变深寒了,要是往日,他或许睁一眼闭一眼就让令狐绝过去了。毕竟大家都是光明族人。可这俩天。林家、罗家接连出事,尤其是罗家,更是闹得整个秘境沸沸扬扬,他不能松这个口,厉声道:“一件证明身份的物件都没有?”
令狐绝也觉得对别人来说,没有一件证明身份的物件,有些匪夷所思。可他确实没有,也没办法。只能苦笑着摇摇头。
“那你跟我走一趟,等验明你的身份,再送你回去。”守卫头领毫不客气地道。这是他职责所在,耀光秘境虽是光明族所有,但光明族内也有奸佞之徒,也有族规约束。前些日子,就有一个泄愤杀人的族人逃到耀光秘境,让他们当场擒获。
验明身份,再送回去。这脸令狐绝丢不起,他相信。老祖宗也丢不起。于是,双眸一寒。正色道:“这样吧,此地离罗家矿山也不远,我回去一趟,找人来证明总可以吧。”
见令狐绝要走,守卫头领眼眸中的戒备之意就更浓了,他甚至怀疑眼前之人就是造成罗家、林家族人失踪的凶手。横身一栏,严肃地道:“不行,你现在哪里都不能去。”
令狐绝自认自己已经说得够婉转了,见对方还是得理不让人,有点火起,冷然道:“那你想怎样?”
“怎样?”守卫头领哼了哼,倏地厉声道:“给我拿下。”
“敢?”令狐绝双眸倏睁,强硬而荡人心弦地道。他经历沙场血战无数,这一声敢充满了金石交击般的骇人气势。
那几个守卫倏地愣了愣,其中一个守卫吞了口唾沫,侧弯身躯,凑到那个守卫头领的身边,压低声音道:“大人,我方才看到罗家的岚王在,要不去请她过来一下?”
罗星岚在。令狐绝一诧,有些意味深长的左顾右盼了一眼。青色的光环头顶浮现,瞬间没入他的灵台。
本来还在犹豫的守卫头领看到这一幕,以为令狐绝想要逃,暴烈喊道:“先拿下再说。”
远处隐在巨大石柱后的罗星岚见冲突加剧,正准备要现身。可在此时,令狐绝的视线竟朝她这个方向移了过来,并遥遥喊道:“岚王,让你久等了。”
这下,罗星岚愣了,以她的境界,令狐绝怎么可能察觉到?可事实摆在眼前,就算她不信,又能如何?而且,被他怎么一喊,自己的处境尴尬了,出去,不是,不出去,更不是。
有点怨恨自己先前的多此一举,在众目睽睽之下,无奈地缓步从石柱后踏出。她这一现身,那守卫头领立马知道自己的怀疑错了,也有点纳闷,这小子是怎么知道岚王在哪里的?
在走近的同时,罗星岚轻咳了一下,徐缓地道:“你们下去吧。”
“是,大人。”那守卫头领现在没话说了,领着几个手下退了下去。
也没什么好掩饰的,罗星岚坦言道:“你是如何得知本王的位置?”
令狐绝笑了笑,平静地道:“大鹰眼术。”
“你会鹰眸神光?”罗星岚很是诧异地道,对于这种威力强大的光系神通,她也早有耳闻。
令狐绝很实诚地道:“这倒不会。”
罗星岚对修炼鹰眸神光所要具备的条件一清二楚,漠然道:“如果你答应本王一个条件,那星眸紫金雕的精血就包在本王身上。”
面对这送上门的诱惑,令狐绝没有放松戒备,轻松一笑道:“什么条件,岚王先说来听听,看我能不能做到?”
“和本王战一场。”罗星岚缓慢而低沉地道。她要亲手解开自己心中的疑问,令狐绝到底身居何种神通,能在吴心媚和吴心克毫不藏私的夹攻下坚持下来。
“可以。”令狐绝毫不犹豫地道。就算没有星眸紫金雕的精血,他也会答应。经历过惨败的他非常明白,要想破解光明族的三大强大法则,必须身临其境的去感受它。败不要紧,就怕没有败的机会。
凝注着一脸平静肃穆,却又傲气凌然的令狐绝,罗星岚第一次体会到眼前这个年轻人身上那一股特异的铁骨铮铮般的气质,这股气质,正是罗家后辈中难得一见的。她现在有点明白,老祖宗看重令狐绝的原因了!
强者,就应该有一股谁与争锋,舍我其谁的勇气和霸气!(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章 光明四少(2)
在罗家府邸侧院,有一片碧波荡漾的人工小湖,湖上有一个八角小亭,令狐绝正坐在小亭内,缓缓打开手中的卷轴。他是昨夜回的罗家,一进府邸,罗天鹏就仿似未卜先知般把他叫到了后院,除了安排他住下外,也没说什么话,就给了他现在手中所拿的这卷卷轴,说是老祖宗给他的。
卷轴内,不是什么秘法典籍,而是几个人的资料。令狐绝昨夜只是粗粗一看,现在,才静下心来细瞧:
吴猛:吴家旁系后人,男,三十三岁,半步战王。兵器:王阶上品魔武巨卢刀;最擅长武技:“光明十字斩”“千刃流”。天道:普度。特点:天生神力,意志坚韧。弱点:速度慢。
诸葛云:诸葛家直系后人,男,三十二岁,半步魔王。兵器:王阶下品魔杖玄光杖;最擅长魔法:圣天使降临、圣灵守护、光明枷锁。法则:蛊惑。特点:防御强悍,操控力强。弱点:攻击力不足。
林静雅:林家直系后人,女,二十八岁,半步王者境界,光明骑士。兵器:王阶超品魔武光裂枪。坐骑:中阶爵级光明神马。最擅长武技:“光裂刺”“光明一字杀”;最擅长魔法:“极光之壁”“光翼守护”。天道:光壁。法则:切割。特点:攻击、防御强,坐骑移动速度快。弱点:无。
最后还有一段话,此三人加上吴海合称光明四少!
和吴海交手只有一招,但大预言术的厉害,令狐绝是有深刻体会的,虽然吴海最终死在自己手上,可这并不代表什么?他甚至相信,如果吴海不死,自己现在能不能胜还是个未知数。
缓缓合拢卷轴,令狐绝的脸色有前所未有的凝重,这三个人。一个比一个厉害,尤其是最后那个林静雅,竟也是魔武双修,而且法则还是他颇为忌惮的大切割术。
一对一。令狐绝自信还有些把握,可一对三,不,是一对四。老实说,他现在心里一点都没有底,是老祖宗对自己的期望太高了,还是自己把自己看轻了,令狐绝不知道,可有一点很清楚,这一战。是无论如何避免不了的。
该如何打呢?令狐绝脑海里瞬间出现了自己面对这三个人时,这三个人可能会布出的阵型。武者、魔法师、骑士、要是第四个人是弓箭手的话,那就是完美的阵型组合。这难度太大了!可迎难而上,是令狐绝性格里又一个显著的特点,他没有丁点退缩的想法。此时在他灵台内闪现的,都是自己要面对这三人时采取的战法。
就在他凝神沉思的时候,英姿飒爽的罗海微和几个年龄相仿的族人高谈阔论着,从小湖一侧的曲桥上走了下来,她开始没注意到小亭内的令狐绝,神情亢奋地道:“海旋哥太帅了,几下就把上官家那个谁打的落花流水。”
“是啊。海微,你也要加油,现在我们罗家可只有四个人了。”一个锦衣华服的白脸青年握拳激励道。
旁边是个身穿罗家魔法师袍的胖子,他今天刚刚落败,显得有些沮丧,无精打采地道:“咳。真是倒霉,怎么和诸葛云分到一组?”
“诸葛云很厉害吗?”罗海微有些不服地道,星眸含嗔,有一股令人不敢仰视的凤仪雌威。
“是啊,我觉得还是林静雅厉害。从选拔赛开始,对上她的都直接认输。”一个清秀的女子感叹道。目光移转间,发现了小亭内垂脸深思的令狐绝,立刻眸露惊诧地,伸手一指道:“你们快看,那人是谁?我怎么以前没见过。”
众人皆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罗海微星眸一亮,脱口而出道:“是他。”
那白脸青年有些茫然地道:“海微,你认识他?”
本想说出令狐绝的名字,可想起前几天祖外公的叮嘱,罗海微眉儿一挑道:“是三祖外公从外界大陆带来的客人,没什么,我们不要去管他。”
那清秀女子微红着脸道:“这个人长得好帅,对了,海微,你去过外界大陆,外界的人是不是都长这样?”
啼笑皆非,罗海微一点清秀女子的额头,没好气地道:“海星,你想什么呢?都长这样的话我就不回来了。”话一出口,就觉得有语病,又羞怒地推了那叫海星的清秀女子一把。
而那罗海星也娇笑着推搡了罗海微一把,瞬间,这前仰后合的嬉笑玩闹声,把令狐绝给惊动了,他抬眸望了一眼,剑眉微微一蹙,也不说话,起身就走出小亭,朝自己所住的庭院走去。
可不巧的是,刚好罗天雕从另外一侧的月洞门走出,一看令狐绝,就好似非常不满地嚷嚷道:“你小子,回来了都不告诉本王一声,该打。”
感受到那股由衷的关切爱护之意,令狐绝真挚而感怀的道:“让你老担心了。”
罗天雕刚想说话,眼角的余光瞥见,罗海微等几个后辈朝这里奔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众人已到了眼前,一个个躬腰行礼,恭声道:“见过三祖外公。”
罗天雕连连点头,叠声道:“好了,好了,起来,起来。”
斜睨了令狐绝一眼,罗海微兴奋地道:“三祖外公,你什么时候有空去看我们比赛啊?”
罗天雕哈哈一笑道:“等你们进了决赛再说。(.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倩笑凝眸,罗海星抗议道:“三祖外公,你不去就不去,干嘛讽刺我们?”她也参加了,不过连淘汰赛都没有进。幸好她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并不沮丧,在说完后,眼角的余光还偷偷地往令狐绝脸上瞄。
罗天雕本想说几句勉励的话,可突然好似想起了什么,古怪的一笑道:“这样吧,你们把海旋他们叫上,去试练场,让祖外公看看你们最近有没有长进,再决定值不值得去看?”
“好嘞。”这几个罗家后辈一听有热闹看,咋呼一声,转身跑开了。
“罗老。你这是?”令狐绝察觉到其中的一丝微妙,机警地道。
把脸一板,罗天雕沉声道:“老祖宗也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俩具王级傀儡武士,本来准备让你在实战中磨练技能。可你现在重伤初愈,只能往后拖一拖。可你也不能闲着,趁这个机会,他让你先熟悉一下光明族的一些技能和战法,让那些小子、丫头做你的陪练。”
令狐绝清楚,老祖宗这是让他为接下来的比赛做准备,微微颌首道:“老祖宗人呢?”
左右看了一眼,罗天雕压低声音道:“你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老祖宗这几天到处搜罗灵草仙果,说要炼什么丹给你小子增强体质。提升你的战力。”
“老祖宗还会炼丹?”令狐绝有些诧异地道。
罗天雕有些得意地道:“傻了吧,老祖宗会的东西多了,有你小子学的,据他自己说,他被困在秘境封印的那些年。闲着无事,炼着玩,久而久之就学会了。”
知道这其中的过程绝非罗老所说的那么简单,令狐绝心生敬佩,一个人身处绝境的时候,还时刻不忘学习和修炼,这需要很强的毅力和意志。
“那他们不是还要参加比赛吗?”俩人边走边聊。令狐绝稍落后半个身子。
斜睨了令狐绝一眼,罗天雕压着嗓门地道:“让你熟悉我族的战法,又不是让你打他们,你只管防御、闪躲,不能还手,知道吗?”虽然明知令狐绝有分寸。他还是叮嘱了一句,因为他比这里任何人都清楚,令狐绝下手有多狠。
“挨打啊?”令狐绝有些愕然地道。
罗天雕“呸”的吐了唾沫,没好气地道:“你不知道自己几斤几量啊?俩个魔王都拿你没办法,他们这些人不是给你挠痒痒。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令狐绝嘿嘿一笑,不说话了。他明白老祖宗的意图,单纯的防御和闪躲,可以让他更直接,更透彻的领悟每一种魔法和武技的优缺点,同时,也能对自己的速度、防御力有个更清醒的认识。
转过几条长廊,出现了一栋巨大的屋宇,沿石阶而上,门是开着的,自外望去,一间辽阔异常,地上铺着细沙的厅室出现在令狐绝的眼前,厅室俩侧,有仿似拍卖所一般递次升高的观众席,粗略一估,可以容纳千人以上。观众席下,是独自修炼用的暗室,外面由整片洁白的“云母石”砌成,就是看不见里面的状况。
在大厅的尽头,有一根宽约三尺,高约俩丈的晶莹玉柱,在散发着莹莹光华。
见令狐绝视线停留在玉柱方向,罗天雕解释道:“这玉柱是测试灵根、境界用的,要不你去试试?”
令狐绝含蓄一笑道:“算了,在你老面前,我那敢献丑?”
罗天雕也不勉强,领着令狐绝四处参观起来。这试炼场设施还真是齐全,不但有各种封印加持,而且一些暗室内,还有聚灵法阵,灵气浓厚的让令狐绝这个也算见过一些世面的人都骇然变色。
在一间暗室内,罗天雕指着一块镶嵌在石壁上,闪耀着丝丝迷幻光辉的巨大桃形晶石道:“这是迷幻石,是锤炼精神力用的,只要把精神力输入迷幻石,就会陷入万千迷境之中,这也是老祖宗特意给你准备的。”
心中感激,可令狐绝还来不及说什么,外面的大厅就传来嘈杂的人声。
罗天雕拍了拍令狐绝的肩膀道:“先出去,老祖宗给你准备的东西可不止这些,你小子以后有得受了。”
令狐绝会意一笑,对于这样的苦难,他是来者不拒,甚至是梦寐以求的。
大厅外,簇拥着一大群男男女女,少说也有七,八十个。一见罗天雕行出,就围聚了过来。令狐绝目光简单的一扫,发现这些个男男女女,境界最低的也在高阶候级,其中以一个三十左右的俊秀青年尤为引人注目,他眉清目秀,鼻梁高挺,有一股飘然出尘的气质,他古怪着注视着令狐绝,眸子闪耀着一片深沉的光彩。
虽然注视自己的人远不止一个,可这青年的目光让令狐绝感受特别深刻,他几乎瞬间就断定,这个俊秀青年,就是罗老一再提起的罗海旋。
在杂七杂八的躬腰行礼后,罗天雕大声道:“你们都给本王听好了,这位是本王从外界大陆请来的小友,今天就让他试试你们的进度,出于你们中还有一些人可能还要参加比赛的考虑,这次测试,你们只需要进攻,如果谁能破了本王这位小友的防御,或者接触到他的身体,本王会有额外赏赐。”
听说有赏赐,那些目光在令狐绝俊脸上打转的男男女女顿时兴高采烈的欢呼起来。
罗天雕斜看了令狐绝一眼,目光里包含着一丝歉意。
令狐绝微微一笑,他知道这歉意从何而来?不过他无所谓,说实话,对于罗家直系族人这个身份,他没有丝毫的兴趣,甚至心里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抗拒。
“好了,别闹了。”罗天雕高举双手,示意那些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后辈们安静下来。然后随手指着一个绑着一条马尾辫的女孩道:“那个谁,你先来。”
马尾辫女孩年纪不大,也就二十来岁,境界也比较低,只是高阶候级。本想只是过来看热闹的她没想到会轮到自己,刹那间仿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指着自己的鼻子,怔愕住了。
令狐绝朝她鼓励似地一笑后,缓步走入场内。他这一笑,让一些抱着看热闹心态的男男女女顿时起哄了,尤其是一些女孩子,更是相互低语着,目光一瞬不瞬的凝注着令狐绝。
在同伴的推搡下,那马尾辫女孩期期艾艾,扭扭捏捏地走了出来。令狐绝没有任何轻视她的意思,他知道罗老这样做,无非是让后面的人不要小看自己。
嘴角噙着一丝和煦的笑意,令狐绝站于五丈之外,朗声道:“请赐教。”
骑虎难下,那马尾辫女孩也豁出去了,银晕微闪,一柄小巧的魔杖出现在她掌心,倏地前指,一连串光球就朝令狐绝急射而来。令狐绝双脚钉立不动,身躯在静止中做着不易察觉的闪躲,恰到好处把光球一一避过。
说实话,用这种方式闪避,是有点鄙视对方的意思。虽然令狐绝本意并非如此,可马尾辫女孩是这样感受的,她娇喝一声,口中念念有词,手中魔杖挽起一道美丽的弧圈,丝丝白光似片片梨花般飘舞攻上。
令狐绝还是不动,只是在白光聚拢、合围的瞬间,脚尖拄地,猛然一个大盘旋,已在瞬息间脱离了这片光网。
马尾辫女孩还想再攻,可罗天雕已不给她机会了,在旁侧大声喊道:“停,那个谁你下来。”
小巧的鼻翅微微翁动,马尾辫女孩狠狠地看了令狐绝一眼,一跺脚就退了下去。她也有自知之明,自己不过是抛砖引玉中的那块砖!
“我来。”一个清朗的声音高亢地响起!
第五百一十一章 守护天使(1)
随声步出的是一个矮壮青年,他不是魔法师,而是个武者。鹰钩鼻,唇上蓄着一撮小胡子,看去有一股鹫猛的意味,初阶爵级。
他正面站定,微一抱手道:“罗海肃,敬请赐教。”说完,整个人倏地前跃,身形迅如闪电般翻转过来,一口气展出九指,十腿。
令狐绝好似平地突起的长虹,神速无比的一闪而过。罗海肃狂啸一声,如鬼魅般揉身进步,诡异之极的将左掌幻成一片浑圆的光影,右手却迅捷已极的扣向令狐绝的腕脉。这是光明族武技烈日锁的其中一式。他也清楚,要不拿出点真本事,估计没过俩招,就要被换下。
有点意思。令狐绝感受到这招的玄奥,双脚倏起,避开光影的同时,右手一旋,绕开锁扣的爪影。
人影倏然飞晃,光影溜闪生辉中,罗海肃已把整套的烈日锁施展了出来,连环不断地抓扣向令狐绝。令狐绝表面上躲得很轻松,但其实心中也在震叹,要是这年轻人速度再快一点,这套玄奥的武技足够让他头疼。
在旁观的人群中,罗海微带着一抹诧异,挨近了深刻凝注场内的那个俊秀青年,压低声音道:“海旋哥,你怎么看?”
那俊秀青年果然是罗海旋,他若有所思的微微迟疑了一下道:“很强。”
说话间,一侧的罗天雕又高呼出声:“那个谁,你不行,下来。”
罗海肃虽然打个兴起。可祖爷爷的话。他可不敢违背。霍然跃起退后,落定时,还微微喘着粗气。
令狐绝眼眸微闭,他在思索着罗海肃方才施展的每一招,每一式,片刻后,双眸倏睁,生硬地道:“还有谁?”
“我来。”罗海微生怕再被人抢了先。说话的同时,已挤出人群。
“海微姐,加油。”那个马尾辫女子同仇敌忾的举着拳头道。
罗海微微微颌首,站定后微侧着头,嘴角轻轻掀动,那模样,骄傲而飒爽,彷佛什么人全比她矮了一头似的。
这次,令狐绝不敢小视了,目光凝注的同时。淡淡的伸手道:“请。”
慢条斯理的取出魔杖,罗海微那掀动的唇角蓦地收敛。魔杖一挥,一道隐约的白光又像极西的电闪,霎时出现,只这瞬息,就把令狐绝缠绕起来。
令狐绝也不躲闪,任由这几光链锁体,限制自己的行动自由。在罗海微出场的刹那,他已经决定试试自己的魔法防御力,淡淡的水系护盾祭出,形成淡蓝色的光晕。
“神圣的光明力量啊、化作光之利刃、斩碎那邪恶的灵魂吧!――光剑斩!”随这她轻声的吟唱,倏现的一片片光彩,一股股流芒,凝成一柄巨大的光剑,旋闪如经空之鸿一劈而下。
令狐绝眉宇微蹙,这几光剑斩和他曾使用过的光明之剑有九层相似,但威力更大,而且还有隐隐震荡空间的效用。
就在他意念闪动的瞬间,光剑已劈在水系护盾上,“轰”的一声巨响,光剑隐没,而护盾化为点点的水光飘散。
这几硬碰硬,让罗海微脸色有点不太自然,光剑斩的品级远在水系护盾之上,如今,平分秋色,可见,令狐绝的魔力是远在她之上。
眼眸中的光芒倏地收敛,她在同样吟唱后,语声幽幽道:“法则、侵蚀。”加了法则之力的光剑斩再度虚空浮现,在炫目迷神的光辉中,形成了一度浩大的半弧,自天而降。这道半弧的魔法剑势,其含蓄的法则之力已逼使虚幻的剑刃本身起着极大的颤动――虽然那剑刃的颤动在它的光芒中是不易察觉的,但澎湃而迷蒙的法则之力已似乎形成了一团有实质的物体一般,瞬间侵吞了方圆三丈内的所有魔法元素。
令狐绝再次祭发出来的水系护盾顿时光芒黯淡,可除了一俩个人外,谁也没注意到水蓝雾气中有蒙蒙的绿意渗出。
光剑砍在蓝光闪烁的护盾上,护盾瞬间支离破碎,就在所有人以为令狐绝败局已定时,令人口呆目瞪的一幕出现了,迷灿的光剑在近身的那一刻,已肉眼可见的一种姿势消融,首先是剑尖,然后是剑身,最后这柄巨大的光剑就化为点点温和的光系元素浮荡在令狐绝的四周。
罗海微愣了,旁观的人也傻眼了,在刹那间的沉寂中,清晰的鼓掌声有节奏地响起,同时响起的还有清朗的语声:“厉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尊下可是施展了自然法则?”
随声步出的正是罗海旋,他轻笑着,多少含有几分卖弄的意味。
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令狐绝道:“尊下好眼力。”
“海微,该我了。”罗海旋斜飞的双眉一扬,目不斜视地道。
一双弯弯的眉儿微蹙,心有不甘的罗海微退了下来,在所有罗家五代的子弟中,能让她乖乖听话的也只有罗海旋一人了。
一拂衣袖,罗海旋忽然收起他看似飘然的笑容,语声也变得冷厉起来:“尊下准备好了?”
令狐绝平静地道:“请。”
双眸一寒,罗海旋身上的衣袍无风自动,一股隐隐的气势升腾起来,稍未蔓延开,一幅奇景在他头顶三尺内浮现,那是一道晶莹的,由无数空中的群星组合而成的虚幻银河,光芒闪耀,电闪波回中,其中一个星辰霎时大亮,并迅速扩大,幻变成一个女子的形貌,她高不过三尺,一袭白色长裙,背后洁白羽毛组成的双翼微微颤舞,予人一股强烈的高贵典雅意味。她的双眸是闭起来的,脸上没有任何可以代表情绪的表情,就这样静静的悬浮在罗海旋的头顶。
这是什么?令狐绝有些诧异,这时,体内有一股熟悉的气息渗出来。灵台内。也闪过一股让他怦然心动的娇柔语声:“要我帮你吗。阿绝哥哥。”
“思思,你醒了。”令狐绝此时的喜悦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他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和思思说说话。
思思能感觉到这股由衷的喜悦,这让她觉得幸福。怯羞地岔开话题道:“这是守护天使,她身上散发的纯正光系能量惊醒了我,你――-。”
话还没说完。空中铿锵一声脆响,吸引了令狐绝的目光,一条晶莹的,闪发着流光溢彩的巨大光链在守护天使的手中浮现,并急速的旋舞起来,溅流的寒森森白色气体在刹那间已将周遭的空气排除一空,四处滚荡呼啸,更有着无穷沉重的压力!
旁观的罗天雕脸色也变得肃穆起来,在光明族,只有极少一部分人才能激醒血脉力量。找到属于自己的守护天使。而罗海旋就是其中一个,正是因为他四年前激醒了血脉之力。修为才一日千里,直到今日,已经成为罗家五代子弟的领军人物,也成为光明族内不逊色光明四少的王朝精英弟子。
巨大的光链已脱手飞出,挟着急劲无匹的尖锐啸声,袭向令狐绝。声势是令人惊悸欲绝的,令每一双眼睛几乎都不敢正眼逼视,多耀眼啊。
令狐绝却突然笑了,笑得柔和,笑得亲切,仿似面对是一个等待许久的爱侣,充满了柔情蜜意,充满了思念情绪。在这笑意中,无数道紫晶白光仿似从他全身每一个毛孔散射出来,流漾于体表,更形成一幅绚丽的画面。
声势浩大的光链在接触这层隐隐的弧光时,突然变安静了,这种安静是诡异的,也是真实存在的,好像太阳在雾中散映的光圈,轻纱蒙胧下,盏盏环转中,没入令狐绝的体内。
几乎是所有人,在那一刻都睁大了眼,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般,怔怔地说不出一句话。他(她)们中大都都是魔法师,自然清楚,这一幕意味着什么,魔法免疫!竟然是魔法免疫!
空气寂静了一刻,没有一个人出声,罗海旋眼眸内已失去了原先的光影,变得深沉和凝重。刚才那几守护之链已经是他最强大的魔法,可他输的不服,败的不甘。
一抹凶戾之气掠过眸瞳,他刚要吟唱第二几魔法。罗天雕在旁出声了:“好了,今天就到这里。”
“不行。”罗海旋有些气急败坏地道:“三祖爷爷,魔法免疫是有时间限制的,我不相信他能挡住我第二几魔法。”
这话有点道理,可深知令狐绝实力的罗天雕心里明白,令狐绝就算不用魔法免疫,也会有其他的办法挡住罗海旋的魔法攻击。守护天使是强,可罗海旋融汇的时间太短,现在绝不是令狐绝的对手。双目神光倏射,他叱道:“怎么?本王说得不够清楚吗?你要是不服,以后有的是机会,别忘了,你明天还有比赛。”
一提到比赛,罗海旋安静下来了,他这才察觉到自己刚才有点失态,收起守护天使后,朝罗天雕躬身道:“三祖爷爷,我知错了。”
罗天雕哼了哼,挥了挥袍袖,会意的后辈们知趣的退下去了。罗海微走在最后,她盯了令狐绝一会,彷佛她要在这短促的时刻里将令狐绝的影像摄入脑海,终于,她那一双弯弯的眉儿一扬,退出门去。
“你小子,过了啊,。”罗天雕有些不满地道。魔法免疫这种妖孽神通,在此时施展,确实有点大材小用。
令狐绝和熙的笑了,徐缓地道:“你老不是让我体会光明族的战法吗?只有这样,我才能更清晰得洞察守护天使的力量,老实说,这股力量很强,我单是防御的话,恐怕有点困难。”
罗天雕也早就看出,相比令狐绝多种逆天的进攻手段,他的防御弱了许多,这也是老祖宗的忧心之处。于是,微微颌首道:“刚才的一轮交战后,你有什么感悟?”
令狐绝也不藏着,直接就把自己对光明族的一些魔法、武技的体会说了出来,他一直说,说的不对的地方,罗天雕就直接点出来,这一聊,又是半个时辰。
与此同时,罗海旋、罗海微等几个罗家最为优秀的五代子弟也聚到了一处凉亭内,目光深邃而凝重的凝注着亭下湖面,罗海旋双手背负地道:“海微,这人到底是谁?”
罗海微有些为难地道:“他们不让我说。”
“他们?”罗海旋沉沉地说完后,仰头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令狐绝,对吗?”
“什么,他就是令狐绝?”其他几个罗家子弟面面相觑的惊声道。作为罗家的直系后人,令狐绝的存在对他们来说,早已经不是秘密,在父母、祖辈的闲聊中,他们听到过这个名字多次。
“这可不是我说的?”罗海微摆手无力地辩驳道。
罗海旋微哼了一声,目光变得冷沉。在他激发血脉力量,拥有守护天使后,罗家修炼的资源已开始朝他倾斜,可现在令狐绝的出现,对他来说是个威胁,因为他听祖爷爷说过,老祖宗对这个令狐绝,很感兴趣。(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一章 守护天使(2)
回到自己所住的精舍,令狐绝把门关了起来,眼眸内,竟流露出以前从未有过的期待之意,那神情,有着无可比拟的至真,深邃而隽永。
“出来吧,思思。”在灵台意念闪现的一刹,他的心是颤抖的。在回来的路上,思思答应他出来见他。
“嗯,你先把眼睛闭起来,我让你睁开的时候再睁开。”思思羞涩中略带低柔地道。
令狐绝缓缓闭起了双眸,他听到自己的心跳,整个人有种飘飘忽忽的感受,是人醉了,亦或是是心醉了。
能感觉到思思透体而出,令狐绝等待着,直到低柔的语音响起:“好了。”
他倏地睁眼,二丈外,一袭洁白纱裙的思思亭亭玉立地站着,她长大了,真得长大了,浓黑的长发像瀑布般自然的披泻肩头,两只水汪汪的,勾魂夺魄的大眼睛往上挑着,还有那么点顽皮,那么点娇蛮。眼帘却是微垂,如白玉雕成的挺直鼻子下,配着一张微红而小巧的嘴巴,身材高挑婀娜,肌肤白腻如羊脂玉,没有一丁点的瑕疵。好似上苍在造物之时,把所有最好最美的条件都堆砌到她一个人身上,美得让人窒息。
是的,令狐绝快要窒息了,思思长大的模样他不是没有见过,但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时,他还是被这种超俗的美给压制住了,灵台有刹那的恍惚。
悄悄地望了略有些失魂落魄般的令狐绝一眼,思思的双眸内散发着朦胧而喜悦的光辉,她羞涩地开口了。那语声如魂梦中的低唤:“阿绝哥哥。你看够了没有?”
令狐绝平素的洒脱、冷静。这时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他有些期期艾艾的苦笑了一下,脸孔竟热烘烘的道:“不,思思,不---------。”
他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这手足无措的样子,让思思“噗嗤”笑了一下,她斜着头。俏皮的道:“怎么?阿绝哥哥,你不喜欢我这个样子?”
竭力捕捉回来自己的灵魂儿,令狐绝喉结动了一下,结巴地道:“不是,是我一下子――――――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你这个样子很好,很美,我很喜欢。”
轻轻咬了一下唇儿,思思脸蛋儿绯红,低声道:“你喜欢就好。”
这声音。这姿势,美极了。娇极了,更诱惑极了。令狐绝直觉一股热血要涌上鼻头,他尽力克制着,可脚步还是不易察觉的朝思思移动。
望着移近的脚步,思思的脸更红了,连微垂的颈项都像白玉里抹上一层丹朱。而令狐绝此时脑海里,全部是思思这几年来,对自己的付出和牺牲。那燃烧生命本源时凄楚的眼泪,那修补灵台空间时深情的告白,就像一层薄薄的蜜,浮漾着如水的情,很是甜蜜,有点苦涩,而这甜,这苦加合起来,又有多少深远的依依不舍。
情不自禁的,在凑近思思身旁的刹那,他牵起了思思的手,用一种深邃低沉到极致的语调,动情地道:“思思,你就是我的守护天使。”
思思抬起脸,笑了,幸福的笑了!这些天来,她曾无数次幻想过她(他)们俩人相见的场面,有温馨,有心醉,有憧憬,可不及眼前的万一。双眸凝视着,她语声细柔如丝地道:“抱抱我好吗?阿绝哥哥!”
令狐绝笑了,轻轻地把思思拥入怀中,一张脸俯瞰着,一张脸仰视着,两双眼眸互相凝视着,深深的,长长的,含着幸福笑了,这笑,永恒而真挚,简单而坦诚,仿似在这笑容中,俩人敞开了彼此的心扉,让灵魂在交融,让情感在融合,心印,心印,心心相印。
也不知过了多久,俩人才缓缓分开,没有一丁点的不自然,令狐绝牵着思思的手入座,微笑道:“思思,给你看一样东西。”
小嘴微嘟,大眼眸里充满了好奇的光芒,思思好似又回到了以前可爱的模样,只是现在的可爱韵味和以前是大不相同了,饶有兴趣地道:“是什么呀?”
银晕微闪,令狐绝举起的另外一只手的掌心多了一颗闪耀着洁白光晕的椭圆形珠子,这珠子很小,也就指甲盖那么大小,仿似有灵性,有呼吸,淡淡的光彩在它一收一缩间溅漾出来,形成一层淡淡的光晕,就仿似一颗被云雾笼罩的星辰,很是炫目。
女性对任何发光发亮的物体都有特殊的喜好,这是天性,思思也不例外,眼眸一亮,小嘴微张道:“好漂亮,阿绝哥哥,这是什么?”
“这是魂珠,送给你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令狐绝诚挚而坦率地道。这颗魂珠就是他在幽冥鬼猫王体内找到的,在方才拥抱思思的时候,他总觉得自己应该送件礼物来表达自己的心意,想来想去,只有这颗魂珠最适合。
思思不知道魂珠到底是什么东西?拿过来后,左看看,右瞧瞧,爱不释手地道:“谢谢阿绝哥哥。”紧张、忐忑过后,她好似又找回了以前爽直的个性,毕竟,她还没有真正的长大。
令狐绝也不说,看着倩笑的思思,感到一阵甜蜜与温馨自心底缓缓上升。这时,思思好似想起了什么,脸蛋儿又“唰”得一下红了,羞涩又窘迫的低下头去,手中捏着魂珠,声如蚊纳般道:“我知道有些礼物是有特别意义的,这――――?”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只剩下低低的呢喃。
令狐绝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双手倏地握紧思思的小手,合在唇边,坚定而真挚地道:“对,这就是我送你的定情之物,思思,你将会是我令狐绝今生――――――”
“不要说。”思思急忙用另外一只手掩住令狐绝的唇瓣,羞涩的垂脸道:“我知道就行了。”
那带着丝丝暗香的手儿就贴在自己的唇边,微微颤抖着。凉凉的。滑滑的。让令狐绝有刹那的恍惚。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清晰的脚步声,一个脆冷的声音隔门喊道:“开门。”
思思倏地抽回手,化为一道白光没入令狐绝体内。魂珠她是带不进去的,留在了桌子上。
令狐绝很是不悦,眉宇紧蹙地把桌上的魂珠收入储物戒指后,冷冷地道:“进来。”
门“吱嘎”一声被推开,进来的是罗海微。她仿似察觉到什么,左顾右盼了一番,眉宇间有些狐疑的意味。
被人横插一杠,令狐绝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有些不悦的道:“罗小姐,你有什么事?”
唇角僵硬的勾动了一下,罗海微也没好气地道:“你以为本小姐稀罕你啊,是三祖外公的意思,他让你明天跟我一起去赛场。”
令狐绝嗯了一声,他相信这又是老祖宗的安排。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见令狐绝态度如此冷淡。罗海微有些不太满意地哼了哼,一哼后,发现令狐绝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气呼呼地道:“喂,这是罗家,你尊重一下主人行吗?”
令狐绝长吁了口气,漠然道:“罗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罗海微气得不行,粉拳握紧,却又无奈地松开,咬着唇儿道:“问你一个事?吴海真的是被你所杀?”
对于这个问题,令狐绝已经有点被问烦了,不过碍于罗老的面子,又重重的嗯了一声。他看得出,罗老还是很宠爱眼前这个有点小暴脾气的女子。
“你杀得了他?”罗海微好似有些不信,眨眨眼道。
令狐绝被问郁闷了,毫不客气地道:“那你让他再活过来,我杀给你看。”
这那是聊天,根本就是抬杠。罗海微杏眸一睁,怒气冲冲地道:“有你的,好,以后有事你别求上本小姐,不然有你好看的。”说完,抬腿出门,临出门,还重重地踢了门一下,这一踢,仿似让她想起了什么,头也不回地道:“三祖外公问你,十三舅这几天正在府内,你要不要去见见?”
十三舅?令狐绝有刹那的怔愕,但瞬间想明白了,这个十三舅,应该就是自己的亲舅舅。
仿似犹豫了一下,罗海微转过身来,沉着脸道:“十三舅虽是族长的亲孙子,但他天赋差,族长又铁面无私,一直以来――――”说到这里,她仿似心中烦闷,摆手道:“我不说了,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
见她作势欲走,令狐绝迟疑着道:“等等。”
罗海微虽然任性,脾气不怎么好,但却是个极为识大体的人,也不和令狐绝计较,又扭身走了进来,一屁股坐下后,脸色冷得好似能刮下一层霜。
“他叫什么名字?现在什么情况,你跟我说说。”令狐绝尽力忍住心中的情绪不形诸于外,冷静地道。这个人是他母亲的亲弟弟,如果活得滋润,安逸,他可以不管,但现在情况好似有点不一样,这他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罗海微目不斜视的看着门外,冷冷地道:“十三舅叫罗星亭,现在只是巅峰候级,在黑石秘境的一处矿山做管事,平日很少回府。十三舅母前些年死了,不过他俩年前又娶了一个,叫宇文昭雪,是宇文家的旁系族人。十三舅母育有一子一女,儿子叫罗海风,今年九岁。女儿十二岁,叫罗海葵。很是可爱,可惜,那宇文昭雪不咋的,嫁过来时是冲着十三舅族长亲孙子的名头而来,可嫁过后,发现族里的人并不待见十三舅,就整天找海风和海葵的麻烦,十三舅脾气又太蔫,加上基本不在家,海风和海葵就受苦了。可这些都是家务事,我们看不过去,管了几次,可也不方便一直插手,咳――――――。”说完后,她仿似忘记了先前的不悦,重重的叹气了一声。
令狐绝是听明白了,归根结底一句话,他那个舅舅没用,那后续的舅母又不是个善茬,委屈了他那俩个年幼的表弟、表妹。
可这事他又能有什么办法,长吁了一口气,也不说话。
心一沉,罗海微有些失望的转脸道:“看你挺男人的,就不管管,你可是?”说到这里,她警醒了,识趣地闭了嘴巴。
细细算算,令狐绝发现,除了罗家第二代外,自己那俩个表弟、表妹还真没什么亲人了?可怎么管呢?他有点犯晕!现在他有点清楚,罗天雕为什么不亲自来,而让罗海微带话,显然是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丢给自己了。
罗海微显然是有备而来,靠近了一点,低声道:“那个宇文昭雪最势利了,她估计现在也知道有你这么个人,你要是表现的强势一点,可能她以后不敢造次了。”
令狐绝横瞄了一眼,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女子很善良!
这一眼,让罗海微又警觉地想到了俩人不太和善的关系,立刻拉开距离,坐直身躯,目不斜视地道:“爽快点,去就去,不去就不去,本小姐没空陪你扯闲篇。”
说完后,偷瞄了令狐绝一眼,见他没有起身的意思,就冷哼了一声,起身朝门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令狐绝长长地吐口气道:“陪我去买点东西吧。”
罗海微唇角这才流露出一丝笑意,暗暗佩服三祖外公的先见之明!(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二章 礼重情意轻(1)
在一家门楣上刻有罗家族徽的店铺内,令狐绝看中了俩样东西,一件是小巧的魔法护臂,据伙计介绍,能瞬发中阶的防御魔法。另外一件是精致的魔法发簪,能提高魔法感应力,辅助修炼。这俩样东西,虽然说不上珍贵,但对小孩子来说,却颇为实用。毕竟,在秘境内是没有像东琳大陆那样有小孩子喜欢吃的糖果一类的物色。
掏出装有帅灵丹的瓷瓶,刚准备付账时。罗海微抢先拿出一张金白色的,类似魔晶卡一类的卡片递了过去。那伙计恭敬的接过后,在店铺内一块闪烁着异光的魔法石上一放,从魔晶卡内浮现类似于数字一类的符文,瞬间钻入魔法石。
“好了,三小姐。”那伙计恭恭敬敬地递过。令狐绝有些发愣,接过后,本欲转身的罗海微一见他呆呆的样子,轻叱一声道:“别傻站着了,本小姐没那么大方,这族卡是三祖外公的。”说完,就大大咧咧的走了出去。
把买的东西收入储物戒指,令狐绝追了上去,好似知道令狐绝要问什么,罗海微头也不回地道:“在光明秘境,凡是自家家族所开的店铺,都可以用族卡内的贡献值交易,在这里,贡献值就等于你们外界大陆的魔晶币,。”
令狐绝有些不解,虚心请教道:“那怎么才能得到贡献值?”
仿似对令狐绝这种态度很满意,罗海微慢条斯理地道:“族人通过完成家族内安排的工作,布置的任务等等来赚取贡献值,工作越难,任务越重,贡献值就越高。所以一个人的贡献值往往也说明了他的实力和在家族内的地位。”
令狐绝清楚了,联想到自己那个即将要去见的舅舅,依他候级境界的实力,不难想象他的生活和在家族中的地位。
斜着眼看了一下令狐绝手中忘记收进储物戒指的瓷瓶。罗海微有些警告意味地道:“你手中的瓷瓶和我族秘境内的不一样,以后少拿出来,别人一看,就知道你是外界大陆进来的。”
悚然一惊。令狐绝恍然大悟:原来问题是出在这里。他一直想不明白吴家的人到底是如何追踪到自己的,可刚才罗海微的一席话却解开了他心中的谜团。酒铺、瓷瓶,吴燕儿这样一想,吴家知道自己在林家矿山附近已经是顺理成章的事。
见令狐绝若有所思的样子,罗海微轻啐道:“你这个人神神叨叨的,就怎么点东西?如何让那个宇文昭雪高看你一眼,走,本小姐带你去前面看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反正花的不是她自己的贡献值,她大方起来是一点不心疼。
令狐绝可不习惯无功受禄,淡然一笑道:“放心。我自带了一些东西,保证不丢面子。”在迷岛处得来的玉盒还剩俩三个,而这俩三个中的东西,也是他得到的所有玉盒中最珍贵的。既然决定去见了,他就不准备小气。
见令狐绝胸口成竹的样子。罗海微也不说什么了,转身带着他返回了罗家府邸。大门还是那个大门,可一进门,就朝左侧拐,左拐,右拐,也不知绕了多少个圈。过了几座桥,终于来到有一片斑竹环绕的精舍外,此刻,已是黄昏,夕阳斜照,竹影婆娑。给精舍也平添几分宁静的妙趣。不过这份宁静,也侧面反应了住在这片精舍里的人在族里的地位。
顺着长满青苔的石径而进,罗海微有些苦涩地解释道:“族里的屋宇是根据族人的境界,地位安排的,住在这里的都是各个矿山的管事。平时也没什么人来。”
她正说着,一个年约六旬,凤眼隆鼻的老婆婆迎面走来,她一看到罗海微,就满脸推笑地招呼道:“三小姐,又来找海葵,海风。”
罗海微有些尴尬的应了一声,侧身让过。这个细节,让令狐绝心生一丝感激,显然,这罗海微经常来看自己的那俩个表弟、表妹。
进入这片类似庄园般的精舍,令狐绝一眼看到,有一个样貌清奇儒雅的中年人站在第一栋精舍内,目光带着三分迷蒙意味着注视着那爬在山石上的长青藤,他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想着什么,神态里,有一股淡淡的惆怅和落寞。
几乎就是这一眼,令狐绝就能肯定这个中年人就是自己的舅舅罗星亭,这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来描绘的直觉,一种冥冥中的肯定。
果然,罗海微在偷瞄了令狐绝一眼后,出声喊道:“十三舅。”
那中年人怔了怔,转过脸,看到了罗海岚,强颜一笑道:“三小姐,是你啊。”
令狐绝心一沉,从这个称呼中,他已经判断出自己这个舅舅的性格中的一个特性,那就是自卑。
罗星亭的目光慢慢移转,在看到令狐绝后,脸色转变,揉合了惊喜、哀怨、颤栗与欣慰的神色出现。他快步上前,可在先遇到罗海微后,还是下意识地躬了躬身,他虽是长辈,可他只有候级境界,要不是关系还算近,他就是称呼大人也不为过。
罗海微也是个乖巧之人,略侧身一避后,叠声道:“十三舅,海风、海葵在屋里嘛,我去找他(她)们。”
令狐绝停下了脚步,很静,四只眸子在彼此注视,虽然,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无形中流露的东西已经太多。片刻后,罗星亭有些拘谨地道:“你是大姐的儿子?”
这次是避不过了,令狐绝也不想避,恭施一礼后,起身道:“舅舅!”
这一礼,罗星亭受得起,家族越大,血缘越淡,直系之间,规矩也就越多。他看着令狐绝,觉得鼻端发酸,他闭闭眼睛,又倏地睁开,抹抹眼角道:“好,孩子,别站着,进屋说。”
这一细微动作,让令狐绝感触颇多,自己这个舅舅虽然没用,但绝对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对于这种亲人,不管他多没用。令狐绝是抱有一份尊重的,他侧身一让,恭敬地示意舅舅先行。
罗星亭欣慰地频频颌首,举步前行。还没等他走进院门,俩个孩童已冲了出来,一个男孩稍小,长得很是清秀,眉鼻之间,竟和令狐绝有些想象。那女孩显然是有点知事了,一张娇好而羞怯的面庞上那双大大的眼眸,含着几分天真,也蕴孕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意味看着令狐绝。
罗星亭刚想说话,一个风韵犹存。仪态万端的中年美妇和罗海微并肩步出,她有些讨好意味的和罗海微说着话,可罗海微却一副懒散散,爱答不理的样子。
她目光也很快注意到已到了院门口的令狐绝,掩着唇。双眸中流露出一种难以置信的神色。可很快,恢复过来,刚想说话。
而罗海微抢先开口道:“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说完,双手分别摸了摸罗海风和罗海葵的脑袋,微笑着和这俩小孩挥手告别。这俩小孩好似也很喜欢她,目光中流露出依依不舍的样子。尤其是罗海风,拔腿想追,却被那中年美妇用冷冷的一哼给制止。
目光抬起,她又立刻换了一个神色,笑得有些媚俗。
“昭雪,这就是我昨夜跟你提过的绝儿。绝儿,这是你舅母。”罗海亭一脸慈穆地介绍道。
令狐绝纵然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恭施一礼道:“令狐绝见过舅母。”
好像很是愉悦的,宇文昭雪格格笑了起来道:“没想到我这个大外甥长的这么俊秀。你们聊,我先去准备晚膳。”说着,就朝旁侧的厨房走去。
“海风,海葵,你们过来,见过你们的表哥。”罗海亭带有那么点书生卷起地道。
罗海风、罗海葵怯生生的走近,躬身行礼后稚声道:“见过表哥。”
对这俩孩子,令狐绝是喜欢的,银晕微闪,取出那俩件礼物,一手一人,递了过去,并顺势摸了摸小海风的脑袋。
俩孩子欢喜得不行,这让罗星亭双眸中流露出释然而又带着点感伤的光芒,他叹了口气,道:“好了,你们去玩吧。”
孩子高兴得跑开了,怜惜地注视他们背影一眼,罗星亭把令狐绝请进了堂室。堂室布置的很简单,入座寒暄了几句后,罗星亭眉宇微蹙地感叹道:“绝儿,说实话,我是前几天才知道大姐还有你这么一个儿子,族里这次专门派人把我叫来,足见对你的看重,你可不能辜负了。”
这话里的意味颇多,令狐绝细细的体会了一番后,也略显含糊地道:“我知道怎么做?”
长叹了一声,罗星亭包含伤感意味地道:“绝儿,我不说你应该也知道了,我们这一房,虽是罗家直系,可在家族里没有什么地位?以后,海风、海葵还要靠你多照顾。”
令狐绝微微颌首,真挚地道:“既为亲人,这些事绝儿当仁不让。”
好似在思索什么,罗星亭犹豫了再三,欲言又止,最终化为一声长叹。
令狐绝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俩个玉盒,摆在几上,然后起身道:“舅舅,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今日就不久待了,过几天再来拜访你。”
罗星亭起身一再挽留,可被令狐绝婉言谢绝,他送令狐绝走出精舍外的竹林,回来时看到宇文昭雪已把玉盒打开,一瞬不瞬的凝注着盒中之物,眸瞳内充满了狂喜之意。
罗星亭走过去一看,玉盒内,竟端端正正放着一对小指头大小的猫儿眼晶石,闪耀着令人目眩神迷的天蓝色彩,衬托在盒底的一小片雪白的缎子上,看去蓝得更眩灿夺目了。
罗星亭也是一愣,他境界虽低,可见识却有,诧异地道:“是猫眼晶石?”
宇文昭雪这才回过神,一挽罗星亭的手臂,嗲声道:“星亭,你这个外甥到底是何来路,出手还真大方。”同样候级境界的她也很清楚这对猫眼晶石的价值,这猫眼晶石,是锻造一些皇级魔武的必辅矿产,可以说是有价无市,要是罗星亭把这对猫眼晶石交上去兑换贡献值的话,足抵他十年的俸禄。
“不,这太珍贵了,我去还给他。”罗星亭低沉地道。
猛拉了罗星亭一把,宇文昭雪脸刷的沉了下来,怒叱道:“还什么还?有点出息好不好?”话说到这里,她仿似觉得自己态度不对,又挨近了一点,语调放缓和地道:“星亭,初登舅门,带点见面礼也是人之常情,我看那小子非比寻常,说不定这些东西他还不放在眼里,要是去还,反显得我们小家子气?”
罗星亭已经习惯听自己妻子摆布,虽觉得不妥,但也只能无奈点头道:“等他下次来,要是我不在,你可要好好招待。”
宇文昭雪一听这话,喜上眉梢,立刻打开了另外一只玉盒,玉盒内,是一株紫色的丹参,高约八寸,须根清晰,那散发出来的灵气清香让站在旁边的俩人顿时神清气爽。
“万年紫参,虽不能制丹成药,但服用后,却能延寿三十年,价值比一般的王级灵草有过之而无不及。这绝儿,太客气了。”罗星亭感喟似的轻叹道。
“真的?”宇文昭雪喜出望外地惊呼道,目光闪烁地凝注了一会后,才恋恋不舍的把俩个玉盒收了起来。含着一抹狐疑道:“星亭,我记得你说过,你这次回来,就是族里的安排,让你来见绝儿的是吧?”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这俩件玉盒一入手,小子就变成绝儿了。
罗星亭微微颌首道:“是族长亲自下的指令。”
若有所思地眨眨眼眸,宇文昭雪惊喜地一扳手指道:“怎么说来,我们家是有靠山了?”
知道自己妻子的性格,罗星亭立刻叮嘱道:“你可别在外面乱说。”
“放心,我晓得的。”宇文昭雪一改往日的态度,和颜悦色地道。柳腰款摆,就走入内室。她是迫不及待的想去欣赏这俩件宝物了。
罗星亭微微一叹,他也明白自己外甥今日前来的用心,一时间,颇多感触,而这感触,开始让他又在犹豫,是不是应该把自己藏在心里已经多年的秘密告诉令狐绝?
第五百一十二章 礼重情意轻(2)
出了竹林,拐过一条信道,没走几步,令狐绝就看见罗海微悠然自得地站在一株梨树下,她应该早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但却装做懵然不觉之状,手指拨划着树上的枝叶。(.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怎么,在等我?”令狐绝走近后,平淡一笑道。
罗海微好似不屑的斜睨了令狐绝一眼,冷冷地道:“等你?你以为你是谁?在罗家,本小姐要去哪里就去哪里,要你管。”
一丝微妙的笑意,在令狐绝的眸子里浮起,他掩饰着,故意沉着脸道:“既然不是等我,那最好,告辞。”
一见令狐绝作势欲走,罗海微急了,横身一拦道:“好了,好了,等你行了吧!早知道你待不了很久,怕你迷路,好心当成驴肝肺。”
令狐绝笑了笑道:“是不是罗老让你这么做的?”
白了令狐绝一眼,罗海微脸上流漾出一股算你狠的神情,兴味索然的道:“三祖外公说你刚来罗家,很多地方不熟悉,让本小姐暂时陪你几天,可说好了,本小姐忙得很,你最好别没事找事。”
令狐绝一听就清楚了,一定是罗老怕他待在自己身边太惹人注意,又怕有什么事没人照应,所以才派这个罗海微来。淡然的一笑后,举步前行。罗海微好似有些委屈地跺跺脚后,转身跟了上来。
罗家府邸真的很大,楼阁连绵,宽大深沉,时有清溪环绕,时有石桥横跨。有凉阁,有棚榭。有花园。景致幽雅。耐人流顾,让身在其中的令狐绝仿似也忘记了一些烦杂冗务,欣赏起眼前的美景来。
这时,一座高耸的法师塔吸引了他的目光,这座法师塔,白色云石为体,四周,有几丈高的柱石。柱石之顶,精雕细刻有盘龙一条,每条盘龙之口,垂挂着一盏六角形的魔晶灯。予人的第一个印象,便已综合了高雅、华贵、堂皇的所有,让人一见了便会兴起渴望进去一观的感受。
罗海微见令狐绝的目光被法师塔吸引,冷冷的一哼道:“别看了,这是四外公的闭关法塔,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四外公?”令狐绝略有些迷惑地扭头道。
罗海微好似有些不悦地道:“四外公,就是海旋哥的爷爷。你知道是谁了吧?”
在灵台内把罗家复杂的人物关系一梳理,令狐绝惊声道:“你是说罗齐苍?”
罗海微仿似对他的大惊小怪有点不屑。嘲弄地道:“是啊,四外公是我罗家最杰出的人物。这盘龙法塔是他的闭关所在,就算你只是想进去看一眼,我也劝你趁早死了这份心。”
对罗海微的刀子嘴豆腐心,令狐绝已经有些习惯了,不解地道:“不是还有你娘吗?她年纪更轻,境界更高,应该她是罗家最杰出的人物。”
“你知道什么?”罗海微的嘴巴是够毒的,每说一句,都不忘记损令狐绝一下:“虽然我娘境界略高,可四外公修炼的可是我族最高深的大预言术。”
令狐绝似有所悟的嗯了一声,大预言术的恐怖之处他早就领教,到现在为止还心有余悸。
“走吧。”罗海微有些不耐地首先起步了,可起步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瞥见,光线黯淡的天空中一道璀璨夺目的白光射入法师塔尖耸的塔尖,瞬间,塔角上悬风铃,巨响摇晃,四周柱石上的魔晶灯依次点亮,流灿出点点的白光,很是炫目。
“这是?”感受到一股强烈气势从法师塔内散发出来的令狐绝禁不住色变道。
罗海微有些动容,她凝视着法师塔,好似有些遗憾地道:“四外公进阶了。”
这时,人声渐起,有不少罗家人从各个廊道涌出,朝这个方向汇集过来。生怕惹人注意,令狐绝拉起有些呆愣愣的罗海微快步离去。
很快,俩人就回到了令狐绝所住之处,罗海微没进门就告辞了,她所住的楼阁就在此地附近。轻轻地掩上门后,思思出来了,俩人相视一笑后,就聊开了,从过去,到现在,甚至将来,气氛温馨而甜蜜,像是世间的幸福完全聚集在他(她)们俩身上,那目光瞬间的对视,那彼此会心的一笑,无不蕴含着一种刻骨铭心的温柔,也无不漾溢着一股魂牵梦系的满足。
唯一的遗憾,就是光明秘境中没有黑夜,让这份绕指的情丝少了点朦胧,也少了些憧憬。[.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令狐绝不知道光明族是如何计算时辰的,反正聊累的思思没入他体内没多久,罗海微就来敲门了,是那种重重地拍,而不是那种轻轻地扣。
打开被拍地晃震的门儿,一袭魔法师袍的罗海微话也不说,就直接跨进,一进来,她的秀眉就微蹙,左顾右盼了一番后,看向令狐绝的目光有些迷惑之意。
这什么习惯?令狐绝有些纳闷了,淡然一笑道:“怎么?有何不妥?”
抿了抿唇,罗海微蹙眉不解地道:“怪了,你房间怎么老有一股香气?”
香气!令狐绝第一时间想到了思思,鼻子还挺灵的。暗付着,也不解释,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喝下。
见他优哉游哉的样子,罗海微气不打一处来,劈头盖脸地夺下他的茶杯后,气冲冲地道:“还不快点,都等着你呢。”说完,拉起令狐绝的衣袖就往外走。
“我还没吃早点呢?”令狐绝没好气地道。
冷冷一哼,罗海微继续扯着他的衣袖,头也不回地道:“一天不吃,你会死啊。”
没法聊了。令狐绝甩开罗海微的手后,径自朝前走去。
在大门口,有几个罗家的少男少女翘首以盼,境界都偏低,最高还属昨天切磋过的马尾辫。一见罗海微、令狐绝过来。那几个人就不满地嚷嚷道:“海微姐。他们都走了。”
“是啊,你们怎么来得这么慢?”
罗海微一时头大,星眸含嗔道:“好了,走就走了吧,我们不是不认识路。对了,海草,这个人就交给你了,你把他给我看好了。不要让他惹麻烦。”
海草,就是那个马尾辫女孩,她有些愣愣的看了令狐绝一眼后,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
罗海微也不跟她细说,快步就出了府门,今天,有她的比赛,她还不知道对谁?心里记挂的紧。
“走吧。”罗海草还有些想不透,但见同伴都离去,就朝令狐绝喊了一声。她心里还有些怨意,在喊完后。鼻子还不满的抽动了一下。
被一个小丫头摆弄,令狐绝连苦笑都做不出来了,只能无奈的跟了上去。他也清楚这样安排的用意,混在一群候级境界的罗家子弟中,别的家族的人怎么会注意到他?
沿着宽敞的大街一路行去,最后来到一座无顶的巨大建筑前,高大的围墙是白云石砌成,中间有三条通道,仿似所有圣光城的光明族人都集中到了此处,从通道口,延伸到围墙四周,黑压压的挤满了人。簇拥着,挤推着,通过这三条通道进入建筑内部。
令狐绝跟着罗海草,顺着人流朝建筑内涌去。在经过通道的刹那,他看到通道俩侧的石壁上刻满了气象万千的符文,散发着一股古老、苍凉的意味。
根本没时间细瞧,令狐绝就被挤进了建筑内部,眼前的景象让他视线豁然开朗。这无顶的建筑方圆足有十数里,从他这里望去,根本就看不清楚对面的人长什么样?入口也不止他进来的这一处,四个方向都有人潮涌进。数百级的石阶围着一个巨大到令人膛目结舌的空地依次而下,呈一个倒梯形。绿草萋萋的空地上,设有几十座石垒高台,说是高台,从他现在所站的这个角度望去,也是俯瞰。人潮顺着石阶而下,迅速地蔓延开来,落座在石阶上。
“别愣着了,还不找座位坐下。”罗海草气咻咻地道,远处,同伴们所处位置的周围现在已经坐满了人,她是能过去挤挤,可旁边的人怎么办?
令狐绝也怕坐的太高,惹人注意,跟着罗海草就顺着人潮而下,人虽多,可位置更多,不一会,他们俩就在靠近一处高台的石阶上坐了下来。此时,他是看不到罗家人坐在哪里了?在他身边入座的,左边是罗海草,右边是一个候级境界的老者,他感受到令狐绝的境界,不敢坐的太近,在入座的刹那,还低声道:“大人。”
令狐绝也微笑着颌首示意。
涌进来的人渐渐少了,罗海草惦着脚四处打量,想看看附近有没有自己的同伴,最后,泄气似地一屁股坐下,怨怪似地道:“都是你。”
令狐绝报以歉意的一笑,就在他以为一切尘埃落定,比赛将要开始的时候,喧嚣声起来了,很快蔓延到他所处的方向。
“一号台李蒙对上官凡。”
“二号台宇文迪对林悠”
――――――――――――――每个人都在反复说这些话,神情却大不一样,有些兴高采烈,有些则怨声载道。
令狐绝有些不解,这时,挤过去向旁边人问询的罗海草一脸兴奋地坐回来了,压低声音道:“运气不错,我们这处高台,是吴猛对林静蝶。”
令狐绝茫然地道:“你怎么知道?”
罗海草此刻已从一直的亢奋情绪中冷静下来,意识到坐在身边的帅哥,是不折不扣的强者。有些拘谨地解释道:“刚刚抽完签了,海旋哥在八号台,海微姐在十号台,对手都不强,晋级不是问题。海灯哥有点悬,他对手是吴家的吴石,海意姐最惨,竟然抽到了林静雅。”说完,还有些遗憾似的长叹了一声。
令狐绝明白了,他刚才数了一下场内的高台,一共是三十六座,也就是说还要三轮,才能决出最后的胜者。可又一算,不对啊,三轮过后,应该是五个,老祖宗不是说四个嘛,难道还要进行一轮?
有些糊涂,他侧身凑过去,压低声音道:“代表族里去参加百族弟子精英大赛的一共几个人?”
罗海草一愣,看到凑在自己脸前的俊秀脸庞,白细如玉的肌肤瞬间染上了一抹朱酡,声音细若蚊呐般道:“五个。”
令狐绝自然不会去留意罗海草的神色变化,直起身后,喃喃道“五个。”
他有种直觉,是老祖宗弄错了,以为给自己预先留了个位置,就剩下四个了,其实他应该面对的是五个,如果自己胜了,就取代其中一个去参加百族精英大赛。否则,自己要是败了怎么办?
可别小看这四个、五个的区别,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别说是多一个同样境界的强者,就算是多一个差一点的,也可能让胜负的天平倾斜。
就在他蹙眉细算的时候,比赛开始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三章 神兽斗士(1)
最近的一处石垒高台,距令狐绝不过十数丈,而且高度还低上不少,视线没有阻碍,可以很清晰看清楚高台上发生的一切。有四个身穿魔法师袍的老者上来了,都是高阶爵级,分四个方向站定后,启动了早已准备妥当的魔法结界。
当肉眼可见的魔法结界浮现时,从高台的俩侧各走出一个年轻人,左侧,是一个身形瘦长的魔法师,因为背对令狐绝,所以看不清他的外貌。可令狐绝知道,他不是吴猛,因为资料显示吴猛是个武者,于是,他把更多注意力集中在右侧上来的那个年轻人身上,他身材高大,面容刻板,深沉而冷漠地步步迎上,整个人的气质,冰冷而尖锐,有一股令人极度寒栗不安的无形威仪。
彼此都相熟,也用不着再互相通禀姓名。在俩人相隔十余丈,互相站定对峙后,其中一个启动结界的魔法师老者沉声道:“规矩你们都清楚,也不多说了,现在开始。”
话音刚落,高台上背对令狐绝的高瘦魔法师就浮了起来,向后漂移,并瞬发了几个低阶魔法,迟缓术、僵硬光线等等,意欲拉开距离。
吴猛一声不吭,祭出护体斗盾,挡住射过来的僵硬光线,并捷猛得有如鹰隼般腾空而起。
高瘦魔法师快速的吟唱已经完毕,一块巨大的陨石虚空冲落,空气**排散,翻翻滚滚,挟着雷霆万钩之势压向吴猛。腾空的吴猛蓦地吐气开声,双掌连环自胸前推出,如惊涛骇浪般迎着陨石而上。
呼轰的巨震蓦而爆开传来。在震响声中。高瘦魔法师第二几光石术已经祭落。凭着一口气。吴猛双掌同时自外圈入,划了一道美妙的圆弧,又猛然推出,一股股奇妙的罡气,竞如浪涛般滚滚涌排,激荡回旋,充斥在周遭五丈方圆的空间中!
光石稍未压落,便已被震碎。
好强的劲力。凝眸于场外的令狐绝有些愕然地暗付。这个吴猛,释放出来的罡劲比他以前见过的半步站王要强得太多,而且还仿似带着回旋的粘力。
高台上的高瘦魔法师也知道吴猛的优劣势,在每次释放魔法过后,都用漂移术拉开距离。
吴猛也不笨,不再跟着挪位,而是双掌旋舞,以他雄浑浩大的罡劲反过来限制高瘦魔法师移动的空间。
高瘦魔法师魔杖抖起一片漩涡也似的光圈,在轻声的吟唱中,光圈骤起。幻为一道流电急射向吴猛。
吴猛蓦然抖臂翻身,一个大斜步。左手竖立如刀,在斜劈而下的瞬间,五根手指做了急速的颤抖,无数道气流在颤抖中形成,就似一尾尾在水中的游鱼,那么轻妙,却又如此自然的逆着对方的魔法攻击而上。
“千刃流。”场外凝注的令狐绝瞬间判断出,这招就是资料里提及过的武技。
高瘦魔法师知道这招厉害,魔杖一挥一抬,一道浑厚的光墙已蓦然筑起。可他还是慢了一线,一道气流罡劲像是流星的芒尾瞬息明灭――高瘦魔法师惊恐尖呼便紧跟着响起,在他胸口处,已有一抹血迹隐现。
“我认输!”那高瘦魔法师泄了气似的悻悻道。
收势的吴猛眉梢也不动一下,还是一脸硬冷的转身退了下去。四周关注这场比赛的光明族人顿时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而同样的欢呼,几乎在各个方向此起彼伏的响起。
在旁边的人开始纷纷起身,朝另外还未结束比赛的高台涌去时,令狐绝却依旧坐着,表情稍显凝重,通过刚才细心的观察,他已经看出,吴猛的斗气和一般人不同,一般人的斗气都蕴含于斗丹之中,而他仿似连体内的每一个毛孔都蕴含着斗气,收发之间,不完全由斗丹逼力进出。这种独特的斗气,不但罡劲强,速度快,而且和身体仿似有一种潜在的联系。只是刚才他未尽全力,自己看不出这种联系到底有多大的威力?
见令狐绝沉默不语,在旁边坐立不安,翘首远望的罗海草终于忍不住了,弯下身撇唇道:“喂,海微姐好似还没结束,要不要过去看看?”
令狐绝抬起头,见所有人都已经汇聚到几处还未结束比赛的高台附近,黑压压的水泄不通,顿时兴趣索然,摇头道:“算了,你要是有兴趣的话,自己去吧。”
罗海草本来就是来看热闹的,岂会没有兴趣。可想起海微姐的吩咐,又一屁股坐了下来,双手支膝拖腮,一脸苦样。
悄然起身,令狐绝垂首道:“我回去了,你呢?”
罗海草不满地瞥了他一眼,浑身无劲地站了起来,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道:“那回去吧。”
回到府邸后,令狐绝就直接回了房间,在床榻上盘膝坐下,细细回味着吴猛的那招千刃流。意念稍在灵台内打转,罗天雕就来了,把门掩上后,对已起身恭迎的令狐绝笑眯眯地道:“怎么样?小子,有什么收获?”
清雅的一笑,令狐绝在罗天雕入座后,徐缓地道:“吴猛比我想象中的难缠,我有种感觉,就算是一般的王者,也未必是他对手。”
罗天雕微微颌首,意味深长地接道:“说说,怎么个难缠法?”
令狐绝知道罗老是在考验自己的眼光,毫不藏私地道:“吴猛的斗气很怪,不管运劲的方式,还是斗气的本身,都好像和普通的斗气不同。不但罡劲强猛,而且仿似还带着一股牵扯之力,说不清什么意味?”
罗天雕深深颔首道:“你说得应该没错。这几天,炼丹之余,老祖宗也仔细调查了这几个所谓的光明四少,确实如你所说,这个吴猛并不是普通的武者。他是神兽斗士。”
“神兽斗士?”令狐绝很是讶异地道。记得以前。自己和神殿发生冲突时。就遇见过几个所谓的神殿战士,肩铠上雕有各种兽型,可他们太弱了,和吴猛相比,可以说是有天壤之别。
罗天雕深深沉地道:“本王也是听老祖宗说的,事关本族的一些最高机密,老祖宗也不方便太多透露。他只是说,吴猛体内有某种神兽的血脉之力。体质和斗气异于常人,让你切不可小视。”
令狐绝笑笑,一片湛然的光辉在他面孔上流漾,对手是强,可没有强到让他心生畏惧的地步,他相信,如果是一对一,什么神兽战士、光明骑士,在同样境界的情况下绝非自己所敌。
仿似迟疑了一下,罗天雕压低嗓门道:“本王看老祖宗说那些话时的语气架势。好似也要把你培养成神兽战士。”
什么?令狐绝这次是真的惊讶了,脸上流露出一副迷惘不解之色。
罗天雕搔了搔脑门。神态犹豫地道:“本王也不敢确定,老祖宗只是自言自语说神兽的血脉之力能最大限度增强你的肉身力量,弥补你罡劲弱的缺陷。”
令狐绝感激似地看了罗天雕一眼,他知道,这是罗老对他的提醒,让他心中有数。
“小子,你有把握?”罗天雕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显然他已经知道,父亲夸下的海口和令狐绝将要履行的赌约。他了解父亲的秉性,这对令狐绝来说是个机会,为了自己的面子和令狐绝的将来,父亲绝对会不惜一切的让令狐绝获胜。可如果万一败了,父亲会这么做,谁也说不清楚。这也是他的忧心所在!
令狐绝不是一个狂妄的人,甚至可以说,在一般情况下,他很谨慎。可这种谨慎是相对的,他知道,什么时候需要强势,什么局势需要霸气,眸瞳中精光内蕴,坚定地道:“非胜不可。”
这话其实是有俩层意思,一是必胜的信心。二是对自己的激励,如果这一战他败了,别说金雷秘境去不了,就连圣果估计也得不到。这对他来说,是难以接受的。
罗天雕自然没那么聪明,他领会的都是令狐绝必胜的信念,大笑的一拍令狐绝的肩膀道:“哈哈,那就好。”
俩人又聊了几句,在令狐绝的要求下,罗天雕把令狐绝带到了试炼场,进入了那间镶着迷幻石的暗室。
在罗天雕的指导下,令狐绝顺利进入了迷幻石的幻境,可出乎他意料的是,迷幻石产生的幻境对他没有一丝的作用。几乎就是闭眸睁眼的瞬息,他已从幻境中脱离出来。
这让罗天雕很是奇怪,甚至怀疑是迷幻石出了问题。直到自己亲身试了一下后,才怪叫令狐绝是妖孽。
令狐绝开始时也是惊诧的,后来才反应过来。明白自己体内的赤子晶心是越来越强大了,这让他很是期待――――――
靠幻境来磨练精神力强度这招是行不通了,可老祖宗给他准备的东西还有很多,譬如他现在使用的魔力锁,这是一件类似于封印般的魔法器具。形似一个小小的白色头箍,只要一戴上,精神力、魔力就被禁锢住了,只有极其准确、精妙的掌握精神力的传送,魔力的疏导、并把俩者自然、协调的结合在一起,才能解开这个魔力锁。
这个魔力锁把令狐绝难住了,他陷入了精神力和魔力的自我纠葛中,稍一调配失误,一股发自灵魂的痛楚,就宛如有千百道金针扎向他的灵台,使他不得不立即把精神力和魔力分开。
细细揣摩了一番后,他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解锁,结果还是失败。一种不甘的意志,让他做了无数次这种精神力和魔力配比的尝试,可换来的依旧是那一阵阵的灵台剧痛。最后,还是罗天雕把魔力锁从令狐绝的头顶取了下来,他倒不是担心令狐绝受不了,而是第二轮比赛差不多又要开始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四章 神兽斗士(2)
出了试炼场,辞别罗老,令狐绝朝自己所住的楼阁走去,经过自己坐过的那个八角小亭时,发现罗海微竟一个人坐在那里,神情宛似在等候什么人,显得有些焦急,也流露了几分沉郁不欢的愁容。
令狐绝微微一怔,这时,罗海微已经发现他了,起身快步行近,有些气急败坏地微怒道:“你去哪里了?找你好几次都不见人影。”
有些疲乏的一笑,令狐绝道:“我和罗老在试炼场。”
一听他和三祖外公在一起,罗海微没话了,她也找过三祖外公,同样没找到。迟疑了片刻,没好气地道:“今日你还去看吗?”
这话有点奇怪,令狐绝诧异地道:“你今日不用比赛吗?”
这话仿似触到了罗海微的痛处,她狠狠地盯了令狐绝一眼后,长长叹息了一声道:“输了。”
“输了?”令狐绝惊异地凝注罗海微道。
“怎么,很奇怪吗?”罗海微愤愤地道。
淡然一笑,令狐绝道:“不奇怪,只是昨日听海草说你问题不大,以为你能轻松过关。”
“多嘴丫头。”有些羞恼之意的罗海微轻啐了一口,随即脸色一正,坦然道:“不错,我昨日的对手确实不强,不过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好说的。”
对罗海微这种输得起的态度,令狐绝有些欣赏,顺着岔开话题:“那罗家今日还有几个人参赛?”
表情变了变,罗海微冷板地道:“就海旋哥一个,别废话了。你要去就去。不想去。本小姐今天心情欠佳,就不奉陪了。”
清楚罗海微不想去的原因,令狐绝牵动嘴角的肌肉,笑了:“要是三小姐觉得不好意思去,那没关系,我认识路。”
“谁不好意思了?别啰嗦,快点走。”罗海微被令狐绝这一激,又趾高气昂起来。可眼神还是有些闪烁,显然她是在担心有人会谈及关于昨日战绩的话题,让自己尴尬。
令狐绝悄然一笑,拂拂衣袖,朝大门走去。罗海微嘴唇翕动了一会,想说什么,却最终没说出口,狠狠一跺脚,跟了上去。
就在令狐绝和罗海微俩人快步赶往比赛场地的同时,吴家府邸一座气势恢宏的法师塔内。一个浑身流灿银光的中年人倏地睁开眼眸,他五官轮廓突出。线条鲜明,宛如刀砍斧凿,纵然现在是盘膝而坐,但整个形态中,也流露出一股无可言喻的威凛,沉猛之气。
他微微举起那只净白如玉的右手,屈指一弹,一道白光透指而出,击中墙壁上一面光滑的玉石镜面,镜面霎时流漾出白光,并微微震荡。
片刻后,有脚步声从他身后的楼梯传来,上来的是一个身穿魔法师袍的青年人,他手中端的托盘上摆有一些水果,食物。在中年人身前放下后,毕恭毕敬地退到一旁。
中年人取了一个紫色果实,咬了一口后,徐缓地道:“少凡,最近族里有什么事发生吗?”
那个青年人垂首恭声道:“大人,百族精英弟子大赛的选拔已经开始。”
“偶。”那中年人口中的咀嚼微微停滞了一下,随即牵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道:“二弟扬名立万的机会到了。”
那青年人身躯明显的一颤,而这一颤,被中年人察觉,他眉宇微蹙,丢下手中的果实,缓缓起身,直直的盯视着那个青年人,冷冷地道:“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本王?”
那个叫少凡的青年头垂得更低了,略显惶恐的否认道:“没有,大人,我如何敢欺瞒你?”
中年人怒了,厉声道:“抬起头,看着本王。”
吴少凡畏畏缩缩地抬起头来,脸上流露着极度的惊恐和慌乱。
中年人怒叱一声,吼道:“还不说实话?”
吴少凡“噗通”一声跪下了,脸上肌肉一阵抖动,颤着嗓子道:“大人,你别为难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越是这样,中年人就越感觉事情严重,蓦然厉声叫道:“你再不说,信不信本王现在就把你废了。”
吴少凡心腔狂跳着,恐惧地道:“大人,是族里的意思,不让我们告诉你,怕——————。”
他的话没说完,已经有不祥预感的中年人已有如一尊索命魔神般冷煞的道:“本王数三下,一。”
他的二字还没出口,吴少凡惊惶地哀求道:“我说,我说,是海少爷。”
“二弟怎么了?”中年人浑身一颤,急声道。
“海少爷,他,他。”吴少凡颤抖着,仿似因恐惧而有些语无伦次了。
中年人脸上掠过一丝痛苦无比的痉挛,他有点失去控制般一把揪去跪地的吴少凡,大吼道:“二弟到底怎么了,快说。”
唇角抽搐着,吴少凡软弱地道:“海少爷死了,被罗家人杀了。”
什么?像一个旱雷蓦然响在中年人的头上,震得他一下子呆在当地,双手一松,两眼发直,身子不动,半晌没转过气来。
吴少凡像瘫了似的半伏在地上,脸上流露着怯懦与恐惧,他现在有点后悔,自己不该贪财,说出这件事。
深深吸了口气,中年人半转身躯,薄薄的嘴唇紧抿成一条下垂的弧线,看去残忍而深沉。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却依旧颤着嗓子道:“多久以前的事?”
吴少凡吞了口唾沫,艰涩地道:“大人闭关后不久,少主就去了外界大陆,这一去就没有回来。”
一听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自己才知道。中年人更是出离愤怒了,他咬着牙,额际青筋暴涨的厉吼道:“罗家,我吴天和你们势不两立。”说完。倏地转身。恐怖至极的嗥嚎了一声后。跌跌撞撞的奔下楼去。
吴少凡这才站起身来,抹抹额头渗出的冷汗,长吁了一口气。想起那即将到手的一百枚爵灵丹,他的唇角流漾出一丝笑意。
而此时,令狐绝已来到比赛场地,找到了位置坐下。罗海微在他身边稍坐了一会后,就不见人影了。放眸微扫,令狐绝发现。观看的人比昨天更多,分布也相对集中。为什么集中呢?原因很简单,就是空地上的石垒高台比昨天整整少了一半,只剩下十六座,交错排列着。
可能是令狐绝境界比较高的缘故吧,他周围没坐几个人,相互聊着昨日对战的一些情况,不时做出一些评价和讨论。其中说的最多的就是林静雅,这个林家的天之骄女从参赛到现在,几乎没出过手。她的对手不是直接认输,就是敷衍几招。予人一种极其强大而又神秘的感觉。
对这个林静雅,令狐绝是好奇的,所以他表面上垂眸小憩,其实是在凝神细听。应该是他过于专注以及场内氛围的缘故,直到有一个人走到他身前停下,他才有所警觉。
倏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张充满惊喜的脸庞。“令狐兄,真的是你。”
双眸一亮,令狐绝脸上也瞬间布满了惊喜和诧异,略有些激动的道:“钟离兄,怎么是你?”
站在他身前的人,赫然就是狂刀钟离浪。他见周围人的目光都聚焦到自己身上,有些尴尬地一笑后,扭身坐下,感叹道:“想不到啊,想不到,想不到在这里,竟然能遇到令狐兄。”
令狐绝也没想到,可他能想明白,钟离家族本来就是光明族安插在明思帝国的棋子,钟离浪能进光明秘境,并不是什么匪夷所思的事。只是他乡遇故知,让他心里有些兴奋和激动,虽然他和钟离浪算不上什么故知,充其量只能说不打不相识,可能在这个地方相遇,也属缘分。有些唏嘘地道:“是啊,帝都一别,差不多有一年了。”
他一边说,一边打量着钟离浪,和上次见面时的沮丧颓废不同,眼前的钟离浪浑身散发着一股蓬勃的朝气,境界也提高了不少,已是巅峰候级,可见,这一年,他过得不错。
钟离浪俊逸的面孔上浮着一丝愉悦的笑意,拍着令狐绝的大腿,亲热地道:“走,令狐兄,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令狐绝是有心去的,可不是现在,爽朗的一笑后道:“好,等看完比赛,一定和钟离兄好好喝几杯。”
钟离浪这才注意到令狐绝的境界,微微一怔后,坦直中略带感叹地道:“令狐兄,在此地,我可要称呼你大人了。”
见周围有几个人好似在听自己说话,令狐绝急忙使了个眼色,岔开话题道:“钟离兄,你来圣光城多久了?”
钟离浪也是天赋出众之辈,从令狐绝的眼色中体会到什么,压低声音道:“上次一别后,我就去了明光城,一直待在哪里。”
令狐绝刚想接口,罗海微挤了过来,她看到令狐绝身边坐着一个陌生年轻人,还聊得挺乐乎,有些惊诧,也有些茫然地凝注着令狐绝,目光中的意味很明显,这人是谁?
令狐绝正想介绍,意识到自己抢了眼前女子座位的钟离浪已抢先起身拱手道:“令狐兄,我还有几个同伴,先过去一下,比赛结束后,我在出口等你,我们好好聊聊。”说完,朝右侧斜指了一下,示意自己坐在哪里后,朝罗海微微微躬身,就转身退了回去。
哼了哼,一屁股坐下,罗海微瞅着钟离浪的背影,迷惑地道:“你们认识?”
令狐绝微微一笑道:“他叫钟离浪,是我一个朋友,现在住在明光城。”
“钟离浪?钟离家族的人?”罗海微秀眉微蹙地追问道。
”可能是吧.”令狐绝模棱两可地道。
知道令狐绝对秘境内的情况不熟悉,罗海微凑近些,压低嗓门道:“钟离、上官、宇文、诸葛是我光明族内最为古老的家族,不过现在已经没落,大都居住在明光城。”
令狐绝微微颌首,示意自己明白了。这四个古老家族在光明族的地位应该是被林家、吴家、罗家这三个新兴家族取代。
再度坐直身子,罗海微仿似想起了什么,急声道:“我们是不是换个位置,刚才我打听了,海旋哥在八号台。”
令狐绝唇角一抿,低沉地道:“林静雅、诸葛云分在那一个台?”
罗海微还来不及说话,喧嚣声起来了,坐在周围的人纷纷起身朝一个方向涌去。罗海微也起身了,急声道:“快点,林静雅、诸葛云可是大热门,好多人都是冲他们来的。再晚,别想找到好位置。”
令狐绝急忙起身,他就是冲这俩人来的,要是错过,那岂不是白来一趟。幸好,他们原来的位置和林静雅即将要比赛的高台并不远,虽然起步有点晚,但总算也找到了一个不错的位置。
坐定后,令狐绝发现,距自己大约十丈外的下一阶梯,有一排明显空出来的座位,虽然只坐了五、六个人,但都是王者。他们悠闲地谈论着,话题不离即将上场的林静雅。
“亭伯兄,你算是生了个好女儿,年纪轻轻,已经是半步王级的光明骑士,让本王可是羡慕的很。”说话的是一个颌下有须,面孔消瘦的王者。
”哪里,哪里。”一个面孔细白,有着儒雅之气的中年王者谦和地道。
另外一个王者高声道:“亭伯兄,你太谦虚了,在我族年轻一辈中,现在还有谁比静雅丫头更出色。”
这话让罗海微听见了,她冷冷一哼,嗤之以鼻地道:“马屁精。”说完,暗指那个有儒雅之气的王者,低声道:“那个就是林静雅的父亲,林亭伯,洪阶魔王。”
令狐绝不免多看了几眼,这一看,出问题了,林亭伯仿似有感应般,扭头把目光投射了过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四章 光明一字杀(1)
在略含惊诧之意地凝注了令狐绝一眼后,林亭伯把头转了过去,眉宇微蹙,喃喃道:“奇怪”
那面孔消瘦的王者一听,略有些迷惑地道:“怎么了,亭伯兄?”
眉宇轻舒,林亭伯淡然一笑,若无其事般道:“没什么。”说是这么说,可脸还是微侧,眼角的余光瞄向令狐绝。
场内,负责结界的魔法师已经陆续上台了,人声渐隐,所有人都屏息如寂的等待着比赛的开始。这时,一阵凄厉如鬼号般的长啸,已自远处以骇人闻的快速,摇曳而至!其声音之惨厉悠长,令人毛发悚然,心惊胆战。
所有人都神色惊变,朝啸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在圣光城,在没有特殊情况下,凌空虚渡,是要受到惩罚的。
凄厉刺耳的啸声更近,一条黑影,已电光火石般欻然掠至,悬浮于场内高台之上,是一个浑身流灿银光的中年人,五官冷硬坚毅,却好似蕴含着无比的怨毒与凄厉,予人一种刻骨的恐怖感受。
林亭伯等人双眸含疑地站起身来,惊诧声四起:“吴天大人。”
“怎么是他?”
“他是要干什么?”
高台上一个身影电射而起,是个老者,他面对纵眸四扫的吴天,冷峭地道:“吴天,你想干什么?还不快退下。”老者也是吴家的人,叫吴寒,虽然境界不如吴天,但辈分却比吴天要高一辈,且在长老会担任执事。也是这次选拔赛的一名裁判。
吴天蓦然仰天发出一阵尖厉阴森的狂笑,笑声有如一只有形的尖锥,刺得每个人的耳膜欲裂。在狂笑声中,他嚎道:“本王想干什么?你等会就知道。”
说完,怒吼道:“令狐绝。你给本王出来。”那神态,甚是疯狂。
令狐绝赫然一惊,瞬间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日积月累的经验与磨练,仍使他面部的表情镇定如恒。毫无异态。就连偷瞄他的林亭伯也看不出一丝的异样。
吴天的疯在光明族是出了名的。生怕出什么纰漏,又有几个负责这次比赛的执事迎了上去。吴寒见吴天竟然当自己不存在。又恐事情闹大,对吴家不利,不由气极道:“吴天,这里不是你耍疯的地方。还不快快退下,自行请罪。”
吴天这时神智激动过甚,根本就没听他说话,自顾自地仰天怒吼道:“令狐绝,出来,本王知道你在这里,你个懦夫。孬种,给本王出来,你个缩头乌龟——————。”那疯狂而有力的声调,不堪入耳的话语。刺激着所有人的神经,也刺激着令狐绝。
令狐绝有些怒了,意念转动间,那几个迎上去的执事其中一个已怒叱出声:“够了,吴天,你在胡闹下去,休怪我等不讲情面。”
这句话让吴天好似有些清醒,他垂下脸,目光中所射出的光芒,是那么疯狂与残酷,这已不似是人类的眸子,而像是一只怒睁双眸的受伤野兽!徐缓地道:“杀弟之仇,本王不能不报。”
这最后一个报字,冰寒刺骨,惊得四周各人心中一跳,好象每个人的身体,突而触到万丈玄冰。
见吴天如此张狂跋扈,目空一切,几位执事相互对视了一眼,刚欲动手。吴天已快逾闪电般蓦地移向高台一侧,一片宛如狂涛骇浪般银光已瞬间笼罩场地外围的一片区域。
一片哗然声骤起,从吴天出现后,表情一直肃穆、凝重、包含复杂意味的罗海微神情骤变,也脱口惊叫道:“这个疯子。”
在银光笼罩中的,都是罗家的子弟,他们显得很惊悸,很惶恐,而在他们头顶悬浮的吴天却显得狰狞怨毒。他双臂微张,和银光相合,随着汹涌的银光起伏,轻悄得就似没有一丝重量的羽毛
几位执事闪身迎进,这几位执事中,有一个是罗家的,他强自支撑着惊惧的身心,怒吼道:“吴天,你这是在找死?”
吴天好似冷静了下来,冷哼一声道:“本王不管了,半柱香内,你们罗家要是不交出令狐绝,这些人全都给我弟弟陪葬。”
几位执事震愕住了,面面相觑,他们现在不敢动手了,以吴天现在的疯狂劲,什么出格的事他都做的出来。
这下,坐在别处的罗家子弟们不愿意了,起身高声咒骂着,这一咒骂,不免带上吴家。吴家的子弟听不下去了,也起身怒骂着,场面瞬间变得混乱。
吴天不管不顾,那怨毒的双眸,竟倏而转变成血红,厉声道:“让令狐绝来见我,令狐绝——————。(.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这些话如一串串绵密的珠爆,欻然破空炸响。
令狐绝神色一冷,一股奇异的寒光,自他双眸中射出。他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也不是一个怕事的人,刚要站起。倏地,一溜星形精芒从旁边罗海微张开的双手间闪现,透入他的体内。
令狐绝顿觉体内的斗气、魔力全被禁锢,一股出奇强大的麻痹感觉弥散全身。他想扭头看一下罗海微,却做不到。
脸上流漾着一股歉意,罗海微凑近令狐绝的耳边道:“这是三祖外公的吩咐。”
虽然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可令狐绝能听、能看,能思考。他知道罗老是好意,可这种好意让他觉得屈辱,他令狐绝行事做人,不愿受任何人的约束。
“思思,净化。”令狐绝在灵台内闪过一抹意念。
思思有些犹豫,在最终还是嗯了一声,可瞬即传来一道意念:阿绝哥哥,这个魔法卷轴封印很强,我需要一段时间。
快点。令狐绝有些急躁地道。吴天的骂声已经越来越低俗刺耳了,让一些人都情不自禁的皱起了双眉。
有好些个已经高声私语:“这令狐绝到底是什么来头,要是在的话,也太没种了,这么骂都不现身。”
“估计是个欺软怕硬之辈,也不知道用什么龌蹉手段杀了吴海?”
“吴天大人和吴海的兄弟感情可是很深的。也难怪他如此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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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私语声落在令狐绝的耳内,让他有一种奇异的感受,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听见别人对自己如此的评价。没有愤怒。没有怨黯,反而让他从先前的急躁中平静下来。
这时。又有几道人影电射而来,是闻讯赶来的罗天雕和几个罗家王者,他们一看到那些被银光笼罩,挣扎无助的族中后辈们。脸色都变得阴沉,这对罗家来说,确实是一件十分难堪与愤怒的事。
“吴天,你这条疯狗。”罗天雕双眉一竖,厉声怒喝道。他身后的几个罗家王者亦面色凝重的向前移出数步,微举的双手随着周身肌肉的偾张,正在微微抖动。显然他们也准备随时发难了。
吴天双眸一寒,叱道:“罗天雕,把令狐绝交出来。”
罗天雕怒道:“吴天,身为王者。你竟对小辈们下手,你要脸不要?”
吴天惨厉的一笑,尖声道:“命都没了,本王还要脸干什么?废话少说,令狐绝和这些罗家子弟,到底谁死谁活,罗天雕,你选吧?”
罗天雕惊愕而愤怒地凝注着五丈外已经有点神经质的吴天,握紧双拳,却不敢动手。同为宙级王者,他心里很清楚,只要吴天魔力一吐,银光笼罩下的那些个罗家子弟有大半会死于非命。艰辛地,他开口道:“把人先放了,其他事再说。”
吴天虽然是个疯子,可他不笨,而且还非常聪明,否则他也不会想出这种要挟的办法。唇角牵起一抹冷意,阴毒地道:“罗天雕,你当本王是傻子,既然你们罗家不愿交出令狐绝,那就休怪本王了。”
“等等。”罗天雕沉声道。就在方才,老祖宗已经传音给他,按照老祖宗的指示,他徐缓地道:“我们罗家愿以心魔起誓,封印解开之时,我族入世之刻,让令狐绝和你公平一战,如何?”
吴天眉宇微蹙,好似也有人在传音给他,让他有片刻的犹豫。最终,收起银光,大袖一拋,虚空横掠而去。
所有的人皆松了一口气,这事情可大可小,弄不好,会让罗家、吴家当场血战。
罗天雕也冷冷一哼,带着那几个罗家王者飞掠而去。
嘈杂的人声顿时四起,每个人都在议论着令狐绝,言语里都有些鄙视和不屑。尤其是令狐绝周围的几个人,目光更是闪烁狐疑,他们可是听到过有人称呼身边这个面生年轻人为令狐兄。可顾忌罗家的强势,也不敢多说。幸好,短暂的喧嚣后,比赛开始了,再度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一个身穿绚丽粉红铠甲的女子缓缓步上高台,有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飘逸神韵,如挺拔的翠竹,清雅脱尘而又傲骨天生。
情绪复杂的令狐绝虽然口不能言,可眼没瞎,只一眼,他就认定,这个女子很强。
她的对手是个武者,年纪也不大,身材高大,穿一袭纯白色钉着两排雪亮铜扣的紧身衣,他的配刀方法非常特异,不似一般武者把武器藏在储物戒指内,或背在背后、挎在腰侧,而是斜斜套贴在左胸之上,洁白的象牙刀柄离他下颌只有四寸左右,看上去又是骠悍又是狠厉。
他一上台,令狐绝背后就爆出一阵兴奋的喊声,其中就有钟离浪的声音。
难道他是钟离家族的人?令狐绝暗付着,果然,那武者微拱手道:“钟离涛,请赐教。”
那女子仿似对对手没有直接认输有些好奇,目光闪烁地回礼道:“林清雅,请赐教。”
她话声一落,一片宛如狂涛骇浪般的刀罡已猝然袭到,出手之快,简直连人们眨眼的空间都没有。
林清雅稍退俩步,背弓一弯,自极为怪异的角度,在狭窄的空间朝钟离涛疾出三招,每招连绵不断,一气呵成。
钟离涛虽是高阶爵级,但面对如此玄奥的招式,也只能暴喝一声,身形已被逼退三步。可随着他身形的退后,又匪夷所思的连出十二招!澎湃的狂飙刀罡,有如一道无形的钢墙,以雷霆万钧之势,复逼向林静雅。
对他的反应,林清雅好似有些意外,轻叱一声:“好。”右手化拳为指,罡气亦如一条怪蛇似的,挟杂在漫天而起的刀罡中而起,瞬间洞穿无形的罡墙,朝钟离涛的胸口刺去。
好强的枪意。令狐绝心头一震,暗叫道。爵气王意,意是王者的念力,林清雅的枪意比他只强不弱,可见已登堂入室,距王者只是一步之遥。
钟离涛也知道自己非林清雅所敌,他这次一战,无非是想告诉所有人,钟离家族没有没落。大吼一声:“天道,漩涡。”随着他有如风车般旋回的身躯,刀势轻颤而出,形成一股股气旋,一片超越寻常的威猛劲力在气旋中产生,挟着排山倒海之势,向林清雅漫卷。这一层层的劲力之强,乃是令人不可思议的,窒人呼吸的罡气,彷佛已将周遭的空气全然排空,而将每一方寸间的压力增至最强。
林清雅也有些动容,轻叱道:“光明一字杀。”
第五百一十四章 光明一字杀(2)
一股无形无影的罡劲随着她的轻叱,在空气中沸腾起来,带着无可比拟的雷霆之威翻涌排挤,中间真空处,一条银色细虹出现,宛如一个隐约的“一”字,倏地一现后消失,再度出现时,已破开钟离涛的斗气护盾。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嗤”的一声裂帛之响传扬,钟离涛胸口处衣袍呈一字型破裂,有隐隐的血水渗出。
“我输了。”钟离涛反手把刀入鞘,很坦然地道。在他转身的刹那,有俩枚铜扣掉落。
短暂的沉寂过后,欢呼声骤起。林清雅朝自己父亲所坐的区域微微颌首示意后,也下台去了。
令狐绝目注着她的背影,缓缓地道:“我们回去吧。”
罗海微心神还沉浸在方才的那一招内,下意识地嗯了一声后,才觉得有些不妥,诧声道:“你怎么可以说话?”
封印的力量已经被思思净化,令狐绝现在当然能说话,可他没有解释,径自起身朝外走去。此刻,坐在这个区域的人都朝另外还未结束比赛的高台涌去,也没人注意他。当然,一个人除外,那就是钟离浪。他目注着令狐绝的背影,迟疑了一下,但最终没有跟上去。
令狐绝也察觉了,唇角牵起一抹沉凝的意韵后,脚步加快了。
好似知道他心情沉重,一路上,罗海微也没说话。俩人一前一后,回到了罗府。罗天雕就等在八角小亭内,看见俩人过来,就朝罗海微挥手示意她退下。
“这是老祖宗的意思。”罗天雕在令狐绝走到身前后,浓眉微蹙地道。他了解令狐绝的性格,是个宁死不屈的主,自己刚才那么做。一定伤了他的自尊。
“我知道。”令狐绝很是平静地道。
他越平静,罗天雕越觉得不妥,解释道:“吴天是条疯狗,他真会当场杀了你。”、
令狐绝关心的不是这个。他抬起头。冷静地道:“吴天到底是什么人?”
拍着肩膀,示意令狐绝坐下后。罗天雕徐缓地道:“吴天是吴海的亲大哥,俩人年纪相差很大,在吴海出生后不久,他们的父母就在一次历练中陨落了。是吴天一手把吴海拉扯大,所以俩兄弟的感情很深。吴天,是个天才,三十六岁就晋升王级,成为族里为数不多的殿堂级精英族人,现在,已是宙级魔王。”
令狐绝凝神细听。抿着唇儿道:“怎么说来,这个吴天在吴家的地位不低?”
罗天雕轻吁口气,低沉地道:“怎么说呢?吴家的人对吴天是即爱又怕,吴天虽然天赋出众。可他性格桀骜,做事从来不计后果,给吴家招惹了不少麻烦。这次,吴海之死,吴家之所以迟迟没有告诉吴天,就基于这一点。你也看到了,吴海就是个疯子,要不是老祖宗之前和吴家的老祖有过协议,恐怕今日的事就不能善了。”
“看来这吴天还真是个麻烦!”令狐绝喃喃自语道。
罗天雕也深有同感地颌首道:“不错,小子。吴天确实难缠,他不但是宙级魔王,而且身边还有一只王级的雷兽魔宠,一对一,本王自认不如他。相信你应该也体会到了,在秘境内,王者所能发挥的实力远超外界大陆。不客气的说,在外界大陆你能杀死低阶王者,而在秘境内,这种可能性极低。”
令狐绝微微颌首,这点,在他上次遭遇吴家那俩个王者袭杀的时候已有深刻体会,要不是他身居逆天神通,加上烈炎的相助,他只有被秒杀的份。心情不免沉重,脸上的神情也有些晦涩。
罗天雕瞄了他一眼,鼓励道:“你也不必沮丧,只要在我族入世前,你突破到王级,吴天未必能拿你怎么样?”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因为在远处的月洞门外传来隐约的人声。
“走,去本王的住处。”他站起身道。
精舍内,相隔三丈,罗天雕和令狐绝盘膝蒲团,相对而坐。“王者,以意为源,引动元素之力。何谓意,是自身对法则的感悟,你对法则感悟的越强,那你的意念就越强。爵级强者,初期是以气引力,随着境界的提升,气朝意转变,到意念之力达到某种程度,就会预感到天劫的来临。天劫,是触摸无尽天道法则的门槛。你小子,魔武双修,要渡俩次天劫。魔法师渡劫,是风、火元素劫。武者渡劫,是雷劫――――――――――――――――――。[.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罗天雕洋洋洒洒的说了大半个时辰,有些令狐绝知道,有些还是第一次听说,可他知道这一定又是老祖宗的安排,否则,以罗老的口才,没有经过几天的准备,岂会说得如此详尽和透彻。
说得有些口干舌燥了,罗天雕努力想了想,继续道:“武者的渡劫,老祖宗自己会告诉你,本王现在详细跟你说说魔法师的渡劫。天风,地火,加心魔,是元素劫的三道关口。天风,地火,根据你个人的境界、潜力、当然还有运气,一般分为三九、四九、五九、六九、七九五重。何谓三九,就是说要经过二十七道天风、二十七道地火的洗练。重数越高,难度越大,说明你的潜力越大,本王是四九二重元素劫,你也别小看这二重元素劫,本王当年过得并不轻松。”
令狐绝仔细听着,很敏锐的抓住了其中模糊的部分,淡声道:“罗老,你刚才说一般分为五重,难道还有特殊的?”
罗天雕一怔,咧嘴道:“你小子听得还很用心,不错,在七九之上,还有八九,九九俩重,不过这是典籍里记载的,本王还从未听说过有谁经历过八九天劫,更别说九九天劫了。(平南)老祖宗当年,好像也只是经历了六九天劫。”说到这里,他浓眉微皱,叱道:“小子,你好好听着,被你一打断。本王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仔细回想了片刻,他继续道:“渡天劫,不能借助外力,全凭自身硬抗。否则。将魂飞魄散。除非――”他脑海里掠过了一个人的形貌。唇角霎时牵起一抹笑意:“除非像雪祖那样,是法阵师。把自身的魔法力、精神力和法阵融合,以法阵渡劫,这样相对来说,轻松许多。”感觉自己的思绪有点飘远。他拉了回来,轻咳了一声后道:“渡劫时,选择的位置很重要,必须是灵气浓厚,密集的地方,外界大陆少有人能渡劫成功,就是因为灵气稀薄。渡劫者后力难续,轻者身负重创,重者灰飞烟灭。所以,这一点你一定要铭记。”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本来是想等令狐绝发问的,可见令狐绝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只能润润喉咙继续道:“渡劫成功后,会有一道神念降入灵台,那就是法印。法印是魔王特殊的施法神通,根据渡劫的重数,可分为一品蛇印,二品鹤印,三品虎印,四品龙印,五品麒麟印。”
听到这里,令狐绝脑海里忽地掠过以前冥王曾经施展过的冥虎印,迷惑地道:“那冥虎印是怎么回事?”
罗天雕眼皮一撩,粗声道:“小子,你听下去就知道。同一品的法印会根据渡劫者自身的元素不同分为好几种。譬如你刚才所说的冥虎印,那是黑暗元素的三品虎印。在我族,三品虎印叫光明虎印,本王施展的是光明鹤印。法印以渡劫时降落的神念为媒,沟通天地元素之力,很是强大,所以,在外界大陆是严禁施展的。”
令狐绝似有所悟的微微点头。罗天雕被令狐绝这一打断,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挠挠了脑门,起身道:“小子,今天说了不少,你自己好好领悟领悟,有什么不懂的,再问本王。这几天,你就不要出去了,就待在这里。”
令狐绝明白,罗老恐怕还是担心吴天会来找麻烦,刚想点头,想起一件事,抬头道:“罗老,像光明一字杀这类的武技是不是每个光明族人都能学?”
罗天雕叹息了一声,道:“怎么可能?像这等武技,只有王朝级精英族人才能学。”
令狐绝还想问问,王朝级精英族人是怎么评定的?可罗天雕已经出门了――――――
一连俩天,令狐绝都在罗老的精舍内听罗老讲关于修炼方面的一些事情,这让他收获颇丰。期间,累了、乏了的时候,他就在附近散散步,和思思说说话,也没人打扰,所以也不知道比赛到底进行的怎么样了?
在罗老所住的精舍外,有一片墨竹林,竹影婆娑,还有一条小溪蜿蜒流过,很是幽美。现在,令狐绝就立在小溪旁,和体内的思思说着悄悄话。这时,一个凝沉的语声虚空响起:“小子,你还挺悠闲的。”
令狐绝一怔,随即对着传出声响的虚空恭施一礼。虚空震荡,罗宇刚轻踏而出,冷竣的语声沉缓响起:“随本皇来。”说完,径自转身,朝精舍内走去。
入了精舍,罗宇刚沉稳地道:“选拔赛已经结束,轮到你了。”
迟早要来的。令狐绝也不管胜出的是谁?恭声道:“我必全力以赴。”
罗宇刚笑了笑,低沉有力地道:“对你来说有个好消息,那几个胜出的小辈也算有骨气,竟然不愿以多为胜。”
这是个好消息,可令狐绝并不在意,如果他连这几个人都对付不了,以后如何面对吴天这个宙级魔王,神情不动地道:“听老祖宗安排。”
罗宇刚含有深意的笑笑,双目棱棱有威地注视令狐绝,徐缓地道:“是不是心里还有什么芥蒂?”
令狐绝知道老祖宗说得是那日对吴天的事,坦诚地道:“能忍,却非我性格。”
罗宇刚点点头,道:“吴天是你必过的一道坎,但不是现在。那几个小辈知道挑战者是你后,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看轻你。这样也好,你也能保留几分实力,不过,本皇要求你,狮子搏兔,要胜得干净利落。”
令狐绝的心思是很重的,立刻明白其中一定有原因,想了想道:“请老祖宗明示?”
罗宇刚哼了一声,双目中精光暴闪道:“其中有很多微妙的存在,你不需要知道,记住本皇说的,要胜的强势。”
令狐绝心中微凛,他意识到老祖宗让自己如此强势的参赛,原因并非像他说得只是打赌那么简单。不过对他而言,这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于是,郑重地微微颌首。
罗宇刚虚空轻按,一支净白的玉瓶就出现在他掌心,他肃穆地道:“这里面是本皇为你炼制的星云丹,服下它。”
星云丹?令狐绝是听都没有听说过,别说是他了,就连思思也是一头雾水。可他深信老祖宗不会害他,恭敬地接过。
仿似知道他心中的疑虑,罗宇刚解释道:“你放心,这星云丹对你的根基不会有一丝的影响,等你服下后,你就知道效果。其他的事你都不要管了,本皇只会安排好。记住,俩天后,还是在云鼎宫内,你将挑战这次胜出的五个精英弟子。别因为本皇先前的话有所松懈,做好以一敌五的准备。”
令狐绝赶忙收敛心神,正容道:“请老祖宗放心。”
罗宇刚凝视着垂首而立的令狐绝,脸上浮起一抹奇异的神韵!
第五百一十五章 星云丹(1)
在吴家府邸后院的邢室内,吴天静静地盘膝坐着,自从俩天前他大闹云鼎宫回来后,就被关进这暗室面壁思过。在他身前,有一些千奇百怪,令人看去毛骨悚然的刑具,在昏暗的魔晶灯光下,充满了一片阴森与恐怖的气氛。
在一阵沉重的铁链拖拉响声里,石门开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踏石阶而下,他那张呈着淡青色的面孔上却没有丝毫表情,薄薄的嘴唇紧抿成一条下垂的弧线,看去冷酷而深沉。
吴天睁眸看清来人后,就起身了,垂首道:“老祖。”如果说吴家还有谁能令他有所顾忌的话,那就是眼前这位老者,他就是吴家的老祖,高阶魔皇吴煜,一个已经活了一百八十年的老怪物,比罗宇刚还要高一辈。
吴煜眼帘微阖,沉着脸,眸子里,隐隐闪射着一片肃煞的光芒,冷冷地道:“想明白了?”
吴天似是一颤,咬着牙,额际青筋暴涨,却又强忍着,不服地道:“没想明白。”
吴煜瞄了吴天一眼,在吴家,也只能吴天敢这样跟他说话,冷厉地道:“本皇知道你想不明白,要是你想得明白的话,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你疯,罗宇刚比你更疯,要不是有族长压着,以我们俩家的仇怨,罗家早对我吴家下手了。你还偏偏给他机会。”
对族里的事,吴天从来是不关心的,他关心的只有自己和死去的弟弟,脸上掠过一丝痛苦无比的痉挛,嗓子有点失去控制地低吼道:“那就这样算了?”
吴煜深深吸了口气,生硬地道:“算了,没那么简单?之所以没有立即告诉你海儿的死讯,就是怕你莽撞坏了大事。令狐绝必须死。但不能给罗宇刚发疯的借口。你要知道,我族入世在即,我们吴家想要趁机雄起,面对的不仅仅是罗家。还有林家、诸葛家。[.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上官家等等家族。”
吴天也深知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并不足以对抗罗家,可心中还是不服。咬咬牙,冷酷地道:“我等不了那么久。”
吴煜深沉地道:“可能不需要等太久。罗宇刚想用令狐绝来告诉那些中立的家族,他们罗家后继有人。本皇就灭了他的幻想!”
吴天有些茫然,吴煜冷冷一笑。低语了几句,让吴天瞬间恍然大悟,唇角一阵强烈的痉挛后,狠毒地道:“老祖,我要亲眼看着令狐绝死在我们吴家人的手中。”
吴煜唇角牵起一抹生冷的笑意,他相信,林家也不会坐看罗家再出现一个像罗宇刚这样的人。
在林家外府。有一大片的枫林,清溪环绕,溪水澄澈见底,一座宽阔而华贵的白色大理石桥横跨于上。沿石桥而建有一座六角小亭。林清雅、吴猛、还有一个文静优雅的青年分坐亭内方形石桌三侧,桌上,有一些珍稀灵果和水酒。
那个文静优雅的年轻人就是诸葛云,他捏着小巧的酒杯,慢条斯理地喃喃道:“令狐绝?”
吴猛仿似对令狐绝这个名字很是不悦,哼了—声,却不说话。光明四少,除死去的吴海自命清高,不太合群外,这三人的关系不错。
林清雅淡淡一笑,今天的聚会是她发起的,原因嘛,大家都清楚!于是轻声道:“你们对这件事怎么看?”虽然出于各自的骄傲,她(他)们拒绝了令狐绝一战五的挑战,可作为光明族最出色的年轻族人,他(她)们并不会看轻任何一个对手。
还是捏着酒杯,诸葛云凝视着杯面的图案,目光凝聚中缓缓地道:“令狐绝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说实话我不太清楚,可宇皇是谁?我想我们都明白。既然这次挑战是宇皇提出来的,我们就不能掉以轻心。”
林清雅微微颌首道:“吴猛,你们吴家应该对令狐绝比较了解,说说吧。”
吴猛还是一脸冷肃,徐缓地道:“令狐绝,二十岁,魔武士,巅峰爵级。身怀逆天异宝,可施展多种法则、神通。具体不详,可确定的有火系的轮回法则、木系的自然法则以及类似绝对防御的神通,能短距离瞬移的神通;天道、涅槃;身边还有一只王级境界神兽血龙驹,擅施长枪。”
听完这番叙述,诸葛云长吁一口气,把手中的酒杯放下,凝沉地道:“难怪吴海会死在他的手下,二十岁,魔武双修,还是巅峰爵级,别说是在外界大陆,就算是在秘境百族,也算的上天才。”
林清雅也有些震惊地道:“没想到他身边还有王级神兽,看来我们之前的决定有些草率了。”
吴猛双眸精光内蕴,冷沉地接口道:“那倒未必,如果是以一敌五,神兽相助还说得过去,可现在一对一,以宇皇的个性,岂会做如此胜之不武的事?”
诸葛云会心一笑道:“没想到你还有这番心思,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没什么好担心了。”他不否认令狐绝的优秀,可他对自己更有信心。
林清雅浅笑一丝,不过这笑意有点滞重,她低柔地道:“我想最后一个出手,以免给他释放神兽的借口。”她是光明骑士,全力以赴,必定会释放坐骑,如果令狐绝以此为由,也让神兽相助,那就得不偿失了。
吴猛和诸葛云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各自点了点头。不说往日的情谊,就单单一个一致对外的理由,谁先出手、谁后出手,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三人又聊了一会,直到吴家派人来找吴猛,才散场!
罗老的精舍内,令狐绝盘膝而坐,双眸垂视于手中的净白玉瓶,沉吟了片刻后,轻轻拔出瓶塞,倒了一颗,也是唯一一颗丹药出来。浓郁的芳香瞬间弥漫整个房间,而香气的来源是令狐绝掌心那颗鸽蛋大的青色药丸,灵气氤氲如蒙上一层淡淡的雾气,深吸一口,就有神清气爽之感。
这就是星云丹。令狐绝暗付着,也不犹豫,举手把手中的丹药含入口中,咽了下去。一股和暖之气霎时产生,在他全身的经脉穴道之中极快速的循流起来。和以前服用过的回气丹不同,这星云丹的药力并不流经斗丹,仿似是在刺激他身上的每一处肌肉、骨骼,炙得他如身在沸腾的滚水中一般,有一股说不出的却异常强烈的胀疼膨酸。
黄豆般大的汗珠,已自他额际滴下,但他那坚毅倔强的性格,却使他紧咬牙根,默不出声。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令狐绝觉得体内一轻,恍如万蚁钻咬的痛楚,已经全然消失,他此刻,感到周身舒泰已极,飘飘欲起。
又调息了一个周天,令狐绝缓缓睁开双眼,他能感觉自己的皮肤、毛孔被一层细密的油腻紫血给覆盖,很不舒服。试着深深呼吸了几次后,又暗中活动了一下肌肉筋骨,蓄了蓄力,这一蓄力,让他骇然大惊,自己的肉体力量仿似已经达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他猛地起身,也不顾身上散发的恶臭,一旋一转,出拳收腿,那肉体之力仿似和体内斗气已融为一体,在全身各处循回流走,真是纵横自如,随心所欲。
屋内的动静,惊动了在外守护的罗天雕,他推门进来了,鼻子微微一皱,粗声道:“快去洗洗,臭得要死。”
令狐绝兴奋之余,凑上前去,颤声道:“罗老,这星云丹药力怎么如此强劲?我感觉自己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罗天雕摆手示意他不要靠近,急切地道:“那是自然,星云丹是皇级上品丹药,能洗髓炼骨,抽脂凝力。是老祖宗特意为你炼制的,他说你虽有炼体,可一直没有服用丹药,肉体力量、协调性都有所欠缺,如果一味苦练,没有个三、五年别想晋级王者。好了,不说了,你先去洗洗,再好好调息一番,只要领悟二转天道,王者指日可待。”
“哎。”令狐绝应了一声,夺门而出,就在他出门的刹那,罗天雕仿似想起了什么,对着他的背影喊道:“老祖宗给你准备了一本炼体的功法,本王给你放在案几上。”
等令狐绝洗刷完毕,回到精舍,早已不见罗老的踪影,估计也找地方修炼去了。想起他最后喊的话,眼光转处,令狐绝发现,案几上有一本薄薄的典籍,他走过去拿起一看,封面上有四个字:明轮法身。
体内的思思略带讶异地道:“是兽族的炼体法门。”
兽族。令狐绝兴趣更浓了,纯比肉体的话,兽族是最为强大的。他盘膝而坐,细细揣摩起这门炼体的功法。
片刻后,他悠然长叹,和他以前练过的玉皇决相比,这明轮法身没强大多少,可却简单许多,也实用许多。它不同于玉皇决需要以大量的灵汁草液洗涤肉身,强化肌体。而是单纯以斗气刺激肌肉,把斗气含蕴在肉体之中,达到强身蓄力的效果。
这明轮法身,共分三层,爵级强者只能修炼第一层,令狐绝刚才粗粗看了一下,以他现在的境界,以及玉皇决和星云丹打下的基础,最多三天就能练成。
深深的吸了口气,他闭起了双眸,双手相托于腹,根据典籍上记载的法门开始修炼起来。
就在此时,有一个窈窕的身影徘徊在罗家府邸的门外!
第五百一十五章 星云丹(2)
那倩影微微低垂的脸儿抬了起来,竟是宇文琴,她神情有些晦涩,如波的眸子很是落寞地注视着罗家的大门,轻轻地叹了口气。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罗家门口虽然没有守卫,但也不是任谁都可以进去的?在大门内里轮值的几个执事早就注意到了她,其中一个跨过高高的门槛走了出来,立于台阶之上,肃穆地道:“这位姑娘,你找谁?”
宇文琴抬起眼来,一丝苦涩隐隐浮上她的唇角,略有些局促地道:“令狐公子在吗?”
那名执事微一怔,想起今早族长的吩咐,板起脸孔道:“姑娘找错地方了吧,这是罗家,没有什么令狐公子。”
好似知道会听到这样的回答,宇文琴沉默了,又抬眼了看大门内里一眼,那弯长绒密的睫毛,在无形中,把她的落寞凝成一轮淡淡的哀伤。“那打扰了。”她微微朝那执事行了个礼后,朝巷口走去。
她的身影刚隐入巷外,就有俩个身影出现在巷口,森然凝注着她的背影。其中一个赫然就是曾经在帝国神殿任职的德龙,他落后身前的那个中年人半个身位,微躬着身以一种探询的语气道:“大人,是不是?”
“不急。”那中年人好似知道他要说什么?摆着手道。双目精光如金蛇电烁,一闪即逝,半晌,他挑挑眉梢,颇具威严地道:“你确定令狐绝会为这个女子冒险?”
咽了一口唾液,德龙坚定地道:“大人,这俩人早有暗昧。当日宇文琴曾冒死给令狐绝送信。要不是她。令狐绝也不可能活到今天。”
那中年人骨颧高耸,眼袋深陷,看上去予人一股极其阴森的感觉。他极为含蓄的,却极不易察觉的冷笑一丝道:“那就好,接下来就没你什么事了,去府里领赏吧。”
“谢大人。”德龙恭声道,脸上有一股掩隐不住的喜色。
那中年人扭头远远地看了罗家府邸一眼,那唇角的冷笑更寒酷了。
而此时。在秘境外的红月城,已是夕阳西下。凯诺曲腿坐在城垛上,目光带着三分迷蒙,沉默地凝视着城外平原上微微升起的暮霭轻烟,他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想着什么,神态里,有一股深邃的幽寂与宁静的落寞。
附近的士兵都不敢打扰他,远远地避了开去。自从猎鹰师团占领要塞三城后,这里的防卫松懈了许多。尤其是独孤琼到来后。更是大力发展军垦,以致这城楼上的守卫寥寥无几。
有杂乱的脚步声响起。一个与眼前气氛非常不调和的宏烈声也随之扬起:“难怪怎么找都找不到你人,原来是在这里躲清静啊。”说话的是修斯,他身后还跟着西罗、图苏他们几个。
凯诺转头回望了一下,又转过脸来,没有说话,依旧把眼神投注到遥远处。
一看凯诺的情绪有点不对,走近的图苏略有些讶异地道:“怪了,这好端端的你发什么愣?”也难怪他觉得不妥,在所有的猎鹰兄弟当中,凯诺的修炼是最刻苦的,往常这个时候,他都在校场上练习箭术。
双眸深处,流展着一抹深深的思念,凯诺徐徐地吐了口气道:“老大走了有一个多月了吧。”
这句话勾起了兄弟们心中的惆怅,修斯也长叹一口气道:“是啊,也不知道老大现在怎么样了?”
轻喟一声,图苏感叹地道:“还真是有点想老大了。”
凯诺蓦然收腿跳下城垛,目光如电中悍野地道:“我想去外面闯闯。”
修斯楞了一下,吶吶的道:“什么意思?”
目光直直扫过兄弟们,凯诺坚定地道:“想必你们也都感觉到了,最近一段日子,我们修炼速度慢了下来,要是这样下去,我们何时才能不拖老大后腿?”
咬咬嘴唇,图苏双眉一挑道:“说得对,我跟你一起去。”
“我也去。”西罗和图朋自然不甘人后,摩拳擦掌地道。
“不行。”修斯立马阻止道:“都走了,那红月城怎么办?再说了,要是出点意外怎么办?”
凯诺平静地道:“老大也是人,没有三头六臂,我们要让他护到什么时候?”
用力点头,西罗道:“对,老大出去闯荡的时候境界还不如我们呢?就这样决定了,我这就去收拾东西。”
说完,就径自转身。“等等。”图苏眉宇微蹙地道:“要走也不用急于一时,修斯说得没错,红月城的安危我们也不得不考虑,这样,我们是不是和曼丝,力王他们商议一下,那些人走,那些人留下。”
兄弟们对视了一眼,相互颌首后,急步朝城楼下走去。
夜深了,在橘黄的魔晶灯光下,小月坐在摇篮边上,凝视着摇篮中安然入睡的小图鹰,美丽的面庞上浮罩着一层幸福和满足的光晕。
门“吱嘎”一声轻轻开启,不用回头,小月也知道来的是谁?牵起一抹笑意,继续凝视着儿子酣睡的粉嫩小脸,轻柔地道:“回来了。”
脚步声轻轻移近,图苏将双手柔柔地放在小月的肩上,望着睡梦中的儿子,欣慰地道:“这小子睡得可真香。”
小月反手轻轻覆上图苏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背,感觉有些僵硬,有些讶异的转头仰脸道:“怎么?出了什么事吗?”
苦涩的一笑,图苏顺势捧起小月的脸庞,凝注着,又轻轻松开,缓慢而坚定地道:“我明天就要离开红月城了。”
倏然一激灵,小月有些畏惧的往后瑟缩了一下,茫然地道:“你去哪里?”
流露着一抹深深的关切与爱惜韵意,图苏温柔地道:“除修斯外,我们所有猎鹰兄弟都要出去历练了。”
心一沉。小月哀怨地道:“不能不走吗?”
图苏回视着她。缓缓地摇了摇头。
小月不问了。她不是不明白,她是太明白了。这几天,她早已看出图苏心不在焉,总是趁自己不注意,要嘛发呆,要嘛长吁短叹。缓缓的起身,带着一抹淡淡的愁绪去给图苏准备行装。
图苏凝视着她的背影,他能感受到小月的不舍。可他又何尝真得舍得?可作为一个猎鹰的一份子,他知道,有些事他必须去做,有些路他必须要走。微微地叹了口气,走到小月的身后,双手环腰,低沉地道:“对不起。”
感受着图苏身上暖暖的体温,小月鼻端发酸,可又强颜道:“又不是第一次了,别弄得生离死别一般。”
不作声。图苏紧紧地抱着,闭起了双眸。感同身受的小月把自己一双白嫩的小手握上了图苏的双腕。秀袍下的身体,也在掩饰不住的微微颤抖着————
清晨,浮沉飘渺的烟云雾霭笼罩红月城,曼丝、力王、舒老夫人,修斯等一干人等站在城楼之上,凝注着远处转身分成四队一字排开的身影,整整二十个人。
寒冽的风吹刮过来,带着丝丝的凉意,拂起了他们黑色的衣袍,他们迎风挺立,毫不移动,那模样,坚定强毅得宛如铜鼎,宛如磐石,宛如一排永难摇晃的山,那么威猛,那么彪悍!
曼丝的眼神很平静,自从得到剑鞘回来了,她还是第一次出现在众人眼前。鹰马震翅而飞了,分成四个方向扬翼而去。
望着飞散的鹰马,舒老夫人喃喃道:“等他们回来时,每一个都会是叱咤风云的雄鹰!”
站在独孤琼身边的修斯在心中为兄弟们默默送行,他有些遗憾,遗憾自己不能同行。可这是没办法的事,西亚最近是越来越过分了,已经把手伸向独孤琼所负责的军务。独孤琼能力虽强,但毕竟资历尚浅,单凭她一个人是不足以对抗西亚的。自己虽然没有军职,但军中的将领都清楚猎鹰和老大的关系,必要时,他说的话比独孤琼管用。
可能是修斯想的缘故吧,在要塞内的西亚在此时打了几个喷嚏,抽了抽鼻子,他刚准备起身,止狐进来了,自从令狐绝离开要塞后,止狐就回来了,名义上他现在是西亚的幕僚,但实际上,很多猎鹰师团的调配都是他的主意。
悄然入座后,止狐眉宇微蹙地道:“将军,换防的事进行的怎么样了?”
西亚神色肃穆地摇头道:“红月城拒绝了我们的提议。”
没有丝毫的意外,止狐略含深意地瞟了西亚一眼,道:“将军的措词是不是应该再严厉一点?“
西亚明白他的意思,沉吟了一下道:“需要怎么着急吗?”根据止狐先前的提议,就是把西亚几乎能完全掌控的烈炎骑兵营撤到红月城修整,把刚刚招募,在红月城训练的多伦三旗调换到要塞来。这样一来,不但在红月城按了一枚钉子,而且还有利于西亚掌控新成立的三旗。
止狐双眸一寒,低声道:“有消息传来,流莱帝国已把在东、南边境的十数个师团撤了下来,朝明思帝国的边境集结。”
西亚一怔,脱口道:“流莱帝国准备开战了?”
止狐微微颌首,意味深长地道:“将军,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西亚横扫了他一眼,目光内的意味并不友善,沉声道:“你们答应我的事好像还没做到吧?”
知道西亚指得是什么,止狐略带歉意地道:“将军,现在要塞内情况复杂,我们想,你女儿还是暂时不要过来的为好。你放心,本座以心魔起誓,一定把她照顾得妥妥当当。”
西亚冷哼了一声,表达心中的不满。
止狐有些尴尬,他觉得上面这么做也有些过分了。不过他也明白上面出尔反尔的原因,毕竟,现在在令狐绝身边,有一个皇级强者。要是让她知道,西亚屈服的原因,把孩子救走,那么就难保西亚会有别的想法。
不想在这个事情上再纠缠下去,止狐换了话题道:“将军,依本座之见,是不是该下点猛药了?”
西亚抬头看了止狐一眼,见他眸露狰狞,立刻明白他所说猛药的意思,略带嘲讽的把唇角一抿,淡漠地道:“你们有办法对付那个皇级强者?”
止狐淡淡然地一笑道:“本座不信,那皇级强者会给令狐绝看家护院,再说了,就算她在,又能如何?她一个人护得了整个猎鹰师团。”
知道他是准备对猎鹰师团内一些忠于阿绝的将领开刀,西亚神色一紧,抿唇道:“看来你们还是看轻阿绝了,他既然敢走,必然留有后手,说不定他正在暗中等着我们动手呢?”
对于令狐绝的神出鬼没和运筹帷幄,止狐是心有余悸的,他承认西亚说的这个可能性是存在的,他也不想冒险,可上面逼的他太紧了,流莱帝国和明思帝国的大战一旦开始,猎鹰师团必将卷入其中,要是到那个时候,他们还不能掌控猎鹰师团,那一切都是泡影。
想了想,他低声道:“本座会尽快摸清令狐绝到底有没有去光明族的秘境,以及那个皇级强者是不是在红月城?你也要做好准备,俩个月,最多俩个月,我们必须完全掌控猎鹰师团,否则,你我都不会好过。”
西亚哼了哼,算是答应。止狐轻咬了一下嘴唇,转身行出。望着他的背影,西亚的目光更凝重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六章 一忍再忍(1)
光明秘境,罗家府邸。修炼了一整天的令狐绝走出了房门,明天就是他发起挑战的日子,可此刻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紧张和凝重,反而还有那么点悠闲淡然的意味。活动了一下腿脚,顺着竹林往外走,有几个罗家族人守在竹林外,见令狐绝行出,也不说话,他们的任务就是保证令狐绝在修炼时不受打扰,只要令狐绝不离开府邸,那么去哪里,干什么他们不想知道,也无权干涉。
竹林外,有一座廊桥,桥下溪流潺潺。有几个罗家的妇女正在远处洗涤衣物,这是处活水,皂角起的泡沫顺着溪水流淌。
在廊桥前驻足,令狐绝又伸了伸懒腰,感受着肌肉紧绷松弛后带来的舒爽,如他所料,经过一个昼夜的修炼,明轮法身的第一层已经小成,肉体的力量和柔韧度有不小的提升。
徐徐的吁了口气,体内的思思仿似明白他心中所想般开口道:“阿绝哥哥,是不是想图苏他们了?”
眼眸内有温柔的光芒波涟,令狐绝牵起一抹悠远的思念道:“也不知道最近他们过得怎么样?”
从令狐绝话中的情绪,思思听出了一丝忧虑,轻柔地道:“别担心了,有雪祖她老人家坐镇,谅那些人不敢轻举妄动。”
根据先前商议的,雪祖处理完黑夜精灵族的事,就会赶往红月城。可令狐绝担心的何止这些,黑夜精灵女皇到底怎么样了?流莱帝国是不是如他以前所料正在积极备战?猎鹰师团现在又是什么形势?这许许多多的问题就如同杂草般在他脑海里滋生,让他很难静下心来。他已经想好了,只要进入金雷秘境,领悟金系法则,就不管什么百爵榜,直接回红月城。
有脚步声匆匆移近,让令狐绝转过身来,来的是罗天雕。他似乎对令狐绝站在这里有些意外,微一怔后,眉开眼笑道:“小子,大哥找你。”
大哥。那不就是罗家的族长。自己的亲祖外公。令狐绝有些愕然,自从自己进罗家后,和罗天鹏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罗天鹏好似对自己很是冷淡。可看罗老的神色,好似又有好事。不解中略沉吟了一下道:“罗老,知道什么事吗?”
罗天雕自然清楚是什么事?可他现在不方便说,只能含糊地道:“你去了就知道。走吧。”说完,径自转身,领着令狐绝的脚步走上了廊桥。
在一间装饰古朴典雅的精舍内,令狐绝见到了一袭白袍的罗天鹏。他挥手示意罗天雕退下,目光很平淡的扫了令狐绝一眼后,淡淡地道:“坐吧。”
令狐绝没有入座,以他的身份岂能在罗天鹏身前入座?不管是罗天鹏是真客气还是假近乎,他都不能逾越。
罗天鹏也没有勉强。自己入座后,淡然地道:“明日之战,你有几分把握?”
令狐绝目视一脸肃穆的罗天鹏,心中也没有太多想法,很平静地道:“尽力为之。”
这不是罗天鹏想要的答案,他眉宇微微一蹙道:“此战关系我罗家在族里的地位,希望你不要小视。”说到这里。他有点埋怨自己的父亲,这么大的事事前也不跟自己商量,要知道,这次挑战的结果可不是个人的胜负那么简单。
令狐绝这几天也揣摩出了老祖宗让自己进行挑战的一些用意,可在此刻,他只能装糊涂。淡声道:“是不是出了什么变化?”
罗天雕沉吟了一下道:“你现在也算我罗家的一份子,有些事本王也不瞒你。这次之战,虽是秘密进行,可我族的一些重要人物还是会亲临观摩。你在尘世中历练过,有些事不用本王说你应该清楚。总之一句话。明日的胜负对我罗家很重要。”
令狐绝是清楚,而且是很清楚。[.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光明族入世在即,权利将要得到新一轮的清洗。一直以来,罗家后继无人,在族里得到的支持有限。现在机会来了,罗海旋在这次精英弟子选拔赛中杀入前五,如果自己再能战胜其他家族的后起之秀,那罗家的底蕴无异会得到一些小家族的肯定,这样一来,那些依附林家、吴家的小家族就会重新站队。
见令狐绝沉默不语,罗天鹏眉宇稍舒,缓缓地道:“你也不需要给自己太大压力。罗家的盛衰,不会系于任何一个人身上。”
这句话意思就比较深刻了,令狐绝微微一笑,也不回答。
感觉气氛有些尴尬和微妙,罗天鹏沉哼了一声道:“你需要什么魔武、装备,尽可明言。”
这估计就是他找自己来的目的?令狐绝猜测着,沉吟了片刻后道:“谢族长好意,我暂时还不需要。”
罗天鹏有些意外,可作为一族的族长,些许的意外已经不能让他的情绪有所波动,缓摆手道:“既然如此,那你下去好好准备吧。”
令狐绝恭施一礼后,退了出去。在出门转身的刹那,他的唇角牵起一抹笑意,显然,老祖宗是想买罗家一个好,让罗天鹏出面给自己一些馈赠。可这个馈赠他不能收,因为自始至终,他对罗家都没有多少归属感。当然,老祖宗、罗老几人的恩情他是铭记于心的。
罗天雕就候在精舍外的石榴树下,一见令狐绝出来,就迎了上来,牵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道:“小子,这趟来得值吧?”
令狐绝笑笑,不可置否。罗天雕仿似想起了什么事,犹豫了一下道:“宇文家的那个丫头来找过你?”
宇文家的丫头?令狐绝有些茫然,行进的脚步微微停滞了一下。
微哼了声,罗天雕神色复杂地道:“就是宇文家在明思神殿的那个圣女,小子,你别说你不认识。”自从知道有令狐绝这个人后,对他和光明族的恩恩怨怨,罗家也做过一番了解。所以,罗天雕也知道有宇文琴这个人的存在。
一听是宇文琴,令狐绝目光变悠远了,缓缓道:“她人呢?”
罗天雕摇摇头,他也是听大哥罗天鹏说的。对中间发生的事并不是很清楚,他只知道,为了让这小子不受打扰,大哥做了一些安排。
令狐绝也没追问。他只是有些奇怪,宇文琴是何时回的光明族,又怎么会来找自己?想起自己和宇文琴的一些往事,他的心还是荡起一丝涟漪。毕竟,对于宇文琴,他是真得被感动过,也是真得喜欢过。
俩人并肩走了一会,罗天雕就告辞了,明天就是令狐绝发起挑战的日子,有些事还需要他去准备。
顺着石径前行。令狐绝很快来到了所住精舍的廊桥之外,愕然发现,罗海微就等在廊桥之上,而且不是一个人,另外一个竟然是他的舅母。宇文昭雪。一看令狐绝出现,宇文昭雪就露出兴奋的神情,可罗海微显得意兴阑珊,情绪不高。
“你们这是?”令狐绝走近后,有些茫然地道。
剑眉一挑,罗海微哼声道:“好了,人既然来了。就没我事了。”说完,就径自转身离去。
令狐绝目注她的背影,心中暗暗纳闷:自己没得罪她啊,怎么一副爱答不理的表情。其实罗海微的不悦不是针对他,而是针对宇文昭雪,要不是有他和宇文昭雪有这么一层关系在。罗海微都懒得搭理这个女人。
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宇文昭雪笑吟吟道:“是我找不到地方,拜托三小姐带路的。”
令狐绝朝宇文昭雪微施一礼道:“舅母。”
宇文昭雪好似很享受这种礼遇,却又忙不迭的叠声道:“好了,好了。自家人,那那么多礼数。”
顺势直起身,令狐绝道:“舅母,今日前来,可有要事?”
宇文昭雪朝四周环顾了一下,见左右无人,凑近些,压低声音道:“有一个人,说是你的朋友,托我带封信给你。”
令狐绝心中的疑惑一下被勾了起来,朋友,能在秘境内自称是自己朋友的可以说屈指可数?难道是宇文琴?思量着,他神色凝重的接过了宇文昭雪递过来的信件。并不急于展开,而是问道:“舅母,这人是怎么找到你的?”
宇文昭雪一听这话,神情有些不太自然,期期艾艾地道:“这个,是巧遇的,他说是你的朋友,来罗家找过你,被族里的执事所拦,不得已,才找上我的。”
从宇文昭雪的神情变化中意令狐绝心中清楚,恐怕这个自称自己朋友的人,施了不少好处,才让自己这位舅母甘心跑腿。无疑揭穿,令狐绝浅笑了一下,往前走了几步,在廊桥的柱廊处展信一看,这一看,目光变得森寒了起来,而写在信上的字也瞬间化为乌有。这是写信者施的秘术,并不是令狐绝刻意为之。
他强制镇定了一下心神,转身道:“劳烦舅母了。”
宇文昭雪是个善于察言观色之辈,一看令狐绝的神色,就知道他有心事了,也无意久留,笑言道:“那我就回了,有空去家里吃饭。”说完,柳腰款摆,一步三摇的走下廊桥。
她的背影尚未隐没,令狐绝体内的思思已迫不及待地道:“阿绝哥哥,怎么办?”她同样看清了信上的字,以她对令狐绝的了解,这又是个左右为难,而最终必将妥协的难题。
令狐绝心情是沉重的,他长吁一口气,也不回答,只是把深邃的目光投注到波光粼粼的湖面上。
知道他一时难以决断,思思也帮着拿主意道:“要不,把这件事跟老祖宗说说。”
“说了又能怎样?”令狐绝有些苦涩地道。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为什么以前自己身边的人总说重情重义是自己致命的软肋。
“那你要答应他们所说的?可是,这样我们就去不了金雷秘境了。”思思急切地道,不知为什么,说这话的时候,她心里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得劲。
心中无异是憋屈的,是烦躁的,可令狐绝不想把自己的这种负面情绪传染给思思,长吐一口气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毕竟欠的情总归是要还的。”
思思明白这情从何而来,善解人意的她也清楚令狐绝的苦衷,可也不忘提醒道:“要是他们出尔反尔,继续拿她要挟你呢?”
这个可能令狐绝也想过。他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在看完信后,他已经把很多事彻头彻尾了想了一遍,包括信中所言之事的真实性。以及思思刚才说的这个可能性。依他判断,此事真假毋容置疑,对手有这个能力做到他们信中写的一切。但思思说的这个不能不防,被人掐住喉咙的感觉不好受。
见令狐绝沉默不语,思思再一次劝道:“阿绝哥哥,这次你听我的,把这件事告诉老祖宗,何去何从让他做决断?”
令狐绝摇摇头道:“不行,对方有备而来,必定会料到我会把此事告诉罗家。一定做好了应付的准备。更何况,依老祖宗的性格,极有可能把这件事闹大,反而会让事情更加复杂。”
“那你说该怎么办?”思思有些不悦地道,她的不悦来自心中那份淡淡的醋意。
权衡了这么久。令狐绝心中已经有决断了,不过这个决断还是个雏形,有很多事他要找人询问,也要找人商量。而这个人,只能是罗天雕。
清晨,在光明斗场内,已经等候着不少人。虽然和先前比赛时热闹的场面没法比。可气氛的凝重却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今天在场内的都是光明族平时难得一见的高层人物,包括一些小家族的长老、族长。他们按照彼此关系的亲疏,分成好几个圈子浅浅私语。这次挑战赛虽然没有他们族内的弟子参加,可他们心里比谁都清楚,比赛的结果可能会对未来光明族的势力清洗带来极大的影响。
吴家的人进来了。领头的竟然是吴家许久没露面的老祖宗吴煜,他唇角含着一抹浅笑傲然而行,在他身后,簇拥着一群吴家的人,有吴家的族长吴伟。有一脸沉穆寒森的吴天,当然还有今天比赛主角之一的吴猛,他就跟在吴煜的右手边,一袭白色劲装衬着他英气勃勃,豪气干云。
好些和吴家关系不错的小家族的族长、长老一脸惊骇的起身相迎,吴煜的出现,足见三大家族对这次比赛的重视。
“煜长老,你老来了。”
“煜长老,好久不见。”
――――――――一个个略带奉迎的喊声响起。
吴煜含笑以对,和这些小辈们寒暄着,这些小家族虽然整体实力不如吴家,可还是有些没露面的老家伙足够引起他的重视。
一时间他们这个圈子的气氛热烈多了!引起了其他几个圈子人的注意。
“煜皇也来了,看来吴家这次是要动真格的。”说话的是诸葛旦,他是诸葛家的大长老,一个身材高瘦,颇有些仙风道骨的老者。诸葛家整体实力不逊吴、罗几家,但只有俩个中阶皇者的老祖宗,和吴、罗几家相比,未免逊色了一筹。
“我们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看着吴煜的目光朝这个方向望来,站在诸葛旦身边的一个白发老者低声道,他叫上官云天,是上官家族的族长。上官家族虽有着辉煌悠久的历史,可现在已经没落,族中没有一个皇阶的强者,所以,对于任何一方势力他都不敢得罪,可基于自身家族的传统,也不想轻易附庸于那个家族,只能和诸葛家、宇文家等一些中型家族团结在一起,在族中争夺话语权。可这种联盟是不牢靠的,要是吴家,罗家等强势逼迫,他身边的盟友估计没人敢出头。
诸葛旦冷冷一笑,有些寒声地道:“上官族长,你不会是有什么别的心思了吧?”
上官云天老脸一热,也不说话,只是朝吴煜射过来的目光微微颌首。
对上官云天这种行为,诸葛旦有些鄙视,可他心中也清楚,不久的将来,自己的家族将同样做出这样的选择。
气氛一下沉闷了起来,和远处吴家的热烈气氛呈鲜明的对比,站在这个圈子里的各个家族的实权人物都在心中权衡。吴、林、罗三家鼎离的局面短时间内不会改变,看得就是以后的潜力和发展。
一声清朗的笑声在入口处响起,迎的场内的众人皆抬头望去,来的是林家的人,领头的赫然是一个玉树临风的中年男子,他叫林伯当,今年六十五岁,别看他年纪不大,辈分不高。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皇者。也是光明族万众瞩目的天才之一,当初在他晋升王者时,光明族的族长就曾预言,此人是极有可能步入帝者境界的。在光明族。一入帝级,就自动成为光明族族长的候选人,和原来的家族脱离光系,成为光明族真正的核心所在。所以,从某种层面上讲,他现在虽然还是初阶皇者,但地位还隐隐在林家那几个老牌皇者之上。
那些依附林家的小家族立刻笑颜逐开的迎了上去,林伯当的出现,无疑给他们注入了一记强心剂。在众人的簇拥下,林伯当朝吴煜走去。他笑着,脸上流露着一股在皇级强者身上极难看到的朝气:“哈哈,想不到区区的挑战赛竟然能惊动煜皇你老。”
吴煜脸色有点不善,虽然他的境界比林伯当高了许多,但从精神风貌来讲。却弱了一筹。没办法,年轻就有朝气,这是强大气势所不能掩盖的。他冷冷一哼道:“怎么?那几个老家伙老得都不能动了?”
林伯当听出了其中的暗喻之意,也不恼,轻笑道:“煜皇,这些小事,本皇这个做小辈就能代劳。就不必麻烦几位老祖宗了。”言外之意,就是吴家找不出一个辈分小一点的皇者。
吴煜心中郁闷,却也无意和小辈做口舌之争,脸色沉凝地又哼了哼。会意的吴伟立刻接口道:“怎么罗家的人还没到?”
这句话立刻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按理说,既然是罗家提起的挑战。那应该早来。斗志昂扬的吴猛也不管自己的小辈身份,有些不屑地道:“我看,那个什么令狐绝估计是不敢来了?”
“谁说不敢来?”一个霸烈的声响震动四方,随着这声响,罗宇刚率领着罗家一干人等涌进斗场。可奇怪的是,除了罗宇刚有些怒气冲冲的样子,其他人,包括罗家族长罗天鹏脸色都有点怪异。
“宇皇。”这次林伯当不敢托大了,以晚辈之力恭施一礼。作为后进的皇者,罗宇刚一直是他心中追赶的目标。
吴煜和罗宇刚是老相识,而且是老对手了,自然不会给什么好脸色。他森森然地道:“宇皇,既然来了,就开始吧。”
罗宇刚双眉一蹙,袍袖一挥,叱道:“着什么急,再等等。”
他的情绪不对,所有人一下感觉到了,有些聪明的人立刻注意到在罗家来的人当中,除了大家都认识的罗海旋外,根本就没一个年轻人。一下子心里都活泛开了:“难道罗家真要认输?”
“那个令狐绝不会是真不敢来了,那罗家这脸可就丢大了。”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包含着迷惑、不解等等意味注视着自己,罗家人的神情都显得比较尴尬。今天他们来的时候,派人去找令狐绝。可派去的人说,一大早,罗天雕就带着令狐绝出门了,现在还没回来。
仿似意识到什么,吴家族长吴伟仰头长笑后,充满讥讽之意地道:“罗天鹏,这就是你们罗家的子弟?”
罗天鹏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憋屈,这一下子,仿似又让他回到了几十年前,那时候,他就是这样被吴家的人羞辱。
一见族长受辱,罗海旋血气上涌,抢身出来道:“罗家子弟在此,谁敢一战?”
这一句话,印证了刚才众人所想,一时间众说纷纭:“令狐绝真的退缩了?”
“怎么会这样?”
“罗族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家的人无言以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罗宇刚也气得七窍生烟,可他深信令狐绝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一定是有什么事才耽搁了,可心中的怨气还是情不自禁的起来了,厉叱道:“好了,吵什么吵,林家的人不是还没来嘛?”这句话,算是一个理由,却有些苍白和无力。
吴煜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冷笑着道:“宇皇,依本皇之见,那个叫什么令狐绝的小辈就是个贪生怕死之人。”他说是这样说,但其实心里,对令狐绝又有了一番新的评价。
罗宇刚气怒之及地喊道:“罗里吧嗦的干嘛?一会自见分晓。”
这时,一个一直守护在斗场外的罗家长老兴冲冲的冲了进来,远远地喊道:“来了。”
第五百一十六章 一忍再忍(2)
罗家的人皆是一震,随即脸上都流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罗宇刚很是嘲讽的扫了吴煜一眼,掺杂在威严中的那丝忐忑早已不见:这小子还真是让本皇不省心。
一个身影匆匆而进,看到这个人影,罗家人又张口结舌了。来是来了,可来的不是令狐绝,而是罗天雕。他好似有些畏惧,走过来的脚步明显放慢。
这小子又出什么幺蛾子?罗宇刚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上来,他敏锐的察觉到今天的事不会顺利,厉声吼道:“老三,还不快点滚过来。”
罗天雕神情非常复杂,可看到父亲严厉的神色,一咬牙,加快脚步走了过来。
“那小子人呢?”罗宇刚怒气冲冲地道。
罗天雕能感受到父亲目光中那滔天的怒意,硬着头皮唯唯诺诺地道:“他,他走了。”
走了?罗家众人脸上皆流露出一种难以置信的神情,虽然先前一直找不到令狐绝,可任谁都不会相信,令狐绝会在这种时刻一走了之。
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罗天鹏心里恨得直咬牙,要是这个时候让他遇到令狐绝,他相信自己一定会把他撕成俩半。
围观的其他家族的人皆流露出看好戏的神情,只有吴煜反而更显阴森了,他不易察觉地看了旁侧一个长老一眼,那长老会意,趁所有人不注意,悄然离去了。
此刻,罗宇刚反而冷静下来,在罗家。除罗天雕外。就他对令狐绝的秉性最了解。沉吟了一下。朝前走去。罗海旋年少,想要跟上去,却被旁边的族中长老给拉住。跟上去的只有局促不安的罗天雕。
设置一个消声的结界。罗宇刚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事到如今,罗天雕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垂首道:“有人抓了宇文家的一个丫头,要挟绝儿,让他输掉这场挑战赛。绝儿别无选择,只能走。”
“他倒是洒脱。一走了之。”罗宇刚有些恨意地喃喃后,掀袖一挥,撤去了消音结界。他是个有决断的人,既然令狐绝走都走了,其中的缘由不需要现在说。权衡了一下,他转身朝吴家和林家的人走去。方才他说林家的人不在,是指林家参赛的林清雅到现在也没现身,可现在已无需用这个借口拖延了。
见罗宇刚面色沉凝的行来,所有人都小声议论开了:“奇怪,这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宇皇看走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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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伯当也很是奇怪。宇皇是什么人?他既然能提出这个挑战,必定有几分把握。双眉一蹙。想起了自己家中的事,对身边的一个长老低声道:“清雅那丫头怎么回事?怎么到现在还不来?”出门前,就是这个长老说,清雅丫头还有点事,要晚些来。
那个长老垂首道:“应该快了。”他说是这样说,心里也有点不安,虽然派去的族人说清雅就在府内,可看眼前这个情形,总觉得有一丝异样,眼神也情不自禁的往门口瞄。
这一瞄,还真管事,林清雅的倩影出现在入口处,只是神色之间,有点黯然。
所有人的目光当然不在她身上,众人瞩目的罗宇刚面朝吴、林俩家而站,双眉紧锁,以一种极其郑重的语气道:“今天比赛,就此作罢,我罗家认栽。”
“老祖宗。”
“父亲。”——————罗家人都大惊失色的叫道。其他各族的族长,长老也表情不一。
林伯当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略有些迷惑地道:“宇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罗宇刚不想解释,只是冷冷的扫了吴煜一眼,包含深意地道:“有些人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
在场的那个不是七窍玲珑之辈,瞬间把目光集中在吴煜身上,纷纷猜测着这话里的含义。
吴煜自然清楚是怎么回事?他只是没想到,令狐绝竟然有如此胆魄和见识一走了之,要知道,这一走,想再进罗家那是难如登天了。可他不能把这种惊诧浮于表面,不可置否地道:“宇皇,当日你说的话本皇可是记忆犹新,怎么?我们光明族人才济济,那个什么令狐绝是怕了,不敢出来了?还是你宇皇输不起,让他躲起来了?”
这番说辞,让周围的其他家族族长,长老心中又是一番思量,连看罗家人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心里一直憋着火的罗宇刚脾气上来了,刚想发飙。一个清冷冷,淡幽幽的语声在人群中传出:“等等,我有话说。”
“雅儿,这里哪有你说法的份,还不退下。”林家一位长老对随声行出的林清雅叱道。
林清雅仿似没有听到这位长老的话,一脸平静地道:“一个多时辰前,我和令狐绝交过手,我败了。”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显露出惊容,林清雅是这次选拔出来五大弟子之首,她败了,那令狐绝因畏惧而不出现的理由就不成立了。
“雅儿,你胡说什么,还不退下。”林家长老寒着脸道。
“等等。”林伯当越来越觉得这件事情奇怪,摆手阻止的同时道:“清雅,你把事情始末说清楚,不许隐瞒。”
眼眸中流露着一丝羞恼之意,林清雅缓缓道:“今日拂晓,有个女子在府外求见,雅儿去了,没想到她是令狐绝的契约精灵,虽未达王级,却已凝成人形。她把我带到一处偏僻所在,见到了令狐绝,三招,只有三招,雅儿就不敌落败。”
“什么?”
“这怎么可能?”惊叫声顿时此起彼伏,林清雅的战力他们都清楚,对老一辈来说,不算什么。可对年轻一辈来说。绝对是出类拔萃!这个令狐绝竟然只用三招就能击败林清雅。可怕之处不言而喻。
“清雅,你说的是真的?”诸葛云很是诧异地道。他(她)们前几日还分析过令狐绝,令狐绝强是强,但要说三招击败林清雅,他不敢相信。
林清雅也不想在众人面前自揭其短,可没办法,她和令狐绝有言在先。只能微额首道:“是的,本来我一见是他。不想和他交手。可他放出话,说三招必能败我,我才——————。伯皇,几位长老,刚才我说有事晚来,也是令狐绝的要求。”
话说到这里,大家都心知肚明了,一定是眼前这个天之骄女受不了令狐绝的激将,不但败了,还被要求做些事情。可令狐绝为什么要怎么做呢?很多人想不通了!
想不通的人有。(.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但想得通的人也有,而且不止一个。这小子还算知道点轻重!罗宇刚暗付着。脸上也漾起一抹傲气,冷然地道:“既然话说到这里,本皇也就明言了,有人用了龌蹉的手段,逼迫我罗家的子弟不能参赛。既然如此,本皇就遂了他的心愿,我罗家输得起,我罗宇刚输得起。”
最后输得起这三个字掷地有声,让一些人情不自禁的变了脸色。谁也不是傻子,这张弛之间,其中的是是非非,基本上也能猜个**不离十了。
好手段,令狐绝,本皇还真是小看你了。吴煜心中冷酷的想道,可箭在弦上,他也不能让罗家好过,神情不动地道:“宇皇,本皇不管你暗地里施的什么手段,纵然林家的丫头真是败了,可我们吴家的、诸葛家的人没有,你说对吗?诸葛大长老。”
诸葛旦还在分析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一听吴煜问起,怔了怔,沉吟了一下道:“修炼之道,本来就是相生相克,如果以一人的生败来决定这场比赛的结果,确实有点不合情理,也很难服众。”
一些和吴家、诸葛家关系不错的家族族长、长老此时纷纷出声:“煜皇言之有理。”
“说不定那令狐绝使用了某种特别的手段,骗过了林家的丫头。”
“是啊,这个难说。”
罗宇刚犀利威严的目光一一扫过,让这些人瞬间都闭起了嘴巴。在鸦雀无声之时,罗宇刚冷然地道:“那你等以为如何?”
“让令狐绝出来!”吴煜针锋相对地道。
“他已经离开秘境了。”一直没说话的罗天雕突然插口道。
“哈哈。”吴煜仰天长笑,笑声渐落之时,突然收声暴烈地道:“战也是你们罗家,不战也是你们罗家,我族难道是你们姓罗一家说了算?”
罗宇刚刚想说话,罗天雕已经接口道:“绝儿是走了,不过他给你们留下了一份东西,还有一句话,金雷秘境见!”说完,袍袖一展,一副卷轴冲天而起,在空中倏地展开:雪白的轴面上,是一个火焰般血红的大字:战!笔力苍劲雄浑,着力如刀,洋溢着一片傲然的不屈之气,有血腥的美,有慑人的壮。更有一股激奋的霸气在无形的散播、侵袭!
“这?”受气息所感的林伯当悚然色变,情不自禁的出声道。
诸葛云的感触稍微慢点,但更加的深刻,颤声道:“疆域之气,这,这怎么可能?”
“哈哈。”也很是惊诧的罗宇刚意气风发的狂笑出声,金铁般交击的铿锵之声豁然响起:“好,好,不愧为我罗家的子孙,你们现在还有谁不服?”说完,袍袖一展,在把空中的卷轴收入袍袖之中的同时,化成流光,在转瞬逝去的同时道:“老三,跟我来。”
罗天雕知道自己躲不过一顿斥责,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难怪你不是他的对手?”一个站在林清雅身边的林家长老低声道。他一直对林清雅三招落败的事耿耿于怀,不过看到这个字,心中就释然了。
林清雅虽然能感受到字中那股气势对自己产生的压迫,但不是很强烈,有些迷惑地道:“四长老,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家四长老精光内蕴,长吁一口气道:“此子实在妖孽,未入王级,便领悟这疆域之意。还能将它蕴入字中。意在神不散。可怕,可怕。”
“走。”吴煜震惊之余,寒脸叱道。他这一走,吴家的人都跟了过去。
诸葛旦也脸色沉凝,对身旁面露迷惑的诸葛云道:“你绝非此人所敌,如果相遇,能避则避,切不可逞强。”
诸葛云还是一头雾水。茫然地道:“大长老,他真有这么厉害?”
诸葛旦也不解释,朝林伯当微微颌首后,领着诸葛家的人径自离去。
林伯当双眉微蹙,仿似在深思什么,突然,他仿似想明白了一件事,眉宇一舒道:“原来如此,难怪宇皇要提早收走,虽是疆域之气。却是神通所致,取巧了。”说完。哈哈笑着,领着林家的人离开。
是取巧了,这个字是令狐绝根据自己在矿山领悟的元素意志概念,把自己的君临天下神通所产生的气势内蕴起来。他本想通过这个字来证明自己不逊于他人的实力,可没想到,在场的强者反而从这个气势中,错估他的实力。
“老三,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和那小子一起愚弄本皇?”在罗家后院的密室,罗宇刚很是暴烈地道。
罗天雕不知道父亲是真怒、还是假怒,只觉得瘆得慌,忙不迭地解释道:“孩儿不敢,我一直想说来着,可那小子死活不肯,他说你要是知道了,必定会想办法去救宇文家的丫头,而让他继续参赛,这样一来,不管他是胜是败,宇文家的丫头都没活路了?”
这小子。罗宇刚心中怒气未尽,可又不得不说令狐绝把他猜透了。这次比赛事关罗家的前途,一个宇文家丫头的生死是不足以改变他的决定的。想了想,冷哼一声道:“如此的心慈手软,本皇是看错他了。”说到这里,语锋一转,语调略显缓和地道:“那宇文家的丫头到底和他是什么关系?”
罗天雕急忙把自己知道的一切说了出来,最后还不忘给罗宇刚上点眼药:“那小子什么都好,就是太重情义,孩儿也是念及这点,才斗胆欺瞒父亲的。”
罗宇刚长叹一口气,知道事情原委后,他已经没那么生气了,他现在更担心的是,令狐绝今日的所作所为,可能会惹来绝大多数罗家人极大反感,以后恐怕再难融入罗家。想到这里,他突然一惊:难道这也是这小子一走了之的一个原因?
脸色更凝重了,在室内来回踱了几步道:“那小子走之前没说什么?”
罗天雕还在愁怎么把令狐绝走之前留下的话说出来,一听父亲问起,急忙顺杆而上:“他说了,他说对父亲的恩情铭记于心,只要情在,姓什么不重要。”
果然如此!罗宇刚出人意料的唇角牵起了一抹笑意,横瞄了有些抓耳挠腮的罗天雕一眼,心中一动道:“要不是这小子还要些事情留给你办,你是不是跟他一起走了?”
罗天雕一怔,面露惊容地脱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话一出口,便觉得有些不妥,急忙辩解道:“不是,父亲,那小子让我陪出府后,就让我直接去传送门前等,他去过林家我都不知道。”
罗宇刚也不点破,最近他自己这个儿子的变化,他是看在眼里的。细细想了一番,果然让他又想到了一个可能,虎脸一黑,沉声道:“你是不是告诉他战龙台的事了?”
罗天雕此刻是彻底无语了,他有种错觉,在令狐绝,在自己父亲这俩个人面前,他这个宙级魔王就像个透明人一般,没什么秘密可言。只能垂首道:“是。”
“难怪这小子走的那么洒脱。”罗宇刚双眉一舒道。要参加百族精英弟子大赛除了各族分配名额、自行选拔外,还有一个途径,那就是从战龙台上脱颖而出。百族源远流长,分布极广,有些小部族没有名额,并不表示不会出现天才子弟,战龙台就是为这些人设立,只要在战龙台上坚持到最后,或者连赢十场,获得战龙台上的裁判一致认可有参赛的实力,就能取得百族精英弟子大赛的比赛资格。这件事在百族中不算什么大秘密,罗天雕先前没说,只是为了让令狐绝断了别的念想,尽快跟自己回族。
又沉吟了片刻,罗宇刚低沉地道:“既然如此,老三,你去收拾一下,追上那小子,告诉他,擦屁股的事本皇不会做第二次。”
喜出望外的罗天雕急忙点头应允,他想出秘境,可不仅仅是因为令狐绝!
在吴家的后院,怒发冲冠的吴煜刚刚摔碎了一只青瓷茶杯,吓得几个林家长老静若寒蝉,这时,吴天进来了,他一进来,吴煜就挥手让那几个长老退下。在室内只剩俩人时,吴煜冷森森地道:“本皇小看了那小子,想不到他竟然有此决断,看来,罗家的门他是不想进了。”
吴天不关心这些内情,他现在迫切的想出秘境,去追杀令狐绝,为自己弟弟报仇,立刻包含怨毒地道:“老祖,让我出秘境吧。”
吴煜摆手,示意自己要想一下。这时,在林家府邸前,和德龙一起出现过的那个中年人进来了,他朝吴煜躬身道:“老祖,宇文家到处在找那丫头,怎么办?”
吴煜想了想,沉声道:“把那丫头放了,别露什么痕迹。”
“放了?”那中年人似有不解地道。虽然这次行事的都不是吴家的人,就算放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毕竟还是直接杀了干净。
“对,放了。那小子都走了,留她何用?要是平常的时候,杀了就杀了,可现在不行,你们想,这才一天,宇文家就大张旗鼓的找,一定是有人暗中知会了这件事。这丫头毕竟是个圣女,到时候有些人借此发挥那就得不偿失了?”吴煜很冷静地分析道,并没有因为一时的气怒而冲昏头恼。
“看来又是那小子搞的鬼?”那中年人阴沉沉地道,他虽没去过斗场,但场内今日发生的事他也知晓了。
吴煜不需要他提醒,挥手就让他退下去。
在他走后,吴煜才眸露凶光地道:“吴天,你立刻出秘境,这小子既然留话说金雷秘境见,想必去战龙台了,你去那里杀了他。如果有罗家的人阻拦,不必留情,杀了他,罗家会更乱。”
“是!”吴天不动声色的狠狠道,双眸内杀机满溢!
而此时,令狐绝已经回到了秘境外的大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七章 猎鹰之名(1)
这是一处无际的高地,没有了平原的细致和秀丽,却有着荒疆似的浩瀚与雄壮。(.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令狐绝一袭白衣,在烈炎血红鬃毛飞扬飘舞里,显得英挺极了。而在这英挺中,更包含了一股说不出的贵气。
思思紧紧地依偎在令狐绝的怀里,绝色的脸上有那么一抹羞涩的红晕。出了秘境,她就幻化出来了,更在令狐绝深情的目光下,坐上了烈炎,整整俩个时辰,她都没有换过姿势。任凭她的长发在风中飞舞。
令狐绝虽然看不到思思的神情,却能感受秀发拂在脸颊带来的柔腻,就像一丝丝柔软的梦,柔软得让人心醉。情不自禁地,他低下头,在长发上一吻,轻轻地道:“要不要休息一会?”
思思低低咿唔一声,脸儿红着,忽然,她有些惊奇的道:“阿绝哥哥,我们是去战龙秘境吗?”战龙台在战龙秘境内,和金雷秘境有单向传送阵。
令狐绝嗤嗤一笑,这迷糊的丫头,到现在才想起这件事。笑笑后指着前方道:“从这里过去大约三、四千里,就出了明思帝国,到了休明特商业联盟。按照罗老所说的方位,金雷秘境的入口处,应该就在休明特商业联盟的边界。”作为猎鹰师团的师团长,对明思帝国附近的地势分布,他还是比较了解的。
思思表情里有一股掩不住的兴奋与渴望,她欣恰的道:“那里好不好玩?“
真是没长大的丫头。令狐绝爱怜地搂紧了她,低低地道:“只有要你这样一直陪伴,地狱也是人间仙境。”
思思没想到一直冷俊不开窍的阿绝哥哥竟然会说出如此动情的话。羞得半个脖子都浮起一抹丹朱也似的红热。像白玉的一片赤痕。心扑通扑通跳着。赶紧岔开话题道:“阿绝哥哥,宇文琴不会有事吧。”
令狐绝双眉微蹙,沉吟着道:“应该没事。”他在出秘境前,仔细权衡过一切,知道只有自己走才是解决困境的最佳途径。虽然临走他做了一些安排,可究竟结果如何?还是尽人事,听天命。
“那老祖宗会不会生气?”思思还有些担心的道。
深深得吸了口气,令狐绝抬起那一双澄澈有如古潭般幽邃的眼眸。望着远处,平静地道:“得人恩果千年记,要是老祖宗因此迁怒于我,那也没办法。”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思思微侧身,仰起脸,抬起梦一样的眼眸望着令狐绝,俏声道:“阿绝哥哥,我一直要在你身边,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不能离开我,知道吗?”
令狐绝微垂脸。双眸深情,感动的将思思的脸按在自己胸前,思思甚至可以听到令狐绝那剧烈的心跳。她垂下眼帘,长而密的睫毛轻微的跳动,那模样,美极了,也可爱极了。
令狐绝用一只手轻轻摩裟着她的一头秀发,低柔地道:“傻丫头,就算有一天你要离开我,我也会踏遍千山万水把你找回来。”
“我才不会呢。”思思瞬间睁开眼眸,用力的咬唇反驳道。就在她仰脸的刹那,眼角的余光瞥见远处出现一座城池的阴影。立刻迷惑地道:“阿绝哥哥,我们要进城?”
令狐绝点头道:“是的,这座黑辽城是明思帝国在东疆最大的城池,我们去打探点消息,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思思知道他心中记挂着猎鹰师团和大陆的局势,便乖巧的点点头,又把身子依偎进令狐绝的怀抱,对她而言,去哪里,去干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跟阿绝哥哥在一起。
黑辽城是明思帝国的重镇,在它附近,分布着好几座小城池,为明思帝国的东疆边境大营提供后勤保障和兵力输出,繁荣不在话下,仅一个黑辽城,常住入口就有几百万。
令狐绝进城后,找了一家看上去有点档次的茶楼就进去了,思思早已隐入他的体内,没办法,思思的美貌在普通人的眼里绝对是惊世骇俗的,为了避免麻烦,令狐绝就算不舍,也只能如此。
出类拔萃的外表,高贵冷冽的气质,让令狐绝走进茶楼的瞬间,就引起了众人的瞩目。当然,那些伙计更是一脸恭敬的迎了上来,热情地招呼着。
令狐绝平静地扫视了一番,听到有一桌几个商人打扮的中年人正在聊着一些时事热闻,便走到隔壁一桌坐下,点了些茶水果品,独自品起茶来。
一个胖的几乎看不到脖子的中年人刚好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道:“想必你们都听说了吧,前些天,展城发生的那件抗捐事情。”
一个神色沉稳的中年人迷惑地接口道:“这件事不是平息了吗?那些抗捐的人不是都让子爵大人给抓起来了吗?好像就是明天处死,怎么?事情又出变故了?”
那个胖子抿了口茶道:“也不算变故,可你们知道那几个带头的年轻人是什么来历吗?”
“不就是一些种地的毛头小子?”另外一个商人满不在乎地道。
那个胖子摇着头道:“我听说,那几个年轻人曾经是猎鹰师团的士兵?”
“猎鹰师团?”他的同伴们同时惊叫出声道。现在,在明思帝国,就连三岁幼儿也知道猎鹰师团的存在。旁桌一直留神细听的令狐绝举杯的手明显一僵后,慢慢地把杯沿凑近唇边。
“不,这怎么可能?老胡,你会不会弄错了,猎鹰师团不是一直在帝国的西疆,怎么会和那几个小子扯上关系?”那个神色沉稳的中年人也有些动容了,有些质疑地道。
胖子有些自得地道:“你们不知道了吧?那大半年前克罗城之战你们不会不知道吧?那些小子原是帝国西方兵团的人,在那次战役后,就被猎鹰师团统领。后来猎鹰师团不是提出以城换粮。帝国再度接受克罗城嘛。他们这些人就被消除军籍遣返了。据说,在我们黑辽城,就有数百个这样的人。”
大家的兴趣瞬间被提起来了,隔壁桌的一些人也凑了过来,其中一个有些不屑地低声道:“这有什么?猎鹰师团还能为这些退役士兵出头?更何况,就算想出头,也恐怕辫长莫及?”
那个胖子见旁人质疑,有些不服气地道:“你知道什么?那些士兵虽然算不上是猎鹰师团的真正士兵。可他们回来后,却以猎鹰士兵自居,平常相互之间多有走动。”说完,还包有深意的左右看了一眼。
在座的人也都算有些见识的人,很快想通他的言外之意,其中一个惊叫道:“你说我,明日展城可能――――――”说到这里,他自己给自己捂住了嘴巴,有些事是不能非议的。
见众人的神色都有所变化,那个胖子志得意满地又抿了口茶。仿似自言自语般道:“反正这俩天我在展城的店铺是不开门了。”
众人皆议论纷纷,有些识趣的已拔腿走人。杂乱中,谁也没注意到一个的身影已消失不见,桌上散落的几枚魔晶币还在悠悠的颤着。
展城,是黑辽城四大子城之一,由于距主城的距离最远,所以在几大子城中,属展城最为冷清。可今日不同,在展城的东门外,却是人头熙动,水泄不通。原因很简单,马修子爵要当众吊死前些天那几个带头抗捐的平民。本来这件事也不会引起太多的关注,像这等抗捐之事时而有之,何况今年还是粮荒之年。可因为有人传出这几个平民可能和猎鹰师团有关,这下好了,看热闹的多了,现在,在明思帝国,任何一件和猎鹰师团有关的事都能成为热闻。
远远地,令狐绝站在人群之外,看着被人群围起来的临时搭建的高台。高台上,设有几个绞刑架,几个彪形大汉就凶气毕露的站在上面。沿着高台,四周,站满了士兵,把高台和人群隔离出来。站在人群最前面的一群人,应该是今天要被处死的那几个小伙子的亲人,她(他)们啼哭着,叫喊着,可面对如狼似虎的士兵,不敢越雷池一步。
令狐绝透过人群,默默的观察着,在人群中,他看到好些个孔武有力的年轻人正眸露坚定的盯视着高台,时常相互传递眼神。
应该是他们了。令狐绝脸色沉凝的想着,昨夜,他已经把所有的事都调查清楚了,这次被抓的一共六个人,全部是从克罗城遣返回来的士兵。本来他们的家庭,因为他们的服役,要交的赋税比较少。可他们一回来,这赋税就上去了,加上今年粮荒,又加上马修子爵提高兵税,这下,这几个家庭就承受不了了。那几个退役回来的小伙子找到了马修子爵的府邸,希望能通融一下,可没见到人,就被打了出来。这一打,把这几个小伙子的血性打出来了,在马修子爵派人去他们村子收税的时候,狠狠把那些收税的人揍了一顿。这一揍,捅了马蜂窝,大发雷霆的马修子爵立刻派出私兵把这几个小伙子抓了起来,按上了抗捐的罪名,决定今日公开处斩,杀鸡给猴看。
就在令狐绝沉思之际,人群沸腾了!令狐绝放眸望去,从城门口出来了一支队伍,数百士兵在几个身骑高头大马的贵族装扮的人的带领下,押着几个蓬头散发,一身血污的人,挡开人群后,进入高台。
抢天哭地的嘶喊声响起来了,一抹深沉而怪异的煞气漾在了令狐绝的唇角!可他没有急于行动,他决定借此机会让世人看看,猎鹰师团不可辱,就算只当过一天猎鹰师团的士兵,那猎鹰师团就是他一辈子的依靠。毕竟,从克罗城遣返出来的士兵,何止黑辽城有?
靠近高台的人群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令狐绝还没有仔细看清楚,一个高昂的语声已响起:“本官今日奉子爵大人之命,监斩抗捐的刁犯,让那些同样心怀不轨的人看看,抗捐是什么下场,来人,把犯人带上去。”
此人的嗓子雄厚嘹亮,有如宏钟大吕,袅袅传出老远。于是。一再逼近的人潮顿时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多少双焦急与愤怒的眼睛也齐齐朝高台上投去。
高台上,有六个年轻人被押解了上来,来到绞首架的旁边,这六个人简直已不像个人形了,他们的头发乱草一样的蓬散着,几乎看不到脸孔,全身上下的衣裳破烂污秽不堪,血迹早已凝固成为紫褐色。连伤口全结上乌黑丑恶的疤块了……
“小三。”
“山子。”亲人们肝肠寸断的哭喊声此起彼伏的响起,令狐绝冷静的观察到,人群的那些年轻人已有了动手的迹象,他们悄无声息的朝前挤着,面容表情,有掩饰不住的仇恨与愤怒。
在高台下沿,一个令狐绝看不到的方向,那个高昂的声音又响起来了:“你们还有什么话说,如果愿低头认罪,本官愿意向子爵大人求情。或许能饶你们一条命。”这个说话的人显然是得到授意的,想借此做点文章。最好那几个犯人能当场求饶,那样警示的效果会更好。至于这高台上的犯人嘛,他说得只是或许。
这句话引起了不错的效果,那些高台上小伙子的亲人们立刻痛哭流涕的磕头乞饶:“大人,我们知道错了。我们以后不敢了。”
“三子,快说,快让大人饶你一命。”
高台上,那些年轻人听到亲人们的呼唤,抬起了头来,孱弱中,憔悴中,尚带着一抹难以言喻的对亲人的难舍之情。
一个哽塞的声音出来了,疲乏而凄楚:“娘,不用求他们,儿子不孝,不能侍奉你老膝下了。”
沸腾的人群在这句话落下后,安静了下来,除了亲人的啼哭还在继续,每个人都沉浸在这凄凉的气氛中。
这时,一个包含着惶恐的声音响起:“大人,我认错,我愿意买身为奴,我不想死。”
这句话一出,令狐绝看见散在人群中那些本来已经准备动手的年轻人突然停滞了,面孔上浮着无比的惊愕和羞惭。
“住口,三子。”一个面容蜡黄干瘦的年轻人沙哑而撕裂般的叫了起来,他的叫声含着泪咽,含着羞辱与不甘,更含有无比的激昂:“三子,别忘了我们回来时许下的誓言,不管何时,何地,何种情形,都不能弱了猎鹰士兵的名头。”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那个叫三子的年轻人垂着首,仿似忍受着无比的痛楚,撕心裂肺的叫着。
“住口。”其他年轻人几乎异口同声的声嘶力竭的叱喝道,挣扎着,他们的神情很萎靡,更在那一刻,有一抹难以掩隐的坚定。
一看他们挣扎,旁侧的士兵刀背雨点似的劈砍着他们,吼道:“跪下。”
在一片窒闷而重实的刺耳声里,一个小伙子放开喉咙大喊:“兄弟们啊……别管我们,我们会死得像个男人,会像个猎鹰士兵,以后有机会见到师团长,告诉他,我薛山一日猎鹰,一世猎鹰。”
在人群中的其他遣返士兵含着一泡眼泪,凝注着高台内受蹂躏的生死兄弟,肌肉在不住的跳动抽搐,呼吸变得又粗又急……他们知道,这是台上的兄弟对他们的警示,以他们现在的人数,简陋的武器,面对近千全副武装的士兵,救人就是找死。
可找死就不救了嘛,人群中,一个金石交击般响亮的声响扬起:“是猎鹰的,都给我上。”语声含着强制的哽咽,豪烈而悲愤的传送了开来,字字入耳,句句清晰。人群瞬间混乱,就在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重要关头,一个清亮仿似不带一丝情感的冷酷声音响起:“猎鹰之名,因你们而荣耀。”
话音未落,一道白色的身影如闪电般跃上高台,几乎同时,高台上的所有士兵,包括先前准备行刑的那几个彪形大汉如爆裂的山石般狂叫着摔下台去,连带着绞刑架也寸寸碎裂。
这个突起的变化,简直一下子将所有人都惊呆着,慌乱的人群也不逃了,已经交手的双方也僵住了,所有人的目光惊愕骇异,不知所措的望着高台上那傲然背立的白色身影,而这身影此时正在缓缓地转过身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七章 猎鹰之名(2)
面对转身后令狐绝的绝世风姿,连哭泣声似乎都轻了许多。(.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旁侧,有个气急败坏的声音传出:“你,你是什么人?”
令狐绝微侧眼扫了一下,是一个锦袍中年人,在几名侍卫的簇拥下,瞪视着自己,只是神色间有些外强中干的意味。好像不屑和他对视般,令狐绝转过视线,淡淡地道:“猎鹰师团师团长令狐绝。”
这句话声音不重,但起的效果却是令人惊颤的。
“师团长。”
“真是师团长。”人群中,那些被遣返的士兵已猛的石破天惊般欢腾高呼起来,他们都没见过令狐绝,但对令狐绝外貌的描述却听了不知多少,深信这世上除了他们师团长外再没有谁会有如此的风姿气势。热烈沸腾的欢叫声,掺杂着无声的眼泪,顿时响彻云霄,而那些和他们对峙的士兵,已不知所措了,除了惊怔之外,他们更有一股说不出的难堪与恐惧,猎鹰的凶狠之名,在明思帝国的军中早已被神化了。
恰在此时,悲壮而低沉的号角声响了起来,无数高大雄骏的马儿骋驰着,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内,像自天际突然掠来的轰隆隆的霹雳,朝这个方向卷来。
“哈哈。”那个锦袍中年人脸色一变后,突然放声长笑:“你们这群以下犯上的叛逆,本爵料到你们会如此,早就知会了大军,你等还不块块束手就擒。”
令狐绝好似根本不屑搭理他,掌影掠起,那捆在六个年轻人身上的绳索便无声无息的断裂。在挣开束缚的同时。那六个年轻人半跪于地。抖索着。声嘶力竭的喊道:“师团长。”
看着这一张张激动、亢奋、乃至羞愧的脸庞,令狐绝首次在他深沉的面庞上露出了温暖之色,虽仅只有那么一丁点,但却也足够了,他肃然的道:“起来,你们都是好样的。”
其他人纷纷起身,只有那个叫小三的怔窒在那里,又是窘迫。又是忐忑,他一张没有原本血气的黄脸涨得发赤,唇儿嗡动,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师团长,三儿是独子,他爹早逝,是他瞎眼的娘一手拉扯大,所以————。”一个离令狐绝最近的年轻人再度跪下,替兄弟解释道。
含有一种特殊意味的笑了笑,令狐绝转过了身。此刻,场内的形势已起了变化。那些遣返的士兵守在了高台四周,而那个锦袍人已带着一些人朝疾驰过来的骑兵大军迎了上去,还有数百名士兵把高台围了起来。至于那些看热闹的人,深怕受池鱼之灾远远的躲了开去。
说是大军,其实也就近千之数,在锦袍人和他们会合的刹那,在距离百丈外,就停了下来。片刻后,一个表情淡漠的年轻将领和锦袍人一起越众而出,身后只跟了数十骑。
被遣返的士兵都显得有些紧张,可他们也都是上过沙场之人,又有令狐绝这个主心骨在,不用吩咐,就把这些人拦住了。这一拦,后面的骑兵动了,动静不大,但实则都已占据了有利的攻击位置,可以迅速向高台发动冲锋。
这些伎俩,令狐绝是深深熟悉的,他沉声道:“让他们过来。”
拦路的遣返士兵退了开去,年轻将领和锦袍人策骑而进,令狐绝站在高台上,冷冷注视着他们,神态在肃穆中,有一股子超然拔俗的飘逸之气。
那形容沉淡的年轻将领也似乎一下子为令狐绝的模样气度所震慑住了,他愣了一下,又仿似沉吟了数息,突然跃马而下,单膝跪地垂首道:“东方兵团第八十七轻骑兵师团副师团长令狐风参见啸鹰候。”
令狐风?令狐绝心弦一动,在令狐家族,老太君那一代直系的只有三个人,老太君和令狐霸天都没有子嗣,也就是他的爷爷留下了三个儿子,他父亲令狐明摆第二,还有一兄一弟,兄令狐空现在是东方兵团的一个军团长,生有俩个儿子,以风、雷为名。弟令狐徳在南方兵团,有一个女儿,叫令狐雪。这些人基本常年都在外面,令狐绝听说过,但一个没见过。
难道这个令狐风就是大伯的儿子,自己的堂兄?令狐绝心里猜测着,表面上神情不动地道:“起来吧,令狐将军。”他先前之所以能有恃无恐的面对这支大军,多半也是自己这个啸鹰候的身份。
“是。”令狐风起身后,朝后猛一挥手,身后的骑兵齐齐落马,声如闷雷般齐身行礼道:“参见啸鹰候。”
这一吼,让远处围观的人群顿时明白了是什么回事?也让锦袍人形态就宛似在大白天里活见了鬼;眉毛跳着,嘴唇抽搐着,两只手痉挛地扭成了一团。
“你就是马修子爵?”令狐绝转向那锦袍人,面色突沉。
“是,是。”那锦袍人这次醒过神来,手足无措想行礼,他是贵族,又没有军籍在身,无须行跪拜礼。
“给我拿下。”令狐绝理都不理他,愤怒的哼声道。
根本不需要那些遣返军人动手,令狐风带来的士兵就把马修的双臂给扭转了过来,痛的马修尖叫出声,可他还是没有忘记抗辩:“令狐大人,这猎鹰师团是叛逆,你————”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令狐风一个箭步上前,大嘴巴就抽了过去,同时厉声吼道:“瞎了你的狗眼,殿下敕封啸鹰候的事已昭告天下,难得你不知道?”
这一巴掌的力道可不轻,马修的右脸颊立刻红肿了起来,这也把他给打醒了,想到好似是有一个公文提及过此事,只是最近一俩个月,他一直沉溺温柔乡里,那记得这么多事。[.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令狐绝冷眼旁观着,直觉告诉他,令狐风这一巴掌是有些做戏的成分。也不细想。沉声道:“说吧。今日之事你想如何解决?”
其实,这些猎鹰士兵抗捐是实,马修这样做也不算过分,再加上令狐风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令狐绝也不想把事情做绝,毕竟他还有事要办,不能在此地久留。
令狐风很会把握时机,立刻挥手示意士兵放开马修。并提醒道:“还不谢谢啸鹰候。”
马修再蠢,也知道令狐风是给自己台阶下,立刻躬身,颤声道:“是本爵糊涂,冤枉了好人,请侯爷责罚。”
从令狐风的举动中,令狐绝能判断出,这次提高兵税可能和东方兵团有关。见马修服软,也不想把事情闹大,立刻冷哼了一声,转身对身后几人。温和地道:“你们有什么要求?”
薛山等人大难不死,又见到心中的偶像。心中激动万分,那还有什么要求,涨红着脸连说没有。
马修也识趣,立刻吩咐下面的人上高台去扶薛山等人,送他们去城中疗伤。
眼眸含着泪,薛山等人依依不舍的被扶了下去,早有他们的亲人等在俩侧,欢天喜地的把他们围了起来,而那些遣返士兵更像获得胜利般高呼了起来。
看着这些人,令狐绝深有感触,这些人都算不上真正的猎鹰士兵,可就算如此,他们还守着猎鹰那份宁可舍命也不愿丢失的尊严。想着,他目光中透出一片澄澈而晶莹的光芒,这片光芒,冷凛而又智慧——————
他俯下身,对一个背对他的遣返士兵喊道:“你叫什么?”这个士兵,令狐绝知道,是这些士兵的头。
那个士兵转过身来,是个面容粗犷的年轻人,他仿似受宠若惊般躬身道:“柴猛见过师团长。”
“你把所有在黑辽城附近的同伴都统计入册,你们的赋税有我猎鹰师团承担。”令狐绝很冷静地道。赋税是一个国家的根本,他不能做的太过分,否则会引起太多的反弹。毕竟现在,他还算是明思帝国的一个侯爵。
“师团长,这怎么可以?”柴猛惊喜中很是忐忑地道。
“就这么定了,如果可以,你通知其他区域像你一样遣返的士兵,碰到这样的情况,不要硬抗,就说你们是猎鹰师团的在籍军人,所有赋税,让他们向我要。”令狐绝细心的解释道,他现在是有封地的侯爵,又领旨扩编猎鹰师团,只要不是正大光明的抗捐,相信天子殿下就算知道此事,也会给自己这个面子。
猛的抬起头,柴猛的表情是极其亢奋的,甚至说是不可思议的,他喃喃地道:“师团长,你的意思是我们还是猎鹰一员。”
令狐绝从柴猛的目光中感到一份责任和信念,这让他很是感触,重重的颌首道:“是的,你们都是猎鹰的一员。”
神情在奇异的转变,他猛地转身,举起双手喊道:“兄弟们,师团长说了,我们还是猎鹰的一份子。”
那些遣返士兵们似乎颖悟了些什么,眼眸闪耀着一股奇异,惊震,与亢奋的光芒,像换成另一个人似的热切地轰然相应,喊声含着强制的哽咽,蕴着无尽的豪气,响彻云霄。
令狐绝又低声叮嘱了柴猛几句后,在所有人目光的注视中,在令狐风的恭迎下,铁蹄翻动,来到了令狐风的师团驻地。
掀帘而进,相对而立,令狐风含蓄的一笑,意味深长地道:“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看来他真是自己的堂兄。令狐绝心里浮起一丝隐约的感触,笑了笑,也不说话。
令狐风也不点破,虽然整个令狐家族都已经默认令狐绝是令狐家族的后人,可毕竟没有真正的认祖归宗,他也不能太自以为的以堂兄自诩。在请令狐绝入座后,略有些迷惑地道:“现在这个时候,你怎么会来东疆?”彼此的关系心照不宣,所以说话的语气也显得有些亲热。
“我有些私事,要去边境一趟。”令狐绝深沉的看着令狐风道,并不急于把自己来此的目的表露。
“边境?”令狐风的表情很奇怪,眼神也有些婆娑迷离,似乎不相信令狐绝所说的话。
“怎么,是不是边境有什么事发生?”令狐绝并不掩饰自己的好奇,很泰然地道。
“看来你这个猎鹰师团的师团长不太称职。”令狐风笑笑道:“一个月前,流莱帝国从东面入侵休明特,势如破竹,已经快打到我国边境。太子殿下已经暗中下了谕旨,让我东方兵团出兵休明特,协助破敌,为了达到奇兵之效,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可你这个啸鹰候不知道,那可不应该。”
令狐绝怔了一下,随即领悟了什么似地微微苦笑,他之所以答应令狐风来营地,也就是这个目的,自己离开大陆已近俩个月,已成瞎子,聋子了。于是,也毫不掩饰的请教道:“我最近俩个月一直在一处幽山闭关修炼,对最近局势并不清楚,还望将军指教。”
令狐风性格沉稳,虽然境界只是帅级,却颇有大将之风。含有深意的一笑道:“要想打探消息,可要付出代价,怎么,请我去喝一杯?”
令狐绝无心久待,于是诚恳地道:“改日吧,将军,我们有的是机会,你说对吗?”
令狐风哈哈笑道:“不错,我们有的是机会,那好,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知无不言。”他比令狐绝大上好几岁,已快三十,自从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堂弟后,一直想见上一面,可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相见,既觉得新奇,又有一些微妙的心理。
并没有急于进入正题,令狐绝郑重地道:“这次加兵税是不是就是这个原因?”
令狐风带着少见的忧虑点头道:“国内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尤其是粮食,所以刚才,我才会如此行事。”
他的坦率赢得了令狐绝的好感,从二哥令狐鞘口中,他就听说,令狐家族兄弟间和睦、齐心,今日一见令狐风,便知此言非虚。心情也随之愉悦不少,刚想接口。
令狐绝好似想起了什么事?猛一拍大腿道:“这样,我陪你走一趟边境,家父和家弟都在边境附近,他们都想见见你,我们边走边聊,也省不少时间,你说如何?”
时间是不省的,烈炎的速度那是普通的马匹可以赶上。可令狐绝也不想拒绝,毕竟趁这个机会,见见自己的大伯,也不是什么坏事?于是点头应允。
令狐风很高兴的下去安排了,半个时辰后,俩匹快马就卷出了营地,朝边境方向驰去。
边驰边聊,令狐风对猎鹰师团所知甚少,可对帝国的局势却清楚的很。不消片刻,令狐绝对最近局势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速度也随之加快。昼夜飞驰,俩日后的深夜,令狐绝和令狐风来到了东方兵团秘密前移的一处大营。
远远地指着遍野的营帐星火,令狐风道:“绝弟,这就是家父的第八军团。”经过俩天的相处,俩人早已兄弟相称。
“那进去吧。”令狐绝有些迫不及待地道,他心里还牵挂着战龙台的事。
“走。”令狐风策骑前行,令狐绝紧跟而上,在距离大营三里外,他们就遇到了斥候骑兵。那些骑兵好似都认得令狐风,只是一行礼,就放行了。连那些营门前的守卫也是如此,让令狐绝不仅心里嘀咕:这第八军团估计是让自己大伯一手遮天了,才能令狐风这个少爷一路畅通无阻。
军营晚上是实行宵禁,除斥候骑兵外,任何人没有要事不能出营帐,更不能骑马,这军规令狐绝是懂的,在进入营门后,他就和令狐风把坐骑交给了守卫,并肩前行,就在快要接近帅营之时,突然令狐绝脸色大变,目光里充满了酷厉之气,厉声道:“不好,有杀气。”
还没等令狐风做出反应,衣袂拂舞,几个身影仿似从虚无中掠出,移动间一溜溜的银蛇流烁,那么骇人的朝俩人刺来。
与此同时,一声厉吼响之帅营!(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八章 战龙台(1)
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令狐绝先迎而上,冷吟道:“法则、轮回。”妖冶的轮回神火瞬间虚空蔓延,那几个身影几乎还未完全摄入令狐风的瞳孔,便已经化为一团灰烬。这几个人的境界并不高,只有候级,只是仗着奇特的隐身之法,才能在如此近的距离,朝令狐绝发动偷袭。
身躯美妙的一斜,令狐绝朝帅营扑去,对方袭击的对象一定是大伯,自己和令狐风只是刚好接近了他们警戒的距离,才遭到偷袭。令狐风明显的一愣,但军营里瞬间起的杂乱让他立刻清醒过来,厉声大呼道:“有刺客。”一边喊,一边也朝帅营扑去。
几个亲卫尸体就倒在帅营前,“噗”的一声,营帐破裂,一个身影闷哼一声,打着转儿从破裂处飞了出来,摔落在地上。紧跟着,又有数条身影掠出,一个在前,几个在后,刀罡鬼啸似的带着尖锐利啸卷起。
几乎只有一眼,飞跃中的令狐绝就看清,那个在前的竟然是令狐家族的影卫头领令狐光,黑暗中,他的面庞上浮映出一抹狩厉而残酷的神色,悍不畏死的护着躺在地上的人。
形势已经很明显了,令狐绝快若电掣般朝围着的那几个刺客扑了上去。那几个人显然太专注了,直到劲风临体,才有所察觉。其中一个急急错步,手中长刀倏然挥起层层光墙重重相叠,呼啸的锐劲与凌空而来的掌风相触,可他一个初级战爵岂能挡得住全力出手的令狐绝?
“吭”的一下震击声里跟着夹有骨骼的断碎声,那个人惨叫着倒飞了出去,眼见是不活了。
刹那的惊愕后,那几个杀手的反应也是极快,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的分成几个方向逃逸。”“想走。”令狐绝似乎是起了狠心。身形宛似流星般飞泄追赶一个人的同时,把烈炎释放了出来。
烈炎和令狐绝心有灵犀,根本不用吩咐,就化为一道血虹追了上去。橘红色的束缚火环一一迸射。可它高估了这些人的战力,束缚火环变成了索魂之火。几乎只是一个呼吸的抵御,这几个人就化为一团火球,在惨绝人寰的惨叫声中渐渐熄灭。
被令狐绝追赶的是个瘦长汉子,境界在这群人中最高。这也是令狐绝追的原因。他知道自己跑不掉了,便猛地转过身来,攻势猛烈而野蛮,全是一派拚命三郎的打法。
令狐绝要留活口,所以也不硬抗,直接就是瞬移。骤觉眼前一空,这可把瘦长汉子给吓坏了。还没等他醒过神来,只觉得脖颈处一麻,一股精纯的斗气透入,便人事不知了!
提着瘦长汉子的身躯。令狐绝转身而跃,而此时,令狐光和令狐风已扶着一个身材高大的老者站了起来,他左肩血肉模糊,神情在痛苦中还有一丝丝的余悸。
落地后,令狐绝把提着的瘦长汉子往地上一扔,上前俩步,掌心透出一道白光沐浴在老者的伤口上。
老者的神色舒缓了,他凝注着令狐绝,低沉地道:“风儿,你去处理一下。”
“是。”令狐风放下搀扶的手,领着赶过来的亲卫,在帅帐附近布下了警戒线,同时告知那些赶过来的将领、士兵,刺客已经消灭,全营搜捕漏网之鱼。
在令狐绝收起白光的瞬间,老者如释重负的吁了口气,和令狐明有几分相似的脸上,流露出一股肃杀之气,冷然地道:“进去再说。”说完,举步前行,进入营帐。
令狐绝和令狐光俩人微微颌首示意后,先后进入了营帐,让烈炎守在帐外。
营帐内,一片狼藉,只靠破裂处映进来的火光才不至于一片漆黑。老者正襟危坐在案桌后,双眸一瞬不瞬的凝注着进来的令狐绝,低沉地道:“你是绝儿?”
令狐绝收起心神,恭施一礼道:“见过大伯。”
仿似感叹般长吐一口气,老者,也就是令狐空低沉地道:“你和阿光救了我一命。”
令狐光悄然躬身道:“分内之事。我先下去,看能不能从那个刺客口中套出点什么?”
令狐空微一点头,令狐光就退了下去。他是影卫统领,有的是办法撬开人的嘴巴。
“大乱将起,你不好好待在封地,怎么来这里了?”令狐空眉宇微蹙的道。
令狐绝有点佩服自己这个大伯的老辣,经历过如此之变后,竟仿似没事人一般,不忙着缉凶,反而关心起自己来了。于是,把先前跟令狐风说得那套说辞又重新说了一遍。
“那你对这次休明特之战有什么看法?”令狐空双眸深邃地凝注着令狐绝。关于自己这个侄儿的传说他听过很多,也仔细研究过他指挥过的一些战役。说实话,他有点佩服自己这个侄儿,但耳听是虚,眼见为实,他要看看,这个被人传颂为明思帝国新一代军神的后辈到底眼界如何?
令狐绝知道这是大伯在考量自己,沉吟了片刻后道:“依侄儿之见,这次休明特之战,胜不可喜,败、则帝国危亦,不胜不败最为有利。”
令狐空神色不动地道:“此话怎讲?”
令狐绝冷静的分析道:“流莱帝国以闪电之势攻打休明特,势如破竹,看似来势汹汹,其实不然。休明特是商业联盟,各盟虽表面上合作,但其实都暗地里保存实力,流莱帝国胜容易,想完全攻占休明特难,他们无非是让出一条路,让流莱帝国直接和明思帝国交锋。流莱帝国不会那么傻,不会留出后路让休明特来切断,更何况,战线拉长,他们的后勤跟不上。最主要的一点,流莱帝国不会在休明特投入太多兵力。”
令狐空微微颌首道:“不错,你说下去。”看他的神情,令狐绝说的这些,他应该都想到了。
令狐绝继续分析道:“所以我以为,流莱帝国如此强势出击的原因,就是想造成一种混乱的局面。然后扶持休明特某个势力上台,让休明特成为他的附属国。唇亡齿寒尚在其次,帝国是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的,所以。才不得不出兵。”
“哦。”令狐空有些微微动容了。令狐绝分析的和他得到了一些情报不谋而合,而且他相信令狐绝没有得到这些情报。
“可流莱帝国也必定考虑过这个可能。那他为什么要战呢?”令狐绝不答反问道。这就是他在军事才能上的一个优点,总是会先设身处地的从对手的角度考虑,而不是单纯从胜负的观点出发。
“你说说,他为什么要战?”令狐空目光中已明显带有一点欣赏的意味。
令狐绝在提出这个问题后。就准备了自己回答,立刻道:“我估摸有三种可能。一,他有自信能击溃帝国的援军。二,就算不能,他会退而求次,把东方兵团吸引在休明特境内。给休明特的人造成一种前狼后虎的错觉,从而逼迫他选择的势力合作。至于第三嘛。那就是引起帝国内讧。”
说到最后一个可能时,令狐空的脸色变了,这个可能是他没有想到的,眼眸内精光流灿。急道:“帝国内讧,为什么?”
令狐绝平静一笑道:“这个原因,等会再说。”
令狐空是久经沙场之人,他明白令狐绝不是在故弄玄虚,而是这个原因,很可能和刚才的刺客有关。于是,换了个问题道:“败,帝国危亦,我能理解,但胜为什么不可喜?而且,不胜不败,不是造成你方才所说的僵局,对流莱帝国有益,你为什么说最好,这不是自相矛盾嘛?”
令狐绝也不禁佩服令狐空的见微,这么短的时间,能记住自己所说的每一个细节,于是,也不藏着,掖着,直言不讳道:“帝国内现在粮食短缺,而这场战争又不是短时期内可以解决,让东方兵团以战养战,牵制对方一部分兵力,为南面的主战场减少压力是上策,如果胜了。东方兵团必退回边境,想支援南面又有心无力,白白浪费了这数十万的兵力。所以,胜并不喜。至于不胜不败嘛,流莱帝国能在休明特缔结盟友,为什么我们不可以,这样一来,流莱帝国想走都走不成。”
“好。”令狐空突然出声称赞,声音之响亮足见他心情之激动。他起身,走到令狐绝身前,用一种几乎是惊艳般的目光凝注着令狐绝,颤声道:“诚不欺我,你果然是一代帅才。令狐家有你,幸。帝国有你,幸。哈哈。”说完,用力扶住令狐绝的双肩,仰天长笑起来。
令狐绝唇角流露出一丝苦涩,自己这个大伯,看到的只是战争的表象,如果知道内情,恐怕是笑不出来了。
这时,令狐光进来了,他的表情隐晦,眼眸中含着一抹未尽的煞气道:“查清楚了,刺客是流莱帝国派来的,一共九个人,来自俩个门派。那被俘的和先前被五公子所杀的来自剑王门,他们负责袭杀大老爷,还有几个是日冕门的弟子,负责警戒。”
剑王门。令狐绝一听这个名字,唇角就流露出稍许的笑意,至于这个日冕门,他不用想,就知道,应该是隶属噬日族的世俗门派。
对于这个结果,令狐空并不意外,他心中一直对令狐绝刚才所说的帝国内讧很感好奇,舔舔嘴唇道:“绝儿,现在可以说了吗?”
“这个不急。”令狐绝笑了笑,对这个设想,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还需要求证,于是转首对令狐光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令狐光一再见识令狐绝的强悍,对这个少爷是打心眼里佩服,同时他也清楚,现在令狐绝在家族中的地位,立刻道:“老爷仔细调查过流莱帝国的进攻手段,发现,他们之所以能势如破竹的攻进休明特,原因很多。其中有一个非常规的手段,那就是暗杀。休明特一些死硬的将领很多都是未战先死。大人怕大老爷有危险,就派我前来,只是没想到,对方派出的刺客会如此强悍。”
令狐绝心里愈发有底了,自从在来的路上从令狐风口中得知流莱帝国惯用这个刺杀手段后,他就想到了这个可能。转身对令狐空道:“大伯。最近军中有没有什么生面孔?”
令狐空有些茫然,不知道令狐绝是什么意思?细细思索了一番后道:“没有,联队长以上,我军的人员已经很久没调动了。”
知道大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令狐绝道:“不是。我是指重要将领身边的人,譬如是像光哥一样。”
听令狐绝叫自己光哥。令狐光一贯阴沉的脸露出了难得激动的神情。
令狐空更加不明白了,又仔细想了一下,脑内灵光忽闪,急声道:“有。我的副手楚客身边最近多了俩个侍卫,这俩人以前没见过,而且神情间仿似有些淡漠,所以我留意了一些。”
“这就对了。”令狐绝目光立刻变得寒森起来,冷冷地道:“既然帝国知道流莱帝国惯用暗杀,岂会一点防备都没有?”
令狐空瞬间脸色大变,有些失态似地道:“你的意思是?”
令狐绝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心照不宣地道:“这就是我刚才说的内讧?”
令狐空神色凝沉了,他发现自己这个侄儿知道的比自己多,因为有些东西不是光靠判断分析就能得出的。负手想了想,把一些蛛丝马迹联系在一起。他很快得出了结论,喃喃自语道:“原来他们想插手第八军团。”
令狐光知道的也不少,立刻道:“那大老爷,你处境危险。”
第八军团,可以说是令狐空只手遮天,只要他在一天,谁也别想夺权。而战争,是可以让一个人光明正大的消失,而不留一点后患的最佳机会。
“绝儿,你说该怎么办?”不知不觉,令狐空对自己这个初见面的侄儿产生了倚重心态。
令狐绝心中极快的思量着,良久,在俩股殷切目光的凝注下,缓缓地道:“大伯,你这次伤受的很重啊?”
令狐空立刻明白了令狐绝的意思,不容分辩地道:“不行,第八军团是我数十年的心血,也是我们令狐家族的一个立身根本,我绝不能一走了之,拱手让人?”
令狐绝目光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意味深长地道:“走,为什么要走?谁敢让你走?不过是让他暂领军权罢了,流莱帝国就算要杀,也杀他。你随时可以复原!”
令狐空懂了,哈哈一笑道:“你这个小狐狸。”
令狐光想得更透,有些隐晦地提醒道:“有时候不是借刀才能杀人?”
令狐绝考虑过这个可能,一笑道:“我会找那俩个人聊聊。”说完,包含深意的看了令狐光一眼,令狐光有些明白了,微微颌首!
果然不出令狐绝所料,楚客身边的侍卫就是那个神秘组织正门的高手,一个是半步王者,一个是巅峰爵级,比流莱帝国派过来的刺客强多了。
他们一见令狐绝,就知道这个事情透了。令狐绝在要塞采取的一系列应对措施,他们都听说过,想要在这样的人物面前掩饰,那根本不可能。更何况,他们都清楚上层对令狐绝的态度。
不过令狐绝也没和他们计较,扔下一句我不想我大伯少一根毫毛的狠话后,就飘然离去。
第二天清晨,令狐绝就离营而去了,他深信,那个神秘组织不会为了一个第八军团和自己撕破脸,毕竟,自己身后可是有十数万猎鹰将士!帝国的南大门还要靠他镇守!
如他所料,在帝国内的神秘组织得知令狐绝的意思后,立刻派出了强者来加强对令狐空的保护,在他们的计划里,如果令狐空死得莫名其妙,他们乐见其成。不过现在既然令狐绝知道了,那就得不偿失了。这就是计谋,这就是权术,就看谁玩的好,谁玩的秒。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没等那些高手赶到,令狐绝已来到了战龙秘境的入口处!
第五百一十八章 战龙台(2)
雷云谷,战龙秘境的入口处,终年被一层厚厚的雷雨云所笼罩。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从外面看,暗无天日,只能听到谷内持续不断的雷电霹雳声。据说,普通人进去,没有一个活着出来过,也因为如此,这个地方,成为了休明特人谈之色变的死地,连带着方圆百里的区域,也成为荒无人烟的不毛之地。
立足于谷外,令狐绝拍了一下马屁股,在马儿踮悠悠地一溜小跑离开后,令狐绝走进了雷云谷。
一进雷云谷,令狐绝就觉得眼见一暗,厚重的雷雨云挡住了所有的光线,一道道闪电夹着轰隆隆的雷声劈落,弥散着一股毁天灭地的厚重气息。情不自禁的停下脚步,令狐绝调匀体内的斗气,他感觉,从进谷的那一刹,重力仿似变强了,让身体的各个机能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疆涩感。
当然,这点不适,他很快适应过来。顺着乱石堆成的石径朝前行去。一道闪电劈下,落在他的斗气护盾上,交舞出万条金蛇流灿。体内的斗气为之一滞,继续前行,一道道闪电轰下,让斗气护盾缠绕出千条金蛇电光,很是炫目。
令狐绝暗暗心惊,他判断出这闪电的威力,足以让爵级以下的人死无葬身之地。难怪没有人进来?他暗付着,继续前行!
这雷云覆盖的面积很广,但真正产生闪电的地段却不长,令狐绝很快走出了这段雷电之路。在闪电交织在他身后时,他的眼前豁然开朗。
那是一片辽阔的沙丘,沙丘中央。矗立着无数高耸入云的巨石。每一块巨石上。石缝间,都站着人,从背影上看,基本都是令狐绝没有见过的异族,有背生双翅的鸟人,有全身长毛的兽人,甚至还看到了一个身高超过六米,全身肌肉宛如岩石般的巨人。它背弓着站在一块巨石之上,那肌肉虬结的大腿比令狐绝整个人都高。
令狐绝算是开眼界了,可那些人都背对他,好似都在聚精会神观看什么似的,根本没人注意他。
不,有人注意了,那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男子,他刚从一块巨石上下来,一眼就看到了正缓步行来的令狐绝。他眼眸一亮,极快的迎了上来。热情地招呼着:“哈哈,朋友。你来的可够晚的。[.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对于这种自来熟的人,令狐绝一下没有什么好感。只是微微地哼了一声,眼皮也不撩一下的擦肩而过。
那男子愣了一下,但仿似早习惯了别人对自己的这种反应,也不恼,又嘻嘻笑地转身凑近来:“朋友,是来打龙台的吧?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马库,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丹药,魔武,应有尽有。”
“呃。”令狐绝在听完最后一句话后,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细细打量了这年轻男子一番后,沉声道:“你是人族的?”
马库又愣了一下,但随即一脸推笑地道:“我是什么族的并不重要。我手中有你需要的东西,那才是主要的,对吗?朋友!”
“你知道我需要什么?”令狐绝有些冷漠意味地道。
马库这时已完全看清令狐绝的外貌,眉宇微蹙,在瞬间的若有所思后,展颜笑道:“看你的样子,应该是第一次来战龙台。走,我们先上去,等一下我跟你说说这战龙台的规矩。”
说完,伸手欠身一迎。令狐绝也不怯,昂首行去。马库紧跟而上,领着令狐绝朝一块巨石跃去。那巨石真叫高,站在底下,仰着脖子都看不到顶。马库也不是直接上石顶,在跃上十数丈后,左挪右闪,溜进了一处石缝。
说是石缝,其实也宽敞的很。令狐绝紧跟而行,也不觉得滞涩。一出石缝,临风而立,令狐绝不禁为摄入瞳孔的景象大吃一惊。无数巨石以同心圆的石势拔起而起,围着一个高大的石台而立,说是石台,其实是嶙峋的骨骼化石所垒,底部呈四条龙尾盘绕交缠,根根石刺犬牙交错,宛如龙骨一般,相互交生而起数十丈,并首呈一个巨大的平台。
平台上,俩个人影龙腾虎跃、罡影流闪,四周巨石上数千双眸子凝聚其中。而他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那种沧海一粟的沉重感让他胸口仿似压着一口气,不吐不快。
徐徐吸一口气,令狐绝慢慢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而他身旁的马库好似多见不怪般这时才开口道:“怎么样?是不是有一种想立刻上去的冲动啊?”
冲动,是有的。可凭令狐绝的城府,他又何尝会表现出来。微垂眼帘道:“还是先说说规矩吧。”在来之前,罗老只告诉他战龙台的地点,对于究竟要怎么做?罗老自己都不知道,当然没办法指点他。
马库意味深长的看了令狐绝一眼,这一眼,让令狐绝心中隐隐起了警兆。可这一眼过后,马库又笑了,伸手往下一指道:“下面有一个境界测试碑,只要你年纪不超过三十岁,境界在高阶爵级以上,登记一下,就可以上站龙台。”
顺着马库手指的方向望去,令狐绝看见站龙台底下有几个人站着,先前没注意,是因为这战龙台给他的震撼实在太大了。刚想抬头说话,一声闷哼响之战龙台上,视线随之望去,只见一个身影被高高的抛去,甩下了战龙台。
得胜的是个体格粗壮的半兽人,头上长有层层的肉疙瘩,脸上生长的粗长茸毛让人很难一下看清他的五官,只见一张血盆大口半掀着,露出森森的獠牙,仰天拍胸长嘶。
见令狐绝的注意力集中在那个半兽人上,马库低声讲解道:“他叫斯巴德,是璃狮族人,半步战王,现在已经连胜三场。”
凝聚场内目光不动,令狐绝心中暗暗疑惑:这个斯巴德如此挑衅。为什么围观的近千强者没有一个上台?
仿似知道他心中所想般。马库解惑道:“这次名额之战已近尾声。没上场的基本都抱着坚持到底,一战成名的想法。”
说到这里,令狐绝已经清楚了,不管是战龙台,还是百族精英弟子大赛,追求得无非就是四个字:扬名立万。只有有了名气,才能得到族里的重视,才能获得更多的修炼资源。
这时。一个身影从对面的巨石顶掠起,引起一阵轰然的欢呼声。那是个背有双翼的年轻人,他整个人在双翼的挥展间做出一个娴熟的翻滚,已肉眼难以慑及的速度落在站龙台上。
那个叫斯巴德的璃狮族人也停止了咆哮,他仿似认识这个刚刚上台的对手,蕴含兽意的目光中,流露出些许的凝重之色。
那年轻人因为背对令狐绝,令狐绝看不清他的神情,只看见他把一块铁牌随手抛进左手旁的一个类似石鼎般的窟窿内,随着铁牌的抛入。一股隐隐厚重的气势从战龙台散发出来。
目光尚未收回,刚刚上台的年轻人已首先发动。双翼一震,捷猛得有如鹰隼般腾空而起,寒芒抖处,剑尖已颤成千万寒星,扎向斯巴德。
斯巴德狂吼一声,毫不闪躲,左臂微微伸缩,叮当四响,竟奇准无比的以腕部护手硬硬挡过。
那年轻人冷哼一声,身形双翼的包裹下在空中风车似的速转三滚,右手长剑带起如浪啸声,快若电掣般的连续七剑,一气施出。
“吼。”斯巴德双拳自外向内,划了一道美妙的圆弧,又猛然推出。一股强大的劲气,竞如浪涛般滚滚涌排,激荡回旋,充斥在站龙台上。
凝注台上缠斗的双方,令狐绝眉宇微蹙,这俩人出手之间,招式看似简单明确,其实狠辣无比,不像是比斗,更像是搏命。
果然,没过几招,那年轻人双翼滞空,厉啸一声:“天道,剑翅。”龙吟般长啸着,一条匹练似的银带从他背后双翼处冒出,分裂成无数把光剑,一片寒光眩掠中,剑势已似黄河决堤般浩浩涌向斯巴德。
斯巴德早有准备,一阵好似牛鸣般粗重的吼声中健壮的身躯膨胀开来,整个人宛如被一条强力的机簧猛然弹起,猝而升飞六丈之高,抱头屈膝,成一个巨大的人形肉球,挟着满身纵布的罡气,如一块巨大的殒石朝紧跟而来的光剑群撞去。
呼轰的巨震蓦而爆开传来,那年轻人的身影如炸开的碎石般溅飞开来。在抛甩出战龙台后,双翼一卷,朝原来所站的位置射去。
他输了,输得有点让令狐绝看不懂,按理说,那年轻人速度占优,根本不用急着硬拼,可他偏偏?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时,斯巴德又发出一声仿佛狼曝般的尖锐长啸,举起双手,漫步台面,朝四周挑衅。他的脸色也不好看,可战意却先比前更加沸腾和霸烈。绕行了一周后,他放下手,从怀中掏出一瓶丹药,仰头就灌了下去。在扔掉瓷瓶的瞬间,又举起了双手,振臂咆哮着!
马库的表情有些震惊,喃喃道:“太猛了。”说完,好似怕令狐绝不理解般,解释道:“站龙台上有重力加持,平常随手拈来的招式,在那上面施展可不简单。你别以为那个鹞族人傻,他要一直保持飞行的话,恐怕不用打,自己都要累趴下。”
原来是这样。令狐绝懂了,沉吟中,开口道:“谢了。”说完,足尖轻点,整个人背弓着弹起,贴着巨石表面朝底部落去。
马库仿似还有话说,可来不及了,只能目送着令狐绝的身影在落地后,朝境界测试碑走去。
所谓境界测试碑是一块高不过俩丈的黑玉石碑,和令狐绝在罗家密室见过的差不多,就是颜色不同。石碑矗立在一块巨石之前,而这块巨石底部中间凿空,形成一个通道,令狐绝注意到,凿空的通道上方,这个巨石的表面,开着好些个通气口。
有几张桌子摆在石碑的右侧,几个异族人正坐在桌子后用探询的目光凝注自己,这几个异族人外形、身高和人族相似,都裸露在外的皮肤却是绿色的,只有那双眼眸通红,看上去很是诡异。
“这是绿族。”体内的思思传来信息,她对绿族的了解不多,只通过典籍知道有这样一个种族。当然,典籍里对绿族的描述极为详细,可思思那时心思全在玩上,那会记这些。
“姓名,种族,年龄。”一个绿族人见令狐绝走到自己桌前,惯例地带着些不耐烦的语气问道。
令狐绝一脸平静地道:“令狐绝,20岁,人族。”
正在记录的绿族人包括他身边那几个族人在听到人族这俩个字后,都把迷惑的目光凝注到令狐绝的脸上。其中那个记录的绿族人揉了揉眼睛,低声咕噜道:“你是人族?”
“怎么?人族不能上战龙台?”令狐绝有些冷硬地道。这几个绿族人不过是候级境界,他根本用不着客气。
那绿族人嘴里咕哝了几句令狐绝听不懂的话后,一指境界测试碑,示意令狐绝过去。
令狐绝缓步行上,举手贴住玉石碑面,魔力透入。倏地,碑面迸射出一道黑光,凝成一缕黑气后消散。
半步魔王!那几个绿族人微微有些震惊,可最近一段时间,他们见过的天才多了,一怔后,就开始记录起来。不消片刻,就办理好了手续,把一块刻有奇怪符文的铁牌交到了令狐绝手上。
这铁牌很奇怪,仿似带着某种磁性,令狐绝掂量着,刚想转身,一个颇具威严的声音从通道处响起:“等一下。”
第五百一十九章 双系魔武士(1)
等等!令狐绝可没那么傻,仿似没听见般急跃而起。转瞬间,已攀附巨石而上。罗老在告诉他战龙台时,曾经隐晦的提到过在百族精英弟子比赛中从未出现过人族强者,言外之意,是让他最好以光明族罗家人的身份出战,免得多生波澜。他不是迂腐的人,刚才也是姑且一试,如果战龙台确实不让人族强者参加,那么他只能委曲求全,可现在,既然拿到了号牌,那不好意思,这个第一他是坐定了。
老实说,他的反应出乎任何人的意料,包括那个随声出来的老者,他睁着一双白多黑少的眼眸,带着冷酷与深沉的表情,像在欣赏一件猎获物似的望着令狐绝在巨石表面急速爬升的身影,喃喃道:“好一个奸猾的小子。”
刚才给令狐绝办理登记的绿族人走了过来,凑近身前,垂首压声道:“大人,你吩咐的事已经办好了。”
老者毫无平仄的嗯了一声,转身朝通道内走去。
在几乎和战龙台等高的巨石内部,有几间凿空的石室,是用来让裁判观摩的。巨大的通风口视线极好,稍站近一点,就能看到底下发生的事情。其中一间,一个掀起帽檐的白色斗篷人就是透过这个通风口看清刚才底下发生的一幕。他下腮呈三角形的脸上显得有些慌张,有些焦急,来回在石室内踱着步,仿似在等待什么?
片刻,脚步声响起,先前在底下出现过的那个老者走了进来。白衣斗篷人立刻迎上。略显慌乱地道:“猛德长老。天王吩咐过,不能让这小子上台的。”
老者平板的面孔没有一丝表情,他生硬的眨眨眼,话声僵直的道:“上了就上了,本王既然答应帮这个忙,岂会让吴天兄失望?”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嘴角一挑道:“你们给本王许诺的事什么时候能办到?”
白色斗篷人窒了一窒。轻声道:“只要把这小子解决了,天王立刻就能过来兑现他的承诺。”
想起即将到手的好处,猛德的唇角终于流露出一丝微笑,缓缓地道:“如此最好。”说完,透过通风口,把视线凝注到站龙台上。(.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在另外一个方向,拿到号牌的令狐绝也在关注战龙台上的战况,这次,斯巴德的对手是一个蚁族人,双方都是以力相抗。你攻我守,声威之宏。足令云天变色。看着,令狐绝没有一丝表情的俊脸上,浮起一抹不可言喻的肃煞之气!一直在身边默默关注他的马库眨了眨眼,刚想说话,台中又是一次以硬力猛拼的剧烈响声传来,他吓了一跳,低声咕噜道:“这斯巴德吃的什么回气丹,这么长时间了,还如此龙精虎猛。”
令狐绝仍然目不稍瞬,口中却低沉的回应道:“这斯巴德不简单,他是在挑战自己的极限。”
难得一次令狐绝主动接话,马库立刻狐疑地道:“那他能撑到最后嘛?”
令狐绝沉声道:“这很重要嘛?弱者溅血、强者饮誉,可那一个强者不是从溅血的弱者中走出。胜固然重要,但如果输的有价值,那同样可喜。”
马库暗中吸了一口凉气,这时,他心中有了一股深刻的感触,他更清楚的明白了自己身边人的果断与深沉。沉吟了片刻后道:“看来你是准备上台了,怎么样?需要多少回气丹?”
令狐绝转头望了一眼,淡淡地道:“如果我说我没钱,你还要继续问吗?”他说的是实话,在离开要塞前,他把所有的丹药都留给了修斯他们,现在在他的储物戒指里的丹药,估计都卖不起一颗回气丹。
“没事,我赊给你,令狐将军。”马库包含意味的眸子微微一亮,突然道。
有些惊奇的抬眼望着马库,令狐绝语声低冷的道:“你认识我?”
马库从令狐绝的视线中感受到一股压力,眼神闪烁了一下,故作轻松地道:“要塞一战,王者云集,早已震惊百族,我相信,只要将军一上台,认出将军的人不在少数。”
令狐绝刚想接口,站龙台上一阵如霹雳似的暴响又蓦而传来,刺耳而惊心中,斯巴德蜷缩如圆球般的身体又舒展开来,仰天暴啸,而他的对手,已支撑不住倒地。
“怎么样?令狐将军,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你今日一战的丹药我都免费提供。”见令狐绝的注意力又集中在战龙台上,马库热切地道。
令狐绝并未感到如何惊异的瞥了他一眼,笑笑,突然纵身一跃,朝战龙台射去。有如流光直泄落在站龙台上。就在他站定身影的那一刻,他能感应到周围聚焦过来的无数目光,在加上他现在所处的位置,让他有一种绝壁临风,舍我其谁的豪气,而在这豪气中,也有着微妙的感触,一股极难察觉的兴奋和激动。
而在这数千双眸子中,他卓立不动,双目微瞌,沉静如一片幽谷,一座大山。风拂动他的长发、白袍,予人一种飘逸出尘的感受时,还有另外一种仿似能撑起苍天的意味。
嗡嗡声瞬间响起,就在四周围观的各族年轻强者交头接耳之时,回气过来的斯巴德已霹雳般厉喝道:“来吧。”他一边说,一边双拳捶胸,予人一股狂野和暴烈的感觉。
“请。”令狐绝冷静而镇定地半举手道。
斯巴德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双眸暴睁如铃,煞烈的厉吼一声:“小子,你耍我,你不把号牌拿出来,怎么开始?”
啊!令狐绝心里汗颜了,想起瑶族那个青年上台后的动作,有些尴尬的从储物戒指里取出铁牌,扔进了旁侧的石鼎内。在铁牌落入石鼎的刹那,石鼎上的符文亮了,继而一股强大的吸力从脚底透入。剎那间已遍及四肢百骸。七经八脉。而几乎在他来不及思虑这是怎么回事的瞬间,以为受了他捉弄的斯巴德出手了,一出手,罡气就好像一阵令人惊悸的排天巨浪凭空而起,朝令狐绝席卷过来。
令狐绝强忍着那股郁闷沉重的感觉,朝右侧闪避,这一运气跨步闪避,他才清楚马库先前所说的。战龙台不好上。在这个台上,平常一分劲的招式,现在最起码要三分劲才能施展出来,而且还不那么圆润自然。
恰恰避过,可还是被罡气波及,身影踉跄的退了几步,显得有些狼狈。斯巴德兽眸中流露出一丝不屑,断叱一声,猛进,双拳连击带出的罡气。有如一片以细灿宝石缀成的幕,那么炫目夺魄的自四面八方罩了过来。
还未适应的令狐绝骤觉周围的压力暴增。可他没有急于反击,而是采取了闪避的方法迎战,稍沾即走,绝不与对方做正面接触。看上去,好像是一个漏网之鱼在竭力抵挡,在豁命支撑。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了!
在东南方向一块巨石上远观一个青年轻蔑的呸了一声,鄙夷的道:“找死也不挑个地方?”
“是啊,估计是想上一次站龙台,以后拿来炫耀?”一个尖嘴猴腮,双长耳的异族人赞同地道。一般来说,有心参加战龙台的年轻强者都会提早开始重力训练,极少出现像刚才那种慌乱的场景。
以致很多人很自然的把令狐绝一开始展露的慌乱理解成无能。当然,并非所有人都如此,在西南方向的一块巨石上,一个高挑的俏丽身影瞳仁凝定不动,有些愣愣地凝注着令狐绝的身影,藏在半片玉石面具下的眼眸内异光流溢。他怎么来了?
见她的神色有点不对,一个面容姣好,鼻翼俩侧却各有一小撮绒毛的异族女子低讶道:“影姐,你认识他?”
那俏丽身影正是婆娑族的紫影,她低细的喘了口气道:“啬妹,他是令狐绝。”
“令狐绝?”那异族女子惊惧地睁大了双眸,以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道。她叫李啬,是灵猫族人,在一起秘境历练中和紫影相识,从此成为闺中密友。这几天,她可是多次从紫影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紫影点点头,情绪复杂的把目光再度投向站龙台。
此刻,令狐绝服用星云丹后的效果出来了,他已经完全适应了重力增加后身体机能的改变,一口真气,流畅而开朗的在体内流循环转,上下自如。
斯巴德也感觉到了一丝的异样,对手的闪避现在显然已经游刃有余了。他不想再拖下去,倏而石破天惊的厉啸一声,施展出他们璃狮族秘技:霹雳狮弹。整个人头下脚上的翻了一个身,就在他翻身之际,数溜气弹已然如横跨九天的飞虹,霍然暴卷而出,带起一道炫目而美丽的圆弧,直取令狐绝。
“法则,自然。”令狐绝轻吟道,在轻吟出声的同时,他反击了,蓦地一个旋转,以脚尖为轴,带起绿蒙蒙的光芒同时,双手各带起一圈小小的弧光,朝斯巴德射去。
瞳孔倏地收缩,斯巴德任凭弧光击在自己的斗气护盾上,却不自觉的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气:魔武士。
四周也安静了许多,很多人已察觉到形势的逆转与突变了。在东北方向的一块巨石上,一个怀抱长剑的青年人双眸也变深沉了,清雅的面庞上含蓄得没有一丁点表情,有如一尊石塑雕像…
“去死。”斯巴德语声有如焦雷暴响,整个人再度蜷缩成肉球,带着呼啸如浪的劲风朝令狐绝撞来。
“法则,轮回。”令狐绝任凭冲击过来的气流吹拂脸颊,冷吟道。妖冶的轮回神火像是叠积的层云,又如缤纷的花儿,瞬间虚空蔓延。
蜷缩起来的斯巴德立刻感受到一股灼热爆裂的气息在焚烧自己的护身罡气,这种痛苦是无以伦比的,可他不想就此作罢,强撑着想突破过去。
可他小看了轮回神火,几乎是眨眼间,他就感觉体内的五脏六腑都有种想要焚燃的意味。胜固然重要,但命更要紧,在瞬间,他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把萦绕在周身的斗气全部的爆裂开去,在气流迸溅,撑开一片空间时,整个人倒翻出去。
败了,连胜五场的斯巴德败了。
魔武士,领悟双系法则的魔武士。
令狐绝的天赋深深震撼了周围围观的异族年轻强者,他们谈论着,奇异着,每颗心都在不停的急速跳跃。
而在这些人当中,正东方向,一个孤零零盘腿盘坐在巨石上的蒙面人站起身来,双眸微眯,煞气盈溢。
而站在他附近巨石上的一些异族年轻强者一看到站起身来,就立刻窃窃私语道:“傲石准备出手了。”
“这下好看了,魔武士对影刺客。”
就在众说纷纭之际,一道身影已闪电般落在战龙台上。
第五百一十九章 双系魔武士(2)
“哇。”站在紫影身边的李啬看清这个身影后,情不自禁的惊呼出声。现在,在台上,是俩个不折不扣的绝世美男子。先前,由于巴斯德的存在,让很多人忽视了令狐绝的外貌,可此刻,他刚刚上场的对手,也是个异常俊秀的年轻魔法师,俩个玉树临风、丰神朗逸的年轻人相对而站,让人瞬间眼前一亮。
嗡嗡的议论声随即响起,不过,对一些女性的异族强者来说,讨论的不是接下来谁能获胜,而是那一个更加帅气,更加符合自己心目中完美的标准。
令狐绝也在打量他刚刚上场的对手,这个巅峰魔爵境界的年轻魔法师确实生的很美,斜耸的眉如柳,双眼大而澄澈,鼻梁端秀而挺直,嘴唇厚薄适度,而且,肤色白润细腻,再加上一身浅蓝色的魔法师袍,更显得有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潇洒意味。
那年轻魔法师见令狐绝打量自己,笑了笑,右手贴胸道:“雪族冷秋,还请尊下手下留情。”说完,还微微垂首,显得极有礼仪。
别人客气,令狐绝也自然不会拿架子,拱手道:“请赐教。”
仿似对令狐绝没有通报姓名有些不悦,雪秋微微蹙了蹙眉头,可他生性洒脱,也没太放在心上,把号牌抛入石鼎后,取出了他的魔杖,这魔杖一取出来,一股无形的寒意就散发出来,让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了不少。
令狐绝的目光瞬间集中在那支魔杖上,造型并不出奇,可材质却有点奇怪,尤其是顶端包裹魔晶的白玉,像牙质的闪光起着微微的一丝晃幻,看起来有些诡秘。
“尊下准备好了没有?”在祭出魔法护盾的同时。雪秋微微一笑道,他呈现出来的姿态不像是你死我活的争斗,更像是好友间点到为止的切磋。
同样祭出斗气护盾的令狐绝微微颌首,他清楚。这样表现的人。往往对自己具有绝对的信心。
嘴唇微微下抿,倏地。雪秋把魔杖朝令狐绝一点,一蓬水光凝成的星芒就朝令狐绝的胸口飞来。
好快!令狐绝暗思着,身形微侧,却在侧开的一刹。闪身而进。雪秋不动,魔杖颤动如波,漫天的冷芒水光已猛罩下来。这水光仿似带着极大的粘稠性,让令狐绝前移的身影微微一滞。(.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如果用法则,令狐绝有很多的选择可以直接突破,可他考虑到接下来的战斗,还是先稳妥把护盾分散成罡气。罩住全身。毕竟,法则消耗的不仅是魔法力,还有精神力。以他现在远超境界的精神力强度,也最多只能使用七、八次法则。而且还有一点。他想看看,对手凭什么击败自己,要知道在所有魔法中,水系魔法的攻击力是最弱的。
雪秋的唇角浮起了一丝微笑,这丝微笑异常自信。他轻吟着,战龙台上瞬间暗云密布,一溜溜金芒挟着急劲无匹的尖锐啸声朝令狐绝劈落。
“水、电双系。”在四周惊呼声响起的同时,令狐绝也耸然动容,蓦地一个旋转,光系魔法透指而出,在头顶形成了一面光弧,紧跟着,人倒跃而起。
雪秋双眸一寒,高声吟唱道:“大气中的电精灵,听从吾的召唤,聚集在吾的身边,展现你们的哀怨,破灭世间一切,迎接破坏神的到来--爆电天降。”
吟唱声中,狂风肆虐、乌云漫天,已于瞬息之间,布成了一片劲气磅礴的电场,一道炫目到几乎可以亮瞎所有人双眼的乌金色闪电带着空气的哀鸣倏地劈落,战龙台上的空间嗡然震颤不绝。
令狐绝在倒跃的时候,已经做好了接受下一波电击的准备。可这道闪电的威力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光凭自然法则是抵挡不住的!在瞬间做出判断的同时,他直接选择瞬移。
双方的动作,俱如闪电般快速,几乎全在同一瞬间施出,就在人们的目光始才将闪电景像摄入瞳孔刹那,令狐绝的身影已消失在战龙台上。
“怎么可能?”
“怎么会这样?”
“瞬移,是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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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立在四周巨石上围观的异族年轻强者们几乎同时惊叫出声道。就连正东方向的傲石也倏地动容,面罩下的脸孔上带着一丝少见的惊骇。
雪秋也是一怔,一种本能的反应,让他霎时做出了正确的选择,牵引着电光在自己周身布下了层层的防御。
电弧闪烁呼啸,在空气中传播萦绕,强烈的毁灭感混和着凄厉的氤氲,予人以一种深刻而难忘的恐怖感受。
这时,令狐绝的身影显现了出来,他不是没想过趁机击败雪秋,可雪秋的反应太快,他要是再有所靠近的话,等待他的还是铺天盖地的电弧。
再不敢藏拙,令狐绝取出了黑龙枪,等电弧刚始消散的那一刻,已如长虹贯月似的猝然射向雪秋。
“败了。”远远旁观的李啬很是遗憾地喃喃道,虽然在心里,她还是认为令狐绝更帅,更有男子气概,可此刻,女性同情弱者的心理占了上风。
可令狐绝不怎么想?因为在他的瞳孔内,看不到雪秋有一丝的慌乱,他甚至还在微笑着。不可避免的,这抹微笑,让令狐绝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气。
枪罡击中魔法护盾,没有铿锵脆响,却暴溅出无数的水光气流。令狐绝双眸一寒,石破天惊的厉啸一声,在这高亢入云的啸声中,黑龙枪如重云暴雨般急剧而凌厉的刺出。
魔法师的释法速度是跟不上武者的攻击速度,这也是为什么魔法师不能和武者近身而战的原因。
三枪过后,雪秋的魔法护盾已支离破碎。最后一枪,令狐绝明显放缓了速度,他在等雪秋认输。
可令他惊讶,也让他熟悉的一幕发生了,雪秋的身影在涟漪的水光中。那么虚无缥缈隐入虚空。
“啊?”
“天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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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异族年轻强者们再一次惊叫出声,心灵上巨大的震颤让他们已经不能形容此刻的心情。
令狐绝的目光变深邃了,他缓缓的转过身,凝注着战龙台上的一个角落。在那个地方。他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雪秋刚才的反应会这么快,原来他身上和自己一样,都有水灵母。
雪秋的身影缓缓显现出来,整个人的气质没有了先前的洒脱。却含蕴着一股令人心颤的凝重。那双仍旧清澈含神的眼眸,默默地望着令狐绝,缓缓地道:“如果这一招你接下了,我认输。”
令狐绝微微颌首,眼前这个人,不管是天赋还是风度,还足以赢得他的尊重。
雪秋缓缓闭上眼。朦胧的水气从他的背后升腾而出,凝聚出一个奇怪的动物虚影,别人或许不认识,但令狐绝却再也熟悉不过了。这就是水灵母,只是比他体内的那只大了不少。
流灿的水光随着水灵母虚影触角的蠕动疏散开来,如凤摆荷摇,晃动不止。每一次轻微的晃动,都让令狐绝体内的水灵母都蠢蠢欲动,仿似也要透体而出。
倏地,雪秋睁开眼眸,厉声吟唱道:“无尽雷电,立于我之左手。自然流水,立于我的右手,血盟!融合!扫尽一切之敌!大狂电术!”
颤音不绝的吟唱声中,水灵母的虚影急速膨胀,一道道金光在短暂得几乎不及瞬息的时间内遮满空中,又凝聚成一道金蛇没入虚影之中,霎时,虚影被金色渲染,一道蕴蓄着巨大的变幻,也深藏着无尽毁灭的气息的金光电火掠起,那么迅捷快速地射向令狐绝。
早已蓄势的令狐绝没有一丝表情的面孔上,有着不可言喻的凝重之色!面对对方的融合法则形成的大狂电术,他没得选择――――――――轻吟道:“法则融合,大镜像术。”
一道绚丽的光镜在金光点火临体的瞬间浮现,在接触的刹那“霍”的形成了一面光弧,倏然往上反卷,浩大浑厚!宛似悬空的烈阳光辉聚为一点,光耀炫目无匹!同时一阵如霹雳似的暴响传出!
这骤然传来的巨响是如此震心荡魄,只要是一个对魔法略有所知的人,都会惊惧的明白这是一种极端的魔力交击之声,它已成实形,可以想象交战双方的攻击和防御是何等的惊世骇俗。
当所有人的瞳孔尚被那飘忽闪烁的电弧银光所充斥着的时候,战龙台上的雪秋如受重击,白玉般的脸颊涌上一股猩红,压制不住的逆血喷了出来,随着这口鲜血的喷出,他整个人好似萎靡了许多,脸色立刻变得蜡黄,整个人摇摇欲坠。
所有人顾不得眼睛尚在昏花,急忙望去。光影散去后的令狐绝还挺立不动,手中的黑龙枪微微垂直的触着地面,唇角上那抹凝重依旧。科说实话,他现在也不好受,侵入体内的电弧,要不是有思思的净化,他的表现不会比雪秋好多少。
没办法,雪秋施展的大狂电术是他迄今为止遇到的攻击力最强的一招。术是法则的进化版,只有极度圆满的一系法则,或者是双系融合的法则才能被称为术。
“我败了。”雪秋羸弱地道。令狐绝想过去扶,却被他摆手阻止,他盘腿坐了下来,静静的调息着。
令狐绝知道他是好意,是怕其他人趁火打劫,才做出这番举动。也静静的盘腿坐下,调息起来。
绝大部分的异族年轻强者目注着这俩个盘坐的身影,都有一股奇异而悲哀的感觉,在方才的一幕激斗中,他们简直对自己的一身所学已失去了自信,好似见到沧海之浩瀚辽阔,顿觉己身渺小得有如一粟。
不过,也有几个天赋妖孽的异族年轻强者战意更加旺盛了,其中包括傲石。他微微下抿嘴唇,喃喃道:“瞬移神通,还有光系异宝,是个不错的对手。”他把令狐绝最后施展的大镜像术和其他人一样,都理解成宝物的功劳。毕竟,就算是一个真正的王者也不能凭借自身力量如此轻松地硬抗大狂电术。
已不止一次的揉了揉眼睛,李啬有些失魂般道:“影姐,他们怎么这么厉害?”
紫影沉默了,凭借自己脸上的玉石面具,她自信可以和雪秋一战,可对令狐绝,她没有一丁点的把握,因为她知道,令狐绝的实力绝不止眼前表露的这些。
“影姐,他们俩个这么厉害,怎么没进百爵榜?”李啬有些迷惑地追问道。
紫影轻轻叹了口气道:“真正的天才,又岂会在乎这点虚名?”说完,她又沉默了,她可以想象这次即将开始的百族精英弟子大赛绝对要比以往惨烈的多,毕竟,百族入世在即,真正的天才都该出世了。
“难怪吴天兄要对一个小辈下手,这小子,太妖孽了。”猛德长老目不稍瞬注视着起身的令狐绝,口中低沉的道。
白衣斗篷人更显焦虑了,急声道:“那怎么办?”
猛德长老双眸掠过一道寒光,冷冷地道:“本王办事岂会有差池,不管这小子多强,你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说音未落,他的瞳孔内一道黑影虚空横掠,落在战龙台上。
第五百二十章 影傀儡(1)
“傲石。。。”
“是傲石。”
四周围观的年轻异族强者们刚从方才的震撼中醒过神来,目光就被刚上台的身影所吸引,情不自禁的惊叫出声道。和令狐绝的横空出世不同,傲石是一致公认能在战龙台脱颖而出的几个天才之一。
傲石静静的卓立在令狐绝的对面,全身包裹的黑衣黑巾让他看上去沉冥得似一座雕像,只有流露在外的双眸闪烁而冷厉。
“小心,阿绝哥哥,他是影族人。”思思在这个时候提醒道。
令狐绝一惊,目光朝傲石的身后望去,骨石台面上,有一个光线映射不到的淡淡黯影轻轻摇晃,这是影族人特有的标志,他们不管光线如何,姿势如何,身后的影子都是固定的,以脚跟为轴和身躯呈一个对应的直角。
一下警惕起来,他清楚的记得,当日雪祖说过的话;影刺客是所有魔法师的噩梦。
“开始吧。”已抛入号牌的傲石一边说,一边轻轻的逼近了几步,这一逼近,让令狐绝在无形中感到一股阴沉的压力。
“请。”令狐绝祭出护盾的同时,平静地道。
傲石古怪而奇异的注视着令狐绝,倏地,整个人似流光微闪,这迅速的一闪,是如此的利落与自然,让令狐绝的视线骤然一空。
好快。令狐绝心弦蓦然抖索了一下,而这时,剑光出现了,一溜冷冷的,森寒的。泛着蓝银色眩目透莹的光直刺他的胸口。
令狐绝的反应也很快。在护盾挡住剑光的同时。猛一仰身,手中的黑龙枪追着空中那抹急速移动的残影而去。
几乎是毫无预兆的,那急速掠来的浮影一分为二,前者挡住黑龙枪,后者又冷电流蛇一般眩映入令狐绝的眼眸,那抹熟悉的蓝银色眩目透莹的剑光再度出现,重重的击在令狐绝的护盾上。
“砰”的一声,罡芒闪烁。令狐绝退了半步。几乎在退的同时,光箭暴飞,尖端穿透空气,发出一声刺耳的呼啸射向紧随的浮影。
紧随的浮影倏地消失,而几乎在所有人意念尚未形成的一刹,又突然出现,还是原地,只是光箭已经飞过。
心弦再度一紧,令狐绝倏旋向右,连串的枪影流射后。弹跃而起。空中的浮影倏停,现出傲石的身影。虚空点出几刀,布成了漫天的刃芒狂飞,非但阻止了令狐绝的退路,更似凌空落下一片刀雨!
黑龙枪猝而横架,带起一条虹光似的匹练,当匹练映形,令狐绝怒叱一声:“黑龙翼。”枪影流射宛如千百陨星的曳尾,在尖锐的啸声里形成黑龙之翼,反卷向傲石。
傲石眼眸一寒,刀罡随身影旋转,他的护身旋刀与众不同──如若涟漪,圈圈扩展,但越近中心越为严密;一时但见银雨乌光,交激闪耀,连串的金铁撞击声交融在四溅的火星里,两条人影一上一下,又蓦而分开。
斜刺里浮影暴掠,一溜冷茫突刺令狐绝的背脊,还是傲石先前分离出来的影分身。
黑龙枪反挑,在迷眼的乌芒掠掣中,同流灿而来的冷芒交触,瞬间把浮影逼退。
可傲石的本体已追魂般紧随而落。寒光眩目,颤移不定的指向令狐绝的头顶,让令狐绝几乎没有一丁点的喘息之机。
没办法,只能瞬移。
鹰隼般罩落傲石面罩内的唇角含起一抹鄙夷的冷笑,这笑意初现的一刹那,先前分离出来的影子再度和他融为一体,整个人的气息顿时暴涨,半步王者。
令狐绝的身影在离他七丈外显现出来,这次,傲石没有急于动手,而是凝注令狐绝的同时用一种略带沙哑的声音道:“热身结束了。”
说完,举刀,在刀尖还在凝映那一抹寒光时,整个人消失于虚空。
令狐绝双眉微蹙,他知道,对方现在施展的是影族最可怕的秘技――影遁术。可他早有准备,冷叱一声:“绽放吧,精灵之铠。”
一道白光透体而出,瞬间凝成盔甲罩住他的全身,暴涨的气息让他的魔法护盾更加凝实。这让远远围观的所有年轻异族强者又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惊叹。
傲石出现了,冷电挥霍间又骤然消失。如此重复了几次,让令狐绝好似成了傲石的靶子,只能眼睁睁的挨打,却没有任何反击的目标。
这就是影刺客的厉害之处,如果对手没有特殊的技能辅助,他能活活把一个魔法师给耗死。
远处旁观的李啬有些哀叹似的喃喃道:”输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她是在替令狐绝不值,明明身居强大的法则,可偏偏碰上影刺客,有力没处施,输的憋屈。
凝眸注视的紫影这次没有反驳,虽然潜意识里,她有种感觉,令狐绝不会就这么败了。可理智告诉她,令狐绝应该没有反败为胜的可能。
就在所有人以为令狐绝必败的时候,一直稳守的令狐绝突然清啸一声,腾跃而起,快逾电光石火刺出一枪,寒罡所交织成的线条倏然映凝穿舞,宛如银河倒悬爆开之后那一刹那间的璀灿景色──
“天枢灭。”
恍如电殛般,那突来的强大攻势,令虚空内刚准备攻击的傲石僵窒住了,临身的冰寒感触让他机伶伶打了个寒噤,急忙收招换势。可慢了些许,在“当”一声的颤响里,他的身影被震出三丈,胸口一道血痕立现。
“怎么会这样?”
“他找到傲石的位置了。”
令所有围观的人震骇、惊悸、惶恐又激动的不仅仅是令狐绝的绝地反击,而是他能破影刺客的遁术。到了他们这种境界,已经不会把眼前的一幕理解为碰巧和运气。
令狐绝,你到底身上还藏了多少秘密?紫影美眸中异光盈溢。
而她身旁的李啬早被震惊地口呆目瞪。
“你是怎么做到的?”傲石努力平静自己的情绪。竭力保持着语调平缓。沉冷的道。
令狐绝没有说话。深沉而高贵的面甲后的双眸看不出一丝的兴奋。其实说穿了,一点都不稀奇,在释放精灵之铠的同时,他施展了大鹰眼术。只是傲石的速度太快,他防御了这么久,才找到这个最恰当的时机。
不过他也挺佩服傲石,在这种情况下,才受了那么点的伤。沉吟了片刻后冷然地道:“认输吧。”影遁术是影刺客最大的依仗。失去了影遁术,傲石绝不会是自己的对手。他相信这一点,傲石也很清楚。
傲石奇异地瞥了令狐绝一眼,仰起头,对着空中的雷云呢喃:“本来我还以为要到大赛时才能遇到真正的对手,不过这样也好。”说完,垂首凝视令狐绝,极其深刻地道:“该认输的是你。“
令狐绝隐于面甲后的双眸流露出些许的凝重之意,从傲石此刻散发的气势中,他感受到一股强大的自信。
傲石手中的刀再次举了起来。令狐绝这才看清这把奇异魔武的真正形貌,比寻常的刀要短。也就一尺多点,背脊窄而不厚,由刀柄处向刀尖延伸,形成了一个微微的、优美的弧度,通体光芒晶莹隐流,毫无半点瑕疵,宛似一**的暗纹在浮动──
“好刀。”令狐绝由衷地赞叹道,他知道这暗纹不是刀本身材质所表现的光彩,而是凝刻符文后产生的幻影,只要速度一起来,刀既无影。
面对令狐绝的赞叹,傲石目光深邃,纹丝不动,甚至连视线的方向也固定不变――就这样直勾勾地凝注着令狐绝。一切都在静默中趋向紧张,在凝视中透露杀机
蓦然――傲石消失于原地。几乎同时,令狐绝藏于面甲后的脸色大变:怎么会这样?在大鹰眼术传入灵台的影像中,他看到了令自己难以置信的一幕,三个,整整三个傲石隐于虚空之内。
因为这影像不是令狐绝用双眸所见,所以思思不能分享,但她能感受到令狐绝瞬间的震惊寒懔,刚想发问,一股无法闪避的威胁就涌了过来。
三个傲石同时出手了,骤现的身影呈品字形突袭,往下切斩的同时又映现向上,凝成一个奇大的,严密又猛烈旋转的刀轮,彷佛穿织成一面光网罩落!
暴烈的叱喝一声,令狐绝举枪硬挡,在一连串哗啦啦的扰心震响中,他连退数步。
还没等他回过气来,漫天飞舞,寒气纵横的刀芒就紧跟而止。
“法则,轮回。”令狐绝再度吟唱道,体内的魔力急速的抽取,轮回神火虚空蔓延。
在刀光,火芒中,三个傲石削瘦的身形长跃而起,那么虚无缥缈闪身向后。像消散的幽灵般再度消失于虚空。
四周围观的各族年轻强者都愣了,有一个几乎忘却自我存在般惊骇大叫:“影傀儡,是影傀儡。”
这话音隐隐落在令狐绝的耳内,还来不及分辨,思思已急声提醒道:“阿绝哥哥,小心,这不是影分身,是傀儡术。”她不能说得太详细,在这个时候,令狐绝是绝不能分心的。
轮回神火渐渐熄灭,令狐绝体内的魔力已消耗了大半,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他轻吟道:“法则、冥灭。”
一股黑光透体而出,似有形,又无形的蔓延出去。在令狐绝所有领悟的法则中,以轮回神火最为强大,可覆盖的面积不广,以归寂土雷的攻击力最强,可对空间隐匿的人无效,唯一能对傲石造成威胁的,就是这攻防一体,无视空间的冥灭光波。
果然,三个傲石的身影都被逼了出来,令狐绝双眸一寒,身影已倏而闪出,黑龙枪带出一溜寒芒已然如横跨九天的飞虹,霍然暴卷而出,带起一道炫目而美丽的圆弧,直取其中一个傲石。
那个傲石双眸没有丁点的神采,可反应却是极快,瞬息之间,布成了一面劲气滂汇的护盾。
就在枪芒和护盾要接触的瞬间――令狐绝蓦地一个旋转,以脚尖为轴,滑移开去。枪尖带起一圈小小的弧光,朝左侧迎来的另外一个傲石飞去。
那个傲石不闪不退,手中刀势挟着万钧之力猛然击向令狐绝。
一声的铿锵脆响传出,令狐绝长啸一声,高跃而起,一股暴卷而至的刀芒擦着他的脚底而过。
在空中连连闪挪,三个傲石连番追击,或藏或隐,快捷得不容令狐绝有丝毫思维的余地。
看到周围的人都情不自禁的倒吸一口冷气。连在巨石内的一干裁判长老都目不转睛。
令狐绝已经退到了战龙台的边缘,再退一步,就是输!可他仿似并未察觉到自己的处境,整个人的形态不见丝毫的慌乱。
俩道刀罡迎面而来,仿似幻影梦魔一闪而进。瞬移。令狐绝再度施展了水灵母的天赋神通。
“该结束了。”其中一个傲石冷冷的自语道:“天道、影击。”随着他的转身反跃,另外俩个傲石的身影分散开去,他手中的魔刀泛起一股奇异的光芒,如鳞光秋月,寒瑟之极的抖起一个半弧,朝虚空弥击而去,瞬间化为无影。
“不好。”瞬移中的令狐绝敏锐地察觉到空间的波动,蒙蒙的刀气倏地出现,朝他虚斩而来。
避无可避,防无可防,令狐绝侧身横截,斜斜的、细细的,由颈下至胸前的铠甲碎裂开来,一道血痕出现,思思在灵台内痛哼出声。
可危机远没有结束,在他身影显现的那一刻,滚荡的刀罡从左右俩侧席卷而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章 影傀儡(2)
“天道,涅盘。”令狐绝石破天惊的怒喝一声,思思的痛哼已经让他有些愤怒了。全身斗气齐汇黑龙枪,身躯在刹那间霍然缩成一团,北斗七式中的前三式狂卷而出,寒森森的黑色枪气在刹那间已将周遭的空气排除一空,四处滚荡呼啸,更有着无穷沉重的压力!
俩侧攻来的是傲石分影炼化的影傀儡,境界稍弱,虽勉强挡住了第一轮的攻击,可在第二次的涅盘攻势下,击飞出去。
傲石瞅准了这个机会,身影宛如电光石火般,一闪即逝后出现在令狐绝的身前,一道角度刁钻却异常犀利的刀弧劈落。
“认输吧。”他说着,唇角浮起一丝微笑,这丝微笑有些得意,有些骄傲。在他的认知里,令狐绝是绝不可能躲过这一刀的。
可当他的目光接触到令狐绝的瞳孔时,那丝得意变成了惊骇,因为在那双瞳孔里,他看到的是一片令人心底起寒的,带着无穷死意的黑色。
死亡凝视。见多识广的傲石瞬间认出了这要命的神通,可认出又能怎么样?双方几乎已接近到呼吸相闻的距离了。黑光入体,傲石的双眸霎时失去了神采,变得黯淡而颓丧。
枪尖冷冷地抵住傲石的咽喉,令狐绝收起了精灵之铠,唇角那抹冷酷依旧,用一种凝沉的眼神望着傲石。
“我输了。”僵化效果退去的傲石微一耸肩,有些自嘲地道。
倏地收起黑龙枪,令狐绝深刻的瞥了傲石一眼。对于这个对手。他给予了足够的重视。要不是最后他心急了点,鹿死谁手还稍不可知。
傲石也自认败的不冤,像他这个年纪,能达到如此境界,心智早就磨练的异常坚定。短暂的沮丧过后,恢复了平静,含有深意的一瞥后道:“我记住你了,令狐绝。下次我一定不会再败。”说完,双足一点,迎风而去,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交战的俩人没有太多的感触,反而是围观的人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俩人,不论那一个,别说他们了,就算是普通王者,也未必能稳胜他们一筹。
猫女李啬早已目光痴呆。心灵上巨大的震颤从她惊愕的表情中就能体会一二,她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一直以来影姐会对令狐绝有如此高的评价。(.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趁这个间隙,台上的令狐绝盘膝坐了下来,颈下到胸口的刀伤并不碍事,令他忧心的是体内的魔力和斗气,已经不足全盛时的三层。
“思思,你怎么样?”在凝神回气的同时,令狐绝在灵台闪过一道意念。
“没事。阿绝哥哥。”思思略有些疲弱地道。作为元素精灵,她自愈的能力远超一般人。
令狐绝当然清楚思思的状况,刚才一问只是出于关心,有些好奇地继续道:“那影傀儡到底是什么东西?”他见过的傀儡不少,其中还有王级境界的银傀武士,可和刚才的影傀儡一比,他以前见过的那些傀儡简直就是渣。这倒不是说影傀儡有多强大,而是太逼真了,而且还能隐匿虚空。
思思正想说这个事情,立刻接口道:“影傀儡是影族最大的秘密,据说是强大的影刺客坐化前,剥离自身的影子,再配以独特的秘法、材质所制成,极其稀有。这个人竟然有俩具影傀儡,可见他在影族的身份之高。阿绝哥哥,以后遇见他,可要小心点。”
令狐绝深有同感的嗯了一声,直觉告诉他,傲石应该还有未曾显露的底牌,否则,就算心智再坚定,也不会败的如此洒脱。
好似思忖了一会,思思略有些余悸地道:“接下来应该没有这么强的对手了吧?”
令狐绝想了一下,轻轻的道:“不会再有弱的了。”
思思开始不明白,但想了一下,便体会出其中的意思。也是,像傲石这样强的对手都认输了,弱点的那好意思上场?敢上场的,一定自认不会比傲石弱。那怎么办?她有点忐忑。
令狐绝也有点紧张,说实话,上台前,他没想到对手会这么强。一个雪秋,一个傲石,几乎已经逼出了他所有的手段。看来万不得已时,只能让烈炎出场了!他自我盘算着,在回复魔力的同时,静待着下一个对手的上场。
可此刻,四周是一片静寂,令狐绝的强悍已经深深地烙印在每一个人的心坎。虽然他们都明知令狐绝现在也应该是强弩之末,如果这时上场,极有可能获胜,可这样的胜利有用吗?恐怕只会招人耻笑。毕竟,谁最终能去金雷秘境,还是藏在暗中观看的那些裁判长老说了算。
外面除了零星的窃窃私语外,是鸦雀无声。可在巨石内部,却是热闹异常,五个裁判长老已经聚在了一起,针对令狐绝这个人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依本王看,这次比赛就到此为止吧。”说话的是一个双眸精光内蕴的中年王者,**的虎躯上身覆有刻满符文的皮甲,他叫荆忍,是猛甲族荒阶王者。
眨了眨眼,端坐在他身旁的猛德略带寒森地道:“那小子可是人族?”
荆忍狂傲地道:“那又怎么样?猛德兄,现在不是你在清道盟的时候了,战龙台上,强者为尊,是千古不变的道理。”他是接受族里的任务,来担任这次战龙台的裁判,由于出来的比较早,对令狐绝和猛甲族的恩怨并不知晓,只想单纯的完成任务了事。
猛德好似有些不悦地道:“诸位不会忘了当初各族成立清道盟的目的吧?”
他的话,让在座的几位王者眉宇都微微一皱,当初百族相约成立清道盟,就是因为各族看出了人族的潜力,为了避免隐入秘境后,人族趁机崛起。而做的一番布置。略沉吟了一下。一个容貌秀丽。仪态高雅的中年女子低声道:“猛德长老的话不无道理,千百年来,百族精英弟子大赛从未出现过人族强者,要是这次破了先例,恐怕有些不妥。”
她说的很婉转,但每个人都明白她的态度,一个六旬左右的老者捋着颌下长须,不无忧虑地道:“飘仙子言之有理。可令狐绝此子本王有所耳闻,牵扯颇广,要是我等冒然插手,说不定会惹祸上身,更何况,外面有这么多人看着,如果只是以人族身份的理由剥夺此子参加百族大赛的资格,恐怕有所牵强。”
他的话音一落,其他几位在座的王者都眉宇微蹙,毕竟现在百族的后辈。对人族,根本没什么忌惮。更多的只是鄙视。
沉默中,一俩个王者把埋怨的目光投向猛德,猛德是负责登记的,要是一早就以这个理由阻止令狐绝上台,也不会成就现在的烫手山芋。
可猛德有自己的考虑,无视他人的目光,直接把视线投注到坐在首座的一个中年人身上,他叫屠森,是彩虹族的洪阶王者,也是他们这群人临时的头。
屠森一直没说话,但并不表示他没有用心在听。甚至可以说从知道台上的那个年轻人是令狐绝的那一刻起,他的思绪一直没有停止过转动。对于令狐绝,他了解的要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要多。因为,他这次出族的另外一个任务,就是弄清楚,黑妖精之戒到底有没有落在令狐绝的手中?
微微动了动唇角,屠森声音嘶哑的开了声,一开口,就把整件事的基调给定下来了:“如果没有人在台上击败令狐绝,就让他去金雷秘境。”
飘仙子的秀眉先是一蹙,紧接着就松开了,唇角牵起一抹笑意,她听出了屠森的言外之意,去金雷秘境行,参加百族大赛未必。
挤出一抹阴森,猛德冷飕飕地道:“森王,本王有办法让令狐绝在战龙台上落败?”“哈,猛德兄,连傲石这个足可以和我等一战的年轻人都落败了,本王不信还有谁能战胜令狐绝?”荆忍有些不屑地道。他自认,就算自己上场,也未必能稳胜令狐绝。
面对众人置疑的目光,猛德口气冷凛的把自己早已制定的计划说了一遍,他清楚,要想实施这个计划,必须得到其他人的赞同。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等令狐绝技压全场才说出自己计划的原因,他是让其他人在左右为难下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如此做。
大大震动了一下,屠森注视着猛德,有些意味深长地道:“看来你是早有准备?”
猛德也不掩饰,阴沉地道:“受人所托。”
屠森不禁有些意外,能让猛德如此不遗余力的,看来这所托之人来头不小。可他心中也早有了自己的计划,沉吟片刻后顺水推舟道:“大家还没有其他意见?”
众人皆沉默了,只是目光闪烁中,显示心中各有想法。说起来,也是令狐绝自身惹的祸,如此多的法则,任谁都怀疑令狐绝身上是不是有逆天异宝?只是谁都没把握占为己有?故此心照不宣,避而不谈罢了。
猛德左右看了一眼,冷峭地道:“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去宣布了?”说完,起身朝自己所住的洞窟走去。
洞窟内,有魔法扬声器,猛德在斗篷人焦急的目光下,凑近扬声器道:“所有人听清楚了,为了节省时间,裁判团决定,提升战龙台的重力。”
这突然而起的回荡声响以及里面包含的内容让坐在战龙台上的令狐绝有些惊诧,还没等他醒过神来,一几重重的冷哼夹杂着一团黑影以骇人听闻的快速摇曳而至。
围观的各族强者在看清站在台上的身影后,纷纷议论开了:“这是谁?”
“好面生啊。”
在杂乱的议论声中,令狐绝已经起身,面色沉凝地望着这如鬼魅般突如其来的人影。这是个怀抱长剑的年轻人,面目冷峭,他唇角的那抹冷森的意韵,正在彼此的对视中逐渐消失,倏地,用一种低微的几乎让令狐绝都不可听闻地语调道:“对不起。”
这突如其来的道歉让令狐绝微微色变,他有点搞不清状况,但赤子晶心赋予他的冷静和干练,仍使他面部的表情镇定如恒,毫无异态。只是口中有些诧异地道:“尊下什么意思?”
那年轻人没有说话,但身上散发的杀气却随着那句道歉过后,愈发浓厚了。
“轰隆。”一声,在年轻人投入号牌的一瞬,战龙台开始微微抖动了,在尖利的骨骼摩擦声中,原本宽约二十丈的平台在缓慢的凝缩,紧跟而来的,是让令狐绝感觉整个身躯都几乎禁锢的强大重力。
空气在刹那间凝结了,沉默与紧张,如一张无形的网,缓缓笼罩于四周,每个异族年轻强者的面孔,都因过度的凝重而显得有些微微扭曲。他们中有些人清楚规矩,在以往战龙台的交战历史上,增加重力不是没有,但基本都是最后一战。原因很简单,是裁判团想通过这个办法测出台上人的最终实力,
经过窃窃的相互解释,现在,大都围观的异族强者都明白最后上场的那个年轻人为什么如此面生了。因为最后一战的对手,都是裁判团事先安排好的。胜了,令狐绝必进百族大赛,败了,那就不好说了。最终的裁决权还在裁判团手中。
战龙台的凝缩在万众瞩目下完成,俩个身影在只有近十丈的战龙台上相对卓立不动,有如渊停岳峙,更带着一股沉重的意味。(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一章 开阳星链(1)
重力在叠加,令狐绝感觉周身仿似陷入了泥沼之中,有一股子说不出的滞重感。。。他试着移动了一下脚步,腿脚僵麻,体内斗气的运转再无先前的流畅,更不如以往的自然。心中不免起了警兆,但眼眸却依旧深沉的凝注对方。
对面,那年轻人已双手握剑,那柄沉重锋利,寒光赛雪的无鞘重剑已直指令狐绝,一片森森的冷凛之气在流散溢动,剑未展,势已使人的心腔颤惊,肌肤起惧……
又是一个难缠的对手!令狐绝在暗付的同时,给自己施加了一个风系的轻灵术。
年轻人动了,剑势简单粗暴,就这样直直的暴劈而落,由于刃锋破空的速度过于猛疾,空气中响起一阵裂帛似的刺耳尖啸,附带的罡气也凝成一道肉眼可见的匹练。
缩身扭腰,令狐绝准确却不优美的闪出三步,避开剑罡。而同时,年轻人跃空而起,身形腾掠间,那么矫捷又凶悍的自上扑下,一溜星点,随着他的动作连成晶闪的弧线,晃移不定的泄射而止。
怎么可能?令狐绝惊诧了,眼前这个年轻人仿似并不受重力影响,动作娴熟而迅猛。难道他施展了什么消弱重力的神通?在瞬间胡乱猜测的同时,他强忍着重力猛增后带来的身体机能不适,做着幅度极小,但速率极快的闪晃。以前像这样的闪晃,基本不会耗费什么斗气,可此刻不同,他能清晰的感觉到斗气在一点点的损耗。
年轻人凌厉凶猛的攻击着。手中的重剑吞吐如虎。寒星点点掣闪下。锐势逼人。
令狐绝也不躲了,黑龙枪卷起怒涛惊浪般罡气层层重重的涌向对手,一时间,冷焰迸溅,呼轰之声不绝。
十几招过去后,令狐绝越发肯定自己先前的判断,自己的对手并不受重力约束。内心的感受瞬间让他浮想联翩,屡次经历凶险的他隐隐嗅到了一丝不详的意味。这让他更加谨慎。
年轻人的攻击更猛烈了。纵掠进退迅捷无比,招式简单明了,却又重如万钧。
令狐绝心里有数,对方是想以力压人,活生生的耗死自己。可清楚归清楚,他也没有好的办法,无形的重力仿似一种恶毒又邪异的诅咒,不但阻碍他本身身体机能的施展,更降低了他一般状况下能发挥出来的潜力。
而对手显然是准备充分的,从他倏进倏退。不求一击制胜就可以看出,他对自己的法则、神通是有防备的。
怎么办?令狐绝在灵台内权衡着。形色中,却半点也未显露出来,他仍然在沉稳得近似冷酷及僵木的应战,目光萧煞,连面颊上一块肌肉的蠕动,一条筋络的抽搐都不见……
“阿绝哥哥,把烈炎放出来。”感应到他心中犹豫的思思轻声提醒道。在短兵相接的此刻,她能起的作用是非常有限的。
令狐绝还在迟疑,直觉告诉他,如果战龙台上真有什么阴谋的话,把烈炎藏起来或者会更好。毕竟,他先前该亮的底牌几乎都亮干净了。可问题是,现在该怎么办?
他的对手没有给他太多的思考时间,那个年轻人腾翻的身形猝侧狂旋,低吼道:“天道,暴击。”犀利的剑影翩飞,流闪的寒芒交织,九剑合成一剑,几乎不分先后的,暴切而来。
令狐绝举枪横架,一股无可比拟的巨力通过双臂传入体内,让他连连往后退跌,脸色也在顷刻间转为赤红。在退最后一步时,再也按捺不住体内翻腾的血气,倏地张口喷出一股赤漓漓的血箭。血箭被剑气绞碎,蓬溅开一朵绚丽鲜艳的血花。
年轻人的目光更深寒了,剑罡带起的冷焰紧随着令狐绝的猝退而翻飞,逼的令狐绝左挡右架,狼狈不堪。
体内的思思急了,几乎带着哭腔的喊道:“阿绝哥哥,你还等什么呢?”
令狐绝面容扭曲着,满头的汗水掺合着血迹,发丝蓬乱披拂,牙齿紧挫,却依旧坚守着自己的信念:除非生死一线,否则不让烈炎出来。
年轻人逼的更紧了,更猛了,剑罡如狂风暴雨般落下。又退了几步的令狐绝已感到呼吸粗浑,力道虚浮,甚至两眼朝外看,也有些朦胧晕翳了。但他却只有强忍着,竭力撑持下去;同时,他也非常明白,拼战的时间越长,对他越为不利,眼下,他唯一能反制当前对手的方法,就是瞅准时机,反戈一击。
强者之间的拼搏与激战,到了该分存亡的关头,到了势必溅血的时刻,总是有着一刹前的先兆——令狐绝瞅准了一个机会,他突然弓背弯身,不朝任何尚有空隙的方向躲闪,反而快不可言的一迎而上,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攻击。
闪着一点寒光的枪尖吞吐着电火也似的掣闪冷芒,形成一个个倒悬闪烁的星辰,幻成一幅浩瀚无尽的光景,映入人眼的同时,嘶吼道:“天道,涅槃。”
澎湃的狂飙劲风,有如一道无形的钢墙,以雷霆万钧之势逼向年轻人。那年轻人怒哼了一声,整个身躯撞向漫天而起的枪影,令人目眩神迷的奇幻异变产生了,窒人呼吸的罡气中,一股金光耀闪,一片超越寻常的威猛劲力从年轻人的重剑中散发出来,挟着排山倒海之势击溃了令狐绝的涅槃天道,甚至在第二轮攻击稍微产生时,枪势就被碾压的粉碎。
在这一阵劲气的冲激中,令狐绝整个人横着跌出,每一次翻滚,俱是满口呛血!
“龙之力。”
“金甲龙鳞。”
“是龙人族人。”
四周轰然的惊诧声几乎同时响起。可令狐绝根本听不到,他踉跄的起身时,感受到的只是罡劲沾触着自己肌体的一刹。
他想杀我!令狐绝感受到了那股浓厚的杀气。竭力躲让。可背后由左肩至右肋。亦裂卷开一道怵目惊心的伤口。
“住手。”一声暴喝从魔法传音器中传出。可那年轻人丝毫没有罢手的想法,匹练似的莹光里,剑影自中猝现,笔直戮同令狐绝的喉咙。
说实话,此刻,令狐绝有些迷糊了,可他不甘心,也不情愿就这样死在战龙台上。坚韧的意志带动了体内的潜力,在那一刻,他仿似触摸到了某种瓶颈。刹那间,他有点恍惚——————
黑妖精之戒的绝对防御在他遭受致命打击时自动触发,一层肉眼可见的生命力量凝成的半弧挡住了夺命的剑罡。
果然是在这小子手里。在巨石内部,先前出声阻止的屠森双瞳中精光隐隐,一丝融合着贪婪的惊喜之色清晰可见。急切地,他再度凑近魔法扩音器,厉声喊道:“住手,再不住手。本王取你性命。”
战龙台上的年轻人稍一迟疑,便停了下来。此刻的他。耳垂以下到脖颈处,覆盖着一层细密的金色鳞甲,散发着眩迷的细微金光。
他凝视着垂首拄枪跪立的令狐绝,双眸中的杀气在渐渐淡去.
“快,快杀了他。”同样在巨石内部的斗篷人情不自禁的喊道。
“住嘴。”猛德寒着脸厉叱道。目光透过观望孔,落在战龙台上那年轻人的身上。这年轻人就是他预先安排的棋子,名叫龙三,是龙人族人。在前些日子,这个龙三找到了他,要跟他换取绿族秘制的一些灵药,他没答应。但自从接到吴天的托付后,他第一时间想到了龙三,答应交换灵药,条件就是让龙三在战龙台上杀死令狐绝。可现在看来,已经不太可能了。不是龙三没尽力,而是令狐绝的保命手段实在太多,他到现在为止都没看出,最后令狐绝是如何挡住龙三的致命一击,那白色的气弧到底是什么?
斗篷人现在已经清楚猛德的计划,功亏一篑,他实在有点不甘心,急道:“长老————。”
他的话还未出口,猛德已厉声阻止道:“够了,不要说了,本王会另想办法。”他口气严厉,可心中也是憋屈的很。当初龙三答应杀死令狐绝,唯一条件就是裁判团不要干预,现在屠森已提出警告,就算龙三有心,也不敢再动手,更何况,龙三本来对这件事就不情不愿,岂会不借坡下驴。
想办法,你还有什么办法?斗篷人心里不服地嘀咕着,以令狐绝先前所展现出来的战力,就算猛德亲自出手,也未必见得是令狐绝之敌。想到这里,他有点理解猛德这会的气急败坏了。咬着唇角,想了一会,刚想说话。就看到猛德的眼眸倏地一亮,有些惊奇的,扭头再度朝战龙台上望去,发现令狐绝竟在这时抬起了脸庞。
令狐绝站了起来,肩胸及腰肋处的伤口,鲜血浸溢范围更广了,已将白袍的前襟染连成了一片赤红,但他的表情却仍然是那样平静又深沉,带着惯常的一抹冷漠的神色。
龙三撩了令狐绝一眼,双手微微向两侧伸展后,再度抱剑在胸,有些懒散低哑地道:“你输了。”
目光凝聚而深沉,令狐绝缓缓地道:“我还没倒下。”
这句话,引起了周围围观的异族强者们一片哗然,有些鄙弃令狐绝输不起,有些则佩服令狐绝的战意。
但不管怎么样,这些都影响不了令狐绝心中的坚定。要是平常,输就输了,可今天,为了进金雷秘境,他输不起。
“是嘛?”龙三有些意外的瞥了令狐绝一眼,他隐隐觉得,此刻的令狐绝,好似和先前有点不太一样。
令狐绝小心的,缓慢的作了几次较深的呼吸,目光平视——是的,他不一样了,就在方才生死一线的时候,他领悟了天道涅槃的真正含义:凤凰涅槃、天火**。生死一线,浴火重生。
这就是涅槃天道的二转————————重生。
“既然你不认输,那再来。”龙三轻轻一笑,他的笑意很含蓄,但任谁也看得出其中强大的自信。也是,在这重力加倍的战龙台上。龙人族人是不可战胜的。因为。他们身上的龙族血脉。可以让他们无视任何重力的约束。
单手持枪垂地,令狐绝目视着已蓄势而立的龙三,冷冷地道:“准备好了吗?”在这个吗字刚吐出他的唇沿之时,一股强大的气势从他的身上散发起来。体内的九龙神晶已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那吞吐出来的迷蒙灵气在他的斗丹内形成了一团有实质的物体一般旋转着,吸引着周遭空间内的灵气滚荡呼啸,仿似带着无穷沉重的压力!
龙三立刻警惕了,他明显的感觉到令狐绝斗气的提升。仿似是在瞬间恢复到了全盛的时期:这怎么可能?
是的,这就是重生天道唯一的作用,不管令狐绝有多重的伤势,多匮乏的斗气,在施展重生天道的瞬间,他是满盈的,唯一的副作用,就是在施展这转天道后,斗气的存储为零。
按理说,依令狐绝现在的境界。施展二转天道会带来不小的伤害,可为了进金雷秘境。尽快晋阶王者,他豁出去了。更何况,他体内有九龙神晶,有足够内蕴的支撑。
石破天惊的怒喝一声,龙三抢先动手了,他不能坐等令狐绝蓄势,剑身划过空气,曳起刺耳的撕裂之声,猛的一闪,劈向令狐绝的头顶。
“天道二转,重生。”令狐绝厉啸一声,激烈高亢。在他的啸声中,手中的黑龙枪已仿佛一道晶莹的,由无数空中的星辰组合而成的巨链,光芒闪耀,电闪波回,在炫目迷神的黑色光辉中,形成了一度浩大的半弧,自天而降。
一直以来令狐绝不能施展的北斗七式的第六式————开阳星链,终于在重生天道的作用下,施展了出来。
声势是令人惊悸欲绝的,令每一双眼睛几乎都不敢正眼逼视,就好像一个人的双目不能正对着空中的烈阳注视一般,耀眼而迷灿。
龙三的感受更为强烈,他仿似置身在无穷无尽的浩瀚苍穹中,被无数的星辰所围绕,只要稍一松懈,就会支离破碎。
沉厉得像似吐血般狂吼一声:“龙甲天成。”一道金光在浩瀚的枪式中冲天而起,却瞬间淹没在浩瀚的星辰中。当所有人的瞳孔尚被那浩瀚闪烁的星辰金光所充斥着的时候,龙三的身躯已跌腾而起,横飞十数丈,朝战龙台下落去。随着自空中溅洒而下的,是略带金色的血液。
远处一直提心旁观的紫影惊呆了,她和令狐绝交过手,自以为已经知道对方的深浅,可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领悟了,并能施展二转天道,这也就意味着,这个年纪不过二十的人族年轻人是大圆满的半步战王,距离王者境界只有一步之遥。
在境界的划分中,半步是最为模棱两可的,只要体内斗气质、量超过高阶爵级,就可以称为半步王者。但在半步王者中属于最弱的,像君临堂的笑叟就属于这种情况。而还有俩种,一种是领悟了二转天道,但不能轻易施展的要强许多,像力王就属于这种。而最后一种,就是领悟了二转天道,还能没有任何副作用施展的半步王者,他们离王者只差天劫的洗礼,像舒老夫人,老头儿就属于这种,只要度过天劫,他们就能晋阶王者。
对紫影这等大种族的精英弟子来说,第一,二种的半步王者是不放在眼里的,纵然境界稍差,她(他)们也有自信胜之。可对第三种王者,就有些忌惮了。毕竟,有太多第一,二种的半步王者,因为各种原因(譬如年龄大了,悟性差了等等),会被挡在王者门槛外。而第三种半步王者,只要大陆上灵气恢复,在渡天劫的时候,做好充分的准备,那晋阶王者基本是铁板钉钉的事。
当然,这些令狐绝是不知道的,他要是知道,就能体会到老头儿服用假王丹时的心情。他静静的站在台上,感受着周围无数包含着惊羡、忌惮等意味的目光,虽然体内斗气荡然无存,但胸中却萌发着一股澎湃的豪气:
我,令狐绝,离王者之路,已经不远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一章 开阳星链(2)
没有星光的夜,有些疲惫之色的令狐绝孤零零地坐在沙丘上,不远处,有不少的帐篷,当然,也燃起了不少的篝火。[.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有隐约的人声和笑语,可他都没在意,脑海里一直想着后来发生的事。
那个叫龙三的龙人族人败了后,就有人通过魔法扩音器宣布这次战龙台之争结束,包括他在内的五个人明早去金雷秘境。其他四个人,有三个和他交过手,雪秋、傲石、以及龙三。
想到龙三,他不由想起那令他心有余悸的致命一剑。这人到底为什么要杀我?令狐绝思索着,一双入鬓的剑眉就悄悄蹩结在一起。
轻缓的,一阵脚步声来自他的身后,令狐绝回头一看,是马库。马库浅笑着,在他身边坐下。
“怎么快就来要债了?”令狐绝带点玩笑意味地道。在比赛结束后,他在马库万般的恳求下,赊了一瓶回气丹,否则他不会恢复的那么快。
马库知道令狐绝是玩笑,呵呵一笑后,双眸流露出些许关切道:“伤势怎么样了?”
令狐绝抿抿嘴唇,和煦地道:“承蒙关心,没什么大碍。”说完,还摸了摸胸口,能感受到凸起的浅浅疤痕。
马库长叹一口气,流露出些许遗憾的神情道:“将军在百族大赛中的英姿,我是看不到了。”
令狐绝志不在百族大赛,所以对马库的话也没太多想法。他反而更关心龙三这个人,毕竟,龙三这个名字他也是从马库口中才得知的。沉吟了片刻后道:“龙人族。你了解多少?”这个问题。他方才问过思思。可思思说的不是很详尽。
以为令狐绝还对最后一战耿耿于怀,马库亲切的笑了笑道:“你这个还真问对人了,做我们这种生意的,对各种族多少有些了解。龙人族,秘境入口好像在兽人帝国内,每个龙人族人都是极其强大的斗士,可族人太少,据说还不到一千个。以致在百族中也算不上什么大种族。据我的一些朋友说。龙人族人生性高傲,还记仇,将军,你是要小心点。”
他说的和思思说的基本差不多,令狐绝微微颌首,他实在想不出,自己和龙人族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怨?以他的智慧,自然不会想得那么浅薄,只是他得罪的种族实在太多,要猜出谁在幕后操纵。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见令狐绝沉默不语,马库靠近了一点。悄悄的从怀中取出一快玉符,递了过来,并低声道:“将军,以后不管你是需要还是卖出什么器物,记得通知我。就算我不能亲来,也会有人来和将军联系。”
看来这马库背后也有不小的势力。令狐绝想着,口中嗯了一声,接过玉符,收入储物戒指。说实话,马库的出现,对君临堂是件好事,君临堂要壮大需要大量的丹药,马库这样的人必不可少。
马库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战龙台之争,更是让他看到了令狐绝的潜力和未来。对于自己这次的刻意交好,他是异常满意的,他相信以后从这个年轻人身上,自己能获取极其丰厚的回报。
于是,滔滔不绝的把自己所知的一些关于百族大赛的事说了出来。
令狐绝细心聆听着,虽然他进金雷秘境并不是为了参加百族大赛,但有备无患,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俩人正聊着,谁也没注意到远远有俩个倩影正朝他们走来,是紫影和李啬。见令狐绝旁边有人,紫影远远地停住了脚步,显得有些犹豫。她虽然和令狐绝相识,但没有见令狐绝的理由,只是被李啬缠的没办法,才鬼使神差般答应过来打个招呼。
李啬见紫影不走了,有点惊异而迷茫地道:“怎么了?”
紫影苦涩的一笑道:“算了吧。”
李啬小嘴一嘟,扶住紫影的右臂,晃着撒娇道:“好姐姐,不就是让你引荐一下嘛?”
紫影那会不清楚自己闺中密友的那点小心思,有些低沉地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还是离他远点好。”
李啬不满意了,秀眸深处,流展着一抹深深的爱慕望着远处的令狐绝,发现,此刻竟有不少异族的强者朝他走去。立刻嗲声道:“影姐,你看,别人都过去了,我们也过去。”说完,不由分说的拉着紫影的胳膊执意朝前面走去。
紫影有心拒绝,可不知咋的,这话到了唇边就说不出去,只能任由李啬拉着自己望前走。
此刻,令狐绝已经被那些有心结交的异族年轻强者所包围,这些人有男有女,大多已经知道了令狐绝人族的身份,可对这些年轻强者来说,实力代表一切。纵然以前看不起人族的,在令狐绝身前,也不会显露出来。
“令狐公子,我叫凤伊。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是凤仪族的。”一个仪态万千,秀丽异常的女子抬起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眸,自报家门道。和婆娑族一样,凤仪族是百族中极为少见,以女性为主导的种族,很难想象,那些美丽的凤仪族人修炼的却是最为暴烈的火系魔法。
“你好。”令狐绝彬彬有礼地回应道。目光一撩,看到被拉着走来的紫影,霎时一愣:她怎么会在这里?
令狐绝的异常让周围的人都注意到了,都下意识的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到了已经停住脚步的紫影和李啬二人。
紫影在百族中年轻一辈的名声不小,很多人都认识她,一些私语就起来了。毕竟,能过来结交人族的年轻异族强者,都不会很强。
见紫影神色间好似有些局促,令狐绝主动迎了上去,对他来说,这是个寻求清静的途径。
那些异族强者本想跟上来,却被会来事的马库给拦住了,战龙台之争结束后。大部分的人都离去了。留下的基本都是想在大陆上历练的人。这对马库来说,也是个商机,更何况,在这些人的眼里,自己和令狐绝的关系不一般。如此机遇,怎能不好好利用?
“紫影小姐,想不到能在这里遇到你。”令狐绝仿似见了故友般寒暄着,目光温柔。
既然见上了。紫影也没什么放不开的,唇角勾动了一下,略显冷漠地道:“我来这里,自然是去参加百族大赛的,没想到,还能有幸目睹尊下的风采。”
这话有点刺耳,可令狐绝并不在意,他在瞬间已经明白,可能有些参加百族大赛的各族弟子是通过此处的魔法传送阵进入金雷秘境的。难怪先前围观的人这么多。
“影姐。”李啬稍稍挨近了一点,带着那么点羞涩地垂首低声道。
紫影愣了一下。有些无奈地道:“这是我的好友,灵猫族的李啬。”
目光移转到李啬身上。令狐绝微微颌首示意,以一种低沉而清润的语声道:“你好,李啬小姐。”
近距离的接触令狐绝,李啬更觉俊秀和帅气,更有一股特异的令她迸然心动的男人气息自对面传来,她有些心慌了,一双白嫩的小手微微颤抖着道:“你好。”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甚至不敢抬头看令狐绝一眼。
紫影察觉到了自己好友的失态,有些提醒意味地哼了哼。这哼,让李啬更窘迫了,沉黯的光线里,她一张面庞已红如三月的榴火。
令狐绝可没想那么多,他的眼神,已越过紫影,投注到远处一个卓立的黑影上。那黑影仿似察觉到自己被令狐绝注意,身形晃掠,仿佛幽灵一般,迅速而不可捉摸的隐入夜色之中。
紫影从令狐绝偏出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异样,她扭头一看,没有任何的异常。一丝狐疑浮起她的眉宇,低声道:“怎么了?”
这句话明显带有一点关切,可令狐绝没体会到,他眉宇一展,漫不经心地道:“没什么。”
紫影好似对令狐绝的回答有些不悦,低沉地道:“好了,啬妹,我们回去了。”说完,也不管李啬,径自转身走去。
李啬有些尴尬地朝令狐绝笑了笑,声如蚊纳般道:“令狐公子,有缘再见。“说完,追了上去。
令狐绝想了想,朝战龙台附近走去。
巨石内,屠森他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般,目光冷冽的望着外面依旧矗立的战龙台。这时,一个身着一袭质料柔软的宽大青色魔法师袍的老者走了进来。屠森转身,带着一份凝重道:“怎么样?安排好了吗?”
那个魔法师老者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低声道:“秘境那边怎么交代?”
屠森坚毅的面庞上浮漾着一抹冷酷,一字一字地道:“这次从战龙台过去的根本就没令狐绝这个人。”
魔法师老者一愣,瞬间明白了屠森的意思,以低微的语调道:“本王这边已经安排好了,不会出什么差错。不过本王听说,猛德好像也盯上这小子了。”
屠森眼眸倏然凛寒,不悦地道:“看来本王是时候去敲打敲打他。”
“你确定那小子身边的神兽不在?”魔法师老者有些不放心地道。
屠森舔了舔嘴唇,却又不敢十分肯定地道:“难说,不过看这小子到命悬一线的时候都没有把神兽释放出来,应该如此。不过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现在,本王已确定那黑妖精之戒就在那小子手上,不管捅多大窟窿,我们都要试一试。要知道,这或许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魔法师老者对事情的原委也知道得很清楚,赞同地道:“说的是,要不是柳絮儿和那个神秘皇者,残月族恐怕不会留给我们这个机会。”
“好了,就按我们商议好的办。”屠森还惦记着猛德,生怕他再起什么事端,冷声道。说完后,出了洞门,朝猛德所住的洞窟走去。
“怎么?那小子发现你了。”猛德睁大那双血红的三角眼,寒声道。
斗篷人微微颌首,低声道:“那小子,很警觉,我远远看了一眼,就被他发现。”
猛德刚想说话,就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摆手示意斗篷人躲进卧室,自己转身来到门口掀起了垂帘。
“森王,是你?”猛德挡在门口道,意思很明白,是不准备请已到门口的屠森进来。
屠森目光一寒,带有警告意味地道:“猛德,本王已经给过你机会,现在名单已经传出,不要再节外生枝,不然,别怪本王不讲情面。”
猛德明白屠森的言外之意,虽然被如此斥责,心中不悦,可不管是屠森本身的实力,还是彩虹族在百族中的份量,都是他和他的种族无法比拟的。只能强压心头的怒火,哼了哼,算是答应。
屠森料想猛德不敢造次,也不多说,脸色稍缓的嗯了声后,转身离去。
脚步声渐远,屠森放下垂帘,在转身的那刹,脸色已经铁青。到手的灵药飞了,再想从吴天手中换取,那是千难万难。毕竟,那灵药,对任何王者都有致命的诱惑。
斗篷人也出来了,他也沉默不语,刚才的话他都听见了,所以很清楚,眼前这位绿族王者是黔驴技穷了。咬咬牙,他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枚玉符,立刻捏碎!
雷云谷外百里之遥的一处山峰,盘膝而坐的吴天感应到了虚空储物器具内玉符的碎裂,立刻起身。脸色霎时变得狰狞,低声怒骂道:“一群废物。”说完,虚空横渡,朝雷云谷的方向飞去。
茂密的树林中,罗天雕走了出来,自从他出秘境后,就被吴天给缠上了,俩人境界差不多,在精神力上,还是吴天略胜一筹,再加上不是死命相搏,谁也奈何不了谁?就这样,打打停停,一直纠缠到现在。
不好。罗天雕也不是笨人,他早就知道吴天的目的,可他对令狐绝有信心,只要不是吴天出手,一般的王者未必是令狐绝的对手。所以,也不怎么着急,现在见吴天摆脱自己赶去,知道他想干什么,立刻虚空浮起,紧跟吴天的身影而去。
而此刻,令狐绝正凝神静气地盘坐在战龙台下调息着,选择这个地点,他是经过考虑的,他深信,那些想对他不利的人,不会明目张胆的在这个地方动手。(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二章 光明虎印(2)
时间在悄然的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静坐中的令狐绝突生警兆,睁眸的瞬间,眼角已忽然掠过一条黑影,朝旁侧逝去,淡淡的,宛如幻觉。。
要是换做一般人,估计就跟了上去。可偏偏令狐绝没有,他表面上神情不动,好似根本就没注意到黑影一般,但实际上脑子里却在极快的思忖着应对之策,无可置疑的,是有人想对自己不利了。
在进雷云谷前,他就对自己可能出现的境况做过多种估计,而现在这一幕,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静静地等待着,令狐绝提高了警惕,他有几分把握,只要自己不离开此处,身份不明的敌人未必敢动手。
不过,这次,他错判了,一个身影若一溜流星的曳尾,在夜色中蓦而闪起,朝这个方向横空虚渡而来。
“是那位朋友,如此放肆?”随着屠森的语尾震荡空中,几个身影从巨石上飞纵而出,朝摇曳而来的身影迎去。
“光明族吴天。”冷厉的口音随即响起,让令狐绝悚然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当日不该在光明族留下那句百族大会见的话。
迎上去的屠森等人瞬间停滞虚空,对于吴天的凶名,他们早有耳闻:他怎么来了?面面相觑中,屠森回头望了令狐绝一眼。
虽然心弦抽紧,但令狐绝表面还极其平静,起身的同时,在灵台内对思思道:“失算了。”
“那怎么办?”思思也紧张起来,吴天可是宙级魔王。远不是他(她)们现在所能匹敌。
“希望这些人有点作用。否则只能拼命了。”令狐绝略带凝重地道。他说是这样说。但其实心中不抱太大希望。以吴天的境界和疯劲,这几个裁判团的王者未必拦得住。
果然,在吴天近身的那一刻,屠森的口气已没有先前的强硬:“原来是天王,失敬。”
“既然知道是本王,还不让开。”双眸中透出一片如深潭反射出的凛烈凶光,吴天冷森的道。他一边说,一边把眼角的余光扫向地面上的令狐绝。狠戾而怨毒。
对于吴天的强势,屠森并没有令狐绝想象中的畏缩,反而双目精光倏炽,沉宏的道:“吴天,此处不是光明秘境,容不得你放肆。”
面孔上的肌肉不可察觉的一动,吴天甩袍一指地面上的令狐绝,怒叱道:“此子和本王有杀弟之仇,今日,谁要是阻拦。谁就是我吴天的死敌,也是我吴家。我光明族的死敌?”
这顶大帽子一扣下,除屠森外的其他几个王者已有了退避的意思,而令狐绝也做好了死命一搏的准备。
出人意料的,屠森微微一摆手,没有丝毫表情地道:“天王,你们之间的恩怨本王不想知道,你就算要杀他全家,本王也不会多说一句。但现在不行,此子已入选这次百族大赛,本王作为这次战龙台裁判团的首席裁判,只能得罪了。”
“你。”吴天气得大吼一声。先前,他赞同手下族人的意见,引令狐绝去僻静处袭杀,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可偏偏令狐绝没上当。
深知自己在雷云谷外布下的结界挡不住罗天雕多少时间,吴天狠辣地道:“那好,本王就当着你们的面杀了这小子。”
接连的对话把一些异族的年轻强者都引来了,可他们看到悬浮的身影,都不敢靠的太近,远远观望着,可议论声四起。
“那是谁啊?怎么如此狂妄?”
“你们看,那个叫令狐绝的人族小子好像也在哪里?”
“这件事难道和他有关。”
围聚的人越多,吴天的心里就越急。他清楚,要是再这么下去,那些本来有意退让的王者们为了自身的颜面也会出身阻拦。
令狐绝有点奇怪,先前,他从马库口中得知,这次战龙台之争的首席裁判是彩虹族的王者,应该就是不远处阻拦吴天之人。他为什么要这样维护我?难道仅仅是为了颜面?令狐绝狐疑了,深思了,经历过太多阴险狡诈的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护,他更加警惕了,赤子晶心赋予他的超人智慧和冷静,越是在这样的关头,越是显示它无可替代的作用。
煞气在吴天狭长的面孔上逐渐浓密,以至看上去他的脸容似罩在一片阴郁的雾层里,显得这般恐怖,这般狰狞。
屠森一看情况不对,全身肌肉紧绷,弓背蹲身,在蓄势的同时,厉声道:“吴天,你最好想清楚,战龙台下,容不得你猖狂。”
吴天脸上的煞气更盛了,眉心之间,一点白光随着他微抬的手势向脑门方向聚升。
屠森动容了,厉声叫吼道:“吴天,你这个疯子,快住手,此处秘境可不稳定。”
其他几位王者也都惊骇色变,他们都知道这手势意味着什么?法印,吴天要施展法印了。
吴天根本不为所动,双手奇奥旋飞,结出的光明虎印顿时有如龙卷风似的带出一团游移激荡又强猛急速的白色光影。空中,雷云翻滚,一股毁天灭地般的气势笼罩下来,隐隐锁于令狐绝的身上。
令狐绝知道自己逃不掉了,法印贯通的天地之力,已经封锁住了他周身的每一寸空间。
“阿绝哥哥,我来。”思思根本不用他吩咐,瞬间在他体表凝成精灵铠甲。紫金色的光芒在昏暗的光线中璀璨夺目,仿似已成了一块紫色的晶玉,可见,思思也尽了全力。
“二轮法则,大切割术。”吴天在低吟的同时,将结成的光明虎印朝令狐绝遥遥一指,俩条手臂在瞬间幻映出一股白蒙蒙的光华。狰狞而不定形的空间裂缝像恶魔的嘴唇,霎时把令狐绝笼罩。形成一片怪诞而又恐怖的景象。
完了。屠森在哀叹的同时。目光更加专注。令狐绝可以死。但尸身绝不能让吴天带走。
思思在第一时间施展神通魔法免疫,在短短的三秒时间内,令狐绝强烈的感受到法印融合法则所带来的恐怖威力。mianhuatang.info近在咫尺的被切割的空间已有血红的影像在不成形的、迷蒙的浮动,泛着那种铜锈般的隐隐死亡意味,仿似要把他带入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
令狐绝感觉自己就好像一叶小舟,游荡在一个个死亡的漩涡之中,下一秒,就会支离破碎。他无力抗拒。更无法躲避,可他不甘,不甘就这样死去,在精灵铠甲在割裂的那一瞬,在他触摸到死亡边缘的那一刻。他抗争了:“天道二转,重生。”
疯狂涌动的斗气迸出体表,纵横交织成芒雨流电,形成一个宛如实质般的真空护盾,就在这罡盾破碎的那一刹,他选择了瞬移。
老实说。在此刻动荡的空间中瞬移,是极为冒险的。可令狐绝没办法。他只能这样一搏,黑妖精之戒的绝对防御还在恢复之中,他没有其他的保命办法。
屠森一直关注着令狐绝,他不清楚,令狐绝是靠什么支撑过最为强大的第一轮切割攻击。但当令狐绝身影消失的那一刻,他动了,腰身一俯,人已反转到吴天的后面,一溜溜冷森的刃光猝指吴天的脊梁!
吴天没想到屠森真会动手,那条裹于白光中的手臂倏地一挥,幻成一道光网奇快无比的反兜上去。
密集如正月花炮似的撞响传出的同时,一声包含着无尽愤怒的厉吼响之雷云谷的入口处。
吴天面孔上瞬间也浮起一抹不甘,他知道来的是谁?同时也清楚要是让赶过来的罗天雕发起疯来,那也绝对不好受。可一时之间,他想摆脱屠森的纠缠也不容易,权衡之下,双臂伸展,原地旋回。在一圈圈的白色弧环由大而小,宝塔般绕转着他的身手从四周往上层叠逼退屠森的同时,朝另外一个方向飞去。
变化来的太快,过程也简单。在吴天飞离的那一刻,令狐绝的身影才显现出来,他是踉跄着出来的,一袭刚换的白袍,左肩、胸,及腰肋处绽裂开数条齐一的破口,伤口的周遭、沁透着团团湿漉漉的血印。而他的眉心正中。更有一条黏稠的鲜血缓缓沿着鼻梁往下淌,那一抹猩艳,便更显得他的脸庞苍白憔悴了。
屠森双瞳里流露出异样的光芒,在瞬间,他做了个决定,厉声喊道:“快,把他送到若尘那里,即可传送。”
荆忍嗯了一声,立刻搀起摇晃的令狐绝,朝巨石内部飞去。他是巴不得这个多是非的年轻人离开此地,好让自己清静些。
就在他身影没入巨石的刹那,罗天雕赶到了,他的神情在酷厉中更有一股说不出的急躁,人未近,已舌头发硬的大吼着:“人呢?人呢?”
“雕王,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屠森装出一副惊愕状,明知故问道。他和罗天雕见过几面,谈不上交情,但也算熟人。
罗天雕一急一怒之下,有些语无伦次地道:“吴天?不,不,那小子呢?”
脸上尽量带着微笑,屠森答非所问地道:“雕王,什么事我们进去再说,别让小辈们看笑话。”
罗天雕那有这个心情,横身拦到屠森跟前,哇哇大嚷道:“那小子人呢?”
屠森还在装傻,眨眨眼睛,慢条斯理地迷惑道:“你到底找谁?谁是那小子?吴天倒是来过,大闹了一场,刚刚走了。”
罗天雕一听吴天这个名字,浓眉倒立,气急败坏的叫道:“吴天是不是来找一个年轻人的麻烦,本王找的就是他?他现在怎么样了?”
屠森一愣,好像颖悟了什么,脸上流露出一股佩服之色,他一伸大拇指,称赞道:“原来雕王你找的是他啊,这年轻人可不得了,不说战龙台之争吧,就凭——————。”
“别啰嗦了,他到底怎么样了?”罗天雕近乎疯狂的喊道。
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屠森这才以一种安慰的语气道:“放心,死不了。只是受了点伤。”
“没死。那就好。那就好。”罗天雕如释重负的长吐一口气,目眶中有着酸涩湿润的感觉。
屠森心里偷笑着,笑得有点阴森。可表面上,还是很热情地感叹道:“看来雕王和这小子的关系不浅,这么说来本王这次是得罪对了。”
罗天雕也醒过神来,他也清楚,要不是屠森等人阻拦,令狐绝是极难在吴天手下逃生的。于是由衷地感谢道:“大恩不言谢,这份情本王记下了。”
屠森客气地寒暄道:“雕王,你这话就说得见外了,本王既然为这次战龙台的首席裁判,岂能任吴天胡作非为。”
罗天雕无意客套,急忙道:“快带本王去见见那小子。”
屠森微微颌首,落下地来。在罗天雕紧跟而落的同时,仿似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刻道:“坏了,那小子可能已经被传送走了。”
罗天雕那根刚刚放松的神经又再度绷紧。有些出离愤怒地道:“什么?传送走了,传送到哪里去了?”
带着那么点歉意。屠森解释道:“本王怕吴天再来纠缠,所以决定把那小子先行一步传送到金雷秘境,不过,你不用担心,金雷秘境那边,自会有人照拂。”
罗天雕微微松了口气,百族大赛的规矩他也知道一些,只要进入名单之内,不论是谁,不论有多大的仇怨,在大会期间,是绝对禁止私斗的。
屠森一看罗天雕的脸色缓了下来,含笑道:“雕王,你要是信不过本王,走,我们去看看,说不定那小子还没传送走呢。”
罗天雕正有此意,立刻颌首道:“那就麻烦森王了。”出于对屠森的感激,他说话比以前客气多了。
感受到罗天雕态度的变化,转过身,领前一步的屠森心中那份得意就甭提了。他甚至有些钦佩自己的当机立断,虽然这份得意暂时还不能和他人分享,可随之产生的那股愉悦之情,就算再掩饰,也掩饰不住。
进了巨石内部,顺着一条往下的石阶,俩人来到了位于地下的一间石室。在光芒隐隐缭绕的巨型魔法传送阵的四周,站了数位魔法师,其中一个就是先前和屠森见过面的老者。
他一见屠森和罗天雕进来,微微一怔,刚想说话。屠森已抢先开口道:“尘王,令狐绝已经传送走了?”一边说,一边偷偷朝老者使了个眼色。
老者就是负责魔法传送阵的若尘长老,他不认识罗天雕,但却领会了眼色中的意思,微微垂首道:“是的,本王已经把他传送过去了。”
屠森这才转过身,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雕王,看来还是晚了一步。”
罗天雕没有亲眼看到令狐绝,说实话,心里有点空荡荡的,可事已至此,也说不出什么?毕竟对方在面对吴天如此行径的情况下,这样做也是为了令狐绝好,只好强颜道:“那小子没事就好,劳烦俩位了。”
屠森急忙摆手,客气地道:“雕王,走,去本王的住处,尝尝本王珍藏的佳酿。”
罗天雕沉吟了片刻,有些歉意地道:“能不能把本王也传送过去?”
屠森面露为难之色,迟疑着道:“这?”
他的话未说完,若尘已严辞拒绝道:“不行,大会有规矩,除了参加的人员,任何人不能进入金雷秘境。”
“你看?这?”屠森的表情极是为难,但任谁也清楚,这只是一种客套的表示。
罗天雕也清楚规矩,否则,又何必让令狐绝参加战龙台之争。于是,无奈地道:“既然如此,那不勉强了,不过,今夜本王就呆在这里。”
屠森和若尘皆是一愣,屠森急忙道:“这是为何?”
罗天雕眼皮子半垂,低沉地道:“吴天是个疯子,本王不得不防。”
屠森不以为然地笑道:“雕王,你也太杞人忧天了。先不说吴天有没有这个胆子,就算有,这传送阵需要特殊的方法才能开启,吴天纵然有胆,也没用。”
罗天雕算不上聪明,但能修炼到现在的境界,凭的就是他的一根筋,立刻摇头道:“不行,本王决心已定,就守在这里。”说完,盘腿坐了下来。
屠森和若尘又相互偷偷使了个眼色,若尘用眼角示意盘坐的罗天雕,意思是让罗天雕走。可屠森却想了想,不可察觉地摇头后,努力展开一抹微笑,垂首道:“既然雕王决定了,那本王也不勉强。不过,只能是今晚。”
罗天雕也不说话,摆手示意他明白了。屠森看了若尘一眼后,转身朝石室外走去。在他走后,若尘又待了一会,朝其他几个魔法师低声吩咐了几句后,也走出了石室。
在屠森所住的石洞内,屠森和若尘又会面了,俩人低声聊了几句后,若尘转身离去。在若尘走后的刹那,屠森目注外面的苍茫夜色,唇角牵起一抹残忍且包含得意的笑意,喃喃道:“令狐绝,本王让你多活一晚。”(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二章 光明虎印(3)
而此时,伏卧的令狐绝正艰辛地睁开双眼,打量着眼前陌生的环境,这是一间光线幽暗的石室,视线可及的石壁上嵌着一盏铜罩的琉璃魔晶灯,只是已无灯光散出,氤氲着一股阴森森的鬼气。
这就是金雷秘境?令狐绝心头一悚,一股本能的反应,促使他想站起来。可就微微动了一下,就疼的双眉紧蹙。胸口更是充满了翳闷与郁气,像是一大块积血累塞着……
虽然身负重伤、脑袋晕沉,可令狐绝的意识却一直清醒,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被怎么传送来的,也明白自己现在应该身在何处?可眼前的景象,让他很难把此地和金雷秘境联系起来。
不安中,他首先想起了思思,心念一动间,一个疲乏的声音响之他的灵台:“阿绝哥哥。”
这喊声,对令狐绝来说,无疑是枚强心剂。他抽搐着笑了,笑得温柔,笑的安心,虽然,这笑里含着泪:“思思,你没事就好。”
思思嗯了一声,从她模糊的意念中,可以体会到她现在的状况也很是不妙。
令狐绝心定了,在调息了片刻后,艰涩地从储物戒指内取出回气丹,和着唾液吞下肚去。这回气丹,除了可以顺气畅血、恢复斗气之外,还含有极为强烈的兴奋作用,可以刺激精神,暂时消除困乏。
又闭目养息了片刻,令狐绝有了一丝斗气,他艰难地站了起来,在汗与血的掩盖下。他的神态是何等的痛楚疲乏。
可他强忍着。甚至还有点庆幸。一个半步王者。能在一个宙级魔王法印攻击下活下来,已经算是个奇迹,他又怎会乞求更多?
站直的身躯,已经可以环视四周。这间石室,很大,足有近百丈方圆,可奇怪,没有柱梁。空荡荡的。四面都用是坚硬铁石砌成的石壁,只是东面石壁是开裂的,凿有一条幽长的甬道,可容五个人并肩行走。受视力所限,他看不到这宽阔甬道的尽头,但直觉告诉他那里面应该是一片死寂。
他又垂首看了看脚底,果然是个魔法传送阵,只是四周没有镶嵌的晶石,应该是个被动触发的单向传送阵。mianhuatang.info
默默的看着、想着,逐渐。他的双瞳缓缓闭起,面孔的肌肉微微抽动。喃喃地道:“为什么?为什么?”
可石室不会回答他,它是寂静的,寂静得没有一丝声息,像是一座沉寂了多年的古墓……
如果是一般人,对于这种突来的骤变以及过于沉静的气氛,可能会产生一种异乎寻常的疯狂及暴嚣……可令狐绝没有,他更冷静了,这份冷静来源于他本身的品性和赤子晶心的作用,也来源于从一开始他对自己的提醒和警示。
他没有急于把烈炎放出来,在一个陌生而诡异的坏境中,在自身功力没有恢复的情况下,以不变应万变是最好的处理办法。
他再度坐了下来,在凝神调息的同时,他运用超乎常人的智慧,对整件事情做着推理和判断。
他的推理和判断都建立在逆向的思维上:首先假设此地不是金雷秘境,那显然不是吴天搞的鬼,否则他无须大张旗鼓的在战龙台对自己下手。那么传送自己过来的人的用心就不言而喻,这也诠释了为什么他们会竭尽全力的阻挡吴天?他们的目的就是这个,就算吴天不出现,他们还是会有办法把自己传送到这里来。
想到这里,令狐绝悚然一惊,下意识的准备起身。可稍微一动后,伤口带来的痛楚让他又冷静了下来。
再度盘腿坐下,他施展了大鹰眼术。由于体虚力乏,这次大鹰眼术所持续的时间极短,可映入灵台的影像却让他极为震栗:石壁内的甬道后,有几个分叉的路口,一个个石室宛如谜宫般交错其中,这些石室,厚重的石门大开,有石床,散落着锈迹斑斑的铁链,还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那是什么金雷秘境?分明是座荒废的监牢。令狐绝肯定了自己先前的推断,又细细地思量了一番后,站了起来。用刚刚恢复的那点斗气,逼出了黑龙枪,朝地上的魔法阵划去。
“不要。”思思怯弱的语音响之灵台。
令狐绝一怔,在他动作停滞的瞬间,一股白光透体而出,幻出思思娇小的身影。她也受了重创,已经不能保持人形了。扇着翅膀,她衰弱的摇头道:“阿绝哥哥,没用的,这种传送阵阵我族也有,它的阵法核心在内聚的法盘上,只要调整法盘,就能重新启动魔法阵。”
思思说的,令狐绝不是很懂,可有一点他清楚,想靠破坏传送阵的方法来阻止对方的追杀是徒劳的。
眼见唯一留有一线生机的希望破灭,令狐绝也焦惶起来,他深信,对方只要一摆脱吴天的纠缠,就会追击过来,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可以说十死没一生。怎么办?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急速地思忖着各种应对之策。
思思也略显焦急的凝注着令狐绝,静静地等待着。
片刻后,令狐绝竭力平静道:“我们先离开这里,找找别的出路。”说完,把魔可从灵兽袋内放了出来。
魔可在灵兽袋内憋的时间够长,一出来,就长吼了一声,紧跟着抖抖脖颈,亲热地凑近令狐绝,摩挲着。
令狐绝现在可没心情和魔可亲热,他忍着体内深沉的怠倦之意,跨了上去,思思落在他的怀中。
魔可低嘶一声,顺着石壁内的甬道就朝里面窜去。骤起的速度,让令狐绝情不自禁的用力,全身肌肉火炙般撕痛中,他俯身低语道:“慢点。”
魔可放慢了速度,思思仰起有些苍白的小脸,弱弱地道:“阿绝哥哥。要是没有别的出路那该怎么办?”
摇晃不稳的挺直了腰身。令狐绝垂首笑了笑。这笑,却只是牵动了一下嘴角。“不可能没有,如果没有的话,那些人来了怎么回去?”
“偶,对啊,我怎么这么笨?”思思一嘟嘴,故作天真地道。她了解令狐绝现在紧张的心理,希望通过自己这种方式让他放松下来。
令狐绝再度笑了笑。思思微妙的心理他感受得异常透彻,只是此时此刻,他无法去应对而已。
魔可的缓行,给了他足够观察环境的时间,在通过甬道,转入另外一个岔道时,他发现,在几丈高的石顶,隔着几丈,就镶嵌有厚实的水晶壁。光线和空气就通过水晶壁上一个个细微的小孔渗流进来。外面的世界仿似极冷,在水晶壁外蒙上一层厚厚的冰雾。抬眼望去,只能看到白蒙蒙的一片。
有铁栅出现了,但门是开着的,这片被令狐绝怀疑是囚室的地界,这大鹰眼术最后侦探到的区域。
顺着铁栅而进,令狐绝特意让魔可进入了一间石室,石室仿似是被人清理过的,除了一张石床,就是紧嵌在石壁上锈迹斑斑的镣铐,至于先前看到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是一些玉简和腐化的衣袍,看上去年代已久,让这些原本应该算是珍稀材质构成的器物没有了一丝的灵气。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目睹这一切,思思暗暗惊栗,倒吸一口冷气道。
令狐绝疲惫而又略含煞气道:“不会是什么好地方?”
思思沉思着,在她的记忆里,仿似有过对这种地方的描绘。
从石室出来,令狐绝让魔可加快了速度,很快,他们就到了石室的尽头,有一排石阶蜿蜒而上,却被巨大的水晶壁给挡住。
令狐绝跳了下来,顺着石阶走了上去。带着一股无可名状的紧张忐忑,他用手推了推水晶壁。一股刺骨的寒气顺着他接触的手指就传到了他的体内,让他瞬间打了几个寒颤。
他长长地吸入一口气,勉强压制住侵入体内的寒气,返身走了下来。
“怎么样?阿绝哥哥。”思思有些惊恐地道。她不怕危险,但对于这种死气沉沉的地方,却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恐惧。
令狐绝低咳了一声,摆手道:“有些古怪。”
“那怎么办?”思思有些乱了分寸。
令狐绝沉思了片刻,把烈炎放了出来,低声道:“思思,你带烈炎到处看看,看还没有别的出路。”他先前之所以先把魔可放出来,只是因为,在他的印象里,魔可对陌生的地方,好像有一种特殊的天赋,不管是寻宝还是探路,总是能带给人惊喜。
思思嗯了一声,领着烈炎朝另外一条岔道飞去。
令狐绝盘膝坐了下来,又吞了一颗回气丹,他有种直觉,出路应该就在水晶壁之外。而要出去,首先要破开这道水晶壁障。
心无旁焉的调息着,就算知道思思回来,他也没有睁开眼,现在对他来说,只有恢复到最佳状态,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时间,他需要时间!可那些人会给他时间吗?这是他现在最担心的。
在雷云谷地下的魔法传送阵外,屠森和若尘并肩站着,四个高瘦不一的彩虹族爵级强者远远地站在他们身后。就在方才,他们把其他几名参加百族大赛的年轻异族强者传送了过去,并把其他的魔法师给喝退了。
“不会有麻烦吧?”若尘阴沉地道。刚才,就有好些个年轻异族强者问起令狐绝,可都被他强硬搪塞了。
屠森冷凄凄的一笑道:“本王会带着那小子的尸首去金雷秘境,到时候,随便找个地方一扔。任谁都不会怀疑到本王头上。”作为这次百族大赛的裁判之一,他是有资格去金雷秘境的。包括他身后的四个族人,也是这次大赛的执事。
“那东西你带了吗?”若尘叮嘱道。他虽然是厚土族的王者,可和屠森却有一层不为人知的关系,那就是他的妻子是屠森的妹妹。
屠森微微颌首,这要命的东西,自己怎么会忘记?
“那好,本王改换法阵了。”若尘说完后,从储物戒指内取出一个黑色的法盘,随着他轻声的吟唱,法盘开始迸射出黑光,紧跟着他身前的魔法传送阵上的符文开始有了变化。这变化是极其细微的,要是不提醒,很难发现。
屠森迫不及待的走上前去,跨进了光芒缭绕的传送阵内,而其他几个彩虹族人也跟了上去,站到了屠森的身后,隐露背后的剑柄衬着拿几张沉凝的脸庞,予人一股杀气腾腾的意味。
就在传送阵启动,屠森等人身影消失的那一刹,令狐绝的手再度贴上了水晶壁!(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三章 冰天绝地(1)
寒气刺骨的水晶壁上还有些许的温热,这是烈炎魔法攻击后留下来的。。。斗气护住掌面,缓缓透入中,令狐绝唇角浮起一抹深沉的意韵,他的估计没有错,先前一直打不开,不是水晶壁自身有多重,而是冻住了。
思思仰着脸儿,略显紧张的望着令狐绝,目光中的怜惜稍未流露。令狐绝已霍然转身,双掌带着凌厉的风声猛然撞击在水晶壁上,几乎没有看清他再次出手的招式,连串的另两声震响已轰隆隆的传荡开来,于是,在水晶屑的飞溅迸场中,一个斗大的窟窿已经呈现在思思的眼前,几乎同时,一股寒流夹杂着冰雾就涌了进来。
“好冷。”思思打了个寒栗,嗓子有些抖生生地道。
元素精灵对温度几乎是免疫的,连她都感到冷了。令狐绝的感受可想而知,第一时间,他就祭出了魔法护盾,可已经侵入骨心那股寒意却挥之不去。
浑身突地一颤,烈炎仿似感应到了什么,本来面对令狐绝的身躯转向通道口,红钻似的双眸流露出戒备的意味。
“他们来了。”令狐绝把冻得簌簌发抖的魔可收入灵兽袋的同时,急促却又不见任何惊慌地道。
思思明白他的意思,瞬间化为银光没入令狐绝的体内。令狐绝没有丝毫的犹豫,收起烈炎的同时,抖掌再起,呼轰的劲气击碎整个水晶壁的同时,那么疾速而快捷的射出。
还没等他看清外面的环境,寒冽得令人难以置信的气流就侵袭而来。魔法护罩倏尔增强扩大。可就这眨眼间。他下摆的衣袍已布上了一层冰霜。
迅速地向四周打量了一遍,一股惊骇爬上了他的心头。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四周冰雾弥漫,看不清几丈外的景象。没有风,空气却寒冷得带着浓重刺骨的意味,就算浅吸一口,整个肺腑都是哇凉哇凉的,冷得让人窒息。
没有时间来过多的思考和分辨,令狐绝朝前疾跃而去。他要赶在追兵截住自己前,找到魔法传送阵,这是他唯一的生机。
急跃中,他的眼睛开始逐渐适应这个冰的世界所拥有的特殊光度,能看得稍微远一点了。他看出地面有怪异冒出的冰笋,以及一块块寒气凝结而成的冰石。在一块冰石的缝隙间或,他还看到淡淡的亮光闪耀了一下,那是透气口水晶壁的反射。
“法则,鹰眼。”腾跃中的令狐绝低吟着,淡淡青色光环在头顶升起隐没。大鹰眼术覆盖出去。不得不说,这个没有半点攻击力。防御力的风系法则太实用了。
灵台内,清晰的影像出现,一个地方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二百丈外,几根小小的冰柱隐藏在一片冰石之中,初看没什么,但根据令狐绝敏锐的观察力,他直觉的感到那几根冰柱不是天生在那里的。
调转方向,朝冰柱跃去,距离越近,温度愈低,到百丈距离的时候,令狐绝的魔力已经支撑不住了。
怎么会这么冷?令狐绝已经顾不上惊讶,就在他准备把烈炎放出来的刹那,淬然觉得脚下一沉一软,整个身躯已失去了重心。他正待吸气将身躯飘起,却在剎那间又放弃了这个打算,任自己沉重地向前摔倒,当他的胸腔着地后,倏地连连翻滚。
他翻滚的地面急速隆起,一个锥形的魔兽头颅作出一个匪夷所思的闪晃,带着凌冽的寒气朝他扑来。
令狐绝庆幸自己多年的猎手生涯带给自己的敏锐反应,要是刚刚飘起,那形势要比现在危险十倍。滚翻中,暗中牙齿一咬,双手撑地,整个身躯横着而起,急速晃掠,避开背后的劲风。
尖利却不凄厉的嘶叫响起,仿似把坚硬的冰面硬生生的震碎,冰屑寒流蓬散飞舞,突如其来的魔兽现出了它的真身。冰面反射的光影中,波震旋散的寒流里,它直直的仰起了头颅,蛇颈一般的躯干足有俩丈,扁平而晶莹,要是因呼吸而产生起伏的话,宛如玉雕一般。头颅也是扁平的,一双没有眼眸浮动着冷森的白芒,予人一股诡异和迷幻的气息。
令狐绝慢慢退了一步,目光毫不稍瞬的盯视着眼前这只魔兽,虽然不认识,但出于猎人的直觉,他能感受出这只魔兽的强大。
“阿绝哥哥,这是冰蚓,不过好像变异了。”思思在体内提醒道。据她所知,冰蚓是一种生活在极北冰雪之地的魔兽,算不上强大,可眼前这只,显然超过她的认识。
令狐绝点点头,脚步不可察觉的朝右侧挪了挪。这一挪,冰蚓动了,身躯奇异的一蠕,头颅微低垂,成了一个最适宜的攻击角度。
令狐绝移出的脚又收了回来,看似无用,其实是在试探冰蚓的真实意图。他隐隐有种直觉,这冰蚓只是想阻止自己靠近冰柱。
果然,冰蚓仿似有些放松了,连眼眸中浮动的森白光芒也淡了许多。
令狐绝不动,表面轻松,心里却是十分焦急,可在焦急中,还有种隐隐的期待。
这时,冰蚓好似又察觉到什么,突然扭身,躯干上类似冰甲般的皱纹全已倒竖而起,发出一阵喘息的呼嗜声。
就是现在。令狐绝等的就是这个机会,直接瞬移。可冰蚓的反应速度太快了,背脊微弓,整个身躯轻巧的整个转旋开来,像是经过无数次的习演与练历一般,蓦然朝令狐绝瞬移的方向卷缠而来。
让令狐绝在身影显现的那一刻,看到的是玉石般又钩又尖的爪趾。身形微升倏沉,他大吼一声,右掌宛如西天的流电一抹,逼出的黑龙枪直刺冰蚓的躯干。
上身猛地后仰,冰蚯荡出一个大环后,弥散出一股极致的寒气。罩向令狐绝。
令狐绝骤觉整个人好似掉进了万年冰窟窿一般。瞬间麻木。连体内的血液和斗气都几乎被冻僵了。幸好思思见机的快,净化气息立刻释放出来。才让令狐绝感觉些许暖意的同时,在空中翻了个空心跟斗,朝右侧避去。
冰蚓仿似对令狐绝没有被冻僵也有些意外,稍顿了顿,让令狐绝有了一点回气的时间。
退!令狐绝给自己下了一个决断,迎着冰蚓的来势,急速的朝冰柱的反方向跃去。瞬间没入浓浓的冰雾中。
冰蚯也不追赶,光芒隐隐流灿中,身躯又软趴趴地倒了下来。
退出百丈后,令狐绝停了下来,随着身形落下的刹那,冰雾深处已倏而传出一阵狂笑,数条人影已从不同方向飞纵而出,洒脱而利落的挺立地上。
“是你。”令狐绝双眸精光倏炽,沉宏的道。
“没想到吧,令狐绝。”冰雾散开。屠森虚空迈出,他双手背负身后。脸上有一股淡淡的煞气和得意。
面孔上的肌肉不可察觉的一动,令狐绝的神情更生硬了,他察觉到,这至极的寒气对眼前这些人几乎没什么影响,可想而知,他们身上一定带有某种御寒的宝物。
“你想干什么?”令狐绝明知故问道,脑海里极快地想着应对之策。
屠森眸中闪过一丝奇异的色彩,他微微一顿,道:“令狐绝,你是聪明人,本王想干什么?你会不明白。”
令狐绝双眸中闪过一抹古怪的神色,他冷酷的道:“没有回旋的余地?”
屠森在唇角展开一丝笑意,这淡然一笑,看上去却是如此阴毒:“没有。”
就在最后一个有字还在他舌尖滚的时候,令狐绝已身形微斜,猝然一个大翻身,手中的黑龙枪宛如天桥纵横,急利无匹的朝其中一个彩虹族爵级强者刺去。
那个彩虹族强者也是蓄势已久,在黑虹晃闪的刹那,一溜晶莹欲滴的蓝色星芒已泻向令狐绝。
在一片清脆而急密有如冰珠万点的轻响中,两条人影已猝然离开,而烈炎的身影也在这个时候显现。
“轰”扩散溜泻的火芒把其他几个跃近的爵级强者给逼退了。可却挡不住屠森,他脚步奇幻的一旋,堪堪避过烈炎的火芒,手中的虹剑似似一条斑斓的青蛇虚影,劈向令狐绝。
令狐绝横枪一挡,在踉跄退出数步的同时,猛吸一口气,躯骤而转了一个角度,向侧面倏弹而出。
知道他心意的烈炎如影随形般紧跟而来,刚要接住令狐绝身躯的瞬间,仿佛来自天深地幽般,一道青色光影带着凛烈的呼啸声,朝着一个焦点——令狐绝的后背飞来。
仅差一丝的空隙里,黑妖精之戒的绝对防御被激发。烈炎带起令狐绝的身躯,那么飘渺的移出,如流星之尾飞纵而起。
那几个彩虹族的爵级强者刚想追,却被屠森喝止:“算了,等一下,他自己会找上门来。”
说完这句话,他唇角的流露出来的意韵更阴森了,甚至还带点猫戏老鼠般的不屑。
烈炎还在飞驰,可令狐绝已经有些虚脱了,方才他硬接了屠森一剑,体内仅存的那点斗气被击碎,现在,整个人飘浮浮的。
“阿绝哥哥,你怎么样?”思思透射了出来,扇动双翼,撑起一片魔法护罩,挡住侵袭的寒气。
令狐绝仰起脸,面孔神色惨白如纸,汗珠盈盈,孱弱的道:“没事,休息一会就好。”
思思已被令狐绝那苍白虚弱的神态给吓坏了,颤抖着紧依在令狐绝的怀里,语声早已断续不清:“阿——绝哥——哥。”
令狐绝用一只手搂住思思,嘴角不可察觉的在微微抽搐。他清楚,这次是在劫难逃了。老实说,生死两字,他一直看得很开,唯一担心的就是思思。垂下脸,用冰冷的脸颊摩挲着思思的秀发,鼻孔里依然飘入一阵幽淡的白兰花香,轻轻地,他若有所思地道:“思思,你要听泓姨的话。”
思思有些警觉了,她仰起脸,用一种诧异的眼神望着令狐绝,茫然地道:“阿绝哥哥,你什么意思?”
令狐绝笑了笑,俊秀而疲惫的面孔,衬着他披散的长发,让思思有一股子说不出的心痛。那痛,比直接加于她自己身上更来得令她痛苦与难受,这滋味艰涩极了,假如能交换,她恨不得自己独自身处险境,而让令狐绝安然无恙。
令狐绝虽然气虚神浮,但神智却分外清晰,思思的心理,他感受得异常洞澈,他忽然觉得,在这刹那之间,二人连一丝间隙都没有了,心灵与心灵是依偎得如此接近,并为一体了。
“阿绝哥哥,这次你不能抛下我了。”思思固执的嘟嘴道,神色竟在刹那间转为平静。
令狐绝示意疾驰的烈炎停下来,双手扶住思思的细腰,让她转过身来。他深情地注视着,眸子里闪过一片柔和的光彩,嘴角动了动,却没说话,只是依依不舍地抚着思思的秀发。
思思被令狐绝的神情给惊呆了,她直觉感到有些异样,可又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的意识里,阿绝哥哥是无法在这个冰天绝境中和自己分离的。以为只是阿绝哥哥心中有了感触,胆子一下子大了起来,凑上前去,以自己小巧挺直的鼻尖,柔得似水般摩转着令狐绝的鼻尖,那双如水般的眼眸紧闭着,说不出的可爱。
令狐绝深深地注视着眼前令他心醉的可人儿,那么深情,那么专注,仿似要在瞬间把这一切化为永恒,永远地铭刻在心头。良久,他才低低地道:“对不起。”
这话一入耳,思思就感觉不妙了,倏地掀开帘绒似的弯长睫毛,可已经来不及了。一股黑气透入她的体内,直接侵袭她的元素内核。
“不要。”思思惊骇,恐慌地大叫起来,在这瞬间,她感觉到体内有一股封印的力量被触动,周遭的空间产生极大的波震,让她的身影和意识在霎时变得模糊。
模糊中,她悲情至极的凝注着令狐绝,泪跟迷离中,她觉得剎那间一切都失落了,一切都已变成虚幻,眼前触手可及的这个人,与她距离得好远好远,仿佛相隔俩个遥远的地方,近在咫尺,却咫尺天涯。
一道闪亮的符文过后,思思的身影消失了,令狐绝的眼神已变得不那么坚定,甚至有些凄楚,他落寞苦涩的一笑,喃喃的语声里带着浓重的伤感:“思思,如果这次还能活下去,我发誓,再也不让你离开我。”
当日,在要塞城外,精灵女皇送他帝兽舍利时,曾经要他答应一件事。那就是在危机的时刻,要给思思致命的打击,才能启动封印在思思体内的大传送神符,保证她的安全。
他答应了,他知道,思思当日的灵台**,让精灵女皇惶恐了。也明白了,为什么当初思思被绑架,精灵女皇并不十分着急。只要思思自己不寻死,没人能伤害得了她。可就算如此,他也不能让思思落在别人的手里。
唯一的牵挂离去了。令狐绝没有感到轻松,反而觉得心空荡荡的,想起思思消失前那悲伤欲绝的眼神,他有股强烈的想活下去的愿望。他实在不情愿把自己一条命送在这些人手里,他必须挣扎,必须反击,哪怕是非要毁灭不可了,他至少也得求个“同归于尽”!
这是他的性格,也是鹰的桀骜!(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三章 冰天绝地 (2)
感受的复杂,只是深蕴在内心。。。行动上,令狐绝没有丝毫地拖泥带水,在冰面上掘出一个可以勉强容身的冰洞,藏了进去。烈炎四蹄跪地,腹部盖住令狐绝的天灵。炽热的魔法元素透入冰洞,护住令狐绝的身躯。
之所以这样做,令狐绝是有考虑的,如果让烈炎祭出魔法护罩护住自己,那太醒目。
把仅剩的那颗回气丹吞入腹中,令狐绝静静地调息着,脑子里并没有去想别的,任何事他都没想,只是坚决地鼓励自己--活下去,活下去……
回气丹的作用,在此刻显得有些杯水车薪。调息结束,令狐绝只恢复了不到三层的斗气,可他不能再等了,这里的寒气实在太惊人,就算是达到王者境界的烈炎,抵御起来也要耗费不少魔力。这对他来说得不偿失。
依旧没有起身,令狐绝思考着应对之策:这里的坏境对自己极其的不利,硬拼绝对是不可取的,对方没有急于追来,显然是料准了自己在这样的坏境下藏不了多久。一定是守在魔法传送阵的附近,以逸待劳。那冰蚓应该就是魔法传送阵的守护魔兽,那几个人无视这里的寒气,也极有可能不会遭受冰蚓的攻击。可原来的地方也不能回去,依自己现在的状态,连搏命的资格都没有,况且,烈炎的速度在那个地方会受到极大的限制。
思来想去,令狐绝没有想到一丝活下去的可能。一片浓稠的阴影,一股沉重的压力也随之压上他的心头。
可坐以待毙不是他的性格。放手一搏才是他的血性。他已经习惯在绝境中寻找机会。这次。也不例外。
就这么办!令狐绝踌躇了一会,咬牙站起。感觉到他起身的烈炎赶紧挪动身躯,屈跪的四蹄直了起来。
令狐绝倏地翻身而上,烈炎长嘶一声,以令人不敢置信的快速朝冰柱的方向驰去。
这长嘶声远远落入屠森的耳内,让他嘴角浮起一抹笑意,猫捉老鼠的游戏即将结束,让他还有些意犹未尽。可他也不敢掉以轻心。对分立身后的族人道:“你们小心点,以防那小子狗急跳墙。[.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是,森王。”那四个爵级强者恭应道。
血色的虹影飞驰电掣般映入眼帘,冰蚓再度现身,极致的寒气在虹影方向改变的刹那弥散出来,烈炎的怒嘶蓦然响起,像空中的流星带着一条长长的曳尾,朝屠森等人扑来,背上的令狐绝神色沉凝,映出一片浩然而又冷酷的光彩。
这小子倒不笨。屠森阴沉的露齿一笑。手握紧如秋水映漾般虹剑的同时,身形如电。渺渺一闪,已出现在烈炎的对面。
烈炎四蹄轻踏,橘红色的束缚火环斜斜飞出。划过一轮美妙的半弧,朝屠森飞来。
屠森也不躲避,手中虹剑一抖一颤之下,洒出奇异的千万寒光青芒,锐风纵横中把火环挡飞出去。
烈炎狂野的长嘶一声,飘飞的火环蓦而合拢,形成一条滚圆的火柱,朝屠森卷飞而来。
“找死。”屠森狰恶的叱道,凌厉的旋身环侧,闪电般劈向烈炎。烈炎急速地朝后倏跃,屠森紧追而上,瞳孔中反映出令狐绝毫无表情的脸孔。奇怪!就在他暗自迷惑之时,一声尖锐的惊叫蓦然响起,浓浓的冰雾中,一个身影带着漫天的冰屑冲天而起,血光迸溅,一个彩虹族的爵级强者嗷叫着倒翻出去,喷溅出来的鲜血在低温下瞬间结成血晶,看上去格外妖艳。
怎么会这样?霎时望去的屠森愕然地微微一窒,那冲天而起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令狐绝。悚然的回首,烈炎背上那还有人?
屠森尚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视线内的令狐绝手中的黑龙枪已脱手飞出,含着足可击毁山岳之威的罡气朝那位受了重创踉跄退出的族人射去。
这突变时间之急促与短暂,恐怕不及眨眼的工夫。所以,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插进手,就连围过去的其他三个彩虹族人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低沉的“咔嚓”声后,自己同伴的身躯软软的垂倒下来。
“三弟。”
“三哥。”目眦皆裂,撕肝裂肠的大叫骤然响起,可依旧改变不了令狐绝身影坠落的方向,他抓起黑龙枪,把那具尸首收入储物戒指的同时,一声裂帛入云的啸起处。
屠森一下子领会过来令狐绝的用意,精芒闪射的眸子凶光暴现,厉声大喝道:“拦住他,绝不能让他走了。”他一边说,手中虹剑抖起万朵青花,在一片呼啸的锐风中,毫不闪躲的拦住赶去接应的烈炎。
这次,他是真的怒了,“天道二转、青虹。”在他撕裂喉咙般的大叫声中,剑芒像煞极西的电火猝起,青光紫芒幻为一条长龙般的匹练,带着刺耳夺魄的呼啸之声,“嚯”地暴飞而出。
这速度实在太快了,就连烈炎也躲不开,它护身的火芒被剑气割裂,血肉纷飞中,身躯奇异的一抖,改换了一个方向。
也就是这个停顿,让令狐绝深陷进了包围圈。他看到烈炎浑身浴血,悍不畏死的想过来救自己,如哭泣般的大笑了,在他迷朦的眼神中,交错的是三道剑罡。
他用力地把黑龙枪捣向地面,借着那么一丝反作用力,将他虚脱过甚的身躯托起,摇坠着向后退去。
这一退,距离更远了,烈炎更急了,可它又岂是全力拦截的屠森对手,数次的强突更是让它受了重创,几乎已站不住了。
令狐绝此刻已经冷静了下来,用仅存的那点魔力施展了瞬移。当他拖着几乎已不属于自己的身体再度出现时,天像骤变,风起。把浓浓的冰雾排尽一空。空中竟有奇异的云层汇聚。一股毁天灭地般的气势笼罩整个空间。
这熟悉的场面让屠森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哆嗦,他再也顾不上许多,仿似失魂落魄般大叫道:“住手。”
那几个彩虹族人好似也明白过来,不约而同的跃身而起,亡命般向后退去。
雷云还在汇聚,让天色骤然暗了下来,风,开始肆虐。令狐绝静静地站着。面孔上透出一股坚毅的神色。鲜血淋漓的烈炎因为屠森的停手,已来到令狐绝的身边,圆睁一双疲惫而愤怒的钻眸,哀哀地望着令狐绝。那神情,痛苦中带着无穷的眷恋。
是的,它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除了呼啸的狂风外,是死一样令人寒栗的沉寂。在沉寂中,震惧过度的屠森错乱的咆哮道:“令狐绝,你这个疯子,竟然在这个时候引动天劫。”
破散的衣袍在狂风中飞起。同时狂舞的还有他的长发。可与之相反的是令狐绝的神情,他怜惜而依恋的注视着烈炎。缓缓地道:“做个交易吧。”
屠森没有说话,他颤惊了,他见过太多的血腥与凄厉,却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体会过心灵与精神负荷的恐惧和惊骇。
令狐绝微微仰首望着乌云密布的黝暗长空,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后,垂脸道:“我要你以心魔起誓,带它们出去,放它们离开,否则,我们一起死在这里。”
屠森现在已经有些清醒了,但令狐绝所带给他的震撼却远未停止。一个人,竟然以生命为代价,引动天劫作为手段来要挟,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也是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的。
天劫,是修炼者晋升必须面对的关头。在这个过程中,任何人不能打扰,否则天劫会迁怒那个人。而且在一定范围内,如果渡天劫的人身前出现其他的人,也会受到天谴。
这个险屠森不敢冒,他没必要陪令狐绝送死,更何况,他深信像黑妖精之戒这等神器是不会在天劫下飞灰湮灭的。于是,立刻道:“令狐绝,本王佩服你,好,那本王就以心魔起誓,带你的契约魔兽离开,并放它一条生路。”
一声闷雷,随着一道金蛇般的闪电,在黑沉沉的天际响起,狂风更厉,预示着天劫即将来临。
令狐绝强按住灵台内那丝因于天劫的微妙联系而带来的震颤,把魔可也放了出来。
烈炎已通人性,仰首发出一声充满戾气的长嘶,并四蹄猛踏,挡在了令狐绝身前。
意念在交流:“不――走,烈炎――不走。”
“烈炎,去找思思,替我保护好她和我的那些兄弟,这是命令。”
“不,我――不――走。”烈炎又是一声充满了无尽哀痛和愤怒的长嘶。而魔可却已在天威笼罩下簌簌发抖,直不起身来。
“烈炎,走吧,思思有办法让我复活。”令狐绝面对固执的烈炎,只能撒谎了。
“真――的吗?”烈炎虽然亲身体会过令狐绝一次次的神奇之处,可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蓦地,一声闷雷,又猝然响起……天地仿似要压下来般,让所有人在狂风中有种即将窒息的感觉。
“令狐绝,走不走?”屠森惶恐地大叫道,再这么耽搁下去,恐怕谁都走不了。
“走,烈炎。”令狐绝在灵台内不容置疑地道。眼眸中的神色一下变得陌生和强硬。
烈炎哀嘶了,心神间那种微妙的联系,让它不得不屈服于令狐绝的意志。
屠森是不敢久待了,电射而起。而其他三个爵极强者也知道厄运即将降临到自己头上,忙不迭的起身跟随。
烈炎摇晃不稳地看了一眼静立的令狐绝,长嘶一声,追了上去。可魔可动不了,以它的境界,面对天威的笼罩,想动一步都难,只能趴伏在令狐绝脚下,头缩在身躯中,簌簌发抖。
这是令狐绝先前没有考虑到的,看着瘫痪在腿边的魔可,呢喃道:“就剩你了。”
说完这一句,他转首望了望远处,屠森等人已经在启动魔法传送阵了,至于那只冰蚓,并没有出现,估计也早逃离了。
令狐绝不敢大意,一步步朝他们逼近。前些日子,罗老跟他讲解天劫的时候,他听过天劫大概覆盖的范围,只要屠森稍做停留,他拼着烈炎死,也要玉石俱焚。
魔法阵启动了,屠森远远望着迎着狂风,披着雷光的令狐绝,一直以来的颤惊变成了震撼。他相信,以前从来没有一个人,在面对天劫的时候是如此行径的。
在传送的那一刻,在天风凝聚的那一刹,他喃喃道:“可惜了。”
他身后的那三个彩虹族强者眼眸中也流露出佩服的光芒,对于这样的人,纵然杀了他们的兄弟,也值得他们敬仰。
烈炎充满哀意的眼眸也凝视着令狐绝,这个把自己当成亲人的人类,让它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悲哀?
依依不舍地眼神在五色霞光的旋转中消失,只留下隐隐一声悲极至怒的长嘶。(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四章 渡天劫(1)
令狐绝静静地转过身来,面孔直到此刻才变得一片惨白,这是极度的绝望与死寂的揉合。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生、死可以看穿,可以无惧,可在等待死亡降临的那一刻,心还是脆弱的。
童年的艰辛和苦涩,兄弟们熟悉的音容笑貌等等如幻境般在脑海中浮现,一一掠过。等思思那如百合初放般可爱的笑魇出现时,那可爱清澈的眼神逐渐转变为悲伤欲绝的双眸,那毫无生气的瞳孔中,又隐约映射着一幅令他心碎的画面
一声闷雷,随着一道金蛇般的闪电,在黑沉沉的天际响起,一切幻景,随即破灭,剩下的仅是内心的苍凉。他并不后悔,后悔自己先前的冒险举动,利用随心法则的妙用吸引屠森的注意,趁机杀死一个彩虹族人,夺取他身上无视寒气的器具,再迅速逃离。这个计划虽然并不完善,可也是他之前唯一能做的。
不后悔不代表没有遗憾,可遗憾又有什么用呢?令狐绝长吁一口气,盘腿坐了下来,并不是为了应付天劫,而是为了让自己死的干净点。
狂风更厉,云翻雷滚,一层层乌云宛如倒悬的宝塔般挤涌下来,弥漫的黑雾中,金虹倏闪,无声无息地击中了令狐绝盘坐的身躯。
缭绕地电光中,令狐绝的衣袍片片飞散,露出伤痕累累的躯体。他只/长/风/文学.cfwx觉得内腑在翻滚抽搐,像是有人在用手扯动着,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痛苦地骚动。
这就是天劫吗?令狐绝紧闭的双眸内有种酸涩湿润的感觉,这一天。他期待了很久。可就是没有想过会以这种方式和结果来迎接。
不。应该说是想到过,就在他制定计划的那一刻。在那一刻,他做过最坏的打算,他可以死,但烈炎不可以,留下烈炎,不仅仅是为了让烈炎活下去,更重要的是能为兄弟们留下一些庇护。
云层叠的更低了。黑雾翻滚中,又是一道雷电落下,这次,带着些许的声响。
电流入体的瞬间,令狐绝觉得整个身体已经酸麻得仿佛不属于自己了,脑袋晕沉,四肢欲折,睁开双眸,看到的尽是一片朦胧。
趴在他脚边的魔可被雷电波及,痛苦的咻咻喘息声清晰可闻。
这才是第二道。令狐绝心里苦笑道。如果是正常情况下。他应该会感到震栗,因为根据罗老所言。不论是几九天道,最开始九道威力对有资格渡劫的强者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不过现在,他已经没有什么惊颤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当他完全释放自己领悟的天道意志、引动天劫时,对天劫已经没有任何的敬畏。
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雷电接连落下,轰得令狐绝全身都渗出了血珠,而魔可早已经是奄奄一息。
感受着电流余劲带出的强烈悸动,令狐绝的唇角突然牵起了一抹古怪的笑意,他想到了一个有趣的可能:自己会不会是第一个死在第一轮天劫下的渡劫者?
这个可能是存在的,试想,谁会在没有一点斗气魔力的情况下渡劫?
第六道、第七道雷电带着一连串“哗啦啦”的暴响,往下斜轰,刚触及令狐绝的身体,首先爆裂开来的是令狐绝手中的储物戒指和腰间的灵兽袋。几道霞光异彩和零零碎碎的东西在电光中化为灰烬,但也有一些东西被抛飞出去,其中包括从鬼猫王身上得来的兽骨以及那柄冥皇法杖。
令狐绝自然不会再去在意这些,死都死了,这些东西再好,还有何用?他只觉得天好像在转动,地宛如在摇晃,胸口更是充满了翳闷与郁气,像是无数的电光累塞着……就是这种仿似灵魂要出窍的感觉,让他忽略了自己腿上传来的那股冰寒之气。
是的,那只因灵兽袋破裂而掉出的神秘小兽正趴伏在他的右腿之上。
都说死之前是很舒服的,令狐绝这次是感受到了,到第八道雷电劈中的时候,他觉得整个人飘乎乎的,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愉悦和舒畅,而紧跟而来的,却是没有知觉的昏沉漆黑
叠拥的云层开始翻滚收缩了,它仿似也意识到这次这个渡劫者即将死亡,却又毫无怜悯的再度把雷电劈落。
在这耀眼欲眩的电光中,那趴伏的小兽突然睁开了眼眸,青蓝的光芒凝聚着坚毅的意韵,透露着冷血的残酷,更有一股说不清的威仪。
它张口嘴,一股至极的冰冷寒气把倒下的令狐绝倏地笼罩起来。电光与寒气交击,金蛇狂舞,迸出一股湛然之气。
原本已经收缩的云层再度翻滚,一声震入耳膜的暴雷平地而起,天,在震怒了
小兽仿似对这天威并不畏惧,挣扎着从令狐绝的腿上爬了下来,它的爬行很勉强,很别扭,哆哆嗦嗦中摔了下来,沾了地上的鲜血,那血,有令狐绝的,也有已经被轰成肉泥般的魔可的。
云涛翻涌,怒雷排空,一道比先前粗了数倍的闪电劈落,那璀璨的金光几乎可以亮瞎人的双眼。不过,这次正对的目标,不是令狐绝,而是那只神秘小兽。[.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小兽仿似也感应到了危机,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更浓,仿似已成一个雾团,把令狐绝、小兽、以及魔可的尸首紧紧地包裹起来,形成宛如一个冰块似的茧。
雷电一道道的劈下,冰茧愈发晶莹剔透,隐隐可以看见里面血丝在交织,光芒在流溢。
第三轮天劫开始了,铺天盖地的雷声中,一道夹杂着金丝的电光如金虹倏闪,霸烈中有着无以伦比的恐怖。
在接触到冰茧的那一刹,冰雾暴溅,一只浑身流溢着紫色雷光的异兽虚影竟然站了起来,它和魔可有七分想象,只是没有了如钢鞭般狰狞凶厉的蝎尾。却多了一副敛起来的雪白双翼。开始只是个虚影。在雷电入体后。却慢慢地就凝成实体,只是满身的鬃毛被灿丽的雷光所取代,它的双眸和珈蓝魔蛤是一样的,左青右蓝,透露出来的神韵不是凶暴,而是威严。
它仿似是雷电的君皇,正在沐浴臣子的恭贺和洗礼,仰起头颅。对着金蛇隐闪的漆黑天际,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长嘶。
这霸气十足的长嘶,任谁听了,都能听出其中的挑衅意味。
天怒了,一道道雷电交织而下,映射出一幅令人惊惧发指、毛骨悚然的画面:一只披着雷光的雄狮,傲立在昏暗恐怖的天地之间,在炫眼交织的电光中,一动不动,宛如一座巍峨的高山。撑起了这片天地。
四九、五九、六九、七九在足以让所有修炼者惊心动魄的七九天道过后,雷狮的实体渐渐涣散了。点点闪烁的白光、紫光宛如飘散的萤火虫慢慢落下,露出了令狐绝的身躯。
可天劫还未结束,再度轰然而起的雷声仿似宇宙苍穹的怒吼,震碎了每一寸空间,层叠乌云排挤涌动,由下至上露出一个深邃的云洞,好似有无数看不清的天魔从云洞涌出,尖啸着朝令狐绝扑来。
心魔,是心魔劫。
这时,令狐绝胸口心脏处一团紫晶光芒隐现,朦胧中,可以看到一颗跳动的心脏。心依旧是粉红色的,却晶莹剔透,可以看清细细的血管和脉络。没入令狐绝体内的白光和紫光仿似看到了救星一般,惊慌失措地从他的四肢百骸朝他的胸口心脏处汇聚。
心脏跳动得更剧烈了,一道道七彩的霞光透肌肤而出,把无形无影的心魔屏蔽了出去
而这一切,令狐绝是不知道的,他的神智依旧深陷于混沌的昏暗中,只是那种昏暗已经有那么一点点的亮光透入
同一时间,精灵森林彩虹谷,谷内种满了奇花异草,绿意盎然的常春藤爬满了谷内的每一个角落。浓厚的灵气让整个山谷看起来,宛如披了一层白沙朦胧飘渺。一袭白色长裙的精灵女皇站在一株巨大的月桃花前,眉宇之间有着一股隐隐的忧郁蹙凝。她凝视着盛开的花朵,在巨大花瓣围绕的蕾心处,躺着不久前被传送回来,却又因神符副作用而陷入昏睡的思思,。
思思的突然归来,出乎精灵女皇的意料,使她不禁深深担心起那个坚定、冷静的年轻人来:他到底遇到了什么危难?
她叹了口气,缓缓的转过身来,虽然她有能力让思思立刻醒过来。可她不打算这么做。而且,她还决定,在没有得到令狐绝真实情况前,让思思一直这样睡着。
不远处,光影流灿,瞬间化为一个美丽的妇人出现在她身前,并躬身道:“陛下。”
“风姿,她出去了?”精灵女皇雍容地道。虽然她现在已经不是名义上的女皇,可在自己心腹面前,也无须在意什么称呼。
“是的,陛下。”风姿垂首道。自从精灵女皇进入彩虹谷思过后,衡皇就暂代了女皇之位,她把彩虹谷划为禁地,就连她这个风系元素精灵的大长老也不能进入。
“有羽皇的消息吗?”精灵女皇慢踱了俩步,目光凝重地道。就算没有头顶高贵华丽的皇冠衬托,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威仪也没有丝毫的减弱。
沉吟了片刻,风姿低声道:“确切的没有,不过流言很多,有些还和蘅皇有关。”
对这个回答,精灵女皇并不意外,她暗中联系过羽皇,却一直没有得到回应,这让她有点惶恐,她倒不是担心羽皇有什么不测,而是怕蘅皇会对黑夜精灵族趁机发难。毕竟,蘅皇能得到一部分长老的支持,就是因为她对黑夜精灵族强硬的态度。精灵族厌战,这众所周知,但要说和黑夜精灵族开战,估计绝大部分长老会支持,因为在他(她)们的心目中,黑夜精灵族背叛了精灵神,罪不可赦。
想了想,她垂脸缓行道:“黑夜精灵族现在的情况如何?”
风姿紧随身侧,落后半步道:“比较混乱,大公主夜惑原本已经得到大部分长老的支持,暂时统领族中事务。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多月前,一部分长老突然改变主意,支持二公主夜魅。现在,双方争持不下,据说,这俩位公主暗中吵过好几次。至于吵些什么?暂时还不得知。”
“夜魅。”精灵女皇轻轻念叨了一句,眼眸中露出若有所思的光芒。她清楚黑夜精灵族的势力框架,正常情况下,夜魅是没有资格和夜惑争的。可现在这种情况,让她不得不联想到一个人令狐绝。也只有令狐绝有这个能力,有这个智慧让夜魅异军突起。可她不敢肯定,只是隐隐觉得有这种可能。
“风姿,有没有令狐绝的消息?”精灵女皇神色凝重地道。
作为精灵女皇的心腹,风姿是知道令狐绝这个年轻人在女皇心中的位置,对于这个任务,她一直不敢马虎,恭声道:“几天前,他曾经在明思帝国的边境出现过,根据他行进的方向和出现的时间,属下判断,他应该是去战龙台。”
战龙台。精灵女皇心里默念了一句,直觉告诉她,令狐绝的遇险应该和这个地方有关系。
没有把瞬间的情感波动浮于脸庞,她平静地道:“通知我族这次参加百族精英弟子大赛的族人,密切注意令狐绝的踪迹,如有发现,立刻回报。”
“是,陛下。”风姿恭敬地垂首道。等她抬起头,目光闪烁,唇儿翕动,仿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目光虽未流转,可精灵女皇还是察觉了风姿的神色变化,脚步一停,目光平视地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是,陛下。”风姿应了一句后,秀眉微蹙,不无忧虑地道:“蘅皇会不会对陛下不利?”
这一句普通的关切之语,却让精灵女皇感触颇多,她知道,羽皇的失踪,让很多族人对蘅皇的实力和手段又有了一番新的估计,这对自己颇为不利。而自己这个心腹,也正是以这种隐晦的方式来提醒自己。笑了笑,仿似云淡风轻般道:“本皇既然敢让出女皇之位,自然不惧她。让她闹吧,就当是给我族敲敲警钟,大乱将起,如果像有些人心想的一味求安,迟早会出大事。”
风姿从女皇的话中多少品出点味道,如她一直所想,女皇的退不是简单的求安,而是另外一种方式的破釜。于是,深有同感地道:“无远虑,有近忧,还是陛下看得远,那属下先下去了。”
精灵女皇微微颌首,在风姿化为一道流光离开彩虹谷后,她的眼神开始变得忧虑和黯淡,别听她刚才说得轻松,可事实上,事情的演变已经脱离了她先前的谋划,尤其是羽皇的失踪,更让她有种捉襟见肘的感受。更何况,现在又多了一个令狐绝,这一明一暗俩步棋,先后被人掐断,让她不得不怀疑这其中有人作梗?
是谁呢?她蹙眉思考着,站在她这个位置,已经不会轻易地把任何事归结为巧合,可事实上,她确实想多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四章 渡天劫(2)
夜已经很深了,没有月光,只有几颗闪烁的星辰,山风萧萧,在这寂静的夜里,弥散着一股说不出的苍凉与怅惘意味。[.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在一丛苍翠的斑竹前,夜魅静静地站着,她想起午时心神传来的那阵颤栗,那双美丽的眸子透射出一股令人见了垂泪的光芒。这光芒揉合了担心、颤惧、思念等等意味,也让整个人散发着一片强烈而使人颤抖的哀怨。
令狐绝,你到底出什么事了?她扣心自问着,作为契约的伙伴,就算相隔再远的距离,也会有一丝心灵的感应。所幸,那阵颤栗最后没有化为她所无法面对的那种情况,不然,她就不会只站在这里。
伟大的黑暗神啊,你忠实的信徒诚心祈祷:降福给他吧。让他在您的指引下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夜魅垂首,双手合十,捧在唇边,闭眸默默祈祷着,那挚诚的神色,似乎连夜色也为之感动。
良久,她才缓缓的睁开眼,满眼的哀伤中,还流露着浓浓的疲惫。是的,这几个月,她过得也不舒泰,为了让族里的长老同意她进入禁地,她想尽了各种办法。可出于各种心态和立场,几乎所有的长老都以不能破坏族规为理由推脱了。她又不能把母皇可能遇难的事情明言,那样一来,族里必然大乱。她只能暗中告诉姐姐夜惑,可没想到,换来的却是厉~长~风~文~学~~cfwx~声的喝斥和一句危言耸听、居心叵测的的评价。就在她手足无措,准备冒险闯境地的时候,雪祖来了。靠着雪祖的实力。她耍了一些手段。让一些长老改变了初衷。不过,并不是同意她进入禁地,而是支持她暂时行女皇之责。这对她来说,已经够了。
可没想到,风闻她得到强者相助的姐姐也开始反击了,威逼利诱,让女皇之争再度变得扑朔迷离。在这期间,雪祖尝试过破开禁地的结界。可无功而返。深知继续待下去,也没多大意义的雪祖半个月前离开了,让她又失去了主心骨。
可她还是在期盼,期盼令狐绝能突然出现,帮她一把。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几乎令她崩溃的契约割裂前兆。
于是,她的心乱了,如同这失去了月光的夜色,残留在心田的,只是无尽的忧虑和哀愁。
咬咬嘴唇。她用力使波涛汹涌的心头平静下来,可怎么能平静下来?令狐绝的身影仿似魔咒般在她眼前闪晃:你到底怎么了?
就在夜魅忐忑不安、心乱如麻的时候。令狐绝醒了,他倏地睁眼,发现自己容身的坏境竟是如此的眼熟,不大的区域、空空洞洞的,浮漾着一片蒙蒙的白气,可就是想不起是什么地方?
脑海里是一片空白,令狐绝倏然一下怔住了:怎么了?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可就在晃神之间,他突然记起了在自已失去知觉以前的一切,而他记起得如此之快,以至反而让他有些失神的再次愕住了,良久,才喃喃道:“原来人死后是这个样子的。”
“你没死。”随着一句突然而起的冷沉语音,白气浮荡,一个身影浮现出来,那是一个健壮的男子,外貌丑陋,鼻管细长,颧骨高耸,在脑门处还是细细的肉瘤。尤其是那双眼眸,左青右蓝,带有着一股无比的侵彻力,冷酷而又坚硬的注视着令狐绝。
“你是谁?怎么会在我的灵台空间里?”令狐绝警惕地道。记忆的复苏,已经让他知道这熟悉的坏境是什么地方。要是以前,他一定会非常惊讶,可是现在没有,因为对一个死人来说,任何奇怪的事都是可以接受的。
那丑陋男子注视着令狐绝,目光如刃,声音也冷削如刀:“本王是谁?哼,我们见过,还记得帕米沼泽吗?”
“你是?”注视着对方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眸,令狐绝很是震撼地道。他做梦也想不到,眼前这个丑陋男子竟然是珈蓝魔蛤。
“好了,废话少说。”珈蓝魔蛤斥了一声后,面无表情地继续道:“本王以前是错看你了,还以为你是个人物,想不到如此急功近利,自不量力。”他意识复苏的时候,看到的只是天劫,很自然的以为是令狐绝是没有做足准备,迫不及待地想晋升王者。
令狐绝有些茫然了,隐隐觉得他是在说自己渡天劫的事,刚想解释。
珈蓝魔蛤已阴沉地道:“好了,事已至此,本王也不想多说,你只需要答应本王,有朝一日,窥视真正天道,掌握无上大能,一定要帮我儿重塑肉身。”
令狐绝听得更迷糊了,浓眉微耸,狐疑的道:“尊下说得话我怎么听不明白?”
有些不近人情地哼了一声,珈蓝魔蛤冷冰冰的道:“还有点时间,那本王就告诉你是怎么回事?你现在看到的,只是本王留在我儿体内的一缕灵识,原本应该是在我儿渡天劫的时候才会苏醒。可是就因为你。”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好似在平复心中的怒气,再说话时,语声平静了一些:“要是你死了,我儿也会在天劫下灰飞烟灭,不得已,本王只能融合你,我儿、以及那只死去魔兽的血肉、力量来对抗天劫。”
“等等,你的意思,我还没死?”令狐绝抓住了珈蓝话里透露出来的一点含义,难以置信中,有些惊喜地道。其实,珈蓝先前已经说过,只是那时他的心情复杂,没在意罢了。
珈蓝魔蛤微带点鄙夷的味道斜看了令狐绝一眼,音调又变得阴锐了:“没有下次,令狐绝,你记住了,你这条命是我儿的血肉之躯换来的。现在我儿已成了你的幻兽,该怎么做,不必本王多说了吧。”
令狐绝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意识里只有一个声音:我没有死,我没有死心智坚定不等于没有喜怒哀乐。并不代表没有希望遗憾。对任何人来说。能继续活着。都是一件最值得庆幸的事。
仿似对令狐绝失神很是不悦,珈蓝魔蛤又再度冷哼了一声,冷凛地道:“记住本王的话。”
令狐绝感到对方蛮横得不近情理了,但谁叫自己受了人家的好处呢?再加上心情愉悦,于是忍气吞声地道:“大恩不言谢,如果有朝一日,我令狐绝真能掌握无上大能,必定恢复尊下的血肉之躯。”
“不是本王。是我儿。”珈蓝魔蛤好似对令狐绝的拎不清很是气怒,这让他想起了憋屈事,如鲠在喉,不吐不快:”我儿集天地灵气而孕,秉气源广泽而生,本应是这天下独一无二之异兽,却因为你。”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丑陋的面孔上已流露出一股咬牙切齿的怨怒了。
令狐绝有点明白了,下意识地感叹造化的弄人,命运的巧合。当初。他要挟屠森把烈焰带走的时候,不是没考虑过这只神秘兽卵。可想起舒老夫人曾经说过的话。还是放弃了这种想法。予人玫瑰,手有余香,可要看给的那个人是不是敌人?要是假以时日,自己的兄弟找屠森报仇,却死在这只神秘兽卵的手中,那他后悔可来不及了。
想到这里,令狐绝有些愧疚了,低声道:“请尊下放心,今日之恩,令狐绝永世不忘。”
珈蓝魔蛤感受到令狐绝说这句话时态度的诚恳,脸色放缓,坦率地道:“本王也是逼于无奈,才放手一搏。要不是你有异宝护体,气运加身,这劫你还是渡不过。不过这样也好,至少给本王一点安慰。”
异宝?令狐绝有些迷惑,他身上的宝物不少,不知珈蓝魔蛤说的是那一样?不过他也没问,他现在迫切想知道一件事,既然自己没死?那天劫算不算过了?
根据当日罗老所言:武者渡劫,分俩关。如果渡不过雷劫,那必定肉身俱毁,陨落当场。如果渡过雷劫,没渡过心魔劫,那结果可就多了。除了心魔入窍,癫狂而死外。有些只是心神大伤,境界倒退,譬如舒老夫人。有些则是灵智全毁,宛如行尸走肉。
如果是第一种,令狐绝还能接受,如果是第二种,那他宁愿死了,一了百了。
好似知道他在忐忑什么?珈蓝魔蛤宽慰道:“心魔劫你是渡过了,不过你的情况特别,至于最终是什么结果,本王也不知道。不过想来,没什么大事。”说完,他神色一变,强硬的目光在瞬间变得黯淡,仿似带着挥之不去的依恋,喃喃道:“差不多了。”
令狐绝瞬间意识到即将会发生什么事,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的心情。只能目注着珈蓝魔蛤的身影渐渐地模糊涣散,直至完全得消失。
珈蓝魔蛤走得很洒脱,可令狐绝清楚,他心里有多么得不舍。这让他更加坚定自己的信念:不能辜负这次重生的机会,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毕竟,只有活着,才能让自己所爱的人不离开自己的视线。
倏地,眼前的景象转变,在经过短暂的混僵、漆黑后,他有了知觉,身上,没有一个地方不在痛楚,这痛楚极其深刻,仿佛在柔嫩的伤口上被一把一把地搓着盐,连心脉全在痉挛,连骨骼都在颤抖。
可就是这种痛楚,让令狐绝由衷的感到一种喜悦,他仿似经历过千山万水,在这一刻,才完全卸下重担。因为这种痛楚告诉他,他是真得还活着。
这倒不是他怀疑珈蓝魔蛤说的话,而是这种重生的喜悦,只有品尝过死亡滋味的人才能真正了解。
按捺住心中的激动,令狐绝没有急于睁开眼,那是因为,他发现体内有一股陌生的气息,这股气息弥散在他的四肢百窍,源头又牢牢占据在他灵台旋转的魔晶之下,呈云雾状,冰冷而霸烈。
他的意识刚刚触及那团云雾,一股表示亲热的气息就传递过来,不知为什么,令狐绝在接触的瞬间感动一种由衷的亲切,仿似骨肉相连般,没有一丝的隔阂。
气息没有意识。只是单纯的表示亲热。可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舒老妇人因为荆棘雷鹰的事跟他讲过不少有关幻兽方面的知识。所以他很清楚。现在这只幻兽应该还只是幼生期,只要进入成熟期,就能拥有自己的意识。当然,这种意识也是建立在服从他的情况下。
幻兽,和契约魔兽不同,它没有真正的实体,能以一种能量形式融于主人体内,这点反而和契约元素精灵差不多。但和元素契约精灵不同的是。当它以能量体出现的时候,它的体内会产生能量核,只要毁灭了这能量核,幻兽就会死亡。而幻兽的死亡,对主人的打击是非常大的。
还有一点就是,幻兽如果长时间以能量形势存在,对幻兽有害无利,所以一般情况下,幻兽都是以能量体出现在他人面前,吸取天地灵气。自我修炼。而以能量体出现时,如果旁人不仔细观察。体态形貌和普通的契约魔兽差不多。
把灵识重新涣散到感官之中,令狐绝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依旧是弥漫的浓浓冰雾。可现在,他却感觉不到冷。
应该是这小家伙起的作用。令狐绝心头充满了喜悦和安慰,他想转动一下头颈,可是,就在稍稍移扭了一点之时,一阵巨大的痛苦却袭击着他,就好像猛的将他的颈骨扭折了一般。
不敢再妄动了,令狐绝闭眸静静的调息着,体内的状况比他先前预计的要好,深深调息了几次后,那种撕肌裂骨的痛苦已不再觉得。而且,他还发现,体内的经脉、骨骼、肌肉都仿似有了一些变化,斗气流过时,有一股淡玉光隐隐闪烁。
这就是天劫洗练过的躯体。令狐绝有些窃喜,可他还是能保有足够的冷静,摒除脑海内所有的杂念,静心调息起来。
屠森等人虽然走了,可一定会再次回来。如果不能抢在他们到来之前离开这个鬼地方,那还是死路一条。
全神贯注调息着,渐渐地,令狐绝进入了空灵状态
也不知道多了过久,他再度睁开了双眸,眉宇间带起一股狐疑,除了经脉坚韧、力量增长外,他感受不到丁点进入王者境界的迹象。别说什么天道武技了,就连吸引灵气的速度也没有丝毫的增长。
难道这次天劫不算?令狐绝揣测着,人就是这样,在应有的条件下,总是希望得到更多,欲求永无止境。在这点上,令狐绝偶尔也不能免俗。不过他有他自己的考虑,也不是一味的想得陇望蜀,毕竟,如果这次天劫不算的话,那他还要再渡一次天劫。
这样的事例不是没有,据说有个绝顶强者曾经帮自己的后辈强渡天劫,可自己差点被劈死,最终发现,这根本没用,天劫是过了,自己的后辈跟渡劫前没有俩样,以致后来,再没有人用这种取巧的方式去渡劫了。
微微动了一下颈骨,已经没那么疼痛了。令狐绝翻身坐了起来,这一坐,让他愣了,自己全身上下竟是赤条条的,不着片缕。霎时醒过神来,下意识的催动储物戒指,可灵台内也没有丝毫的联系。微一愣神后才想起早在自己“临终”前,储物戒指和灵兽袋已在天雷下崩毁。
不由的,他想起了魔可,眼眸内浮起一抹伤感,这只和自己曾经也算相濡以沫的魔兽,此刻已经魂飞魄散,就连一点皮毛也没留下。眼前,那片已被冰封起来的隐隐焦黑,就是魔可渡劫前所卧的位置。
在心中默默为魔可祈福的同时,目光流转。他看到了不远处的冥皇法杖,和那根从鬼猫王身上得来的兽骨。兽骨还泛着异光,而冥皇法杖却如死物一般孤零零的散落在冰面上。
对这俩件器物能留存下来,令狐绝并不感意外,毕竟天劫是针对活物的,死物只要有足够的等阶,是不会损毁的。
他艰涩地站了起来,一步步的朝这俩件物品走去,在走的过程中,还四处张望了一下,想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东西遗留下来。就在他转向右侧的瞬间,倏地感应到有一股气息正朝这个方向逼近!(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五章 玄冰雷狮皇(1)
他的反应很快,可明显动作跟不上反应,在浓雾倏地散开,冰蚓现身,修长的身躯朝他剪卷而来时,他横起滚出的姿势才刚刚施展了一半。
“啪”的一声,鞭尾甩在他的后背,如一把千斤铁杵猛砸般,让他翻滚而出。这一滚,让他又惊又喜,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要是以前,这等力量在没有斗气的防护下一定会震伤经脉,波及内脏,而现在,却仅仅只是让自己感到胸口有一阵窒闷。
长吸了一口气,他侧拐出了好几步,等他站定望去时,冰蚯长长的躯干已盘踞在兽骨之上,两只眼眸眨动着,那闪闪的森白光芒隐隐流灿,似乎带点警告的意味。
它想要兽骨?令狐绝立刻判断出冰蚓的用意,就在他权衡是不是暂避一时的时候,灵台内那团云雾开始骚动。
它想干什么?令狐绝的意识刚和它接触,整个人如触电般一颤,一股玄奥的气息夹杂着符文就涌入他的灵台。几乎是完全被动的,令狐绝接受了这股讯息,而在他接受的瞬间。
紫光,冰芒透体而出,瞬间凝幻成一只小小的狮形小兽,体长不过一尺,在颈部紫光鬃毛的簇拥中,露出毛茸茸的狮头,一双眼眸左青右蓝,散发着一股极其迷幻的色彩。儒湿的鼻尖下,狮口微张,露*长*风*文学.cfwx出小而尖的利牙。通体晶白如玉,还有一双雪白羽翼收敛其中,散发着淡淡的寒气。尾短,是紫色的。就那么一簇。紧贴臀部。看上去高贵华丽。还十分的可爱,完全没有一般狮类魔兽的猛狞凶暴。
令狐绝原本以为这小兽只是耍闹,可事实却大出他的意料,冰蚓仿似像遇到了天敌般竟卷缩了起来,那双眸子望着小兽,流露出来的竟然是惶恐的意韵。
这让令狐绝大感惊奇,这冰蚓可是不折不扣的超阶爵级,在这冰天绝境中。战力比半步王者还要恐怖。
小兽弓着身子缓缓逼近着,在这缓慢的逼行中,它颈部的紫光鬃毛已全部倒竖而起,发出一阵阵喘息般呼嗜声。
令狐绝一直密切注意着冰蚓的反应,他发现,在小兽蓄势的瞬间,冰蚓显得有些慌乱,可好似不舍身下的兽骨,呈现出来的状态予人一种进退俩难的感觉。
小兽好似有些怒了,它整个身躯伏倨在冰面上。(.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摆出一副攻击的姿势,一股隐隐的气息散发出来。
令狐绝有些动容。这股气息很特别,和自己施展君临大道时产生的气息有点相似,没有十足的凶暴,却有一种唯我独尊,不容挑衅的霸气。而且还很隐晦,要不是自己和小兽有特殊的关系,绝对感受不到。
冰蚓更慌惧了,就连旁观的令狐绝,也能体会到它双眸里流露出来的乞求意味。
它在乞求什么?好奇之心油然而生。本想静观事态的变化,可小兽却在瞬间发动了,一道寒电夹杂着紫芒白光宛如起自虚无,朝冰蚓扑去。
这速度?令狐绝惊颤了,在他所有见过的人和兽中,以墨云仙鹤为最。可和眼前的小兽一比,却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可接下来的事,让他更加目瞪口呆了,冰蚓别说反抗了,竟连躲都不躲,任凭小兽趴在背上,露出一口尖利的牙咬向自己。它凝注着令狐绝,那眼神,尽管是兽类,令狐绝也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无奈、悲戚和绝望。
“停。”看到这种眼神,令狐绝心弦一动,突然出声喝止,他倒不是生什么慈悲之心,而是这眼神让他想起了魔可,他深信,魔可临死前,流露的应该也是这种眼神。
小兽作为令狐绝的幻兽,根本不用听他在说什么?就明白他的想法,几乎无影般又是一跃,连残影都没有留下,再出现时,已在令狐绝的腿边。它触嗅着令狐绝的小腿,十分温驯──不只是温驯,更有几分亲昵的味道
令狐绝嘴唇抿成一条坚毅的弧线,就在刚才,他融会贯通了涌入灵台内讯息的内容,也清楚了小兽的身份:玄冰雷狮皇,品阶、帝级!
这是一个异常恢宏的大殿,但显然已经破败有些年月了,大殿四周矗立的那几尊青面獠牙的异兽神像,虽然还是完整无缺,但身上却布满了灰尘和蛛网。在正殿当中一张破旧缺角的贡桌下,伤痕累累的烈炎跪伏着,双眸紧闭,看样子,应该是被禁锢昏睡了不少时辰。
那三个先前去过冰天绝境的彩虹族人呈品字形盘膝坐着、喝着、小声的议论着。当中,摆了不少吃食。一颗鸡蛋大的夜明珠就摆放在一侧,珠光氤氲蒙散,与颓塌的贡座互为映照,形成一幅怪诞又诡异的景象。
“都一天了,大人怎么还没来?不就是一个灵兽袋嘛?”一个身材消瘦,肩膀却异常宽大的男子有些埋怨似地道。
“再等等吧,没把那小子的尸首带来,大人有得忙了。”说话的是一个声音低哑的男子,他说完后,猛灌了一口酒,在抹干唇角酒汁的同时,扭头看了看昏睡的烈炎。他们现在的任务,就是看管这只神兽。
“说起来那小子还真是狠,三弟死在他手里也不冤。”另外一个男子有些感叹似地道。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竟然会以天劫做手段来退敌,就算结果一样是死,但这种行为代表的坚韧和智慧值得敬佩。
对这个问题,他们先前已经讨论过多次。唏嘘了一阵后,也没再说下去。只是那个肩膀宽大的男子抿了一口酒后,低声道:“你们说,大人会怎么处理这只神兽?”
声音低哑的男子是老大,他摇头道:“四弟,你想这个干嘛?大人自然有他的打算。还是做好眼前的事。喝完这些后。你出去看看。”
宽肩膀男子满不在乎地道:“大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谁会来?”他说的是实情,他们传送过来的时候,此地更加破败,显然是很多年没有人进出的迹象。也正因为如此,大人才把这只神兽留在这里让他们看管。
低嗓音的男子却很谨慎,低沉地道:“话不能这么说,现在在金雷秘境的强者可数以万计,要是有人碰巧过来。那可遭了。”
血龙驹普通人或许不认识,可现在在金雷秘境的那个不是各族的精英,真要是有人进来,打不打得起来另说,麻烦一定不少。
“是,大哥。”宽肩膀男子无奈的应了一声后,准备起身。就在起身的刹那,他看到右侧廊道口有极其黯淡的光芒透射。倏地面色一紧,急声道:“有情况。“
另外俩个人因为是背对的,没有察觉到光芒。可反应并不慢,倏地站起转身的同时。手已经摸上了背后的剑柄。
似有若无的光芒还在隐射,让三人霎时心弦一紧。这廊道是直通大殿后的魔法传送阵。难道又有人过来?面面相觑中,那个宽肩膀的压低声音道:“大哥,会不会是大人通知了那边的人。”
低嗓音男子明白自己兄弟的意思,有这个可能,且应该只有这个可能。毕竟这魔法传送阵也是单向的,只有从冰天绝境中出来的人,才能到达这里。
“走,去看看。”低嗓音男子紧张的形色松缓了下来,互相觑视了一眼后,朝前走去。
没走几步,廊道内已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他们索性停了下来,静待脚步声主人的出现。
可他们一停,廊道内的脚步声也停了。整个大殿一片死寂。三兄弟又对望了一眼,那一眼中,充满了狐疑。
低嗓音男子以为是对方不知道自己等人的身份,不敢冒然现身,就肃声道:“我等是彩虹族的,尊下出来吧。”由于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他说话很婉转。
廊道内的人仿似沉吟了片刻后,走了出来。当看清来人的外貌后,三兄弟的神色霎时一变,这个人,赤裸着上半身,右边身子肌肤细腻,而左边身子,第四根肋骨以上却密布紫色绒毛,这绒毛沿胸口而上,爬满右侧颈部,再顺颈部而起,遮住右脸,露出一只蓝色的眼眸,和黑色的左眼,构成不可言喻的生硬和酷厉。
这个人不但面貌诡异,而起穿着装束也极为奇特,下半身只围了一层洁白的散发着丝丝寒气的兽皮,这兽皮看上去晶莹剔透,却偏偏让人看不到里面的分毫。更为奇特的是,这个胸膛结实得令人联想到钢铁般坚硬的诡异男子右手竟然拿的是一根造型奇异的魔法杖,而左手则是用同样兽皮包裹起来的类似棍状的东西。
见来人静静地站着,透出强烈力和勇的气势。那低嗓音男子咽了口唾液,硬着头皮道:“尊下可是森王大人的朋友?”
那男子也不说话,稳重如山地缓步逼近着,只是眼角的余光看到昏睡的烈炎后奇异的一变,
也就是这一变,让一直有种似曾相识感觉的老二像被蛇咬了一口似的恐撼惊叫道:“令狐。”
话音未尽,妖冶的轮回神火已虚空蔓延,瞬间把三兄弟给吞噬了,老大的反应最快,在抽剑的瞬间,逼出了斗气护盾,极度惊骇中,也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一抹寒光倏起,刺穿他喉管,让他两眼上翻的瞬间,整个尸身就和喉咙喷出血泡的一起化为一团火球,并迅速熄灭。
如此近的距离,又是略高一筹的境界,轮回神火的可怕是不言而喻的,整个大殿内,没有痛苦的呻吟,没有临死的哀嚎,甚至连烈火焚身的焦臭也没有,三条人命就这样消逝了。
在神火隐灭的瞬间,那奇异男子的目光变了,变得柔和,变得生动。紫色绒毛如残雪消融般腿去,露出令狐绝俊秀,冷硬的脸庞。
没错,这个奇异男子就是令狐绝,在冰天秘境,他掌握了幻兽的奥义,刚才的他,就是和幻兽融合后的面貌。
紫色绒毛在完全褪却的瞬间,令狐绝的体内迸射出紫白双光,霎时,地上出现了玄冰雷狮皇活蹦乱跳地可爱样子。说实话,它的体型、模样和它的名字、等阶太不相配了,任谁在看到它的第一眼,也不会想到这是只帝级魔兽。当然,那些传送中同样身处帝阶的强者除外。
长长的吁了口气,令狐绝快步走到烈炎身边,蹲下身来:“烈炎。”他呼唤着,目光在闪射丝丝柔情后变得冷硬和坚定。
烈炎没有反应,令狐绝知道,它是被禁锢了,这并不出他的意料,因为他从来没相信过屠森会真的放过烈炎。可他也确信,屠森不会杀了烈炎。一来是因为心魔之誓。二来,烈炎有它的价值在。血龙驹对血精灵一族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所以他相信,以屠森的为人,最有可能是用血龙驹和血精灵族做交易,在不违背心魔誓言的情况下,谋取最大的利益。
只是,他没想到,再次重逢会来得这么快,这么轻易。在传送之前,他考虑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何把烈炎从屠森的手中解救出来。
他放下左手用兽皮包裹的兽骨,这兽皮,是从冰蚓身上割下来的,不过,他并没有杀死冰蚯,只是让它自断了一截尾巴,也算是它对自己手下留情的报答。
魔力透入,很快找到了禁锢之处。试了试,不难解开,却需要点时间。令狐绝想了想,抱起烈炎,朝右侧走去,以他现在的肉体力量,抱起烈炎,那是最轻松不过了。绕过几个侧殿后,他停了下来,藏好身,施展了破禁法则。
他清楚这样做有点冒险,可外面是什么情况他不清楚,再说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最安全,就算屠森来了,也一定不会想到,自己没有远离,而是躲在附近。(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五章 玄冰雷狮皇(2)
这一躲,又是一天,烈炎老早醒了,可令狐绝念及自己和烈炎都有伤在身,也不急于出去。反正,他来金雷秘境的主要目的是为了领悟金系法则,而不是参加什么百族精英弟子大赛。
静静地盘腿调息着,玄冰雷狮皇懒洋洋地趴在他腿边,不时的用一种挑衅的眼神望向屈跪在地,眼帘半眍的烈炎。
突然,它直起身,微侧着脑袋,像听到了什么似的。和它心意相连的令狐绝,立刻睁开了眼眸,同样的情景半天前也出现过,只是当时他在修炼的紧要关头,没理会。可这次不一样,他反而希望来的是屠森。于是,低声道:“魔可,你去看看。”为了纪念死去的魔可,也为了这几分相似的外形,他把这只融合有魔可精血的玄冰雷狮皇也取名魔可。
魔可去了,它的速度,让令狐绝根本不用担心它的安危。
片刻后,它又回来了,在令狐绝腿边轻轻耸动。幻兽和契约精灵不同,幻兽能领会主人的意识,可主人却无法共享幻兽的灵识。不过,这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是存在的。
“三个人,俩男一女,不是屠森。”令狐绝默念着,先前他把屠森的长相用意念传给魔可,要是屠森来的话,魔可一定认得出。
“你确定是朝这个方向而来?”令狐绝低声道,他虽然没有走出过这个大殿,却也用大鹰眼术查探过一番,这个大殿是建在一座陡峭的山峰之上,荒无人迹。
魔可哼唧一声,似在撒娇地抱怨令狐绝不相信自己。
“走,去看看。”令狐绝起身道,他伤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没必要再藏首掩尾。何况,他还有别的打算。烈炎也想跟出来,却被令狐绝阻止。神兽太招摇,他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
按照先前大鹰眼术侦探到的地形分布。令狐绝很快出了大殿,这一出大殿,他就感到不同了,按理说,山峰之上,应该是空气清新,草木芳香。可事实上,没有。整个山峰别说细瀑流泉、树木成荫,就算是丁点的绿色也没有。山是光秃秃的,就连空气,仿似也带着某种戾气,深嗅一口,都觉得嗓子眼疼。如果细细品味,或许还能感受到某种金属的味道。
这让藏身在一块褐色巨石下的令狐绝很高兴,他先前还在奇怪,为什么金雷秘境没有像罗老说的一样,现在看来是这大殿建造时是用了某种阵法屏蔽了这股气息。
有人出现了。只是相隔还很远,只是视线不受阻挡,他依旧能看得一清二楚。是三个异族人。女的在前,男的在后,虽然外貌和人类相似,但穿着却大相径庭。女子看上去二十多岁,双耳戴着铜环,身穿对襟皮褂,露出腰部微带棕色,却异常细致的皮肤。一条豹皮短裤把臀部的曲线勾勒的异常饱满。而那俩个男的,体魄高大。头发披散两肩,上身打着赤膊。却涂满了各种油彩,顾目之间。一股子难以言喻的威猛慑人气息,凶神恶煞似的。
这三人行走的态势,一看就漫无目的,那女的,左顾右盼,仿似饶有兴趣,而那俩个男的,就显得意兴阑珊,眉宇间颇有不耐烦的意味。
距离在逐渐的拉近,已经不足百丈了。令狐绝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出去,可看到那俩个男子腰间悬挂的灵兽袋后,他最后的一点迟疑也消散了,咳嗽了一声,就从藏身处走了出去。
这一咳嗽,让那三个人顿时起了戒备,不过看清走出来的令狐绝后,目光也略带迷惑。同样,对他们来说,令狐绝的装束打扮也是古怪而扎眼的。
面对眼前这几人肆无忌惮的目光打量,令狐绝有些窘迫,以前,在红月部落,虽然贫苦,但也衣食无忧,如此的赤身裸体,还是生平第一遭。
窘迫在眼前这种状况下,对这三个异族男女来说,无疑是种善意的流露。于是,她(他)们目光中的戒备意味淡了许多。尤其是那个女的,有趣的看着令狐绝,斜着头,操着不太流利的大陆语道:“喂,你是谁?”各族的语言虽然不同,但对智力远超普通人的修炼者来说,掌握一门语言实在是太简单了,所以基本上,各族的族人都会讲大陆语。
可能是因为窘迫吧,令狐绝平素的洒脱也不知跑哪里去了,有些期期艾艾的苦笑了一下,也不回答。他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总不至于一开口,就说把你们的灵兽袋给我。
那女子笑了,她虽然长得不算漂亮,却有一股自然天成的清爽,俏皮地道:“喂,你是哑巴吗?”话没说完,她眼角的余光就看到,从岩石后晃晃悠悠走出的魔可,目光倏地一亮,惊喜道:“好可爱的小兽,是你的嘛?”
这句话一出,让她身后的那俩个壮汉瞬间相互递了个眼色。[.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其中一个跨前一步大大咧咧地道:“你,留下魔兽,走。”
这几人要是客客气气的话,令狐绝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可对方蛮横不讲理,他也就无所顾忌,傲然中带点冷冽地道:“怎么?想硬抢?”
“抢你怎么了?”女子略带不屑地道。看她玩世不恭的样子,可见这种事以前也没少做。
“那你们试试?”令狐绝磊落劲又回来了,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煞气。
那女子怔了一怔,微愠地瞥了令狐绝一眼,刚想发飙。身后另外一个壮汉却抢先一步,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那男子说的是他们族里的语言,令狐绝听不懂,可大致能猜出什么意思,那男子应该是在提醒女子。
在那个壮汉说完后,女子沉默了片刻,轻咬了一下唇儿道:“本小姐很喜欢你这只魔兽,说吧,你要什么?”
令狐绝淡淡的道:“不用费心了,我要的你们给不起。不过。你们身上倒有我要的东西。”
这句话把这一男二女给惊醒了,他们瞬间明白,眼前这个男子的突然现身。是不怀好意的。俩壮汉同时怒叱一声,跨前一步。挡住女子身前,彪悍凶野的气势透体而出。
巅峰爵级。感受到这俩股气势的令狐绝微微有些惊诧,可一想到,现在是身处金雷秘境,便又恍然。是啊,现在在金雷秘境,恐怕找一个候级的武者,比找一个王者要麻烦得多。
“让开。”那女子拍打了那俩个壮汉一下后。从他们身后挤了出来,似笑非笑的瞅着令狐绝,饶有兴趣地道:“你知道本小姐是谁吗?敢打本小姐的主意。”
我管你是谁?令狐绝心里嘀咕了一句,可表面上,却依旧神情肃穆,卓立不动。
那女子鄙夷的一撇嘴唇,仿似对令狐绝的无知深感同情。可转念间,却突然眉开眼笑道:“说说,你看上什么了?”
女子漫不经心的调侃样,让令狐绝很不好受。他哼了哼,加强语气道:“把你们的灵兽袋给我一个。”
什么?灵兽袋?女子仿似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般怔怔看着令狐绝,她很难想象。有人竟然会为了一个灵兽袋招惹自己?那俩个壮汉也是一头雾水,对他们来说,灵兽袋也不是什么珍贵的物件。
看令狐绝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女子眼珠儿一转,突然嫣然一笑,大咧咧地道:“本小姐看你样子,也不像是鸡鸣狗盗之徒。不如我们打个赌,你赢了,我给你一个灵兽袋。你输了,把你的魔兽让给我。你看如何?”
令狐绝没想到这个看似蛮横的女子竟有如此心机,也有几分兴趣地道:“那你说说。打什么赌?”
女子低头沉吟着,从自己同伴散发气势,对方却依然不惧的那一刻起,她就清楚眼前这个男子并不好惹。想了一会,她抬头道:“本小姐看你这只魔兽应该是速度见长,要不然,我们就比各自魔兽的速度,你看如何?”
看着女子期待的眼神,令狐绝有种别人想上贼船,他拦都拦不住的好笑,随随便便的道:“可以。”
女子高兴了,却又突然指着令狐绝,神经兮兮地道:“说好了,不许耍赖。”
令狐绝也被眼前女子这番孩子气的举动给逗乐了,唇角牵起了一抹笑意。对他来说,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赢来的总比抢来的要光彩些,还省点麻烦。
女子显然玩惯这种游戏,让一个壮汉拿了一颗果实放到百丈外的岩石上,然后指着果实对令狐绝道:“谁先把那颗果实叼回来,谁就赢。”
看不出任何作弊的地方,令狐绝微微颌首,要说比别的,他还可能掂量掂量,可比速度,他对魔可有绝对的信心。
“出来,小风。”在女子突然而起的轻吟声,她耳际的圆环流漾出异光,一头巨大的狼系魔兽就出现在她的身前。
“风狼。”令狐绝略有些讶异地道,眼前这头狼系魔兽和他以前在魔兽森林里遇到的风狼极为相似,就是个头大了许多。
”什么风狼,这是啸风天狼。”那女子显然有些不乐意了,哼着声道。也难怪她不高兴,风狼是低阶将级魔兽,而她这只啸风天狼,却是响当当的中阶爵级。
令狐绝一震,啸风天狼这个名字他可是听说过的。那还是他童年的时候,部落里的一个老猎手在给他们讲故事的时候曾经提到过,在森林的深处,生活着一种极为恐怖的狼系魔兽,名字就叫啸风天狼。他清晰的记得,在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老猎手脸上流露的是何等惊恐的神色。
“准备好了没有?”女子有些得意的道,说这话的时候,她还偷瞄了一眼魔可,显然在她的意识里,这只可爱的魔兽已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去吧,魔可。”令狐绝轻轻地道。魔可这才好似很不情愿地慢踱出来。俩兽相隔数丈,来到同一起跑线上。这一大一小的身影,并排而立,显得有些滑稽,尤其是魔可还漫不经心地轻轻耸动它紫色绒尾。
“开始。”在女子脆声落下的霎时,啸风天狼跃扑而出,速度之快,令人眼前一亮。
可魔可却仿似没反应过来,慢了一拍。也就是这一慢,让它看到了前面疾驰而去的背影。这下,它不乐意了。倏地,几乎没有任何人看清它的纵跃轨迹,再出现时,已超过了啸风天狼。
什么?女子和那俩个壮汉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像有着无比巨大的力量,震得他们的心腔猛跳。等醒过神来时,魔可已在令狐绝的腿边,舌尖儿还伸舔着,显然那颗果实已经落入它的腹中。
三个人彼此对望了一眼,自他(她)们对视的眼神中,令狐绝可以看出三人此时心中的震撼和讶异。
令狐绝凝眸看着他(她)们,没有一丝表情的面孔上,有着不可言喻的肃煞之气!赢是赢了,可他还要防备这三个人见猎心喜。
幸好,那女子在长长吐出一口气后,冷冷地道:“阿大,把你的灵兽袋给他。”
那个叫阿大的壮汉有些不情愿,却又不敢违抗女子的命令,狠狠地瞪了令狐绝一眼后,拉着同伴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
就在他清空灵兽袋的同时,女子蹲下身,眯着眼,仔细地打量着魔可,渐渐地,她的眉宇蹙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六章 上古驯兽师(1)
“奇怪。”她喃喃着,若有所思地站起身来,在她把食指放在唇瓣的刹那,突然眼眸一亮,兴奋地大叫:“哈哈,我知道了,这不是魔兽,而是幻兽。”
令狐绝也不意外,这女子的耳环就是类似于灵兽袋的魔器,可见她常年和魔兽打交道,仔细辨认下能分辩出也不奇怪。不过他深信,对于魔可的品阶,对方是绝无可能察觉的。
果然,兴奋过后,那女子又略带狐疑地自言自语道:“也不对啊,纵是幻兽,速度也不可能远在小风之上,莫非?”她猜测着,一抹询问的眼神望向令狐绝。
在得知魔可的身份后,令狐绝就已经想好了一个理由,随时准备应付其他人的询问,于是,神情不动地道:“别想了。坦白告诉你,这是一只变异幻兽。”
“变异?”女子惊叹道。这话听起来仿似带点质疑,但脸上的神情却说明她已经相信令狐绝的解释,甚至在眼眸里还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隐的羡慕。是的,不管是器物还是魔兽,只要是和变异这俩个字扯上关系,那就算再普通也有不可估量的价值。
可羡慕有用吗?如果说刚才她还有点占为己有的想法,可现在这种想法已荡然无存。幻兽不同于契约魔兽。契约魔兽就算主人不同意,也还有办法强制解开契约。而幻兽,就算主人自愿馈赠也没用,这点,已无需验证。
令狐绝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大方的承认。这时,那个叫阿大的壮汉已经满脸不甘愿地把灵兽袋扔了过来。
令狐绝伸手接住后,转身欲走。
“等等。”女子轻喊道。
背对着,令狐绝停住了脚步,淡漠中略带生硬地道:“有什么事等我出来再说?”说完。就径自朝前走去。
凝注着令狐绝的身影消失于颓倒的殿门内,那女子下唇微鼓道:“阿大,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阿大从储物戒指中取出土黄色的地图画卷。展开一看后,又朝左右打量了一番。最后确定道:“地图标注的是刑罚殿。”
刑罚殿?那女子有些惊讶,她来之前,对金雷秘境内的一些上古遗迹也有所了解。唯独没有听说过这个刑罚殿。抢过阿大手中的地图仔细一看,可不,上面清清楚楚地标注着刑罚殿三个字。
”小姐,这个人属下感觉有点危险,我们还是离他远点好。”另外一个壮汉粗声道,他说的是他们族里的语言。所以也不怕令狐绝这时候突然出现听见。
“危险,不,应该说是机遇。再说了,你刚才是怎么劝我的?”那女子扇动了一下睫毛,包含深意地道。
壮汉被呛住了,神色中略显尬尴腼腆:刚才自己以秘境内不能私下争斗的规矩为由劝阻小姐。可没想到,现在反过来被她以这个理由为自己的一意孤行开脱。
“你们说,先前我们看到的那个王者,会不会是在找他?”那女子单手支着下巴,倒吸一口气后。若有所思地道。本来,她(他)们是不会来这里的,而是俩个时辰前。偶然发现一个王者怒气冲冲的虚空飞行,还不时停下来,四周搜寻。这让她(们)很奇怪,就悄悄释放出一只影蜂远远跟着那个王者。通过跟踪发现,这个王者是以这座山峰为中心点,回绕搜寻,仿似他要搜寻的东西很重要,最后放弃时,脸上的神情极度阴暗。
这让(她)们更好奇了。于是,就绕了一点路找了过来。
俩个壮汉没有回答。只是把头垂得更低了。他们了解自己小姐的性格,问。并不是要他们回答,而是让他们用心听着。(.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现在知道本小姐的意思了吧?”那女子有些得意洋洋地道。
那俩个壮汉其实是一头雾水,可还是忙不迭的点头。
女子还想说些什么,可眼角的余光看到令狐绝已走出殿门,手中多了一根造型奇特的魔法杖和一根用白色兽皮包裹起来的棍状物体,咋一看,不伦不类。
魔法杖直接被她忽略,因为不能融入体内,可想而知它的品阶。她的注意力更多集中在那根棍状物体上。
这会不会就是那个王者要找的东西?女子心眼动了,却又装出一副坦然地样子把视线移到令狐绝的脸上,眼神并不专注,反而有点漫不经心的意味。
令狐绝视若无睹,擦着女子微微斜耸的肩膀就走了过去。
“等等。”女子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无视过,有些恼怒了,娇叱一声道。话音刚落,那俩个壮汉已横跨一步,并肩而立,挡住了令狐绝的去路。
脚步是停住了,可令狐绝好似对眼前虎视眈眈的二人没有任何的抵触,微侧脸,低沉地道:“怎么?想反悔?”
女子用手示意那俩个壮汉让开后,慢步走近,用一种散淡的姿态远眺峰外,悠悠然地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去哪里需要告诉你嘛?”令狐绝低哼了一声,把冷硬的目光扫过微微避让的那俩个壮汉,刻意散发出一股气息。
那俩个壮汉神色微微一凛,他们敏锐的察觉到,在这个气息中,有令他们心悸的意韵,虽然并不强烈,但却真实存在。
气息一散既敛后,令狐绝的表情更肃穆了,这次天劫虽然没有让他成为真正的王者,却也让他身上的气息产生了微妙的变化。这种变化,虽然并不彻底,但足以给眼前这俩个人以警醒。
女子显然没意识到这点,自顾自的按自己的思路说下去:“你不说没关系,本小姐有的是时间,看谁耗得过谁?”
面对女子近乎无赖的行径,令狐绝脸上的神色反而缓和了下来,平静地道:“怎么?你们不是来参加大赛的?”
这句话仿似触到了女子的痛处,她脸色立刻变了,带着一股羞恼的潮红道:“什么狗屁大赛?脑子进猪油了,让我们这些驯兽师去参加元素意志考验。还第一轮,我呸!”
她喋喋不休的满腹牢骚,让令狐绝收益非浅。最起码他知道了,眼前这几个人是驯兽师。驯兽师这个职业他清楚。现在大陆上的魔兽饲养师就是从上古驯兽师演变而来。上古驯兽师自身有武者,也有魔法师,但这并不是他们的主要战斗力,他们的主要战斗力来源于他们驯养的魔兽。驯养魔兽和契约魔兽不同,它是用特殊的手法配合奇特的药物来建立和维持人兽之间关系,虽然这种关系不如契约来的稳定和牢靠,但也有它的优势,那就是对精神力的要求少了。也就是说,一个驯兽师除了自身的契约魔兽外,还可以有多只驯养的魔兽。
“原来你们是驯兽师,难怪?”令狐绝恍然大悟道。刚才,他还在奇怪,自己赢来的那只灵兽袋竟然比之前那只好了不知多少。不但空间更大,而且灵气也更足。这种等阶的灵兽袋绝对是不常见的,但这种绝对,显然不适用驯兽师。因为,对驯兽师来说。灵兽袋就好比是武者的魔武,是绝对不能凑合使用的物件。
想到这一点,令狐绝把目光移到那个叫阿大的壮汉脸上。果然,他的唇角在微微地抽搐。
“不错,本小姐就是拓荒族的萨丹拓牧莲。”那个女子挺起高耸的胸脯,略带傲气地道。拓荒族令狐绝听思思说起过,是百族中不算强,也不算弱的部族,族人不多,但个个能驱役百兽,在百族中也比较出名。
“萨丹拓木莲?”令狐绝轻念了一句。眉宇微蹙,这名字也太拗口了。
从令狐绝的神色中。那女子拓木莲就知道,自己摆错谱了。萨丹是拓荒族独有的称号,类似于人族的公主。可此刻看来,这个显贵的身份对眼前这个啥事不懂的青年来说,没有一丁点的威慑力。
眼珠儿一转,在转的过程中,拓木莲又暗瞄了一眼令狐绝手中的皮囊,笑嘻嘻地道:“怎么样?坐下来聊聊?”
令狐绝侧转身来,眉宇间有刹那的犹豫,这一犹豫,让一直留意他神色变化的拓木莲更有把握了,她相信自己的判断没错,先前那位王者一定和眼前这个男子有关系,而且极有可能是为了皮囊中的东西。心里推测着,口中却道:“要不,我们换个地方,这个地方我相信你会感兴趣。”
令狐绝是想从这个女子口中多了解些关于金雷秘境和大赛的事,先前的犹豫是因为屠森。不过此刻,他对拓木莲有些故弄玄虚的提议有点好奇,沉吟道:“你怎么知道我会对那个地方感兴趣?”
拓木莲唇角一翘,有些自得地道:“来金雷秘境,不参加大赛,那就只有几个可能?要嘛想借此地的恒古金铁之气领悟法则,要嘛就是想来碰碰运气,搜罗一些外面罕见的金属,不管你的目的是那一个,我要带你去的地方,都是不二选择。”
“那你又是为什么来的?”令狐绝看似随意地道。其实,他一直对眼前几人的突然出现有点好奇。
“怎么?你还要在此地继续待下去?”答非所问的拓木莲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注视着令狐绝。
这种含有深意的眼神让令狐绝起了一些戒备,可没等他有所表示,拓木莲又笑了,是的,她的试探已经取得效果,微仰下巴,拖着长音道:“走吧――――。”
令狐绝沉吟了一下,跟了上去。
沿着起伏的山势而行,很快,来到了一处视线不受阻隔的山崖。在一块裸露的褐色岩石上,令狐绝停下了脚步,俯瞰着远处一望无际的平原。说是平原,却没有一丁点草绿,整个土层是红褐色的,仿似锈迹般,予人一股极其苍亮的意味。
令狐绝深嗅一口气,他能感觉到入体灵气内那深蕴的锋锐之气,还没等他细细领悟,一旁同样驻足的拓木莲已开口解释道:“金雷秘境是上古雷族大能所创,传说,在整个秘境,用九千九百种金属布下万金禁阵,吸引天雷入境。你眼前看到的平原下,都埋藏着各种稀有金属。只是没人能得到罢了。”
“这是为何?”令狐绝这次是真得提起兴趣来了。诚挚地问道。
“都不知道你来干什么?”拓木莲是真无语了,不过看在令狐绝第一次诚心请教的份上,她还是勉为其难地解释道:“万金禁阵虽然已毁。没有了吸引天雷的功用。可千百年来这片大地已产生了极强的金属意志,就算是皇级强者。也不能踏足大地之上,更别谈挖取了。金雷秘境内所有的建筑都远离地面百丈,一般爵级强者最多能站到离地面三十丈的地方。如果你不信,可以试试,不过我劝你,不要浪费时间。万金禁阵附近的元素意志虽然强烈,但过于霸道和驳杂,并不适合法则领悟。本小姐带你去的地方才是真正的洞天福地。”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的目光有些隐晦。
令狐绝有些明白了,但生性谨慎的他,自然不会相信拓木莲会无条件的帮助自己,于是正色道:“说吧,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痛快。”拓木莲对令狐绝的开门见山很是欣赏,也坦率地道:“本小姐这次来金雷秘境,除了参加大赛外,还想抓几只金雷秘境内特有的金系魔兽,希望你到时可以助我一臂之力。当然,不会妨碍你的事。”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目光是移到跟在令狐绝腿边的魔可身上。显然。魔可的速度是她需要的。
原来是这样。令狐绝心情微松,淡淡一笑道:“成交。”协议的达成让双方的关系变得友好起来,当然,谁也不会把自己一点小心思表现在脸上。
继续前行了,不过这次速度明显加快。几个人都用上了斗气,沿着蜿蜒起伏的山势腾跃着。
拓木莲显然存有考量的心理,一次次的加快速度。可令狐绝就是不上套,加速的时候给自己释放了一个轻身术,一个风翔术。让拓木莲看不出他的深浅。
也正因为如此,拓木莲更感好奇了。直觉告诉她,这个神秘的男子一定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极有可能和他手中皮囊里藏的东西有关。
怎么才可以看一看呢?她眉宇微蹙的继续腾跃着,几道流鸿在层叠的山石中飞纵。
渐渐地,山石的颜色变了,不是红褐,而是灰黑的,紫乌的,形态嵯峨诡异,各自不同。像远古以来的被雷劈死后冤死者僵硬了的化石,看去有一种砭骨凉心的阴沉与恐怖。
令狐绝放缓速度,看看周遭的情景,也不由自心里打了个疙瘩,他吁了口气,缓缓的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拓木莲也停了下来,朝阿大瞄了一眼。阴沉冷漠的阿大会意,取出先前拿出来的那块地图后,左右对照了一下,朝拓木莲瓮声说了几句,说的是拓荒族的语言。
拓木莲点点头,也吁了口气道:“翻过这座山,就到了万雷洞,那里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万雷洞。令狐绝默念了一句,就在他默念的同时,一阵隐隐的雷声,撼人心弦的传来,带着─股令人心颤神碎的威慑力量。
拓木莲一愣,脸上流露出一丝极不易察觉的惊悸,却又立即察觉到自己失态,掩饰性的一笑后解释道:“万雷洞虽然已经沉寂许久,但偶有雷声传来,也属正常。”
敏锐的察觉到事情好似没有那么简单,令狐绝不走了,紧盯着拓木莲看,眸子里,有冷厉似的颖悟。
拓木莲知道自己先前的神色变化,引起了令狐绝的怀疑,犹豫了片刻后,坦然相告道:“不瞒你了,万雷洞内地形复杂、魔兽汇聚,是有一定危险,可只要我们不深入,应该没有问题。更何况,我先前也没说错,万雷洞是唯一有可能得到特殊金属的地方,也是领悟法则的最佳地点。”
感觉拓木莲不像是在欺瞒自己,令狐绝沉吟了一下道:“走吧。”说完,径自前行,姿态仿似是比先前更为洒脱。
怪人。拓木莲晃神后咕哝了一句,她没想到,自己说了危险后,对方反而更随意了。
可她那里知道,被天劫洗练过的赤子晶心已有了进化的迹象,大难不死的令狐绝此刻最不怕的就是危险,这就是天赋,有些人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而有些人,一朝被蛇咬,十年咬蛇死。(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七章 上古驯兽师 2
沿着崎岖的山石攀岩而行,速度渐渐加快,到达山顶之后,视线豁然开朗。相比先前所停留的山崖,这次所站地方要高太多,视线更好。一眼望去,在无际的紫乌平原上,一座座山丘簇拥在一起,或平缓延绵,或陡峭高耸,和围绕四周的平原呈鲜明的对比。不过此时,令狐绝更多的把注意力集中在不远处的一座山峰。
山峰不高,也不险峻,却仿似被人齐整整的削去了半截后,朝天露出一个极大的豁口,在豁口的俩侧,各耸立着一尊巨大的神像,庄严肃穆,气象万千,令人一见就有种心颤胆震的感觉。
“这就是万雷洞。”拓木莲挨近远眺的令狐绝身旁,略带向往地道。
令狐绝能感受到那豁口处隐隐散发出来的磅礴气势,也可以想象,在上古时期这万雷洞应该是另外一种景象,轻轻嘘了口气道:“走吧。”
拓木莲这时反而不急了,拉住刚要举步的令狐绝道:“急什么?万雷洞可不是随便进的,刚才的雷声,说不定是几个心急想进洞的人触碰了禁制造成的,我们还是等申时再过去。”说完,她抬眼看了下天色,离申时还有小半个时辰。
“怎么?进万雷洞的人很多。”令狐绝剑眉微蹙地道,他有些忧心了,在自己还没领悟金系法则前,最好还是不要露踪迹的好,万一被屠森等人知晓,那麻烦一定少不了。
拓木莲意味深长地瞟了令狐绝一眼,好似玩笑般道:“怎么?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怕见人啊。”
剑眉微耸。令狐绝沉吟了。他在思索,是不是应该向拓木莲透露一些自己的处境,万一出现什么变故,也好有个应对之策。
拓木莲见令狐绝有些欲言又止,便狡黠一笑道:“好了,别为难了,本小姐给你支个招。”说完,喊道:“阿大。过来。”
坐在不远处的阿大带着一脸的郁闷走了过来,瓮声道:“小姐。”
拓木莲瞅了眸含狐疑之色的令狐绝一眼,有些趾高气昂地道:“把你的衣服给他换上。”
“这?”阿大不明白小姐的意思,一脸的迷惑和不高兴。
拓木莲略带着得意的仰起下巴,凝注着令狐绝道:“怎么样?不委屈你吧?”
从拓木莲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令狐绝已经明白拓木莲的意思,望着阿大涂满油彩的脸庞,不得不佩服眼前女子的聪慧和反应之快,微微颌首,表示自己同意。[.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在拓木莲凑耳解释后。明白小姐用意的阿大极不友善的领着令狐绝走到了旁侧一块巨大的山石后,窸窸窣窣的换衣声传出。不消片刻。再度走出的令狐绝已经换了一身装束。披肩的长发编成了一根根小辫子垂落耳际,露出棱角分明的脸上涂满一道道色彩斑斓的油彩,再加上一身的虎皮短装短裙,活脱脱的一个拓荒族人。
拓木莲凝注着有些拘谨走来的令狐绝,眸露异彩,在她的意识里,此刻的令狐绝,比刚才顺眼多了。也是,油彩掩盖了五官的真实,却凸显了线条和气质,让令狐绝整个人此刻看上去充满了原始的男性魅力,这是一种粗野的不加修饰的雄性美,代表力量和彪悍。
“不错,有点意思。”拓木莲上下打量着,评头论足道。
说实话,令狐绝有点局促,这短装对他而言,稍显大了点。尤其是被一个年轻女子用如此放肆的眼光打量,心中隐隐升起一种羞涩。
为了掩饰自己这种拘谨,令狐绝轻咳了一声,转过话题道:“可以出发了吧?”
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皮囊上,又轻轻移过。拓木莲漫不经心地道:“把手中的东西给阿大吧,别百密一疏,前功尽弃。”
令狐绝不知道拓木莲其实是对自己手中的皮囊充满了好奇,还以为她是好心,微笑道:“无妨。”
&*……&。拓木莲暗暗地用本族话咒骂了令狐绝一句,意思是鬼精鬼精的。心中气恼,却无处发泄,只能跺脚冷哼地道:“走。”
这点小心思令狐绝是没空来猜度的,他现在,还在思考,屠森在看到族人和烈焰失踪后,会有什么想法,会采取什么样的措施。
金雷秘境山脉的中心处,有一座高耸的山峰,峰顶直入云霄,四周侧峰呈四象状烘拱,山势平缓,沿着山脊建有无数楼宇殿堂,和其它处山脉的寸草不生不同,在这座山峰上,遍植高大粗壮的奇异树种,树色呈紫黑,中有枝节,圈圈而生,而密密麻麻的树叶却细小如竹叶,摇曳中闪泛出点点异光。
这是雷竹,一种极其特殊的树种,是炼制大都雷系魔武的必须之物,在大陆上极其罕见,而在这座山峰上,却是遍地都是。
在西峰一处深幽的庭院中,在一株巨大的雷竹下,屠森半躬着,身子所朝方向的五尺外,有一个面容谨肃的老者负手正对着,身材不高,却极其挺拔,粗看没什么,但细细一品味,他身上那股气势却予人一股浑身起栗的压迫感。
他仿似在沉吟什么,目光并没有在屠森身上停留,而是深邃的望着雷竹,缓缓地道:“还是没有消息?”
“是,戈王。”屠森沉声道,在这个被他称为戈王的老人面前,他的气势收敛了许多。
“会是谁干的呢?”戈王仿似自言自语般喃喃道。一切的经过他虽都是听屠森所说,但他赞同屠森的分析和判断,那三个族人的失踪极有可能是因为那只被俘的神兽而遭了毒手。毕竟,血龙驹对血精灵族的价值很多人都知道。
屠森没有接口,也没有直起身,暗中气恼的思索着到底是谁敢在金雷秘境中动手。同时也在郁闷,要不是这件事不能见光,否则直接知会参加大赛的各族,很快能找到凶手。
淡疏的白眉微蹙着,老者低沉地道:“你确定那小子一定死了?”
屠森一怔后,愕然起身,不假思索地道:“戈王,本王可以用颈上人头担保,在那种情形下,没有人能度过天劫。”
老者微微颌首,当时的情景他听屠森描述过,也有些震惊那个叫令狐绝的年轻人的果敢决然,同时也深信那个算的上妖孽的年轻人绝对是陨落了。抛开这个疑问,他直接道:“这件事你就不要再插手了,本王就交给其它人去办。你把剩下的事办好就行。”
屠森凑近了一些,恭声道:“本王已经采取了一些补救措施,只是战龙台那边的传送阵已经关闭,要取得法盘重启,可能还需要点时间。”
对大赛的规矩,老者是心知肚明的,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令狐绝的尸体,他有点不安,但也清楚,有些事急不来。慢吞吞地道:“据说罗家的老祖宗罗宇刚很器重这个年轻人,这件事你可要好好利用。”
“是。”屠森心领意会道。在躬身告退的同时,心中未免有些遗憾,要不是当日罗天雕的阻扰,事情就没那么多波折,简单多了。
屠森走后,老者又站了一会,直到另外一个人出现
而此时,令狐绝已经进入了万雷洞。洞中曲折环绕,四通八达,可见度极低。他紧辍着拓木莲而行,不时打量着洞中的环境。此洞没有一般山洞的潮湿、阴冷,反而有一股火燥之意。洞壁也没有苔藓一类的植物,犬牙交错的洞石就像一块快冰冷的金属,散发着一股锋劲之意。
方向是向下的,在转过一个岔洞时,令狐绝心中突生警兆:有人。果然,同样有所感应的拓木莲在停下脚步的同时,在洞的另外一侧,传出一个厉喝:“谁?”
拓木莲一愣,眼眸里竟浮起一抹欣喜之色,高叫道:“猎木,是你吗?”
“小莲。”随着一声略带讶异的喊声,俩个高挑,健壮的身影从旁侧的暗影中步出。这是俩个年轻的男子,一个栗色长发,一个光头,俩人的服饰很简陋,上身是件兽皮小袄,下身是毛皮短裤,在手臂的臂弯处,各缠着兽皮束带。弓是斜背的,有箭囊垂挂腰间,这俩样东西显然不是平常之物,在黑暗中,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虽然光线暗淡,但依令狐绝的视力,再加上距离的拉近,他很清晰的就看到这俩个年轻人的装扮,心中不免浮起异样的感受。是的,这俩个人的装束像极了铭刻自己心中的身份猎人。
没错,这俩个年轻人就是猎族人。猎族,百族中属于比较弱小的种族。但弱小,并不代表没有天才,眼前叫猎木的栗色长发年轻人就是。半步王者,这是他在近身后,令狐绝第一时间做出的判断。
而猎木显然注意力不在他身上,他笑嘻嘻地望着拓木莲,有些兴奋地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来这里了。”
拓木莲鼻子一扭,眼眸半眯,略带迷惑地道:“你怎么来了?”现在正是大赛进行之时,以猎木的天赋和境界,绝无可能在第一轮刷下来。
猎木笑了,笑的很苦涩___________________(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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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八章 隐金猬(1)
“怎么回事?”拓木莲惊诧地追问道。[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仿似触动了心中的惆怅,猎木轻叹口气道:“大赛暂停三天。”
“暂停?”拓木莲愈发迷惑了,连令狐绝也眉梢微动,流露出些许的狐疑。
“其实也没什么。听说是有一俩个参赛的选手在第一轮元素意志考验后,突破瓶颈,准备晋级。”猎木浅笑地解释道,只是神情有些不自然。
“呃。”拓木莲稍显惊讶地应声同时也明白猎木先前为什么会流露出苦涩的神情。对于一个志在取得好成绩的猎木来说,这也算一个打击。毕竟,王者和半步王级有着本质的区别。
“好了,不说这个了,小莲,我是特意过来帮你的。”猎木洒脱的一笑道,他是清楚拓木莲进秘境的目的,也知道其中有些凶险。
“太好了。”拓木莲眉开眼笑道。有了猎木相助,成功的把握又多了几分。
目光流转,当视线落在令狐绝的身上,猎木的眉宇微簇,他清晰的记得,前俩天见小莲的时候,她身边没有这个人。
见猎木注意到了令狐绝,拓木莲微微一顿后,挽住猎木,拉着他前行几步,在步行的同时,凑耳低语着,在俩人交谈完毕转过身来时,猎木看向令狐绝的目光变了,变得有些生硬和寒冽。
令狐绝神情不动,泰然自若地平视着。
“走吧。”拓木莲生怕俩人闹出点不愉快,急忙道。说完,拉着猎木就朝前面走去。
众人跟了上去。令狐绝走在最后。又过了几个岔洞。看到几个影影绰绰的人影迎面而来。由于洞内光线较暗,直到相距十丈时,才看清是几个异族人。
人是人脸,但长得极为丑恶,背是弓着的,脊梁骨耸起,长有尖利的骨刺,竖立而下。当尾骨后,变成一条长长的鞭尾,全身近乎**,只要几个紧要的部位才覆有魔甲,虬结的肌肉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噗哧噗哧”喷着鼻息经过时,予人一股压迫性的气势。[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令狐绝也不觉奇怪,在刚才下来时,就看见过不少异族人,虽然不是正面檫肩而过。但也清楚,此刻在万雷洞的异族强者绝不在少数。
继续前行。岔洞越来约多,也越来越大,洞壁几乎都是坑坑洼洼的,有凿挖得痕迹。令狐绝能感受到,这里的金元素意志比刚进洞时,已经强了不知多少倍,让他有种迫不及待想感触的冲动。
步履已经没有开始时那么轻松了,偶尔可见在一些黝黑的洞穴口,有各色光晕闪烁。那是领悟元素意志的各族强者做的警示标记。
到底要走到什么时候?就在令狐绝心生不耐之时,走在最前的猎木突然停下了脚步,他身后的猎族同伴急忙回身做出警戒的姿势,双眸凝注不瞬扫射四周。
有魔兽。令狐绝也停下了脚步,鼻管内嗅到隐隐的臭味,作为曾经的猎手,他对气味的分辨是相当有一套的,很明显,眼前这股臭味并不是什么植物或者**的尸体发出来的,而是某种魔兽的体味。
“小心,是隐金猬。”猎木提醒道,双眸留心察看,不放过任何一寸地方。
隐金猬,是金系高级魔兽,普通的都是爵级,虽然它们的攻击力不是很强。但令人忌惮的是它们的隐形能力和背刺上所带的剧毒,据说,就算是半步王者中了它们背刺上的毒,虽无性命之忧,但也要吃一些苦头。
当然,这些令狐绝是不知道的,在迷丝达山脉他见过的,听说过的,基本都是低级、中级的。但这并不代表,他没认识到潜在的危机。
浮起一抹冷凝在唇角,令狐绝微微退了一步,让自己处于阿大和阿二的掩护之后。这并不是他懦弱,而是他有种直觉,这潜藏起来的魔兽好像目标就是自己。
阿大察觉到了令狐绝的行为,有些不屑地哼了一声。而拓木莲却好像意识到什么,转过头,刚想对令狐绝说的时候,一弧诡异的,不可预知凶吉的黑金闪起。
猎木的反应很快,瘦削的身躯倏而弹起,在黑金亮起的时候,倏旋猛斩。“砰”的一声,含糊的哀鸣中裹着无可掩映的畏惧,黑金隐去。空气似也在应合着这样的恐怖气氛,忽然间宛如变得寒瑟了,那是一种冥寂的,妖魅的,就像一双眼睛在虚幻中盯视着你,令人毛骨悚然。
有人代劳,令狐绝自然不会拒绝。半响后,那种被盯视的感觉才消失,
一直凝神戒备的猎木也恢复了自然,并不友善地看了令狐绝一眼后,拉着拓木莲前行了几步,俩人低语着,虽然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但令狐绝能意会到他俩的交谈和自己有关。
这时,有脚步声从后面传来,半空悬浮的火球引领着几个人影匆匆行进,可能是洞穴内金属元素意志的缘故吧,火球发出那种青莹暗绿的光华,看上去有点诡异。
当目光露在那几个人影上的时候,令狐绝心腔子在收缩,他的表情也难以控制的变得僵滞――
同时僵滞的还有拓木莲和阿大、阿二,她(他)们好像见了鬼一般,眼眸都毫无意识的移向令狐绝。
是啊,在这几个人当中,有一个身穿白衣,玉树临风般冷峻的男子竟然和他们刚刚结识的身边这个神秘男子长得一般无二。
但最震惊的还是令狐绝,这几个人他都认识,除了假扮自己的那个人外,其他几个都是和自己一样从战龙台胜出的人。影族的傲石,雪族的冷秋,龙人族的龙三都在其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令狐绝突然觉得背脊上沁出一股冰寒。
拓木莲几人的神色异变,也引起了傲石等人的注意,双方在戒备中相互打量着。
“你们想干什么?”龙三见拓木莲等人拦着去路,浓眉紧簇地道。
一个人的表情可以伪装,言语可以模仿,但是,发自内心的感受却无法隐瞒。拓木莲十分迷惘的注视着令狐绝,缓缓地问:“你是谁?”
也幸亏她是个女人,这迷惑震惊的眼神,并没有引起傲石等人以及假令狐绝的怀疑,他们很自然的把拓木莲归纳到花痴一类。
假令狐绝流露出些许不屑的神情,沉冷地道:“你有必要知道吗?”
这种鄙视的语气引起了阿大、阿二的愤怒,他俩狂嗷一声,刚要冲上,冷静下来的拓木莲适时的摆手阻止道:“算了。”在说完后,并退后几步,让出一条路来。
龙三哼了一声,率先举步通过。而在傲石通过时,他的目光在令狐绝身上停留了片刻,这个人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受。但前行的脚步并没有给他太多的思索时间,最后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山洞的曲折处。
而令狐绝的眼神,却并没有因为这些人的消失而收回,变得更加深邃和冷沉了。
就在他暗自思索的时候,拓木莲走了过来,低声道:“跟我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令狐绝谨慎的没有接口,他只是怔怔的跟着拓木莲来到十丈外。
咬咬下唇,拓木莲沉缓地道:“看来你惹的麻烦不小。老实说吧,本来我对你手中的东西比较感兴趣,现在看来,这是趟浑水,我趟不得。我们就此别过,就当没有见过。”
对于拓木莲的坦率,令狐绝报以淡淡的一笑,这个结果,对他而言,是最好不过的。
见令狐绝没有丝毫解释的意思,拓木莲有些不满,冷哼道:“你好自为之。”说完,就转身,在离去的刹那,又转身道:“这里的魔兽对身居金系灵根的人特别感兴趣,你自己小心。”
令狐绝垂下视线,不知该要怎么回答,也没有心情回答。
拓木莲等人离去了,而令狐绝却依旧深思着:屠森为什么要让人假扮自己,他的目的是什么?
一时间,情绪复杂,灵台内杂思丛生,可惜,千头万绪,却又找不到真正的症结所在。
先不去管它,还是尽快领悟金系法则要紧。令狐绝涂满油彩,轮廓坚毅的面庞上,涌起一片强烈的,令人震慑的深刻寒冽。
而同时,继续前行的傲石,却摇着头,眉宇间流露出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
这神情,落在走在他身边的冷秋眼眸内,换来一句诧异的问:“在想什么?”
这几天,他们几个人吃住都在一起,又加上都是战龙台出来的精英,相互之间已变得熟络,隐隐形成一个小团体。
傲石有些迷茫地道:“刚才有个人给我的感觉很熟悉,可我就是想不起他是谁?”
影刺客的直觉是不容置疑的,不过冷秋也没太放在心上,洒脱一笑道:“想不起那就别想了,这次百族大赛强手林立,我是没什么指望了,你和令狐兄,龙三兄,倒有一争前十的可能。”
这句话说得有些尴尬,让龙三几人一时不知道如何接口。虽然令狐绝在战龙台上独领,可事实上,除冷秋外,其他几人心里都不服。
假令狐绝反而没那么多想法,傲然一笑道:“尽人事,听天命。想这么多干嘛,来这里,我们是来碰运气的,如果能得到一二件稀罕金属,也不枉进秘境一趟。”
这句话让众人都振奋起来,对于每一个追求武道极致的人来说,资源都是不可缺的,尤其是外面难得一见的器材、矿石。而面对其他的人的兴趣盎然,假令狐绝的唇角流露出一丝阴森森的笑意。(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八章 隐金猬(2)
在一处隐蔽的洞穴内,盘膝而坐的令狐绝进入了忘我的境界,玄冰雷狮皇魔可就趴伏在他的腿侧,双耳高竖而起,无形中,流露着一股森然之气。[txt全集下载]
由于前段时间罗老的指点,令狐绝对元素意志的认识已没有那么浅薄,他清楚,元素蕴含的意志包罗万象,看得就是个人的悟性。有些人领悟的深刻,那凝聚的法则就厉害,有些人领悟的浅薄,那凝聚的法则就简单,当然,也有一些人,就算给他如此的宝地,也未必能触摸碰法则的皮毛。
法则是元素意志的具体体现,要领悟法则,就要从自身出发,触摸元素的本源。罗老的话如醒钟般字字在他耳边回响。
渐渐地,他的灵识进入了虚无状态,蔓延出去的精神力在和洞内元素意志触碰的瞬间,各种可怕的幻境交替出现,先是一道霹雳在漆黑的苍穹中出现,炽热的岩浆翻滚中,一杆漆黑的长枪浮起,发出耀眼的光芒后,和空中的霹雳雷电交织在一起,弥漫出杂乱而玄奥的气息,在令狐绝的灵台内闪现――――――――――――
令狐绝感悟着,如干枯的草儿吸取中每一滴水分、养料,青雷电火中,整个人的气息在逐渐变化。
这种变化并不是没有危险,如果悟性不够,灵识不强,很可能被元素意志给侵袭,轻者灵台重创,重者心魔反弑,境界下跌。
随着他体内气息的改变。灵台内的幻像也再度交替,代表杀伐、锋利的长枪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朵七彩的莲花。这彩莲并未开花,只有一个花苞,却有一座小山那么大,悬浮在虚幻的天地之间,如彩虹般的色彩交相辉映,如果细看,可以发现。相比彩虹的七色,这七彩是不同的。有白光和黑光辉耀其中,而且有隐隐掩盖其他五种色彩的趋势。
而其他五种色彩,以金色最为薄弱,可它仿似不甘然人后般。闪耀出片片异光。这异光中,蕴含了极强的元素意志,充斥在天地之间,弥散于溢彩之内。
有冰冷的寒酷,有炽热的战意,有不屈的斗志,有无尽的杀戮等等,这些都是金属性所体现出来的意志。
令狐绝并没有急于去触碰任何一种属性意志,和以前懵懂的被动顿悟不同。经过罗老恶补的他已经明白,当你有选择属性意志的时候,说明元素本身对你还没有承认。
他静静地等待着。他有足够的耐心和悟性,得到元素意志的认可,从而获得真正适合自己的元素法则――――――――――――――
一天,就这样悄然流逝――――――
俩天后――
“令狐他到底去哪里了?”在一处靠近地底的洞穴内,傲石极度诧异地道。从进入这片区域的洞穴后,他们几人就分开了。各自寻求机缘。本来说好了,俩天后。在这里碰面,一起回去准备即将开始的大赛。[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热门小说网]可没想到,左等又等,唯独少了令狐绝一人.
“他会不会已经回去了?”冷秋把玩着手中一块漆黑的石头,慢条斯理地道。这块天金铁的原矿就是他这俩天最大的所得。
“不会。”傲石很坚定地道,一个优秀的刺客对人性的把握是很到位的,他和令狐绝交过手,知道对方不应该是出尔反尔的人。
“那他就是死在里面了?”龙三表情木然地道,显然,对他而言,令狐绝的生死是不太放在心上的。
虽然这俩天也遭遇过魔兽的侵扰,但冷秋,以及极少说话的另外一个战龙台胜出的选手都不认为令狐绝会死在万雷洞。可傲石不那么想,当日战龙台一战,他看得出龙三是起了杀心的,目光闪烁地注视着龙三,低徐道:“是不是你暗中动了什么手脚?”
龙三面色一紧,严肃地道:“如果是龙某动的手,自会承认,不过想他死的人不少,你们难道忘记了当日光明族的吴天杀他之心是何等的迫切。吴天是什么人?想必你们都清楚。”
傲石等人都深思了,每一张面孔上,都透出了一股迷惘狐疑的神气……站起身来,龙三冷峭的道:“你们如果还想等下去的话,我就不奉陪了。”
说到底,这些人和令狐绝交情不深,能走在一起,无非只是想在这个强者林立的秘境找些依靠。傲石几人对视了一眼后,就跟着龙三出去了。
在他们走后不久,一个身影出现了,还是一袭白衣,可外貌却截然不同。没有了剑眉星眸,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那高耸的鹰钩鼻。他冷笑着,深陷的眼窝内流灿的是阴冷的光芒。
在秘境中心山脉的北峰,建有不少亭台楼阁,参杂在巨大的雷竹之间,仿似已连为一体。在其中一间楼阁的台阶前,一个灰眉微皱的老者正在来回踱步,不时抬头望向碎石铺就的来路,神情显得有些焦躁。
他叫罗磊,是罗家旁系的一位内族长老,洪阶王者,也是这次带来参赛的三位长老之一。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个身穿光明族族袍的年轻武士急急奔入。罗磊眼眸一亮,赶紧迎了上去,劈头盖脸地道:“怎么样,回来了没有?”
年轻武士略带惶恐地道:“其他人都回来了,可是?”
“什么?”罗磊勃然色变,不顾身份的揪住了年轻武士的前襟。
年轻武士在压力之下,有些窘迫地道:“长老,他们是这么说的。进入万雷洞后,令狐公子就和他们分散了,可到了约定时间,却一直不见他回来。”
紧握前襟的手缓缓松开,罗磊面色凝重,仰首向天。这次。他进来的主要任务就是暗中保护令狐绝,同时他也清楚,令狐绝进秘境的目的。以至并没有去阻止令狐绝进万雷洞,反而把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和他一起来的那个吴家长老上。
对方的安静让他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所以一连俩天他都派人守在令狐绝所居的宅院外。
沉吟了良久,罗磊低下头,看到惶恐不安的弟子,不由怒从心生,大喝道:“愣着干嘛。再去打探。”
被骂得一愣一愣的年轻武士,在醒过神来后。一溜烟的跑了。
没有人在场,罗磊已经不需要掩饰心中的惶恐和不安,失魂落魄般道:“怎么办?怎么办?”作为罗家内族的长老,他是清楚。令狐绝在老祖宗心里的位置。要是没一个说法,恐怕回去后,被迁怒的是自己。
说来也巧,就在他晃神之时,一株雷竹形成的巨大隐影下,传来一个清淡的语声:“磊兄,何事如此焦惶?”
罗磊在一怔后,抬眼望去,来的正是吴家的吴素。面孔立刻涨的血红,吼道:“素老鬼,你干的好事。”
吴素惊然一震。无端被骂让他的脸色也变得不好看了,阴冷地道:“罗磊,是不是本王对你太客气了?”
愤怒、惶恐之下,罗磊已顾及不了许多,撕破脸道:“素老鬼,你自己做过的事。你自己清楚,等着吧。我们罗家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怒骂之下,吴素反而诧异了,不解地道:“到底出了什么变故?”
急促的喘息同时,罗磊用一种敌意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吴素,说实话,一番发泄后,他反而不敢肯定是不是吴素搞的鬼?
脑内仿似灵光一闪,吴素阴恻恻地道:“不会是那令狐小子出什么事了吧?”
哪壶不开提哪壶,罗磊气的七窍生烟,就在他要暴走之时。林清雅、吴猛等参加大赛的族中弟子听到吵架声不约而同的聚了过来。
罗海旋拉住要暴走的罗磊,而吴猛则挡在了吴素的身前。“俩位长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林清雅清秀艳丽的脸上带着丝丝的诧异,道出了其他人心中的疑问。
“海旋,快,跟本王去万雷洞。”罗磊一见后辈们都来了,顾不上和吴素纠缠,急声道。
罗海旋一愣一愣的,云山雾罩般道:“啊?”
“愣着干嘛,通知那些和我们罗家交好的种族,随本王去万雷洞。”罗磊顾不上解释,也不想解释,有些气急败坏地吼道。
罗海旋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再怎么说,他也是罗家直系后辈中的翘楚,在族里的地位,不比罗磊这个旁系长老低。当着这么多人面前被吼,心情可想而知,冷冷地道:“磊长老,你还是先把事情说清楚,大赛明天就开始了,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我看还是先放一放。”
说清楚,这事说的清楚嘛。罗磊心中憋屈的很,他可是记得族长出来时叮嘱的,任何事以令狐绝的安全为首要。有些不管不顾地道:“听本王的话,快去。”
这下,其他的人都诧异了,罗磊对罗海旋的态度已经超过了他们的认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每个人心中浮起一曾迷雾,而吴素的脸上却是一片了然之色,不过他也在暗暗猜测:是谁动的手?
罗海旋被当众数落,更是不悦,只是顾忌罗家的名声,也不好当众反驳,就是仰着脸,不肯挪脚。
见罗海旋迟迟不肯挪步,罗磊面色攸变,狠狠地瞪了罗海旋一眼,就准备亲自过去。
这时,吴素慢条斯理地道:“磊兄,生死由天,如果真出什么意外,恐怕现在去也来不及了,你说对吗?”
见他还说风凉话,罗磊真是气疯了,物极必反,激怒之下,他反而冷静了下来。吴素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如果令狐绝真是在万雷洞出了事,现在去也没太大意思。
所谓关心则乱,再加上自己的一直心理暗示,从听到令狐绝没回来的时候,就一心以为出了变故。可现在冷静下来,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这小子不会是强行领悟法则,放弃比赛了。
一般来说,领悟法则需要的是机缘,并不耗费多长时间。能悟则悟,不能悟闭关一辈子也没用。但不排除一些不甘失败的人,耗费长时间去寻求刹那的灵感。
这样想来,罗磊愈发平静了,就在众人一直注意他的神色变化时,一个光明族的弟子匆匆奔入。他可能是没想到有这么多人在,在几丈外惊讶的停住了脚步。
“发生什么事了?”吴素有些严谨地道。这个族人是他们派出去收风的,以便随时知道大赛的变化,以及各族的动态。
那族人欲言又止,惹得吴素有些恼怒,喝道:“有什么话不好说。说。”
喉结急速平移了几下,那族人道:“外面有消息传,一个叫令狐绝的人死于我族内哄。”
“什么?”罗磊刚刚平息下来的心情又九十度提升,霹雳般大喊道。
这吼声吓了那族人一跳,可他毕竟也是见过世面的,有条不紊地道:“据说是有人亲耳听见,在万雷洞内,令狐绝在临死前喊出一句――――――”说到这里,他再度停顿了,望向吴素的目光充满了为难之色。
“喊了什么?”罗磊已经出离愤怒了,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双眸通红渗血,就像一只受伤的魔兽。
那族人唯唯诺诺、支支吾吾的不肯说。
却被急冲上去的罗磊一把扯住前襟,拉到自己身前,一瞬不瞬的盯视中,厉喊道:“你到底说不说?”
感受到喷涌过来的杀气,那族人也豁出去了,急声道:“他说,吴家,如有来世,必灭你满门。”
什么?所有人虽然已经有所预料,但亲耳听到后,还是有刹那的恍惚。一时间,目光都变得复杂起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九章 洞穴兽潮(1)
“吴素。[八零电子书]”双眸泛红的罗磊猛松手后,似要把满嘴的牙齿咬碎般,抖着唇儿道。
吴素暗自镇定,默默齐聚全身功力,故作泰然地道:“这是陷害。”
“陷害?”罗磊步步紧逼,语声来含着极度的森冷,咆哮道:“吴天千里追杀,这是陷害?战龙台下施展法印,这是陷害?吴素,你当本王是三岁孩儿?”
老实说,吴素也不清楚这件事的背后是不是有吴家的影子,但有一点他很清楚,就算是,此刻也不能承认,漾起一丝冷酷的笑意,毫无表情的道:“那小子树敌无数,就算身陨,也是报应不爽,不管我们吴家的事,我们吴家人杀了就杀了,没杀就没杀,如果你们罗家非要把这罪名按在我吴家身上,那本王也无话可说,来吧。”说完,整个人微微前倾,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等等。”一声清冷的语音随着猝然掠来的身影而到,挡在了俩人中间。落地的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妇,慈眉善目,一袭白色魔法师袍尽显雍容仪态.
“长老。”林清雅等几个小辈对这位老妇皆躬身行礼,态度比对罗、吴二人时要恭敬得多。
这也难怪,这老妇,是林家族长的亲妹妹,林飞韵,也是这次三个带队长老之首,宙级魔王。
在光明族的三大家族中,罗家、吴家势力相当,可势成水火,林家稍逊一线,却左右逢源。所以,在很多时候,往往是林家最能代表光明族说话。
“你们都散了吧。”林飞韵微微抬手道。在林清雅等人退去以后,对怒气滔天的罗磊道:“这件事,本王会督促大会的裁判团。一查到底。不管结果如何,都等回族后再议,不要让别族的人看笑话。”
罗磊虽然气愤难平。但也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还不足以代表罗家做出表态。只能怨毒地看了吴素一眼后,冷哼着扭身而走。吴素自是乐得如此,朝林飞韵干笑几声后,负手而返。俩个人走的方向不一,罗磊是出院去了,而吴素则是回到自己所住的阁楼――――――
而此时,在万雷洞内的令狐绝也醒了,是被魔可给咬醒的。在睁眼的刹那。他眼眸内流露出一股懊恼之色,俩天来的静修并没有让他完全突破,仿似自己与法则之间,还隔着一层膜,一层只可意领,不能言传的膜。
“怎么了?”对魔可此刻表现出来的焦躁和戒备之态,令狐绝有些不解。由于契约缔结的时日稍短,魔可能清晰的领会令狐绝的意念,而令狐绝只能感应到魔可情绪的变化。
魔可倏地朝前一掠,在洞口处朝外低嘶一声。
令狐绝悚然一惊。心灵感应中那缕意念的警示,让他骤觉不安。小说txt下载http://.80txt/魔可可不是以前的蝎尾狮了,它可是玄冰雷狮皇。它能感应到的危机,对自己而言,都不是好应付的。
再不敢迟疑,心神一凝后,就施展了大鹰眼术。淡淡的青光在天灵处凝环而没,鹰眼就弥散开去。随着境界的提升,鹰眼可以覆盖的距离和面积愈发广阔。
可这次,失效了,鹰眼刚散开十丈外。一股冰冷的元素意志就扑了上来。在接触的瞬间,令狐绝顿觉灵台刺疼。一片灰暗。
不好,元素意志好像有些异动。令狐绝再度一惊。冥冥中,有股不详的预感弥散全身。他立刻起身,把魔可融入体内,气息顿时暴涨。
顾不上调整,令狐绝急步出洞,没走几步,一股令人作呕的腥气已扑鼻而止。细眸瞧去,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幽暗中,影影绰绰的魔兽身影闪耀着红色的眼眸,仿似一股黑色浪潮中闪耀的无数红色星点蔓延而来,不止是地面上,连洞壁,洞顶都有,彷佛永无尽绝似的弥散开来。
令狐绝迅速地向后退去,在双足轻点飞去的瞬间,手指弹出俩颗光球,、霎时照亮了山洞。
那是耸动的蚁群,每一只兽蚁都有三尺左右,肢节粗大锋利,生有细细的倒钩,奔跑间,行动如风。它们颜色并不相同,绝大多数的是黑色,有些个黑中透红。
“铁火蚁。”令狐绝心中大骇,这种魔兽他曾经在精灵皇宫内的魔兽图鉴上看到过,级别不高,除了蚁王是爵级的外,其他的基本都是候、帅级。可它们体内携带的火毒产生的麻痹作用却是令王者也顾及三分。
要是平常令狐绝也不会害怕,惹不起,还躲得过,可此刻,却是在洞穴之中,一旦陷入重围,后果不堪设想。
蚁群因光球的出现稍微呆滞了一下后,也发现了令狐绝,,嘘嘘连声,朝他疯狂群噬而至!
纵身飞起,可这时,乌金光一闪,一只长达五尺的隐金猬已悄无声息的急啮而到。令狐绝大喝一声,身躯如风中摇摆的荷叶,做出几个不可思议的腾挪后,急窜而出,起落之间,已拐入另外一个岔洞。
“簌簌”声再起,令狐绝惊悸望去,只见远处有十几团绿莹莹的光晕贴着洞顶向自己所在的方向蔓延过来,一股死寂怨毒的气息也弥散开来。
金冥魔珠,该死。意识到这群魔兽不好惹的令狐绝暗骂一声,倏地返身,原路退回。顺着先前的洞道朝前跃去。而紧跟而来的蚁群好似驱赶他一般,紧辍而涌。
根据自己进来时默记的出洞路线,令狐绝急速腾跃着,他隐隐有种直觉,这恐怕是一次兽潮。兽潮,他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却听部落里的老人提到过很多次。每次,他们都会以一种极其惊骇恐怖的表情来叙述,用他们的话来说,兽潮就是魔兽对人类发动的战争。虽然这种战争持续的时间不会很长,但残留的痛苦记忆却是每个山里人都心有余悸、不愿提及的。
可如果是兽潮的话,那现在的万雷洞未免显得有些过于安静了,除了零星传来的隐隐兽吼声,整个万雷洞仿似陷入了一片死寂,他能听到的。只有自己沉稳的呼吸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令狐绝有些不解了,不管他,现出去再说。心念已定。他加快了速度。万雷洞的地势,就像一个倒扣的螺壳。层层环绕,洞洞相连,越靠近出口,岔洞就越多,地形就越复杂,当然,洞道也越宽敞。
这时,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兽吼声。在洞道的另外一端倏地响起,狂跃中的令狐绝犹豫了一下,根据声音传来的方向判断,那发出吼声的魔兽就应该在自己要经过的路上。犹豫稍未退却,几个身影倏闪,朝他迎面跃来,是几个形貌丑陋的异族人,他们发狂似的狂奔着,每张面孔都是那么震骇,惊惧。还有说不出的颤栗……
“快,快跑,有王级魔兽。”其中一个飞跃而来的同时。蓦然高叫。
令狐绝神色微变,他很清楚,如果只是单只王级魔兽的话,绝不可能让这几个已是高阶爵级的异族人如此的惊恐慌乱。
迟疑中,数声或猛烈或凄厉的兽吼此起彼伏的响起,像关闭在此洞里的洪荒怪物所发出的那种不甘与愤怒的嗥嚎一般,听起来令人有些全身发毛。
冷静的分析着,令狐绝在瞬间做出了判断,在那几个异族强者风卷而过的同时。他也转身如轻烟飘起。在兽情未明的情况下,不要轻易涉险。不要孤身深入,是他刚学习打猎时。部落里的老猎手一直在他耳边说的话。
刚拐进一个岔洞,奔行在前的那几个异族强者就齐齐暴喝一声,同时,一声好似呻吟般的扯裂声自坚硬的地面硬生生震拔而起,碎石蹦碎飞舞,沉闷的回音在山洞撞击浮荡。
阴影中,一个巨头的头颅从地面升起,一双眼睛闪映着碧中泛红的光彩,儒湿的鼻尖下是一张红蠕蠕的巨口,两排钢刀似的利齿在黑暗中浮动着冷森的白芒,张口之间,喷出一道炽热的火芒,挡住了那几个异族强者的攻击。
于此同时,腥膻的恶臭更浓了,无数宛如甲壳虫一般的虫类魔兽顺着裂开的地面涌出,急速的游走蔓延开来。
那几个异族强者虽都是各族精英,但在如此形势下,也不敢再往前冲,毕竟,谁也不知道,在这个巅峰爵级的魔兽后面,是不是还有更厉害的魔兽。
退,比进时更迅速的退。令狐绝也不会傻的去做出头鸟,霍的转身,足尖微旋,似一股灵巧的旋风般往后退去。
如此的遭遇接二连三的发生,仿似每条出洞的路线都被封锁住一般,让令狐绝不由产生一种感觉:这些魔兽好似是在围猎,它们堵住了每一条逃生的路线,然后用一种逼迫的方式,让所有人按照它们设计的路线逃穿。
这是为什么?令狐绝蹙眉思索着,虽然他清楚,高等阶的魔兽已经拥有不弱于人类的智商,可像这种围而不攻的模式,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渐渐地,他们被逼入了一个幽暗的山洞,宽广而巨大,仿似一个枢纽般,连通十数条岔洞。在洞穴的中央,他看到了十数个脸上布满惊恐和犹豫的身影,他们都拿着武器,粗重的呼吸声仿似在告诉后来的人,他们都是迫不得已才来到这里的。
这些人中,有好几个熟悉的身影,拓木莲、猎木都身在其中,和其他人相比,他(她)们的神色显得更加惶恐,还有一种说不清,言不明的味道。
难道是因为他们的缘故?令狐绝在缓慢步近的同时,心弦动了一下。
拓木莲也看到了令狐绝,目光里,有着过度的劳累与疲乏,也有一些淡淡的歉意。
整个洞穴里一片死寂,互相觑视中,都流露着无言的窘迫和些许的慌乱。
“我们杀出去。”一个瘦如足竿,眉如竹叶般的魔法师举杖喊道,眉宇间却显得忐忑不安。
“不行。”一个浑身生满了茸茸黄毛,窄额塌鼻,嘴唇外掀的异族强者颤声阻止道。先前,他可是好不容易才从一只巅峰爵级魔兽的爪下才侥幸逃生。
“硬冲不行。我们要想个办法。”猎木咬着下唇道,在这里,除了令狐绝外,就属他的境界最高,毕竟,有资格参加第二轮比赛的强者都已离开了。
那个竹族的魔法师厉声辩驳道:“再等下去,我们一个都活不了。”这句话说出了每个人心中的恐惧,有好几个异族强者高声附和,他们都是各族的精英,自然对自己现在的处境有个清醒的判断。
其中一个异族强者还抱怨道:“妈的,老子走了狗屎运,也没听谁说起过,万雷洞竟然会闹兽潮?”
“依我看,不如找个地形比较有利的洞穴,凭我们现在的实力,或许可以守到援兵到来。”一个身材高挑,脸颊覆有红色细鳞的异族美女道。此言一出,许多人紧张的形色松缓了下来,纷纷取出储物戒指内的求救玉符捏碎,并长长的吁了口气。
而这时,一阵低沉的吼声仿似从地底传出一般,回荡在每个人的耳际。(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九章 洞穴兽潮(2)
这吼声充满了上位者的威严,让洞内众人皆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惊惶之色,就连令狐绝也是心神微颤,这吼叫的魔兽就算未到皇级,恐怕也距此不远。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info
围聚的人群有些骚动了,可当一些人的目光瞥及四周的岔洞时,那惊惶到了极点。密密麻麻的铁火蚁从各个洞口涌出,如排兵布阵般翻滚起伏地蔓延开来,紧接着是一群狞恶的地穴魔蛛、它们爬上洞壁,闪动看漆黑的突目及利齿,缓缓地攀爬过来。这俩支魔兽群行动如风,悄无声息,却予人一种难以言喻恐怖的意味。
它们好似得到了什么指令,在蔓延到一定程度时,就停了下来,隐隐流灿凶残光芒的眼眸注视着人群,腥膻的气息随之散发出来,像是一张污秽的无形幕幔浮在空气中。山洞瞬间安静下来,静得邪气,静得恐怖。
站在前面的人面无人色的往回缩,几十个人就聚在了方圆不过十丈的地方。
“怎么办?”前面的人颤声低问道。
可谁知道怎么办?岔洞内隐隐流露出来的强大气息显示那些高等阶的魔兽就候在哪里。
“不管了,我们冲出去。”被挤到令狐绝身边的那个竹族魔法师低声叱喝道,可握着魔杖的手却情不自禁的微微颤抖。
这些人都是各族的精英子弟,心志的坚定可想而知,其中一个压低声音道:“集中一点,魔法开路,谁也不要藏私,有什么宝物都施出来,生死各安天命。”
“好。”
“好。”赞同声此起彼伏,而心有所思的令狐绝看了看旁侧的拓木莲。发现她脸色愈发难看了。
难道真和她有关?令狐绝猜测着,这时,一阵低沉的。像是一个老年人翳闷般的语声冥冥中响起,生硬、冷漠:“交出来。”
众人皆是一愣。面面相觑中,那仿似带有束缚人心力量般的语声再度响起:“交出来。”
在这里的,都是聪慧之人,惊讶惶恐过后立刻明白了,一定是有人取了不该取的东西,才惹来洞内魔兽群的反扑。那个竹族魔法师厉声高喝:“是谁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快交出来。[起舞电子书]”
一边说,还一边打量。其它人也是一样的动作,很快,大家把目光都对准了猎木、拓木莲几人,令狐绝也不能幸免,谁叫他现在是拓荒族的装束。
“是不是你们拓荒族干的好事?”一个异族强者用极不友善的目光盯着拓木莲,恶狠狠地道。他的怀疑是有道理的,拓荒族以猎养魔兽出名,现在引起兽潮,拓荒族是第一怀疑对象。
拓木莲是真慌了,咬着下唇。不敢正视对方的目光,也不回答。
这种反应已经够了,那脸上长有红色细鳞的异族美女尖叫道:“你想害死我们。”
一时间群情激怒。也引起一阵令人毛发悚然的魔兽嘶叫声。
“莲妹。放了它吧。”猎木沉默了几秒后,转过身,对视线望向自己的拓木莲道。
拓木莲默不作声地低头沉吟了一下,好似妥协般长嘘一口气,银晕微闪,一只如拳头大的黑色兽卵出现在她手中。
兽群沸腾了,铁火蚁群上下两排利齿挫擦着,好似要扑上来,而魔蛛群转移的身形不停梭动着。形态在狰狞中带有极度的凶暴。
“等等。”令狐绝一把拦住要走上前的拓木莲,沉声道:“如果现在交出去。我们必死无疑。”
“小子,你说什么?”
“你想干什么?”几个异族强者齐声咆哮道。
令狐绝显然并没有把这几个人放在心上。沉着地道:“先前魔兽群对我们围而不杀,就是怕伤了这颗兽卵,如果现在交出去,你说它们会怎么办?”
猎木的眼眸一亮,作为猎族的一员,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魔兽的怒火是不会轻易平复的。先前,他心智受控于形势,现在,经令狐绝一提醒,马上明白过来,立刻道:“对,不能交。”
“那你说怎么办?”那个竹族魔法师厉声道,而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拓木莲手托的兽卵上,能让整个万雷洞的魔兽都产生异动,这颗兽卵绝不简单。
那森严仿似不带任何情感波动的语声再次回荡开来:“不交,死。”那仿似带着血腥意味的语声再次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虽然他们也认为令狐绝说得有道理,可心中还是有一些侥幸心理,说不定交了兽卵,真能活着出去。
见其他人多少有些意动,令狐绝生恐再生什么枝节,心一横,一把抢过拓木莲手中的兽卵,
仰首喊道:“先放我们出去,不然,我毁了这颗兽卵。”说完,作势欲捏。
他的动作很快,直到话音落尽,其他人才反应过来。这些人不愧为各族的精英,瞬间形成一个向外扩展的防御阵型,武者在外,魔法师在内,而令狐绝就在最中央。
一声凄厉的兽吼响起,弥散的铁火蚁群顿时如潮水般扑了上来,数十只行动迅捷的高高跃起,如利刃般的前肢刺向外圈的武者。
“轰”“轰”两声暴响之中,一片炽烈鲜红的火网,宛如水晶泻地一般向四周蔓延过去。烈火烧炙出焦臭之气,呲呲作响,掺合着铁火蚁尖锐的嘶叫,组成了一副残忍而凄怖的景像。
爬行在洞顶的地穴魔蛛群也动了,在刺耳的尖叫声后,数十张泛着绿芒的蛛网凌空罩落,一株巨大的藤蔓虚影虚空浮现,如灵蛇般左展右挪,缠住蛛网后,爆裂开来,随着虚影的破碎,那名竹族魔法师脸上泛起一股潮红。
不为所动的令狐绝双眸生寒,高高举起手中的兽卵,清晰可见在他右手些许用力情况下,兽卵呈变形的状态。
“嗷。”一声充满着愤怒的吼声再度响起,前赴后继的铁火蚁群、魔蛛群退了下去,张牙舞爪、跃跃欲试中却又不敢再越雷池一步。
令狐绝知道自己赌对了,厉声喊道:“放我们出去。”
山洞再度安静了下来,静的几乎每个人都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就在这令人心颤的安静中,
令狐绝直觉有些毛骨悚然,好似有只鬼眼在冥冥中向他注视一般。倏地,一声宛如雷鸣风啸般的吼嚎在其中一个岔洞内响起,紧接着,沉重的步伐声传出,一步,俩步,紧扣心弦。
终于,一个算不上庞大的兽影映入所有人的瞳孔之内,并不粗壮的躯干上有三颗无毛的头颅,分成黑、红、金三种颜色,六只眼眸闪映着碧中泛红的光彩,尤其是黑色的那颗头颅,更是有一种特别怪异与迷幻气息。
“地狱三头犬?”猎木惊叫出声道。地狱三头犬是极其稀有的高阶魔兽,成熟期即为王级巅峰,这种魔兽他以前也只是在魔兽谱图中看到过,没想到,今天会在万雷洞内亲眼看到。王级巅峰,这可是王级巅峰。所有人的眼眸内都流露出无尽的绝望。
令狐绝的目光也毫不稍瞬的盯着地狱三头犬,他心里清楚,这只是开始,因为自己身上被人窥视的感觉并没消失。
地狱三头犬六只邪恶的眼眸盯住了令狐绝,一股强大的气势随着它弯曲的身躯散发出来,其中黑色头颅微微一晃,众人的心神在刹那间一阵恍惚,几乎同时,它动了,似箭一般猝然平跃向令狐绝,两个锐利的前爪,犀厉无匹的抓向令狐绝的天灵,行动之快捷悍勇,无可言喻!
心神恍惚的令狐绝根本来不及反应,可幸好,感受到危机的黑妖精之戒自动释放了永恒的守护,充满生命力量的白色光弧在挡住那夺命一击的同时,令狐绝清醒过来,大吼一声,“法则、轮回。”
妖冶的轮回神火虚空浮现,瞬间凝成一点,带起一溜溜的黑白火焰朝地狱六头犬射去,这几天的静修,虽然没有让他完全的领悟金系法则,却也让他对法则本源的认识有了质的变化,现在,轮回神火不但可以大范围的蔓延,还可以凝聚成一点,这种单体攻击,威力更强。
地狱三头犬在自己攻击被阻挡后,也有刹那的震鄂,在它的意识里,这些连王级都未达到的弱小生物,根本就是手到擒来。可它毕竟是王级巅峰,在轮回神火凝聚的刹那,就感受到了一丝危机,猛地后仰,其中金色头颅犬口一张,一道金光喷出,仿似有着吸力一般,牵扯着轮回神火改变方向,撞在了一起,爆裂之声响彻了整个山洞。
这轮接触,短暂而迅速。在其他人刚从清醒过来时,地狱三头犬的第二轮攻击又开始了,可这次,令狐绝并没有选择躲避和反抗,而是把捏着兽卵的手臂前伸,那颗兽卵在他突然发力的情况下,已有爆碎的迹象。
一声兽吼适时响起,地狱三头犬闪掠的身影倏地回转,眼眸中闪着强烈的狠残光芒,似来自九幽般无声无息的落在原处。
“放我们走。”令狐绝的声音更冷酷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章 金灵虎猫(1)
被暗中窥探的惊悚感觉缓缓退去,令狐绝整个人轻松了许多,这种轻松是心神上的,整个人的神经却还是绷得紧紧得,毕竟,此刻他面对的还是一只自己远远不能力敌的魔兽。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info
“走,你,留下。”在短暂的滞涩后,生硬的语声再度在山洞内回荡开来,随着这几语声,除地狱三头犬外,其他的魔兽都如潮水般退回各路岔洞,瞬间消失不见。
“不行。”令狐绝断然拒绝道,他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这些人不值得他卖命。
可其他人却显然有些意动,他们很清楚,光凭眼前这只地狱三头犬就能让他们灰飞烟灭。
“什么不行,祸是你们拓荒族惹出来的,干我们屁事,我们走。”一个异族强者高举手臂道,他说是这样说,却也不敢挪动半步。
拓木莲一直在犹豫,可看到令狐绝寸步不让的寒酷神态,也不知道怎么的,心头一狠,伸手去夺兽卵的同时,大声道:“都走,祸是我闯的,我留下。”
“莲妹。”猎木仿似对拓木莲的突然之举有些始料不及,脱口惊呼道。
令狐绝也没想到拓木莲会有如此性格,捏着兽卵的手臂下意识地一缩,在避开的时候,呵斥道:“要走一起走,你逞什么能?”
“不走,死。”那充满威慑感的语声再度响起。
听出了语声中的不耐和杀意,其他异族强者那敢再迟疑,纷纷朝出路涌去,虽然他们心中并不相信兽群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但留下来绝对是死路一条,只能心存侥幸的心态赌了。
瞬间。山洞内只剩下令狐绝、拓木莲、阿大、阿二以及猎木和他的族人。
“你们都走。”拓木莲有些豁出去了,在说话的同时,又去夺令狐绝手中的兽卵。
令狐绝闪身一避。他一动,一直虎视眈眈的地狱三头犬就怒嚎一声。琉璃的光彩以及凶猛的气势就迸发出来。
隐隐有种预感,自己是走不了了,不管有没有兽卵在手。令狐绝心一横,倏地把兽卵塞到了口中,比鹅蛋还要大上一圈的兽卵霎时让他的腮帮鼓起。
这一举动,让拓木莲等人都惊住了,他们深刻明白这举动意味着什么,代表着什么。一时间,心潮澎湃,百感交集。
已经不能说话,令狐绝用手一指岔洞,恶狠狠的,示意拓木莲等人快点离去。[txt全集下载]这倒不是他心血来潮充英雄,而是就在方才,隐入体内的魔可传来一种奇怪的讯息,他并不清楚这讯息真正的含义是什么,但能感觉到一点。那就是告诉自己,别怕,没事。
“你?”拓木莲有些动容了。觉得剎那间眼前这个人变得好陌生,却又好熟悉。
猎木眸子里也闪过一道奇异的光彩,这几天,他从拓木莲的口中,已经得知这个人并非拓荒之人,也了解对方一些神秘之处,嘴角动了动,却又无奈的深叹了口气。
令狐绝粗拙的吸了口气,含含糊糊地吐出一个字:“走。”
拓木莲似一尊石塑之像一样瞪视着他。良久,良久。才平静得出奇的点了点头,似另外一个人在说话:“我记住你了。令狐绝。”说完,木然地转身,朝岔洞走去。
猎木等人也用敬佩的目光注视了令狐绝几眼后,沉重的转身,跟了上去。
一直待脚步声冥寂于岔洞内,令狐绝才吐出口中的兽卵放在手上,大口大口喘息着,这倒不是他身体有什么不适,而是那股略带腥臭的味道太难忍了。
而这时,空间震荡,一只奇异的魔兽虚空浮现,像猫,却又不是,像虎,又未免小了点,浑身金色皮毛,眼睛是碧蓝的,冷得怕人,带着一种好似人类应有的那种无形的尖厉与残酷,这双眼的眼珠深邃而怪异,仿佛沾不上,摸不到,却又带着深刻的疑问。
幕后的主角出现了,可令狐绝却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异常的平静,他懒懒的伸了个腰,对着那只虚空悬浮的奇异魔兽道:“尊下应该会信守承诺吧?”说完,还把手中的兽卵攥紧了些。
奇异魔兽好似有些怒意,眼神更加冷冽了。
令狐绝直觉的有着极不舒服的感受,他勉强地笑了笑道:“说吧,几个意思?”
仿似对他的轻佻有些难理解,那奇异魔兽终于开口了,话声僵直的道:“人类,放下我们的孩子,本王会信守承诺。”
令狐绝有些奇怪,一般来说,只要进阶皇级的魔兽才能口吐人言,像烈炎这种王级的,只能在灵台内用简单的人语传音。可眼前这只奇异魔兽,显然没有达到皇级,?它是怎么做到的?在心中产生疑问的同时,也意识到眼前这只魔兽绝不简单。
“是嘛?”令狐绝谈谈的一笑。
碧蓝的眼瞳蓦然扩张,又候而收缩,那奇异魔兽生硬的道:“要不是受誓言所限,本王会轻易放你们离开。好了,本王答应你,只要你回答本王几个问题,本王同样会放你走。”
从地狱三头犬一出现,令狐绝就觉得其中必有内情,兽潮围而不攻,绝不会只是顾忌兽卵那么简单,否则,以地狱三头犬刚刚施展的精神攻击,绝对有把握让拓木莲没有伤害兽卵的时间,这也是他最后下定决心留下来的一个重要原因。
“那好,拿去吧。”令狐绝嘴角一挑,把兽卵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地上。他的动作很慢,因为他一直在观察奇异魔兽的反应,如果有任何异常,他绝对会立刻收回这个保命符。
幸好,那奇异魔兽的反应一直很自然,在他缩手的瞬间,一道虚影掠过,在收起兽卵的同时,返身朝岔洞跃去,一个闪晃。就消失在幽暗中,是那只地狱三头犬。
“本王本想给那些人一点教训,不过你身上的气息吸引了本王。让它出来吧。”奇异魔兽那只外凸的嘴又启言了。
令狐绝凝眸望着眼前这讳莫如深的奇异魔兽,好似这魔兽隐藏在一片云雾之中。在魂梦的遥视里一样,是如此不可揣测,如此神秘虚无。突然,心弦一动,他想起了在精灵皇宫里看到的魔兽图谱,脱口惊呼道:“金灵虎猫。”
奇异魔兽那碧绿的眼睛深沉得有如一泓潭水,幽冷的道:“有点见识。”
令狐绝惊讶了,他没想到。在这里竟然会遇到这种天地神兽。根据魔兽图谱记载,这种神兽从幼生期就有不弱于人类的智慧,虽然精通金系魔法,但却几乎不参加任何争斗。纵然是等阶比它们高,血脉比它们强的神兽族群,也以它们为尊。因为,它们实在太聪明了。
现在,令狐绝先前缠绕在心中的疑问解开了,他甚至认为,先前。不流利的语言,都是这只金灵虎猫装出来的。在这等生物面前,是不需要伪装的。他笑了笑,让体内的魔可现形出来。
魔可一出来,就朝金灵虎猫瓷牙咧嘴了一番,仿似在表达心中的不满。
金灵虎猫仔细的打量着,冷漠得不带一丝儿情感意识的眸子渐渐亮了起来,一步步的虚空
行了过来,说是在行走,未免有些言不尽实,在每一跨步之间。都是飘飘荡荡的,仿似被一阵阵的微吹送过来一样!
突地。它发出一声凶猛的虎吼,有形的声波朝涟漪般蔓延开来。令狐绝蓦然感到内腑一阵翻涌绞痛。他窒了一窒,意识到,眼前的这只神兽除了超人的智慧外,还有可怕的实力。
它在挑衅魔可?令狐绝灵台内瞬间闪过一道闪电,果然,魔可在金灵魔猫气势的逼迫下,也怒吼了一声,那吼声震耳欲聋,几乎令整个万雷洞都在摇晃。
吼声过后,金灵虎猫眸子里深邃的意味更浓了,它一直沉默着,良久,才清冷地道:“本王
交代你一件事,如果你不去做的话,本王纵算受九雷之苦,也要杀了你。”
令狐绝清楚这不是威胁,因为他从金灵虎猫波动的气势中,感受到一股时隐时没的杀意,显然金灵虎猫是在矛盾,在犹豫。于是,正色道:“说来听听。”
金灵虎猫迟疑了一下,深深的盯着他,又深深的点点头,低沉地道:“等狮皇晋阶皇级,你带它回来一趟。”
左右想了一下,觉得没什么问题。令狐绝颔首道:“如果我没死的话,自然会来。不过这秘境不是谁想进就进的,要是到时进不来,可不要怪我。”
金灵虎猫不愧为最有智慧的神兽,立刻听懂了令狐绝话里的狡猾之处,轻举猫爪,虚空轻按,一块紫光流离的玉符掉了下来,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拿去,只要你靠近秘境,这块紫金雷符就会把你传送进来,任何人不会知道。”金灵虎猫仿似也知道万雷洞外的情况,瓮声道。
“那出去呢?”令狐绝在捡起玉符的刹那,心弦一动,却又装作不在意地问。
他这点小心思,显然瞒不过金灵虎猫,它带有点威胁意味地道:“只要你滴血进去,秘境来去自如,不过本王提醒你,雷符内的力量最多只可以支撑四次。你最好不要乱用。”
令狐绝没有急于去查看玉符,而是握在手中,有些淡漠地道:“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嘛?”
“走吧,记住,出去后,不要把见过本王的事告诉任何人,不然,你会有麻烦。”金灵虎猫提醒道,从刚才一番交流,它也清楚的认识到,眼前这个年轻人,也是个七窍玲珑之辈,所以,有些话,他只需要点到为止。
“那好,我告辞了。”令狐绝很轻松地抱拳道,说完,就朝岔洞走去。他走的很慢,也一直没有回头看,仿似很洒脱,但其实心中很是忐忑。(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章 金灵虎猫(2)
令狐绝开始走得很慢,直到看到入口的亮光,才加快了脚步。小说txt下载http://.80txt/在踏出万雷洞的刹那,他仰起头,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那压在心头,肩膀上的无形压力仿似在这瞬间化为乌有。他不怕死,但要是真得莫名其妙的死在这万雷洞内,那换谁也不甘心?
还没等等他细细品味劫后余生的欣喜,一声充满惊喜的娇呼就在耳畔响起,他睁眼低头一看,只见拓木莲不知何时出现在台阶下的一尊雕像旁,正深深的,火热的,渴切的凝视着自己。与此同时,一个身影从雕像后步出,站到了拓木莲身后,默默的注视着自己,是猎木。
拓木莲在这等焦渴殷切的节骨眼上,已完全失态,快步跑上前来,颤颤的伸出双臂,扶住令狐绝的双臂,幽幽的:“你,你没事?”
令狐绝笑了一下,并没有在拓木莲因过度突兀的喜讯而激动得有些失措的眼神中停留片刻,而是点头后,朝站在原地的猎木走去。拓木莲短暂了一愣后,也跟了下来。
三人呈品字形站立,目不斜视的猎木低沉地道:“这份情,我猎木记下了。”
对猎木和拓木莲这俩人,令狐绝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他笑笑,缓缓地道:“俩位恐怕有很多的疑问,这样,我们换个地方,如果我能回答的,一定坦诚相告。”
“对,先离开再说,等下那些长老们来了,可要问个没完。”拓木莲强自压制住内心情绪的汹涌,急忙道。阿大,阿二去找大会裁判团求救了,虽然来的不会这么快,可保不准先前在洞中捏碎玉符的那些人的长辈先行赶来。
猎木仿似对令狐绝存有深深的戒备心理。冷静的目光丝毫未曾移动的凝视着令狐绝,沉缓地道:“不必了,你的事我们不想知道。至于这件事,我们会帮你善后。如果你想尽快离开秘境。我们也可以帮你安排,就算还你先前的人情。”
“猎木。”拓木莲仿似对猎木的不近人情有些恼怒,叱道。
“这样最好。”令狐绝微微一笑后,好似有些不太放心的追问道:“那我可以问问尊下,打算如何善后吗?”
猎木低徐地道:“这本来就是我们惹出的麻烦,实话实说即可,他们这些人又不会真去调查拓荒族到底进来多少人?”
话虽没点透,但令狐绝已经明白了。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他心里现在惦记的是另外一件事,于是微微点头、抱拳行礼后,转身即走。
“等等。”拓木莲不愿了,想快步追上,却被猎木一把拉住,沉声道:“不许去,这麻烦我们惹不得。”
拓木莲眼瞅着令狐绝的背影一步步的走远,急的跺脚道:“猎木,看你平时还像个男人,这么怎么胆小怕事。他可是救过我们。”
“那又怎样?你留下就是对他最好的报答。”猎木意味深长地道。
拓木莲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啊。要是自己这个当事人不在,如何向那些赶来的长老们解释。心有不甘的她只能注视着令狐绝的背影消失在一个山崖的拐弯处。
在西峰彩虹族所住庭院的一处楼阁内,戈王默默地看着桌上摊开的几块破绢,这丝绢虽然焦黑破碎的不成样子,但其中几个字却依旧清晰可辨,“众”“皇”“之”“墓”。
就是这四个字,让戈王的眼神从开始时的不敢置信,逐渐转化为一种深深的怅触和失落,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后道:“这就是你们找到的东西?”
从一旁一直肃立的屠森急忙接口道:“是的。我们的人已经掘地三尺,可没找到任何东西。就连这些也是在冰层下找到的。”
“不应该啊。”戈王皱着眉头用一种疑问的语气自问道:“纵然是被封印了力量的神器,也不应该毁在此等天劫下。”
早就有所准备的屠森赶紧道:“据我们的人说。这次天劫波及范围极广,绝不像一般的王者天劫,会不会是那小子明知死路一条,提早自爆神器,神器自爆的力量加上天劫的作用,才造成这种现象。”
“有这个可能。”戈王赞同道,从屠森先前一而再的描述中,他对令狐绝的性格也有一定的了解,那绝对是个强硬而且做事不留任何余地的疯子。
仔细地想了想,他叹了口气道:“没有苏醒的神器,毁了就毁了,现在本王遗憾的是这个。”说完,他一指桌上那几块破绢。
能在天劫下,还有所残留的绝非普通物色,这点,屠森是清楚的,但他没想到,这些东西的价值在戈王心中还超过黑妖精之戒,不由心生惶恐地道:“这到底是什么宝物?”
戈王瞄了屠森一眼,又包含遗憾的闭起双眸,缓缓地道:“神器有灵,对你我而言,祸福未知,可这个,却是我等晋级皇者的机缘。”
“什么?”屠森惊声道,对于任何一个王者来说,晋级皇阶都是一生为之奋斗的梦想。
“好了,不必想了。”他的惊诧让戈王更添烦忧,睁开眼,厉声道:“把令狐绝死在万雷洞,死在光明族吴家手下的讯息传出去,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是。”屠森低头道。在他转身出去关门的刹那,戈王低叹了口气,凝视着桌上的碎绢,显得极为落寞。关于众皇之墓的传说,他也是偶然听闻的,先前可能还有所怀疑,但现在已经确信。因为这四个字,包含了巅峰皇者的天道意志,才能在天劫下保留下来。
心中的遗憾是不言而喻的,纵然是他已经极为坚定的道心,也产生了一丝丝的缝隙。
在流莱帝国和明思帝国的边境,在离流影宗不足千里的一处山峰中,一座巨兽似的灰黑色建筑,盘踞在满眼苍翠的树林中,带着那股无形的威慑意味俯瞰着峰下那篷罩在烟雨蒙蒙中的林木壑谷。
这座占地极广,全以整条黑色原石砌造的楼宇,就是暗黑联盟的秘密总坛。
现在,在这个总坛的一间密室内,柳絮儿正躬身弯在一座巨大的三足洞鼎旁,她的对面,是垂下来的黑色蔓帘,隐隐可见里面的床榻上盘坐着一个人影。
“令狐绝死了。”柳絮儿面无表情地道,她虽然躬着身子,却没有丝毫的奴态,语气中,还依旧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
“死了?真得死了?”一个磅礴雄浑的声音响之帘内。
“传来的讯息是这么说的。”柳絮儿沉声道,她说的很简明,因为她清楚,对面的人不需要自己说得很复杂。
“拥有神龙气运的人会如此轻易的陨落,荒唐。”雄浑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威严再度响起。
“师尊的意思是他没死?”柳絮儿有些谨慎地道。
“现在死或者不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有人要当他死了,而且以后必须死。”
柳絮儿细细体会着这个被她称为师尊的人的话里意思,琢磨了一番后缓缓地道:“弟子明白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
“不管令狐绝现在有没有死,这个大陆上要嘛没这个人,要嘛有很多这个人。”柳絮儿也意味深长地道。
“很好。”浑厚的声音带着一丝嘉许道:“那些所谓的血鹰你暂时不要动他们,如果令狐绝真死了的话,有他们在,这个大陆会更乱。不过,猎鹰师团必须牢牢的掌握在手里,这点绝不容失。”
“是,师尊,弟子已经安排我们的人进入猎鹰师团,只要在一俩个月,纵然那个西亚有什么异心,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柳絮儿语声沉静地道。
“必要的惩戒还是要的,为师当要看看,本皇那个不忠的徒儿是不是还会忍下去?”那个浑厚的语声在提到不忠的徒儿时,语气变得有些阴森了。
趁这个机会,柳絮儿提出了心中一直以来的一个疑问:“弟子愚钝,实在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让令狐绝出现在弟子面前?”
垂帘内经过短暂的沉寂后,再度传出声音:“龙欲腾九天云霄,必迎难而上。它是本皇的心魔,而本皇又未尝不是它的克星?当然,这其中还有更多的缘由你不需要清楚,你做好你的事就行。”
“是。”柳絮儿应了一声后退了出去,直到出门的那一刻,才直起身子。
“令狐霸雪,皇级法阵师。我的好徒儿,想不到你还藏着这么一手,看来本皇还是太小看你,想必你也知道,大限已到,哈哈。”一声狂暴的长笑在柳絮儿出去后不久从垂帘内传出。
夜深了,褪却一身盔甲的西亚站在一株梧桐树下,任青衫在微风中猎猎作响,整个人仿似沉浸在某种思绪中,散发着一股深沉而静默的气质。他知道,图穷匕现的时候快要到了,而自己即将走上一条任千万人唾骂的白骨之路。
他已经为这条路做好准备了,他不怕受世人唾骂,也不介意双手染满鲜血,只希望有一天,那个人还能活着,还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对自己说;你是我兄弟。(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一章 如你所愿(1)
红月城,猎鹰师团驻地,一身漆黑盔甲的独孤琼正在厅内来回踱着步,眼神中的惊震愤怒之色清晰可见。(.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这时,厅外脚步声响起,体格魁梧的修斯领着风姿飘逸的雪祖进来了,紧跟她身后的是浑身散发着一股锋锐冰寒之气的曼丝。
“雪祖。”独孤琼急步迎上,恭敬施礼道。
“好了,有什么事就说吧。”雪祖安然入座后,接过曼丝刚倒的一杯清茶。现在,在红月城,能跟自己说上几句闲话的也就这个乖巧的女娃了。
“是这样的,要塞送来指令,说科特鲁帝国有异动,让修整完毕的烈炎骑兵营驻防多轮城。”独孤琼不敢怠慢,长话短说道。
”那又怎么样?”雪祖抿了口茶道。
独孤琼知道自己没把话说清楚,立刻解释道:“可根据我们的斥候回报,科特鲁帝国根本没有出兵的征兆。”
“偶。”天资过人的雪祖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奥妙,放下茶杯,正色道:“你的意思是说有人要动手了。”
孤独琼低低的道:“有这个可能,前些日子,驻扎在要塞的各营人员调换频繁,很多老人都被无故闲置,换上的都是些陌生面孔,有一些已经告到我这里来。”
“那你就没什么办法应付?”独孤琼目光闲闲地道。
独孤琼是有苦难言,猎鹰师团可以说是令狐绝和西亚俩个人一手拉起来的,令狐绝是猎鹰师团的魂,对那些普通的猎鹰将士来说,神,永远是高高在上的,令人膜拜的。而西亚却是猎鹰师团的大脑。一个所有人看得见,听得到的主宰。所以,西亚对猎鹰师团的掌控力。除令狐绝外,没人可以相提并论。修斯等人不行。而她独孤琼,更加不行。
见独孤琼面露窘态,知道其难处的曼丝脸色一寒,那种神色是冷酷又悍野的,原来的柔和乖巧韵味已一扫而空!低冷地道:“西亚他想干什么?”自从从迷失达山脉融合了剑鞘回来后,她整个人的气质又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先身上散发的那股冰寒死气被一种锐气逼人的锋芒所取代,虽然境界没实质性的突破。还是荒级,但她自己心里清楚,很之前想比,她的战斗力成倍的上升。
形色愤怒已极,修斯握拳透指的吼道:“干什么?能亲手让近千兄弟白白送死的人什么干不出来。”在他的心里,一直对乌修等人的死耿耿于怀。
雪祖摇摇头,有些质疑地道:“绝儿不应该是识人不明的人,这么会让这种人留在身边。”她对西罗并没太多了解,只知道是和修斯等人一样,都是和绝儿一起从红月部落出来的年轻人。
“人是会变的。”曼丝包含杀气地道。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info她经历过太多人性的险恶和丑陋。对除令狐绝外的任何人,都谈不上足够的信任。
“那你什么意思?”雪祖凝视着独孤琼淡淡地道。
无形的,独孤琼感受到一股压力。她撑着艰难地道:“师团长临走给了我一个锦囊,说万不得已的时候打开,我想,是时候了。”
雪祖有些歉意的一笑,那股笼罩在独孤琼身上的气势也随之一散,先前,她错以为独孤琼想借自己的力量去镇压,这对她来说,无疑是种侮辱。所以也有些生气。
独孤琼让修斯把雪祖和曼丝叫来,其实是做个见证。她也清楚,像雪祖这等世外高人。绝对不会插手这等琐事,除非是真得触及到她的底线。于是,从袖兜内取出锦囊,打开后,当着众人的面把里面的字条打开。
“再忍。”
眼角的肌肉跳动一下,修斯咆哮道:“老大这是怎么了?忍,忍个――――”
见修斯就要爆粗口,独孤琼急忙一拉,并歉意地朝雪祖笑了笑。
雪祖当然不会介意这些,起身淡然地道:“既然绝儿有了决定,那一切等他回来再说,算算日子,他也差不多能回来了。”
“老大要回来了吗?”修斯一听整个人就振奋起来,先前的不悦怒气一扫而空,搓着手嘿嘿的笑着,对他而言,只要老大回来,那什么事都不算事。
可独孤琼显然没这么浅薄,在送雪祖出门后,整个人显得极其沉郁,作为一个将领,她已经预感到猎鹰师团是要变天了,而师团长仿似在纵容这种变化。难道这其中还有自己没看透的缘由?她冥思着,完全不顾一旁傻乐的修斯。
雪祖和曼丝沿着长廊向后院走着,周围负责警戒的士兵看到这俩个人过来,都远远的恭敬行礼。而这俩人则直接选择了无视。
“你动了杀念。”领前一步的雪祖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虽然语调显得漫不经心。但还是让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曼丝有些惶恐。可还没等她回话,雪祖接着道:“别急于动手,很多事,并没有像你所想的那么简单。”
曼丝微微一凛,心中清楚自己方才不经意间流露的杀气已经惊动了身前的老祖,立刻垂首应道:“公子重情重义,有些事还是奴婢来做比较合适。”
此话一落,雪祖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用一种很悠远的眼神看着曼丝,唇角牵起一抹笑意,淡淡地道:“绝儿有你这样的人在身边,本皇很欣慰。不过,你小瞧你们家公子了,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只要他活着一天,猎鹰师团就不会变天。所以本皇现在反而担心,他现在的安全。”
“公子有危险?”曼丝瞬间紧张起来,那股她还没有完全掌控的锋锐之气透体而出。
第一次,雪祖的眉宇间浮上了层阴霾,整个人显得有些郁郁寡欢,喃喃道:“对他来说,任何时候机缘和危险都是并存的,这次也吃如此,不过有罗天雕那个老家伙在旁帮村,想必是没事。”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换了种语气道:“好了,不说他了。有那几个小家伙的消息了吗?他走之前,可是再三叮嘱本皇要照顾好他们。”
“是的。雪祖,已经有消息了。”曼丝恭敬地答道,自从猎鹰兄弟出去历练后,所有君临堂的人也被派了出去,他们除打探各部族,宗门的动向外,还负责留意图苏等人的消息。“图苏小队加入一支冒险队伍,在流莱帝国与兽人帝国的边境山脉历练。凯诺小队加入了血腥地下格斗场。好似取得的成绩还不错。图朋小队挑战完科特鲁帝国的一些爵级散修后,已经去了无尽海域。唯有西罗小队,至今没有受到任何消息,估计是去猎杀魔兽了。”
“那他们的安全有没有问题?”雪祖知道这些人在令狐绝心中的分量,不敢掉以轻心。
“血精灵族来的那几个强者已经在暗中保护他们,有烈炎的精血作为条件,想必他们不会懈怠。”曼丝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很好,这些人和你一样,将来成长起来都是绝儿最可靠的臂助。”雪祖微微颌首后,转身径自朝前走去。
曼丝犹豫了一下。仿似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过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跟了上去。
夜已经很深了。秘境内,没有月光,在北峰下的一处隐秘所在,令狐绝盘膝坐着,表面上沉静如昔,可实际上内心却波荡起伏。下午,自己依仗着这身拓荒族的装束,很容易就打探到一些消息,其中传的最凶的俩件事。都和自己有关系。一是万雷洞的兽潮,几个王者阶的执事在实地勘查后。发布了消息:兽潮是因为有人偷了重要的兽卵引起,是偶然事件。现在已经平息,但以后适不适合再进去,要仔细调查后再说,万雷洞暂时封闭。
二是自己的死,死在万雷洞,死在吴家的手下等等的谣言层出不穷,说得有鼻子有眼。据说那几个去调查兽潮的大会执事还为此特意深入了一下,只是没有任何发现。
第一件事,令狐绝听过就算,这个结果和他设想的没太大出入。而第二件事,却不得不让他翻来覆去,仔细斟酌――――――屠森的出手应该不仅仅是为了我身上的宝物,一定有更大的阴谋。很可能是针对光明族的。想让我的死,引起罗、吴俩家的争斗。可这对彩虹族有什么好处呢?是不是还有更大,更深层次的目的我没有想到?
令狐绝内心纠缠着,一时找不到答案,毕竟,有很多谜,很多疑难,很多隐密,不是只靠想就可以颖悟的。现在他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从他上站龙台的那一刻起,这个环环相扣的计划就开始实施了:让我无声无息的死在冰雪秘境,然后找个人冒充自己,洗脱屠森等人的嫌疑,再利用万雷洞的特殊性,让装扮自己的人再死一次,这样一来,死无对证,他们谋求的一切将会顺利进行。
确定了这一点,令狐绝的思路开始渐渐清晰:他们都巴不得我死,既然如此,我岂能如他们所愿?
想着,想着,一个可行大胆的计划在他心里渐渐成形――――――――――
秘境中央的主峰山腰上,突出一片开阔平地,四周围满了高大坚硬的雷竹,形成一圈天然的屏障。在这片开阔平地靠着山壁的那边,便是刚刚搭建不久的高台。说是高台,也就三米不到,应该说是平台更适合点。
天刚透出一丝亮光,从四周的支峰上就涌来密密麻麻的人群,有旁若无人的王者长老,有昂首阔步的年轻弟子,三个成伙,五人成群,或高谈阔论,或窃窃私语,不一会,都聚集在高台前,触摸一估,人数不少于俩千。
“王长老,许久不见。”
“鹤王,别老无恙。”――――――――寒暄声,招呼声不绝于耳――――反而是那些参加比赛的年轻强者大都一个个气息沉稳,目不斜视。当然,那些第一轮刷下来,或者只是长辈们领着来见见世面的年轻人除外,他们或四处张望,或翘首以盼,一声声的惊呼出自他们的口中:
“快看,巨人族的霸吾,百爵榜前十二的高手,接几天还突破到王级,是这次大赛的热门。”
“瞧,那不是昆依族的昆顶天嘛?百爵前十五的天才,据说他身具好几项强大的神通,只是以前境界低,发挥不出威力,所以才没有排进前十。”
“来了,来了,彩虹族的青飞虹,百爵前二十中为数不多的女子,据说也到了王者境界。”
――――――――――――――――――――
随着一几几惊叫,一声声喧哗,一个个身居龙凤之姿的年轻人在各自族里长辈的陪同下走了进来,其中有些人对这些欢呼视若无睹,有些人则好像很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频频向四周示意。
而身在人群中的拓木莲好像很看不惯这些人,不悦地哼了哼,踮着脚朝四处张望。
“别找了,他不会来的。”站在她身前的猎木好像背后长有眼睛,沉声道。
“要你管。”拓木莲气呼呼地道。而这时,一几清亮的铜鼎撞击声响之主峰顶,在平台的俩侧竹林里倏忽闪出十数条身影,甫始出现,便已站在平台之上!(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一章 如你所愿(2)
这是一群来自大会裁判团的王者执事,他们在平台上站成一个靠后的半圆,或神情倨傲,或容貌阴鹫,眸子里的光芒闪射如电地扫射着台下众人。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info也许平常,他们的身份并不比平台下的各族长老高,但此刻,高高在上俯瞰的是他们。
一个看上去好像有病在身的老者站在弧度的中央,一头斑白的乱衬着满脸皱纹,显示着他生命之火的微弱。王者,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般能活个俩、三百岁,可见,这个站在台上的老者曾度过了多么悠长的岁月。
人老了就是话多,在一番篇幅很长的开场白后,老者语声暗哑地道:“想必大家现在都清楚了,这次大赛的内容和以前有所不同,这不是我们裁判团心血来潮,而是九大部族共同商议的结果。为什么要这样呢?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我们神盟培养的子弟一代不如一代,再这么下去,入世后,拿什么跟魔盟斗。好了,闲话也不多说了,本王现在把第二轮的规矩给讲一下,再讲之前,本王还要插几句。”
听到老者最后一句,台下各族强者的脸瞬间绿了,这还有完没完?不过幸好,这次老者说得并非闲话。
“最近,也就几年前吧,我们神盟对于金雷秘境的开又有了新的进展。包括这次你们要去的地方雷狱,雷狱内灵气浓厚,尤其适合雷系灵根的武者和法师。经过我们勘察,在雷狱内有众多雷系魔兽,雷系灵草。以及这种叫雷晶的矿物。”说到这里。老者的手中凭空多了一种蓝色的晶石。三四寸长,棱状,在光线的折射下,流离着奇光异彩。
他高举着手中的雷晶继续道:“这第二轮比赛就跟这雷晶有关,谁获得的雷晶越多,谁的积分就越高。当然,猎获的雷系魔兽魔晶、采摘的雷系灵草也能换算成积分。综合下来,排在前二十名的选手进入第三轮。大家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
台下参加这轮比试的各族年轻强者异口同声地道。
老者好像有些接不上气了。干咳俩声。一个面色蜡黄的异族王者踏前一步,低沉地道:“下面报到名字的选手上台,领取玉符。如果你们在雷狱内遇到自身无法抵御的危机,请提早捏碎玉符,三息内,会自动传送出雷狱。所以,切不可丢失,因为据本王所知,在雷狱内,可有不少王阶魔兽。切不可勉强送了性命。”
他这句话仿似提醒了老者,又摆手接口道:“对了。本王还有几句话先前忘记说了。一些大块雷晶附近基本上都有强大魔兽出没,你等一定要小心。”他的话还没说完,先前说话的那个异族强者已经开始报名字了:“霸吾。”
一个上身的雄壮男子跃身上台,浑身上下散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凶悍狂野之气。
“昆顶天。”
一个面白如玉,潇洒飘逸的异族青年带着一丝傲气飘落台上,他这一上场,让台下一阵喧哗,当然喧哗的大都是异族少女。
“林清雅。”
当气质高雅,身穿绚丽粉红盔甲的林清雅上台的时候,台下也掀起一阵声浪。不过这次起哄的都是年轻男子。[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也难怪,林清雅虽然在百爵榜的排名在三十开外,但轮外貌,绝对可以排进前五。
“徐刚。”
“鹫冰。”————————
台上那个王者名字越报越快,而先前上台的选手们在凑足一定人数后,就有一个执事带领着朝西侧山崖飞跃而去。
“龙三。”
“令狐绝。”
“雪秋。”
龙三和雪秋接过玉符后就等候在一旁,而那个王者本来习惯性的想往下报,却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声喊道:“令狐绝,令狐绝。”
台上台下瞬间安静了下来,目光都朝光明族所在的位置望去。罗磊面孔寒栗,一言不。而吴素则面无表情,好似置身于他处。
台上报名的王者好似也记起了那件事,神情有些尴尬,暗暗埋怨下面的弟子早该把这个名字划掉。掩饰性的咳嗽了几声,他又开始往下报名字:“紫影。”
紫影上台了,她情绪显得有些低落,接过玉符后,眼神不经意的往远处飘。如果从近处看,可以现她藏在半片玉甲后的美丽眸子浮着一层迷雾:他真得陨落了?
虽然在这些年里,有太多身边的人陨落。可此刻,她还是感到一丝的伤感,有许多的往事一下子涌进了她的脑海,她痴痴的回思着咬紧下唇,那每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往昔,像那圈圈扩展却永不尽绝的涟漪,在她灵台荡漾。
“看来这小子是真死了。”站在紫影旁侧的龙三对身旁的雪秋低语道。
雪秋哼了哼,对龙三的幸灾乐祸显得有些不屑。说实话,他对令狐绝的印象不错,不过既然陨落了,那也没什么好说。
台下的拓木莲显得有些失落,虽然她知道令狐绝没有死,可这大6这么大,想再见一面可就难了。
就在她暗自伤神的时候,一声长啸猝起,从北峰遥遥而来。
“是谁造次?”台上还剩下的那几个王者执事反应很快,猛烈出声的同时,已浮起虚空,朝啸声传来的方向迎去。
一个清朗、洒脱、却仿似又有些生分的语声遥遥相对:“令狐绝。”
“令狐绝”三个字,像晴空中猛然劈落的霹雳,铿锵的撞进了所有人的耳膜。
什么?台下的罗磊微微一怔后猛地转身,流露出狂喜的神情。
而台上的紫影仿似震慑住了,眼眸里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而其他人则张口结舌,面面相窥。只要一个人。那就是彩虹族的戈王。那雍容威武的气度在瞬间崩塌;不可能,这不可能。虽然心情是极度慌乱复杂的,但脸上的神情却在短暂的变色后恢复了正常。
就在众人失神之即,一条黑影,已彷若凌空虚渡般欻然掠至。“真的是你?”紫影看到跃上平台身影,有些失态般喊道。
已经洗净脸上油污的令狐绝缓缓转过身,右手持魔杖,左手拿皮囊。样子虽然怪,可神态在潇洒中,有一股子然拔俗的飘逸之气。
“你是令狐绝?”那个报名老者因为不知道内情,反而没太多的想法,沉声道。
令狐绝还没接话,在台下的罗磊已惊喜过度的喊道:“他是,他是令狐绝。”
“不错,在下就是令狐绝。”令狐绝谦恭地道。
“你怎么姗姗来迟,信不信本王取消你的参赛资格。”那个异族王者立威道。
“在下沉浸于修炼,所以来晚了。”令狐绝不亢不卑地回答道。他说得是实话。只是来的这么晚,还有别的原因。这不。身上的这件黑色衣衫就是从一个执法弟子手中“借”来的。
那个王者冷冷地哼了哼,把玉符往令狐绝手中一塞,就转脸不搭理他,继续报名字。
令狐绝有些纳闷,他是生怕自己来不及,才出长啸,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别傻了,我等会跟你说。”紫影见他愣愣的样子,唇角漾起一抹笑意,轻声道。
令狐绝这才注意到紫影,以及龙三等人,刚想说话,站在一侧的一个王者执事就沉声道:“好了,你们这些人跟本王走。”说完,虚空轻掠,头上的箍金环闪过一抹光芒。
龙三等人跟了上去,令狐绝还在迟疑,紫影已一把拉住他的臂弯,朝前掠去。俩人并肩跃行,紫影趁这个机会,把这轮测试的内容简单得说了一下,最后还用充满疑问的眼神注视着令狐绝。
令狐绝知道她在迷惑什么?但也不想回答,只能装傻充愣的东拉西扯。
很快,他们来到了主峰下一个突起的山崖,嶙峋嗟峨的山石中有一扇流灿着土黄色芒彩的光门。那个带他们来的王者等他们落地后,就指着光门道:“进去。”
朝那位王者恭施一礼后,龙三等人都相继走进光门,令狐绝走在最后,在进光门的刹那,被传送的眩晕感再度出现,只是这次时间短了许多,也就短短的几息时间吧,出现在他眼前的已经是另外一个世界。
天空澄蓝如洗,有几片淡淡的云彩飘忽着,青山、绿水、郁郁葱葱的森林,连绵起伏的山脉,就如同一个世外桃源,予人极端愉快及欢欣的感觉。可这感觉只保持了一刹,一道巨大的雷电如狂穿的金蛇,轰的一声劈落在遥远的天际。瞬间,金蛇狂舞,雷电交加,纵然青山还是青山,绿水还是绿水,可先前愉悦的感受就少了许多。紫影和龙三等人早都不在身边,不过令狐绝也不奇怪,进过好几个秘境了,对于这种随机的传送门他也不陌生了。
雷晶是嘛?令狐绝唇角牵起一抹冷肃的笑意,在他决定参加这次大赛后,他已经准备好跟这些异族年轻强者一较高低,他要让那些自以为高人一等的异族看看,他,令狐绝,不是谁想捏就捏的。
感受着周遭浓厚的灵气以及狂暴的雷元素,令狐绝纵身前跃,紫影向他描述过雷晶的样子,所以在前跃的同时,他仔细查探着每一处自己经过的地方。
“咻!”一道身影在树林当中迅的穿梭而过,眨眼间,消失在密林遮蔽深处。片刻后,在三里外的一处荆棘丛里,重新显现出令狐绝的身形来,不过此刻,他的手中多了一片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的雷晶。
这也太小了。令狐绝苦笑着,突然,他的灵台内传来魔可仿似嗷嗷待哺般的讯息。心弦一动,把隐入体内的魔可释放了出来。魔可刚落地,身躯就是一跃,伸出紫色的小舌头,朝令狐绝的掌心一添,把那块小雷晶卷入了口中,吧唧了几下,还作出意犹未尽的神情。
“没了。”令狐绝双手一摊,神情显得有些无辜,进来差不多有半个时辰了,唯一的收获还成了这小家伙腹中之物。
魔可好似知道他手中没雷晶了,仰起小狮头机警的朝四处张望了一番,小鼻子还深嗅着,那模样很是可爱。
难道它能找到雷晶所在?令狐绝微微动容,玄冰雷狮皇身居冰、雷双系,能感应到雷晶也不无可能。
魔可慢慢前行,令狐绝跟着它朝前面荆棘密布的区域走去。走了大约百丈,他的眼前突然一亮,一株散着淡紫色光辉的小草就生在一株弯曲的荆棘旁。
雷系灵草!令狐绝纵然对灵草是一无所知,但脑海里还是下意识的做出了反应。
可还没等他看仔细,魔可已一口把灵草给吞下,还作出一副索然无味的神情。
令狐绝苦笑不得,要是这样下去,别说挤进前二十了,没俩手空空就算不错了。
“你不能都吃了,这样,以后我们找到任何东西,一人一半?”令狐绝只能耐心地打起商量,这倒不是他不能给魔可下指令,而是他清楚知道,这些蕴含精纯雷系能量的晶石灵草对魔可极有好处。
魔可好像有些不太情愿地晃了晃脑袋,开始朝另外一个方向急跃过去,令狐绝紧跟而行,前方不远处,突然,毫无预兆的落下一道晴天霹雳,紫色的雷光,肆意地呼啸,疯狂的席卷四面八方,那直入神魂的浩荡天威让令狐绝的心中泛起一阵惊涛骇浪。
而魔可却视若无睹,奔跃的度更快了,一前一后俩道流光闪烁,很快就到了雷电劈落之地。
在站定身形的那一刻,令狐绝惊呆了,眼前,没有想象中肆虐的雷火,焦黑的土层,在那绿色的草地上,静静地落着一颗硕大的雷晶,那雷晶应该是刚刚形成,光华闪耀,仿似蕴含着无尽的雷霆之力。
难道雷晶就是这晴天雷电形成?令狐绝愣住了,可这状态没有持续多久,一股恐怖的危机,带着凌厉的锐气,突兀的涌上他的心头。在他刚刚来得及反应过来的刹那,那道锐气自他稍偏一线的额头飞射而过,带走了几缕长。
刹那间,一股狂暴的恐怖压迫从身后传来,让他来不及思考,就朝前飞跃。被雷晶吸引而有些失神的魔可猛然抬头,口中出宛如真正雄狮般的吼叫。
那蔓延过来的恐怖压迫好似有些滞涩了,让令狐绝有时间转身看去。
一条仿似蛟龙般的蟒蛇出现在离他不足五丈的虚空外,身长足有五米,浑身上下充满了紫色的鳞片,有着高贵神圣的美感。尤其是头颅上,长着一只尖角,流淌着细密的雷电。
“雷蛟。”令狐绝有些惊悚了,雷蛟是身具雷龙血脉的神兽,成熟期可是不折不扣的皇级,在精灵皇宫看到的魔兽谱图上,排名非常靠前。虽然这只雷蛟身长不过五米,离成熟期还早,但从先前散的气势来看,绝对已越荒级境界。
雷蛟那双异常人性化的双眸盯着魔可,出一声蕴含怒意的低吼,而后整个身躯伸展,细密的雷电在它身体的表面形成一个奇妙的平衡后,凝成一个雷球,朝魔可喷射过去。(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一章如你所愿(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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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二章 援手之情(1)
在这关键时刻,令狐绝想也不想的挡在了魔可身前,握紧魔杖的手迎着轰击而来的雷球就是一拳。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info“砰。”一股元素之力和精血罡气正面对抗的声音,宛如闷雷一般,扩散向四面八方,虚空当中的气流,被这股力量生生撕碎,形成噼里啪啦的剧烈声响。
“好。”气势高涨的令狐绝大喝一声,被天劫洗练后的肉体,被魔可融合过的气血,在这一刻悍然爆发,体内的罡气和气血之力高度凝聚,让他体会到一种以前从未拥有过的磅礴力量。
雷蛟也怒了,身躯盘缠,头颅高举,一股狂暴的气息透体而出,形成巨大的威压后,头顶的尖角迸射出万点雷光,引动周遭的雷元素,形成一个巨大的雷电漩涡,以摧枯拉朽之势,轰击而下。
”给我破。”令狐绝一声怒吼,单拳牵引着体内浩荡的罡气,对着轰击过来的雷旋,迎击而上。这一拳,仿似凝聚了他全部的力量,纵然是引动天地元素的雷旋,也有一种被他一举击溃的趋势。
然而,就在他的拳罡和雷旋接触,似乎要将其击破的刹那,一股凌厉的气势,猛然在雷旋爆裂开来的瞬间横空而出,一股强大到宛如实质化的压力,让令狐绝刹时脸变。
快,太快了,瞳孔内那宛如一抹撕碎苍穹流光般直撞过来的雷蛟,令狐绝连瞬移都来不及。“砰”巨力轰荡,令狐绝整个人被撞飞开去。闪烁间,一声怒吼响起,化作流光撞向雷蛟。
雷蛟,身具雷龙血脉,又常年用雷电洗练躯体。随看上去只身长五米,但那恐怖的力量绝不是幼生期的魔可所能抵挡。
“啪”的一声,魔可以更快的速度被抛甩开去。没有丝毫停滞的雷蛟则以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朝撞飞的令狐绝追击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残存的九龙神晶化为一股精纯的能量。如同琼酿清流,注入令狐绝急速旋转的斗丹之中。力量暴涨,让令狐绝的意识也更为清醒:力量、速度,绝非自己所长,自己真正占优势的就是各种神通、法则。
“法则、轮回。”在急速后退的同时,他高吟道。
妖艳的轮回神火冉冉升起,虚空蔓延,让急速接近的雷蛟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危机。它尖唳一声。周遭的雷元素宛如具备了生命一般,携带着一股众生之念,冲击着围聚过来的轮回神火。
“法则、冥灭。”已经立稳身形的令狐绝再度高举魔杖吟唱道,这时,异变产生了,一直以来都沉寂的冥皇法杖顶端的魔晶散发出微弱的光芒,一股强大的震荡之力出现,这力量蕴含着一股玄妙的气息,让冥天法则的威力再瞬间提升到另外一个层次,狂暴的雷元素仿似感应到末日的来临。[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以一种神识可以察觉的恐惧溃散、冥灭。
灵智早开的雷蛟仿似嗅到了死亡的气息,又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唳,把全身的雷光凝聚一点。在紫色鳞片瞬间黯淡的刹那,化为一条元气虚影,瞬间脱离了战圈,以一种肉眼难以追摄的速度消失在远处。
令狐绝楞了,怔怔地凝视着手中的魔杖,他没想到,自己的法则之力经过魔杖的增幅后,竟然会强大到如此地步。可这种突如其来的强大,并没有让他感受到太多的喜悦。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沉重感:很明显,魔杖的力量在复苏。这也意味着魔杖内部空间内那个神秘的吸血鬼族亲王爱德华的力量在复苏,这。对自己来说,祸福还未知。
一声哼唧传来,令狐绝转眼望去,魔可好似撒娇般望着他,鼻子触嗅着那块硕大的雷晶,垂涎之意不言而喻。
“这个是我的。”在确定魔可没有受伤后,心情放松的令狐绝笑道。走过去,无视魔可充满乞求的那双眼眸,把雷晶收入袖兜内。
见哀求无用,魔可很傲气地仰起头颅,仿似对令狐绝的吝啬不屑般晃晃脑袋。可这番装腔作势还未完全用完,它的气势又变了,机警地望向北方的一处丛林,眼眸中的光芒透露着残血的意蕴。
有人。静下心来的令狐绝也听到了丛林内传来的隐隐叱喝声。
丛林内,面容寒肃的紫影站在一株树下,在她右脚侧三丈外,一根散发着点点雷光的紫色藤蔓攀附缠绕在一棵枯树上,一具好似蜘蛛般的魔兽尸体就躺在藤蔓附近,黑色的血液遍流一地。
俩个巫族的年轻强者就这样吊儿郎当地站在魔兽尸体的旁侧,似笑非笑地看着紫影,其中一个年纪稍轻带点调侃意味地道:“紫影小姐,我哥俩看来是要谢谢你,让我们得到这株雷藤,还省了一番手脚。”
紫影那澄如秋水的双眸,扣着一抹寒气,冷冷地道:“想从本小姐手中夺食,那还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哈――”年轻的巫族强者还想调侃几句,却被身旁的同伴冷声喝止:“好了,别废话了。”说完,冷眉对向紫影,冷冽地道:“紫影,一对一,我巫鹏自认不是你的对手,可现在,我还是希望你放聪明点,别得不偿失。”
巫鹏,白巫族的后起之秀,名列百爵榜第七十八名。身旁是他的堂弟,巫强,虽未名列百爵榜,却也是不折不扣的巅峰爵级。
紫影也在犹豫,她心里很清楚,真打起来纵然自己有圣器相助,估计也胜少负多,可要是这样就把自己辛苦找到的这株王级上品灵草白白放弃,心中实在不甘。更何况,这事要传出去,自己的脸上也无光。
愤怒之意在眼神中灿现,让对面的巫鹏和巫强起了戒备。俩人对视一眼,缓缓地朝左右分开。在蓄势的同时,巫鹏威胁道:“紫影,是走是留你可想清楚了,我们哥俩可不是惜花之人。”
“废话少说。”紫影怒叱出声,身躯一旋。满头的金色秀发飘散开来,手中弯弓扬起之际,却好似听到了什么。眉宇微蹙,在收势的同时。厉声道:“是谁?出来。”
蓄势待发的巫鹏和巫强也是一惊,目光倏地朝左侧掠去。
左侧林丛一株大树后,缓缓现出令狐绝的身影。他微微朝紫影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你好像有麻烦了。”
“是你。”紫影也有些意外的轻唤一声,眼眸里流露出些许的喜悦之意。而巫鹏和巫强的脸色明显有些凝重了,这一来一往的对话,足以让他们认识到眼前这俩人是相熟的,而且关系好像应该还不错。
“俩位。还不走。”令狐绝在缓步前行的同时,深深的瞥视着巫鹏二人一眼,好似有些漫不经心地道。
“走?尊下未免有点太看得起自己了吧,一句话就想把我们兄弟打发了。”巫鹏把身子稍稍转动了一下,寒着脸道。
“那你说该怎么办?”令狐绝停住脚步,慢条斯理地道。自从看清是紫影后,他就没打算置身事外。
“先接我一招再说。”巫鹏的话音未落,一溜冷冷的,森寒的,泛着蓝银色眩目透莹的光就出现了。猛戳向令狐绝的胸口,速度之快,好似只在人的意念尚未形成的一刹那里。
可令狐绝是普通人吗?他这十几年来。又有几天不是在生死中历练,从巫鹏稍转身的的那一刻,他已经做好准备了,习惯性的把魔杖前挥,冷电流蛇一般眩映入人眼,激起了漫空飘忽的莹亮罡气。“仓”声震开了刀芒,又突的幻成一蓬光雨反罩过去。
巫鹏翻身一旋,退了几步,避开罡芒后。紧盯着令狐绝。旁侧的巫强作势欲起,却被他喝止:“我们走。”
“这?”巫强显然有些不太情愿。激动地道。
“走。”背身掩刀的巫鹏还是死盯着令狐绝,用一种不容辩驳的强硬语气道。
巫强狠狠地一跺脚。朝后跃去,在他跃起的同时,巫鹏掩在身后的刀斜劈而下,飞劈的刀刃犹在凝映那一抹寒光,人却已猝然回翻。
挡住这几掩护性的攻击后,令狐绝并没有追击,而是转过身,对凝视自己的紫影笑了笑。
紫影也笑了,就在这相视一笑之间,以前那点隔阂,尴尬是彻底的化为乌有。
俩人客套了几句后,紫影把雷藤收进了玉盒,以她的意思,是要分令狐绝一半,可令狐绝是坚决不要。
找了处相对干净的所在,俩人相隔一丈各自坐了下来。令狐绝淡声道:“影姑娘,我想跟你打听一件事?”
看着眼前俊朗飘逸的男子,紫影心中不觉有着甜蜜慰藉的感觉,柔声道:“知无不言。”
见紫影明媚的眼神中,彷佛有着一缕扣人心弦的柔丝。令狐绝不自觉的将目光移开,轻声道:“听说这次大赛的奖品中,有光明族的圣果,不知是真是假?”他这样问,倒不是不相信罗老,而是这次大赛和以往不同,怕其中出了什么变化。
紫影有些愕然,奖品的事在第一轮比试前已经交代的明明白白,他怎么不知道?可疑惑归疑惑,既然令狐绝问起,她也不能不回答,点头道:“是的,大赛前三甲都能获得一颗圣果。”
“那就好。”令狐绝微微颌首道,虽然他相信,只要自己开口,老祖宗一定会有办法搞到圣果,但说句心里话,他着实不想欠罗家太多的情。
“看来你对自己很有信心。”紫影略带调侃地道。她说是这样说,但其实在心里也很看好令狐绝。
令狐绝只是笑笑,也不回答,岔问道:“这次残月族参赛了吗?”、
紫影望向令狐绝的眼神更怪异了,隐隐还带着那么一丝戒备之意:“你怎么回事?残月族是属于魔盟,怎么会参加神盟的大赛?”
令狐绝倒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只是微微吁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原来是这样。”
紫影眉宇间的狐疑之色更浓了,目光下意识地留在令狐绝一身与往日不同的装扮上,缓缓地起身,冷冷地道:“你到底是谁?为何冒充令狐绝?”
令狐绝一楞,看着一身敌意的紫影,也起身无奈地道:“影姑娘不要怀疑,我确实是令狐绝,只是在秘境内发生了一些事,所以。”他没说下去,也不知道怎么说。
紫影并没有因为令狐绝的话而放松警惕,刚要追问时,一声嘶吼响之丛林之内。(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二章 援手之情(2)
不好。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令狐绝整个人弹射而起,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跃去。丛林内,魔可疯狂逃穿着,在草丛,在树枝,做着不规则的腾跃,它的速度极快,仿似是在短距离内做着瞬移一般,让追踪它而来的几个人很是头疼。
“住手。”几乎同时,迎过来的令狐绝和他身后的紫影同时暴叱出声。
“影姐。”
“紫影。”那追踪的几个人在看清来人是紫影后,身影微微一滞,落下地来。魔可宛如一道电光跃到令狐绝的脚边,并朝那几个人张牙舞爪,一副你们等着瞧的嚣张做派。
“几位,这是在下的宠兽。”见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令狐绝大大方方地道。从见到这些人的第一眼,他已经把事情揣摩的**不离十。很显然,这些人是把魔可当秘境内的魔兽了。既然是误会,他也不会装腔作势,更何况,其中的俩个女子一看就知道是紫影的族人。
“影姐,他是谁?”一个容貌秀丽,体态曼妙的婆娑族女子兴致勃勃地道,她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令狐绝,显得饶有兴趣。
“你笨啊,是谁还用猜,这些天挂在影姐嘴上的,还有谁?”另外一个婆娑族女孩目光流转,掩唇低笑道。
“令狐绝。”先前那个女孩立马接口道。她们几个比紫影早进秘境,所以对后面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对令狐绝也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好了。”紫影有些羞恼的阻止后,对另外俩个神色肃穆地男子行礼道:“景兄,目兄,想不到俩位也在。”
俩位巅峰爵级的男子神情有些尴尬的回礼。紫影按捺住心中对令狐绝的疑问,侧身道:“令狐公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俩位是海灵族的海景、海目。”
彼此额首行礼后,紫影指着先前那俩个女子道:“这是纤纤和小佩。”纤纤是那个体态曼妙的,而小佩是那个目光似水的。俩人同样容貌秀丽。也有巅峰爵级的境界。
在彼此点头招呼后,紫影略带责备地道:“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纤纤好似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秀眉微蹙,气呼呼地道:“我们遇到昆顶天了。他带着一些人把我们要去的区域给霸占了。不让任何人踏足。气死我了,海景你说。”
她虽然说得婉转,但任谁都清楚,她们是给赶出来的。
海灵族和婆娑族一下交好,海景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立刻接口道:“是的,紫影,我和昆顶天交过手,他很强。”
“我们还去过临近的区域,也都被一些大族给占据了。”一旁的海目有些气愤地补充道,想必在那些区域,他们也受了些屈辱。
紫影的神色有些肃穆了,她知道,迟早会出现这种情况,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见几人都沉默不语。一旁听得有些纳闷地令狐绝插口道:“几位,这区域还有划分吗?”
“当然。”一直在关注他的纤纤立刻接口道:“在中心区域,雷电密集,出产的雷晶不但数量多,而且品质还高一等,那像这里,一路走来,没见几样好东西。”
“这么,你有意思?”思索中的紫影侧脸略带深意地道。
“对啊。令狐绝,影姐说你很厉害。怎么样?帮我们。”纤纤兴致勃勃地道,这些天,她们几个没少议论各族的年轻强者,在紫影口中。这个令狐绝绝对是个猛男。
这不存在帮不帮的问题,既然自己决定要在大赛中取得好成绩,这些区域是一定要去的。于是令狐绝微微点头道:“我可以试试。”
海景和海灵对令狐绝几乎没什么了解,相互狐疑地看了一眼后,用质疑的目光看着紫影,他们不相信令狐绝。但相信紫影。
紫影是见过令狐绝妖孽神通的,虽然昆顶天刚刚突破王级,但他也绝非是令狐绝的对手,于是轻笑道:“有令狐公子相助,那太好了。”话刚说完,她仿似想起了一件事,轻咬下唇后,示意小佩借一步说话。
俩人走出几丈外,背对着其他几人,窃窃私语了几句后,银晕微闪,还没等其他人看清什么状况,俩个人已转过身来。
倩步走近后,紫影浅笑一丝,伸手摊开掌心道:“令狐公子,这枚戒指暂且送你,等你方便时,再还给我不迟。”
那是一枚紫色的空间戒指,造型秀气典雅,一看就是女孩用的。令狐绝那敢收,立刻拒绝道:“这不行。”
见他神色局促,纤纤扑哧笑了一声,娇声道:“让你拿着就拿着,说不定以后少了份——”
“纤纤。”紫影寒脸叱道,她送这戒指确实没别的用意,因为她清楚,令狐绝真动起手来,手中的那俩样东西,绝对是累赘。
“这?”令狐绝还是有些犹豫,先前,他抢了别人的衣服,本来就有意夺一枚储物戒指,但运气实在不怎么样?他碰上的那个人,恰好就没有储物戒指。
“不过一枚戒指,令狐公子,无须放在心上,我可是想目睹公子手持长枪的风采。”紫影别用深意地道。
看来她还是怀疑自己。令狐绝心里有些哭笑不得,不过经历了上次有人假扮自己的事件,他心里对紫影的谨慎还是有些钦佩,朗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愧受了。”
说完,接过储物戒指。这枚储物戒指的等阶不低,在令狐绝试套的时候,竟然能自动调整尺寸,而且空间也比令狐绝先前戴的那只要大得多,足有数百平方。把冥皇法杖和兽骨收入戒指后,令狐绝取出了体内的黑龙枪,虽只短短瞬间,但也让紫影完全的放下心来。
几个又寒暄了几句后,朝紫影等人先前预定集合的区域跃去,在行进的过程中,紫影也对令狐绝心中的疑惑一一做了解答。所谓百族弟子大赛,除了考量各族弟子的实力外,还存在着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各族关系的梳理。就比如这次,婆娑族和海灵族就是同盟。海景和海灵明知自己实力不足以晋级最后,就有帮助紫影的意思。这种关系有些是平时积累的,而有些是刻意寻求的。一个族的强大与否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强大的种族总会引来其他种族的依附。而这种大赛就可以释放这种信号。据紫影隐晦的透露,长老们给她们的指示,就是不能得罪彩虹族。
因为和彩虹族也有不少的恩怨牵扯,令狐绝着重打听了彩虹族的情况。原来,近百年来。彩虹族有取代光明族成为神盟第一大族的趋向,族中年轻一辈的高手倍出,让彩虹族和光明族这俩大神盟大族虽然表面上依旧相敬如宾,但其实暗地里波涛汹涌。光明族自然不愿让昔日小弟踩在自己头上,而彩虹族也不愿做千年老二,这种情况让即将入世的神盟其他种族很是惶恐,彩虹族虽然强势,但底蕴不如光明族,而且在大陆上,也没有像光明族一样。扶持一个帝国。而光明族虽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族内权利分散,纷争不断,已是路人皆知。在这种情况下,各族都明哲保身,基本上俩不得罪,如果真要二选一的话,还是彩虹族占优。因为想必多年自顾内斗的光明族,彩虹族在外的表现要强势圆滑的太多。
一路上,令狐绝都在消化着紫影透露的各种信息。尤其是关于彩虹族的,为了舒老夫人,为了鹰马族,自己迟早要和彩虹族一战。
他(她)们俩个在后面说话。前面的纤纤几人也没闲着,“这令狐绝是什么族的?看紫影的架势,好像和他还很熟悉。”海景回头看了后面俩人一眼,压低声音诧异地道。
“是啊,从来没见过紫影对什么人如此和颜悦色过。”一旁的海目附和道,眼神里还明显有一丝嫉意。
“他啊。”纤纤挥挥手。意味深长地笑道:“你们以后就知道了。”
“纤纤。”小佩好似怕海景俩人不高兴,在劝阻的同时,解释道:“是影姐在外历练时结识的一位好友,是通过战龙台选出来的,应该不差。”
海景在这几个人中年纪最大,也最为老练,低沉地道:“不是不差,是很强,他身上的气息我看不透,就算不是王者,也应该差不多。不过对上昆顶天,那就不好说了。”
“昆顶天算什么,此人据说灭杀过好几个王者。”纤纤有些不服气地道。
“是吗?”海景有些惊悚地道。虽然越级而战,对他们这些各族精英弟子不算什么,但灭杀王者还是引起了他心中不少震动。
“这有什么?他应该是在外界大陆杀的吧,你们别忘了,王者入大陆,是要压低境界的。”海目有些不以为然地道。他不如海景,而海景又不是昆顶天的对手,要是这个令狐绝比昆顶天很强,那岂不是比自己要强太多,这是他不愿承认的。
“那你等着看。”纤纤还想反驳,一声闷雷,又猝然响起……远处,几缕耀眼欲眩的电光闪起劈落在无尽的平原上。
“有雷晶。”纤纤立马大声喊道。
几乎同时,一声暴喝从远处传来:“这里是我们德昂族的,几位朋友还是去别的地方吧。”
“德玛,看来昆顶天对你不错,你这狗做的也值得。”海景仿似认识的出声之人,高声应道。
“海景,是你,先前屁滚尿流的跑了,还敢来。”随着这声暴喝,三道身影从草原上窜起,如风驰电掣般朝这里迎来。
双方的速度都很快,几乎是眨眼工夫,就相遇了。三个雄壮有力的大汉,如山岳一般静静屹立,半身吃**的,左肩附有银色的肩甲,各持一柄巨大的宽剑,散发着一股豪迈的气息。
他们显然也认识缓缓步出的紫影,其中一个浓眉大眼的汉子淡淡一笑道:“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紫影小姐,你好像来得有点晚。”
秘境是随机传送的,说实话,令狐绝和紫影的运气不太好,传送过来的地方和中心区域有点远,要不是各族有自己联系的方式,纤纤几人也找不到那里去。
“德玛,废话少说,我们是直接动手,还是等你们的主子来。”紫影冷静中略带刻薄地道。
那个浓眉汉子。也就是德玛有些怒气地道:“紫影,嘴巴放干净点,我们和昆顶天是合作关系。要是你识相,赶紧离开。否则。”
“否则怎么样?”纤纤一下是嘴巴不饶人的,先前是打不过,现在有了紫影,又有了令狐绝这个强援,岂会错过这个解气的机会:“要不是昆顶天。就你们几个,还需要我们影姐动手,本姑娘就把你们收拾得服服帖帖,牛高马大的,给别人当狗,不害臊。”
“说了是合作关系,你耳朵聋了,没听见嘛。”德玛气势汹汹地吼道。
“影姐,这几个人交给我们了。”纤纤鄙弃地哼了一声后,扑上前去。她这一动,小佩、海景、海目也动了。她(他)们心里清楚,别看纤纤说得轻巧,但事实上,这个德玛也是半步王者,比昆顶天弱不了多少。论单挑的话,四人之中最强的海景也非他所敌。
“天赋,坚韧。”德玛一声怒吼,连同他身后的俩人身上都氤氲起一股雾气,笼罩在身上。霎时气势暴增。一片寒光剑影中,倏进倏出,宛似泻地水银,狂卷而出。
纤纤和小佩使的是长剑。宛如俩条灵蛇一般,寻隙而进,凌厉之极!而海景和海目使的是三棱尖叉,起如经天长虹,呼呼作响。
见几人激战成一团,观战的令狐绝眉宇微微一皱。他觉得纤纤等人似乎急了点。一旁的。紫影仿似对他的皱眉有所感应,解释道:“德昂族的天赋坚韧,能在战斗中回复斗气,缠战是非常不利的。”
果然,高高跃起的纤纤冷叱出声道:“天道,漩涡。”几乎同时,小佩也急声道:“天道,潮汐。”
高速旋转的水流漩涡和此起彼伏的剑气潮汐混合在一起,瞬间将德玛几人的护体罡气给淹没,同时产生的巨大牵扯力也让三人的阵型出现了细微的偏差。
海景和海目岂会错过这样的机会,同时大喝一声:“天道、叠加。”“天道、突袭。”
不同的天道,产生的效果是绝对不同的,海景的叠加天道和令狐绝的涅槃天道有些相似,在瞬间爆发出双倍的攻击力,在一连串的爆响中,叉影夹着无以伦比的刚猛劲力朝德玛压了过去,而海目的突袭天道,却在瞬间拉近了他和德玛的距离,手中的尖叉闪起一溜寒芒,狠辣无比的插向德玛的肋骨要害。
由于被纤纤和小佩先前施展的天道牵制,德玛已得不到同伴的支援,在瞬间,他也激起了血性,大喝道:“天道,审判。”
随着他的话音,整个人如陀螺般旋转,万千剑影散发,逼着纤纤和小佩不得不跃身后撤。海景的叉影轰在德玛的旋转的剑影上,刹那的停滞后,爆发出震天的巨响。而就在这个间隙,海目的突袭见效了,他的尖叉深深的刺进了德玛的肋骨,在搅动一下后,带出一股喷泉似的血箭。
“德玛。”他的同伴也怒了,刚要不顾一切的施展杀招,脚步凌乱退后的德玛挥手阻止道:“停。”
随着他挥手后的抬头,几双眸子毫不转动的怒瞪着紫影后,德玛冷冷地道:“我们走。”说完,捂着胸口,转身朝后走去,并谢绝了同伴的帮扶。
“这么快就是搬救兵了,本小姐还没过瘾呢。”纤纤的毒舌朝他们离去的背影继续发挥着作用。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在看看有些得意的海景几人,令狐绝陷入了沉思之中,不得不说,刚才短暂而激烈的战斗,让他接触到了以前一种从未接触过来的东西,让他灵台仿似开了一扇天窗,无数的悟感汹涌了进来:纤纤和小佩的天道单一分开攻击力根本不强,但起到的牵扯辅助作用却是巨大的,而海景的天道攻击力虽强,却容易躲避和格挡,俩者相容在一起,却形成一种必杀之局。要不是德玛够强悍,根本就用不着海目。再加上海目的突袭,令狐绝深信,要是自己和德玛换位相处,虽然不至于落败,但也会陷入麻烦之中。这种麻烦,是天道属性的叠加造成的,要是这几个人境界再高点,绝对能对自己造成致命的威胁。
在这揣摩的瞬间,令狐绝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缺失,也有种醍醐灌顶般的明悟——只有完美的配合,才能最大程度发挥出天道、法则的威力。
这种明悟让令狐绝霎时感觉到自己错了,错得离谱。以前,在森林里,作为一个顶尖的猎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团队的力量,也曾创过毒蝎阵一类能发挥团队优势的战阵。可随着境界的提高,随着自己和兄弟们实力差距的拉大,他忽视了这种团队的作用,而纠结于一个人的力量中。试想,要是自己的法则、天道能结合凯诺的神箭、修斯的力量、图苏的速度、那产生的效果绝对是惊人的。
想象一展开,就无穷无尽,令狐绝的灵台内,已流光掠影般产生了无数自己和修斯等人配合的场景。
一时间,他入神了。而这种入神,落在紫影等人的眼中,换来的都是惊愕的表情。因为他(她)们都清楚,这种状态意味着什么,而且对一个武者来说,这种状态有多难得?
紫影示意其他人不要出声,可就在这时,一声清亮的长啸破天而起,几个身影如流虹般长掠而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