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之山神养成计划》 第1章 回家 刚一打开门,屋里人都顿时静了下来,停下手中的事,看着曾晓低着头走进屋中。曾晓冲着她们无力的笑了笑,唇色显得些许苍白,本来就寡淡的脸上血色全无。 看来这件事已经传的差不多了。 就在刚刚不久前,她谈了三年的男友,和他的新女友在教学楼面前跟她提出了分手,当初在一起时,搞的轰轰烈烈,如今分手,又是人尽皆知。 曾晓将手里已经被汗湿捏皱的论文放下,一步一顿的爬上楼梯,将身子摔在床上,一动不动,头顶上的风扇吱呀吱呀的转,吹的风也是黏腻燥热的。 寝室里面静的可怕,没有一个人说话,走路声都是小心翼翼的踮着脚尖,在这燥热的夏日里,曾晓却感觉一丝丝寒意顺着脊梁渗进肺腑之中,像嚎啕大哭却没哭意,闭着眼睛,脑中全是些光怪陆离,五颜六色的画面闪过。 这是个毕业季,却也是个分手季,曾晓早就知道他和王明意的结局,两个人家世的差距,在两个年轻人的爱情面前显得那么不可跨越。 所以在王明意说出分手时,她没有做出任何挽留,面对着自己面前打扮的光鲜亮丽的两个人,没有任何的愤恨和指责,淡淡的道了一声知道了,冷淡的让在场的所有了解情况的人感觉心寒。 可三年的感情哪有那么容易就随随便便的放手,面上的逞强的潇洒保持住,背后却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说一千道一万,还是自尊心在作祟。 “晓晓?” 曾晓抬起头,下面的寝室长面上有些小心翼翼。 “晚上我们去聚餐吧,你收拾收拾,就当是散伙饭了。” 曾晓深吐了一口气,抬起头笑了笑,重重的点了点头。 失恋加毕业,怎么样也应该放纵一把。 …… 窗外的风景快速的完后退着,留下一道道的残影,火车车厢里孩童的哭叫声,一阵阵的咳嗽声,小小的嘀咕声,大声的说笑声,广博时不时传来一声声甜美的女声掺杂在一块,喧闹的仿若另一个世界。 曾晓靠在窗边,眼神虚虚的看向某一处,没有焦点。 头天晚上散伙饭吃过后,几个女生酩酊大醉,不再顾及任何形象,大哭大笑,回忆着,悼念着这四年,狼狈的东闯西荡…… 今早起来,也只能收拾好自己,在一片狼藉中,拉着在早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在火车站分别,各奔东西。 她们这一个寝室都是外省的掺杂在一个寝室,大江南北,相隔甚远,估计这辈子有可能都不会再聚齐了。 而曾晓也踏上行程,学成归来,踏上归家的路。 曾晓扯着嘴角笑了笑,家?不知道还算不算她的家。 她上学不容易,那年,她妈脑梗突发性死亡,没有任何预兆,据邻居奶奶说着两个人还在择着菜说着家常,刚低头一会,人就已经嘴角留着涎抽搐的倒在地上,还没人叫人过来,人就已经没动静了。 据她同学说,曾晓那天被老师莫名其妙的叫了出去,老师沉着脸说了几句,曾晓先是没什么反映,随后就蹲在地上没了声音,脸色惨白,浑身抽搐着。 曾晓也想不明白,早上她妈还追着她让她多加一件毛衣,那么活生生的一个人,转眼间,就没了。 在看到她妈的遗体时,她才真正的意识到死亡是什么含义,就是这个人明明就在你眼前,睡着了一样,可就是不可能在睁开眼睛,不可能再行走,不可能在说话,不可能再笑,身体也不再有那种安全的温度,她就在那一动不动,冷冰冰的,真正的已经死了。 如果人的一生是一条长长的画面,而曾晓那段时间绝对是满满的压抑的让人透不过气的黑色。 亲人逝去的痛苦,是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它只是被悄悄的掩埋在一个小小的角落,当不小心被人提及时,那种痛楚如撕心裂肺般涌上来,打得人措手不及……往往还没有反应过来,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啊,火车……火车脱轨了……” “啊…我的孩子……” “啊……” 忽然,车厢里乱了起来,很多人和曾晓一样,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是一阵天旋地转,没了意识,便和自己的亲人阴阳两隔。 她死了? 她迷迷糊糊的想着,眼前是那一片血红,糊住了双眼,她好累,累到睁不开眼…… 她怎么可以死呢,她好不容易才大学毕业,还有大号的年华,她还有一个田园梦没有实现,老天怎么可以让她现在死呢? 忽然,感觉自己的灵魂被吸进了一个漩涡,便没了知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忽然嘈杂了起来。 “哎……卖瓜子汽水矿泉水嘞……乘客请你脚挪一挪…瓜子汽水矿泉水嘞……” “哇……啊…”孩子的哭闹声…… “哎,老乡,咱俩这是有缘啊……” 曾晓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眼前陌生的景象惊呆了她,她不是已经死了吗?现在是在哪? 窗外的一片广阔的田地,还没有开发,在看看自己坐的这具有年代感的绿皮火车…… 曾晓脑中一闪而过,难道……忙问着旁边正在喂奶的阿姆。 “你知道现在是多少年吗?” 那女人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年啊!” “……年,怎么会,居然回到了七年前。” 她想起来了,七年前她的大姨死了,继承了一笔遗产,曾长军和姚万红惦记着这笔遗产,连哄带骗的把她哄了回来,吞了个干净,但最后连她的学费却不肯给一分钱,她回来时坐的就是这辆火车。 这些年来受的苦,既然老天让她回来了,那她就要好好地过属于自己的生活,那对夫妻别想从她这拿到任何东西。 下了火车,曾晓拖着着大包小包随着人流往外走,所有的人都是匆匆忙忙,迫不及待的离开这个地方一样。 “晓晓”。 曾晓望过去,她爸正在站台冲着她摆着手,旁边的那个抹着白粉,搽着口红的正是她的继母姚万红。 继母姚万红是一个文化程度不高的小家子女人,年纪比曾长军小上十多岁左右,对着已经长大的曾晓装做不出慈母模样,反正曾晓上学一年也回不了几次,就且把她当作了透明人一般。 虽不是什么恶毒继母,可也做不出什么好事,俗话说“有了后妈就有后爸“这句话并不是没有道理。 曾晓看到这个女人,太阳穴已经开始一跳一跳的疼了起来。 在前世,在曾长军娶了姚万红后,给曾晓学费生活费就远没有原来那般干脆利落,能拖就拖,好在曾晓平日里在学校就有做兼职,裹住自己还是可以的。 前两年,姚万红给她爸生了儿子,他爸给取名曾杰,疼得像掌心肉一样,走哪抱哪,吃喝都搞的像个城里孩子般。 在面对已经两鬓斑白的父亲对着老来子的喜悦,这种对于传宗接代这种想法的执念,曾晓很是不理解,但也不做出任何评论。 反正再过段时日,这些跟她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曾长军拿过曾晓手中的行李,嘴边胡子的硬茬都已经灰白,咧着嘴笑眯眯操着乡音道: “你妈已经做好了饭,在饭头热着呢,就等你回家了。” 姚万红在一旁也很自然的接过一个小包,在这人来人往的车站,好像真的就像是一对父母高高兴兴的迎接着女儿回家一般。 饭桌上,曾长军夹起一块肘子放在曾晓碗里。 “多吃一点,这自己家里做的,地锅饭,外面根本吃不到的。” 姚万红在一旁抱着小儿子笑眯眯: “你小时候就和别的小孩不一样,人家都是不爱吃菜,你偏偏不爱吃肉,就这肘子能吃一点进去,这不,一听你回来,你爸一大早去那菜市场就去抢肘子。” 曾晓抬起头扯着嘴角冲着她笑了笑,没有说话,饭桌上一时有些尴尬。她对于这个继母就没有任何的好感,平日里装模作样,大呼小叫的说自己心疼这个便宜女儿,可哭穷撺掇这曾长军不给学费生活费的的也正是她。 如今这个家,已经没有她的一点点的位置,甚至回到家中,她随意的瞥了一眼,自己这么久没有回来,连原来的的房间都已经被改成了杂物房,还要面对着时不时冷嘲热讽的继母。 “妈,我也要想吃肘子。”一旁瘦瘦小小的孟翥轻轻的扯着袖子抿嘴道。 姚万红眼一瞪。 “这时给你姐的,瞎凑什么热闹。” 曾晓不耐烦的撇过头,夹了一块放在孟翥碗里。 “这又不是没有,家里不会连块肉都吃不起吧,吃吧。” 姚万红脸上顿时姹紫嫣红,孟翥小心的瞥了瞥她妈,小小的咬着一口不敢往下咽。 曾长军干笑了两声,拍了拍孟翥的头道: “是啊是啊,翥儿啊,吃吧。” 经过这一出,饭桌上安安静静,谁都没有再说话。 吃完饭,曾晓站起身来收拾着碗筷,曾长军忙拦了下来: “晓晓,让你阿姨来收拾,你先去看电视。” 曾晓看了一眼在一旁早早放筷坐在沙发上拿着牙签剔着牙的姚万红,放下手里的东西,坐在沙发上搂过孟翥小声的逗着。 对于这个瘦小的孩子,曾晓多少还是怜惜多一些,她爸老来子不容易,平时疼着那个小儿子疼得紧,可孟翥却是姚万红带过来的,她的前夫是个老师,死于非命,虽有个泼辣不讲理的妈,孟翥这孩子却被教的非常好,脾气温软的可人,平时在这个家中的地位尴尬,说话都不敢太大声,平时软软的叫上一声姐姐,真是听的人心都化了。 可能这孩子心思比较重,平时想的还多,胃口像猫一样,都已经十一二岁了,还像个八九岁的孩子一样。 对于这样的一个孩子,曾晓没法把厌恶放在他身上,对他的疼爱比她同父异母的曽杰还要多。 “今年该上五年级了吧。嗯?”曾晓温柔的问道。 孟翥伸出手指,一根一根的数着,煞有介事,呆呆道: “我明年就是五年级,就是一个大孩子了。” 曾晓低笑出声。 “那有没有想姐姐。” 孟翥睁大着眼睛,重重的猛点着头,笨手笨脚的抱过曾晓的头,压着嗓子努力不发出声音趴在她耳边说: “想姐姐,想给姐姐打电话,可妈妈不让,还打头。” 曾晓眼中闪过一丝阴郁,摸了摸孟翥还不及巴掌大的小小脸,吧唧亲了一口。 “以后姐姐不走了,就不用想姐姐了。” 孟翥瞪着眼睛。 “姐姐不走了?” “不走了。” 一听这话,孟翥小小软软的身体立刻缩进曾晓怀中,紧紧地搂着,蹭来蹭去。 曾晓对这撒娇手段一点都没有抵抗之力,也不管姚万红在一边冷眼翻着,和自己的这个小弟弟嬉笑打闹着。 第2章 红颜命薄 “看这姐弟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姐弟呢。”姚万红斜着眼干笑着。 “阿姨你这话说的,我是爸的女儿,孟翥是爸的儿子,怎么会不是亲姐弟呢。” 曾长军闷头抽着烟也没说话,姚万红这时才反应过来,悻悻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看你在外面上学,跟着你姨,小翥儿半年也见不到你一回,看你们俩亲的,就跟从小一块长大似的。” “孩子处的好,你还不乐意啊,瞧你这话说的,没学问,就是不会说话。“曾长军道。 姚万红脸色一变,噼里啪啦把碗一通乱放。 “我就是不会说话了,咋滴,你看自曾晓回来,你今天这一天都不给我好脸色,我是欠你曾家的啦。” 曾长军摆摆手。 “行了行了,给你脸了,刷完碗把孩子抱回屋里去,一天到晚唧唧喳喳的,晓晓刚回来,能不能别这么闹心” “我闹心,你能耐,你怎么不找个不闹心的啊,瞧你一天到晚没出息,连给杰子的房子都盖不起,抽抽抽,你怎么不给抽烟抽死啊你。”姚万红将手中的抹布往桌上一甩。 “我自己挣得钱,我抽烟怎么了,天天房子房子,你怎么不出去挣啊,说的轻巧,你倒是用嘴盖个房子啊” 曾晓耷拉着眼皮,也不插嘴,轻轻的抚着孟翥的发丝。 房里熟睡的曾杰被吵醒了,迷迷糊糊的下了床,站在房门口,一看饭都已经吃完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姚万红嘴里骂骂咧咧的,不干净,抹着眼泪抱起曾杰儿,恶狠狠地道: “哭哭哭哭,什么德行,给你留饭了,谁不学学你那个没出息的老爹,天天就知道干嚎。” 边说边重重的摔门锁门。 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只有墙上的挂钟“咔,咔,咔,咔”,屋里有些燥热,曾晓拿着蒲扇一阵阵的扇着,田里蛙声一片,此起披伏,时不时的传来几声狗叫声。 曾长军低着头,拿着塑料打火机又点了一根烟,闷头抽着,吐着烟也不说话,他也不知道对这个已经长大的女儿该怎么沟通才好,叹了口气。 “晓晓,你先睡院里那个偏房,就和一晚,明天再给你收拾收拾。” 说着叼着烟,站起身来。 “那屋热,我去给你找个风扇,你都不知道那白天晒,晚上那房里有多热。” 曾长军也不知道从哪扒出一个落满尘的塑料方形风扇,拿了抹布擦了擦,插上电,扇叶吱吱的转了起来。 “这还可以用,明天再去给你买一个新的,尽早赶集没想起来。” “爸,不用了,我过两天就搬出去了。” 曾长军抬起头怔怔看着曾晓。 “咋滴,搬哪去,这不在家住去哪。” 曾晓叹了口气。 “爸,我回来呆在家里干嘛,这平时住的也不方便。” “那你想到哪去。” “我那天在电话不是已经说了吗?” 曾晓看着这些年头发有些灰白的的父亲,不忍再继续这个话题,抱着风扇转身往院子里走。 “算了,先不说了,今天坐火车累死了,我要早点睡,把你也洗洗睡吧。” 和怀里的孟翥又说了两句话,眼看着他眼皮已经耷拉下拉,就将他放下,让他自己睡觉去。 偏房其实也不算偏,村里一般建的二层小洋楼,都会盖个围墙将院里连起来,就会多盖出来几个房间秋收时暂时当粮库放粮食。 因为是平房,也不会太讲究将房顶隔层什么的,夏天白剌剌的大太阳一晒,晚上那屋里就会像个蒸笼一样,闷热闷热的。 曾晓打开灯,灯泡瓦数也不大,屋里显得暗暗的,也没怎么收拾,一股子的灰尘味,一张小床铺的还算是干净。 还没一会,外面那些喜亮的蛾子就噼里啪啦的跌跌撞撞进了屋,曾晓赶忙关上门,找了蚊香点上,屋里没一会就是刺鼻的香味。 随便洗了洗澡,穿着宽松的短袖短裤,躺在凉席都是粘粘的,不一会就闷得大汗淋漓。 小小的风扇吱呀吱呀的响个不停,吹的风都是暖的,曾晓热的喘着粗气,拿过手边的蒲扇呼哧呼哧的扇着,才舒服一些。 城里不比乡下,星星也要凭运气才能看到。 窗外的天墨黑泛着些蓝,一条银河远远的延伸着,星星撒了一整片天,月亮在映衬下倒不怎么显眼了。 田里的蛙叫一阵接着一阵,却不吵人,曾晓迷瞪着眼看着外面的萤火虫,记起小时候大晚上没事就抓一堆放在玻璃瓶里,放在床头。 直到第二天才会发现这些在晚上屁股闪着迷人的光的小精灵,不过是白天在玻璃瓶里奄奄一息的细长丑陋的黑虫子而已…… 曾晓脑中胡乱的想着,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慢慢的也睡着了。 …… 第二天清晨,曾晓蹲在院子里,用着刚从井里打上来的水刷牙洗脸,还带着一些寒气,曾晓不自觉的抖了一下,眼底的黑眼圈分明。 头天晚上虽说睡着的快,可没一小会,就又被热醒了,醒醒睡睡不知折腾了几次,最后忍无可忍,就把房里门打开透透凉气,夜里凉风阵阵,吹的人毛孔都打开了一般,曾晓还没松口气,蚊子又寻着人味进来了。 大花蚊子冷不丁的咬上一口,疼得人一激灵,嗡嗡的在耳边吵着,还要时刻的防备着。 就这样反复折腾了一夜,曾晓倒没怎么睡着。第二天天刚刚亮就起来了。 曾长军和姚万红一大早打算去上街买点东西,早早的就走了。 将冰凉的井水泼在脸上,曾晓感觉清爽了许多,拿着毛巾擦着脸,就见孟翥迷迷瞪瞪半睁着眼从屋里走了出来,蹲在门口发着呆。 “孟翥,起来了。”曾晓喊道。 孟翥像是这时才反应过来,看了半天,赶忙喊着站起身跑了抱住曾晓: “姐,你回来啦。” 曾晓忍俊不禁,摸着腰间的小脑袋瓜子。 “我昨天就回来了,睡一觉就忘了?” “没忘,刚想起来了,爸妈呢?” “早上起来赶集去了,来,哪个牙刷是你的。”曾晓指着杯子里几只牙刷问道。 “这个。” 孟翥乖巧的接过挤好牙膏的牙刷,小小一只蹲在地上刷着。 “翥儿,等会你吃完饭就在家里呆着等着你妈回来,姐姐等会出去办点事。” “嗯。”孟翥点点头,吐掉嘴里的牙膏沫,半睁着眼继续刷着。 曾晓吃完早饭后,随便收拾收拾,哄了几句让孟翥在家好好呆着,就提着包出了门。 曾晓故意趁着曾长军他们不在,迅速的拿着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各种证明去乡政府前去办好手续,忙活了一天,最后办好了交接,繁杂但却顺利的不可思议,当最后终于拿到手中的承包证明时,曾晓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没有预兆,急急忙忙被召回家,曾晓不是个傻的,他们心里打得什么算盘她还是能够猜到的。 昨晚在她面前的那场争吵曾晓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无非就是为了她手中的那套房子,那是不久前那个死的凄惨的大姨赠给她的房子。 她这个大姨在生前在人们口中的风评可不是太好,什么二奶包养,出来卖的,这些词都被那些亲戚用在她身上。 曾晓虽然被她养了几年,对她也只有小时候模糊的映像,皮肤白的没有一点瑕疵,穿着她只有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衣服,像一个大明星,却如丧家之犬一般被姥姥拿着扫帚赶了出去。 她没有记错的话,她大姨是得了见不得人的病死的,等曾晓赶到医院,那曾美的发光的大姨已经只剩下一堆皮包骨,四肢像火柴棍一样支在蓝色条纹病服里,大大浑浊的双眼已经突出眼眶,呆滞的看着曾晓,眼中没有一丝波澜,浑身都散发着腐朽的味道。 虽说有血缘关系,曾晓对这个迄今为止只见过两面的女人也只有同情大于伤感,而这个女人眉眼间和她妈更是神似,成为了曾晓选择留下来照顾她的最终原因。 在这个可怜的人身旁,她并没有看见那个传说中为她抛妻弃子的男人,只有一个脾气暴躁,手法不专业的老护工而已。 曾晓没法做到整日整夜的贴身照料,各种嘘寒问暖,只有在空闲期间前去坐上一会,两辈人相望无话,各发各的呆。 或是在护工帮忙擦身子按摩时前去搭把手,或是因一些医护人员对她大姨的怠慢说上两句……除此之外,曾晓只认为自己做得并不是特别多。 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和自已有着浓厚血脉可怜人还会剩下什么当作她的回报。 那天曾晓无意中发现天天擦澡的女人背部居然长了褥疮时,她赶走了护工,重新给她擦了澡抹了药。 也不知怎么,这个女人居然跟她说起了她年轻的事。 曾晓无波动的听着,不出所料,无非就是那点男女之事。 第3章 断绝关系 不过曾晓承认,她大姨有个疯狂而又可悲的青春。 爱上了一个事业有成但却有家室的男人,凭着美貌成功的得到了他,却因为一个遥不可及的诺言至始至终都没有得到一个名分。 永远的借口如梦幻般的承诺,让这个女人傻傻的等了一年又一年,像金丝雀一般,哪怕最后欺辱揭露抛弃,她也像个斯德哥尔摩患者,念念不舍,落得如今这般下场。 曾晓听完了,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给她大姨倒尿壶,留下那个女人满脸荒凉的看着天花板。 也没有问她后不后悔这个老套的问题,后不后悔,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曾晓以为她只是一时兴起想要倾诉一下罢了,可没想到,第二天,这个女人就死了。 不是病死的,是她自己自杀的。 她没有看见那可怕恐怖的场景,听说,她大姨趁着晚上查完班后,自己一口一口啃着手腕,将动脉咬断,最后失血过多而亡,血染红了床单,滴下床,在床边形成了不大不小的一个血洼,把早上查房的护士吓得够呛,也就这样,结束了她这可可怜的一生。 曾晓不知道怎么会有人能有那么大的求死之心,一口一口咬断血骨,那已经绝望到地狱了吧,但她知道她早有预谋,因为这个女人最后还剩下点遗产,那个男人给她的点点补偿,写的是她的名字。 这件事不知怎么就传回了老家,半年不打一次电话的曾长军,打电话让她立刻回到老家,为的是什么,就差没有明说了。 曾晓实在是感觉恶心坏了,还好她大姨临死前把不动产都卖了,不然,说不定还有更大的麻烦。 她爸和她继母,只知道她名下有钱,却不知道有多少钱。 曾晓办好所有手续后,天已经差不多快黑了,匆匆赶上最后一班从县城到村子里的公交车。小小的村子没有什么丰富的夜生活,整个镇子静静的,定睛看,才会从那些枝叶树缝中看到透出来的暖暖灯光,偶尔会有院子里嘻嘻哈哈的乘凉聊天的声音传来,给静谧的夜染上一层热闹。 曾晓踏着月光回到家中,院子客厅里的灯都大亮,曾长军和姚万红坐在院子里正乘凉,姚万红正拿个大蒲扇呼哧呼哧的给怀里的孩子扇着蚊子。 曾长军看曾晓从外面回来,脸色有些不是太好。 “这去哪了,把你弟弟一人放在家中,玩到这么晚。” “去县城里看了看同学。”曾晓淡淡道。 “看同学啊。”姚万红尖着嗓子。“晓晓同学多,这么小就有同学聚会啊。” 曾长军也不在意,随意的点了点头。“下次早点回来。” 孟翥一路小跑回屋,颠颠的捧着大半个西瓜出来。 “姐姐,吃西瓜。”一双大大的眼睛巴巴的看着人心都化了。 “翥翥怎么那么乖。”曾晓赶忙接过。从厨房里拿出勺子,和孟翥一人一口喂着吃。小孩子脸小嘴也小,一小口一小口咬着像个小猫吃食一般。 “晓晓。” “嗯?”曾晓顺手将孟翥嘴里的西瓜子给抠了出来。“西瓜子记得吐出来,小心肚子里长个大西瓜。” 孟翥吓得头一缩,摸摸肚子,乖乖的一点一点吐着。 “你大姨这些年过的还好吗?”曾长军有些吞吐,姚万红在一旁低头哄着孩子,像是没有听见一样。 曾晓深深的看了这两人一眼,嗯了一声。 曾长军立刻来了劲。 “听说你大姨这些年在外面整了不少钱。” “不知道,你们原来不是说她是破鞋吗,能有多少钱,我不清楚”。曾晓也不想拐弯抹角,在她记忆里,她妈平日里软弱少话,每每和曾长军吵架,都是骂不还口,她不只一次听见曾长军吼她妈和她姐姐一样是个破鞋婊子。 曾长军有些尴尬,看了姚万红一眼,姚万红赶忙接口道: “这别人家的事我们怎么知道,不都是听说的吗,瞧你这孩子,那怎么也是你大姨啊。” “现在人已经死了,说再多也没什么用了。” “是是,过年的时候,给你妈上坟时多烧点,要你妈给你姨多带点去。” “嗯。” 曾晓点了点头,伸手抹了一把孟翥的小下巴,湿淋淋的全是西瓜汁,从口袋里掏出纸巾给他擦了擦。 “姐姐你也吃。”孟翥拿着西瓜往曾晓嘴里塞,曾晓意思意思小小的咬上一口,孟翥才罢休。 “你大姨就没和你说什么?”姚万红忍不住的瞅了曾晓一眼。 “说了一些。” “说什么了?”曾长军和姚万红齐齐看向曾晓。 “她说她给我留了些钱。” “钱?多少?” 曾晓抬眼看了这两人,笑了笑。 “也没多少钱,给我留了一套破房子也没法住人,我就给卖了。” 曾长军和姚万红两人倒吸一口凉气。 “卖了,晓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才多大啊,这么大的事怎么就不和家里人商量呢?” “那房子是我的,有什么好商量。”曾晓抬起头看着这两个火急火燎的人。 曾长军正要发火,姚万红将他按住,冲曾晓笑了笑。 “那房子是你的,可你这话说的也太见外了,像是我们图你钱似的,你爸的意思是外面骗子那么多,别在外被人骗了。” “我在外面,这么些年,也没见你们怕我被骗啊。” 曾长军有些尴尬,他知道曾晓这是在怪他,可他除了有些愧疚,倒也不后悔,这村里有好些姑娘也没上学,不也嫁个好人家过的好好的,都说养儿防老,养个儿子怎么也比养个女儿强多了。他现在年纪也不小了,也不知道还能在工作几年,他儿子上学娶媳妇不要钱吗? “你这……房子卖了多少钱?”哪怕有些尴尬,曾长军还是厚着脸皮问了。 这话说罢,屋里静的可怕,曾晓动了动嘴,到底也没有说什么,孟翥也察觉到屋里的气氛,西瓜也不敢吃了,往曾晓怀里缩了缩。 曾晓不回答,姚万红也不罢休。 “晓晓,你爸没什么意思,你看你爸现在年纪也大了,你小弟还那么小,这以后也不好过啊,你看你也在外面见了那么多的世面,随随便便找个工作也比我们强,你爸把你拉扯大也不容易。” 曾晓抬起头死死盯着曾长军,看的他不自在的撇过头。 “拉扯我长大不容易?我倒要问一下,他什么时候把我拉扯大?” 从小到大,曾长军都嫌弃她不是个小子,虽然谈不上虐待,但是看看他对待他小儿子的模样,对比就很大的显示出来,他所做的事可不是一个父亲会做的。 曾晓环视了一周,现在这栋房子,本来就是她姥姥送给她妈的嫁妆,当初她妈下嫁给曾长军时,她娘家是一万个不同意,曾长军原本就是个穷小子,看起来憨厚老实,却不是能够成功发财的料,不知她妈当时怎么就迷上了他,死活要嫁。 她娘家不同意,可终究拗不过,丰厚的嫁妆带过来,可把曾家上上下下乐坏了。 当时曾家住的还是土坯房,一大家子挤在一块,姥姥不忍她女儿嫁过来受苦,大笔一挥,给她女儿盖了个小洋楼。 当她妈刚死不久,曾长军就迫不及待的将房子转到自己的名下,这个房子在不久后,就成了他和姚万红的新房。 “晓晓,你别这么说。” “你闭嘴” 曾晓狠狠地打断她,瞪着曾长军。 “我妈嫁过来,你们就狠狠的吸她的血,大伯家的房子,小姑的嫁妆,那样不是我妈想方设法贴补的,你们怎么对她的?我舅病了,我妈跪着求你们啊,姥姥家败落了,你们对我妈又做了什么,说她是生不出男孩的母狗,我那时年纪是小,但是眼睛也不瞎” 曾晓忍下眼中泛起了的泪,深吸了几口气,顿了顿又道: “我妈死了,你就把房子给占了,这是你的房子吗,你怎么住的就这么安心啊,你怎么就这么没用啊,现在还想惦记我大姨的钱。”曾晓现在也不想再和他们纠缠下去。 “我上学的钱,先前是我小舅家硬从牙缝里面省出来的,后来是我大姨给的,跟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妈死后,你又什么时候管过我。爸…我也不想和你们撕破脸,你现在住的房子,还有我的一部分,理应房子分为四份,我姥姥姥爷,你还有我,现在我姥姥家也没人了,那就说明这房子现在有我的一半,虽说不值钱,但我要是缠下去,你这个房子也住不了。” 第4章 重新开始 曾长军没听过这些说法,但在电视上看到人死后需要分割财产,光这一点就把他给唬住了,呆愣愣的半天也没说说话,等反应过来后,气的慢慢涨红着脸,指着曾晓: “我……我……是你爸。” 姚万红赶忙上前,一只手抱着孩子,一只手给曾长军顺着气。 “军子,军子,你别气,曾晓,你这学上哪去了,他是你爸,你说你要是这么对我说话倒没什么,他可是你爸啊,你爸这些年为了你们累的不成人样,容易吗?”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 曾晓轻笑一声。 “他这些年累的不成人样是因为没了我妈的帮衬,别说的那么好听。” 曾长军一听这话气的粗喘着气,上前狠狠地给了曾晓一巴掌,她半边脸顿时就高高的肿了起来,曾晓低垂着眼,抬手摸了摸已经没了知觉的脸,心已经冷如死灰。 看了眼孟翥,果然,曾长军刚刚指尖顺带划过孟翥的额头,划出了几道血痕,血痕周边的皮都已经卷了起来。可孟翥吭都没吭一声,小小一只缩在曾晓怀里一动也不动。 曾晓看着心疼,摸了摸他的头,站了起来,将孟翥护在身后。 “爸,这房子我也不跟你们争,大姨的那些钱,我给你十万。” 曾长军夫妇俩猛地抬起头看了过去。 “条件是,断绝我们父女关系,以后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以后生老病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曾晓一字一顿。 姚万红倒吸一口气,曾长军站在原地,像是没听清一般。 “你说什么。” 姚万红一下子开始抹着眼睛抽抽的哭了起来。 “军子啊,你家女儿这是不认你了啊。” 用抹着红指甲油的手指指着曾晓的鼻尖。 “好啊,好啊,你这个不孝女,养你那么大有什么用,你看看你一回家整个家乱成什么样。你要是想走,马上就滚。” 曾晓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哟!这就迫不及待的要赶我出去了。”转头看向一脸呆滞的曾长军。 “爸,你好好想想,我就是个丫头,以后能有什么大出息,我年纪不大,看不住钱,现在还有点钱给你,等以后你想要那可不一定有了。” 姚万红眼瞅着曾长军半点反应都没有,狠狠地碰了他一下。 “你是个死的吗?说句话啊。” 曾长军抬起头,眼神有些浑浊。 “明天……等明天,让我好好想想。” “随你,我明天还有事,先去睡了。” 院子里的灯开了好久,曾晓躺在床上无聊的听着时不时传来的这对夫妻俩的嘀咕声,中间夹杂着“白瞎养的,”“婊子”什么的难听字眼。 曾晓闭上眼睛,懒得理会,没过一会,姚万红声音大了起来,仔细听着还有细细的抽泣声传来。 “妈的一个小子天天跟个姑娘似的,为了你我也不知道受了多大的罪,哭!再哭我弄死你!” “啪啪”巴掌声传来,抽泣声顿时被憋了回去。 孟翥! 曾晓听的心尖都颤了起来,这姚万红没法对付她,看孟翥和她走得近,就拿这个孩子出气。 这么小的孩子,她怎么下的了手。 她死死咬着牙根,却没有任何办法,她又能站在什么立场上去护他呢。 只能希望等她明天搬出去后,再也连累不到他估计就会好一些。 曾长军坐在小板凳上,姚万红头伸着,两个人细细的反复着读着手里的那份协议。 对于这种结果曾晓早就预料到了,若是曾长军对她这个女儿的情感比这些钱还要重要的话,那才是真的奇怪。 曾长军抬起头。 “我们看好了,我现在就签。” 颤抖着手签下自己的名字,她看着手中薄轻一片,却终结了这十几年来的情分。 轻轻留下一句。 “钱下午就会到账,我今天就走,我们以后再也没有关系。” 这张纸到底具不具备法律效益,并不值得关心,对于这个信息落后,法律普及效率低的小地方,这张协议的震慑力想来已经足够了。 东西没有什么好收拾的,行李箱里的东西都没有拿出来过,小小的行李箱将她和她妈在这生活里十几年的痕迹全都带走。 “晓晓啊,在不在?” “哎~在在。”曾晓抱着热水袋从屋里探出头。 “太爷,你怎么来啦?” 门口站在头发花白的老头,精神劲却看起来十足,走起路来带着风,喊起人来中气十足。曾晓却不敢怠慢,赶紧从屋里出来迎了上去。 “这么冷的天您怎么过来了,这路还挺滑的。” “嗐,这点路怕什么。”说着提起手里两条鱼。“看看,这鱼肥不肥,太爷今天钓的,过来给你送两条。” 曾晓低头看着老头手里嘴巴被绳子穿过的两条肥肥的黑鱼,咽了咽口水。 “哇,这鱼太爷你是在哪钓的,那么大。” 老头一听这话来劲了。 “你也知道这些年电鱼的人太多啦,河里塘里哪还有鱼啊,我偷偷跟你说,别让村里的那几个不成蛋的知道,就那山里边,那天割草的时候看见一个潭子,这几天结冰了,冰面飘得都是泡,我就知道这里面鱼肯定多。” 曾晓把老头请到火塘边,递上一杯热水。 “太爷,你这眼力可厉害了,什么时候你在过去的时候叫上我,我在家都快发霉了。” 老头被一夸,嗨嗨的笑了起来。 “行,咱爷俩一块去。”说着放下杯子,站起身来。 “不能在你家多呆了,你太奶还在等着我吃饭呢,我就是过来给你送鱼的。” 曾晓将老头送出门。 “太爷你慢走啊,小心一些。” 老头摆摆手。 “那鱼你吃不完就放在屋顶冻着,藏好喽,被让猫叼去了。” “好嘞。” 曾晓将鱼剁了一半,剩下的用塑料袋封好,埋在屋顶的雪堆里。 她深吸了一口鱼肉香,正愁最近没有开荤。 火炉上小火咕噜咕噜炖着奶白色的鱼汤,没有加太多的调料,却足够鲜美。一旁摆着爽脆的辣萝卜,一小碟腌的十分入味老咸菜。 三两口就能吃进一碗不烫口却煮的十分软绵的稀饭,烫烫的稀饭滑进胃中,舒服的曾晓半眯着眼又多吃了一碗。 她搬来碾子村已经有好几个月了,跟周围的邻居已经是熟识,这里村子挨着村子,一共就这么大点地方,每个人要是往深里计较,都有着些亲戚关系,喊着这个姨那个婶的,叫来叫去,好像真的有着至深的联系,慢慢的也就熟知了。 这村子附近挨着大大小小的小丘陵小陡坡,山上树不是很多,却还是被人砍光了,光秃秃的站在村子边上。 曾晓来到这并不是偶然。 她前世大二那年因为课题作业和小组成员曾经过来过一次,恰好就选择村子旁边的这些无名山作为考察对象。 那天晚上夏夜正好,她闲着没事,就自己一个人随处走了走,却不想在黑夜中,乱树枝桠间,冲出来一只白斑吊额大虫张着血盆大口,就连嘴里的野兽气息还萦绕在她的鼻尖,还没来得及思考这小山间里面哪来的老虎,就倒吸一口气,晕了过去。 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多了一个虚拟空间。说是虚拟,是因为在现实生活中看不见摸不着,只有在集中注意力时才会进入。 经过多次实验,她发现这个空间带不进活物,她进入后,自己现实中就会凭空消失,空间容量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慢慢增长,刚开始仅有二十平方大一点土地,里面的小水潭不比澡盆大,现在里面空间容量已经接近四十平方。 在初期,曾晓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空间有些不知所措,最后却发现这个玩意着实鸡肋,除了当一个移动型储蓄空间别无它用。也就没有太过于在意。 可根据这些年慢慢摸索,她发现在空间里面种植的植物有着惊人的增长力,小水潭里不甚清澈的水也有很大的效用。虽不说可以包治百病,但却能够强身健体。 曾晓在大学期间利用这个空间进行盆栽植物种植,再移栽至漂亮可爱的小花盆里,在雇人帮她在学校里面贩卖,看起来赚不了大钱,但是坚持下来,这大学四年的生活费还有学费都靠空间里种植的小小植物赚了回来。 可能她不是很聪明,可能在外人看来有了这种匪夷所思的能力,或者利用空间储物的特点,怎么也要用此成就一番大事,可偏偏她却利用此来买盆栽,赚这么点小钱,简直暴殄天物极致。 但曾晓她自己仅仅就是个普通人,平平淡淡生活的小老百姓,不想触及法律,不想做伤天害理的事,不想有什么大风大浪。 还好重生这一场,空间也带了过来,不然她可不知道一个人该怎么生活。 她前世已经上了大学,这辈子不想在重来一遍,她没有什么大志向,这辈子,就算是正好圆了自己的田园梦吧。 这颗石子已经激起了她人生的一丝波澜,却不想翻天覆地,斗转星移,寻不到原本的生活轨迹。 这是曾晓的愚昧之处,但又何尝不是聪明呢? …… 第5章 可怜孤儿 曾晓剩下的鱼汤泡了饭,咕噜咕噜都给扒拉进肚子里后,才摊在椅子上,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好久没吃到这么新鲜的鱼了,瘫坐着歇了会,才慢悠悠的站起来,正要收拾碗筷,家中的座机响了起来。 “喂。” 电话那边没有声音。 曾晓疑惑的看了看手机号码,是本地的。 “喂?” 忽然手一顿,想到了什么,急忙问道: “孟翥?孟翥是你吗?孟翥?你怎么打来了。” 那边传来小小的声音。 “姐。” “孟翥,你怎么了。” “姐姐,我饿了,我好饿。” “孟翥,怎么回事,你没吃饭吗?” 曾晓有些慌了。 “翥儿,你这是用的谁的电话,旁边有人吗?” 那边的电话好像被接了过去,传来一陌生女子的声音,操着一口纯朴的乡音,听似有些熟悉。 “晓晓,我是你婶姨啊。” “婶姨?婶姨,翥儿怎么在你那。”曾晓想了起来,电话那边的女人是她原来同一个村子里的,沾了些亲戚,平时为人泼辣,但却即为热情,在前世孟长军被姚万红挑拨不肯给她交学费时,她还在村子里面骂过孟长军狗东西,没给过这对夫妇俩好脸色看,曾晓虽然不常回家,但每次回来都要去她家坐一坐。现在听到这样的声音,忽然觉得很亲切。 “哎呦,这做的什么孽啊,你看你方不方便将孟翥接过去吧。”那边连连叹气。 “怎么了,我爸他们呢?” 原来曾晓走的这几个月里,曾长军受不了姚万红在家里面的各种嫌弃念叨,又因为手里有了点钱,就和同村子里的几个人计划着开个小厂,这几个月都忙的不可开交,吃住都在市里面各种考察培训。 曾长军不在家,姚万红就把小儿子扔在他奶奶家,整天泡在麻将馆里,正好这曽老婆子想要孙子想要了这么多年,上赶着要带孙子。 而孟翥则被有意无意的忘掉了,去麻将馆里找她妈,却被输了钱的姚万红拿着扫帚打了出来,嚷嚷着叫他这个晦气鬼有多远滚多远。 孟翥最后实在饿得不行,自己动手做饭,又差点烧了整个厨房。 没办法就跑到村子里的垃圾堆里捡东西吃,幸好被这个婶姨看见,给带了回来。 “你都不知道这个孩子这些天怎么过的,你爸那边的亲戚根本就不管这个孩子,亲的都不管,别说这挨不着边的,你那个后妈还说了,谁要是管了这个孩子,那这孩子若是死了,就那家负责,这谁还敢给那孩子一口饭吃啊。” 孟翥静静的听着,心都揪到一块了,深吸了两口气,道: “婶姨,你能不能先照料翥儿半天,我现在就过去,不过现在下雪天,也没什么车,我会尽快赶过去。” “行,我现在去给他做点吃的,你路上别急,这雪天路不好走。” “好。” …… 等曾晓赶到时,孟翥已经睡着了,天也差不多已经黑了。 婶姨再三挽留,让他们俩现在她家住上一晚。 曾晓有些犹豫。 正巧孟翥醒了过来,见到曾晓衣服也顾不得穿,扑上去手脚并用缠的紧紧的像个无尾猴一般。 趴在她耳边小声的抽泣着: “姐姐,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他年纪小,平时大人说话以为他听不懂都不顾及着他。 都道他是个可怜孩子,爹死了,妈又是这种货色,稍微有些出息的曾晓跟他没有血缘关系,更是不会照料他。 说着无意,听者有心,孟翥虽懂事,但到底是个小孩子,那些话里话外,透漏着:这世上,他孤零零一个人没有任何人牵挂着他,在意着他,他只剩下只身一人,对于一个孩子,这又是多大的惶恐和无措。 此时见到曾晓,就像是濒临死亡的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再也不愿意收手。 曾晓抱着孟翥有些吃力,但还是尽力的托着,害怕他冷,就坐在床边,将被子裹在他身上。 孟翥哭起来也不像其他的孩子,嚎啕大叫,恨不得全世界都听到,孟翥永远都是只下雨不打雷,瞪着眼睛,眼泪蓄满一滴滴的从脸颊滑落,不动声响,但孟翥倒宁愿孟翥哭喊出来,那无声的泪水一滴滴的落下来,只让人怜惜的心颤。 但此时听见孟翥小小的抽泣声,她却比以往更是心疼。 轻轻的抚拍着他的背,安慰道: “怎么会不要你呢,要不要去姐姐家。” “要,要,现在就去。”孟翥抬起头带着哭腔喊道,像是害怕曾晓反悔,赶忙从被子里面钻出来,拿起放在一旁的衣服往身上套。 “我们现在就走。”边说着边拉着曾晓的衣角死死地不松手,抬起一张哭花的小脸,直勾勾的看着她。 曾晓有些哭笑不得,赶忙又把被子给他裹上。 “行,我们马上就走,你先穿上衣服。” 曾晓转过身有些抱歉的看着婶姨。 她婶姨倒是一个大度的人,丝毫的不在意。 “翥儿估计是害怕了,你俩现在走也走不掉,离得那么远,我打个电话让人送你吧。” “行。”曾晓知道这村子里有几家是开黑车的,平时在去县城的这条路上来往,赚着点钱养活一大家子。 在车上,孟翥紧紧地挨着曾晓,手死死地捏着她的衣角,一刻也不愿意松手,曾晓看着他被冬风吹伤的红彤彤的小脸,也就随他去了,将他冰冷的小手连带着她的衣角包在自己的手心里捂着,孟翥看着自己被握得紧紧手,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路上比较滑,所以车开的就比较慢,等到了家门口下了车,这个镇子已经不剩下一点灯光,只有白雪照映着路,看的也清楚。 曾晓从钱包里面找钱给司机,对方却摆摆手没有接。 “我还能跟你们这些孩子要钱吗,留着买点好吃的。”说完就调头将车开走了。 曾晓一时有些发愣,直到孟翥拽了拽她的衣角才反应过来。 苦笑着:好像,除了曽家人,都是好人。 曾晓住的地方是一处平房,主人家搬到县城里,这房子就一直空在这,租给曾晓的价格也便宜的吓人,还跟她说,只要不把房子拆了随她收拾。 她一个人住,也到不是什么讲究的人,随便收拾收拾,买了些小桌子小椅子,落了墙皮的墙壁给重新刷了一遍,地方虽小但却温馨舒适。 曾晓牵着孟翥冰凉的小手进了屋,进了屋,也抵不过冬日的寒气。曾晓找了一个暖水袋让孟翥抱着,孟翥哭了半天,现在倒也累了,眼睛眨巴眨巴的耷拉下来,时不时又猛然睁开眼睛,张着小嘴打着哈欠,被曾晓带了回来,他也就放下戒备,全身放松了下来。 曾晓劳顿了半天,也累的快睁不开眼睛,两个人随便洗漱了一下,就睡下了。 但在睡前又因为被子的问题,孟翥又闹了起来,死活不愿意自己一个人一个被子,硬是钻进曾晓的被子里,不愿意出来。 曾晓实在是困极了,又因为孟翥还是个孩子,也就随他去了,迷迷瞪瞪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姐弟俩起的大早,曾晓带着孟翥去市集里买了几套衣服,一些生活用品,还有一些小孩子吃的零嘴。 回来以后,又烧了一大盆热水给孟翥搓澡,姚万红对孟翥从来都不太上心,不像是亲生母亲,倒更像个继母,小孩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洗澡了,衣服前衣领上都是黑黑的。 孟翥被脱得光溜溜,十分害羞,缩成一团,耳尖都泛着粉,不肯抬头。 曾晓被他这副模样给逗笑了,将他强行抱到盆中。 “别动,等会感冒了。” 曾晓看着坐在盆中的小小身躯,有些心疼。 孟翥都已经十二岁了,却像个八九岁的孩子一般,瘦骨嶙峋,肋骨一排排的突出,身上的骨头甚至有些硌手。 搓澡巾打上肥皂,给孟翥从头到尾都搓了一遍,小孩乖乖的坐盆中,身上被搓的红彤彤的,也一声不吭,一动不动,只有在头上的泡沫进到眼睛里,才眨巴着眼睛抬起头,拉一拉曾晓的袖子,让曾晓给他擦擦。 洗好后,孟翥套上厚实的棉衣,放在炉子旁边,小孩本就清秀的小脸更加可人,整个人都冒着水汽,跟刚冒土的笋尖似的。嫩生生的一掐就断。 曾晓将孟翥换洗的衣服全都给扔了,贴身的内衣毛衣全都不合身,要么短的不行,要么就直接甩出来一截,线头毛球一大堆,估计这些年孟翥都没有一套新衣。 全都收拾的差不多后,给孟翥打开电视,找了点零嘴,让孟翥先吃着,曾晓转身就去了厨房。 从空间里面摘了几个茄子,挑了一颗小冬瓜,又从屋外将昨天吃剩下的一半鱼给拿出来解冻。做了个红烧鱼,冬瓜炖排骨,鱼香茄子。 将饭菜都端上桌,曾晓想了想,又转身进了厨房,将角落的一个落了灰的坛子给搬出来,这是她刚过来时,住在旁边的刘嫂子送的咸菜,说是曾晓刚刚过来,没有种菜园,到时冬天可能就没有下饭的。 第6章 蓝莓种植 当时这个咸菜还没有腌好,现在应该差不多了,刚从坛子里面捞出来的咸菜是不能直接吃的,曾晓将它洗了又洗,才放到锅里,放些猪油,拿水浸着,大火煮,等到水熬干,就可以了。 曾晓将火给架好,才将在卧室里面看电视孟翥给喊出来吃饭。 小孩也不知道多久没有见荤腥,看着饭桌上热乎的饭菜直咽口水,却小心翼翼的,直到曾晓拿起筷子,才敢去夹菜。 见此,曾晓心里就像是被撞了一下,他在那个家里面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日子,才这么小的年纪就知道要看别人的眼色了。她自从姚万红嫁进来后就很少待在家里,偶尔回去,也只是看看就走,以前还纳闷,她和孟翥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为何却那么爱和她亲近。 现在却明了,那个家里能肯给他好脸色的估计只有自己了。 她害怕他年纪小不会吃鱼,就帮他把鱼刺给挑好了再夹给他。 “你在这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这是你的家。”孟翥柔声说到。 小孩一听这话,猛然抬起头,眼睛里面翻着泪花。 “姐姐,我会乖,我听话。” “嗯嗯,你要是听话,就把这些肉给吃下去,看你现在瘦的,都不可爱了。”曾晓边说着,边把排骨夹到孟翥的碗里。 刚刚这孩子直勾勾的看着排骨,却连筷子都不敢伸过去,一直吃着面前的茄子。 孟翥狂点头,将腮帮子塞得满满的。 根据这段时间,曾晓对空间的探索,她发现越是离碾子山越近,她的空间波动也就越大,这就体现在她种植在空间里面的果蔬植物,像是不要命的开始疯长。 曾晓前世大学来这里考察时,就发现里的土壤酸性较高,且土壤湿润却疏松通风,极适合某些植物的生长,比如“蓝莓”。 蓝莓的经济效用较高,有很好的食用价值,现代人有讲究养生,蓝莓的需求量也在不断的增加,但现在在国内市场,蓝莓的种植面积却较小。 这让以前大学时的曾晓就和她的同学发现了这个商机,在课余时间大量补充蓝莓的种植知识。 本来以为会一辈子用不上,没想到这辈子就碰上了。 曾晓承包下来的碾子山的面积不是很大,但也足够植被果蔬种植,且现在山林的树都已经都被砍被伐的差不多了,也不用花太大的力气去进行开荒,只需要对杂草进行整顿,并且解决一下水土流失的问题就可以。 蓝莓种植的时间在各地不同,对于碾子山来说,以春季种植最佳,并且碾子山地理位置偏南,适宜种植兔眼蓝莓和南高丛蓝莓。 曾晓早早的在空间进行了这些品种蓝莓的种苗培植,空间里植物的生长速度极快,到春季种植时,蓝莓也正好经过了缓苗期。 曾晓预计的很好,但是却忽略了一些未知事件发生的几率,比如孟翥的到来。 以前她一个人独来独往,自己住的小平房地理位置虽不是很偏僻,但门口的高大的白杨树和刺槐却足以挡住路边人的视线,乡下房子大多都有自己的小院子,外人进来也提前可以察觉得到,她平时在家一个人没事就跑去空间里看看自己的小种苗,照料一下自己的小菜园。 并且空间里四季如春,呆的舒服,哪怕空间不是很大,空中却像外面的世界一般挂了个小太阳,有正常的昼夜之分,但却四季如春。 虽然说有这样的恒温存在,对植物的生长是很不利的,但偏偏又违背常理,赛顶个的好,壮。 最后曾晓也就不追究了,空间的存在本来就没有什么科学性,老想着植被生长的科学性未免有些自寻烦恼。 但现在却多了个孟翥这个小烦恼,他的到来让曾晓已经好多天都没有去自己的小空间里去打理。 曾晓便切着土豆丝边想。 估计现在已经杂草遍地了,重重的深叹了口气。 虽说空间里的奇特的环境让果树蔬菜都长势优良,但对于那些杂草来说也是难得催生地。 还记得前世有一年她因为期末考试,对空间照料有所疏忽,等她考罢在进空间后,也不知道怎么长得狗尾巴草,根根就像是高粱地里的高粱一般,籽饱叶盛,精神劲十足。 害的她拔了一夜,还好那时已经放假,学校寝室里里没什么人,她一点点的装进垃圾袋,给慢慢的运了出来,扔到学校的垃圾站里。 也不知道那些收垃圾的阿姨在冬日里冰天雪地中看见一堆绿油油的,生命力十足的狗尾草会做何感想。 这些都不管她什么事了。 “哎~”曾晓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坐在客厅小板凳上看电视的孟翥眼角时刻关注着曾晓的动向,一听这一声长叹,心中咯噔一下。 迈着小步子高频率的快步走进厨房,拿着手中的牛奶往踮着脚尖把吸管往曾晓嘴里送。 “姐姐,你也喝。” 曾晓看着嘴边的吸管蒙了一下,顺势就喝了一口。喝完以后才发现小孩子居然一口都没有动。 “怎么都凉了。”曾晓将奶拿了过来,倒了一杯开水将瓶子放了进去。 孟翥小时身体都不怎么好,现在更有营养不良的迹象,肠胃吸收能力有特别差,一点生凉的东西都不能碰,碰了就拉肚子,所以只能喝热水,或在喝奶前都会用热水捂上一段时间。 刚刚明明给热好的,这孩子一口也没喝。 “先过去烤火,等会吃饭,火盆里还有没有碳了?” 碾子村虽位置偏北,但因是在乡下,也没通上暖气,大冬天的只能用炭火来取暖。 孟翥转身看了一眼,一本正经煞有介事点头道: “还有很多。” 曾晓一下子就被逗笑了,将他推出厨房。 “先出去,等会就要吃饭了。” 结果跟孟翥说话的下场就是土豆丝被炒得焦黄,但味道还算可以,拿出在电饭煲里的热的老咸菜,熟悉的味道刺激的曾晓猛咽了一下口水。 客厅里,小孟翥坐在小板凳眯着眼,迷迷糊糊的伸出两只小手在火炭上面烤着,暖洋洋的烤的他张着小嘴直打哈欠。 曾晓将热好的奶塞到孟翥手里,佯怒道: “乖乖喝完,不然我生气了。” 小孟翥嘬着吸管呆愣愣的点了点头,曾晓抚头:一不小心又被萌到了,吧唧对着曾晓的小脸狠狠地亲上了一口。 强迫着孟翥吃进去一个鸡蛋,曾晓才开始动筷。 咸菜腌的恰到好处,口味咸淡适宜,再加上里面加的猪油,油汪汪的却又不腻人,嚼起来意外的很是爽口,就算是拌白饭吃也能吃进去两大碗。 曾晓满足的眯了眯眼睛,她一直都好这口,但因为这些年常年在外根本吃不到家里面的这种味道,也不知道惦记了多少年。 说出来也不怕人笑话,如果山珍海味和一盘咸菜放在一块的话,曾晓很有可能将会奋不顾身义不容辞的选择后者。 吃完饭过后,孟翥将碗筷收拾收拾进了厨房去洗碗,孟翥则垫着脚尖伸着胳膊擦着桌子。 曾晓余光看到,陷入沉思: 这孩子要好好补补啊,不然感觉成年了也长不到一米六。 不知道被嫌弃身高的孟翥转头看见曾晓再看他,得意的龇着牙给了个大笑容。 曾晓头也不回的转身。 槽,可爱的要死! …… 孟翥已经慢慢的睡着了,曾晓小心翼翼的起身,又被小孩迷迷糊糊中的翻身给吓了回去,孟箸咕噜咕噜说了两句梦话,曾晓赶忙轻轻地隔着被子拍着。 孟翥也不知道那段时间是不是吓怕了,天天特别爱粘着人睡觉,本来两个人一人一床被子,等到天亮的时候,曾晓总是会发现自己的怀里多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曾晓是不怎么介意,这孩子虽然已经十二岁了,可因为营养不良,看起来就是个没长开的小娃娃,看起来天真无邪的孩子总是会让人放下防备,但这件事说出去了也就不怎么好听了。村里虽然民风淳朴,但免不了多了几个嘴碎,乱嚼舌根。 曾晓等着孟翥的呼吸声音慢慢的平稳了下来,像是已经熟睡后,慢慢起身,将他的被子掖好。 进入空间后,曾晓环顾四处看了看,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果不其然,一茬一茬的狗尾巴草得意的无风自摇,绿油油毛茸茸的一片,长得比人都高。 曾晓站在狗尾巴林中无奈抚头。 这空间什么尿性,怎么就对狗尾巴草情有独钟呢? 低头扒了扒,找了找,果然就在一茬狗尾草根部低息,找到了一颗刚刚抽芽的种苗,焉了吧唧,要死不活。 曾晓认命的大喊了一声。 默默转身拿起掩在草丛边上的农具和手套,跟这些狗尾草较上劲了。 等到差不多可以低头看见土地的颜色时,曾晓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杂草锯齿状的叶子几乎将手套给磨破。 曾晓喘着气,将手套扔掉,手心已经通红,晃了晃锤了锤酸痛的腰,总算是吐了一口气。 空间里曾晓一共分了两个部分,一边是就是普通的小菜园子,一边就是她的种植基地。那些菜苗在空间里面呆的时间久,显然一副老大哥模样,那边的杂草明显矮了一截,也就随便长长。 第7章 山间钓鱼 损失比较大的就是这些刚抽芽的种苗,明显已经不能成活,曾晓在拔草时一并给处理掉了。 不过曾晓也不是特别担心,现在距离春季栽植时间还有许久,再凭借着空间植物生长速度贼拉快的属性,再种上几次也没什么。 蹲在小水潭旁边,曾晓拨去浮在表面的小荷叶,捧着水洗了把脸后,才退出了空间。 看着床上睡着正香都打起了小小的呼噜的孟翥,曾晓暗暗松了口气,刚刚害怕孟翥睡梦中醒来,中途出来查看了好几次。还好这孩子睡的死,不然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曾晓掀开被子,轻轻的躺了进去。孟孟翥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立刻就黏了上来,曾晓也就任他去了。 今天可真是累坏了,闭上眼睛就一阵睡意袭来。 迷迷糊糊皱着眉头想着: 这样长久以来也不是办法,总不能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拔上一次吧。 嗯……得找个时间把蓝莓种子给点上。 找个什么时间呢? …… 曾晓给孟翥裹上一件厚厚的羽绒服,戴上毛茸茸的棉织帽,围上一条红围巾,长长的绕了好几圈,再打个结,帽子上垂下来俩个毛球,挂在小脸颊上,显得孟翥小脸胖了一些。 在加上这段时间被养回来的好脸色,整个像从年画里蹦出来的娃娃一样。 穿得太厚,孟翥想动动手脚都很困难,直着脖子问曾晓: “姐姐,我们去哪?” 曾晓又给他带了一双手套,才完事。 “记得那天给你糖的太爷爷吗?” 孟翥点点头。 “今天你太爷爷去钓鱼,我们正好也去看看,外面冷,要给你穿厚点。” 孟翥赶忙道: “那姐姐也穿厚点。” 曾晓点了点他的小鼻子。 “还用你提醒?”说着给自己戴上了一个款也不知道从哪弄到的的老式军帽,将耳朵脖子围的紧紧地。 曾晓发现孟翥直勾勾的看着她,一副说不出来的表情。 摸了摸头上的帽子。 “怎么?很丑吗?” “不,姐姐怎么戴都好看。”小孩摇摇头。 曾晓装出一副很嫌弃的表情。 “小小年纪嘴巴那么甜,以后那些小姑娘可怎么办啊。” 孟翥急了,连连摆手。 “我只说给姐姐听。” 曾晓听的心里十分十分熨帖,给小孩整了整衣服,牵起小手出了门。 孟翥虽然被牵着,但走在雪地里仍是一摇一晃的,棉鞋踩在雪里嘎吱嘎吱,时不时的还要被自己绊上两脚,要不是曾晓牵着,也不知道被摔成什么样子。 曾晓拉着他的胳膊,几乎硬是将他从雪里拔出来。 两个人走得艰难,还好离得不远,终于到了一红砖房门口。 曾晓站在门口吆喝着: “太爷,弄好没,走喽!” “好嘞,马上出去。”老头中气十足的在墙那边答应着。 曾晓笑了笑。 “你先等等,给我把这件穿上。” “这件儿子刚买的,过年穿的,现在穿别给穿坏了喽。” “就你这老胳膊老腿的,穿坏了再买,给我穿上。” “行行行,唠唠叨叨的,声音大的传二里地远。” “你再给我说一句。” 那边顿时就没了声音,曾晓被这老两口的斗嘴逗得在门口哈哈大笑。 “咿呀”一声木门被打开。 头发雪白的老头同样也穿的鼓鼓囊囊,手里拿着一杆手工做的鱼竿,提着鱼篓,冲着曾晓他们摆了摆手,要他们过去。 小老太太站在门口叮嘱着: “注意看着天啊,早点回来。” 三个人走了良久的山路,圈圈绕绕,磕磕绊绊。 大冬日里居然都热出汗来。 曾晓气喘吁吁的问: “太爷爷,还要多久?” “快了快了,前面那个山沟沟里面,这雪路不好走啊” 曾晓低头问已经摔了好几跤的孟翥: “还走不走的动,要不要背?” 顺手将他的帽子给系紧,不然凉风一吹,就要感冒。 “不用,反正也快到了。”小孩喘着气道。 等到了目的地,曾晓惊叹,果然是一处好地方。 小潭已经结冰落满了雪,若是不知道这个地方,还真是很难发现,四周杂草众生,铺了一层雪积雪,乍一看就像是一块普通的山沟而已。 “怎么样,这地方不错吧。” 老头精神劲很足,拿着竹竿将雪赶到一边,指着浮在上面的水泡。 “鱼肯定还有很多,咱俩今天有的忙了。” 从一旁找了一块石头将冰块砸碎了两处。 爷孙仨就坐在自带的小板凳上,将鱼钩套上蚯蚓,轻轻一甩,沉到水底。 钓鱼讲求一个“静”字,三人也没说什么话,安安静静的坐在水潭前,等着鱼上钩,山里不知名的鸟或高或低的叫着,带着回音,树上的雪时不时“簌簌”的落下,有些飘到脖子里冰的人一哆嗦。 曾晓一点一点的打量着这个小潭,看起来不大,但潭底幽深不见底,水质清澈,潭底可见水草轻摇。 环顾四周,这处是个山沟,估计也哪次地势下陷,正好通了泉眼,形成了这妙地。 曾晓正走神,感觉手中的鱼竿动了一下,吓了跳,将鱼竿往上一甩,鱼竟被甩到了冰上,在冰面上死命的挣扎着。 “哎呀,这鱼可不小。”坐在一边的老头吆喝道。 可不,足足有两个巴掌长,还是一条黑鱼,在冰面上有力的拍打着,冰面不厚,曾晓害怕它把冰面给拍碎了,赶忙拉着鱼线拽了过来。 孟翥长这么大,倒从来没钓过鱼,兴奋地接过鱼放在鱼篓里,倒像是他自己钓的一般高兴。 听曾晓的话把鱼篓半浸在水里,用一根线绑在岸边,以保证这些鱼回家的时候还活着。 时不时从水底拽了些水草放进去,放在鱼嘴边,想让它吃一点进去。 时不时的又摸摸它光滑的鱼鲮,撩点水进去。 曾晓见他玩的开心,虽担心他摸着凉水不舒服,也就任他去了。 爷俩个没一会就收获颇多,鱼篓也装的差不多,看天色还早,就又坐了一会。 “刷刷” 曾晓惊得向后看去,只见一灰毛兔子从她身后“嗖”的一下窜到山上去,因山上的雪,看的倒不是很清楚。 太爷见状,有些惋惜道: “这野兔的滋味好啊,原来穷的揭不开锅的时候,我和几个兄弟就上山打这些个野家伙,那时候哪有这么精啊,见到人就跑,那时候人一追,兔子一急,就往雪堆里面扎,你走到跟前,一拔,就逮住了。”老头边说边把自己逗乐了,哈哈笑个不停。 “现在这些个兔子可倒是稀奇,我这还是第一次见。” “现在没啦,山都没了,这些兔子当然也就没了,要不是这个地方偏,估计今天也见不到,别说你没见过,我这些年都很少看见。”老头苦笑着,指了指孟翥。 “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据说山里还有红毛野人,人要是上山砍柴火,手腕脚腕都要套上竹筒,那些个野人是吃人的,抓着人就松不开手了,但那些野人因为抓到人太高兴,就一直笑一直笑,笑得晕过去,但醒了就要吃人,这时人就直接把竹筒褪去,就可以跑了。”老人哈哈一笑。 “估计也就是那时候骗小孩子,我活那么久也没见过红毛野人。” 老头陷入回忆,又讲了几件他们那时候的趣事,曾晓和孟翥张着嘴听得津津有味,那时候的普通小事现在都蒙上了一层属于那时代的色彩,让两个两个没有经历过的小辈听的如痴如醉。 最后连时间都忘了,匆匆赶回去的时候,还被劲头十足的小老太太堵在村口一顿说,以三个人缩着脖子各种道歉告终。 晚上曾晓回去后看孟翥脸色惨白,赶快给他弄上炉子烤着,又煮了些热汤给他灌下去。 结果晚上孟翥还是发烧了,小脸红扑扑的,但意识还是很清楚,死活都不愿意上医院。 曾晓没办法,找了些快速退烧药给他喝下去。她没想到孟翥的现在的体质居然会这么弱,将孟翥紧紧地搂在怀里,一手时不时的试探他额头的温度,看着体温计上的温度稍稍降下来一些,才放心。 但曾晓一直到半夜都睁着眼睛,不敢睡。果不其然,半夜,孟翥忽然就说起了胡话,体温也忽然升高。 曾晓不敢再耽误,用毛毯将他搂着,敲开隔壁刘婶家的门,刘婶一看,忙把自己就那口子给喊起来,骑着摩托将曾晓两人送到最近的医院。 小镇医院虽然大病治不了,感冒发烧却不在话下。 立刻就给孟翥挂上药水,打了针。 临走的时候还跟曾晓说:若是再晚一些,孩子都成傻子了。 刘婶丈夫钱国强看着曾晓魂不守舍的样子安慰她: “你别听这些医生吓唬人,都是唬人的。” 曾晓虚弱的笑笑,让他先回去,自己一个人在这守着。 等门关上时,曾晓才虚弱的坐倒在地。 刚刚那一幕,让她回想起她那年放学回家,原本应该在厨房里面忙活的妈妈,没有声息的躺在地上,旁边的人一直在说话,她却感觉很安静,明明那么近,却怎么也摸不到。 第8章 闲话琐事 曾晓后怕的摸了摸孟翥的手。 明明两个人没有血缘关系。 现在才发现,自己是那么的孤独,居然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记挂着自己,除了这个孩子。她本来只是想养个孩子,解解闷,把他当做自己的弟弟一般,等到姚万红什么时候找过来,再送回去。 现在却有些小小的舍不得。 曾晓又给他量了一遍体温,看温度已经退下去了,才放心的睡在另一张床上。 孟翥第二天就被带了回去,小医院没有住院服务,只是嘱咐着每天过来挂水就行。 孟翥从那天以后就被禁足,不准出门。 他表面上看起来很不乐意,但实际上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他巴不得每天都和曾晓黏在一块呢。 他在开始就感觉到曾晓对他表面很客气,但实际上却只是把他几乎当做了一个普通亲戚家的小孩,客客气气,好吃好喝的对待。但现在已经明显不同了。 他虽然看起来年纪小,但心智在这复杂的家庭环境下已经远远超过同龄人,但他更乐意曾晓把他当做一个孩子来看待。 他在小时候除了在父亲那体会到被人关心着的感觉,到现在已经多少年没有被人在乎过了。 他父亲活着的时候,姚万红就和镇子上的混混眉来眼去,拿着他的工资梳妆打扮,对这个家庭不管不顾,对他动辄非打即骂,父亲是一个窝囊的人,生前就个人起名“山头”的外号,活着的时候都管不住她,死后,姚万红则更加的肆无忌惮,在手头紧的的那段时间里,她甚至还打算把他卖给一个人贩子,最因没有谈好价钱而告终,对于他来说,这个女人从来没有负起一个母亲的责任,没有把他卖掉,他又则成为她,装作贤妻良母的一个工具,正好骗过了曾长军这个有点小钱的鳏夫。 但姚万红嫁给谁对于他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从一个地狱,辗转到另一个魔窟。 却没想到却遇到了曾晓,虽然她在家呆的时间不是很久,但却是他在这个地方最美好的回忆。 …… 天气已经越来越冷了,人恨不得都缩在屋里面不出来。 但碾子村这个地方地势比较低,湿气比较重,一个冬天都是湿冷湿冷的,就算待在屋里,寒气也能渗入到骨缝里,手脚带着湿气,搓都搓不热。 正好赶在这天,沉了几天的天空终于出了太阳,驱散了堆积的寒气。 遇到这大好的天气,整个村子的人几乎都出来了。 曾晓将屋里的被子扛了出来,晒在院子里面,孟翥也跟在后面,抱着小毯子,学着把毯子搭在绳子上面。 走出院子,左邻右舍的差不多都坐在门口眯着眼睛晒着太阳。 雪都已经化得差不多了,漏出了土地原有的颜色,整个村子远远望去,真实的演绎着:枯藤老树昏鸦。带着一丝丝的萧条和落败。 曾晓多看了两眼,小村庄就是这样,夏日生机勃勃,仿佛这个世界的生命都在这里扑腾着,冬季却有比哪都显的苍凉。 刘婶看见曾晓,笑着打着招呼。 “出来晒太阳啊。” “是啊,今天这个天气好。” “那可不,屋里面的被子都已经发霉了,潮潮的,那晚上给冻得啊。”摸了摸孟翥的头。 “病好的差不多了吧” 小孩乖乖的点点头。 “身子那么弱,就应该多晒晒太阳,别跟我家那个皮猴学,他皮厚。” 孟翥腼腆的笑笑。 刘婶当年结婚的时候早,才五十不到就已经当奶奶了。 家里有个孙子交钱宝,十多岁,正是翻天的年纪,村里面少有和他同龄的玩伴,一看见孟翥,就整天的跑到他家闹着孟翥和他玩。 孟翥又多病,每次偷偷跑过来,没过一小会就被他奶奶楸着耳朵提了回去。但却屡教不改,该来还是来。 曾晓很喜欢这个虎头虎脑的小孩,虽然调皮了些,却有着属于他那个年纪的活泼与热情。 钱宝来时,曾晓总会热情些,好吃好喝招待着,孟翥却不怎么待见他,冷眼看着这个孩子来骗吃骗喝,可偏偏钱宝就爱热脸贴冷屁股,孟翥越冷淡他来的越勤。 最后孟翥实在是服了他,也就任他去了,偶尔他问话,也会答上两句。 这不,钱宝在屋里看着电视,在屋里听见声音,立刻就窜了出来。 “呦,小病猴出来啦。” 伸手揽住孟翥的肩膀。 “走,我刚刚买的小汽车,带你玩玩。” 孟翥拗不过他,抬头看向曾晓。 谁知曾晓只是笑着点点头。 “去吧。” 孟翥这才垂头丧气的被钱宝拉了进去。 刘婶递给曾晓一把瓜子。 “这孩子也太粘人了,哪像一般人家的孩子,怕是绑在身边变也绑不住。” 曾晓也有些苦恼的笑笑。 “估计是那段时间吓怕了吧,估计在长大一些就好了。” “长大一些?”刘婶有些吃惊。“你不会这真的打算把这个孩子养大吧。” “现在还没想那么多,顺其自然吧。” 刘婶看出曾晓不太想谈这个话题,才发现自己有些冒昧,面上有些抱歉。 “婶婶说错话了,你别介意啊。”顿了一下才道,“你还年轻,多为自己想想。” 曾晓笑笑。 “没什么,不过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你们俩个住在一块,正好凑个伴。”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曾晓看时间差不多了,将孟翥喊出来就要回家,刘婶又把她拉到屋里,给了几颗大白菜。 “你菜吃的差不多了吧,把这几颗菜带回去,婶婶家没什么好东西。” 曾晓哭笑不得,又推脱不掉,谁又知道她空间里面的菜已经堆成山那般,只好给接着了。 刘婶面上犹豫了一下,想了想,把曾晓拉倒一边。 “村边那个老姚家的人,你最近别和他们说话,和你后妈家真是一个祖宗的,全都一个德行,你别和他们接触,不然把你名声都带臭了。” 曾晓答应着,牵着孟翥就回去了。 曾晓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个老姚家和姚万红是一个本家,虽说不是特别亲,但到底也是一家人。 对待她这个外来户又能有什么好说法,曾晓也不是没听说,只不过懒得管而已。 曾晓将孟翥哄睡了以后,看见他的呼吸慢慢的沉稳了下来,就转身进了空间。 这段时间她没有多少时间来打理地里的事,只能在晚上凑空进来了看一眼,随便收拾收拾,将刚长出来的杂草给处理掉。 看着地里的蓝莓,长势非常快,这才大半个月,都已经抽出了苗。 具曾晓自己所了解的蓝莓的生长习性来说,绝对是复杂又漫长。 它的生长习性较为特殊,对环境条件要求较为苛刻,尤其是根际环境,要求疏松、有机质含量高的酸性土壤(基质),因此大大限制了其栽培范围。而且蓝莓在育苗阶段对环境的要求更加严格,蓝莓整个育苗过程历经9个月,才达到的苗木标准。 曾晓没有从别处来购进种苗,而是选择自己培育,一方面是因为资金问题,一方面也是想要看看空间的能力所在。 经过这次试验,曾晓可谓是吃惊至极。 蓝莓育苗首先第一步是要在试验瓶中进行组培苗种植,移植到驯化床,使其逐渐适应外界环境,促发代谢能力旺盛的根系(群),这是组培苗育出后最重要的育苗阶段。 结果没想到空间居然有那么大的能力,能够直接跨过这一阶段,本来她是不抱任何希望的。 并且她发现了很重要的一点,在蓝莓生长初期为了避免光照过强造成失水萎蔫,要全天遮荫。 但她因为没有把握好它的生长速度,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但是现在看来并没有造成任何的伤害。 曾晓有些困惑,就算空间的能力再强大,也难不成还能改变植物的生长习性? 那也未免太逆天了,这样所种出来的植物还有其本身的自有的价值吗? 就像蓝莓,它本身的药用价值和使用价值还存在吗? 曾晓皱着眉头想: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这空间还有何用处。 正在思考着,曾晓目光一转,看到了另一块地种的那颗番茄苗,旁边的一茬一茬长个不停的韭菜,沉甸甸躺在地上的南瓜…… 忽然笑了,有没有价值自己不是早就试过了吗? 自己吃的那些蔬菜,吃了那么久,如果真的有什么毛病,自己现在也不会站在这了。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第9章 忧虑解决 忽然脑中一闪,终于放下了心。 她在空间里面种植了不下几十种植物,每个品种都品相优良,精神茁壮,看来不是空间改变了植物的属性,而是空间可以随着植物的生长需求来改变土壤和气候。 想明白后,曾晓终于松了一口气。 但也有了危机感,空间的存在那么逆天,若是被外界知晓了,不知自己还有没有这个命来拥有它。 想想自己原来的随意和不刻意掩饰,竟然都没有被发现,也真是自己好命。 曾晓感到一阵阵的后怕,估计也不是别人没有发现端倪,而是怎么也不会往空间上面想。 看来以后要更加的小心谨慎。 曾晓若有所思的出了空间,走进了卧室,居然发现孟翥居然坐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 转头看见曾晓带着鼻音问道: “姐姐,你去哪了,我醒来都没看见你。” 曾晓镇定下来,稳了稳心跳,走向前摸了摸他的头。 “刚刚上厕所了,睡吧。” 还好自己多留了一个心眼,是在卧室外面进入空间的,不然若是直接当着孟翥的面突然闪现,这孩子估计都吓晕了。 “好。”孟翥乖巧的躺了回去,看了一眼曾晓鞋上的湿泥,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曾晓细细看着孟翥脸上的表情,没发现什么端倪,才放下心里的石头。 看来没有发现什么。 这才放心的脱掉身上的外衣,钻进了被窝,闭上了眼睛,但她不知道的是: 在她熟睡之后,身边的小人慢慢睁开眼睛,目光闪闪,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睡颜。 再过几天就是春节了,家家户户都在置办年货,整个市集人满为患,人挤人,车挤车。不宽的一条路堵得满满的。 曾晓牵着孟翥两个人走的倒是轻松,他们就两个人,也不需要置办太多的东西,蔬菜家里都有,差些瓜子干果一类,鱼那天钓的还没有吃完,也不需要买。 曾晓看看手里记得小纸条,拉着孟翥就往肉摊去。 这过年的,肉价涨的也快,但也抵不住需求多,摊子前面挤满了人,好不容易才轮到她。 老板手起刀落,切了两斤猪腿肉,肥瘦均匀。 曾晓又菜市场前面走了走,又切了两斤牛肉,才和孟翥大包小包的往家赶。 路上人多,公交车都没位置,他们俩只好走回去,还好市集离家也不是很远。 可就算这样,俩人累的也够呛,曾晓低头看孟翥吃力的模样,就要接过他手中袋子。 “把袋子给我吧,快到家了。” 孟翥执拗的转过身。 “不用,我提得动。”边说着还快了步伐。 曾晓看着前边的倔强的小身影,无奈的笑笑。 路边落着一住房子,高高二层白色小洋楼,村子里面把房子修的如此精致的只有这一家,可见其家底丰厚。 曾晓看见那门口坐了几个人,就低着头打算快步走过去。 可偏偏就有人不愿意如她的愿。 “呦,这不咱娘家姑娘那边的大孙子吗?怎么在这啊?” 说话的是一个头发灰白,穿的干净利落的老人,可偏偏喜欢用她那双倒三角眼斜着看人,带的一身的尖酸气。 边说话还边端起一杯茶,哗啦哗啦的喝上一口,“唾”的一声吐掉嘴里的茶叶。 曾晓看了她一眼,没理她,直着往前走。 那人接着对旁边的人说: “你们知道旁边的那个人是谁吗,刚从城里回来,就和她爸断绝关系,跑到这来,都没见过这样的,她爸辛辛苦苦把她养大。” 曾晓也不走了,拉着孟翥站在路边抱着胸就在那直勾勾的看着她。 那老人也是个不怕事的,看她这副模样,又往地上唾了一口唾沫。 “也不知道她妈怎么教的,教出这样的货色。” 曾晓笑笑,张口就来。 “哎呦,这哪家老不死的,人都快进黄土了,也不积点德,可怜我现在就孤零零的一个人,都没个人惦记,活着死了一身轻啊。” 说着指着一旁和孟翥差不多大的小胖子冲着那个老人道: “这你家大孙子吧,长得白白胖胖的。”说着就上前就要去摸,那孩子吓得头一缩,哧溜跑到老人背后躲着。 那老人顿时气焰都没了,但也不甘示弱,这要逞强说上两句,被旁边的年轻女人瞪了一眼,没敢吭声。 曾晓冷冷一笑,拉着孟翥走了。 那家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刘婶嘴中的老姚家。 那个头发灰白的老人,就是姚万红的姨娘姚秀桂,人这么大的岁数,可心地也没见好,她年轻的时候经人说媒,嫁到这边,夫家大姓也是姚,所以经常被喊做老姚家。 这一大家子在这边的名声可不是太好听。 年轻的时候姚秀桂她丈夫就爱做那些个偷鸡摸狗的事,两个人处在一块可真是天造地设,也不知道她丈夫在哪做了什么龌蹉事,尽然发了家,家里盖起了房子,做起了生意,又生了两个儿子。 姚秀桂平时里就爱贪乡亲邻里的小便宜,每一家几乎都和她磨过嘴皮子,她又是个无赖厚脸皮的货色,打滚骂街都做得出,人们几乎都怕了她。 他家大儿子叫姚佳贵,二儿子叫姚佳天,姚佳天随了他爹妈,心思活泛,手段多,在学校打架抽烟样样在行,在他初三那年,把同学打残了,进了少管所,最后被他爹妈拿钱捞了出来,出来了以后就随他爹做了生意,听闻这些年已经有了大出息。 他家大儿子倒像是个别家的,老实呆滞,老老实实的上学辍学,结婚生子,一家人都在他弟弟那工作。 曾晓知道的就那么多,都是从邻里的闲话里听出来的,她如今孤零零一个人,到也不怕他们什么,只是现在有了孟翥…… 大年三十早上,曾晓早早地把孟翥从被窝里捞了出来,换上了新衣,两个人一块将屋中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撕去陈年的旧联,换上新福。 曾晓被叫到刘婶家炸着各种丸子,临走时让她端上了满满一盆。 他们俩两人的年夜饭菜虽不多倒也丰盛,素荤汤一一都有。 两个人把电视打开,边看着春晚边吃着菜,窗外鞭炮声阵阵,天边的烟花照亮了小半边天。 “姐姐。” “嗯?”曾晓抬起头。 “姐姐你吃。”边说着边夹了一块排骨放在她的碗里。 曾晓心中划过一股暖流,她已经多少年没有好好吃上一顿年夜饭了。 前世自从姚万红嫁进来,她便再也没有在那个家里过过年,或一个人随便弄些吃食,或者蒙头大睡一整天。 她以为自己对这些个团圆盛日并没有太大的执念,才发现真的是高估自己了。每个家庭都欢聚一堂,关系好的,关系不好的,起码还有还有个说话的人。 她知道这一天的夜晚是什么模样,原来川流不息的路上只剩下流浪的猫狗,门庭若市的商店超市都关上了门,电视里都在欢呼,整个世界都在仿佛都在沸腾着,只有她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寒夜里,听着不属于自己的热闹。 可是今夜里,她终于不再是一个人…… 曾晓摸了摸孟翥的头。 “谢谢我的好弟弟。” 孟翥抿着嘴笑得腼腆,笑的她心都化了。 吃完饭后,孩子们都跑出来放起了烟花炮竹,一时间村子里面立刻热闹了起来,唧唧哇哇的全是小孩的叫喊声声,曾晓把一直粘着她的孟翥也赶了出去,让他和钱宝一块出去玩玩。自己则趁机跑到了空间里边,给她的心血种苗做着生长日记。 孟翥噘着嘴被钱宝拉着东跑西跑,站在那撇着嘴看着钱宝大呼小叫的玩的不亦乐乎。 他无聊的环顾了一圈,在一群孩子里面居然看到了那天有过一面之缘的小胖子。 他可清楚的记得那天他们家是怎么欺负曾晓的。 那个胖子满脸的肥膘,走路时身上的肉也要晃两下,被他家里人娇纵坏了,为人极其霸道,仗着自己的体型拿着一盒一盒的冲天炮专门到人多的地方去点,把一群小不点吓坏了,一会一阵惊呼,可躲也躲不掉。 孟翥将正坐在地上的钱宝拉了起来,冲那边的喧闹抬了抬下巴,钱宝这个机灵鬼顿时会意,两个人相视而笑,不谋而合。 第二天,曾晓去刘婶家拜年的时候,就听刘婶八卦的说道。 第10章 报仇 村边那家的大孙子,平时疼的跟个跟什么似的,结果昨晚上一不小心,玩炮的时候将手给炸了,炸的还可厉害,两根手指头都没了,慌慌张张跑去医院去接,结果找翻天也只找到一根。 刘婶手上麻利的剥着豆子,嘴上唏嘘着: “咱家那个皮猴昨天看见了,吓得今天都没缓过来,早饭都没吃,估计炸的挺惨。” 曾晓听见了,后怕的将孟翥拉到怀里,摸了摸他的手指头。 “早知道昨晚就不要你出去了,怎么发生这么大的事你昨晚也没跟我说。” 孟翥小脸一下就焉了,十分委屈。 “我和钱宝都看见了,我昨晚还做噩梦了。” 说着将头埋进曾晓的脖子边,缩成一团,享受着曾晓轻轻地安抚。 “这真是吓着了。”刘婶冲着屋里喊:“宝儿,快出来,孟翥来啦。” “不出去。”屋里闷闷的答道。 “哟,今天还娇贵起来了,你出不出来?” 钱宝这才不情愿的从屋里磨磨蹭蹭走出来,低着头,趴在刘婶的背上,抬眼看了孟翥一眼,又赶忙把头低下。 “你这是咋的了,真的吓着了?”刘婶不禁有些担心,那脸颊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 “没发烧啊,要不要去打个针?” 钱宝一听打针,立刻跳了起来。 “我没事,我不要打针,我一点事都没有。” 刘婶一看他生龙活虎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没事这样要死不死的,带着孟翥出去玩玩。” 钱宝立刻皱起小脸,如临大敌。 “快点去。” 孟翥依依不舍的从曾晓怀里站起来,对着钱宝轻轻地说道: “走吧。” 钱宝一听他的声音,忽然打了个哆嗦,才硬着身子出了门。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那么倒霉,居然认识了这么个玩意儿。 昨晚他本来想的好好的,是当随便教训教训那个小胖子,没想闯出那么大的祸。 当听见那个胖子杀猪似的嚎叫,和地上血淋淋的两个手指,他整个人都蒙了,他没想到那个炮仗的威力居然那么大。 他转头看向孟翥时,对方好像也被吓了一跳。 可令他想不到的是,孟翥立刻镇定了下来,装作什么都么发生的模样,弯下腰,捡了个什么东西,拉着他转身就走了。 走到他家屋后的池塘边,孟翥摊开手,他才借着月光看清那是个什么东西,半截手指头,他吓得叫都叫不出来。 孟翥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使劲一扔,不远处溅起了一朵小水花。 他弯下腰洗着手上的血迹,语气淡淡的。 “你别慌,他们什么都没看见,谁都不知道是我们,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钱宝脸煞白。 孟翥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了。 只留下他一个人,小小的池塘寒风阵阵,阴冷的月光照的树枝如鬼煞一般,他咽了咽口水,才软着腿哆哆嗦嗦的回家了。 钱宝苦着张脸看着前面的小身影。 以前还以为他好欺负,自己到底怎么想的。 孟翥停了下来,瞥了他一眼。 “昨晚那个事我也没想到,你就把它忘了吧,若是被人知道了,咱俩都要完蛋。” 钱宝麻木的点了点头。 孟翥看对方无动于衷,放软了语气,带这些哀求。 “你别露出马脚,我不能让我姐知道,她如果知道了,就一定会不要我了。” 钱宝从他奶奶那里也听过孟翥的身世,本来还挺同情的,现在他可不那么想了。 我的天啊,你多厉害啊,你还怕别人,别人不怕你就不错了。 孟翥看这样招数这样不管用,正了正脸色,扯了扯嘴角怪笑着。 “别忘了,昨天这件事又不是我一个人干的,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你也逃不掉,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奶奶多厉害。”说着还恶劣的抹了一下脖子。 钱宝到底被这样的恶人给吓怕了,以前只在电视上看过这样说变脸就变脸的,立刻就怂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犹豫了一下,才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截手指头……” “什么”孟翥笑的可爱。 “没事。” …… 村边那家因为自己的大孙子,这个年过的都不安稳,那些炮仗就是姚秀桂看自己孙子羡慕的紧,在路边摊位给他买的,还咬咬牙硬是买的最贵的,怎么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过年这几天,她的二媳妇这几天都不给她好脸色看。 还吵吵闹闹着要回娘家,死活不愿意在待下去。姚佳天顿时急了,跪在地上,死皮赖脸的不让她走。 姚秀桂也跪在地上,磕着头,又是哭又是闹的。她本来就是个没皮没脸的,也不在乎这些颜面。 她儿媳妇家在本地不大不小也算个官,平时自己儿子生意上的来往都少不掉他岳父的打点。这若是回去了,她儿子的生意可怎么办。 她二媳妇拿着行李被两人拦着,走也走不掉,动也动不了,气的把行李一摔,跑到屋里抱着儿子闷头哭去了。 这边姚秀桂看自己的摇钱树终于不走了,松了一口气,咕噜咕噜喝了好大一碗稀饭。抹了抹嘴,卷起袖子,上街去找麻烦去了。 她孙子不是被炮仗炸坏了吗?那她就去找他们去。 可她注定要无功而返,那些个小摊小贩都没有个固定的摊位,今天在这边,明天就跑那边去了,流动性特别大,再加上这几天大年初几,大多都不摆摊了,她找了一圈都没找到那个人。 气的当街甩了几口粗话,见没人理她,又晃晃的回去了,跑到村子里面继续骂。 骂哪家小兔崽子不教好的,尽带坏他家的小孩玩炮仗…… 骂谁手脚下贱,拿走他家宝的手指头…… 又骂那家猪圈不扫好,骚气传那么远…… 几乎每家每户都挨个骂了一遍,从婴孩骂到祖宗……不带重样的。 村里有几个泼辣货,坐在门口,闲聊着,对方骂一句,她们回一句。 边聊边回,她们看似都已经习惯了,姚秀桂骂得再难听,她们不冷不热的回上一句,对方便气的浑身发抖,喘不过气来,极力找着更难听的词…… 村子不大,声音几乎一个村子都能听见。 曾晓在屋里听见声音,走出院子,探出头看热闹,立刻被她站在路边扫着树叶的太奶奶赶了回去。 “回去回去,别学这个,这些个烂嚼舌根的,骂的难听死了,也不怕孩子听见。” 曾晓这才悻悻的缩了缩头,转身进了屋。 …… 过年后这几天雪又下的极大,曾晓孟翥他们俩个在这也没什么亲戚走动,隔壁平时可以走动的几家都去拜年去了,一时间屋子里里外外安安静静。 曾晓百无聊赖的烤着火发着呆,孟翥就紧紧贴着她,翻着曾晓给他买的书。 火盆里的火碳哔哔剥剥的响,窗户被雪照得发亮。 曾晓忽地抬起头,坐直了身子,孟翥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你听。” 孟翥仔细听了听。 “听什么。” “有鸟,小雀,这是麻雀啊。” 曾晓站了起来,往窗外看去。 果然,院子里一群小雀扑棱着翅膀,在雪地里面跳来跳去,也不知道在啄着什么。 一般这些小鸟,叫声不大,吃的不多,就没人有那些个闲心去对付它们,以至于养成它们不怕人的习惯。 可它们偏偏遇到了曾晓这个最有闲心的人。 “你要吃它们吗?” “谁要吃它们,就算逮一群才几斤肉。”曾晓理直气壮道。 “那你看他们干嘛。” “我想捉个试试。” 说着就跑到厨房里,开始拾到起来。 孟翥站在门口,看着曾晓里里外外忙活着。 她也不知道从哪找了个破竹筐篮子,倒放在地上。在里面撒了一把瘪谷子,拿着一个绑绳的小棍子支起一边,绳子这边就自己拿着,一直躲到屋里面。 曾晓看孟翥还在那傻站着,冲他连连招手,两个人都蹲在门后,从门缝里贼兮兮的往外看。 “一直都在电视里面看可以这样抓鸟,早就该找个机会试试看。”曾晓有些小兴奋,擦拳磨掌的。 孟翥在一边笑的无语,不禁也有些好奇的往外看。 两个人等了许久,一群鸟才扑愣扑愣的飞了过来,刚开始都像个瞎子一样,好像都没看见。 过了一会,几只看见了,小心翼翼的在周围打转,飞上飞下,或者站在竹筐外面伸着头进去打量,就是不进去。 曾晓蹲的腿都麻了,耐心也渐渐地磨光了,这时,有几只实在是受不了,一跳一跳的钻了进去。 曾晓心中大喜,手上一拉,竹筐直接落地。 说时迟那时快,几只麻雀借着身形的优势,嗖的一下在竹筐还没落地前飞了出去。 曾晓:…… 孟翥:…… 院子里,曾晓一边收着绳子,一边叹道: “都聪明啊,都聪明啊!” 第11章 考虑转学 鸟儿是捉不成了,这小村子里大雪封山的,没有活计,人人都去走亲戚,连村口那卖猪肉的也好多日没有出来了。 为着把孟翥养得壮实些,曾晓可谓是在一日三餐上下足了功夫,日日一大早将那养胃的肉糜粥熬得绵烂,午餐晚餐也弄了不少巧思,蒸煮煎炸样样齐全。 孟翥吃得开怀不说,那钱小胖也一天到晚惦记着她家的美食,总往她家跑,小孩子忘性大,转眼便忘了孟翥对姚家小子做的恶事,又重新和他热络起来。 钱小胖是钱宝的新外号,小村子里的人吃食不讲究,只管饱就行。偏偏曾晓是个地地道道的吃货,宁可饿瘦钱包也不能委屈了肚子,自是把每样菜都整的色香味俱全。 钱宝日日往这儿跑,吃得小肚子圆滚滚的,年还没过完就涨了一圈。孟翥恼他厚脸皮争食,便取了个这样的外号,暗喻他像猪一般能吃。 不过是个外号而已,比起曾晓做的美食,那是不值得一提。索性笑眯眯的应了,依然如故的踩着饭点儿往这边溜,钱小胖这个称号臼这么坐实了下来。 曾晓倒是开心的,孟翥性子柔弱胆怯,个子也瘦小,原来跟着姚万红的时候就老是遭受虐待,没个朋友不说,还有些自闭。 钱宝生性开朗活泼,有他陪着孟翥,也叫人放心。 只是…… 曾晓看着埋在雪里的最后一小块肉,叹了一口气。 年前买肉的时候,只算着自己和孟翥,如今多了个钱宝,原本足够撑完这个年的肉,却是不够用了。 幸好房顶上还留着太爷爷给的几条鱼,想来还能撑多两日。否则要赶着这样大雪到集市上购物,可不容易。 只盼着村口卖猪肉那家人能早些回来,不然,他们就只能茹素几日了。 正想着,一个圆滚滚的身影哧溜一下凑了过来,乐呵呵道:“姐,今儿午饭吃啥呐?” “吃吃吃,是不是家里没饭给你吃?一天到晚跑到晓晓家蹭饭,知不知羞?”刘婶赶在在后头追过来,一把提着他耳朵,“给我回去,把雪桶里那块肉提过来,再去笼子里捉只鸡给你晓晓姐!” 钱宝被扭得哇哇叫:“知道了,奶奶放手,疼死了!” 刘婶这才放了手,轻轻踢了他屁股一脚,转头对曾晓陪笑:“那小子野惯了,也不知道羞臊。这些天一日日的往你这儿跑,没少给你添麻烦。” “刘婶说的这是什么话?孟翥老是一个人在家,也没个伴玩。钱宝肯过来,我高兴着呢。” 曾晓笑眯眯的提着肉站起来,“反正两个人也是煮,三个人也是煮。我这屋里空,人多也好热闹些。” “你呀,就是心肠太好,不把麻烦当麻烦。” 刘婶搓着手,跟她一起往往里走去,转头瞄了一眼趁着太阳好,搬了被子出来晒的孟翥,压低声音道:“那孩子倒是个懂事的,可是眼看年快过完了,他也该回去念书了。到时候你自己也上学,哪里还有心思顾得上他?” 曾晓脚步一顿,回头看着拿了根棍子正在拍打被子的孟翥,微微一笑。 “刘婶,我不打算上学了。” 这一世,她只是个小学刚毕业,没有学历没有经验的小姑娘而已。 可是重生之前,她已经是农大正规毕业的高材生。该学的东西都已经学过了,没有必要费钱费时重来一次。 有那些时间,倒不如重新改造一下这碾子山,开始一段不一样的精彩人生。 刘婶不知道她的经历,只当她是为了孟翥才辍学的,惊得目瞪口呆:“你莫不是魔怔了吧?那小子自有他的父母,跟你半点血缘关系也没有,值得你这般付出一切吗?” 见她的笑意僵了一下,又连忙道:“我没有看不起他的意思,孟翥是个乖巧的孩子,我也很喜欢他。可你到底年轻,何必为此搭上自己一辈子呢?” 是啊,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曾晓苦笑一声,没有孟翥,她可以过得更好更自在,也不必夜夜等他睡下了,才偷偷溜进空间里面劳作,还得像做贼一样时不时跑出来看看他有没有醒,又是紧张又是疲惫。 “姐,被子已经晒上了,待会儿要煮啥菜,我先去掐着。” 孟翥跑过来,瘦巴巴的的小脸上眼睛显得特别大,闪动着依恋又讨好的光芒。 心里仿佛被什么撞了一下,变得柔软无比。曾晓摸了摸他的头:“去把灶台上吊着的大白菜取一颗下来放着就行,再拿一颗萝卜出来。小心一些,别碰着冷水了。” “哎。”孟翥粲然一笑,无辜的大眼睛眯成两道弯弯的月亮,一蹦一跳的进去了。 这样可爱的孩子,教人怎舍得放弃。 她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抗着这么多的辛苦,都要把他接过来。 就为着那一声软软糯糯的“姐”,那双闪亮无辜的眼,还有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无时无刻的信任和依恋。 自继母进门后,就再也没有感受过家庭的温暖。她与孟翥两个人,就像两只被遗弃的受伤小兽,互相舔舐,互相拥抱取暖。 两辈子加起来,经历了太多太多,心肠就渐渐冷硬了。这是世界上唯一能触动她柔软心肠,让她还保持着一丝亲情的人。 没有孟翥,自己就真的是孑然一身了。 看着她的神情,刘婶大概也明白了,淡淡的叹了一口气,到底没再说什么。 “你家的事,我也不好多说。只是再有几天就要开学了,读书不是小事,你要自己考虑清楚。” 钱宝乐颠乐颠的提着一只鸡和一大块肉跑过来,往刘婶手里一塞就跑去屋里找孟翥了。 刘婶把鸡和肉都交给曾晓,“这些肉你拿着,那小子能吃得很,天天跑这儿蹭吃的,你原来准备的肉菜肯定也不够了。” “哎,那就谢谢刘婶了。”农村人朴实,很少说什么虚礼。曾晓也没客气,顺手接了过来,同时把刘婶的话记在了心里。 读书确实不是小事,她可以不上学,孟翥却是不能。 以孟翥现在的状况,肯定不能也不会回姚万红那边的了。原来的学校太远,还得想个法子给他转学才是。 第12章 准备报名 问了钱宝报名的时间,这就是这几日了。给两个小的煮了饭,匆匆忙忙吃了点,交代他帮着照顾好孟翥,便拿着钱出了门。 钱宝暗自摇头,这小子那里需要照顾,看着柔柔弱弱的,实则就是个恶魔转世,不祸害别人就不错了,还担心别人祸害他? 报名需要户口本,曾晓的户口在断绝关系的时候迁出来了,孟翥的却是还随着曾长军。说不得,还得回曾家一趟。 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曾长军不好做主。轻咳一声,尴尬的看相姚万红。 一个学期学费不便宜,有人上赶着去交,姚万红巴不得,捏着嗓子假笑道:“哟,晓晓对小翥可真是好啊。只是这又吃又喝又要交学费的,你可顾得过来吗?” 一想到曾晓爽快的拿出十万块钱断绝跟他们的关系,她就心痒难耐。 这丫头手里怕是最少有个几十万,才会对这么大笔钱丁点儿也不心疼。 自曾晓搬出去以后,她越想越后悔。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贪图那十万块放她走。 十万块钱算什么?一个未成年的小丫头,只要在家里住着,迟早有一天能把她身上的钱统统挖出来。 都怪当初被那眼前的大数额蒙了眼,太急功近利了,竟是没想到这一点。 姚万红是个钻钱眼里的,有这么好的机会,自然要明里暗里问个究竟,想办法问出曾晓的存款来。 两世为人活了这么多年,曾晓又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心思。微微一笑:“确实有些顾不过来,这不,大过年的,我身上穿的还是以前的旧衣服呢。姚阿姨如果心疼我,不妨连小翥的学费一起给我,再顺便把他在我那儿住的这些日子的伙食费一起结了?” 一听到曾晓伸手要钱,姚万红脸都绿了,皮笑肉不笑道:“哎呦,你就别逗我了。你大姨给你留的房子,怎么也得卖个几十万吧,供小翥念书绰绰有余啦。” 曾晓只是笑笑,那套房子加上大姨的存款,自然不止这个数。不然,她怎么能够将碾子山承包下来,还有资金周转? 当然,这些话,决计是不能对任何人说的。她一个姑娘家独住,了不起再加个弱不禁风的孟翥,要是露了财,岂不是死路一条? 必要之时,还是得装可怜,露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可怜巴巴道:“姚阿姨这么说可就不对了,那一套破房子,连这个家都不如,又哪能卖得了多少钱?大头我都给你们了,剩下那一丁点儿,还要艰难度日。姚阿姨不信大可去问问,我现在可是连学都上不起了,还是靠着院子里那一块小菜地维生呢。” 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浅蓝色棉袄,头发随意的束在脑后。连日来的劳累和不够睡,使得原本就娇小的面庞更是清减,看起来还真有几分面黄肌瘦的样子。 姚万红狐疑的打量了她好一会儿,心里暗自嘀咕。难不成这丫头真的这么蠢,为了那所谓的自由,真的把大头都给了他们? 这个年纪的小孩,是最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要是手头上有钱,肯定整日零食不断,看见啥喜欢的都买。但凡经济好点,都不至于这么落魄。 左思右想了好一会儿,姚万红终于是信了大半。怕曾晓再装可怜问她要钱,回房拿了户口本出来,嫌恶的挥手:“户口本给你了,用完赶紧还回来。” “噢。”曾晓磨磨蹭蹭的接过户口本,又磨磨蹭蹭的走到门口,不死心的回头:“姚阿姨……” “你到底走不走?咱们家里还有很多事要忙呢!”姚万红眼睛一瞪,拿不到好处,她自然没有好声气。 曾晓悄悄的吐了吐舌头,一下子溜了出去。甩着手中薄薄的红本子,扬起得意的笑容。 爱钱的人呐,就是得问她要钱,才能方便脱身。 跑了整整一个下午,才打点好关系,把孟翥转学的事情解决了。手上的银子花出去不少,好歹是解决了后顾之忧。 冬天的天黑得早,回到碾子村的时候,太阳都已经下山了。远远的,就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村口,头上肩上全是白白的雪花。 那一身黄色的羽绒服,还是曾晓亲自挑选的,一眼就认了出来。站在村口处的那个小子,不是孟翥又会是谁? 糟糕! 曾晓暗骂一声,拔腿向前就跑。 这大冷天的,也不知道他在这儿站了多久。他那小身板儿弱得,指不定今晚回去又得生病了。 “下那么大雪,你跑出来做什么么?” 踩着一路半尺厚的雪跑到孟翥跟前,已经是气喘吁吁。手忙脚落的拍去他身上的雪花,抓起那露在外头的小手,果然像两坨冰坨坨一样。 孟翥仰着脑袋,笑容越来越大,眼里却浮出了泪花,径直扑进她怀里:“姐姐,你去哪里了?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曾晓心里一酸,所有想骂的话都卡在喉咙里。半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只是出去帮你弄转学的事情而已。我不是说了吗,绝对不会丢下你的,别哭了,啊?” 都十多岁的男孩子了,成天哭哭啼啼的也太不像样子。现在他个子小,长得也秀气,倒还没什么。可以后长大了,还延续着这样的性格,对社交怕是会有很大的影响。 大概是听出她的不高兴,孟翥的抽泣声一下子停了,有些不安的自她怀里默默退了出去,双手无措的绞在一起。 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又是叫曾晓好一阵心疼,不过为了他以后的路能顺利些,还是硬着心肠做出严厉的样子:“小翥,实打实的算,其实你只比我小一岁而已,也算是个大男孩了。姐不要求你能担起这个家,至少,你得有个男孩子的样子。别再成天动不动就哭,知道吗?” 第13章 退烧 斜里探出个圆溜溜的小脑袋,一脸幸灾乐祸的冲着孟翥直笑。曾晓险些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钱宝。 “这大冷天的,你怎么也跑出来了?”曾晓伸手一边拉着一个:“赶紧回去,别冻着了。” 钱宝挣脱她的手,走到孟翥这头,搭着他肩膀笑嘻嘻的说:“小猪非要来村口等你,我奶奶喊也喊不住,怕他一个人不安全,就让我过来陪他。” “小猪”是钱宝为了报复孟翥故意给他起的外号,难得孟翥这样记仇的人,竟然一点儿异议也没有。 孟翥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也不吭声,双手死死的拽着曾晓,对一旁勾肩搭背的小伙伴视而不见。 曾晓又好气又好笑,更多的是无奈:“得,赶紧回去吧。都这个点儿了,再不见人,刘婶可得着急了。” “奶奶说了,你回来得晚,怕是不够时间做饭,让你们直接去我家吃得了。”钱宝苦着脸,“原来也不觉得什么,自从吃过你家的饭菜后,才发现我奶奶煮的饭跟喂猪似的,一点儿也不好吃。” “小心刘婶听到抽你。”曾晓笑了,伸手在他脑门上敲了个爆栗。 孟翥忽然抬头,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当然,我姐什么都是最好的!” 那得意的小模样,就好像每天三餐下厨的人都是他。 曾晓心中一暖,拍了拍他的肩膀,忽的有些心酸。 他太依赖她了,依赖得让她觉得身边这个根本就不是弟弟,倒像养了个儿子。 这样也挺好,不是吗?起码还能有个人说说话,不至于逢年过节的时候一个人孤零零对着冰冷的四面墙,起码…… 还有些人味儿。 回到刘婶家的时候,饭菜刚好上桌。三人排着队进屋,立即就被屋里的温暖刺激得浑身一酥,软绵绵的不想动弹。 “婶儿,我帮你洗碗。” 好歹是到别人家里蹭饭,曾晓自动自觉的挽起袖子帮忙。 刘婶直接将她推了出去:“别,你跑了一下午,这会儿怕是冷到骨子里去了。小胖,给你晓晓姐和小猪沏杯热茶去去寒气。你们几个干净去火盆边烤烤,暖暖身子再吃饭。” 两个小男孩天天互相呼来喊去的,没几天,刘婶也跟着唤上了他们的外号。 曾晓抿嘴一笑,往火盆边去了。 还真别说,以前穷人家就喜欢给孩子起些贱名,说是好养。孟翥就是身子太孱弱了,有个这样的小名也不错。 “小猪,小胖,去端两张小椅子过来,咱们先烤烤火。” 就那么一会儿功夫,她也跟着喊上了。这俩外号都很常见,倒也不觉得拗口。 孟翥先是一愣,继而扬起大大的笑容,明亮的大眼睛里满满都是惊喜,用力的点点头,乐陶陶的去墙角搬了张小椅子过来:“姐,坐。” 他说得很用力,小脸都涨得红了。曾晓惊讶得很:“你喜欢这个外号?” 他会说,因为曾晓这样叫他,更有亲密的感觉吗? 孟翥腼腆的傻笑两声,准备再去搬张小椅子,钱宝已是一手提着一张过来了,往他面前一递:“呐,给你。” 眼睛左右打量孟翥和曾晓,心里头暗自嘀咕:怎么他喊那小子外号的时候,他就一脸冷冰冰的没有表情,曾晓喊他时候,他就笑得像朵花儿似的? 到底是被人遗弃的小孩儿,有个人依靠,就对对方各种讨好,真是可怜。 一时间,钱宝对这体弱多病的小伙伴充满了怜悯,完全忘了他觉得可怜的小伙伴伸出利爪的时候有多可怕。 “晓晓,小猪上学的事,你可都打点好了?”刘婶夹了一块焖得红亮的五花肉到孟翥碗里,又夹了一块萝卜给钱宝。 钱宝气得哇哇叫:“奶奶,你这是偏心。” 刘婶直接赏了他一筷子:“瞧瞧你都胖成什么样儿了,多吃青菜少吃肉,别年纪小小的胖成个球。” 钱宝自知理亏,过个年胖了一大圈,连跑步都有些喘气了,便不敢多说,苦着脸把那块没什么味道的白萝卜一口一口的啃了下去。 曾晓失笑,这刘婶除了腌菜特别地道,做其他菜确实不咋地,基本就是一勺水一勺盐胡乱炖一下,难怪钱宝天天往自己家跑。 就是她自己,也没什么胃口,慢慢扒拉着碗里的白饭,“手续都办好了,跟小胖一个班,过两天就可以直接去上学。” “那就好,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我就怕你忙活半天,白操劳。”刘婶终于舍得给自己孙子夹了一块五花肉,又关心的问道:“那你自己呢,真的不读了?” “不读了。”曾晓好不容易扒完最后一口饭,直接用手背擦了擦嘴,“婶儿,我那还有点活没做完,先回去忙了,你们慢慢吃。” 活了几十年的人,哪里会听不出她是故意避开这个话题不想谈。到底也不是自己的孩子,对方不肯说,也不好惹得人家厌烦,摆手道:“去吧去吧,待会儿小猪吃完饭,我让小胖送他回去。” “谢谢婶儿,小胖,待会儿就麻烦了你啊。” 曾晓松了一口气,几乎是落荒而逃。 刘婶儿是个热心肠的,太爷爷太奶奶也是。可他们不了解她的境况,太过热情,她反倒无福消受。 就如她所想的一样,到了夜里,孟翥又开始发烧了。 空间里的树苗才侍弄到一半,她就急急的跑出来,又是倒水又是敷额头的忙活。好在上次镇上的医院开了退烧药,给孟翥喂了,快天亮的时候就退了下来。 帮他换了一身被汗湿透的里衣,已是困的不行。迷迷糊糊直接在他身边倒下,心里头还叨念着。 看来空间里的水和种植的蔬菜对调养身体还真是有些效果,这不,才十天左右,孟翥发烧就没上次这么厉害了。 估计再这么调养几个月,小家伙就能恢复到正常人的身体状况了吧。到时候,她也不用这么累了。 没一会儿,她就沉沉睡去。于此同时,孟翥睁开清亮的大眼睛望着天花板,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 第14章 移植树苗 有钱宝带着孟翥去上学,曾晓还是放心的,便也懒得去送,趁着孟翥不在,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好好打理了一番空间。 她特地开辟了一个小角落种植平时要吃的蔬菜,萝卜白菜青瓜西红柿辣椒什么的,玲琅满目、多种多样,不但够平时自己吃,还能有些剩余。 近日来,她又发现了这个空间的一个奇特之处。 这还要归功于孟翥那天发烧,她本来是摘了几颗西红柿准备带出去,第二天煮西红柿鸡蛋汤喝。结果一下子忙起来就忘了,那几颗西红柿就这么一直被丢在地上,过了好几天,她去翻土的时候才发现。 那几颗西红柿水灵灵的,连顶部的蒂都还翠绿鲜嫩,没有一点泛黄,就连不小心磕破了一点皮的那个西红柿,果肉已然鲜红饱满,没有一点要腐坏的样子。 而头一天挖出去的萝卜,叶子已经又焉又黄,软趴趴的不成样子了。 这意味着什么?难道这空间还有保鲜的功能? 曾晓大喜过望,当天就找了快猪肉丢进去。过了两天去看,那块猪肉依然柔润有光泽,一点儿也没坏。 本来她还愁着等天气暖了要不要买个冰箱,毕竟天冷的时候,到处都是雪,食物好储存。等天气热了,吃不完的饭菜没办法存放,倒了又太浪费。 这都还是小事,像这种小村子,家家户户的家用电器也就只有电视机和电风扇,如果她搬抬冰箱回来,未免太招眼,容易招人惦记。 空间有这样一个功能,可就方便多了。 曾晓没什么大志向,只想平平静静的过日子,低低调调的发家致富。在没有能保护自己和孟翥的能力之前,还是不要露财为好。 转眼就是春天,到了春分的时候,冰雪已经消融得差不多了,露出了湿湿的地面,迎面拂来的微风,也带上了一股潮湿的暖意。 曾晓在碾子山走了一圈,经过一段时间的融雪,雪水已经渗入到地下,土地逐渐变得湿润松软,正是翻地的最好时机。 这么大一座山头,她一个人肯定是忙活不过来的。即便太爷爷愿意帮忙,可他自己也有地要整理,单靠这一老一小的人力,也不知道要忙到何年何月才能完工。 空间里的地不大,苗也不多。曾晓暂时只打算先中上一小亩地,看看移植效果如何。 当然该翻的地还得翻,防护林也要中上,才能护得住那些幼小的嫩苗。 这不是个小工程,她索性到镇上找了施工队,花两千块钱请了挖掘机,把整个山头的土都松了一遍,又请来专业的种树队,花了三天时间,把防护林种了下去。 空间里的资源有限,像防护林这样的普通树木,她懒得浪费时间去培育,直接去找园艺公司买的树苗。加上人工,可谓是花钱如流水,令人心疼。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这笔钱确实没白掏,短短几天,碾子山就变了个模样,总算不再光秃秃的了。她也依然精神抖擞,看不出丝毫疲惫。 趁着大家都赶着春分翻地播种,没人有时间在意碾子山变化的时候,曾晓特地从空间里运了几箩筐泥巴出来,洒在了防护林的根部。 防护林的树木选择的是泓森槐,这种树木适生范围广,生长速度快,能固氮,改良土壤,是防护林的首选。 不过移植的树都修剪了枝桠,只剩一根光秃秃的树干和几根被剪得七零八落的主枝,很难起到防护的作用。弄些空间里的土上去混合着培育,有助于加速树木的生长周期,令防护林早日生出新的枝叶。 把防护林弄好,辛苦的日子才真正来临。 空间里的蓝莓树苗正是最好的移植时机,再拖多几日,树苗越长越大,间距过密,不但难挖,对树苗本身也有影响。 要赶在两三天里将蓝莓树苗全部移植出来,晚上还得回去给孟翥做饭。曾晓累得是两眼发青,巴掌大的小脸一下子就瘦了一圈。 反倒是孟翥,日日好吃好喝的,再不用忍受亲妈的虐待,重新融入到一个新环境里,人开朗了许多,皮肤也越发的细白起来。 “姐,你这几天都在忙什么,怎么黑了这么多?”孟翥削了一个苹果给她,歪着脑袋打量:“仿佛也瘦了。” “有那么夸张吗?”曾晓接过苹果叼在嘴里,随手拿起小镜子照了照,笑了:“还真是,跟野猴子似的,丑死了。” 天天只顾着山上的劳作,大汗淋漓的,没一会儿就把擦上的脸霜给冲走了。再经过风吹日晒,本来就因为营养不良的显得有些泛黄的皮肤硬生生被乍暖还寒的春风吹出了高原红。 难怪她总觉得这两天脸上又刺又养的难受,原来是表皮受损了。 不行,她得想些办法改善改善肤质才成。 上辈子因为经济不好,没办法像普通的女孩子那样护肤,和王明意站在一起的时候,就像大妈牵着个小白脸,没少遭人嘲笑。 如果不是外表差距太大,家世也相差甚远,或许王明意就不会甩了她,与那光鲜亮丽的富家小姐在一起了。 曾晓自嘲的笑笑,放下手中的镜子,用力吭了一口苹果。 到底在一起三年,那段感情不是没有份量的。哪怕得到了重生的机会,再次想起,依然蚀心噬骨的痛。 孟翥忽闪着大眼睛,定定的看了她许久,神情复杂。许久,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就算你是野猴子,也是最漂亮的野猴子。” 曾晓一怔,顿时哭笑不得:“你这是在夸我呢,还是在损我?” 孟翥嘿嘿的笑了起来,软软的往她身上粘:“我说的是真的,姐姐不管变成什么样,在我心里头都是最美的。” 得,这么小就会甜言蜜语了,长大了还了得? 伸手柔柔他的脑袋,忽然发现他好像高了些,不由得来了兴致:“小猪,起来跟我比比,你是不是长高了?” 第15章 发育 孟翥听话的起身,两只脚并拢,腿绷得直直的,抬头挺胸,脊背挺得老直。 曾晓看他绷得都快往后倒了,失笑的拍了他肩膀一下:“别这么用力挺着,放松就行。” 他这才把紧绷的肩膀松下来,姿势也不那么怪异了。 刚把他接过来的时候,他只到曾晓的耳朵下方,如今,却是到她耳朵的一半了。原本特地买大一些的衣服裤子,现在穿得刚好合身,要是按着这个长势,下半年肯定穿不了。 都说小孩子发烧要长身体,她以前是不信的,现在却是信了。 瞧瞧,他就烧了这么两次,身子就猛的蹿高了一节。如果一年烧个五六七次…… “呸呸呸!”她恨不得甩自己两个耳光,这段日子真是忙昏头了,怎么连这样的想法都冒出来。 “姐,你干嘛?”孟翥只看到她嫌弃的样子,还以为是在嫌弃自己,顿时眼眶一红:“姐,是不是我最近吃得太多,长得太快了。你别赶我走,我以后每天只吃两顿,不长那么快,就不用重新买衣服了。” “你脑子都在想什么呢?”她无语至极,“我不过是想到些别的事情而已,跟你吃多吃少没关系。只要你能吃,就给我吃下去,身体好了,个子高了,姐给你买再多新衣服也愿意。” 开什么玩笑,她多辛苦才把他养健康了一点点,说什么一天才吃两顿,他受的了,她也受不了。 “姐,就知道你是对我最好的。”孟翥一下子扑进她怀里,撒娇的蹭蹭,“我会乖乖听话,姐姐说什么我都听。” 曾晓最近有些发育了,胸口鼓起两个小包包,一碰就疼。 孟翥这么突然的扑过来,撞了她一下,疼得差点儿将他推开。但看到他这么可怜的样子,又怕他多想,悄悄换了个姿势,做出上下打量他的样子,“你这些天长得那么快,有没有觉得不舒服?比如骨头疼什么的?” 小孩子长身体的时候需要及时补充钙质,尤其是猛长期间,钙没有跟上,就很容易得佝偻病或者骨质疏松。 空间里的水和植物再神奇,也只能起到强身健体的作用,不可能特别的补充到某一种微量元素。 她这般说了,孟翥才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最近总是觉得腿疼,肚子也是不是有点疼。” 前世在学校里的时候时常有上网,多少也看过一些关于身体成长的知识。曾晓知道,这样的疼痛正是长骨骼的象征。 想了想,说:“你现在高得快,肯定拉得骨头有些疼,应该不是什么身体的毛病。刚好明天我要去一趟镇上,到时候顺便给你带一瓶该片回来。” “哎。”孟翥点点头,好奇的问道:“姐,你去镇上做什么啊?” “家里的菜和肉都吃得差不多了,明天去买些回来,顺便再买点日用品。”曾晓不想跟他说太多,冲着他背就是一巴掌:“小孩子家家的,问那么多做什么?都几点了,还不去睡觉?” 孟翥被他抽得一跳,连忙脱了外衣外裤钻进被子里。一会儿,又探出头来:“那你明天是和我一起出门吗?” 看见曾晓飞过来的眼神,又连忙钻了回去。 第二天一早,钱宝早早的就过来敲门。从来一起床就干村利落收拾好自己的孟翥却一改常态,慢吞吞的刷牙穿鞋。 曾晓一看就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想想他上学也有个把月了,还没送过他一次,笑道:“赶紧的,你再这么慢吞吞的,我就不等你了。” 孟翥眼睛一亮,加快了刷牙的速度。五分钟不到,便穿戴整齐,往她面前一站:“我好了,咱们走吧。” 这小子,越来越多鬼点子了。 曾晓失笑,拿了钥匙将木门锁上,陪着两个小子往村口走。 有了她在旁边,孟翥的笑容灿烂多了。一会儿指指路边生出的野草嫩芽,一会儿张望天空,与她探讨朵朵白云的形状,嘴巴几乎就没停过。 重生的曾晓,少了很多年轻人该有的热情,冷漠了许多。面对呱噪的孟翥,居然有点无所适从,大多时候都是淡淡的“嗯”一声,没什么回应。 走了好一段路,孟翥的兴奋之情才渐渐缓和下来,发现了她的淡漠,小心翼翼问:“姐,是不是我太吵了?” “没有。”曾晓摸摸他的头,露出一抹笑容:“你能这么活泼开朗,我很开心。” 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样子,她的实际年龄已经二十多了,不可能再天真无邪。可孟翥才十二岁,她无权剥夺他的天真和单纯。 孟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面上仍是笑着,却不如刚才那样多话了。只一路牵着她的手,沉默的走着。 “哟,瞧瞧,到底是有娘生没娘教的丫头啊,不但自己跟父亲脱离关系,这会儿是连继母带过来的儿子都给拐过来了,可是厉害啊!” 刚出村口,就听到身后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不是那姚秀桂又是谁。 曾晓倏然转身,就看到姚秀桂牵着她那大胖孙子站在路边。她那大孙子本就肥头大耳,又裹着厚厚的棉袄,圆滚滚的像个大肉球,连书包也背不上去。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喜宝儿啊。” 曾晓故意忽略了姚秀桂,笑嘻嘻的看着她那大孙子:“喜宝儿,你的手可是好了,能写作业了吗?” “你这人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姚秀桂顿时就怒了,一下子跳到姚喜宝面前,指着曾晓的鼻尖开骂:“你看着我孙子受伤了,幸灾乐祸是不是?果然是有娘生没娘教的贱货!” “不许你这样骂我姐姐!”孟翥挺直了胸膛,小小的身子挡在曾晓面前,“大人欺负小孩儿,你算什么本事?” “滚一边去,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姚秀桂气得半死,“别忘了,你亲妈姓姚,不姓曾!” 一旁的钱宝眼睛骨碌骨碌的转着,小声咕哝:“姓姚又怎么样,她要能对小猪好,小猪至于投靠晓晓姐么?” 第16章 保护姐姐 “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姚秀桂眼睛一瞪。 小孩子眼睛是最雪亮的,没有那么多的口是心非。孟翥的事,这儿村子里的人多少知道一些,暗地里都骂姚万红不是个东西,连自己亲生儿子都虐待。 不过钱宝到底年纪小,不敢与姚秀桂争执。被骂了也只是缩了缩脖子,伸手去拉孟翥:“我们走,不跟这种人说话。” 孟翥却是不动,抬头看着曾晓。 不讲理的人,曾晓见多了。但嘴贱到这种程度的,还真是第一次。 看着时间还早,她也不介意与这老太婆唠嗑两句,好叫她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哎哟,我说喜宝儿啊,你这手都伤成这样了,你妈还放心让你在这儿待啊?” 曾晓笑得越发和善,故意对着路边那栋两层的小楼加大了声音:“你倒是有娘生有娘教了,可禁不住有个不靠谱的奶奶呀。这次是玩鞭炮炸断了手指,谁知道下次又会断什么地方呢?” 姚喜宝的伤口刚脱痂,疼痛还记着呢。闻言不由得脸色一白,悄悄的把被姚秀桂握着的手收回来。 “你这死丫头,诅咒我们家喜宝儿是不是?看我不撕了你的嘴!”姚秀桂气得脸色涨红,尖叫着就要扑上来。 曾晓一点也不怕她,趁机往她小腿上踢了一脚,抱着头大喊:“救命呀,姚家老太婆欺负我没有妈妈,说要打死我呀!” 孟翥也拼命拉扯着姚秀桂的衣服,大声哭喊:“我妈不要我了,只有我姐收留我,你要是敢动我姐一根手指头,我跟你拼命!” 他俩的身世,村子里的人都是知道的,怜悯的同时,也暗暗佩服曾晓善良,把继母生的孩子当成亲弟弟一样对待。 孟翥平时不吭不声的,最是沉静乖巧。忽然间这么大哭,听起来真叫人心酸。 曾晓本来只是打算给姚秀桂一点颜色看看,听着他这般哭,鼻子一酸,眼泪跟着落下来了。 家里没个主心骨,就是被人欺负了,也只能靠自己挡回去。 路是她选择的,她不后悔。只是看着孟翥这般,着实难过。 钱宝素知姚秀桂的恶名,哪里敢上去,眼睛骨碌一转,转身就跑。没一会儿,身后跟着一群准备下地的大叔大婶儿,就连刘婶儿也给他叫来了。 “姚秀桂,你都多大年纪的人了,还欺负几个小孩儿,要脸不要?” 刘婶正在屋前割韭菜,手上提着把镰刀。见孙子一脸惊慌的满大街喊人,操着镰刀就赶过来了。 姚秀桂被孟翥拉着衣摆,人没打着,反倒挨了曾晓几脚,疼得直咧嘴,跳着脚大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他们了?要不是这死丫头拿我孙子的断指头说事儿,我能对她动手吗?” “她说错你了吗?” 姚家天媳妇儿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院子门口,眼睛红红,恼恨不已:“我早就说过别让喜宝儿玩那些什么鞭炮,你倒好,还到小摊贩那里买些三无产品给他玩。如果不是你,喜宝儿怎么会给炸断手指头?” 姚秀桂对这儿媳妇还是很有些畏惧的,毕竟儿子的生意还得靠着岳家打点,要是惹恼了这儿媳妇,她撂担子走人,姚佳天的公司也要完蛋。 气焰顿时就消了下来,讪讪的笑:“我这不是想让他高兴高兴嘛——” “高兴?现在出事了,你高兴了吧?” 姚家天媳妇儿眼睛一瞪,“别人家的小孩都是玩小烟花小鞭炮,你给他玩的是什么?你是不是要炸死喜宝儿才安心?” 她越说越气,抹着眼泪上来牵姚喜宝:“我可怜的儿子,要不是你奶奶,你能受这么大的苦吗?这个家咱们不呆了,学也别上了,妈咪这就给你转学,带你回姥爷姥姥家去!” “哎,有话好好说啊!” 姚秀桂急了,也顾不上和曾晓计较,连忙追着她进了屋。 一场闹剧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刘婶儿走上前来,担忧的看着曾晓两姐弟:“你们怎么样,没给她伤着吧?” “婶儿,我们没事。”曾晓擦了把泪,不好意思的笑笑:“我还踢了她几脚呢。” 想倚老卖老的欺负她,也得付出点利息不是? 刘婶儿苦笑不得,嗔怪道:“还厉害上了?不是跟你说过,别惹这家子人吗。姚老太婆儿子忒记仇,你们又没个长辈在家里,少不得惹上麻烦。” 孟翥紧紧抓着姐姐的手,脸上的泪水还一道一道的,哽着脖子道:“我不怕,我会保护姐姐的。” “就你这小身板,能保护好自己就不错了,还保护你姐姐。”刘婶儿失笑。 曾晓笑了笑,“没事儿,反正有没有这一出,他们家也看我不顺眼。那老太婆拿我妈说事儿,我要是连这都忍了,就不配为人子女了。” “这倒也是。” 刘婶儿唏嘘不已,那姚老太婆的嘴巴不干不净的,会说出什么话来,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 曾晓没了亲妈已经够可怜了,亲爸又是个不靠谱的,给姚万红管得连个屁都不敢放,也真是可怜了这孩子。 “晓晓,你和小猪怎么样,都没事儿吧?” 太爷爷本来已经下田了,听到消息就匆匆赶来,这会儿脚上还粘着湿泥。 太奶奶也跟在他身后,深一脚浅一脚的小跑着。 曾晓心中一暖,连忙迎了上去,“太爷爷,太奶奶,你们走慢些,我这儿没事,大叔大婶们都护着咱们呢。” 虽然姚家不厚道,三天两头的指着她痛处骂,可这村子里有这样多关心他们的人,比起这些人来,姚家算得了什么。 太爷爷上上下下的打量她好一会儿,才松了一口气:“我就是听说姚家那老太婆欺负你们姐弟俩,赶紧过来看看。没事就好,下次她再敢这样,你赶紧差人通知我,我就不信我护不住自己本家的孙女儿了!” “知道了,太爷爷。”曾晓和孟翥相视一笑,齐声应道。 第17章 挑禾苗 孟翥就读的学校在镇子上,说近不近,说远也不是特别远,坐公交车也就十分钟上下,走路却要花上半个小时。 农村没那么多讲究,平日里,村里的孩子都是结伴走路上学放学,倒也习惯了,没人叫苦。 曾晓本来考虑着他身子弱,不舍得他这样辛苦,便给了零花钱他坐车。不过孟翥觉得她一个人养家已经够艰难了,死活不肯收钱,硬是咬着牙走了那么多天。 好在身边还有个钱宝为伴,这一日日的,竟然也撑了过来,身体也比过去健壮了些。 不过刚刚和那姚秀桂闹了这么一出,再走路去怕是来不及了。恰好一辆公交车经过,曾晓赶紧拦了,拖着两个小家伙上车。 这个时间点,坐车的人不多,车上还一堆空位。稀稀拉拉的几名乘客都是一脸的睡眼迷蒙,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发现还没到站,又把眼睛闭上了。 通往镇上的水泥路年久失修,坑坑洼洼。每过一个坑,车子就跟着弹一下,晃得曾晓也昏昏欲睡。 “姐。”孟翥忽然开口,声音小小的:“以后我会还钱给你的。” 曾晓清醒了些,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好端端的,说这个干嘛?我又不是为着你长大能挣钱,才让你住过来的。” 昨晚弄了大半夜的蓝莓苗,身体疲乏得厉害,如果不是答应了帮太爷爷去镇里拿禾苗,她才不想这么早起床。 孟翥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她这般困倦的样子,又把嘴巴紧紧抿上。 曾晓的辛苦,他都看在眼里。现在人小力薄,帮不得什么忙,说得再多,也没有用。 唯有好好念书,以后谋求一条好的出路,才能帮她减轻肩膀上的担子。 公交车站就在学校门口,到了地方,曾晓瞬间清醒过来,送了两个小家伙进去,开始在镇子上漫无目的的溜达。 附近的农村多,对禾苗需求量大,也就催生出了好几个禾苗培育基地。她要做的,就是在这些不同的基地里面,挑选出苗种最优良的一家。 前些日子听太爷爷说,他们种植的水稻,产量一年不如一年,曾晓就萌生出了想要帮太爷爷一把的心思。 虽说太爷爷一直都是在镇子里那间“诚信禾苗培育基地”,两者合作了十几年,应该没什么问题才对。可是无商不奸,多看几家也没什么坏处。 走了一小段路,便看巷子里头一排的平房,低矮阴暗,却热闹非凡。 外来者肯定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曾晓却是心里有数,大步走了过去。 “老表,你在我这里买了那么多年禾苗,难道还信不过我嘛?”一声粗旷的吆喝从第一间平房里传出来,“我哪一次不是挑最好的苗给你?价格你就别跟我压了咯!” “可你这也贵太多了。”另一个男人不满的嘀咕,“这么算来,我一亩地就得贵个五十来块钱。” “现在米价都比去年上升了五毛钱一斤,按照一亩地出五百公斤水稻来算,怎么也得多赚个五百块钱不是?”老板笑呵呵的拍着那老乡的肩膀:“别担心,我不会吭你的。你要是嫌禾苗贵,我这儿还有上好的杂交稻种,才几十块钱一斤,拿回去自己培育也是可以的嘛。” 曾晓听得好笑,水稻种子是可以自己培育没错,可这儿的春天还这样冷,没有暖棚,光是发苗都不知道要发到什么时候。这这边的苗发起来了,别人家的稻田都郁郁葱葱了。 再加上中间的培育,是非,防治虫病等等一系列的麻烦事儿,说不得,那老乡最后还得选择买现成的禾苗。 果然,她正想着,那老乡就无奈的摇摇头:“这都什么时候了,才来播种催芽,催得来,别人的苗都蹿出老高一截了。” 老板只是笑嘻嘻的,朝旁边的小工抬了抬下巴:“小弟,带几位老乡去田里看看苗。啊老表,你是买杂交稻种呢,还是看现成的苗?” “看苗吧,哎!”那老乡无奈的选择了面对现实,又有些不甘,“我年年在你这儿买苗,从来就没出过亩产五百斤,能有四百二三就顶天了,你可得给我算便宜点。” “成,成,价格咱们回来再谈,好吧?” 老板朝他打了个眼色,那老乡才心满意足的离开。老板又转过头,对在旁边站了许久的大妈笑道:“牛婶儿,刚刚又其他人在,我不好给你便宜。这样吧,每亩地我少收你五块钱的苗钱,谢谢你多年来的帮衬。怎么样,够意思吧?” 曾晓挑了挑眉,一声不吭的继续往前走,很快,就看到了“诚信禾苗培育基地”。 在门口观察了好一会儿,发现里头的老板也是同样的舌灿莲花,不但给顾客便宜了每亩五块钱的苗钱,还另赠了两盘新品种的禾苗。这样会做生意,难怪太爷爷年年都选择在这儿买苗。 “小姑娘,是不是帮家里的大人来看苗?” 老板一抬眼,就看到她站在门口,也不介意只是个小女孩,搓着手乐呵呵道:“刚好这位老表也要去田里看苗,你要不要一起跟过去看看?我们家的苗可是整个镇子里最好的,跟别人家那些假苗可不一样。” 所谓的假苗,就是催芽的时候看着很漂亮,可是容易发焉,同样条件下,成活率相对较低,产量也达不到标准。 刚好一个隔壁苗店的老板娘提着一把青菜走过来,嘲笑道:“诚子,你就吹吧,你那暖棚就一点点大,是整条街最小的,也是苗种最少的,这也敢拿出来说?” “扑哧。”曾晓听得好笑,忍不住笑出声来。看到大家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连忙摆了摆手:“各位老表不是要看苗吗,走吧,顺便也捎我一程。” 第18章 旱稻 来镇子里买苗的老乡,大都开了摩托车,没有牌照,不过为人倒是热情,一个个招呼曾晓上车,也不提收费的事儿。 都是十里八乡的村民,赶个集便见着了,能帮的都会帮上一把,没人会想着多赚几块钱就能怎样。 曾晓一边感叹着乡下人的淳朴,一边就近上了旁边一个大妈的摩托车。 车是红色油箱黑色坐包那种男装摩托车,两三千块钱,经济实惠耐用,基本上满大街都是这个款。 “小姑娘坐稳咧。” 大妈喊了一声就开始呼油,曾晓还没来得及应,车子就“突突”的冒出一串青烟往前飙去。 那几家育苗基地的田地几乎都连在一起,远远看去,一大片铺着塑料薄膜的保温棚白花花的,晃得人眼晕。 “到咧。” 大妈停下车,随意把摩托车丢在路旁,大咧咧的提醒曾晓:“小姑娘面生得很,是第一次出来看苗吧?待会儿跟着我,我教你挑。” “哎,好,谢谢婶儿。”曾晓虽不需要谁教她认苗,但是有个大人在身边带着,比较不容易被人看轻,自是乐陶陶的应了。 说是挑,也没怎么仔细看。大妈只是问了几家的品种什么的,最终还是选择了“诚信禾苗培育基地”的苗。 “看了那么多年,还是这家的苗最合心意。”大妈招呼着一旁带他们看苗的小工:“小弟,还是老规矩,这种苗给我送两亩,这种要三亩。” “好咧,我给你开个单子。” 小工机灵的掏出纸笔,刷刷刷的画了几下,干脆利落的一撕:“婶儿,你的单子,看看对不对?” “这都给你们买多少年苗了,你办事,我放心。”大妈说着,往单子上瞟了一眼,收入口袋里,转头问曾晓:“小姑娘,你看好了吗?” 曾晓正想回答,忽然看到不远处光秃秃的小山坡上划出了几分地,长着不甚起眼的小苗苗,眼睛一亮,摆了摆手,“我还想再看看。” “那行,你看,我还得去忙别的,就先走了。”大妈也不勉强,指了指一旁的小工:“待会儿让小弟送你回去。” “哎,知道了。” 谢过好心的大妈,曾晓眯眼仔细看了好一会儿那山坡,抬腿朝那边走去。 小工刚好给另一个老乡开完单子,看她往没保温棚的地方走,连忙追了上来:“小姑娘,那边的田埂刚开,还没踩结实。你要看啥,我带你去。” 曾晓指着小山坡那块小小的绿地:“那是啥?旱稻吗?” “嘿哟,真是神了。”小工惊讶的一拍手,“小姑娘挺有见识啊,这么远都能看出那是旱稻,真人不露相啊!” 说着兴冲冲的指了指另一条田埂:“就冲着你能认出旱稻来,走,带你瞧瞧去!” 这边主要是以种水稻为主,旱稻十分罕见,镇子里的好几间培育基地,就只有“诚信禾苗培育基地”在培育,还无人问津,推销也推销不出去。 毕竟旱稻的产量远远比不得水稻,稻种便宜不了多少,民众们又没有种植旱稻的经验,自是不愿意浪费这个钱。 曾晓却是知道,旱稻的价值比水稻要高上许多,虽然产量远远不如,但是整体利润来说,却不会有太大的差别。 况且村中田地有限,山林却多得很。这些旱稻完全可以种植在山林的空隙地之中,既可以充分的利用土地资源,还能帮助林作物幼苗遮阴,抑制杂草,提高肥力,起到保持水土的作用。 这般一想,不由得有些激动。 村子里不少人都是单单靠种地过活的,一旦收成不好,接下来整年都得勒紧裤腰带了。 太爷爷就是这般,因着水稻年年减产,又没有更多的田地种植,这两年都过得很不容易。 有了新的种植方式,就意味着能多一份收入。如此好事,她当然要好好研究研究。 “这是我们老板去外面收购回来的旱稻种子,目前正在试种中,数量不是很多。” 小工带着她来到坡地前,指了指那些才冒出十几公分高的小苗,得意道:“原本我们还担心自己没有经验,旱稻会不会无法成活。现在看来,长势还是可以的。” “嗯。” 曾晓蹲下身去,细细看着禾苗的的根茎。发现这些稻苗根茎都还算强壮,但是因为浇水太多,反而有些焉焉的。 既然称之为旱稻,自是不需要那么多的水分,平时下雨就足够旱稻所需,不需要额外增加人工灌水。 这小工大概还是受到了多年种水稻的经验影响,总担心旱稻会旱死,所以浇水过多,反而影响了旱稻的生长。 曾晓暗自思衬了一会儿,拍拍手上的黄泥,站起身来。 “你们这儿有多少旱稻的种子?价格怎么算?” “价格倒是好商量,如果你能把这旱稻种好,就是白送你二三十斤种子也没问题。” 只要有人能把旱稻种出来,就意味着这种种植方式是有利润的,到时候自然会催生出更多的客源,算得上是投石问路的一个好办法。 曾晓无害的笑了笑:“二三十斤不够,我打算要两百斤。” “两三百斤?” 小工本来还觉得她有些真材实料,听到这话后,像看白痴似的看着她:“小姑娘,你知道两百斤种子,能种多少亩地吗?” 她该不会是在做梦吧?还是打算空手套白狼? 而曾晓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大跌眼镜。 “在山坡上种植的话,一亩地大概需要六至八公斤的稻种。现在天气逐渐温润暖呵,如果在林间种,有六公斤一亩也就差不多,两百斤种子大概能种十五亩地的样子。” 她笑吟吟的抬头:“你们有这么多种子吗?” 一番话说得小工心服口服,同时也哭笑不得:“你这小姑娘可真够厉害的,咱们老板一共就拿了两百斤种子回来,这才试种了十公斤不到,你就想把剩下的全部拿完?” 第19章 试试就试试 看在曾晓这样有把握又识货的份上,“诚信禾苗培育基地”的老板大笔一挥,把剩下的一百九十斤旱稻种全给了曾晓。 他家的水稻苗的确不错,就如他自己所说的那般,虽然品种不如其他培育基地的那样齐全,但是质量优胜才是硬道理。 太爷爷家共有四亩稻田,原来基本上种的都是梗米。曾晓计算了一会儿,按照正常产量,一亩田已经足够太爷爷和太奶奶的生活所需了,剩下的稻谷都是碾成白米后卖掉换钱。 所以剩下的三亩地,更注重的是经济效益。 曾晓左思右想,给太爷爷挑了两亩的油粘米苗,又挑了一亩的珍珠米苗,叫了定金后,吩咐小工两天后送过去,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整整一百九十斤的旱稻谷种,足以种满整整一个山头,创造的经济效益是极为可观的。 她打算将其中的一百斤旱稻谷种对半分给太爷爷和刘婶儿试种,剩下的九十斤,就留着自己培育,也好增加一些经济收入。 毕竟她包下的碾子山足有几个山头那么多,维护起来花费不菲。即便手头有不少钱,只出不进也受不了。 揣着一小把旱稻谷种回到村里,恰好是炊烟袅袅的时候。 忙活了半天,肚子也饿了,略一思衬,反正孟翥中午在学校饭堂吃,她也懒得煮饭,干脆去太爷爷家蹭饭吃。 “太爷爷,太奶奶,我回来了。” 院子的门大大的开着,里头传来青菜下锅的“嗤啦”声,紧接着就是锅铲在铁锅里翻动的声音,听得曾晓食指大动,直接蹦了进去。 太奶奶正围着围裙在屋边搭建的小厨房炒菜,看到她进来,顿时眉开眼笑,“晓晓回来啦,洗个手去,今儿就在太奶奶家里吃饭。” “哎,谢谢太奶奶。”她甜甜的应了一声,在一旁的水缸打了水倒进盆里,一边洗一边问:“太爷爷从地里回来了吗?” “回来了,在屋里坐着呢。” 太奶奶手脚利落的将炒好的青菜装进碟子里,“顺带把这碟青菜端过去,我再炒个土豆丝就能吃了。” 曾晓乖乖的接了菜往屋里走去,果真看到太爷爷半躺在太师椅上。旁边一个巴掌大的收音机,在播放着含糊不清的新闻。 “太爷爷,睡着啦?”曾晓放下菜,走到他身边,轻轻的唤了一声。 太爷爷睁开眼睛就笑了:“是晓晓,怎么样,禾苗都订好了吗?” “都订好了。” 曾晓端了张小椅子在他身边坐下,“我自作主张的给你们订了一亩梗米苗,一亩珍珠米苗,还有两亩油粘米苗,两天后就送过来。” “啥?” 太爷爷惊得从太师椅上弹了起来:“晓晓,我不是说要四亩梗米么,这……” “太爷爷,您别急,先听我说。” 曾晓就知道他会这样的反应,毕竟这几种米当中,梗米最高产,太爷爷又种了许多年梗米,可谓是经验丰富。 忽然换了别的禾苗,难免心里不安。 太爷爷有些焦虑,但还是好好的坐了下来。 “我这么选苗,是有原因的,太爷爷听我细细说来。”曾晓耐心的解释:“梗米产量最高,我算过了,一亩的梗米,就算收成一般,也足够你们俩老一年的主粮。珍珠米和油粘米虽然在产量上略差一些,但是这两种米的经济价值都比普通梗米要高,算起来的经济利润还要比梗米更高一些。” “可是我没有种过这两种米,实在是心里没底啊。”太爷爷长吁短叹:“何况我们这些小地方,梗米是主食,大家这些年都吃惯了这种米,即便珍珠米和油粘米能卖到更高的价钱,又有谁会去买呢?” 好一些是吃,差一些也是吃。就拿村子里的村民来说,除了姚佳天是家里开公司的,有钱吃好喝好外,其他人谁不是为着一日三餐奔波,谁又舍得在正常的一日三餐上花费更多的钱? 曾晓把握十足的笑了:“太爷爷不用担心,不是还有我呢么。我看过了,咱们这儿的土地种这两种米都合适。至于销路方面,我本来就有打算建立一个专门做特产的网站,到时候只要广告打开了,不愁没有销路。” 碾子山这一带资源丰盛,可不仅仅只有种植水稻一种方式能赚钱。 山上的野生木耳,各种药材,包括农家自制的地瓜干,南瓜干等等,都是很好的噱头。 如今转世重生,网络还在发展阶段,正是创办网站销售的最好时机。再过几年,其他商家纷纷捕捉到这个商机,想要脱颖而出就没那么容易了。 太爷爷听得一愣一愣的:“网站是什么东西?收购稻米的公司吗?” 曾晓不由得失笑,这些现代的科技,就算跟太爷爷说,他也不明白。索性道:“这你就别管了,反正销路这边由我负责就是,太爷爷不管种出多少稻谷来,除了留下自用的,剩下的我都以市场价收购。” “哎,那不是害你吗?”太爷爷忧心的咕哝。 她只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姑娘家,又能有多少见识。这般莽撞的揽下这个活计,到时候家里头粮食堆积成山却卖不出去,他也良心不安。 曾晓没办法跟他解释太多,无奈道:“行了,就这么决定吧。您也别担心,我又不是傻子,不会挖坑自己跳的。”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那一小把旱稻种子,得意的晃了晃:“太爷爷,您知道这是什么吗?” 太爷爷拿了几颗种子在手里,细细的看了看,疑惑道:“看起来就像普通的稻谷,可是又与普通的稻谷有些不同,难不成是什么新品种?” “太爷爷好眼光。”曾晓笑眯眯的把旱稻的优势细细说了,又道:“我打算在山头上种几亩旱稻试试,如果可以成功,那咱们以后又多一个收入来源了。” “这……能行吗?” 太爷爷还是第一次听说山上能种稻谷,怀疑的同时,又觉着激动。 若旱稻真的这般好种,往后村子里的人就不必过得这样辛苦了。 曾晓笑颜如花:“反正有这么一条路子,为什么不试试呢?” “也对!”她的激情和上进感染了太爷爷,老人家一拍手,乐呵呵道:“反正不成功,也就是浪费点钱和时间而已。一旦成功了,带来的收益是长期的。既然如此,咱们就试试!” 第20章 颇费唇舌 旱稻的最佳种植期是四月中旬到五月中旬,如今才刚三月头,距离种植期还有半个月时间,不用着急。 把水稻种下去了,蓝莓苗移植好,也就差不多了。 只是曾晓承包了整座碾子山,单单靠自己肯定是忙活不过来的,说不得还得找些人帮帮手。 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刘婶。 刘婶的儿子儿媳都在外头打工,每个月定时寄钱回来,她的日子可谓是轻松得很,不用为生计操劳。 所以就只种了一亩的稻田和一些菜地,够日常所需就成。平时也有帮人家穿珠子做点手工,一个月下来也就增添几百块钱零花,消磨时间。 曾晓略微一想,心里有了计较。在太爷爷家吃完饭后,就直奔刘婶家去了。 “刘婶,又在穿珠子呐?” 进了院子,就看到刘婶坐在屋檐下,面前摆着一张小桌,两只手上下翻飞,一会儿就穿上了一串米粒大的小珠子。 刘婶抬起头,笑了,“晓晓,你今儿是帮你太爷爷去挑禾苗了吧?是刚回来吗,吃饭了没?” “刚在太爷爷家吃过了,左右没事做,就过来陪婶儿唠嗑唠嗑。” 曾晓自个儿在屋檐下的墙角边搬了张小椅子过去,顺手拿起针线帮刘婶串珠。 每一颗珠子都比小米大不了多少,一颗颗穿,眼睛都能看瞎。 她便学着刘婶的样子,直接拿着长针盲目的在那堆珠子里来回扫动,没一会儿,长针便扎满了珠子。用手一捋,便穿进了绳子里。 刘婶给手里穿好的珠子打了个结,丢进一旁的袋子里,笑呵呵道:“今儿给那姚家的老太婆这么一闹,两个小家伙没迟到吧?” “没呢,我带他俩坐的公交车去,到了学校刚好上课。” “啥,坐车?”刘婶手上一顿,放下针线,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皱巴巴的散钱,抽了两张一块的给她:“呐,晓晓拿着,这是小胖的车钱。” “婶儿,不就两块钱吗,你跟我客气啥?”曾晓自然不会收,手脚利落的继续穿着珠子,头也不抬:“收回去吧,我刚过来的时候,没少接受您的照顾,什么钱不钱的,俗气。” 刘婶哪肯让她吃亏,硬是将那两块钱塞进她口袋里:“给你就拿着吧,你一个姑娘家的不容易,为了照顾小猪,连书都不念了,我怎么能赚你便宜。” “哎……” 曾晓还来不及推开,钱就塞口袋里了。为着两块钱推来让去的不好看,索性袋袋平安。 “那就谢谢婶儿了。” “你这孩子。”刘婶嗔怪的瞧她一眼,“你性子大方不计较,我是知道的,但也不能因为你性子好,就顺竿子爬不是?小胖三天两头的跑你那儿蹭饭吃,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直说,别跟我客气。” 此话正中曾晓的下怀,她也不客气,直接把来意说出来。 “婶儿,不瞒你说,我还真有件事想要跟你商量的。” “哦?”刘婶一挑眉,笑了:“有什么事儿,你只管说就是,只要婶儿能帮的上忙的,肯定不会推脱。” 曾晓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那把旱稻种子,“婶儿可知道这是什么吗?” 刘婶儿拿起几颗种子细细的看了看,“这是新品种的水稻?” 曾晓笑着摇头:“不,这是旱稻,可以种在山上,比水稻好养活。我拿了两百斤稻种回来,准备分一半给你和太爷爷试种。” “种在山上的稻谷?” 刘婶的眉头拧成一个大疙瘩,这等好事,她是连听都没听说过。 曾晓认真的解释:“是的。咱们这儿属于盆地,山多地少,能种植水稻的田地太有限了。旱稻的产量虽然比不上水稻,但是易于打理,病虫害少,到处都能种,经济价值还是很可观的。” 刘婶有些犹豫,她家也不是没有田地,不过儿子儿媳在外头打工,每个月寄两千块钱回来,已经足够家里的开销。 所以她自个儿种了一亩水稻,又在屋前弄了几分菜地,再养些鸡鸭,平时自给自足,儿子寄回来的钱连一半都花不到。 反正不差钱,她索性就把家里其他田都租了出去给别人种,自己也能轻松一些。做些手工,也权当是打发时间了。 曾晓提出试种旱稻,她是有些好奇,但兴趣不大。 “照你这般说的,旱稻可以种在山上,得以最大限度的利用资源,当然是好事。只是山上这么多树,如果要试种稻谷,必定要先把树砍了,这可是不小的工程。” 两世为人的曾晓,一下子就听出了她话语里的犹豫之意,微微一笑:“这就是旱稻的好处了,种植旱稻不需要砍树,只要把稻谷种在树林的缝隙地就可以了。不但不会破坏山上原有的树木,还能互相得益。” 见刘婶还是沉默不语,又笑眯眯道:“小胖的父母在外头打工也是没办法,毕竟靠天吃饭,辛苦不说,还无法预计收成。可如果能有更好的赚钱法子,他们也不必常年在外奔波了,不是吗?” 年纪越大的人,越是渴望一家团聚。曾晓后头的这些话,终于打动了刘婶。 就如她所说的那般,钱宝爹妈当初出去,着实是不得已。地里连续两年收成不好,除了维持一家人的基本生计外,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连给钱宝买套过年的新衣服都要左思右想,东挑西选。 到了钱宝要上学的时候,花销就更大了。 他们出去后,日子倒是好过了许多,可身边没个人说话,日子别提多寂寞冷清。 要在这儿就有生财的路子,钱宝爹妈就不必常年在外头跑了,自己有人陪伴不说,钱宝也不至于成为留守儿童,像个野孩子似的满山跑。 话说,小家伙年纪大了,没有父母在身边,她这把老骨头,越来越管不住咯。 刘婶想得出神,直到细细的春雨滴滴答答飘落在手上,带来透骨的沁凉,才回过神来。 “既然你这旱稻有你说的这么好,咱们就试试吧。” 【注:由于版权限制,请移步微信公众号阅读】 已关注ddxsw公众号请直接回复:6096继续阅读。 没有关注的亲,请按照下列步骤关注阅读: 01:打开微信,选择添加朋友,选择公众号 02:完整输入【ddxsw】,然后点击搜索 03:关注后,输入6096即可继续阅读。 或者扫描下方二维码(手机用户,直接截屏二维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