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包]当雍正穿成包拯》
1、第一章
雍正在御案上写完最后一批奏折,已是有些头晕眼花了。
这段时日以来,许是因着年纪大了,手脚便越发不灵活了。雍正心中哀叹,却对朝政还是不敢有一丝的怠慢。
扔下朱笔,雍正揉了揉额头。此时已是子时,虽有心想要歇息,却是离早朝的时辰不远了。索性也不睡了,只在那御座之上休息一会,也就罢了。
虽然在御座之上休息,雍正还是挺直着身子。雍正闭上眼睛,方才发觉自己此时有多么的困乏难耐。可惜的是,雍正这一闭眼,便再也醒不来了……
不多时,紫禁城内便传来消息――世宗龙驭宾天了!
当雍正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身边只有一个看着眼生的,二三十岁的女子伺候着。
那女子许是累着了,正坐在小几上,手肘靠在床上睡着了。只是眉头紧紧的蹙着,像是苦恼些什么。
雍正见着,便想起来,斥责一下这个不懂规矩的宫嬷嬷时,突觉一阵晕眩,顿时又倒回了床上。
雍正这一串动作下来,倒是惊醒了那妇人。只见那妇人一脸惊喜的看着雍正,口中唤道:“阿拯,你终于醒了?”说着,便伸出手来抚上雍正的额头,“谢天谢地,总算是退烧了!”
阿拯?
雍正不明白对方为何要如此称呼自己。正想开口,便觉喉咙一阵干涩。
那妇人会意,问道:“是不是觉得渴了?别急,娘这就去给你倒水。”
雍正虽然恼怒面前这妇人竟敢自称是自己的额娘,可是自己正是浑身无力的时候,也不能急着多作计较了。
由着那妇人搀起自己,就着对方的手喝了一杯水,方觉好多了,这才问道:“这是哪儿?”
雍正甫一开口,便被自己口中吐出的童音唬了一跳。顿时想到了些什么,缓缓的把自己的手举至前方……
“阿拯?阿拯?你怎么样了?你别吓娘啊!”妇人抱住雍正软软的身子,惊慌大叫。
雍正再次醒来时,只得无奈接受了现实。因为在刚刚晕倒之后,雍正已经接收了这个身子的所有记忆。
虽说是所有的记忆,可这副身子也不过才八、九岁的年纪。纵使记事很早,也毕竟是个孩子,记忆和阅历少得可怜,但也因此,雍正才能顺利得到记忆,而不至于被庞大的记忆冲垮了精神,自以为自己是另一个人。
而且,也幸好是个孩子。这个孩子本就是个沉默的性子,如今再加上刚刚父丧,倒让雍正冷淡的性子显得浑然一体了。毕竟,若是被发现不妥,怕是要被当妖怪烧死罢。
但是,令雍正头痛的却是另一个情形。因为这个孩子有名字叫做包拯!
包拯这个人,即使是雍正也是知道的。那是大宋时一名官员的名讳,更被称为清如水,明如镜的包青天。
此时,包拯的父亲刚刚过世,包家便只剩下了包拯及其寡母沈氏,人口倒也简单。
雍正缓缓睁开眼,便听到一阵嘤嘤哭泣之声。寻声看去,便是刚刚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妇人,包拯的母亲沈氏了。
沈氏看着自家儿子醒了,终是收起了泪水。
看着为自己端茶倒水的沈氏,雍正在心中暗暗叹息,但也有一丝暖意。自己的额娘对自己不亲,皇额娘虽好,却是早早过世。如今,倒也能尝得母爱了。
包拯便包拯吧。天意如此,纵是帝王也只能随天意了。
雍正小口小口的吃着沈氏喂过来的糖粥,吃完后,由着沈氏展开手绢,小心翼翼的为自己拭嘴,眼里升着暖意。“娘,您忙里忙外了这些天,也是累了。儿子已经无事了,您便好好歇息一下吧。”
“好孩子!”沈氏平时为人大方,说话快人快话,可是此事,却因为丈夫的死,和儿子的病而日夜操劳,显得很是憔悴。“娘不累。倒是阿拯你病刚好,不要多说话,该好好休息才是。”
雍正正待再说些什么,便听到厅外一阵喧哗之声。沈氏脸色一变,恨恨的喃喃自语:“又是他们。”然后温柔的看着雍正:“阿拯,你好好休息,娘去去就来。”
雍正依言躺回了床上。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大病初愈的他,体力还不足以让自己折腾着跟着沈氏出去。只是刚刚沈氏口中说的‘他们’到底是谁?
包父在世时,包家便是书色门第。包拯的父亲也是进士出身,只是前几年因为服母丧,丁忧回家,却没曾想还未出孝就因哀毁过甚而坠命。是以,包拯身边也是有着丫环小厮伺候着的。
雍正看着身旁的丫环,思索了一下,记忆中这个人到底叫什么名字:“可喜。”
“少爷,您要喝水吗?”丫环可喜还是个孩子,规矩也只是略懂不懂的。
雍正摇了摇头,问道:“前面是谁来了?”
可喜脸上有些为难。夫人交代过不要告诉少爷,让这些琐事扰了少爷的清静的。可是少爷既然问了,自己又该如何回答呢?
雍正看出了可喜的心思,板着张脸,冷声道:“可喜,夫人想必是吩咐过你不让你乱说话的。只是你若是此时不告诉我,我便让夫人撵了你出去。你要想清楚,你若告诉了我,夫人心善,是不会罚你的。可是,我是她的儿子,不过是撵一个丫环出去,想必她是不会不答应的吧!”
可喜一听,很是惊恐,急忙跪了下来。“少爷,求求您别撵我出去。若是被撵出去了,我叔父这次就会把我卖到那见不得人的地方的。”
“那你还不快说!”
“这、这……前面那些人是包家的一些亲戚。说是老爷已经去了,少爷又年幼,应该把包家的产业交出来,由他们暂时帮忙保管着,免得夫人……夫人改嫁时,把包家的财产也带了出去……”
“岂有此理!”一听竟是因为包家只剩下包拯及其寡母,欺他包家无人,包家的其他亲戚便想来趁机分些财产。雍正登时大怒,道。“刘三,抱我出去。”
刘三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身材高大,也是包拯以前救下的,自是对包拯言听计从。雍正自然也是知道的。刘三一把抱起雍正这个五短身材的小正太,走到了大厅。
沈氏坐在主座上,脸色极其难看,而包家的那些亲戚则是或坐或站,对着沈氏出口就是咄咄逼人。
沈氏看到刘三抱着雍正出来,心中不安。“阿拯,你怎么出来了?你才刚刚病好,惹是再吹了风躺下了可怎生是好?”
雍正没得理会沈氏,只是说道:“娘,孩儿省得的。”便冷冷的看着所家的亲戚。
若是真正的包拯,这时也不过是个懵懂的孩童,那包家的财产怕是真要被这些吸血鬼般的亲戚给拿走了。偏偏包拯因为失去了父亲,哀伤过度之后不小心摔倒,伤了脑袋,变成了雍正,便不能被这些包家亲戚如愿了。
虽然年岁看着尚小,可是包拯内里却是五十来岁的雍正,端着张脸,虽然小,看着让人小瞧,可是嘴里的话却是句句如刀,让人反驳不能。
“家父虽然已逝,可是包家还是有我这个儿子可继承家业的。你们若是想要在家父尸骨未寒之时,抢了我包家的财产,就不怕损了阴德吗?”
雍正身着白色的丧衣,衬得原来就黑的皮肤越发的沉。
有些人仗着年纪大,便想用逼,用抢的,却被雍正说了一句:“虽然包拯年纪尚小,说的话自是算不得什么,可是包家好歹还是书香世家,家父生前与知府也是知交好友,不若包拯便派人去请了知府大人来,让大人与你们评评理,如何?”
雍正口听庐州知府张于宾便是包父的同年,被圣上派到庐州当了知府,与包父的关系也确实很好。
众人一听雍正此话,面面相觑一阵。包拯的表哥却是个贪婪的,怕雍正真要去叫知府来包府,那就占不得便宜,便想怂恿众人强抢。顿时,包家亲戚便想强抢,包家下人在那处挡着,场面一团混乱。
正在这时,一声“住手!”自门外传进了大厅,正是刚才雍正说的那庐州知府张于宾。
原来,雍正早就看出这些吸血虫是不容易收手的,怕是场面不好,在刚出房门时便唤过一个下人,早早就打发了去求那张于宾来包府。
2、第二章
雍正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把握那张于宾会来,毕竟人死如灯灭,包父已死,那张于宾便与包家无甚交情,虽然之前能用张于宾的知府名头幌一幌这些吸血鬼,但是自己却知道,知府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请得来的。
却没曾想,这张于宾竟然会来。倒让雍正看到守住包家的希望。
毕竟,虽然只是短短几个时辰,可包母沈氏对雍正的呵护,雍正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还记得当年德妃看着自己这个亲生儿子,却是恨不得早早死了去。而今重生,却得到了一份真正的母爱,雍正心中很是欣喜。
而今,若是包家产业真被这群吸血虫给糟蹋尽了,怕是自己和沈氏以后的日子便不好过了。所以,雍正便努力的想要保住包家,而张于宾正是他保住包家的希望。
其实,若是雍正早些重生,怕是就不会把这希望寄托在这张于宾身上了。
但,这也只能是若是罢啊!
张于宾一来,包家的亲戚们的气势就弱了八、九分,张于宾说了几句要为包家的孤儿寡母做主的话后,包家亲戚便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见着他们一走,雍正便端着一张脸给张于宾做了个揖:“晚辈包拯见过知府大人。”
雍正此时正是年纪小的,却是板着一张脸,很是不显得严肃,更不显得滑稽,而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可爱感。
“拯儿这可是见外了。我与你父亲是有老交情的,你便叫我一声张叔叔也不为过的。”张于宾顺了顺长须,满意的点了点头。之前张于宾听得雍正与那群包家亲戚说话时,便分外的有条理,而且更是觉得礼仪也是不错的。不愧是包仪兄的独子,而且看其行为举止,此子将来必不是池中物。
当下,便对这个孩子多了几分亲近之意。
“张叔叔,此次多谢张叔叔的援手,不若拯儿却是保不住包家的这份产业了。”
“你这孩子啊!”张于宾轻笑一声:“我都说了我与你父亲交情甚深,保住你们包家的产业也是顺手之劳轻了。说起来你尔今也有八九岁了,很是该紧张学业才是。如今都读了些什么书啊?”
“父亲在世时便为侄儿启蒙,已经学到了《中庸》。”
“张大人。”沈氏看着自家儿子略显青白的小脸,连忙打断:“阿拯病刚好,实是经不住折腾,不若还请张大人改日再来吧。”担忧儿子身体的郑氏,也顾不得礼不礼貌的问题了。
倒是张于宾丝毫不介意:“嫂夫人,这倒是我的不是了。快快带侄儿回房歇息吧。”
因着那日的操心,雍正很是又病了几日,方才转好。
期间,那张于宾时常打着关心子侄的缘因,来看过雍正几日,也因此,当雍正病好后,仍在家里休养之时,也依然前来。
因着张于宾的学问,雍正还是很欣赏这个‘长辈’的。
在雍正病好之后,张于宾细细的考较了一番雍正的学问。要知道清朝时期,皇子的教育是极其变态的,每天早上都要读一百二十遍的书,学习负担很重。但是这样教出来的孩子,不是读死书,便是别有一番风流。
而康熙的众多孩子大多都是后者,而雍正也是这大多的后者中的一个,那么,学问自是不必说的,最重要的是,他还懂得举一反三,随机应变,在张于宾眼里,这个世交之子甚是好的,比自己的儿子还好,便不由得对雍正更看重了几分。
因此,张于宾就将雍正举荐到了天鸿书院读书。
天鸿书院在庐州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的,院长姓阳,也是当代有名的大儒。想在天鸿书院读书的书生多的是,却不是人人都能进的。
张于宾的儿子张笄就在天鸿书院读书,只比雍正大上一岁,虽然之前颇为不满父亲对这个世交之子的赞扬更胜于自己,但是在雍正在天鸿书院读书后,因着雍正的见识,也是心服口服了。
不过,知府的任期还是有限定的,即使可以连任,也最多也不过三届而已。
张于宾就是连任三届,任期已满后,张于宾便要回京诉职了。
张笄便拉着雍正的手,很是依依不舍了一番。
此时的雍正已经是十七岁的翩翩少年郎了,虽然不像前世一样俊美,但也许是因为遗传的关系,脸上很是带着一些婴儿肥,虽然算不上白,却也不像小时候那般面黑如炭,仅仅只是微黑罢了,五官端正,眉目清目,但是不知为何,总让仔细看他的人看来带着几分可爱。
雍正虽然冷心冷性,但是张笄好歹是雍正看着长大的(==从九岁看到十八岁,应该算是看着长大吧……),对这个子侄辈?也有一些不舍得。但阅历丰富的他,对聚散离合早已看开,对着张笄安抚了几句,便也罢了。
新任的庐州知府为公孙中,与张于宾也算是知交好友。张于宾带着家小离开庐州那天,公孙中带着自家儿子公孙策也来相送,便遇上了雍正。
公孙中对雍正的父亲也是相识的,包拯的父亲包仪,曾任朝散大夫,死后更被追赠为刑部侍郎,很是得上锋的看重,虽然已经去世多年,但是朝中的至交还是有的。而今又见得其子的行为举止颇为感慨,包家必不会就此没落下去的。
是以,当张于宾特特儿请公孙中关照一下自己这个世交之子时,公孙中很是一口应诺了下来。而雍正对此,也是很为感念的张于宾的照拂。
公孙中的儿子公孙策是独苗,自小琴棋书画的教养长大,很是有些恃才傲物。而在雍正看来,他也确实是有这个资本的。但是有资本并不表示自己就要迁就于他。
雍正身为清朝帝王,自小虽然不是太子,但也是皇阿哥,自是锦衣玉食,奴仆环伺的长大,虽然没有母爱照顾,但是身为皇贵妃的养子,自是和太子二哥亲近,也是有些傲性子的。
对于公孙策,虽然看着不错,却因为不再像前世一样要顾着那张椅子而去特意拉拢一番了。是以,只是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便罢了。
因着端午过节,天鸿书院放假,学生们很是轻快的一天。雍正本就是惧热的性子,端午那天正是最热的时候,本不想出去,可是因为难得的假期,公孙策和一群学子们前来邀约,雍正便不好推辞了。
毕竟人是群居的生物,所以行为举止还是尽量泯然于众人为妙。
因着天热,一行几人也就不想去郊外踏青,只在庐州最大的悦客酒楼内开了个包厢,在内吟诗做画一番,也别有一番风流之态。
雍正的诗情也是甚好,虽然举止清冷,但是也是天鸿书院中说的出名号的才子之一,与公孙策齐名的。
正在酒酣之时,便听到一阵喧哗之声,包厢的门被突然打开,众学子们很是惊愕了一番。
“各位别慌,我们是奉命来办差的,一会儿便走。”一名二十来岁,穿着官服的俊美男子温煦的说着,对着众人也是温和有礼。
“沈良?你们来这办什么差?”公孙策惊愕过后,很快的站了起来。对于自已父亲的事情,公孙策很是关心,因为公孙中此人秉承中庸之道,对于责任一事看得可有可无的,此次劳师动众的派人来一个酒楼办差,必不会小。
“原来是公孙公子。”沈良温和的笑了笑,“是有一个杀人凶犯逃窜到了庐州,刚刚有人来衙门说在悦客酒楼看到那个杀人凶犯,公孙大人便让我带着下属来了。”
雍正自是知道公孙中的为人,知道沈良所说之话并不尽实,可是身为一代帝王也是知道有些事是不能为外人道的,便拉了拉公孙策的衣袖,示意他坐下,道:“若有疑问待你回家再问也不迟,还是不要打扰沈大人办案了。”
沈良见状,感激的对着雍正笑了笑,雍正见状只是对他点了点头。
公孙策也知刚刚的举动也确实是失礼了,当即感激的看了眼雍正。对着雍正,公孙策的心思向来是复杂的。
公孙策虽然有些恃才傲物,却不是自以为是的人,自然也知道雍正此人不凡。自己在天鸿书院中自是算是一号人物了,可是雍正此人却不惶多让,学识甚至隐隐在他之上。只是不知为何,为人向喜低调行事,却仍让人觉得只在自己之下。
对于雍正,公孙策是妒羡交加的,只是此人确实是一良友,公孙策便收了心中那些心思,想着多一个可以良性竞争的知已,也是不错的。
3、第三章
大宋自开国开始,便是将《论语》奉为治国宝典,同时也将老子的无为而治当做一国兴旺的基点,偏偏如今的大宋天子赵祯,却是反常的有作为。
赵祯登基的最初几年,因着年纪小,国事大多被太后所把持,尚是秉承着无为而治。只是做为一个太后,毕竟只是女流之辈,是以,对着小皇帝的一个意见,还是会选择性的听从的,不然,别人就会称其为武则天了。
于是,在有一天赵祯提起要练兵时,太后思虑了一番并无大碍之后,便应允了下来。
慢慢的,小皇帝大了,娶了皇后,纳了妃子,太后便要还政。
赵祯初初掌握大权,不了托大,只是命轻徭薄赋,便也罢了。
只是百姓之中多是尊崇天子的,知道皇帝亲政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为百姓减了赋,自然对皇帝更是感恩戴德了。
大宋的兵因着几年的皇帝的着紧,自是比之前好上不少。而且赵祯慧眼识人,破格封了数名出身寒门的将军,更是强盛了不少。
在一次契丹侵了大宋的边境时,赵祯便下令攻打契丹。
本来其他国家是想着看好戏的,连着大宋也对此仗并不看好。因为契丹人高马壮,与大宋之间的征战也多是大宋输的多,因此,大宋的官员们很是劝了皇帝一番。
可赵祯偏是铁了心的不管不顾,执意要开战了,而且偏偏大宋还赢了,很是让人大叹不可思议。
本来一次两次的胜仗,众朝臣们都是看不在眼里的,只会是感叹一声皇帝的运气好罢了!如此固执已见的战争,竟然还赢了,也只能说是rp问题了。
可后来,赵祯又向高丽开战,向日本开战,而对这两个国家的战争都赢了呢?一次两次固然可以说是运气,可以不看在眼里,可是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甚至是更多的胜仗呢?
有些精明的朝臣们自是看出来了,打胜仗的那些将军们都是赵祯一手提拨上来的,武官已是如此,文官之中也更多是支持皇帝的,再加上皇帝亲政以来的种种手段和作为……那些本想趁着皇帝亲政,在朝中根基未稳时混水摸鱼的臣子们都不由得收敛了手脚,只得战战兢兢的做事不提。
高丽被打怕了,只得派遣了使臣上京,表示了要与大宋和亲,永结晋秦之好的意思。
大宋积弱已久,好不容易扬眉吐气了,和亲一事自是有喜有忧的。因此,朝堂之中顿时很是热闹了起来。有说要趁胜追击的,也有说要见好就收的。
赵祯坐在龙椅上,一脸高深莫测的神情,看着底下争吵的文官武将们,好半晌方才开口:“好了!既然高丽有意与我大宋和亲,自是高丽送上公主来我大宋。我们大宋自是要好生招待,方不负我泱泱大国的风范。”
见皇帝有了诀诡计,众官员们自不必再多言了,只是想着高丽遣来的和亲使团到时该用何种礼节来欢迎。
虽然大宋的国库是历来国家中最是丰厚的,可是也经不起连年的战火。而且在赵祯看来,此时打赢高丽是有弊无利的。毕竟契丹就在一旁虎视眈眈。
若是契丹趁着高丽反扑,大宋军队人疲马倦之时,也跟着起兵攻打高丽,那么高丽起码要被契丹利分一半。当然,这还是最好的结果。
再不然就是契丹一不做二不休,把因着征战高丽而疲累的宋军一网打尽,那就得不偿失了。
是以,本就想着要找个机会与高丽休战的赵祯,见高丽如此识时务的派来使臣前来说合,要嫁个公主过来,赵祯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而且身为和亲公主的高丽公主,所带的嫁妆就代表了高丽的脸面,那么也自是不会少的,也正好补充一下大宋攻打高丽时花掉的钱银。
不可谓不是一箭双雕啊!
如此一来,需要注意的不过是契丹或日本之类的国家派来间谍,图谋破坏大宋和高丽和亲的计划罢了。
高丽要送公主前来大宋和亲!
这个消息一传出来,大宋百姓无不欢呼雀跃。
和亲使节团一路上,自是被沿途的当地官府百般照拂。只是因着之前被欺压的久了,如今终于一朝吐气扬眉,不管是大宋的百姓,还是大宋的官员,对着和亲使节团一行,都不由得带出了一丝得意。
其他人倒也罢了,但是送亲的高丽太子和七皇子无不心中郁郁,甚至是恼恨。
只不过是赢了一两次而已,难道你们大宋就会一直赢下去吗?等着吧,待我高丽缓过了一口气,必要给你们大宋好看!
虽然心中这么想,但七皇子隐藏惯了,自是不会表现出来。毕竟,高丽的皇子那么多,太子又是嫡子,七皇子要是不擅于隐藏自己的情绪,和才能的话,必会遭到忌讳。
母妃早死,却能安然在高丽皇宫中长大的七皇子,自是不会那么傻!
而高丽太子在这一点上就明显不如七皇子了。只要大宋官员们的言谈之中,但凡带出那么一丝得意之态,高丽太子就会觉得对方是看不起高丽,然后便想尽办法的找茬为难那名官员。
可怜那些官员为了大宋的泱泱大国的风范,自是不愿与这个高丽太子计较,进而引发冲突的,闹到最后,高丽太子如此的作态,倒成了唱独角戏的了,而且还是个丑角,倒让人觉得高丽太子太过无理取闹了。
偏生高丽太子却是浑然无觉,见着对方退让,便觉得那些宋人必是怕了自己的威仪,惧了高丽的兵马,倒不由得有些自得意满了。
而那些同来的高丽使节们,如七皇子和崔尚书之流,却是不由得为高丽的将来担忧了。
和亲使节团一行到了庐州,自是由庐州知府公孙中接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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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策是极有才气的,跟雍正性喜低调不同,每每有人因不服他的名气而前来挑战的,无不应允。
悦客酒楼内,众多百姓围观着三名书生挑战庐州有名的才子公孙策。
“素闻公孙公子棋艺精绽,我今日就以《梅花异术》里的珍珑棋局来向你请教吧!”
“我要请教你的对联。”
“那我就来猜几个谜语。”
“既然三位公子如此赏脸,我公孙策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公孙策自信的笑道:“一起来吧!”
见着公孙策如此狂妄,其中一位书生高声应了“好!”脸上却是讳莫如深。
那名请教棋局的书生先把珍珑棋局摆上了棋盘,公孙策一看,笑着说道:“白子先走。”那书生也不客气,便执棋放在了棋盘上。
“听好了。”请教对联的书生将早就想好的对联说了出来。“上联是假山真鹿走。”
那书生为着赢,是事先就把对联想好的,自以为公孙策没那么快就对出来。没曾想,他刚一说完,公孙策便接了口,道:“死水活鱼游。”
“什么鱼不能吃?”那猜谜语的紧跟着问道。
“木鱼!”
“再来!”看着公孙策有条不稳的放下手中的棋子,对联公子继续开口。“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
那公孙策又放下一子,“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什么鱼不能死?”
“生鱼。”公孙策自信一笑。“死了也叫生鱼!”然后,又放下一子。“叫吃!”
那摆珍珑棋局的书生一脸的不敢置信,看着棋盘双目瞪大。倒是一旁看热闹的知道些门道,惊叹道:“输了,三步就破了这个珍珑棋局呀!”
“好啊!太厉害了。”一时之间,竟是掌声如雷。
看着那书生脸色灰败,另外两个也有些急了。那猜谜语的书生拿出一卷字,照着念道:“六经蕴藉胸中久,一剑十年磨在手。杏花头上一支横,恐泄天机莫露口。一点累累大如豆,掩却半床无所有。完明只待挂冠归,当年面目君知否?”
那书生念完,自有一副自得意满之感。“公孙公子若是猜不出来也无所谓。我家里三代有一进二十六人,除了看过家谱的,其他人也猜不出来。所以公孙公子猜不出来,也不奇怪。”
公孙策略想了想,笑道:“这有何难呢?六字下面加一横再加一个十字,就是辛苦的辛字。杏字上去横下去口,就是一个未字。半个床字加大字,再加一点,就是状元的状字。完字挂冠就是元宵的元字。”随后又道:“原来你□□爷就是辛未年的状元。恭喜!恭喜!”
听完公孙策所言,三人皆都心服口服。“公孙公子果然才思敏捷,才华横溢,在下佩服!”
围观的百姓们皆是一阵掌声。
正在此时,却听得楼下有人在喊:“快来看来,有人在百鬼竹林打死了一只老虎!”
4、第四章
“有人在百鬼竹林打死了一只老虎!快来看啊!”
公孙策一听,很是感兴趣。百鬼竹林出现猛虎一事,公孙策是早有耳闻的,因为公孙中为此事很是烦恼了一阵,而今听得父亲日夜忧愁的事得以解决,也不禁对这个打虎英雄多了几分感激。
当即,公孙策对着人群说道:“包拯,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人群中走出一个肤色微黑,眉目清明的清秀少年,正是那重生成包拯的雍正。
雍正见公孙策有了兴趣,也不反驳,只是点了点头,任由公孙策上前拉着他的手,一齐下得楼去。
公孙策这个人有些恃才傲物,可是不知为何碰到雍正,却是带了些孩子气的。平时总是说着“君子之交淡如水”,可是和雍正在一起时,总是让旁人觉得有些粘腻。只是公孙策和雍正二人,恍若未觉。
二人靠近人潮拥挤之处,便听到一阵赞叹之声。
“好厉害啊!”“真是大英雄啊!”“你们看,这么大一只老虎啊。”
接着又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不好意思,多谢各位了。”那声音的不像个习武之人的豪迈,反而像个书生一般的温和。
公孙策和雍正听着那声音,不由得面面相俱一阵,便一同走进了人群中央,果然是沈良。“原来他们说的打虎英雄就是沈大哥啊。”公孙策笑着出了声。“沈大哥,你可真是英雄啊!”
看到雍正和公孙策,沈良很是高兴道:“公孙,包拯,你们可不许笑我啊。”
雍正看着由四人捕头抬着的老虎的尸体,闻言也微勾唇角。“沈大哥谦虚了,你这也是为民除害啊。”清清冷冷的声音,很是好听。
沈良听得忍不住愣了愣神。
“沈刀头,原来你请了两天假就是去打老虎啊!”旁边听讯赶来的路捕头惊叹道,也因此让沈良回过神来。
“猛虎为患,不可不除啊!”沈良笑道,看着雍正的眼神有些异样的情绪。
“听说百鬼竹林有女鬼,你看见了吗?”路捕头好奇的问道。
听到这,沈良嗤笑一声,“什么鬼呀神呀,这一套我全都不信。”
一旁的百姓听到却是议论纷纷:“不是啊,听说这一带很厉害的。”“是啊是啊。”
“女鬼再厉害也比不过猛虎啊!”公孙策也是不屑于此等言论,调笑道:“沈大哥,你打完老虎干脆再去打女鬼好了。”
“好!好啊!”一旁的百姓也笑着说话。
“好主意。”路捕头附和道。
“好!”沈良笑着说道:“我先告辞了。”
此时,百鬼竹林内,一个年轻的秀美女子跪倒在两个并立的墓碑旁,那是两个用木板做的墓。女子看着墓碑幽幽开口:
“爹,娘,婆婆。墓碑上的字是小艾亲手写的,我现在会写字了,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教我的。他真的对我很好,不过,我是一个不祥之人,我配不上他……”原来那女子叫小艾。
只见小艾越说越哀伤,这时一阵狂风吹过,本就寂静的百鬼竹林在白天之时也显得格外阴寒。小艾吓得一惊一乍的,不禁脱口而出:“难道百鬼竹林里真的有女鬼吗?”
是夜,沈良应邀来到包府。
沈良姓沈,和沈氏是五百年前是一家,很是得沈氏的喜欢,喜欢得几乎要收其为义子的地步。今日听说雍正说沈良竟然打死了一只老虎,很是欢喜,又是担忧。
喜得是沈良打死了一只老虎,必得前途无限。忧的是那百鬼竹林的猛虎恶名已久,不知沈良有没有伤得什么伤。
沈氏的父亲是名大夫,沈氏得父亲教导医术也是不错的。待得沈良来后,细细的为其诊了下脉,确定并无大碍,方才放下心来。但还是用嗔怪的语气斥责道:“别老是仗着自己武功好就乱来,人的命只有一条。”
“是,沈良以后一定会小心的。”沈良赔笑道。对着沈氏,沈良也有着对方是自己母亲的错觉。
见着天色已晚,沈氏留下沈良在包府吃饭,沈良同意后,便自去张罗开了。
只着离饭点还有些时候,沈良就在院子里练起武来,而雍正自在一旁看着。沈良好一阵方才收起手来,因着武功练得着实不错,连汗都未流下一滴。
“沈大哥好功夫啊!”雍正淡淡的赞道。
要是不熟悉雍正的人,只以为他只是说的是客气话,只因为雍正的话里说的是赞叹,可是语气中却无一丝的情绪。可是熟悉雍正的人,却也知道,雍正这个人向来冷淡,开口就是如同刀子一般,能得他赞赏的人,也是少之又少,而只要是真是赞赏的,必也会直接说出口的。
沈良听后,笑道:“这没什么,如果你喜欢,我可以教你。”
雍正一听,蹙起了眉头。
爱新觉罗家是马上出身,自是有几分功夫的。清王朝建立之后,一些臣服的汉家武人自也到其手中,因此爱新觉罗家自有一套武功。
虽然雍正看得出沈良的功夫是极好的,比之爱新觉罗家的倒也不差多少,只是有家传的武功在手,雍正很是识得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便对沈良的武功并无多大的兴趣,便道。
“不了,我练了一些武功,虽然称不上顶好的,可是也不算太差。而且我现在主要目标是考取功名,一偿我父亲的遗愿。”
沈良有些失望,却还是笑道:“你这么聪明,将来一定可以考取功名,做一个好官的。”
“做不做官不重要,只要能跟我娘在一起,我就很高兴了。”想着德妃,再想想沈氏,很是天差地别。雍正好不容易得了母爱,自是不愿与沈氏分开。
“话可不是这样说。”沈良不太满意雍正的回答。“这个世界上,要是多了一个好官,也就等于少了一个坏官。你可不要只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天下的老百姓想一想。”
若是我这世也是满人,怕你就不会这么想了。雍正心中暗叹,却还是淡淡的说道。“我明白,沈大哥。”
沈良看出雍正心中有些低落,以为自己刚才说的话太过,伤了雍正,便连忙转移了话题。“对了,你今天不用去书院上课啦?”
“书院放假十天,让我们温习功课,准备考试。”
“哎,对,再过三个月,你就要赴京赶考。”沈良一听,恍然大悟,然后又想起了什么,恨恨道:“我们大宋积弱已久,西北大辽虎视眈眈,东北又同高丽冲突频频。那个高丽嫁过来个什么公主,就想要我们大宋送几十万牛羊布匹,还有几十万两的黄金白银,你说这和勒索有什么分别啊?”
随后又笑道:“幸好皇上英明,驳了高丽的要求,而且摆出了不愿和高丽和谈的样子,高丽慌了,方才乖乖的奉了公主来大宋,而且还按着皇上的要求,带了几十万牛羊布匹,几十万两的黄金白银,很是打了高丽的脸面。包拯啊,你将来,一定要做个好官,好好的在皇上的手底下做事,知道吗?”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的。”是啊,如今自己已经是汉人了,就别再想着前世了……雍正这么想着,却难免有几分黯然。
沈良看雍正的情绪更低落了,不由得慌了神,不知道自己说的哪句话触动了雍正的情绪,想要安慰,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沈良啊!”沈氏进来,倒是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沈良真是心存感激。沈氏恍若未觉,只是继续说道:“你上次打了只鹿回来给我们,我把鹿尾巴做成了酒,滋味阴壮阳的,你带回去喝吧。”说完,便把手上的大酒坛子和一个包袱递给沈良。
雍正看着沈氏有点大咧咧的样子,再看着沈良有点尴尬的看着自己,要接不接的样子,冷冷说道:“娘,你又在干什么。沈大哥尚未成亲,你给他喝壮阳酒干什么啊?”说完,脸上有了些微红。
“你不懂,就多看几本医经再来说话,壮阳只是补阳气而已,不一定是那个什么什么的。”沈氏没好气的说道:“读书人别那么邪念。沈良,快接着。”
沈良这才接了过来。不知为何,沈良就是不太愿意让雍正看到自己不好的一面,即使只是误会,也是不愿让雍正知道的。而今沈氏既然已经解释清楚了,这才放心的,笑嘻嘻的接过来,打开酒坛子,一股酒香便漂了出来。“哇,好香啊,有劳有劳。”
只是,沈良又疑惑的看着那个包袱:“这是什么”
沈氏闻言,笑道:“天气转凉了,阿拯前几天看你还未置办寒衣,就托我给你做一件,你快试试看,合不合身。”
沈良一听,虽然尚未知道自己的心意,但心中还是有着难言的甜意。连忙站起身,打开包袱,试了那件寒衣,笑道:“合身,真是太合身了。”
5、第五章
高丽的和亲使节团一行,终是到了庐州城,使节团一行一路上载歌载舞的,好不热闹。可惜,刚一进庐州城的城门,便遭到了一群黑衣人的袭击。
其实一般人自然是不会选择在城里行刺的。只是高丽一行人一路上守卫森严,而且大宋皇帝为了避免高丽使者遭袭,便令当初攻打高丽的一名将军――庞统,一路上护送着进京。
一路上逢是遭到无数次的刺杀,却都没有得逞。于是这帮黑衣人一伙,便盘算着,在高丽使节团进城时,应该是最为松懈的时候,便在那时刺杀,成功率会高上很多。
这才有了这次的刺杀。
只是,实力就是一切。高丽使节团一行遭袭时,虽然有点手忙脚乱,可是飞星将军庞充却是个能人,自然也是知道即使进了庐州城也是不能掉以轻心的,这才免了一场灾难。
这时,庐州府尹公孙中也带着手下匆匆赶来。
这帮黑衣人见对方的援兵来了,并不恋战。当即便抛下了一个□□,趁机都撤了,连着被杀死的同伴的尸体也细心的,一并带走了。
公孙中一来,见那帮黑衣人已经走了,高丽使节团虽然有点人受了伤,却并没有人死,方才松了一口气,当即下令道:“沈良,你即刻带齐人马把整个庐州城都搜遍。”
“是!大人!”沈良躬身领命,随即点了几个人出来,便去办事了。
公孙中这才对高丽太子拱手行礼:“庐州府尹拜见高丽太子殿下。”
“哼!起驾”高丽太子因着刚才的狼狈很是恼怒,也不理会公孙中,便拂手而去,只让手下的人催促着,快些带人去休整一番。
公孙中有些尴尬的左右看了看,正好看到了庞统,马上就上得前去,拜见一番:“庐州府尹拜见庞将军。”
“原来是公孙大人啊。”庞统却是笑着,并未给公孙中摆脸色,“适才忙乱,倒一时没来得及与你打声招呼呢。”
“不敢不敢!”公孙中忙打哈哈:“是下官的不是,竟然让这群黑衣人扰了庞将军和高丽使节团。”
“这也不是公孙大人的错!谁又能想到那群贼子怎么就那么胆大妄为,敢在庐州城内伤人呢?所幸,此中并无人伤亡,只要公孙大人赶紧把那群贼子捉了,想必皇上也不会追究你些什么的。”庞统对着公孙中很是安抚了一番。
只是……明明高丽人中有人受伤了呀?难道你见着宋军并无人受伤,而高丽高层也无人受伤,就是无人伤亡了?
得了庞统的提点,公孙中很是感激涕零,忙拱手道:“谢庞将军的提点。下官府中已经吩咐下去备下水酒,还望今晚庞将军赏脸。”
“好说!好说!”庞统笑着应了下来。
公孙中领着高丽使节团一行,先是来到了知府衙门。
高丽太子坐在大厅的主位上,而高丽公主和崔尚书连同庞统和公孙中,则是分坐在下座的两边的椅子上。
高丽太子此时也算是从惊魂未定中缓过来了,登时对着公孙中,就是一阵怒斥道:“我本来想来庐州稍做休息,然后再上京送亲。没想到差点就客死异乡,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这是我大宋保护不周,下官此后必会严加防范,以后不再发生了,不再发生了。”公孙中从没遇到过这种大事,虽然刚才有庞统的提点,但内心还是有些忐忑不安,很是结结巴巴的应道。
高丽太子却是恼怒之中嗤笑一声:“大宋,天子之国。找了一个口吃的做府尹,那么一个跛脚的都能做元帅了?啊?哈哈哈哈哈……”高丽太子说着,便哈哈大笑起来,惹得高丽使节的其他人,也是一阵大笑出声。除了面有忧色的崔尚书和高丽公主。
公孙中终究是读书人出生,虽然平日喜欢无为,但还是有些热血的。此时听得高丽太子的一番话,很是恼火。可是为官多年,自是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当即只能忍了下来,很是说了一番话,证明大宋并不是高丽太子口中的那般不堪。
况且,高丽也不过是一个战败国而已。公孙中虽然不用有太多的顾虑,可是大宋毕竟是一个礼仪之邦,总不能说些让人落了口舌的话。当即,也不再紧张的口吃了。“我大宋人才备出,最不济本官。请高丽太子不要菲薄我大宋的官员。”
这段话说得,让庞统有些刮目相看了。
“找个最没用的来接待我们,这是什么意思?我要跟你们皇帝说一下。”高丽太子一呼,却是当即就怒了。
“下官不才,但也懂得尽忠报国。高丽太子路过庐州,下官一定会让太子宾至如归,乐不思蜀。行刺之事,以后定不会再发生。”随即,公孙中又是涎着脸笑道:“到时,还希望高丽太子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
刚才还是一番热血,现在却是百般巴结,可真是懂得为官之道啊!
“哈哈哈哈哈!”高丽太子大笑几声,终是对这公孙中看轻了几分,“果然有点意思啊。你……”说着,高丽太子看向了庞统。
庞统皱了皱眉,笑道:“太子可是在说我?”
“对,就是你。”高丽太子肯定的点了点头,道:“你刚才救了本小王一命……好!就赏你黄金千两。”
这一说,倒让庞统有些不高兴了。这庞统是庞太师之子,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因着是独子,很是得庞太师的宠爱,本就是个心高气傲的性子,更何况他还有另一层身份――大清太子。
这庞统正是康熙的第二子,爱新觉罗胤i的转世。胤i自小被康熙宠爱着长大,更是容不下别人‘赏’他钱财,更何况对方不过是一个区区的高丽太子呢。当即被拱手推辞:“庞统先谢才高丽太子了。救人是我大宋子民人人会做的事情,更何况我是奉了皇命保护高丽使节团一行的。实是我无功不受碌,太子就不用赏了。”
“好,有点意思。连宋人都会拼命保护本小王,”高丽太子说着,看着坐在下首的崔尚书,冷声道:“你这狗文武全才,高丽第一人会做些什么?”
“微臣护驾不周,望太子恕罪。”崔尚书闻言也不争辩,当即便跪下请罪。
“崔卿家也是为了保护哀家。”高丽公主不忍的为崔尚书辩言。只是这自称实是让人不敢恭维。
哀家,是戏曲里,死了丈夫的皇后自称。只有在丈夫去世以后,皇后或太后才可以‘哀家’自称。其含义是自称可怜之人,无夫之哀。古人妇女以夫为纲。
皇帝在世之时,皇后是无论如何不能称‘哀家’的。另外,如果不是贵为皇后或太后,也是无论如何不能称“哀家”的。皇太后自称‘哀家’而哀家则是因为死了丈夫,自己只不过是‘先帝’留下来了人而已,所以悲哀‘先帝’的意思。
而皇后决不会这样自称,对皇帝多称妾,妾某氏,对臣子则直接称我。哀家一词仅用于丧夫的皇后,而且戏曲里面出现,而真实的皇后,无论何时都不自称哀家。
高丽人尚不自觉,可是一旁的宋人们听了,却是一阵挑眉。想是高丽那帮蛮夷,想要学宋人的礼仪,却是学了戏曲里面的,而且还是皇太后的礼仪了。可真是不伦不类啊!
不过,总归是在心里面想想便罢了,总不会说出来的。
“当然,公主的命自是比本小王的命宝贵。”宋人在心里腹议,高丽太子却没有察觉,只在一旁发着脾气。
“微臣……”崔尚书尚想再次领罪,可是这会高丽太子却不再理会对方了。
“逄了,不要说了。府尹,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你一定要把那帮刺客捉回来。否则的话,小心你的脑袋。”
“一定,一定。我已经派人去捉拿刺客了。太子先行休息,下官在本府准备了盛酒,为太子洗尘,到时候一定尽兴。”口中说着,其实公孙中并没有往心里去。
对方不过是个高丽太子而已,怎么会有资格处理一个大宋的官员。
“再说吧!”高丽太子挥了挥手,显得百无聊赖。便打了声招呼,领着高丽使节团的一帮人,去了公孙中为他们准备的房间休息。
“慢走慢走。”
好不容易高丽一行人走了,公孙中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登时变得严肃起来。“来人,给本官把包拯唤来。就说本官有事与他相商。”
6、第六章
“大人,朴将军和那三千仪仗兵,已经安排好,就驻扎在城外。”路捕头进得门来,立马便向公孙中汇报。
公孙中不耐烦的挥挥手:“行了行了,这会我召你们来,是想推断一下,这群刺客到底是谁派来的。”说着,便看向了坐在一旁的三人,分别是公孙策、沈良和雍正。
“是!”路捕头拱手应道,然后方才跟着雍正等人坐到了一起。
此时,雍正三人手中拿着黑色的镖,那是刺杀高丽和亲使节团一行的黑衣人所用,遗留下来的。
沈良端详了许久,又踮了踮重量,方才道:“这些镖的重量和形状都完全一样,每一支都是五两重,打进体内不死也得重伤,看来这群刺客,是有备而来的。”
“而且,每支镖都染了剧毒的孔雀染汁,见血封喉,中者即死,说明,对方是一定要置高丽太子于死地。究竟是什么人,一定要置他于死地呢?”雍正也赞同沈良的说法。
“朝中对高丽持主战主和两派,主和派以八王爷以首,主张联和高丽联合搞辽,这次和高丽和亲一事,也是皇上交由他办的。主战派以庞太师为首,主张对高丽用兵,显示国威,令四邻不敢犯宋。如果这次婚事失败,对主战派是最有利。”公孙策也说出自己的观点。
“还有一个可能性就是大辽人,如果我们大宋和高丽结盟,那大辽南侵就会有所顾忌。据我所知,有一些宋人,对高丽表面和亲表示不满,实则勒索。”沈良赞同公孙策所言,随即说起自己的猜测。
“够了够了,我不是要你们分析,我是要你们捉到刺客。无论如何,你们要带齐庐州人马,把庐州搜个遍。只要有可疑的,都要捉起来,宁枉匆纵。要是再出事,我的乌纱就保不住了。还不快去。”公孙中听了个半天,见几人都无法定案,而且连着路捕头也只是呆呆的听着,顿时心中怒火中烧,对着沈良和路捕头抒发自己的怒火。
“是!”沈良和路捕头连忙应道,便出去办事了。
见着房中只剩下公孙策和雍正的公孙良,心中怒火稍歇,涎着脸走向雍正:“包兄弟,你一向聪明,跟着你娘也学了一些医术,很是知道一些东西,更是为本府破了不少案子,这次可一定要帮我的忙啊!”
“伯父……”雍正想到,在进京赶考之前,给自己造一点名声也是不错的,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庐州城因为此次的刺杀事件,很是有一段时间不能平静,凡是有可疑的人士皆被捉拿,连声辩解都没人会听。雍正走在大街上正好就看到官差捉人的那一幕,和一声声的辩解。“大人,冤枉啊!我以前是偷过东西,但是我没有杀人啊……”
雍正皱着眉头的听着喊冤声,很是恼火这些官差竟是如此乱来。在分派其他官差去捉人的沈良恰巧看到雍正,便吩咐几句就向雍正走去。
“这能捉到刺客吗?照这种做法,怕是打草惊蛇,让刺客们得了消息一早逃走了。”
沈良无奈笑道:“这可是府尹大人的意思,我也没办法。”看着雍正皱着眉头,很是知道他的心思,便只能叹了口气:“你可不要怪府尹大人,实则上这是庞将军的主意,而且高丽那边也盯着着实紧了些。”
“庞将军?”雍正不清楚缘何又闹出了个庞将军。
“庞将军是庞太师的儿子,太后娘娘的侄子,他的话,府尹大人自是要听的。再加上高丽那边施压,府尹大人自是要做出个样子来的。”沈良说着,突然便停了下来。
察觉到沈良的停顿,雍正顺着沈良的眼神看去,在酒楼二楼处,有一个执着算命的布帆的中年人,正站在靠窗处看着他们。看着沈良和雍正看向他,那中年人才一副若无其事般的转过身。沈良招呼了雍正一声,便率先进了酒楼。
雍正寻思了一阵,也跟着进了去。
“这位先生,请问你是哪里人氏?”
“我是从京城来的,离开京城只有七天,刚刚到来,这张嘛,是我出关的文牒。”中年人从怀中掏出通关文牒,递给了发问的沈良。
“是真的吗?”沈良接过,状似无意的问道。
“富贵在天,人贵自知。这位刀头大哥,你有没有兴趣听在下两句话。”中年人说的话中,似乎有一些别的含意。
“你既然给别人算命,你可不可以给自己算一算,你今天的命,你会不会有牢狱之灾呢?”沈良看完文牒之后,看向中年人的眼神意味深长。
“是缘走不了,是祸躲不过。这一切,都是天意。”
“你知不知道,今天掌握你命运的不是上天,而是操纵在我的手里。”
“你又怎么知道,你自己的想法,不是老天放在你心中的呢?”说完,中年人不再多话,只是执起那张用竹竿串起的布帆,顺势夺回沈良手中的文牒后便向外走去。
“沈刀头,要不要把他捉回去呀?”一旁的一个小捕头连忙上前问道。
“不必了。”沈良摇了摇头,“他有通牒。七天前才离开京城,应该不会是他,随他去吧。”
中年人突然停了下来,霍得转过身,直直的盯着沈良一会,唇角勾起一个弧度。“看这位刀头的面象,近日内必有大事发生。是缘走不了,是祸躲不过。”说着,中年人大笑着走了。
不过,雍正看着这一切,眼中不由得闪过一道精光。“我看这相士不是普通的相士。”
“他要是普通的相士当然是最好的,那他刚才说的话,我何必放在心上。”沈良沉着脸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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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公孙府内的庭院里很是热闹。
高丽太子稳坐上首,高丽使节团的大将军、高丽公主和崔尚书坐在右首,庞统、公孙中则坐在左首。连着雍正和公孙策也在左边的最尾端有一个席位。
一舞毕,公孙中连忙看向高丽太子,问道:“太子殿下,你喜欢这个节目吗?”
“我一直向往中原文化,所以这次才恳求父皇派我出使大宋,但这几个月的所见所闻,实在太令我失望了。大宋的文质武功衰弱,根本比不上高丽,难怪辽人在宋辽边境肆无忌惮,还张牙舞爪。”高丽太子从座位上站起来,一脸的倨傲。
“太子殿下!我中原文化勃大精深,可能是我们这些后辈学艺不精,才让太子殿下产生这种错觉吧。”公孙策始终是太过年轻,一听如此的话语,马上就站了起来反驳道。
“是吗?我们高丽人崇尚的是豪迈爽快,我知道,庐州是个才子之乡,我这有一个绝对。如果你能在一烛香的时间之内对上来的话,我就收回刚才所说的话。”高丽太子挑了挑眉。
“这……”公孙中有些犹疑不定,公孙策却是已经打定了主意了:“请太子赐教。”
“好,十口心思,思国思家思社稷。这是首拆字格,十字加口字,再加心字,这是一个思字。难是难了点,你们慢慢想吧。来人,点香!”
“不必了!我现在就能对出来。”公孙策自信的说道:“我的下联是八目尚赏,赏风赏月赏中秋。”
“好啊好啊!”公孙中连连赞叹。“包兄弟,不如你也来一个吧?”
“好啊!”雍正也站了起来,“那我就献丑了!我的下联是八目加贺,贺年贺月贺升平。”
“好!写情写景!”出乎意料的,是高丽的崔尚书听得连连点头。
高丽太子不太高兴的看向崔尚书,皱着眉头。不一会,便不怀好意的说道:“大宋果然是人才辈出,据闻大宋强战弱知,重文轻武,不如这样吧,我们来个以武会友怎么样啊?”
“这……路云……”公孙中看向了路捕头。
“在下虽身为捕头,但论武功,还是刀头沈良比较在行。沈良。”路云看向了沈良。
沈良也不推辞,当即站了起来,拿着刀,拱手道:“在下乃庐州刀头沈良,领教高丽壮士高招。”
高丽的大将军也站了起来:“太子,我来领教一下。”
“慢着。人家出一个刀头,我们出一个大将军。这,胜之不武。我们的礼部尚书崔光浩,是文武全才,据传他家传的柳叶剑法独步高丽。今日正好让大家见识见识。”
这下,再迟钝的人都看出来了,高丽太子对崔尚书很是不顺眼,说出的这番话,实际上是折辱崔尚书,说他连大宋的一个刀头都不如。
崔尚书却是恍若未闻,只是沉着脸站了起来:“那么崔某就领教领教。”
“好好好,大家点到为止。”公孙中连忙打着圆场。
7、第七章
“崔大人,你的兵器呢?要不要派人到房间去拿?”公孙中拱手问道。
“不用!”崔光浩立马拒绝。“我从不不带兵器,我就以刀代剑吧。”说完,看向大将军:“朴将军,借你的刀一用。”
朴将军取了自己的佩刀,丢给了崔光浩,然后双方各自拿着兵器,对恃开来。
(我是不会写武打场面的阿落飘过……)
雍正并没有看这场比武,只是眼睛一转不转的盯着坐在自己前面席位的庞统。
第一次见到庞统的时候,雍正觉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庞统跟沈良长得一模一样,不过,因着气质不同,不将他们二人摆在一起看的话,倒是不会察觉的。
因着庞统的长相,让雍正不由得暗自观察起对方来。只是越是观察,雍正便越发觉得对方很是熟悉。
即使是在战场上磨砺过,但庞统的一些小习惯,竟是与自己的太子二哥一模一样。
这一认知,让雍正有些不安的同时,竟有了一些隐隐的期盼。如果这个世界不单单是自己一个人……
“崔尚书,你好大的胆子。”高丽太子的一声怒斥,让雍正登时回过神来。
虽然之前并没有看完全场,但看着高丽太子的席面上插着一把刀――正是朴将军借予崔尚书的刀,再看向崔光浩那空落落的手,雍正便明白了。
崔光浩在刚才与沈良的比武时,竟一时不慎让刀脱了手,正正飞到了高丽太子的席面上。
“臣罪该万死!”崔光浩一看,连忙跪倒在地,连忙请罪。
“把本宫害死,你就开心了!”高丽太子怒气未消。只是这话让雍正有些警醒,总觉得是有些意有所指的。
“臣不敢!”
“哼!”因着不能在宋人的面前丢了自家高丽的脸,高丽太子也未多过斥责,只是气呼呼的拂袖而去。
一场晚宴,就这样不欢而散了。
不过,雍正却不急着回包府,只是在庞统离席,经过自己的席面时,状似喃喃自语的低声说了一句:二哥?”正好让庞统可以听到。
这是试探,端看庞统是何反应。
庞统只是斜眼看向雍正,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老四?”说完,便也不停留,径自离开。
这样,便也够了。一个在京城,一个庐州,平日来从未接触过的两个人,若是突然之间便相谈甚欢的话,必会惹人怀疑。如今,先确认了对方的身份,便也罢了。之后,总会有再次接触的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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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么说,你怀疑崔大人?”
“不知道。”雍正摇了摇头,这只是心中的一个推测,还谈不上怀不怀疑的。“昨晚的一剑,如果高丽太子躲闪不及的话,早已命丧黄泉了。至于那一剑,是有意还是无心,那就不清楚了。”
“当时,我在和他交手,他的剑来的很快。”沈良说话很是谨慎,谨慎的,让雍正也不由得对他有了另一番审视。
“我想起来了。行刺那天,他没有立即保护太子,只是守在公主的轿旁。难道……”高丽和亲一行遭遇行刺的时候,雍正便是冷眼旁观了整个过程。雍正会武,可‘包拯’不会,雍正自是不会去做一个手无缚鸡犬之力的书生,不该做的事。
“唉!真是不清楚。”沈良叹息道。
“还有那个相士,他那种傲气,不像是一般跑江湖的。”
“嗯!”沈良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太子定下的五日之期,马上就要到了,真是让人为难啊!”
虽然沈良一副烦恼的样子,却让雍正看出了一丝不妥。
沈良似乎不愿多谈那个相士?可是为什么不愿多谈,莫不是沈良认识这个相士?他跟这个相士又是什么关系?
虽然心中种种疑问,雍正却是一副恍若无事的样子。要知道,打草惊蛇,可不是他会做的事情。
“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几声孩童特有的稚嫩嗓音,引起了雍正和沈良的注意。
二我定睛一看,竟是几名孩童拿着树枝,抽打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少女面对着几名孩童竟是丝毫也不敢反抗,只是蜷缩着,不停的闪躲。
沈良一看,因着其心中的正义自是看不过眼的,马上就跑上前去意图阻止,边跑还边喊:“唉!住手,住手!”跑到跟前后,马上拨开那几名孩童,斥责道:“你们为什么欺负人?”
“我们不是欺负人。她不是人,是狼女。我们就要打她!”孩童们似乎不在乎沈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仿佛只要他说出了理由,对方就一定会放开自己,让自己继续驱赶这个狼女。
“混帐,谁说的。”
小男孩被沈良的怒气唬了一跳,马上又叫道:“我娘说的,她是狼女,她会吃人的。”
此时,雍正也上得前来,想要扶起了跌倒在地上的少女。少女有张清秀的面容,因着刚才的惊吓,显得很是楚楚可怜。
“不是,你们给我听好。她不是狼女,她不会吃人的。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再让我看见你们欺负她,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沈良这句话虽然是重了一点,但也能确保让那些孩子们心生畏惧,不敢再有造次。“滚!”
孩童们登时一哄而散。
“你没事吧?”沈良温声问道,然后接过雍正,自己搀扶起少女:“起来吧,来。”
沈良和雍正把少女扶回了包府。因着外面的医馆都是男子坐诊,很是不便,又巧雍正的母亲沈氏,很是学了一手医术,自是将少女带到了包府,让沈氏代为看看。
“行啦,没事啦。”沈氏为少女诊了脉。
“谢谢!不过,我没有钱付药费……”少女说完,很是无奈。
沈氏听完,笑道:“没事,我呀,不差钱。帮你看病,只不过是顺手而已,我也是有好久没帮人看过病了。怎么样?还疼吗?”
少女闻言,神色哀期,欲哭,又强忍着,很是惹人怜爱的样子:“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他们都嫌弃我,欺负我。”
雍正冷心冷性,再加上从来没有哄过女人,因此,虽然对女子的眼泪很是无奈,却也没有理会。
倒是沈良很是有些怜香惜玉的样子,“你不要难过,不要听他们的,倒夜香的也是人嘛!”原来那少女因为家境贫困,无父无母,因此,只能给人们倒夜香,来维持生计。
“我不是人!”少女哭道。听她的意思,竟不是因着这个原因被人欺负。
沈良是几年前才来的庐州,有些事情很不清楚,可是沈氏本就是庐州人氏,自是知道面前这个少女的底细的。
“傻孩子,都那么多年了,还往心里去。”沈氏温言劝道。
少女站起身,不欲多言,只道:“谢谢你,包夫人,我该走了。”
“那你小心点儿。”沈氏知道少女内心苦闷,也无法再说些什么了,便让一旁的同喜将少女送出了包府。
少女名为小艾,待得送了小艾出了包府,见着沈良虽然因着小艾而忧心忡忡的样子,沈氏叹了口气,说起了小艾的身世。
“小艾她娘怀她的时候,被狼咬了,得了病。发病的时候会流口水,发疯似的乱咬人。当时,村里有好几个人都被她咬了。其实她娘被咬了之后,得的是狂犬病,当是是我爹,也就是你外公医治的,算是比较清楚。”沈氏为着小艾的身事,很是叹息。
“小艾就是在当天晚上出生的。结果,她爹就带着她和她娘,还有她奶奶,隐居到百鬼竹林去了。后来又听说,她娘又犯病了,不但把她爹给咬死,还把她爹给吃了。”
“把她爹给吃了?”沈良不敢置信的低声问道。
“其实这只是传闻,因为之后,我爹又去百鬼竹林为小艾她娘看病。原来小艾她娘前些时候犯病,差点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掉了,小艾她爹一时情急,就把手伸进了小艾她娘的嘴里……我爹去百鬼竹林的时候,小艾她爹已经得了狂犬病,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小艾她爹便死了。”
“那……小艾她娘的狂犬症,会不会传给小艾?”雍正问道。君子不立危墙,自是要知已知彼的好。
“我也不知道。狂犬症这种病,就连你外公知道的也不多,我只希望她能碰到疼爱她的人,不管她是有病还是没病,都能够好好地照顾她一辈子。”沈氏说着,视线有意无意的看着沈良。
“嗯……”沈良却是似无所觉,只是听完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8、第八章
下午,雍正正想着要找个藉口,好去找二哥胤i,一叙兄弟之情,没曾想,自己还没找着藉口,藉口却是自己找上门来了。
知府衙门传达室了话来,说是高丽太子在郊外打猎时,又遭刺杀,甚至还受了伤。府尹递了话出来,让雍正一起来看看。
雍正当即就应下,跟着捕快一起到了公孙府。
雍正还没进高丽太子的房间,便在路上遇到了胤i。虽然早已有心亲近,偏偏因着那别扭的性子,只是冷着脸,毕恭毕敬的向着胤i问了好。“学生包拯见过庞将军。”
胤i跟雍正自是不同,很是有着妖孽的性子,而且雍正跟胤i一样,皆是在康熙膝下养大的,自然是知道雍正的性子的。当即只是笑道:“原来你就是公孙府尹口中的包拯啊。我最是喜欢聪明人的,我们以后可是要好好的亲近亲近啊!”
胤i也不多说,又道:“高丽太子那边又是有事发生了,你便同我一起去吧。”
“是!”雍正应下,跟着胤i进了高丽太子的房间。
此时,公孙中找来的大夫刚刚与高丽太子诊完脉,正要问高丽太子一些症状。
“太子殿下,你此时感觉怎么样?”大夫问道。
“有什么怎么样!”高丽太子气恼的轻轻按上自己的眼睛,也知道自己必需配合大夫的治疗,否则,若自己真的失明,太子之位也就不知会便宜了哪个庶弟了,可就真是得不偿失了。便道:“模模糊糊的,连你们的狗样子,我都看不清楚!”
“太子殿下是被炉灰所伤,幸而眼珠无损。只是这两天看东西的时候,会有点模糊,没有什么大事的。”大夫说着,也是暗自庆幸起对方并没有大碍。毕竟对方是高丽的太子,若是出了什么事,自己也是讨不了好的。
“你们宋人是怎么搞的?三番四次有人对本王不利,你们却全无防备。这次不给本文一个交代的话,我要你们脑袋搬家!”
“太子殿下息怒啊!我已经加派人手,一定把刺客抓拿归案。”公孙中正表着决心,跟着高丽太子一起打猎的七皇子和朴将军,终于听到消息,跑回来了。
“殿下……”朴将军最是对高丽太子忠心的,见着对方此刻正躺在床上,赶忙跑上前来。
高丽太子听到朴将军的声音,更是气恼。“你们都是干什么的!啊?干什么的!本王差点被刺客刺杀,你们当时都跑到哪去了?”
“殿下恕罪!”朴将军和七皇子,以及一直呆在公孙府中一直没有出去,直到刚才听说自家太子遇刺,方才赶来的崔光浩赶紧请罪。
“饭桶!饭桶!”高丽太子气愤的挥手,把靠自己最近的大夫给打了。力道之大,把大夫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七皇子却是看不下去了,连忙站了出来:“皇兄,既然并无大碍,就不要再生气了。我们始终远来是客,不要让人笑话了。”只是这话,确实是只有他能说的。若是由朴将军和崔尚书来说,怕就是大逆不道了。
而一旁的宋人们自是不亦置评的。
“殿下,请恕小人多嘴!您在出事之时,在百鬼竹林中遇到了什么事?看到了什么人?”这也是雍正想要知道的,尔今既然公孙策已经开了口,自也是乐得在一旁听着。
只是,雍正还是忍不住向胤i递了个眼神,暗问对方怎么没跟着去。
胤i挑了挑眉,笑得隐晦。小心的靠近自家弟弟,小声说道:“那高丽太子以前在自己国家,有人帮忙赶猎物,自是‘箭法出众’的,而今来了大宋,我若是跟了去,不就‘抢’了他的风头吗?倒还不如不去了。”
虽然雍正在心中暗自吐槽:在木兰秋逖时也一样是有着帮忙赶猎物到他面前的。但一想到,大家都是如此,便不再多言,免得五十步笑百步。但回转过来一想,与蒙古一起行围时却是靠得自己的实力,顿时心下大安。
高丽太子顿时安静下来,像是思索了一会,冷静了下来后,方道:“遇到了什么?本王被敌人撒灰暗算,什么都看不清楚。”
“可是为什么会有破庙里呢?”见高丽太子说的不清不楚,公孙策自是要问得再明白一点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审讯本王?本王是犯人,还是受害人啊?”本以为高丽太子为了捉拿刺客,必会好好配合的,没曾想他竟是勃然大怒,大发雷霆。
“太子殿下息怒,息怒。”公孙中自是不愿公孙策被无故训斥,赶忙陪罪。
“不要再说了!你们都出去,我要休息了。”高丽太子不副不愿多说,无可奉告的模样。
见此,众人也知道问不到更多了,只能纷纷告辞离去。
不过,高丽太子倒是让朴将军留下了。
虽然雍正等人皆有些奇怪,但毕竟对方是高丽人,倒是不好多问的。也许是有一些私事要交代对方罢。
不过,当雍正回了包府之后,便得知了高丽太子遇刺的‘真相’,因为沈氏正在为小艾包扎伤口。
原来,小艾在百鬼竹林中被高丽太子看中,在追逐逃到了夜叉庙里,还是被高丽太子追上。因为追赶,高丽太子甩掉了跟着自己的侍卫们,也因此,四下无人,高丽太子更是无所顾忌,便要对小艾□□。谁知,那百鬼竹林中胜传的女鬼突然出现,把小艾给救走了,为了断了,甚至还给高丽太子撒了炉灰,这才让高丽太子吃了亏。
难怪高丽太子不愿多说。因着□□一个宋女而受了伤,若是说了出来,怕是高丽的脸都要被自家太子给丢交了,而且也对高丽和大宋的邦交有所损害。
可一问小艾,她究竟是怎么逃走的,小艾却总是说不清楚,只道:“我也不知道,我很害怕。窗外有一个鬼影飘过,我吓得闭上了眼睛。突然,一只冰冷的手把我拉起来了,我吓得浑身发抖,昏了过去。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已身在百鬼竹林外了,于是我就马上逃了出来。”
“那你有没有看清楚,救你的是什么人哪?”沈氏问道。对于救了小艾的好心人,沈氏自是觉得该好好答谢对方的。
“我太害怕了,我不敢看。不敢,我真觉得好象是鬼。”小艾一副惊恐不定的样子,连沈氏也不由得唬了一跳。
却是不尽务实的。对于小艾说的话,雍正却是一点都不信。虽然本身信佛,那也不过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罢了。真扯上这些神神鬼鬼的,雍正还是不予置评的。
“鬼?”不过,沈氏再豪爽,也是个女子,自是信这些的。“不、不可能吧?”
“是真的!”小艾见沈氏不信,马上表示自己并没有说谎。“我向那些夜叉神像求救的时候,那个……她就出来了。”
“真的?”沈氏期期艾艾的反问。
不管真的假的,问题的关键在于那个高丽太子。身为太子,目无法纪,欺压民女!”说得意愤填膺的就是跟着一起来了包府,想同雍正一起商讨案情的公孙策。毕竟是个年青人,正是年轻气盛的年纪,见到此事,还是正义感十足的。
不过,雍正却说不出此刻到底想不想见着这个自己一向看好的年轻人了。毕竟他本想趁此机会能跟着二哥取聚聚的,可是公孙策说了一句要与他一起商讨案情,便彻底的打乱了他的计划。偏生还不得抱怨,只能暗自叹息――
反正都十来年未见了,再拖上几日也是不妨害的。
(某落:可是二哥怨念啊!我只能说,公孙兄,你自求多福吧!你以后可是要小心行事,莫要落了什么把柄到太子二哥的手上啊!)
“不行,我一定要去找我爹评评理,给你讨回一个公道。”这话一出,却是冲动了。连着雍正也不由得蹙起眉头。
“公孙策,莫要冲动了,你这么做,也是没用的。”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对方不过是个高丽太子。不能就这么放过他!”
“天子犯法何曾与庶民同罪!隋扬帝荒淫无道,唐太宗杀兄屠弟。要问罪,有几个皇帝逃得了?”更何况,连着自己,手上的人命也是不少的。
“难道就这样算了不成?”公孙策自是知道雍正说的都是事实,但他毕竟是个读书人,比起同辈,自是理智的多,可也不表示他就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认识的人,被别人糟蹋了。
“公孙策,你见势不趋,见威不惕,很好!可是现在大宋和高丽要和亲,那是一件好事,再加上大宋还在和辽国开战,若是此事出了事,谁担待的起?高丽太子又是国宾,有谁敢得罪呀?更何况这你爹正为着高丽太子被刺杀一事,忙得焦头烂额的。在此时你要他为小艾主持公道,再去得罪高丽太子,那是痴人说梦。”
自家知自家事,自已的父亲向来胆小怕事,明哲保身,又怎么会为了一个小小的民女去得罪高丽太子呢。公孙策宛如被泼了一盆冷水,也因此冷静下来了。
9、第十章
“案发时,我正在房中抚琴,我的婢女可以为我作证。”高丽公主并不为难对方,马上就说道自己的行踪。
“之前,我在东门那家春风满月楼喝酒,你们检查皇兄尸体的时候,我才回来。”既然高丽公主已经开了口,那七皇子也跟着说道。刚一说完,又想了起来,七皇子便又说道:“对了!我在喝酒的时候,还跟一个醉汉起了争执,相信酒家的人都看到了。”
“我当时独自在房间练剑,哪都没有去过。”说话的是崔尚书崔光浩。
崔光浩一说完,一旁的陆云也为其作证:“没错,我从窗外看见崔大人正在舞剑。”
“朴将军和高丽军驻守城外,事发后才进城的。其他士兵可以作证。”沈良也为朴将军作证。只是,雍正却是听出了其中有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守卫这么森严,各位又都不在场,难道真的是女鬼?”公孙中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什么女鬼?”问话的是七皇子。因着高丽太子的房中闹鬼之时,七皇子并不在场,是以,现在开口问话,众人也不奇怪。
“事发之前,太子的房中曾经闹鬼,房里应该还有一个女子,但事后却不见踪影。”公孙策开口解答了七皇子的疑问。
“那女子怎么会在皇兄的房中。”七皇子紧接着问道。
“没错,是我奉太子之命,从百鬼竹林里抓来的,叫个什么艾的。”见到某些人把视线放在自己的身上,朴将军豪不在乎的说道,“那又如何。”
百鬼竹林、名字中有个艾字的女孩子,还能有谁?自然是小艾了。
沈良马上就反应了过来,瞪大双眼,一把抓住朴将军的前襟,“那小艾,小艾在哪?她怎么样了?”
“我怎么知道!”朴将军从来没被这么对待过,马上就生气了,粗暴的扯开了沈良的手,怒吼道:“哼!”
“她不在这里,事发后我也曾经找过,没见过她的踪影。”见到沈良着急的模样,崔光浩也想起了自己苦求而不得的爱情,不禁觉得对方与自己同病相怜,自是不愿让沈良再得罪朴将军的。连忙说自己知道的事情,也算为沈良解围了。
“身为太子,强抢民女,这就是高丽选出来的太子,未来的储君。”公孙策想起之前小艾就差点惨遭高丽太子的毒手,没想到好不容易逃出了魔手,高丽太子却仍不肯放过小艾……公孙策忍不住讽刺了一句。
“我高丽太子遭人杀害,命殒大宋,如此之事才是难以容忍。我会马上修书返国,告知父皇!”虽然公孙策所说之事很是难听,偏偏高丽众人却是反驳不能。七皇子怨瞪了朴将军一眼,只能将大宋牵扯进来。“公孙中,是人捉人,是鬼捉鬼。若然不能交出凶手,那么我们只有兵戎相见,到时你就要承担一切后果!”
“好啊!”开口的却是一直沉默着的胤i。之前不说话,只是因为还未到时候,如今高丽一行人既然已经开口要兵戎相见了,若还不开口,便不合时宜了。
公孙中见到胤i竟然同意了,惊呼一声:“庞将军……”
“稍安匆躁。”胤i唇角微勾:“竟然高丽想要与我大宋交战,我自是不会畏战的。”
“庞统,别以为我们高丽会怕你!”朴将军与胤i交战过,自是知道胤i的实力。可是输人不输阵,自是不能表现出畏惧的。“这次可是你们大宋的不是!”
“我们大宋一路上都将高丽太子保护得好好的,只是太子性喜渔色,引狼入室,让我等实在是……啧啧啧!”见到高丽众人脸色铁青,胤i觉得火煽得差不多了,再多就要惹火烧身了,便马上转了口气:“不过,高丽太子确实是在我大宋出事了,我大宋自是会交出凶手。你们便不用多虑了!”
“好!”七皇子微眯着眼睛,狠狠道:“我们便等着大宋的交代了!走!”
高丽太子一死,就属七皇子的身份最尊贵,因此使节团中自是以七皇子马首是瞻。见到七皇子抬脚要走,崔尚书和朴将军,以及高丽公主自是也要跟着走的。
天知道,公孙中多么想要拉住七皇子,喊几声请留步,并说上几句好话的。偏偏刚刚挑衅对方的是庞将军……公孙中只是颤惟惟的站在一旁,不敢多言。
见到高丽众人一走,胤i笑得(自以为)和善:“公孙大人,我们大宋的名誉便要看你的了!”
公孙中真真是苦不堪言啊――人都捉不到,更何况是鬼呢!这回我的老命可保不住了。
待得胤i走了,公孙中苦着脸一阵,突得见到雍正,顿时脑中灵光一闪,连忙跑到了雍正的面前。“包兄弟,你的机智是出了名的。如果你的策儿,还有陆云和沈良一起,破这个案子,就有希望了!”
“伯父!事关重大,包拯一定尽所能,查出真凶!”雍正自然是知道刚才胤i接下这个案子,一方面是为了自己。若是能凭着此事闯出名声,日后与胤i两相扶持,自是得宜的。而今公孙中果然求救于自己,雍正当即答应了下来。
成败在此一役,自是许胜不许败的!就算是为了自己,也为了……二哥吧!
公孙中很是不敢确定,心中慌恐不安:“真的可以吗?”
“那是自然!”雍正微微笑着,奇异的安抚住了公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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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庐州城内正因为高丽太子的死,以及高丽七皇子要与大宋兵戎相见的宣言而人心惶惶时,大宋的京城――东京,也并不平静。
“打!”说这话的,是一个杀气腾腾的老者。
“不行,以和为上!”主张和平的,是一个文弱彬彬的中年人。
“不对,该打!”
“以和为上!”
在朝堂上正在唇枪舌箭的,自然是庞太师和八贤王了!
“好了,两位卿家不要再争吵了!高丽太子死于宋境,高丽使节上书向朕问罪,我们大宋自是不能独善其身的。”大宋的天子赵祯肃着张脸,打断了朝中两位重臣的争执。“该打该和,却是要看看庐州那边是否能查出杀害高丽太子的真凶的。”
“皇上,我们大宋版图倍于高丽,且兵精良足。此次高丽欲与大宋和亲,不就是因为大宋打败了高丽吗?所以,根本用不着在高丽面前低声下气。”庞太师歇下了脸上的戾气,显得平和,却自有一番坚持。
“不是这么回事吧?高丽太子死于我大宋境内,我们于理有亏。”八贤王先是反驳了庞太师所言,然后又对着赵祯说:“皇上,如果再冒然出兵,我怕……”
八贤王话还未说完,庞太师却是冷笑着打断了:“八王爷,你实在是太仁慈了!”
八贤王还待开口,一名穿着军甲的士兵边喊着:“报――”边跑进了宫殿,在宫殿门口便跪了下来:“启禀皇上,边关告急!”
赵祯一听,神色一肃:“禀!”
“今日兵部收到边关急报,高丽国内兵马有异动。他们紧急征兵入伍,不知有何所图!”
“皇上!”庞太师斜看了身侧的八贤王一眼,敛住了眼中的志得意满。“高丽一边以国书向问罪,一边齐集兵马,看来早已决心一战。更有甚者,微臣恐怕高丽太子之死,本身就是一个骗局。”
八贤王听完,忍不住哈哈的笑了出声:“庞太师啊,你未免太多心了吧?高丽皇帝为了牺牲一个太子,就是为了与我大宋大动干戈,他有什么好处啊?”
“若然他们与旁人早有勾结,以力不轨呢?”庞太师说完,缓缓的看向八贤王,似乎在说那个旁人就是八贤王一般。
八贤王见赵祯神色有异,不由得心神一动,知道自己要想办法为自己脱得身来,免得遭了帝王的怀疑,却没想到赵祯却是说出另一番话来:“莫非……你是说高丽与大辽勾结?”
庞太师一怔,随即便想到赵祯对着八贤王还是很信任的,这才说得这番话来解了自己为八贤王设的语言陷阱。无奈之下,庞太师只能眯着眼睛看向八贤王。
八贤王见赵祯为自己解围,心中一松,赶忙上前:“皇上切莫冲动!高丽和大辽是否勾结,现在还言之过早。但是,我军的兵力,大部分集中于东北,而西北的大辽是有机可趁。再说,高丽的兵马不过是隔靴搔庠,而西北的大辽才是豺狼虎豹!”
“皇上,国体攸关!若任由高丽军兵在边境示威,我大宋国威望何在?请皇上准奏,速速调动二十万官兵到东北,以压高丽气焰。”庞太师敛了情绪,说出的话也确实有理。
八贤王也不甘示弱,“皇上,国家兴亡,不可轻言动武,以防大辽有机可乘!”
“八贤王!若然高丽不顾一切,兴兵进犯,到时你担当得起吗?”庞太师冷言道。
“庞太师!如果两国开战的话,你是否身先士卒,亲自出征啊?”八贤王虽然唇角含笑,却是达不到眼中的。两人对视了一会,方才各自移开。八贤王看向赵祯,说出了自己的意见:“皇上,高丽不过是为了太子之死,只要我们查明真相,向高丽作出交代,我们还可以结为联盟,也可以消除战祸!真可谓一举两得!”
“王爷说得轻松!战事如箭在弦,难道王爷有神机妙法,能在几天之内抓到真凶?”见到八贤王看向自己,庞太师毫无压力:“兵贵神速!若无法交出凶手,高丽又兴兵进犯。王爷,你说如何是好呢?”
10、第十一章
且不提朝堂之上,因着高丽太子之事,很是闹了一场无硝烟的战火。只说那庐州城内,雍正沈良与陆云三人,整日为着高丽使节团内的众人,当日的行踪得以一一证实,而奔忙着。
春风满月楼内,雍正、沈良和陆云共坐一桌,由着陆云取出一幅画像,递与了春风满月楼内的店小二看。
“哎,就是他。”店小二细细打量着面前的画像好几眼,方才确定的说道:“那天晚上这位高丽公子确定来过这儿喝酒。就是平常啊专向别人讨酒喝的那个癞九啊,就向他讨酒喝。结果呢,那位公子就不耐烦了,就跟他吵了起来。后来呢,那个癞九啊,就用开水壶把那个高丽公子的那个后背啊,给烫了一下。”
“好了,你先去吧,谢谢你了!”陆云问清楚了当晚的情况,便让店小二自去忙了。
“唉,没事,慢用啊!”见着面前这位官爷问完了话,店小二忙打叠的告退了。
“看来那个七皇子并没有说谎!”陆云懊恼的叹了口气。
“是啊,来仪阁内的人都可以证明不在现场,可是阁外的人又不可能进到里边去杀人。”沈良也略带烦躁。
“是啊,整个事件太莫名其妙了!太子的房间很明显是密封的,那凶手是怎么进去的?又怎么出来的?”陆云暗自思恃着各种可能性,突然间想到一种,顿时毛骨悚然了起来:“莫非……真的是女鬼?”
“我从来都不相信什么鬼怪,一定是还有什么地方,我们没有留意到。”这倒是个大实话。虽然雍正觉得自己能重生是个很诡异的事情,也知道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但是对于高丽太子的死,雍正觉得这与鬼怪并无干系。
很奇怪,雍正就是这么觉得。雍正突然想起传说中包拯所青天似乎有日审阳,夜审阴的称号,也许,就是因为能在某一方面连接阴阳,所以自己才能感觉到此事与鬼怪无关?
雍正虽然有心思恃此事的联系,不过,现今是破案要紧,便收敛了心思。
“其实只要找到小艾,问题呀,就能明白了。”
“唉……”听到陆云的话,沈良不由得深深的叹了口气:“可是都已经两天了,还是没有小艾的消息。”
“小艾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见着沈良一脸的愁苦,虽然觉得儿女情长之事,实在有损气节。全因着对沈良的印象着实不错,雍正便忙开口对其安慰一番。
“嗯!”沈良应了一声,对着雍正扯出了一抹苦笑。
因着这边已经问完话了,三人也不欲在此多行逗留,便一起出了酒楼。
“哎?奇怪呀?这庐州城哪来这么气派的轿子?”陆云看着前方的一顶轿子,多嘴的说了一句。要知道庐州城内的百性生活虽然还算富裕,可也没有几个人会用绸缎来做轿子的,而且轿子四周还镶着各色的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
不过,在陆云眼里很是气派的轿子,看在雍正眼中,却是略显奢华罢了。起码比之以前自己所坐的龙辇,已经算是俭朴了。
只是……雍正在心中暗自推算着,轿子的主人怕是有些来路的,因着轿旁有好几名带着刀的侍卫护着。看着他们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的模样,来历必不普通。
正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女人的尖叫:“我不想活了!我要跳楼”
雍正三人顺着声音望去,正好看见一个身影从春风满月楼的楼上跳了下来。接着,便见又一道身影闪现,正正接到了那个往下跳的身影。
原来竟是个十来岁的年轻少女。衣着朴素,却容貌秀丽。
而救人的,则是护着那顶轿子的一名侍卫。
“好功夫啊!”周围的百姓见着那名救人者的矫键身手,很是赞誉了一番
一旁的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见着少女无事,忙冲了上来,抱住了哭泣的少女:“乖女儿啊,你为什么就这样傻啊!欠帐还钱,我是不会把你卖掉的!”
“说的好!说的好嘛!欠债还钱!”说这话的却是衣着不错的男子,男子并不理会那对父女,只是对着围观的众人说道:“当日他欠我二十两田租,立下借据,没钱还就以女抵偿,我没说错吧?啊?”最后一句话,却是问着那个中年人的。
“你有没有钱还啊?”男子看着那对抱着哭泣的父女,仍是咄咄逼人:“没有?来,把女的带走!”男子说完,就有几名像是男子家仆的大汉上得前来,要分开这对父女。
“不要啊……”那对父女挣扎着,哭求着,那几名大汉却丝毫没有怜悯。
一时间,街上很是闹哄哄的。而在这闹哄哄的街道上,一把文雅的男声却是丝毫不弱的传到了众人的耳中。“言诺而不兴,其怨在于不许!许下诺言,便应遵守!”
“对,说的好,说的好啊。这位老爷说的在理嘛。”男子见有人附和了自己,很是高兴走近了那顶轿子,对着轿中人很是奉承了几句。因为声音正是从那顶很是气派的轿子中传出来的。
不过,轿中人的话音却是一转:“不过,宋刑统律例,严禁贩卖人口。轻则脊杖二十,配役一年。重则流放三千里。既然欠债,不是还钱就可以了嘛?”说着,便叫了一个名字:“琪瑞!”
“小人在!”刚才救人的那名侍卫拱手应声,然后从怀中取出二十两白银,递给了男子。“你拿去,休得放肆!”
“哼!”男子却不肯收,只道“一点点银子就想打发我?今天人我是要定了,有本事到官府告我!”男子说完,周围的百姓登时议论纷纷。
“这位兄台,我是本县的刀头,这是捕头。”沈良见此时群情激愤,站了出来,先说出了自己和陆云的身份,这才说到了正题。“你既然与这对父女各执一词。好吧,你就跟我回衙门再说。”
“等等,我有借据呀!”男子没曾想当场就跑出来了一位官爷,便有些慌了。忙从怀中掏出了当时借据的条子,递到了沈良的面前。
“有借据又怎么了?”
“对呀,有借据也不能强抢民女啊!”
周围百姓的一些话,让男子刷的冷汗都流下来了,内衫也湿透了。偏偏此时也不容得自己退缩,只得硬着头发上了。
“好吧,今天各执一词,便看天意吧!”说完,男子竟然从袖子的暗袋里掏出了两个棋子,得意洋洋的给着众人看,“你们看到没有?我手上有一黑一白两个棋子。老头。”
借钱的中年人听得一愣一愣的,见到男子叫到自己,便忙应了声。
男子并不理会,只是继续说道:“你能猜中我哪个手里是白子,我们的债就一笔勾销。若猜错了,你的女儿就跟我走!”
“这、这……”中年人自知此事众多,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不该应下,只是诺诺而不能言。
男子却是冷笑一声,已经暗自摆好了阵势,让中年人来猜了。“怎么样?猜呀?”见着中年人手足无措的样子,更是把已经握成拳的手,伸到了中年人的面前,咄咄逼人道:“还不快点。”
“这、这……”中年人的手,一下左一下右,根本就不敢猜。
雍正便站了出来。
“这位老伯,我猜这个很在行的,不如我来代劳吧!”
“不、不……”中年人又怎么敢把自家女儿唯一脱身的希望,放在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的身上。
不过,雍正却不容得他拒绝,手指指到男子的左手,说道:“我猜,这个是白子!”
“哈哈哈哈……”男子听完,对着众人,得意的大笑出声:“他猜错了!”
中年人闻言,却是在一旁颓然的抱着自己的女儿。
“我猜错了?不会吧?”雍正老神在在的说道:“哎,我看看。”却不打开男子的左手,而是去抓男子的右手,不去管男子顿时黑沉下来的脸色,径自挑了挑眉,把男子手上的棋子高举,给围观的百姓们看。“哎?大家看,这个是黑子。”然后,又去抓男子的左手,嗤笑着问道:“那么我猜这个是白子,难道还是黑子还不成吗?”
“对呀对呀!”周围的百姓一听,也才发觉其中的猫腻,马上赞起雍正的聪明来。
男子见状,知道自己此时是讨不得好的了,无奈之下只得招呼着家仆们,灰溜溜的离开了。不过,离开之前,雍正叫男子将那借据留了下来,当场递给了中年人。
中年人对此,感激的热泪盈眶。
11、第十三章
“下官该死!下官该死!下官竟然认不出八王爷……下官该死!”公孙中将八贤王等人恭迎回了衙门,在大厅之中,公孙中连连告罪!
“屈指一数,你离京到各地当官,已经有二十年了。”赵德芳喝了一口碧螺春,毫不在意的说道。
“啊……是是是!”公孙中一听,连忙称是。
“二十年你从未回过京城,不认识本王,也很正常啊!”赵德芳莞尔一笑,不知为何,看在雍正的眼里,突然有种风月无边的错觉……
是错觉,一定是错觉……雍正在心中暗恃。
“八王爷这次是,是否……”公孙中一听八贤王并未怪罪于他,便松了口气。但一想到八贤王的来意,当即又有些着急。
“哦,是这样。皇上接到大人的告急文书,火速派本王前来,解决一下关于高丽太子李岗被刺一事。以免两国兵戎相见。”赵德芳毫不掩饰自己的来意。
“下官无才,下官无能啊!办事不利。以后一定鞠躬尽瘁,协助八王爷破案!”公孙中想起这些时日来,竟是连一点线索都没有,心中也是慌乱不已。
“唉。现在不是找谁的责任的时候,其实对于这件事情,朝庭也颇为争论。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解决眼前这场危机。”赵德芳对此事也是忧心如焚。只是碍于一旁的胤i,很是不能表示出来。也不愿让其看出来。
“争论?争论什么呀?”一旁的雍正自是装作一副若无所知的样子。
“啊……”赵德芳听后一愣,随后便淡淡道:“也没什么。都是朝中大事,碰到一些问题,大家议论议论,各抒已见,就算是集思广益啊。”说着说着,便想起了当时在朝堂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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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说得轻松!战事如箭在弦,难道王爷有神机妙法,能在几天之内抓到真凶?”见到八贤王看向自己,庞太师毫无压力:“兵贵神速!若无法交出凶手,高丽又兴兵进犯。王爷,你说如何是好呢?”
赵德芳深知,此时自己若再无表示,怕就真的要与高丽兵戎相见了。当即便站了出来,对着皇帝说道:““皇上,臣愿意亲自前往调查此案,查出真相,以保我大宋境内的安宁。”
“说的好。看来王爷果然有过人之才。必定能在几天之内擒得真凶!那两国也就不用兵戎相见了。”庞太师见赵德芳已被自己逼入绝境,也不欲再多言。
狗急尚会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人急了……
“庞太师所言极是!”赵德芳也是丝毫不让。
于是,两只老狐狸对视一笑。
在御座上坐着,看了半天戏的赵祯,见其二人终是达成了协议,这才开了口:“好!八贤王!”
“臣在!”八贤王毕恭毕敬的应声。
“朕就让你全权负责此案!不过,以五天为期。五天过后没有结果,便交由庞太师解决。就这样定了。”赵祯此话自是让二人都称愿的。
“遵旨!”赵德芳赶忙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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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回忆中醒过来的八贤王,见着众人还站着,赶忙说道:“都站着干什么?请坐!请坐!”
“谢王爷!”众人都谢了恩,除了胤i。胤i自一进大厅,早就自己找了个位子坐下了。
胤i自是知道,八贤王说的这个‘请’坐二字,自是有讽刺自己的意味。不过,胤i是丝毫不以为意的。
赵德芳自也知道胤i的脸皮之厚。况且这也的确只是讽刺罢了,毕竟此时,可不是得罪胤i,并与庞太师撕破脸的时候。
于是,赵德芳在各自落座之后,便开口问公孙中:“关于高丽太子一案,有没有什么新的线索啊?”
“下官已经全力调查了!”公孙中的额角落下一滴冷汗。
“嗯!”赵德芳听说公孙中已经全力调查,自是以为有线索了,便继续问道:“事到如今,有什么嫌疑之人啊?”
“现在、还、还、还没有……”公孙中一紧张,又再次的结巴起来。
赵德芳听得嘴角一抽,察觉到了什么。偏偏还是不死心的问道:“或者有什么线索?”
“启奏王爷!案发当日,据称在太子房间里发现有一个叫小艾的女子也在场。但事后已经失踪了。如果找到此女子,相信会有助于侦破此案。”公孙策见自己父亲已经开始结巴了,便连忙站起身来,为其解围。
赵德芳一听,点了点头。“找到此女子的下落了吗?”
“启禀王爷!近日来卑职等四处搜查,至今还没有找到!”陆云越说越小声,很是心虚。
此案由陆负责,可事到如今,陆云连这个小艾都还未找到,自是浑身的不自在。
而赵德芳听后,脸上却是挂不住了。偏偏为了自己的‘贤’名,也因不愿被坐在一旁的胤i看笑话,只能口中开开合合,最后只落得一声叹息。
便在此事,一个衙差进得大厅。“启禀大人,有人来报,发现小艾行踪。”
众人闻言,皆是一喜。
公孙中见破案有望,也是高兴的。不过,也不表示他就会忘了此处还有两个不能得罪的人物。于是,公孙中看着八贤王,语有躇踌。
赵德芳又如何不知。当即笑道:“既然如此。公孙大人你便领着众人去找那个小艾吧。不必在意我的。”
不过,胤i却是不同。
自今日胤i看到雍正朝着赵德芳下跪,心中不悦之外,自然也是察觉到自己对于这个四弟有些别样心思的。
只是是何等心思,胤i却未有把握。可是胤i也知道,要知道自己对四弟有何等心思,自在要紧跟在其身边。
于是,胤i便决定跟着雍正一起走。
几人领着衙差们来到百鬼竹林的外围处,便忙乱开了。
之前那个衙差来报,发现小艾的行踪,是因为在百鬼竹林的外围找到了一双绣花鞋。此绣花鞋经过证实,正是小艾所穿。
“快、快。”
“快点,这边看看。”
“你去那边看看。”
“是!”
雍正手中正提着那双绣花鞋。雍正在四周看了许久,问道:“这鞋子是在什么地方找到的?”
“来报说,就是在这附近找到的。”陆云回道。
“哦,附近……”雍正又望了望四周,并未发现动静。
此时陆云也有些着急了。“小艾应该不会走远吧?”
“不着急,我们慢慢找。”雍正也知道小艾是关键。只是急也是没用的,倒不如冷静下来,再思良策。
陆云又如何不知。当即点了点头,对着身旁的衙差道:“你们去那边看看。”
跟着一起来的公孙策却是离着众人远了些,走到一处沙丘处,便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一名女子正躺在前方,似乎是……“小艾?”
公孙策不敢肯定,又上前几步,果然是小艾,便招呼起众人来:“哎,我发现小艾了。快过来。”
“找到小艾了?”
“在哪呢?在哪呢?”
又是一阵慌乱。
沈良和雍正并胤i是最早到的。
沈良一见小艾就躺在前方,便欲上前冲去。却被雍正一把拉住。
“等等……”雍正说道,便细经观察起小艾四周来。
小艾躺的地方是一片沙地,四周空旷一片,沙地自小艾身下蔓延近十米,才开始有树木林立,而这片沙地中竟然无一个脚印……那小艾又是怎么躺到沙地中央的呢?
雍正这么想着,便问道:“你看周围一个脚印都没有,小艾是怎么过去的?”
“哎呀,你管他呢,救人要紧!”沈良却不理会那么多,挥开雍正的手,直冲上前,抱住了晕迷的小艾。
雍正无奈的撇了撇嘴。胤i见状,执起雍正的手,安抚性的拍了拍。随即便向一旁的衙差喝道:“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跟过去看看?”
那群衙差自是赶忙上前。
“小艾,小艾?”沈良轻轻的拍着小艾的脸,可小艾昏迷着,总是不醒。
而雍正拿着小艾的绣花鞋,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观察起了四周。口中喃喃道:“真是奇怪……”
胤i问道:“可有头绪?”
雍正摇了摇头,“还没有。”
12、第十五章
“老四,你爬那么高干什么?”胤i被雍正拉着来到了来仪阁的屋外的一处人迹罕见之处。
胤i还未来得及开口问雍正,他到底要干什么时,就见雍正一把掀开袍角,三两下爬上了一棵树。
胤i黑线……
胤i和雍正自小在皇宫长大,又是自小教养在康熙的身边。虽然康熙觉得男孩子自是应该活泼些,可是秉持着‘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对着胤i和雍正教管的虽然不算太过严厉,但也并未放松。
是以,从小到大,胤i和雍正可以说是规规矩矩的长大,最能表现他们活泼的地方,怕是只有练武场了,却是根本就没爬过树的。
可是,只不过就在大宋朝呆上几年,你竟然学会爬树了吗?老四,你被带坏了!――胤i扶额!
不过,胤i虽然看着雍正爬树的业务极其熟练,但也还是要口头说上几句的:“老四,你当心点啊!”
“我知道了!”雍正在树上察看着,顺手挥了挥手,表示自己听到了。
只是这一举动,让在树下看着的胤i心头一阵狂跳。只不过,因为面子问题,胤i只能在心中狂喊――小心点啊!别松手啊!你挥手干什么啊!给我抓紧点啊!
于是,胤i只能小声喃喃:“你知道什么了知道!”
接着,便看到雍正三两下下了树,一把拉住胤i的手。
胤i已经是过尽千帆的了。不论当皇太子之时的妻妾成群,在转世成庞统之后,胤i也是万花丛中过的。可是不知为何,当雍正拉住胤i的手时,胤i就觉得心中一阵狂跳。
跟之前担心雍正掉下来的感觉,完全不同。
不过,很快的,雍正便松开了胤i的手。雍正不知道,当他松开胤i的手时,胤i内心有多失落。
胤i观察了四周,竟然是来仪阁内,高丽太子的房间。
原来周围的护卫都是被公孙中派来保护现场的,见到来的人是雍正时,本来阻拦,例行的问话,再放其进去的。
可是再一看,雍正竟然是拉着飞星将军一起来的,便连那例行的问话都省了,让此二人直接跑了进去,一路上简直是畅通无阻。
“唉?干嘛?你找什么?”胤i看着雍正打开窗户,伸手查看栏杆时,心中很是不悦。
胤i觉得,几年不见,自家四弟对着自己,已经不像以前那般重视了。若是以前,只要自己一问话,四弟虽然喜欢冷着脸,但还是会一五一十的告知自己的。
不过,此时毕竟也不是以前了,胤i只是强按下心事,跟着雍正一起查看四周。
“找到了!”雍正突然开口:“我找到女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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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寒风阵阵,阴气森森。
庐州城内的百姓早就在家中歇息了,偏偏却见有人在这月黑风高的晚上,独自一人在大街上走着。
仔细一看,那个在暗夜之中行走的竟然是名女子――小艾!
小艾提着一盏莲灯左顾右盼。也不知是因为走夜路让人害怕,还是因为怕被人看到。
小艾走出了街市,到了郊外的一个小河边。
本就寒冷的夜晚,呆在河边更是寒气刺骨。
小艾把莲灯放在河中,看着它缓缓飘去,不由得蹲在地上,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原来那莲灯竟然是一盏河灯!
正在此时,三个身影在另一边闪出。
“现在又不是七月三十,放河灯不是早了点吗?”雍正虽然说的话带着疑问,却还有着一丝审视。
“你一个人半夜三更的在这干什么?我们还以为你被鬼迷住了呢。”公孙策对着小艾的举动很是不解。
“沈大哥!”雍正看着慌张失措的小艾,不再理会,径自问着旁边的沈良:“这河灯可以漂到什么地方去?”
“百鬼竹林!”沈良回答的有些沉重。
“百鬼竹林……”雍正说出这个地址,视线不由得转到小艾的身上。
小艾本来就心虚,尔今一接触到雍正那仿若看透一切的黑眸,犀利的目光让人有一种无处遁形的惶恐,便如同受惊的小兔子一般,‘霍’的低下了头去。
众人不再说话,怕到百鬼竹林时迟了,便被那凶嫌逃了,便让人带着小艾先行回衙门,几人就向百鬼竹林走去。
来到百鬼竹林的河边,正好就见到前方突然出现一道白影。
那道白影从竹林深处飘来,宛若幽灵一般出现在河中央,一个弯腰从河中取过缓缓飘来的莲灯,转身便要飘走。
不过,雍正却看出来了,那道白影明显是个女子,而且不是传说中的女鬼,而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人。
之所以看起来像飘,也是因为其轻功身法的奇妙罢了!
而同来的公孙策只是一个文弱书生,察觉不出来什么。可沈良却是看出来了。
沈良一个飞身,向着那个女子跑去,抽出手中的佩剑,追上了女子,与其缠斗了起来。
那女子的轻功身法虽然不错,但身手却是差了那么一点的。沈良不过和其缠斗了几个来回,那女子便只能束手就擒。
那女子一个失手,自空中跌落了下来。
雍正正好在其旁边,一个顺手,便稳稳地接住那从空中跌下的那抹倩影。
正所谓男女授受不亲。
雍正很快便把那女子放到了地上,用手卷着自己的袖子,搭在女子的命脉上。
“姑娘!小艾之所以放河灯,是为了给你送食物吧?”虽然是疑问句,但在雍正口中吐出来时,却像是已经肯定了此等答案。
为了不失审理案件的时机,雍正将那女子交给了沈良,便先行往知府衙门的方向走去。
此时,公孙中早就在衙差的传话中知道了雍正想要他审案的事情了。公孙中知道雍正向来是有主意了,只是略微沉吟了一阵,便同意了。
也因此,当雍正、公孙策和沈良带着那女子来到知府衙门时,衙门的大堂上已是灯火通明,各衙差捕快也是按例分站在两旁,连高丽使节团,以及八贤王赵德芳和胤i都在此夜深之时,忍着困倦迷惑,在大堂两边坐着,只等雍正他们的到来了。
沈良一把将那女子抛到大堂之上,向坐在堂上的公孙中拱了拱手,便找了自己的位子,站定了。
此时,公孙中方才开口道:“包拯,到底怎么回事?快快说来。”
“回大人的话!小艾昏迷了两天,醒来的时候,不但没有喊饿,还说困倦,我就知道她在说谎。”雍正因为早得了公孙中的话,自是不必在堂上下跪的。雍正在大宋呆了许久,因为与前世不同,没有那么多的阴谋诡计,因此说话办事时,便多了几分单刀直入:“原来,她就是在为救过她的那个人掩饰。”
说着,雍正便指着那女子,道:“就是那个女鬼。”
“你说她就是那个女鬼?”高丽七皇子挑眉问道。
“大人,她叫凌楚楚,就是那个女鬼。”雍正没有理会七皇子的问话,径自向公孙中禀报。
“什么?她就是女鬼?”公孙中不敢置信那女鬼竟然是个年轻貌美的、活生生的一个女子,便要雍正拿出证据。于是,便问雍正:“我可听衙差说,那个女鬼会飘来飘去,升进来的。你可说说,她……”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大堂,将堂上的烛火吹熄,堂上众人吃惊之余,还是勉强按纳住内心的惶恐。
可是很快,众人便平静不起来了。
因为大家看到,雍正身后,那紧闭的门窗外,一道影子缓缓上升,就像……就像高丽太子房中缓缓向上飘的那道鬼影……
不管是高丽使节团,还是八贤王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异像。而比较胆小的女子――如高丽公主,更是吓得禁不住低呼出声来。
只有胤i,只是把玩着手中的匕首,仿若无意的看向众人那毫无掩饰的吃惊的模样,不由得挑了挑,邪笑着看向雍正。
雍正毫不在意的回望了回去。
雍正也看着众人的表现,觉得差不多了,方才转过身,向着紧闭的门窗走去。然后缓缓的伸出手,要把那门打开。
高丽公主害怕的喊了一声:“不要!”
雍正的手顿了一下,却并没有因此停下,一把打开了门。
门外根本没有什么女鬼,只有一个穿着黑衣的女子被一根粗绳绑在腰间,而那绳子被一棵树拦着,绳子的另一端是被一个壮汉紧紧的拉住。
壮汉缓缓的向上拉,那黑衣的女子便缓缓的向上升,而黑衣女子做出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
众人见门外根本没有他们所想象的,所谓的女鬼,都不由得松了口气。
13、第十六章
众人见门外根本没有他们所想象的,所谓的女鬼,都不由得松了口气。
雍正却开口道:“刘三,把同喜放下来吧!”众人才知道,原来在外面装神弄鬼的这一男一女,竟然是雍正的人。
雍正丝毫不避讳众人,直截了当的说:“此二人,都是我的仆从。正是我让他们在此。不过,大家也知道当时高丽太子和众衙差,会在房中看到有女鬼在窗外缓缓飘起了吧?”
“那,之前发现小艾的地方,竟然没有脚印,这你又如何说?”公孙中继续审问。
“回大人,这只不过是利用竹子的韧力的一个小把戏罢了!”雍正神情镇定。在他看来,被众人所疑惑的,也确实只是个小把戏而已:“只需要一个绳子,一头系在竹子靠顶端的地方,另一头抓在手中,用力把竹子拉弯到一定的程度之后,再松手。利用竹子的反弹,再加上凌楚楚本身的轻功,便能将小艾带到沙地的中央,不留下丝毫的脚印。而凌楚楚只要原样弹回去便可以了!”
“那么,皇兄房中慢慢升起的鬼影,又是怎么弄出来的呢?”七皇子还是不太清楚,那凌楚楚又是怎么进到太子的房间的。
“同一道理,她也是利用竹子的韧力,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了来仪阁!”雍正解答道:
“凌楚楚就用刚才的方法,用反弹力跳进了来仪阁的窗户。高丽太子本就因之前在百鬼竹林内遇到女鬼一事而耿耿于怀,自是心虚不安的。而凌楚楚一进太子房中,就将烛火扑灭,趁着太子惊魂未定之时,便将小艾救走的。我检查过来仪阁靠近竹林的窗户,窗户的栏杆上确实有被勒住的痕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一根细钢索!”
这时,凌楚楚却是跪不住了。“口说无凭!证据呢?”
雍正听后,无奈于对方尚不认罪,便看向沈良。
沈良会意,走近凌楚楚,不顾对方的挣扎,在其袖子取出一道丝线,随后递给雍正。
“如果你不服呢,就拿你身上这根细钢索,到来仪阁外竹树上去对照一下痕迹,不就一清二楚了?”
“对!没错!是我潜入来仪阁。”凌楚楚见无可抵赖,只能认罪,却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坦言道:“我实在看不惯那个什么高丽太子的行为,太过卑鄙。小艾常常拿食物来拜女鬼,当然啦,就是拿给我吃的。所以,当她被人劫走的时候,我便跟踪到来仪阁,伺机把她救走。”
凌楚楚见小艾低着头,一脸惶恐的样子,连忙拍了拍她的肩膀,权作安慰,继续说道:“因为小艾害怕被人追究,于是我才想出办法,教她说出被女鬼所救。然后又将她放在沙丘之处,让那个已经被我吓得屁滚尿流的家伙信以为真,以为小艾真的是有女鬼保佑,所以小艾才得以脱身。”
“那你为什么要杀害我们的太子?”一向忠心于高丽太子的朴将军气恼道。
“我没有杀你们的太子,我只是去救人!”凌楚楚听了朴将军的话,脸上突然显出一丝惊慌,正好被雍正看在眼里。
朴将军一听,一把把自己的佩剑取出,就要对凌楚楚动手。但雍正马上阻止了他:“朴将军,案件尚未审结,你怎可滥用私刑。”
“我是为太子报仇,你管不着。”
“朴将军,别胡来!听七皇子说话。”崔光浩拦住了朴将军欲劈向凌楚楚的剑,温言劝道。这话说的,让雍正存了一丝怀疑。
初初见到崔光浩时,虽然觉得他与高丽太子有些嫌隙,却并未与七皇子有太多的交集。这次,怎么话里话外,似乎就有了一种奉了七皇子为主的意思?
朴将军闻言,顿时冷哼一声,却只能无奈放手。
七皇子顺意站了起来,摆着严正的面孔看向公孙中:“公孙大人,既然已擒得真凶,为什么还不宣判?”
“大人,楚楚并非凶手。当晚楚楚救了民女之后,就一起回了百鬼竹林,要再回来仪阁,轻功再好,至少也要半个时辰。楚楚她根本就没有时间再回来杀害太子。”小艾见公孙中欲判凌楚楚有罪,急忙为她辩解。
雍正皱了皱眉头,扫视一周时,正好看到胤i。胤i那黑曜石般的眼珠,正盯着雍正。雍正与胤i也可以算作一起长大,对其很是了解,看胤i的表现,便知其想做些什么了。
虽然雍正有些疑惑,但因着信任对方的关系,便禀于公孙中,为凌楚楚求情:“没错!虽然我没有证据证明凌楚楚偷入来仪阁救人,但是没有证据证明她杀人。人命关天,就此判案,不太草率了吗?”
说完,便看向公孙策。
公孙策自来庐州,自是得了雍正的明里暗里的教导,对这个亦师亦友的同窗,很是敬仰。尔今见其为凌楚楚求情,自也是知道必有其因,便跟着一起求情:“存天理,灭人欲。如果草菅人命,天理何在呀?”
胤i虽然手中仍执着匕首,却不再把玩。状似无意的把了个呵欠,便道:“七皇子殿下,今天太晚了。干脆把这两个小娘子押回去,容后再审,如何?”
“对对对对对!改天再判!”见飞星将军也开了口,公孙中自是一口应承下来。
七皇子却有着不同的感觉。胤i说着那句“如何?”的时候,眼神定定的看着七皇子,那一眼,很是凌厉,让七皇子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虽然不甘心,可是七皇子也知道,对方不是易予之辈,而是那个把高丽打得溃不成军的飞星将军。七皇子咬了咬牙,却不甘心如此回去,想了想,便扔下一句:“好!看你能拖多久!”
便气冲冲道:“走!”率先走了出去。
崔光浩、朴将军和高丽公主也随后而出。
八贤王赵德芳自认看了一出好戏,很是心满意足。唇角一勾,让不显老的面容有着一种别样的美态:“你们慢慢聊,本王先走一步了!”
待得八贤王出了门,胤i便收起了匕首,也跟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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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勉强算是过了关。公孙中却连官服都还没来得及换,一回到大厅,便开始训斥公孙策:“你也真的的!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刚才你为凌楚楚和小艾两个人说话,这样会惹得高丽皇子不满的。”
“理之所在!我认为凌楚楚她们根本就不是真凶!”公孙策很是不服气的说道:“难道你要我装聋做哑,任由那高丽皇子杀害无辜吗?”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现在唯要捉到凶手,给高丽皇子有个交代。”公孙中很是烦恼,自家儿子怎么就看不透呢?
“交代!交代!难道为了交代,就让凌楚楚和小艾做替死鬼吗?”公孙策是极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形发生的。
“放肆!你越来越不像话了!要知道,现在不是关系到这两个人的生死问题,而是关系到两国的命运!河况她们确实有嫌疑!”公孙中咬牙切齿!随便便说:“不管如何,明天我就审判!”说完,公孙中便气呼呼的冲出去了!
“公孙大人……”众人一听,想拦,却还是没拦住。
“看来,她们两个是真的难逃一死了!”陆云说完,忍不住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我一定要想办法把她们救出来。”沈良却是怎么也不甘心就此作以待毙的。
“唉!沈大哥,你先别冲动啊!”雍正怕沈良做出傻事来,赶紧劝解。
这时,公孙策沉吟了好一会后,终于开口说话了:“听闻八贤王是精贯日月,廉公有威的大忠臣,我也相信他是个明察秋毫的人。可为何刚才他不站出来主持公道呢?”
果然,公孙策还是懒了些。雍正想了想,便解释道:“他已经做了!执法,要不枉直,不漏恶。但执政,则计算利害多少,斟酌短长所宜。”此处,没有人,比雍正更适合说这句话了。
“王爷奉旨而来,为的就是查出真相,平息高丽的不满,现在拿下犯人,给高丽一个交代,就是希望高丽王能够泄掉心头之恨以后,再保两国结盟,避免大动干戈,这,怎么也比继续追查来得容易吧!”
“难道因此,便可埋没真相吗?”公孙策顿时觉得自己一直以为的正义,原来只是一场笑话吗?
不!当然不是!
“你刚才没听到公孙大人说话吗?”雍正叹了口气:“今晚庞将军托词将案子抽后至明天,而负责此案的八贤王并未反对,便是为存公义。多给我们一个晚上的机会,想法子去救那两个姑娘呀!”
14、第十八章
“高丽太子武功不俗,可是凶手居然可以在瞬间之内抓伤他四十多处。高丽太子毫无还手之力,这只能说明凶手的武功在高丽太子之上。”
高丽使节团的众人听了雍正所言,皆是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可是就在刚才生死之间,大家没有保留任何实力,这证明了楚楚的轻功虽然是不俗,但论真功夫她还是不行。小艾就更没有武功了。朴将军,你同意吗?”公孙策也上前补充,问的,就是刚才与凌楚楚交手的朴将军。
“哼!”朴将军情知他所说属实,可是本性所致,只是冷哼一声,扭过头,不再说话。
“由此证明,当日杀高丽太子的凶手,另有其人。”见到朴将军有所退让,雍正轻轻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当然啦,如果高丽只想找个替死鬼草草了事,我也无话可说。反正太子是你们的太子,冤不冤死与与毫无干系。唉!可惜呀!可惜你们两个死得有点冤!”
“我高丽绝非蛮夷之邦,既然本案与这两位姑娘无关,我们绝不稍加为难。”高丽公主见场面有些尴尬,连忙站了出来打圆场。
“既然她们和本案没有什么关系,那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啦!”高丽七皇子说完,冷哼一声,率先走了。
如此一来,高丽的其他人无话可说,也只能跟着走了。
刚才剑拨弩张的气氛也随着高丽众人的离去,而登时烟消云散,众人也因此暂时松缓下来。
因着时辰真的是很晚了,实在不是说话的时候。雍正疲惫的揉了揉眉间,说道:“已经很晚了,具体情况明日再说吧。大家先回去好好歇息。只是凌姑娘的嫌疑尚未完全洗脱,可是再让其进牢房也不太好。便派个衙差先跟着她,其他事待明日再处置就是了。”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同意了。虽然凌楚楚心中不忿,可是连着小艾都同意了,便也无话可说,只能点了点头,由着公孙策安排守女牢的女衙差来跟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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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昨夜闹到几乎寅时才休息,雍正本该是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的。可是因着习惯,只能勉强自己睡到辰时才起。
强持着疲惫不堪的身体,雍正早早就来了知府衙门。在衙差口中得知公孙父子还未醒的消息,雍正略一沉吟,便转了方向,去找胤i了。
性喜享受的胤i最不喜欢衙门内内外外都是衙差的环境,总觉得被人监视着。是以,领着自己的亲信,在庐州城内最大的客栈――悦来客栈内包了后院,在那处住了下来。
雍正来时,胤i正在练武。
胤i见着雍正,不禁喜笑颜开:“真是稀客呀!四弟怎么会想着来看你二哥我的。”
“二哥说笑了。”雍正轻轻的摇摇头,说道:“二哥如今可是飞星将军,而我不过一介草民,怎么可能随便的就来找二哥呢。”
胤i自是知道雍正自尊心有多强,不来找自己,也是因为怕别人说他攀富贵。胤i了然的笑了笑,也不问他为何来找自己。不过,也不急着去换衣裳,只穿着练功服,挑眉笑道:“怎么样,好久没和二哥练练了,要不要来试试身手?”
雍正闻言,也是精神一振。也懒得再向胤i要一身练功服换上,便要下场。可是雍正身着一身儒装,很是不便,便脱下了外衣,只着一身中衣。
因着在场的只有二哥一人,两人又是兄弟,又是男子,便也不忌讳什么,便比试开来。
不过,雍正没发觉到的是,胤i看着他脱衣裳时,脸上飘过的那一抹红晕。
虽然雍正小时候时常与胤i一起练功,可是那是跟着胤i不同的是,胤i贵为太子,时常要待在康熙身边学习处理政务,除了早上必要的练功之外,很少到练功房去。是以,雍正当年和胤i仅有的几次交手,倒是以平手据多。
当然,其中也包括因着胤i的太子身份,雍正并不很敢赢他。
可是如今却是不同了。
雍正现今是书生的身份,沈氏也并未为其请武师教其武功,便不好显出自己会功夫的事实。即使是早上必要的练功也是偷偷摸摸的在束手束脚的房中练习。没有把武功束之高阁,也算是雍正有毅力了。
可是胤i因着不再是太子,而是庞太师之子。虽然是权贵公子,可是却悲剧的认出了当今皇帝是他的皇阿玛,康熙大帝。
因着康熙对其的重用,倒是对文治武功都很重视。而今文采不错不说,功夫也是不错的。在对高丽的战争中,胤i可以说对这场场必胜的战争来说,功不可没。
于是,理所当然的,雍正此时并不是胤i的对手。交手不过十来个回合,雍正便败在了胤i的手下。
不过,自家知自家事。雍正也知道自己的身手退步了许多,也不很恼,只唇角微勾:“二哥的功夫越发的好了。”
“我看是你的功夫退步了不少。”胤i不以为意的说道:“不过,我看你今日精神不济,也是输的原因之一。”
“即使我休息的不错,只怕也不是二哥的对手。飞星将军之名,可不是浪得虚名啊!”雍正说着,略看了看天色,觉得时辰差不多了,便不再多退,只跟胤i告辞了。“昨夜可是多亏二哥,我才没害了皇阿玛的威名。是以,为了给凌楚楚姑娘洗脱嫌疑,便是浪费了一些时间。现在时辰也差不多了,我便告辞了。”
“可是去知府衙门?”胤i径自走到练功场的尽头,那边有一个桌子,摆放着茶水等物,只为了让胤i累了时歇息的。胤i取过桌上的绢布,擦掉了脸上的汗渍。
雍正点了点头,道:“是的。今日去也是为了问那凌姑娘在高丽太子死的那日,可有看到什么异常。”
“你做事向来有分寸,我也不用多嘱咐你什么。只是,有时候可是要万事小心的。有什么事,或是需要帮手的话就来找我,莫要自己去涉险。”胤i自知雍正,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对着雍正的安全,很是不放心。“莫要放二哥担心。”
雍正略为惊讶的看着胤i。要知道,即使是当年雍正和胤i养在康熙膝下,还未有纷争之时,也不见胤i如此明显的关怀。只是,雍正听着这些话,很是暖心。“二哥放心。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句话,我晓得的。”
“如此便好。”胤i轻轻的笑开,顿时让人有种明媚的感觉,由然而生。
雍正看着,不由得恍惚了一下,竟让他不敢多看。不过,因着雍正向来的自制,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只是脸上略僵了僵,便告辞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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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房中虽然有点破旧,但也好过百鬼竹林那个夜叉破庙。如果楚楚搬过来和我一起住的话,我以后就不会像以前那样寂寞了。”小艾拉着凌楚楚来到自己的房中。虽然破旧了些,却还是尚能遮风挡雨的。
因着凌楚楚毕竟已经洗清了嫌疑,昨夜虽然让一名女牢头看管她,也不过是权宜之计。而今却是该为她找个安居之处,方是好的。
“谢谢你呀小艾。”凌楚楚望着房中唯一的一张床,也知小艾是为自己好,便忙不叠的道了谢。
小艾听后,却是摇了摇头,不敢居功的:“其实呀,说谢谢的应该是我才对。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嘛!”
“不用客气嘛!哎?说起来,沈大哥才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呀!”凌楚楚想着虽然自己救了小艾,却还又连累她得了一场牢狱之灾,很是不好意思。
“哎!那里那里。这些办法都是包拯想出来的。你们要谢呢,就谢他。”沈良想着,若是是雍正的计策,怕是小艾和凌楚楚还是呆在大牢内,出不来不说,还要做了冤死鬼去了。
小艾听好,很是落落大方的对着雍正道了谢:“谢谢你,包大哥!”
雍正却是不以为然的说:“不用客气。”
凌楚楚却是有些生气的样子:“谢他干什么?要不是他把我们抓起来,我们才不会坐牢呢,哪里还要我们谢他。”
“这是什么话!”雍正蹙着眉头,很是不悦。面前这个女子美则美矣,可是刁钻任性,让雍正很是不喜。“若果不是你闯祸的话,也不会惹上如此麻烦,我又如何能让你入得大狱?此次也不过算是给你的教训了。”
“哎,我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凌楚楚身边之人,因着种种原因,对她很是好的,哪里受过别人的如此奚落,当即便开口反驳:“我可是侠义之人,才不像你那么冷酷无情呢!”
15、第二十章
庐州城的松月楼虽然不比春风满月楼,却也是差不了多少的。一到正午,便是人来人往。
雍正喜静不喜闹,便带着众人来了雅间,关上门,也关上了外面的暄闹,单单留下一扇窗开着,只听那外头的人声,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只是,雅间里的众人,除却雍正,并无人有心叹这趣味。
“杀人十字?”公孙策挑着眉头问着面前的人。
“对。”雍正将视线自外转向内,关上了窗户,转头看着公孙策,脸上挂着一向淡漠的表情。不过众人已是见怪不怪,并不多加理会的。“高丽太子死的时候,刻下了一个十字,你也是知道的。而那个凌楚楚姑娘也有高丽太子的房间中见到了一个十字的影子。可是我想来想去就是想不明白,所以找你出来参详一下。”
公孙策昨夜也是跟着雍正一起看过高丽太子的房间的。雍正为了这个杀人十字闹得不得安生的时候,公孙策也是辗转反侧,不得安眠。
倒不是说他知道些什么,只是因为好奇之心有皆有知罢了。
俗语说的好,叫好奇心杀死猫。公孙策虽然也知道,但是因着其视雍正为师为友,但也还是有着一丝评比之心的。
公孙策更曾想过,若是能比雍正更早找到凶手,那该如何?恍惚之间,对着雍正,不知不觉间,竟然就有了瑜亮情节。
而公孙策不管怎么想的,当见着雍正如此信任于他,竟然第二天便找自己来参详这个杀人十字,心中便不提有多高兴了。仅有的那一丝评比之心便荡然无存,仿佛从未有过一般。
公孙策便迫不及待的想将自己想了几乎一宿的答案,与雍正一一分说起来:“包拯,你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此话何解?”雍正却是并不气恼。
“凌姑娘见到的可以是窗影、是树影,或者是根本不存在。花时间在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上,倒不如从实际一点的方向去找呢!”这也是雍正看中公孙策的地方。虽然本想表达的是善意,竟不知为何,对着亲近的人,说话中总是带着不好的口吻,很是容易得罪人的。
索性也只是对着亲近的人罢了!
这一点,倒是跟着雍正很像!莫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那什么是实际一点的?”凌楚楚本就是气性不好的,对着公孙策也是很不熟悉,因此,因着公孙策说起她来的那些话,让凌楚楚很是不忿。可是不知为何,在雍正的面前,凌楚楚便总是想要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让雍正看到自己好的一面来。
“黑衣人啊!”公孙策自是看出凌楚楚虽然努力的克制,但仍会漏出的丝丝怒气,不过,却是丝毫不以为意。
“你是说那些刺客?”一旁听着的沈良闻言,一副恍然大悟状。
“对!这么明显的线索你不追究下去,反而在一些细枝末节上纠缠不清。依我看呐,只要把那帮黑衣刺客给找出来,此案即破!”公孙策说后,举起酒杯,喝了一口菊花酿。
“我看没那么简单!”雍正却是觉得没有那么乐观的。“若是这黑衣刺客与杀高丽太子的其实是两拨人呢?查了黑衣人,却把抓那杀害高丽太子的凶手的时间给耽搁了,却不是坏了事?”
雍正所言极是,连着公孙策也一时之间听得怔住了,对着雍正满是惭愧。不过因着心性高傲,却是做不出愧态,便只是板着脸叹息道:“却是我的不是了!若不是你聪明些,差点儿就要被我的话语给连累过去了!”而心中对着雍正更是敬服不提。
而凌楚楚看在眼里,却是不知道公孙策的性情的。见他一副不以为意状,便当他是故意要让雍正进入误区。毕竟是女儿家,对着自己的心事还是知道一二的,便冷嘲热讽的说:“包拯,你不知道,我啊认识一个人,态度最是高傲无礼的。除了自己,其他人他都看不上。最后得罪了人,却是没人肯帮他救他的。”
公孙策一听,心中气恼,暗自呢喃着‘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便也略好一些,不愿与一女子计较。
沈良却是插不上嘴的,单单雍正却是说道:“公孙策这个脾气却是与我仿佛的,果然是物与类聚,古人诚不欺我。不过我向来是冷心冷性的,这一点却是比不过公孙策有一副热心肠的。”
众人一听,纷纷皱起了眉头。
沈良是习武之人,很是有着豪爽的性子。见着雍正如此自嘲,以为他是受了什么人的欺侮,忙问道:“你怎么就是冷性子呢。若不是你一把揽下这个案子,怕是公孙大人还在衙门内焦头烂额呢。”
公孙策也不气恼沈良攀扯上自己的父亲了,也跟着说道:“虽然我们两个是一般的年纪,你待事对人却是比我辖达的多了。平日也对我是多有指点,这些我也是记在心上的,若是这般行事也称得上冷心冷性,却是哪还有热心之人呢。”
而凌楚楚那娇蛮的性子也起了:“他们说的很是!到底是谁说你冷心冷性的,你告诉我,我却是要和他们辩上一辩的。”
雍正听着,愣了愣,很是恢复过来,唇角一勾,却是表达了心中的欣慰。只是那些话却是前世的兄弟们说的,又怎么好与面前这些人分说,便只道:“哪里有人如此说我,我也不过是说了这么一句罢了,你们也就别再问了。好了,我们现在便分析一下案情吧。”
众人也知雍正那凡事爱放在心上的习惯,见雍正不愿说,便也不勉强再问。虽然凌楚楚还欲张嘴,可见众人的样子,也是知道分寸的,便也跟着不再多言了。
公孙策有所感,忙道:“依你之见,待如何调查此事?”
“依我看,追查凶手的线索应该锁定在三个范围。”雍正也不罗嗦,直直的就说到了点子上:“第一,就是这个不知道意味着什么的杀人十字。第二,便是公孙策所言的那帮黑衣人。第三……”雍正说着,脸色有些沉重:“当晚的来仪阁中,有人在说谎。”
“神秘十字是否和本案有关,还有待于调查。来仪阁内众人,他们也没什么疑点,你根本拿不出证据证明他们说谎。现在能让我们继续调查的,是那帮黑衣人。”沈良沉吟一阵,随即也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对!这些黑衣人,是应该查出他们的身份……”雍正觉得沈良所说,也确实有道理。
“现在官府已经加派人手,查出他们的来历,也是迟早的问题。”公孙策跟着说了话。
“……”雍正想了想,又叹了口气。“虽是如此说,可是杀人十字无处着手,来仪阁内众人也是有身份的,倒也不好盘问。而那帮黑衣人,也不知何时才能查出身份。若是能早些查到倒好说,若是不能……”
想到高丽七皇子所给出的查案时间,众人皆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四人又说了一会子话,皆对破案毫无所获,最后只得散去。
离着高丽使节团所给的时间越近,不止是雍正几人为难,连着庐州城内的百姓也是忐忑不安的。
四人方一出松月楼,便见街上人仰马翻的,一片杂乱。
四人面面貌相觑一阵,便由雍正向前,拦住一个中年人,问道:“这位大哥,为何这街上如此混乱?”
那中年人一看面前雍正身着儒服,便道:“一看你就知道是个书呆子,只知道闷头读书,不知天下事。”
雍正被人无故奚落一顿,却因为这些年来不比前世,修养很是高了许多,只是漠漠的问着中年人:“天下将发生何事?”
“要打仗了!”中年人的话一出,却是劈头盖脑的砸中四人的脑袋顶上去了。中年人却不知,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高丽军队已经集结边境,随时都会打过来,替他们的太子报仇。你想想,高丽太子是死在庐州的,万一打起仗来那还不首当其冲?所以,庐州的黎民百姓有亲的投亲,没亲的也积谷囤粮。唉……”中年人叹了一口气,“怕围城啊!”
想到此,中年人也不欲多说,只是摇了摇头,走了。
沈良见中年人已走,已是按耐不住了:“莫非竟是真的不成?”
公孙策见状,也只能道:“先不要着急,免得乱了阵脚。大家先和我一起回了知府衙门吧。待我见过父亲,一问便知了。更何况八贤王也在那儿,更是知道内情的。”
众人一合计,确实如此,便一齐跟着公孙策走了。
16、第二十一章
“看来百姓所言不是空穴来风啊!”因着现在雍正的身份不过是个秀才,是以,在八贤王面前,雍正虽然并不用尽陪末座,可也不是有坐的余地的。
不过,因着公孙中对雍正的看重,和胤i对雍正的青眼,赵德芳看在眼里,也有了一些计较。因此,雍正便也算八贤王眼中有些地位,只在左手边的一个客位上赏了他坐下,而前面的位子则是坐着公孙策的。
大厅中也算是人齐了。雍正、赵德芳、公孙中和沈良皆在,连着凌楚楚也在一旁。只除了胤i。
不过,现在边境有危,胤i身为一名武将,也是不能独善其身的。怕是此时,正在歇脚处处理公务呢。
“现在高丽大军压境,大辽军队也有所动。而且,辽国已经派了使者去了高丽,如果两国联起手来,必将对我大宋不利啊!”八贤王说话向来慢条丝理,不过也无法掩饰住话里话外中的忧心忡忡。
不过,这也难过!当初赵德芳可是亲向皇帝求了情,前来庐州查明此案的。若是大宋和高丽真的打了起来,赵德芳也算是有责任的。
“辽国行动好快啊!”凌楚楚虽然是个女子,可是因为与本案有所牵扯,便也跟了过来。索性八贤王是个好性的,并未多做计较。毕竟男子在大厅中议事,却冒出个女子出来,看着让人很是不像。
“如今只能尽快找到杀害高丽太子的凶手,对高丽王有个交代,以平熄他心中的愤怒。”八贤王虽然如此说,可是能否尽快找到凶手,连他自己心中也是没个底的。
“唉!可是现在我们是一筹莫展啊!”公孙中说完,众人齐齐叹了口气。
公孙中的话一语道中赵德芳的心思,在场的众人也越发忧心如焚了。
“王爷,大人。”众人还待讨论,便见陆云自外间进入,向着公孙中与八贤王禀报道:“据报昨夜城南一间破庙发生大火,我赶到现场调查,发现……”陆云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发现什么?”公孙中见此,便知必是与本案有关的,便急急的起身问话。
“发现几个死人,以及……”陆云突然吞吞吐吐起来。
“以及什么?”八贤王显然也觉得陆云会特意来禀,必是发现了什么线索,便也开口问道。
“以及几条狗……”陆云也不知道这几条狗与案件有没有关系。只是毕竟是在现场发现的,还是一起提起比较好。于是,接着说道:“而且,死者都是穿着黑衣,可能是行凶的那帮人。”
“走!”八贤王此时离高丽所限的时间越来越近,也是有些坐不住了。
★☆★☆★☆★☆★☆偶是众人来到城南破庙的分割线★☆★☆★☆★☆★☆
几人被陆云领着,来说其所说的破庙里,一进门果然就见五个身着黑衣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而且脸上的黑布也早已是被揭了开来。都是些十来岁或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昨夜大雨,到处都是水,别湿了脚。”陆云此话也恰到好处的说明了,昨夜虽然大火,却并未烧到尸体的缘故。“也幸亏了这场大雨,熄灭了大火,要不然连人带庙都化成灰烬了。”
虽然八贤王是皇帝下令负责高丽太子被杀一事的总负责人,不过,却也没有亲自去查看尸体的道理。
而雍正却不同。
八贤王是明面上调查此案的,可是实际上却是由庐州府尹公孙中来查办。而公孙中又信任雍正,早早的就给了雍正权利。
是以,此时雍正在众人面前蹲下,查看尸体,也没人说些什么。
雍正在黑衣人的尸体的旁边有所发现,从怀中掏出一个丝绢,抛在一物上,然后捡起那一个物件,递到了八贤王的面前:“王爷你看,这个镖就是当时高丽使节团进庐州城时,刺杀高丽太子的黑衣人使的镖!”
八贤王就着雍正的手,点了点头。
凌楚楚在一旁看着好奇,就想伸手接过,被雍正拦了下来。
“小心!”雍正小声的斥责了一声凌楚楚,见其放下手来,这才解释道:“这个镖擦有剧毒!所以,地上积水沾了镖毒,方才毒死了饮水的狗。”
凌楚楚这才恍然大悟。
“看来这帮黑衣人,就是刺杀高丽太子的刺客了!”公孙中此时也不知该喜该忧。黑衣人的下落有了,此是喜。可是黑衣人已死,仅有的线索断了,此是忧!
“那他们为什么要死在庙里呢?”凌楚楚毕竟是女儿家,好奇心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盛些,想到,便开口问了。
此时,沈良也已经查看过黑衣人的尸体,见雍正又蹲下身查探,不理会凌楚楚,便开口帮着解释:“这些人全部都是咽喉中剑而死的。”
“肯定是被他们的主谋所杀!”赵德芳听完沈良所言,神情越发的严肃。
“对!”雍正也点头附和。
“不过,下官这就不明白了!”公孙中还有些疑惑。即使如此,为何只是因为咽喉中剑而死,便说他们是被主谋所杀呢?
“你看,从这几个人倒的位置上来看,说明他们当时是一字排开。看他们的伤处,他们是正对着杀手。”雍正见此,便要开口解惑。
“对!他们可能是正在迎敌。”陆云听后,只觉得可能解释他们是怎么死的,又怎么能说明他们是被主谋所杀呢?
“很有可能!”雍正虽然对陆云在自己还没说完时,就冒冒然的开口很是不满,却仍旧没说些什么。只是蹙着眉头解释道:“不过,看他们的伤口很连贯,可以说是一气呵成,这就说明来人是在一剑的情况下,杀死了五个人。”
听到这里,众人都有些深思了。
雍正没有理会,只是继续说道:“可是这五个人都会武功。如果能够在全神戒备的情况下一剑杀死了五个人,我看不是伯容易的事。除非有两种可能!”雍正说着,伸出一指,“第一种,就是他们毫无戒备;第二种,就是他们甘愿受死!不管哪种可能,只能说明这个杀手,就是他们的主子!”
“他们为什么甘愿受死呢?”凌楚楚不明白,人活的好好的,怎么就会愿意去死呢?
“这只有一个原因。”却是公孙策帮着解释的:“他们刺杀失败,所以,才落到这个下场!”
“甭管什么原因,先把尸体抬回去,检查检查再说吧!”八贤王突然开口,打断了众人分析案情。
就听见一名衙差应了一声“是!”后,八贤王便提步转身,要出了这座破庙。
接着,几名衙差就上了前来。一名说道:“来人,抬走。”便每两个衙差一个抱头,一个抱脚的将尸体抬走了。
众人一时之间不知所措,便面面相觑起来,很是弄不清八贤王此举是为何意。
不过,雍正毕竟是在宫中呆过的,自是见过一些阴谋算计,而他亦是这些阴谋算计中的一员。虽然暂时没得摸清八贤王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总归是负责此案的,必不会任那凶手逍遥法外。
这么一想,便暂时放开了。
雍正正想跟着出去,却看到一名衙差搬着尸体时,尸体身上的衣裳难免就有些散乱开来,正好看见了尸体的背部有一处黑印。
“等一下!”雍正急忙招呼了一声,让衙差把那具尸体放下,然后便蹲了下来。
雍正小心翼翼的翻开尸体后背的衣裳,果然就见着了那尸体背部有一处印子。那印子几乎有一个脸盆那么大,椭圆形的,看起来焦黑的样子,似是被什么东西烫上去的。可见不是生来就有的。
雍正脑中灵光一闪,便想到了什么,只是抬起头来问道:“有没有人身上有白布和炭笔?若有,可否借来一用?”
一名衙差便上得前来,从怀中掏出一声正正方方的白布来。只是木炭笔却几乎不会有人带着的。那种黑乎乎的东西,向来没人会带在身上,没得弄得一身脏污。
不过,凌楚楚自家中出走,偶尔也会遇到需要要笔的情形。是以,凌楚楚虽然是女儿家,自是很爱干净的,虽然之前曾经扮过小乞丐,却也是日日都用净身。而木炭笔虽然会弄脏衣服,可是凌楚楚很是细心,拿着绢布把木炭笔一层层的包住,仅留下一段木炭笔的炭头。
然后,再把这个用绢布束住的木炭笔用另一块绢布包裹住。如此一来,倒也不会弄脏衣服了。
而今见着雍正要用,凌楚楚自是知道轻重的,连忙把包裹住木炭笔的绢布自怀中取出,三两下打开,拿出用绢布束住的木炭笔交给了雍正。
对于女儿家爱干净的习性,雍正不置可否。只是接过木炭笔,又把白布扑到尸体旁边的地上,描起那具黑衣人尸体上的椭圆形的痕迹来。
17、第二十二章
雍正接过木炭笔,又把白布扑到尸体旁边的地上,描起那具黑衣人尸体上的椭圆形的痕迹来。
待描完之后,雍正站起身,一脸严肃的向八贤王禀报:“王爷,我觉得这具尸体上的这个印子有些古怪,望王爷允许我现在前去查证一番。”
八贤王闻言,眉目一挑,随后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雍正一见八贤王同意了,当即握拳对着八贤王一拱身后,便快步离开破庙。
一旁看着的凌楚楚是个急性子,不见雍正要走,忙道:“你要去哪啊?我也去!”便急匆匆的跟在雍正的身后走了。
“王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公孙中颇有种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八贤王轻声笑了笑,对着雍正也有了几分看重:“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杀这些人的凶手马上就要现形了!”
在众人没有察觉的时候,一个身影犹豫了半晌,也悄悄地跟了出去。
雍正去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那春风满月楼。雍正虽然知道此事事关那帮黑衣人的主谋,却也知道是急不来的,只是脚步略快些的来到春风满月楼。
“小二!”雍正上了二楼,一眼便见着之前与沈良、陆云来时,讯问过的那个店小二。
“客官,请坐请坐!”店小二不明所以,只以为是客人。
“小二,我有事要问你!”雍正并没有随着店小二的殷勤而坐下,反而不紧不慢的说道。
“什么事?”店小二问道。
“前两天有个高丽人在这里跟人打架,被人用茶壶烫了后背,那个茶壶现在还在不在?”雍正的话语让身后的凌楚楚一愣,不禁问道:“你找茶壶干什么呀?”
雍正比了个手势,示意其噤声,便又转向思索着的店小二,又问了一声:“在不在?”
“在!”店小二当即肯定的说。店小二本来就觉得面前这人脸熟,一听他提起前两天那个高丽人的事,便想起了这人正是当时跟着两个官差一起来查案的。此时见雍正想找,便不敢待慢,马上转过身去找那个茶壶去了。
雍正见状,也跟在那店小二的身后。
三人来到二楼的一处角落,正好看到孤零零一个放在地上的茶壶。店小二拿起来,向着雍正递了过去。“就是这个了。”
雍正也不赘言,取出身上的白布扑到地上,又接过茶壶,稳稳的放在那白布上的印子上――大小正好对的上。雍正的脸色越发的黑沉。
“这是怎么回事啊?”凌楚楚看得越发糊涂了。
“有人移花接木!凶手是谁我大概知道了,动机,也大概是那样东西吧……”权利!雍正想起当年与自家兄弟的明枪暗箭,心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失落。
亲情,在皇家果然是最难得的。若不是今世不再是皇家人,怕是与二哥也不可能像现在这般相处的好吧!
“哎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一旁的凌楚楚见着雍正的脸色似科有些暗沉,又因着雍正一直没告诉自己,到底要干什么,当即便想着用这件事来转移雍正的注意力。
“到底为什么要杀人呢?”雍正措不及防的说了出口。当年与自家兄弟斗的再狠,也没想过要杀掉他们啊。顶多、顶多就想着把他们圈禁起来罢了。虽然亲情难求,可是也毕竟是自家兄弟啊。
凌楚楚一听,又没深思,张口就来:“杀人还有什么理由呀!不是为了名,就是为了利,要不就是为了禄!哪有那么多理由呀!”
雍正闻言,越发的神情暗淡。
“你、你怎么了?”凌楚楚察觉到雍正的不对劲,顿时慌了起来。“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你生气了吗?”
“与你无关的。”雍正只是摇了摇头,也不想解释引起什么,只是敛着眉目淡淡的说道:“走吧,我们去知府衙门。”虽然想强自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步伐还是有些摇晃,越发让人察觉到他此时的不对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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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八贤王和公孙中等人早已回了知府衙门内院的大厅中等着了。
“唉!这个包拯上哪去了?怎么现在还不回来?”公孙中在大厅内急得团团转。自从听八贤王说怕是凶手要现形了,之后,公孙中就变得有些焦躁起来。
公孙中想着,若是能捉到凶手就好了,若还是不能……如此一想,公孙中越发不安起来。
“爹,你静一下好不好?”公孙策见着自家父亲在大厅内走来走去,看得自己都要头晕了。
“我能静下来吗?”公孙中急斥一声,又道:“哎呀,时间这么紧,再破不了案可就麻烦了。”
正在大家等得越发不耐的时候,雍正终于是一步三晃的回来了。
“他们回来了,他们回来了!”陆云早早的就在门口候着了,见着雍正走近大厅,连忙兴冲冲的开口轻叫道。
“包拯,你可回来了。”公孙中连忙上前,问道:“怎么样?查到什么没有?凶手抓到了没有?”
雍正瞬时从恍惚中醒了过来,扯了扯嘴角,道:“我查到那帮黑衣人首领的身份了。”
“是谁?”公孙中急忙问道。
倒是公孙策看着雍正说话干巴巴的,便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雍正接过,一口将其喝干,方才回答:“是高丽的七皇子李希!”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
“可他也有不在场的证据啊!”陆云说这句话时,神情很是诡异。
雍正也注意到了,可是却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若是他那个不在场证据是假的呢?”
“你是说春风满月楼的店小二做了假证?”
“不、不是!”雍正摇了摇头,此时早已把之前的那点心事抛于脑后了。“李希说过,那天晚上他在城东的春风满月楼喝酒,还跟人家吵架了!”
“是呀,他根本赶不回来杀人呀!”公孙中插嘴道。
“哼!”雍正冷哼一声:“他赶得及的。因为在城东的那个根本不是他。”
“那是谁?”陆云问道。
“是他的一个手下!”公孙策想到雍正之前在白布上画个那个椭圆,便直觉到雍正刚才一定是去了春风酒月楼求证了。“也就是黑衣人之一!”
雍正赞赏的看着公孙策,点了点头:“对!他让一名刺客穿上自己的衣服,在城东寻欢作乐,还故意与人吵架,让人对他有印象。宋人很少见高丽人,对样貌记不清楚,所以只能记下服饰。根据现场人的口供,我人都以为是李希。本来是天衣无缝的,可是那个黑衣人背后给水壶烫了一下,却成了最大的破绽。”
“难怪那夜李希不让我陪他出去。”原来那天陆云本想着自己对庐州比较熟,见高丽七皇子想要出去见识一下,便想着由着自己陪着七皇子去,也好保护他的安全。却没曾想,七皇子一口否决了这个意见,径自出门了。
“其实李希离开了来仪阁,不久便又暗中潜回。后来他跟下人说他是刚刚从外面回来,根本就是在说谎!”
雍正的话甫一说完,公孙中就问:“那李希为什么要杀太子呢?他们是兄弟呀!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啊?”
“正因为他们是兄弟……”说这句话时,雍正神色一黯。但只是一瞬,马上就回转过来,并没人发现。“刚才我查过高丽的世系表,高丽王虽然有很多儿子,可是多已夭折。太子李岗是长子,如果长子死了,就是七皇子李希继位!李希养了很多杀手,就是为了刺杀李岗。刺杀失败,他就杀人灭口!”
“哦!我知道了!”凌楚楚突然大叫起来。
“知道什么?”凌楚楚正好在雍正的旁边,她一叫,倒让雍正的耳朵一阵嗡嗡作响了。
“李希的李字,就是从十字开始的。那个十字也可能是一个叉,那就是希字的字头。当然,也可能是七字还没有写完。看嘛,我绝对不比你笨。”凌楚楚洋洋得意的说道。
“可是……”凌楚楚说的确实有理,可是却也很牵强。雍正想着毕竟自己现在说的这些,也只是一种推测而已。
雍正还待说些什么,便被一旁静静听了许久的八贤王打断。“可是什么?现在证据俱在,马上带齐人马,到来仪阁抓人!”
“是!”一旁的衙差马上应了下来。
雍正想了想其中的政治影响,也觉得不管是不是真的,凶手最好就是李希。于是,便不再言语了!
18、第二十六章
赵德芳虽然对雍正很是好奇,不过还算是会看人眼色的,知道胤i对他并不待见(想到他的八贤王的名号就禁不住某个对他步步紧逼的老八),便也不欲多留,得了雍正的准话后,便识相的告辞而去。
胤i对赵德芳如此识相的表现,很是满意!
而雍正,虽然之前对着赵德芳很是信誓旦旦,可是心里却是没有底的。于是,雍正皱着眉头陷入了深思。
而今,最为可疑的就是高丽使节团的崔尚书崔光浩了!之前跟着高丽太子似乎有些嫌隙,在高丽太子死后,却依附起了本来没有太多交际的七皇子。待到七皇子死后,原来和稀泥的态度霍然改变,顿时强硬了起来。
尤其是那位公主殿下对崔光浩的态度,也很是奇怪。
崔光浩是臣子,而公主却是君。即使这位公主有可能并不受宠,却也不是这个臣子可以越俎代庖,替公主做决定的。而公主对着这个崔光浩,似乎很是顺从?
崔光浩在高丽的地位如何?为何高丽太子对他的态度如此奇怪?为何高丽太子一死,崔光浩就依附起了七皇子?崔光浩和高丽公主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雍正越想,眉头皱得越紧。
“四弟何必如此忧愁!”胤i端着新沏上来的普洱茶,神态轻松悠闲而自然。
雍正瞪了一眼说着风凉话的胤i,很是懊恼。本来雍正不该在赵德芳面前夸下如此海口的,只是雍正手上的筹码太少,而高丽又步步紧逼之故。只要雍正的话语中有一丝的犹豫,那么在赵德芳面前的所以优势就会化为乌有。
雍正的自尊心很强,不太愿意事事都靠着胤i,可偏偏雍正手上没人,不得不事事都由胤i出手,对此,雍正心中很是烦闷。虽然对着胤i很是有着兄弟情谊,可是这一世毕竟与他是无亲无故的,雍正虽然对着太子很是敬崇,却也不得不为自己想想。
若是,哪天胤i厌倦了自己……雍正在脑海中拼命的摇了摇头,诧异于自己竟然会用厌倦这个词。
不管如何,雍正希望自己与胤i是在平等的地位上的。
“四弟!”胤i并不恼怒雍正的白眼,反而将自家四弟的白眼当成了媚眼儿一般,欣然接受了下来。他笑了笑,很是无所谓的样子。“你可知我一开始就对高丽使节很是警惕?”
此话一出,雍正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顿时正襟危坐,看向胤i:“二哥此话何解?”心中却是了悟了的。
胤i见雍正想听,也不吊他的胃口:“你不觉得那个崔光浩如此匆匆的要带着高丽公主在城外扎营,很奇怪吗?毕竟高丽公主怎么说都是金枝玉叶,在庐州城内虽然危险,但只要时时刻刻有人候在公主身边,必不会有事的。可是崔光浩却是要带着高丽公主去城外……”
即使再怎么伺候周到,城外扎营跟城内住着,必定是不同的。待遇相差的不止十万八千里。那,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是说你派了人去监视高丽公主?”
“说监视也太难听了!我只不过是担心高丽公主的安危啊!”胤i的话成功的得了雍正的白眼一枚。接着胤i似笑非笑的说着:“若是真的有问题,今日必会有所分晓!”
雍正听后,很是赞同!
成败就端看此次的结果了!
雍正虽然急着知道结果,可是昨日一夜未归,再加上在这儿担搁了一早上,便想着家中母亲定是担心的。虽然胤i想让雍正留下来用了午膳再走,雍正还是没有应下,便坐上了胤i为其备上的软轿回了包府。
雍正今年虽然不至于出门就要轿子代步,可是既然自家二哥已经备下了,雍正也不会蝎蝎蜇蜇、虚情假意的推辞掉的。
沈氏见着雍正回来,提了一夜的心终是放下了。雍正打发了轿夫,扶着等在门口,差点儿成了望儿时的沈氏回了府。
其实雍正昨夜要歇在胤i那儿时,是派过人回府前去通知过沈氏的。连着今日也是跟沈氏说过,差不多要到午时才能回。只是可怜天下父母心,沈氏对胤i认识的不多,只知道他是一名将军,担心自家儿子会不会在言语上得罪了贵人。
而今见到雍正平回来,很是欢喜。
★☆★☆★☆★☆★☆偶是四爷在家中等消息的分割线★☆★☆★☆★☆★☆
虽然有些心神不安、坐立不安,雍正还是耐着性子等了下去。
当晚,胤i就派了人前来请雍正一叙。雍正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跟着沈氏交待了一声,便跟着胤i派来的人走了。
不过,雍正得来的消息却是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
原来崔光浩之所以会急匆匆的带着高丽公主出城,是因为高丽公主怀孕了!这可是天大的丑闻!也是打了大宋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光!
而高丽竟然让一个不守妇道以至珠胎暗结的公主前来和亲,其心可诛!
今日,高丽公主身边的侍女换上了一身宋人服装,去了药店买了一包红花,就是为了给高丽公主打胎。
雍正黑着张脸,想着自家皇阿玛的面子问题,有点后悔之前说要让崔光浩顶罪了。若是直接把耶律良才抛出去的话,就不用牵扯上崔光浩,更不会将他们二人的奸/情公之于众了。
雍正来回踱步,心中很是烦闷。
胤i倒是无所谓。虽然现在他已经不恨康熙了,可是能够落一下康熙的面子,胤i还是很高兴的。
雍正突然停下了脚步,终是下定了决心。既然已经决定让崔光浩成为凶手,再怎么样也是不能退缩的。“二哥,不知道是否能麻烦你用你的名义,去将高丽使节团和八贤王他们请过来吧。”说着,又顿了一下。“可以吗?”
“四弟不必担心我没这个权力。”胤i似笑非笑道:“前几天我就接到皇帝的旨意,让我全权接管此案,而且还赐了我尚方宝剑。”
雍正一听,愣了愣,又吱唔道:“那……皇上他……”
胤i对雍正一提起康熙时就有些扭捏的样子有些不舒服,可是又不得不回答:“我已经将你的事情告诉皇上了……此案一完,你就随我进京吧!”
雍正有些犹豫了一下,方道:“如此也罢。”便算是同意了。
胤i得到了雍正的答复,很是满意的暗自点了点头,便派了人去请高丽使节团,以及八贤王等人。接着又跟雍正依着下面该有的章程,商议了一阵。
此时,高丽使节团和八贤王等人陆陆续续的来了。雍正和胤i也不拖拖拉拉的了,直接开门见山的说话。
“我之前就已将此处之事秘密禀报于皇上,皇上想着高丽使节团一开始就是由我负责着,护送他们进京的。而且也对高丽太子死时的事情知道的比较清楚,便给我下了旨,让我全权负责此案。”胤i拨了拨手上的茶盏,脸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赵德芳。“八贤王,想必你是不会介意的吧?”
赵德芳听了胤i所言,脸色突然一阵狰狞。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罢了。因为像赵德芳这种皇室中人,向来都是擅于掩饰自己的情绪,很快便将自己的心情平复了下来。当胤i问起他时,众人的目光就递到了赵德芳身上。而赵德芳早已恢复了之前的悠然自得,轻笑道:“庞将军说笑了,既然是皇上的旨意,本王又怎么会介意呢。”
“不介意就好。”胤i挑了挑眉,随口叫道:“来人。”便有一人在其身后走出,手上小心翼翼的拿着一把剑,递给了胤i。胤i随手接过,然后用双手捧着,让大家看了个一清二楚。“这是皇上所赐的尚方宝剑,见剑如见君。”
众人一看,皆数跪下。不止是在场的宋人,连着高丽使节团的崔尚书和高丽公主都跪下了。毕竟此地还是大宋的地盘,即使是强龙也压不了地头蛇。而朴将军见此二人都跪下了,也只能不甘不愿的跟着跪上,其身后的小兵也跟着跪下。然后,口中高呼:“万岁万万岁。”
不过,雍正却是没有跪的。而胤i自是不在意,自身上取出一块金牌,扔给了雍正。雍正随手接过,一看,竟是免死金牌。“这是皇上赏给你的。”
雍正神情复杂了起来。毕竟此时雍正无功可言,更不是什么权臣,怎么就能拿到一块免死金牌呢……但,既然是皇阿玛赏的,便是长辈所赐,不可推辞,只能接受了。如此一来,更是不用跪了。
而一旁的赵德芳也没有跪。他早就知道胤i那得理不饶人的性子,早有准备了。“公孙中。”
公孙中被莫名其妙的卷入两党之争中,心中很是惶恐。但是又因着之前八贤王让他拿着的东西,不得不跪行上前,将那东西交于八贤王。
19、第二十七章
公孙中一方面为雍正得皇帝垂青而莫名其妙,一方面又对自己被莫名其妙的卷入两党之争中,心中很是惶恐。但是又因着之前八贤王让他拿着的东西,不得不跪行上前,口中低声的道了:“在!”便将手上那东西恭恭敬敬的交于八贤王。
赵德芳接过公孙中递上的东西,不同于胤i的傲慢,而是语气温和:“这是先王所赐金锏,上谏明君,下打佞臣,钦赐殿前免跪!”
两人的字字珠玑和唇枪舌箭,以及那若有似无的敌意和火花让现场的气氛很是紧绷。
雍正情知此时不是这些闹剧的时候,便干咳了一声,给胤i一个台阶:“八贤王,此次是学生禀了庞将军,请列位来此的。庞将军,这底下众人还跪了一地,这让学生如何……”
胤i也不愿让雍正生气,这才做了‘如梦方醒’状,“大家都起来吧,都坐吧。”然后摆了摆手,道:“八王爷,请上坐!”
众人坐定,胤i方才继续开口:“包拯,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雍正自座椅上站起,对着众人拱了拱手。大家早就对胤i为何让他们前来很是奇怪了,又见胤i提起了雍正,不由得面面相觑起来。
雍正却不在意这奇异的气氛,只是说道:“此次请大家来,主要是为了高丽太子以及七皇子被杀一事。本来,太子死时,学生是怀疑其为七皇子所杀,因为学生找到了证据,之前在庐州城内攻击高丽使节团的黑衣人,正是七皇子的人。不过,那天正要去与七皇子对质时,七皇子却是已经死于非命,这一点,大家都是知道的。”
除了高丽使节团一阵难堪的沉默之外,其他人听后,都是点了点头。
雍正也不在意别人的反应,只是看向了崔光浩。崔光浩本就有着心事,如今看到雍正看着自己,而对方那双眼凌利的仿佛能看透他的内心,便不由得忐忑不安的转过头,不敢与雍正对视。
雍正淡淡的问道:“崔尚书,我记得你武功很好,最擅使剑?”
崔尚书正举着茶盏,作势要喝,其实却是想要掩住内心的惶恐,但被雍正突然的问话唬了一大跳,一个没拿稳,手上的茶盏便被摔到了地上,碎成了一片一片。崔尚书被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来,因为热茶有一半被洒到了他的身上。
雍正见状,便要上前,‘亲自’为他处理身上的腌h,却有另一个人比他还要快。那人不知从何处而来,却是突然窜出,出现在了崔光浩的身边。也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就看到崔光浩身上少了一直束在其腰间的腰带,而那神秘人手上却多了一把长软剑。
那神秘人年约四十,看起来极为眼熟。崔光浩一见神秘人手上的长软剑,顿时急了,使展武功便想将那把剑抢回来。可那神秘人武功极高,三两下就将崔光浩给制服了。
朴将军一见自己人被抓,一把将拨出自己的刀,向那神秘人砍去。可那神秘人用一只脚将那崔光浩踩在地上,然后用了一个巧技,将朴将军的刀夺了去。然后一只脚踩在崔光浩的身上,一只脚将朴将军踢开。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众人连阻止的余地都没有。
这时,胤i却开口了:“封先生的武功越发高深了。”
那神秘人封先生却是笑了笑,对着胤i很是恭敬:“让庞将军见笑了。”雍正此时再定睛一看,方才发现这封先生竟是之前在酒楼上见过的,行踪可疑的算命先生。
没想到他竟然是胤i的人。
雍正敛下眼中的疑惑,恢复一惯的冷漠。
封先生在胤i的示意下放开了崔光浩,随后又将那把长软剑交给了雍正,雍正接过后,随口道了声谢,然后看着高丽公主小心翼翼的扶着崔光浩站起身来。
“崔尚书,我记得之前在接待高丽太子的宴会上,曾让你与沈良比剑,而你说你没剑,却是借了朴将军的刀用,是与不是?”
这是大家都看到过的,崔光浩倒也没想抵赖,虚弱的应了声:“是!”而一旁的高丽公主隐忍着心痛。
“之前七皇子的尸体我查看过,除了跟太子一样被抓伤之外,脖子上还有一条细细的伤痕。而那条伤痕,便是由一把薄如蝉翼的剑所造成的。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便是崔尚书的这把剑所造成的吧?”雍正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崔光浩的表现,以便以随时捉住他的把柄。
因为凶手,只能是崔光浩!
果然,雍正这么一说,崔光浩就慌了。“你胡说什么!”
“好!请大家过来看看!”雍正知道,崔光浩一慌,就会失却冷静,就更容易把握。然后,冷冷一笑,“好!请大家过来看看!”
然后便有四名侍卫抬着一个担架上来,担架上来摆着的正是七皇子的尸体。四人把尸体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后,便走了。
雍正走到尸体面前,掀开尸体上的白布,露出了脖子上的伤痕,说道:“七皇子的脖颈上,有一条很细很细的线,而这个伤口……”雍正没有忙着下结论,只是将那把长软剑摆在七皇子的伤口上,果然和伤口吻合。
“这个伤口正是崔尚书这把剑造成的。”
朴将军受的伤并不严重,早就站了起来。此时上前一步,一看,果然那把长软剑和七皇子身上的伤口完全吻合。此时,朴将军还有什么不懂的,当即狠狠的瞪住崔尚书。“原来七皇子是被你杀的!”
“不是我,他胡说!”崔光浩怎么可能会认。
可雍正又怎么会容得让他否认呢,当即冷笑道:“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你常常说练剑练剑,可是没有人见过你的剑。那你的剑藏在哪儿呢?所以我就想起了七皇子的伤口,那是由长软剑所伤。而长软剑也可以称作腰剑,因为他可以缠在腰间做腰带,这是一种伪装,是为了麻痹众人,让用剑者可以出其不意的伤人。所以……”
雍正冷冽的目光让崔光浩惶恐莫名:“所以,七皇子是你杀的!”
“不是我,我当时不在现场,在房中练剑呢。”崔光浩隐蔽的捉住一直扶住自己的高丽公主的手,似乎想要从她的身上得到一种能量。而高丽公主从崔光浩捉的紧紧的手上可以察觉出,崔光浩的慌张。因此,虽然被他捉住的手被捉得很紧很痛,高丽公主仍是一言不发。
“可是他们看到的只是一个影子而已。在你房中练剑的也许是别人呢?比如,自幼学武的公主啊!”雍正早就在高丽公主沉稳的脚步中看出,这位公主殿下一定是自幼学武的。
“你不要把公主牵扯进去。”高丽公主没有否认她自幼学武,而崔光浩此时的表现也让众人觉得雍正说的极有可能是事实。
“可是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对吗?”
“你胡说!这一切都是你凭空捏造的!我没有杀皇太子的理由!”崔光浩知道若是认了,不光是他完了,连着公主都会被他所拖累的。
“有!你有!”雍正继续步步紧逼:“因为他们知道了你的秘密,非死不可!”
“什么秘密?”朴将军问道。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个秘密说的是什么,可是心中的直觉却是隐隐的告诉他,这个秘密最好还是继续保守着。可是对于皇太子和七皇子的死,朴将军没办法释怀,犹豫再三后,还是开口问了。
果然,雍正接下来说的话就如同晴天霹雳,震住了众人:“崔尚书和公主有染,还珠胎暗结!”
这下,连八贤王都坐不住了:“包拯,你说这话可有证据啊?”虽然知道让高丽人成为凶手是他们一早议定的,可他却没打算伤了皇帝的脸面啊。
这会却是胤i开的口:“今天下午,我的一个手下正好看到公主的一个贴身侍女穿着宋人的衣服去买了一包红花。众人都知道红花可是打胎用的,服用之后腹痛半天。而我那名手下因着好奇就跟着那名侍女,见她进了高丽军营。他便在军营外等着,过了半天就听到女子痛苦的叫喊声……”胤i调笑的对崔光浩说道:“而我那名手下最等我的心意,我常将其带在身边,所以,他正好认出了,那叫喊声正是出自公主之口!”
“你诬蔑我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毁了公主的清白!”崔光浩觉得胤i的话刺痛了自己,咬牙切齿的说道。
“好了!如今已算是真相大白了,那便由朴将军将他们带回高丽,交于高丽王处置吧!”八贤王也不愿再横生枝节,悠悠开口。
“不!我不回去!”崔光浩颓然的开口。然后其一个窜身就要从雍正手上夺过自己的剑。
20、第二十八章
崔光浩一个窜身就出现在雍正的身边,想要从雍正手上夺过自己的剑。事情发生的太快,周围的衙差待卫们都还来不及反应,眼见就要被崔光浩得手了,却见雍正状似无意的一个闪身,却是被躲了过去。
这时,那位封先生也反应了过来,三两下就将那崔光浩打飞了出去。又怕他再有异动,索性再将他踩在了自己的脚下。
雍正虽然刚才像是无意间闪开的,可是封先生武功之高,在江湖上可与其比肩的不过五人,又怎么看不出来雍正是有武功的。只是,这毕竟是雍正的事,封先生也不愿多言。而且还胤i的样子,怕也是知道的。
这时,胤i的脸已经是黑沉黑沉的了。雍正是自己的弟弟,胤i是看着他长大的,对他的维护之意不消多说,单单胤i对雍正起的那点异样心思,就见不得有人想要伤害雍正。即使只是想抢回雍正手上的剑亦是一样。
“多谢封先生了!”胤i勉强自己沉住气,向封先生道了声谢。
封先生却是受宠若惊了。“庞将军,庞太师对我有恩,此举也不过是我的举手之劳罢了!”
“先生的举手之劳却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了!”胤i说完,从椅上站了起来,径自走到雍正的身旁。虽然知道雍正的身手,可是自己还是禁不住会担心:“老四,可有伤着?”
听着胤i喊了自己一声老四,雍正想着这么叫也不会有人会有什么联想,倒也大大方方的叫了声二哥,也算是表明了胤i对自己为何如此看重了。“二哥放心吧,封先生武艺高强,刚才有他看护着,我并没有被伤着。”
这边两人兄弟情深,另一边的众人却是有些惊疑不定了。
公孙策也算是雍正的挚友了,却是从没听说过雍正有个哥哥。而且既然雍正叫了胤i为二哥,而胤i叫了雍正为老四,那就是说至少还有个老大和老三了。
可是雍正在庐州长大,因为父母在,不远游,便从来没出过庐州半步。而胤i是庞太师之子,从军之后南征北战,却从没听说过他来过庐州。而且公孙策在雍正初次接触胤i之时,也是在场的。可以肯定此二人从来没有见过面。那他们是什么时候认的兄弟?另外两个人又是谁?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时,高丽公主见到崔光浩被人打趴在地,却是按捺不住了。只见她哭泣着扑到崔尚书的身上,叫道:“你们别伤害光浩,我都告诉你们便是了!”
崔光浩一听,忙叫了声:“公主,不要!”
高丽公主听后,又是抽抽噎噎了一阵,方才悠悠开口:“事情已经被揭露了出来,就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了!”
“可是……”崔光浩太过深爱面前的这个女人了,不愿意她受到任何的伤害虫和污辱。
高丽公主却是摇了摇头,神情温婉眼神坚定:“你就最后听我一次吧。”
崔光浩动摇了,所以他停止了挣扎。胤i一听有戏,便用眼神示意封先生将那崔光浩放开。封先生不无赞同的。
高丽公主凄楚的笑了笑,向着胤i道了一声谢:“谢谢庞将军了。”然后扶着受了内伤的崔光浩站了起来。
八贤王面上却是显得有些感慨:“没想到啊!真凶果然是你!”
崔光浩面上哀凄:“我和素姬很早以前已经相爱,本想奏请皇上请求赐婚,没想到皇上居然把素姬许给了宋帝,还封做了公主。为了国家安宁,为了平息干戈,我们只有抛开儿女私情默默接受。”
原来素姬原本是高丽国君的侄女,因着高丽国君并无适龄的女儿,这才封了这位郡主做了公主。
“你们的情值得尊重……”赵德芳一向温和的双眼头一次让人在里面看到了凌利,说出的话也是难得的愤恨:“可是你们太过分了吧!”
对着官家,八贤王很是尊敬的。虽然官家是自己的侄子,可是他的手段让大宋在再以积弱而被其他国家看不上。是以,见到高丽国派来和亲的公主竟然与人有私情,还珠胎暗结,如此的打了大宋一个巴掌,落了官家的面子,八贤王哪里还能温和有礼的起来。
“没有!”崔光浩突然没头没脑的迸出这一句,他也知道八贤王说的到底是什么,便解释道:“我们绝对没有做越轨的事情!我们只是相敬如宾,天地可证!素姬……”崔光浩看着高丽公主,眼中的痛苦清晰可见:“素姬腹中的骨肉,不是我的!”
“那是谁的!”做为武夫的朴将军沉不住气的开口喝问。
“是李岗那个禽兽的!”崔光浩虽然不喜欢李岗,却还记得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让自己不至于大吼出声。听到的人越多,公主的声誉就越发拎不清。
“不许你污辱太子!”朴将军虽然脑子不太好使,却也知道,崔光浩此言一出,高丽就越发落不得好了。
高丽太子和七皇子被杀,是被高丽自己人杀的。而高丽公主怀孕,竟然还是高丽太子的骨血!这样子一来,高丽在大宋面前,是怎么也抬不起头来了。
“他真是禽兽不如!”崔光浩却是顾不得这么多了。看着嘤嘤哭泣的素姬公主,崔光浩想着自己和素姬为了高丽委屈求全,可是那李岗却是如此的对待素姬,心中的怒火顿时越烧越旺。“李岗这个禽兽,垂涎公主已经很久了,我们在出发的路上,他已经露出了真面目……”
崔光浩想到那一日早上,他去看望公主时,却见公主的房外没有一个仆从,便觉得奇怪。而一进房中,见着那不堪的一幕……
接着崔光浩又想到那禽兽已死,心中略微平静了一点,方才继续说道:“李岗死了之后,我正在安慰惶恐不安的素臣时,七皇子也发现了我们,便想杀了我和素姬。我制服了他,然后恳求他不要说出来。因为事情要是传扬了出去,不但有辱国体,令高丽蒙羞,也许宋帝一怒之下挥军高丽,到那时就一发不可收拾。然后我答应了七皇子,事后必会回高丽受死,他这才答应了我,闭口不言此事。”
“七皇子他海量汪涵,你为什么要杀害他!”朴将军怒骂道。
“我没有杀他,这是千真万确的!”眼见着真相大白,崔光浩此时却是矢口否认。
然后,高丽公主也跟着开了口:“我们真的没有杀人。”
不过,不管他们到底有没有杀人,他们也必须是凶手。因此,赵德芳也不愿再听他们的解释,只是悠悠说道:“好了,不要再狡辩了。现在铁证如山,把人带回去再说!”然后大声喊道:“来人!”
“王爷!”赵德芳带来的侍卫应了一声。
“把人带走!”“是!”侍卫应声之后,便要上前,却被朴将军拦了下来。“不许带走!”
“他们是在我大宋境内犯的事,我们当然要向高丽王有个交代。”赵德芳勉强解释了一句,也不愿再跟朴将军多言语,只对他带来的侍卫说道:“先把他们收禁在来仪阁,待高丽王派来使者……”说着,又看向了朴将军:“我再把他们还给你们,也算是了结了这两宗命案!”
也是以免你们为他们翻案!
于是,这件案子便也算是圆满收场了!
只是当晚,赵德芳对公孙中说自己看上了沈良的武艺,想要让其做自己的侍卫。公孙中自是无不可的,而沈良也有着自己的思量,也同意了下来。
八贤王一行先行回了京城,而胤i却是留了下来准备接高丽国君派来接崔光浩和高丽公主的人。这也给了雍正一点时间,可以让雍正跟沈氏说自己要进京的事,同时也是抓紧最后一点时间。
雍正跟生母不亲,而养母早逝,已是好久没有体会过母爱了。甫一接触到沈氏,虽然因着对方与自己的实际年龄相比,小上许多,可是沈氏对雍正的母爱却是让雍正感念不已的。
秉持着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的原则,雍正重生以来从没有离开过庐州,此去京城,必会让沈氏担忧。但是雍正说是为了进京准备科举,早点进京结交些达官贵人,积累一下才名,对科举也有好处。而沈氏向来深明大义,为了自己儿子的前途,又怎么会不愿呢。
再加上沈氏这段时间来,也见过胤i对雍正的维护,也就放心将雍正交给胤i了!(落:奇怪,这句话我码了之后怎么觉得那么奇怪呢……?)
几天后,高丽王派来了人接走了崔光浩和素姬公主。等胤i也处理完在庐州的杂物之后,雍正便跟着胤i包裹款款的一起进了京。
21、第二十九章
庐州并不上是小地方,可是比起大宋的国都汴京来,却是差上许多。来往的街道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叫卖声也是络绎不绝,震耳欲聋。
索性雍正和胤i皆是坐在马车上的,并不用与人挤在一起。
“不亏是皇阿玛的治下,百姓安居乐业,世道太平清明。我真是自叹不如啊!”雍正掀开车窗上的帘子,看着来往行人脸上满满的笑意,不由得想着当年自己劳心劳力,直到累死在御案前,也没有过这般的政绩。
看着百姓们那没有太多愁容的脸,雍正想着,真不愧是皇阿玛。倒是胤i有些不以为然。
“你是这么觉得的?”胤i突如其来的话语让雍正一愣。“皇阿玛是有手段没错。毕竟是当了几十年皇帝的人了。可是皇阿玛晚年心肠便变得软了,你接了他的位子之后,难道还不知那皇位就是一堆烂摊子?”
雍正沉默了。
“皇阿玛尔今能做的如此之好,手段自然是有的,但,还有就是他一直以满族人为傲,对大宋的归属感并不强。虽然仍有对大宋的责任感存在,可是却无法跟这里的人交心。不交心,又哪谈得上对旧人的心软。而其中更重要的一点就是,我们来自于后世,自是知道宋代有多少的名臣良将,又有哪些贪官酷吏,也就知道该亲近哪些人,又该疏远哪些人。所以……”胤i看着雍正,有点不太高兴看到雍正的妄自菲薄。“所以,你瞧……我们都知道了,更何况是皇阿吗!”
胤i所言,雍正也情知属实。只是康熙在他眼里一直如同一座山一般,不可搬倒。是可依靠,可尊敬,可畏惧,康熙为帝以来的政绩,雍正也是知道的。因此,在雍正的心中,总是会不自觉的神化康熙。
而胤i,则想打破雍正心听神化。在他看来,雍正是个极其责任心的人,为人又自制。为帝,必不输于康熙。到最后,竟然还是累死在御案上的……胤i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得为雍正痛了又痛。
不过,看着雍正此时默然无语的样子,胤i不由得在心中轻叹口气。知道一时之间是无法扳回雍正的想法,更何况自己始终是不忍心逼他啊!于是便道:“皇阿玛在宫中,你又无官无职的,一时之间也不可能马上召你进宫进见,你便先来我府上住着吧。”
雍正闻言,点了点头。随后又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那我是否要备上一份厚礼呢?”
胤i闻言一愣:“无缘无故的你备礼做什么?我家不就是你家吗?哪有人回家还要备礼的?”
“那庞太师……”
胤i这才想起这回事,随即安抚道:“皇阿玛早些年就赐了我一座将军府,如今我是独自一人住着。而且我也还未娶亲,身边虽然有一些姬妾,但也不过是群奴婢罢了。因此,你住到将军府也是不必拘束的。”
雍正这才放下心来。那些姬妾虽然是侍候胤i的,但也不过是群奴婢,可随手买卖的,雍正自是不必把她们放在眼里。况且自己又不去内院,也不会有瓜田李下之嫌,只是……“二哥怎么还不娶亲?二哥如今已经是立业,怎么还不娶个妻子回来操持家务呢?如此一来方能无后顾之忧啊!”
“我又何尝不知呢。只是一直以来没见着个合心意的。况且家中有一群姬妾服侍着,事务也有管家照看管理着,便不着急。一来二去的,就担搁了下来,直到今日。”胤i毫不在意的随口解释道。而另一个原因,却是没有与雍正明说。因为胤i总觉得自己不该这么早娶亲。虽然只是直觉这样左道的东西,可是胤i却是听从了自己的直觉,一直没有娶。
但今日,不得不说,胤i却是庆幸起自己相信起自己的直觉来了,这可真是个英名的决定!
“二哥真是糊涂了!”雍正肃颜反驳起胤i的言语来。“汉人对礼孝甚是看重,大家闺秀轻易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你怎么就能看到可心合意的。毕竟又不是娶妾,可以随心而为。而且虽然有管家,可是家中有一些事,却是连管家也不方便管的呀!”
雍正说完,见胤i还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顿时气急。但毕竟是胤i的私事,雍正也是不好多言的,便压下了自己的生气。
等到雍正坐着马车,随胤i来到将军府,方才知道自己始终是低估了胤i所说的‘一些’姬妾所指的数量。
雍正跟在胤i的身后进了将军府。而早就得知消息,说是胤i今日会回府的‘一些’姬妾们,早早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在大门内候着了。
随着胤i一进大门,几十名梅兰秋菊,各胜其场的姬妾们当即就要一哄而上。可一看到胤i身后的生面孔――雍正时,都很有眼力劲儿,不约而同的缓下了脚步,显得很有规矩的跟胤i福了福身:“贱妾恭迎将军回府!”
嗲嗲的声音,让一般人一听,怕是都要禁不住软了半边的身子。索性胤i和雍正都不是一般人。胤i挥了挥手道:“行了,爷这儿还有贵客,你们都退下吧,不用伺候了。”
这群女子虽然颇有不甘,可胤i的调/教手段却是非同一般,调/教的这群姬妾们便也有些识大体。当即便依言告退了!
这群女子一走,被她们拦在身后的管家的身影便露了出来。
“恭迎将军回府!”管家本姓刘,因为才干不错,颇得庞太师的常识,便赐其主姓――庞!庞管家正是不惑之年,虽然长相平凡,可眉目精明,看着也是可蔼可亲的样子。
“庞正,这位是包公子,是爷的贵客。你在毓庆阁内收拾一间房来,再在听雨亭中备上酒菜。爷要留贵客在府上住上几日!”
“诺!”庞正虽然好奇这面色黑沉的男子是何许人也。但得自家主子如此看重,甚至还让其与主子共住在毓庆阁内,必不是可以轻慢之辈。而且做为一个好下人,也是不该多嘴的,便告退下去,依令行事了。
而雍正一听毓庆阁的毓庆二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当年太子二哥住的就是紫禁城内的毓庆宫,没曾想,到了这儿竟就又弄出了个毓庆阁来。不过,想必康熙是知道的。
胤i的生活向来精细。从庐州回汴京的路上,时有风餐露宵。胤i虽然不是吃不了苦,可既然现在能过得好点,又为何还要亏待自己呢。便让下人备上热水,领着雍正欲去好好泡个澡,舒缓一下旅途上的疲累。
雍正倒没多想。因为以前与胤i在毓庆宫内商议国事时,也有因天色太晚,而在毓庆宫内留宿的。那时,雍正也时常与胤i一起泡过澡。
泡澡期间,胤i很是体贴的帮雍正擦背,雍正也乐得与胤i一偿这兄弟之情。胤i见雍正无所感,一方面感叹雍正的迟钝,一方面也乐得在大啖豆腐。
不过,雍正有些忧心。“二哥,你甫一回京,难道不用先行进宫面圣吗?”
“放心吧!老四你就是这么爱操心!难不成你让我风尘仆仆的进宫见皇阿玛?还是等我吃饱喝足,再好好的睡上一觉,等第二日精神饱满的再进宫吧!”胤i无所谓的挥了挥手,见雍正还是一脸忧心,便又加了一句:“皇阿玛不会在意的!”
胤i的话语,让雍正明白了康熙对胤i的宠爱。虽然不知道这宠爱是因为胤i一直是他最喜欢的儿子,还是因为当年对胤i的绝情的愧疚。
雍正很忧心,因为胤i话中对康熙的不在意,以及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恨。
不管是喜欢还是愧疚,若是胤i一直这么不在意下去,再深的感情都会有被耗光的一天的。想到此,雍正又禁不住叹了口气。知道前世康熙初期对胤i的宠爱,以及后期对胤i的刻薄,已经成了胤i的心病了!
雍正虽然有心要劝,可见胤i此时不欲多言的样子,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心想,也罢!来日方长,还是日后慢慢开导二哥吧!
两人穿上衣裳,来到听雨亭。亭内早已备好了酒菜,还有一名丫环在一旁暖酒。
胤i不愿两人难得的独处时光被搅乱了,便让那名丫环先行退下了。
此时的雍正和胤i,兄弟二人难得的抛开一切外务,开怀畅饮了起来。雍正被胤i一杯接一杯的灌酒,很快就醉得不省人事了!
雍正不知的是,当他醉了之后,胤i将抱到了自己的寝室,放在上床上,然后一直看着他的睡脸,呆呆的看了许久,许久……
22、第三十章
因着许久养成的良好习惯,雍正卯时初便醒了。长在男人脸上显得有些长的睫毛扑扇了两下,方才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床梁,雍正一时之间有些犯迷糊。
“老四,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没事就再睡一会儿吧。”胤i的声音突然响起,雍正这才想起自己现在是在胤i的将军府。看来自己昨晚喝醉了,就直接和胤i到了他的房中歇息了。
雍正寻声望去,胤i站在床头,由着几名丫环为自己穿上武将朝服。
由紫色罗袍裙、衬以白花罗中单,束以大带,再以革带系绯罗蔽膝,方心曲领,白绫袜黑皮履。因胤i是二品官员,还得挂玉剑、玉佩。另在腰旁挂锦绶,用不同的花纹作官品的区别。着朝服时戴进貂蝉冠。并在冠后簪白笔。手中执着笏板。
本该让人觉得英武的朝服,穿在胤i的身上,颇为点儿儒将的风采,衬着胤i也是长身玉立,俊气逼人。
“二哥要上朝了?”
“正是!你再好好休息一会吧。等散朝之后,我就去跟皇上说你的事,想必午时之前就会召见你了,你且准备一下吧!”
雍正点了点头,“劳烦二哥如此为我操劳了!”
“我们是兄弟嘛!”胤i的话颇有些意味深长。雍正不解其意,只听得心中暖洋洋的。
胤i出门之后,雍正也再睡不着了,当即起身漱洗一番。
庞总管已令下人为其备好早膳,雍正吃得倒也香甜。大概是近‘乡’情怯吧!雍正一时觉得时间太快了,自己还没准备好呢。一时之间又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了,与皇阿玛分开二十多年,如今父子得见,如何能不激动呢?
不过,不管时间过得是快是慢,总是会过去的。在煎熬中,雍正总算是等来了宫中的来使,宣了口谕,令雍正进宫。
因着胤i上朝前就曾吩咐过庞管家,所以府上早就有软轿备着了。
雍正上了轿,由着轿夫摇摇晃晃了一路,终是到了宫门口。雍正并非官员,又没有特令,便只能走着进宫,跟在前来传口谕的小太监身后。雍正毕竟是皇子出身,对宫中的规矩知之甚熟。虽然此时是宋朝而不是清朝,但对于规矩而言,也不过是大同小异,足以应付得过去。
又不知走了多久,终是到了一座宫殿前。只见那小太监停了下来,让雍正在此处稍候之后,便径自入了内殿。
少顷,殿门开了,走出来的却不是传话的小太监,而是胤i。
胤i嘴角含笑,出了殿门,走到雍正的身边道:“老四,你可终于来了,我可是在此候你多时了。你随我走皇上正在大佛堂等着呢。”说完,便自然而然的拉起了雍正的手,带着他向内殿而去。
两人又走了一阵,来到一门前,估计就是那大佛堂了。胤i这才放下雍正的手,对着守在门外的小太监说:“请公公通报一声,就说庞统带着包拯来了。”
胤i确实是极受康熙宠爱的,因为那小太监一看是胤i便忙打躬道:“庞将军如此客气,真是折煞奴才了。”接着就大声向内殿通报道:“庞将军与包拯公子求见!”
很快,便听到一阵清雅的男音自大佛内传来:“让他们进来吧。”
“奴才遵旨!”小太监应了了声,便忙打开门,让胤i和雍正进来:“庞将军请!”
少年天子,本该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不过,宋帝却极喜欢去佛堂,常常在那儿一呆就是几个时辰。索性他对政务是极有手段的,又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倒让朝臣们不好说些什么劝戒。只是暗暗担忧起皇帝会不会哪天就看破红尘了。
而雍正随着胤i进了大佛堂后,就见康熙正跪坐在正中的佛像前念经,数着佛珠的样子。倒让雍正有些恍惚了起来。
一旁的小太监见胤i和雍正进来的,连忙靠前,在康熙的耳边低语道:“皇上,庞将军和包拯公子来了。”康熙方才睁开眼。
康熙左手抬,小太监便会意的服侍着康熙站起身来。康熙缓缓的转过身来,只见那少年天子,眉目英俊,眼神犀利,威仪天成,望之而令人生畏!
胤i和雍正当即跪倒在地:“微臣/草民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康熙虽然想极力求稳,可吐出的话中的不易察觉的颤音,却是早已暴露了他内心深处的翻江倒海。便何况是他看向雍正时,那眼中清晰的可以预见的激动。
“你就是庞统所说的包拯?就是你查出是谁杀害高丽太子的凶手的?”康熙想要确认雍正的身份,便轻轻的开口,仿佛说重一点,就会打碎一场美梦!
雍正听后,按纳下同样激动的心情,勉强自己冷静下来:“草民正是包拯!”
“好!”康熙轻笑着,然后对守在佛堂的太监宫女们道:“你们都退下吧,朕与庞将军有要事商谈,你们且看好四周,不要让人靠近。”
“奴才/奴婢遵旨!”宫人们便要都退下去时,康熙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开口唤道:“贵喜,你且备下午膳,朕要与庞将军,以及这位年少有为的包公子好好聊聊!”
贵喜身为康熙的贴身太监,很少见着康熙如此看重一个人,顿时诧异了一下。“奴才遵旨!”贵喜得了令,便退了下去,同时因着好奇心驱使,不着痕迹的看了雍正一眼。
长得倒还算清秀,却是有些黑了,着实可惜了点!贵喜在心中暗自点评了一番,便贴心的把佛堂的门给关上了。
眼见那些宫人们都下去了,康熙这才不太确认的唤道:“胤、胤g?真的是你吗?”
“皇阿玛……”雍正双眼含泪,却紧记着男儿有泪不轻弹,便只是用衣袖抚去了眼中不能掉下去的泪水,然后猛得跪倒在地,低垂下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那声音略带的哽咽让人听出他内心的复杂:“正是儿臣!儿臣不孝,今日才来见皇阿玛!”
“好孩子!”康熙闻言,上前一步,一把把跪倒在地的雍正揽在怀中:“你之前也并不知朕在此,又何罪之有!只盼我们父子从此之后,轻易不再相离了!”
这边父子情深,着实让人动容。而在一旁看着的胤i却是心里有些不舒服了。胤i知道自己只要看着有人接近老四,就会禁不住内心含酸,这样的行为很是要不得。更何况此时接近老四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二人的皇阿玛。可是胤i就是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索性胤i还知道自己对雍正的那点心思尚是见不得人的阶段,而且此时父子相聚,正是共叙天伦之时,此时打断他们二人,将来还怕要落下埋怨呢。康熙的埋怨,胤i倒觉得无所谓。可是老四的埋怨他却是不能不理会的。
而且老四那性子向来小气的很,得罪了他,大一点会出人命,小一点的也会有好些日子落不得好去!不过,胤i就是喜欢雍正这样的性子,因为觉得雍正够真!于是,胤i便强按下自己的那点脾气,只在一旁咬牙切齿的看着。
其实,胤i并未意识到,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了。只要是自己喜欢的人,做的什么事,都会让人觉得是美好的。
不过,虽然极力忍耐,可看着这边厢父子情深的作态久了,还是很是不耐的。当即胤i就上前劝解道:“好了,先别哭了!若是眼睛哭肿了,呆会儿出动的时候就不好办了!”
二人这才收敛过来。
随即,三人在一旁的椅子上坐定。康熙便问起雍正是什么时候来的宋朝,这几年又是怎么过的?
雍自自是有问必答,无所不言的。
只是,康熙对着这个四儿子很是有些愧疚之情。
康熙也知道自己当年去世之后留下的是怎么样的一堆烂摊子。这个老四为了让国库丰满,必是用了雷厉风行的手段。而老八和十四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必会事事相阻。想必,等国库丰满之后,老四的名声怕是也毁了!
其实,康熙最为后悔的事情还有一桩,那就是关于德妃的。康熙对德妃的感觉很是复杂。一方面,德妃是老四的亲额娘,对着自己也是小意奉承,这一点康熙很是满意。可是德妃对老四的态度却让他很是不满。
老四怎么说也是一个皇子,而且是佟皇贵妃的养子。佟皇贵妃升为了皇后之后,那老四怎么说也是半个嫡子,身份只比太子低些,哪里是你一个包衣出身的妃子可以轻慢的!
不过,当时的康熙还是以为,母子二人失和,不管是德妃还是老四都是有责任的,谁曾想……
23、第三十二章
作者有话要说: 雍正在楼上看着,观棋走近公孙策。虽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但看其二人的面部表情,倒也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的
随即又见观棋一指酒楼,公孙策也随之抬头一看,就见那个面色略黑的青年正端着酒杯向自己看来。公孙策不由得会心一笑,朝雍正点了点头。
公孙策又转过身与在站在自己一旁的一名少年似乎说了些什么,然后两人才随着观棋一起上了酒楼。
公孙策进了雅间,毫不客气的上前占了一个座。雍正向来喜欢这个后辈,对这个被自己宠出来的失礼行为丝毫不以为意,只是一口喝尽杯中的酒水,方又执起酒壶。给自己,以及公孙策斟上一杯满满的酒。
两人默契的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叙旧完毕,公孙策便拉过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小少年,意欲介绍给雍正。
少年大概十一、二岁的年纪,头发有些短,似乎是曾经剃过,怕是留长尚不足一年,是以还不能束发,只能用一概发带将头发扎成马尾状,随意的披在身后。虽然年龄尚青,微量不足,可看其清秀的样貌,却也可以预见其将来必是个能迷住众多芳闺的英俊青年了。
而且少年手中握着一根棍子,不是木的,也不像是铁的,雍正好歹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了,好一会儿方才分辨出那应该就是千年玄铁的材料所炼制的。索性以前雍正为皇,很是看过这种东西,方能认得出来。不过,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少年竟然能拥有千年玄铁……
公孙策指着这个安静温和的少年,向雍正介绍道:“包拯,这位是展昭,就是我之前在信上跟你提过的,展俊的弟弟。”
公孙策本来早该在科举前三个月之前就进京的。因为科举并不是只要到时候进了考场,写了题便完了的事。
考生们常常需要提前进京,住进客栈。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各地的考生太多了,迟了的话,怕是连个柴房都混不上来住。即使能住进柴房,这么个环境又如何能让人读得进书呢。
进京安顿焉之后,便要去交际了。读书因然重要,但是若是能在京城里打点一番自己的名声,也是极有益处的一件事情。虽然考生考完之后,名字部分都要封印起来,免得主考官认识某一考生,或收了某些考生的钱,给予那些考生高分。
可是,若是能考到殿试,那么这个名声就很重要了。
一个好名声,能传进朝中官员们的耳朵,若是一个饶幸能由这些个官员的口中传到皇帝的耳朵,那一个好名次也是可以期待的。
就算是到时名落孙山,无幸进入殿试也没关系。一个好名声,能得到一些权贵大臣们看重,入其徽下,做个幕幂的话,只要小心经营一番,由这些官员们举荐做官,也不是不可能的。因为权贵官员们也是需要在朝中培养自己人的。
读书,不就是为了做官嘛!
只是,要在众多考生中脱颖而出,却不是件容易的事。毕竟大宋的子民众多,读书人也多,能在各地叫得上名的才子也是不少的。是以,众多考生们常常都是早早就准备上了的。
而公孙策之所以没能早些进京,就是因为这个展昭。
因为展昭的哥哥展俊,在三个月前死在了天鸿书院的房间里。
展昭那时正好来探望自家哥哥,没想到的是见到的竟然是自己哥哥的尸体。展昭当时不可谓是不难过的,毕竟那是自己相依为命的哥哥。展昭父母早逝,从小就是这个哥哥将他抚养长大,甚至还求着相国寺的方丈收其为俗家弟子的,兄弟之间的感情极其深厚。
不过,展昭虽然当时很是难过,却也是个深明大义的,并未盲目的因为别人说展俊死前的一天,跟公孙策发生过争执,便怀疑公孙策是凶手。
展昭极其有担当,听着众人说公孙策应该是最后一个见到展俊的人,却没办法指认公孙策是凶手时,竟然说:“若没有证据,又如何能说这位公孙公子是凶手?虽然我很伤心哥哥的死,我也不能为了泄恨,而虽然指认一个人成为杀害我哥哥的凶手。若是这样的话,那我跟杀死我哥哥的人有何分别?不一样是视人命如草芥吗?”
公孙策一听,当下便打定主意,一定要捉到杀害展俊的凶手。其一,是为了还自己一个清白。其二,便是为了给这个小小的少年有一个交代。
随后,又发生了一连串的命案,甚至还扯出了一个失踪了二十年的侉屹族的祭坛来。一直到半个月前,方才查出凶手是谁。
竟然是天鸿书院中教习音乐的先生,名叫蒙放的,以及他那不为人知的妹妹小雨。
他们二人皆是侉仡族仅存的生还者。而被杀死了书院的院长,负责破案的杨大人,手握重兵的穆都统,,和一个瞎眼乞丐则是二十年前为了侉仡族传说中的宝藏而杀了全部族人的凶手。而展俊,不过是误杀罢了……
随后,蒙放自杀了,而他的妹妹小雨也死在了士兵的箭矢之下。直此,侉仡族终是被灭族了!
公孙策其后,终于解出了侉仡族所谓的宝藏到底为何?是石油!是必须经过朝庭批准才得以开采的石油。
可惜了!那四人为了这么一个‘宝藏’,竟然灭了整个侉仡族,到最后什么也没得到不说,甚至还赔上了自己的性命。真是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也。
案子解决之后,公孙策这才收拾包裹进京了。而展昭,已经没有了亲人,在厚葬了展俊之后,又收拾了展俊的一些遗物,也跟着公孙策一起进了京。不过,他是为了回京城郊外的相国寺,与公孙策顺路罢了。
雍正虽然跟展昭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却觉得这名少年的行为举止给他的感觉像极了老十三,顿时便有了亲近之感。
“你就是展昭?看起来就是一副年少有为的样子。”雍正眼睛微眯,虽然仍是一副冷淡漠然的样子,可是公孙策和展昭很是觉得其实他心中很是喜欢。
这样的性子……展昭心神一动,面上却不显,只是温和的笑了笑:“包公子过誉了。我不过一介武夫,很不敢当如此厚赞!”
“真是个谦虚谨慎的性子,是个好的!”雍正对展昭越加喜欢。他伸手在腰上取下一块玉佩,递到展昭的面前。“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英雄少年,将来必是会有大成就的。这是我一点小小的见面礼,所谓古之君子必佩玉,你便收下吧。”
展昭笑了笑,显得不卑不亢,微低着头接过了雍正的玉佩。那玉佩是常见的云纹和蝙蝠的图样组成的流云百福,云纹形若如意,绵绵不断,意为如意长久。而蝙蝠寓‘遍福’,象征幸福,喻意是极好的。“谢包公子了。我就却之不恭了。”
展昭的表现让雍正更为看重几分,“展昭小兄弟,快请坐。”
展昭闻言,略谢过,便坐下了。
“小兄弟若是不介意的话,便称我为包大哥吧。”雍正语气亲切的说道,手上也为展昭斟上一杯酒。展昭这个名字,若是雍正没有记错的话,必是那个一直跟着包拯,对包拯忠心耿耿的展昭展熊飞吧。
展昭小心翼翼的接过,随即也回答:“既然如此,也请包大哥叫我一声熊飞好了。”
确认了展昭确实是历史上的那个展熊飞后,席上更是其乐融融了。
酒足饭饱之后,雍正让小二送了茶上来。三人喝了一口解解腻,雍正也有心情说起自己的安排了。“公孙策,我已经在鲤跃居里帮你租了一间上房,你随时可以住进去,安心温习功课。而且鲤跃居内住了许多有望夺魁的考生,你也可以与他们切磋一下。”
“那你呢?你也住在鲤跃居吗?”公孙策好奇于雍正怎么没说他自己住在何处。
雍正摇了摇头,说道:“我现在住在将军府上。”
“将军府?”公孙策一听,有些奇怪。雍正何时与个什么将军扯上关系,竟然还住到了将军府上。随后便反应过来,说起来,认识的将军不就有一个吗?莫非是……“莫非是庞统,庞将军?”
“正是!”雍正干脆的承认,毕竟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你知道,我与庞将军一见如故,互有好感。此次提前进京,就是他提议的。随后便让我住在了将军府中,倒也便宜。我本想着也安排你住进将军府的,只是我毕竟是寄人篱下,很是不好开口,同时也怕你拘紧了,想想,便也罢了,只在那鲤跃居给你订了一间房。”
“你这么做是对的!”公孙策听后,很是慎重的点了点头。“那庞将军虽然与你有些好感,怕也毕竟才认识没多久,很该谨慎一些。不过,你这几个月都是住在将军府?对你日常的交际可有影响?”
“那倒没有。毕竟此时交际,也不过是为了个名声。我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我住在将军府,况且即使知道了,又能如何?不过是闲言闲语一番,对我也没有大碍的。”
24、第三十三章
“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此次来汴京城的路上,可有什么感悟没有?”说完了正事,雍正便又一副兄长的模样,考教起公孙策来了。
其实雍正此时的年龄虽然与公孙策仿佛,却是小了他几个月的,本来庐称公孙策为兄长才是,可是雍正很是拉不下这个脸。
而公孙策,初时并不知道这一情况,再加上雍正时时端着张脸,让人望而生畏之外,又对他多有提点,便与其相处时有种亦兄亦师的模式,对雍正很是推崇。
但也可想而知,当他得知雍正的生辰时,该有多么震惊了!
索性,公孙策也介意,毕竟雍正有才识也是事实。于是,两人相处的模式却是固定了下来,雍正对着公孙策多有提点,而公孙策对着雍正敬畏如兄。旁边看着好戏的人见当事二人都不在意,也不去多说些什么,免得惹人恼。
“古人诚不欺我!”见雍正欲教导自己,公孙策也忙正襟危坐,毕恭毕敬的回答:“此次出行倒是见识了不少!世事无常……”公孙策说着,语气略带着些许落寞……
看着公孙策不自觉的一幅落寞的模样,雍正蹙着眉头。虽然不知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但是他若愿说,自己便听。他若不想说,自己在一旁宽慰对方一番也就是了!
索性公孙策也没沉默多久,当即又跟着雍正说道:“前几天我和展昭在路上时,正好碰到有人劫囚车!”
“劫囚车?”雍正突然想到之前从城门过去的那辆囚车。“可是在你前面过的那辆坐着两名囚犯的?”
“正是!”公孙策点点头回道:“不过,他们之中其中一名便是劫囚者。”
“当真是胆大包天了!孤身一人也敢劫朝庭的囚车!当朝庭是什么,竟然敢如此放肆!”雍正冷冷的言语。
“你且稍安匆燥!”见雍正有些动怒的样子,公孙策赶忙宽慰:“我觉得那二人眼神清澈,并不像是那种大奸大恶之辈,也许是有什么苦衷也说不定。”
雍正倒是有些不以为然。不过,又见公孙策如此作态,便想着借着此事来指点公孙策一番终是差了那么一点,倒不如让公孙策自己去查出真相,若是那二人真是冤枉的,就当还了那二人的清白,若那二人真的是大奸大恶之徒,便也能让公孙策醒醒,知道世道的险恶。
雍正打定主意,当下便道:“既然如此,我便想办法让庞统将此案压下一段时间。等我们科举结束之后,你再亲去查清此案,还他们一个清白。如何?”
“这……”公孙策一听,当即有些迟疑:“让庞将军插手此事,是不是不太好?”
“你不是觉得他们也许是无辜的吗?便是压上一段时日也是无碍的。等你科举完毕之后再来调查此事,不也很好吗?”见公孙策虽然有些意动,却还是忐忑不安的模样,雍正很是劝解了他一番。
公孙策想了想,终是同意了下来。
见公孙策同意,雍正才问起他一直比较在意的事情:“你的小厮和书童呢?”
公孙策一听,马上抛开之前的那些顾虑,脸色微红道:“我没带他们出来。”
“为何?”雍正蹙紧眉头。虽然公孙策身边有展昭这孩子,可是毕竟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罢了,武功也许高强,却还有句话说双拳难敌四手的。而且公孙策好歹是府尹之子,从小是娇养着长大的,若没带小厮书童出来,那该由谁照顾他的起居呢?
公孙策又不是没办法过好的生活,何必如此苛求自己呢?
“我觉得是时候锻炼一下自己的独立性了。科举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若是连着路上的一些事情都要小厮和书童帮自己完成,那我不就真成了百无一用是书生了吗?”
雍正听后,轻叹了口气。“你的意志是好的,可是你觉得科举一事,你一个人真应付的过来吗?你要邀请其他考生去踏青的时候,难道要自己亲自去问去请?请宴的花笺你要自己去送?你去参加别的考生办的酒会的时候,你要独自一人前去?赴宴时的礼物也要自己拿着?科举时的笔墨纸砚你要自己准备?科举时的膳食你要自己去准备?”
雍正的话越说,越让公孙策感到羞愧。“却是我考虑不周了!”
其实公孙策在进京的路上就已经后悔了,所以刚才在回答雍正的话时,才会脸红。在家千日好,出外一时难。公孙策在进京的这一路上,已经深刻的体验到了。尤其是当时他为了深刻的认识到何为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一句话,而选择了徒步进京……
幸好身边有展昭这个行走江湖的小少年在一旁照应着,不然的话,雍正如今见到的的公孙策就不是还是这个风度翩翩的二十初头的青年了,而是风尘仆仆,衣角沾尘的落魄书生了。
但是,也因为自己这个年长之人,竟然要让一个十二岁的小小少年照应着,公孙策的自尊心很是有些受不住。公孙策越听越想,越是羞愧难当,头低垂,很是失落的模样。
雍正见了,又是叹了口气。这口气,听得公孙策眼眶微红。“确实是我的错,是我考虑不周。”
雍正见公孙策已经认了错,再加上展昭就在身边,也不好再数落对方,语气便轻和了起来:“好了,既然知道了,那便罢了。所谓吃一亏长一智,下次做事先想好后果再做。”说完,又唤道观棋。
观棋机灵的上前。
雍正又开口:“我现在住在将军府,由着庞将军照应着,倒也便宜。你身边现在没人,我便让观棋随着你服侍一二,也让我放心些。”
对于雍正的照顾,公孙策早已是习惯了,也因此知道虽然自己的年纪在二人之间较大些,可雍正却是一直将他当弟弟照顾,当即便却之不恭了!(落:四爷明明是将你当子侄辈啊小策……算了,还是别说出来打击你了!)
见公孙策同意了,雍正的神情越发的和缓。
解决完了公孙策的问题,雍正便要与展昭说说话了。“熊飞,你此次进京可有地方落脚?”
“有的!”展昭不知为何,觉得雍正的性子虽然冷了些,自己却还是愿意和他亲近的。“相国寺就是京城郊外,我晚些时候回相国寺去休息就好了。”
“虽然相国寺就在京城郊外,可是此时出城,回了相国寺也是很晚了。倒不如在城内休息一晚,明日于回去也不迟啊!”
展昭一听,果然如此,只是……“可我……”
雍正自然知道展昭的顾虑。毕竟此时正是科举期间,汴京城内的客栈早已是人满为患了,哪里有地方可以供他歇一晚的。便道:“不如你今日便住在将军府内吧!”
“这……”展昭虽然很想与雍正亲近,可是雍正毕竟不是将军府的主人,而且他与那庞将军又是素未蒙面,没有交情,怎么也没办法说服自己去那将军府住上一晚。
“熊飞且放心!”雍正淡淡的说道:“我与庞统相交甚好,不过是住上一晚罢了,他不会不同意的。而且庞统的武艺高强,你也是少年英豪,庞统见了你必会欣喜国家又多了一栋梁之材,说不定会指导你一番啊!”
展昭听得是怦然心动,于是站起来对着雍正一揖:“那熊飞便却之不恭了!”
此时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加上时辰也不早了,雍正当即决定送公孙策去鲤跃居休息。在此之前,当然要先将观棋打发回去收拾一下他自己的东西,方便接下来的日子好好照顾公孙策。
鲤跃居的对面是天然居,两家都一样是经营客栈和酒食的生意,因此两家常常有一些矛盾。再加上鲤跃居和天然居的掌柜,一个是南方人,一个是北方人,所以双方更是冲突不断。
而科举将近,鲤跃居和天然居内住着众多的考生仕子们,也着掌柜一样,一家住着南方考生,一家住着北方仕子。所谓文人相轻,再加上地域文化的不同,都是看着对方很是不顺眼,也因此,两方人见面总是要唇枪舌箭,相互讽刺一番才罢!
当雍正送公孙策到鲤跃居前时,却看到对面的天然居外竟然围着一群仕子,皆是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
此时又要许多的仕子自对面的鲤跃居中奔出,走到天然居的门前。雍正和公孙策奇怪的对视一眼,也跟着上前。
天然居门前的一侧挂着一条长长的白布,布上用墨写着一个对联――东鸟西飞遍地凤凰难下足!
“这太过分了!这岂不是耻笑我们西南仕子难以在北方立足吗?”旁边一名南方仕子怒道。
“士可杀不可辱!”又是一名仕子气愤的站了出来。
27、第三十六章
不得不说,当公孙策住进将军府时,知道雍正的房间就在胤i的隔壁时,那张脸真是黑的吓人。
不过,既然已经住了几个月了,硬要雍正搬出去,也不妥当。再一闻说现在将军府中的内务,都由胤i腆着脸,求着雍正帮忙张罗之后,不知该喜该怒。
喜的是,只要自己有个好理由与雍正一说,雍正必会安排个自己能与他住的近些的房间,也好防了那胤i的坏心思。
本来公孙策还不该肯定的,但进了将军府后见着胤i如此作派,又有什么不能肯定的。
怒的是,那胤i果然厚脸皮。竟然用家中无妻子处理内务为由,让雍正做个正妻该做的事情。
索性这是将军府中的事情,将军府中的下人们都被管得严,不敢乱嚼舌根,传不到外头。不然,雍正的名声可就要……虽不至于坏,但想必提起他时,众人的脸色都会怪异些的。
而今,公孙策想着自己既然住进了将军府,可就要看着点了。于是,公孙策便说要与雍正切磋、点评文章,住进了雍正的隔壁。
而与公孙策一起进得将军府的展昭,也跟着住进了雍正的隔壁的隔壁!理由便是,初来此地,人生地不熟的,自是不能理仅有的熟悉的人太远。
雍正并无多想,而且两人的理由也是合情合理,便当即让庞管家去打扫毓庆阁中打扫两间房间出来。要知道,处理朝政大事他自是知道该如何料理的,可是处理自个儿的私事,却是有些粗枝大叶。
毓庆阁是主院,自是比其他的院子大上许多。单是房间就有近十间,住上公孙策和展昭,也不嫌挤得慌。
公孙策住进了将军府,平日里埋头读书,时而与雍正切磋一下学问,还要与雍正说道说道那胤i的事儿,日子倒也过得充实。
只是,雍正的性子迟钝,对情情爱爱的事情实在是看得模糊,丝毫不以为意。所以,公孙策说起那胤i时,不能明着说,而是暗着说那人的坏话儿,免得让雍正开了窍,反而与那胤i又近了几分。毕竟,在公孙策看来,雍正虽然与胤i相识不过数月,却是情谊深重的。
可是雍正毕竟是要考科举的,与胤i处的太近,与名声有碍!于是,几日下来,公孙策可真是死了好些脑胞子。偏偏雍正还是一副不知所觉的样子,实在令公孙策气急。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只能在胤i时不时的拉着雍正出门游玩,免得读书太过时,而强跟去罢了!
只是,公孙策却不知为何,展昭和雍正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关系变得那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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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愿住进了将军府,胤祥却是有些发愁了!到底那个包拯是不是四哥呢?至于那个庞将军?是不是二哥倒无所谓,反正四哥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听着那人说话的语气,处事的老练,平日里不注意的小动作,简直就是四哥在世……最最重要的是,就是在写那下联时,那清雅俊秀,连绵一气而严谨端庄的字迹,与四哥简直是一模一样!那肯定是四哥没错了!
想到这里胤祥禁不住有些激动。
想他死后不知为何没有进地府,没有喝上一碗孟婆汤便转世重生到了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儿的身上,又要重新成长一次,还要扮装小孩子的模样性情,免得被看成问题,当作妖怪烧了而郁闷了许久。
但是,现在胤祥又禁不住感谢那阎王的下属们玩忽职守,(阎王:= =这是感谢吗?是的话,为什么本王收着这声谢却觉得别扭呢?)才让自己能得见四哥,还不至于相见不相识不相认。
胤祥心情激动,但也知道借尸还魂的事情不该让公孙策知道,毕竟处理不好可是会被人当做那妖魔鬼怪的。于是,便决定半夜时分用自己的轻功溜进四哥的房中,与四哥相认!
而且,他也是实在等不及了!
一想到,那貌似是二哥的人一直呆在四哥的身边,也不知道四哥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于是,胤祥轻叹了口气。
前世自己就要为四哥那专吸引男人青睐的体质而愁白了头发,愁坏了身子,连着今生,也要为四哥的清白而奋斗吗?
不过,那可是一直关爱着自己的四哥啊!为了四哥的清白,把命拼了也是值得的!胤祥红着脸想到――一定要在胤祯找上门来之前,先把二哥处理掉。不然自己可空不出手来对付十四啊!
于是,在半夜,雍正熟睡之际,便被一阵轻响吵醒。待得睁开眼时,看到床头趴着的头颅,差点儿没吓掉半条命。
索性,雍正是个谨慎的,那颗用手撑着自己的脸的小男孩看着也眼熟,便也没惊的叫出声来。只是那心脏还是狂跳着,显示出主人的心慌。
“展昭?”雍正轻声询句。其中心中想的却是――这个在外人面前看起来温和知礼的孩子,怎么跟十三一样,其实内里时常做些让人发宓氖露茨兀
等等……想起之前初见这个叫展昭的少年时,那浑身透着的熟悉劲儿……再看着面前这个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孩子……
“四哥~十三好想你啊!”胤祥飞扑进雍正的怀里,嘴里的声音也不忘压低!
果然是十三……如果本文漫画化的话,就可以看见雍正额角挂着的黑线了!不过,想着自自己登基以来,维护自己的一直是十三……
雍正伸手抱住胤祥,声音是难得一见的温和:“十三,真的是你!”
“嗯!是我!四哥,你这些年可好?”胤祥眼眶微红,拼命的眨着眼睛,方能不让泪水流下来。
“我还好。”雍正轻笑一声:“我重生之时,正是这具躯体七、八岁的年纪。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庐州,虽然丧父,可是母亲沈氏却是待我极好的。随后又遇到了二哥,也是极照顾我的!”
“那就好!”胤祥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把十四的事情放一放,不着急跟四哥说,免得破坏了他们两兄弟久别重逢的开心劲儿。
既然四哥交代了一下他自己这些年的事,那自己也不能不说,便道:“我来的时候,也才五岁。那是父母已死,只剩下一个哥哥,待我也是极好。我想着自己的学问也算是好的了,也不耐烦着念书,便寻思着习武。我那哥哥也是好的,见我志不在读书,便去求了相国寺的主持,收了我做那俗家弟子。那主持又见我骨骼其佳,便收了我做他那关门弟子。如此,武学之道也是略有小成的。”
“切不可自傲!”见胤祥如此说,又知他性格,若是没有学出个东西来,也不会说出来。而今说了,那所谓的略有小成,必是不错的。雍正也为胤祥欣喜的紧,只是,口头上还是得冷上几句,免得他太过于骄傲了!
“嗯!我知道的!”胤祥点头称是!
这两兄弟可是最爱着对方的,如今得见,必是要促膝长谈,聊他个昏天黑地一番方罢。可惜,他们两个如今住在将军府内,将军府的主人是胤i,胤i又是就住在雍正隔壁的……其后果可想而知。
于是,便听到一阵轻巧的敲门声:“该睡了吧!”
那公孙策不过是个文弱书生,雍正和胤祥聊得小声些,便不至于吵醒他。可是胤i可是练着武,耳聪目明着呢。再加上胤i时时关注着住在隔壁的雍正的动静,又如何不知雍正和胤祥的‘相见欢’呢!
不过,因着胤祥在雍正的心中实在是太特殊了,这才拖了许久,方才敲门。
雍正拍了拍有些躁动的胤祥的手,下床开了门,让胤i进了房间。而胤祥气呼呼的看着,偏偏天性使然,无法反驳雍正的任何一个决定。
“二哥,你来的正好,这是胤祥,想必你见着他的时候便觉得很是熟悉吧!”胤i点了点头,雍正又言:“胤祥,皇阿玛也来了,就是当今的皇帝。不过,我们都是平民百姓却是不好进宫的。二哥,却是要拜托你明日进宫,说一说胤祥的事了。”
胤i点头,对于雍正的托付,他向来都不会拒绝的!只是……
“老四考虑的很是周全,不过,今天确实是很晚了。十三倒无所谓,可是老四你今年可是要备考科举的,还是早些休息的好。毕竟三天之后便是科举之日了。皇阿玛也盼着你早日入朝好帮他的忙呢。”
“是啊,四哥要好好休息才是!”胤祥听后连忙点头,然后一股脑的窜进了雍正的被窝,一副要与四哥同床共寝,抵足而眠的架势。
胤i额头上的青筋一条条的蹦了出来,见雍正无意驱赶某人之后,连忙在雍正上床之前,一把将胤祥拉了出来。“十三怎么能睡这儿呢。要知道你那性子必是安静不下来的,肯定会拉着老四嘀咕一宿的,还是跟二哥我一起睡吧!”
说完,也不待胤祥反驳,急忙跟雍正道了声晚安之后,便拉着胤祥出门,左转,回了自己的房间。
可怜那胤祥反抗无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四哥的房门关上,跟着自己讨厌的人之一的二哥回了他那间房了!
29、第三十八章
那边厢公孙策带着观棋前去赴宴,这边厢雍正他们也由太监领着,进宫谢恩去了。
胤i时常进宫,倒也不拘束,雍正在这几个月来,也时常被宣召进宫,以慰康熙的思子之心,虽然多次被胤i阻拦,但被这大宋皇宫的一些注意事项也多有了解。
只有胤祥,本就为了康熙年间的事情而有些心存芥蒂,但是又为了能得见一眼皇阿玛而忐忑不安,失措之下,便让人觉得有些失礼了。
雍正看在眼里,便低声安慰几句。胤i看着虽然有些眼酸,却也只是撇过头,没有多言。
三人由着小太监领着,在就要到康熙所在的闲安殿时,却听到一声尖锐的传报:“太后驾到!”
三人不由暗暗吃惊,虽然不知道太后为何突然来此,却也还是连忙跪倒在地。
三人都是知礼的人,都低眉顺眼,不敢抬头看一眼即将从身侧经过的太后鸾驾。就在太后走到三人中间时,却突然停了下来。
“郭槐,这底下跪着的,都是什么人啊!”太后威严的声音带着一丝让人听不清的情绪。
“回太后,是庞将军和包公子,另一个,奴婢却是不知的。”郭槐的话里话外,让雍正他们听出了来者不善。
不过,对方一个是太后,一个是太后的心腹,却是不好对付的。而且此时是在宫里,不是自己的地盘,更是不能轻举妄动。
胤i却不怕。因为他的父亲是庞太师,而他自己也是有战功的将军,不是太后能动的。当然,他也不会坐视太后对付雍正。
“包公子,听说皇帝很喜欢你,时时的宣你进宫?”太后的凤眼一撇,眼中不悄显而易见。不过,皇帝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太后还是有些注意自己的语法的。
雍正低着头,沉声恭敬的应道:“回太后的话,草民确实进过几次宫。”
“嗯!”太后冷冷的应了一声:“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你的脸。”
雍正微叩了一下头,方才缓缓抬头,却是敛眉,不敢与太后直视。
“哼!”太后冷哼一声:“哀家还道包公子是何等人物呢,原来也不过如此。面黑如炭也时时进宫,也不怕吓到宫里的侍从们。”
其实太后此言差矣。雍正虽然黑,却还没到如黑炭般的地步。而且雍正虽然脸色微黑,可是五官很是清秀,虽然总是端着脸,冷漠的模样,可是不知为何,就是让人无端的想要接近、亲近。
只是,太后听说这个雍正很是得皇帝的喜爱,时时的宣其进宫作陪。可是这个雍正却还常常的推脱说是要念书,不肯进宫。而皇帝却仍然丝毫不动怒,反而更加喜欢他!
太后便起了心眼。
这个雍正到底是何许人物,竟然如此得宠?
虽然太后想知道,可是她毕竟是太后,位处尊贵,而且又是个女子,不能擅自离宫,便遣了郭槐出宫去查探雍正的身世。
郭槐是太后的心腹,虽然有着像其他太监一样的贪性,对着太后却是极为忠心的。郭槐查出雍正虽然是前刑部尚书包令仪的儿子,可是包令仪早逝,却是没有依仗的。
不过,这雍正确实是好本事,小小年纪就龄牙利齿,斥退了来分家产的旁家亲戚,还请来了当时的庐州知府张于宾来为其撑腰。而且也是个聪明的,破了那高丽太子被杀一案。
只是,郭槐还得了一些市井的传言。就是说那雍正虽然容颜略黑,却是个知情识趣的,与那飞星将军很有些暧昧。甚至于,那飞星将军将其迎进了府中,府中的内务也交由雍正处置,颇为一番对待贤妻的架势。
郭槐虽说是个太监,但对这些男男之事,也是颇为耳闻的。虽然他在宫外置了座宅子,里面却是养着一些美丽的女子,做他的‘妻子’,但是,其他的有点权势的太监却有些不止养美丽的女子的。
大宋民风开通,官宦人家虽然常有蒙养男宠,和逛小倌馆的事情发生,却从来没有娶过男妻。虽然民间偶有听说有两个男人结为夫妻的事情发生,但是那也是多发生在山区之中,娶不上妻子,这才两个男人凑合在一起过的。
官宦人家发生这种事,却是没有听说过的。
不过,太后既然要那雍正的所有消息,郭槐自然就会一五一十把他所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也就包括了那个市井传言。
但是,太后却不觉得那是个传言。除了是因为觉得郭槐不会无故说出没有事实根据的事情之后,还有就是因为胤i的态度。
胤i这个人,也是甚得皇帝喜爱的。在雍正出现以前,皇帝常常召进宫的就是这个人。只是,胤i看起来生性潇洒,可是却有着不大不小的精神洁癖。
胤i从不与人太过于亲近,不喜欢别人直呼他的名字,从不邀请别人进府,更别提还将府中外务交给外人打理了!
于是,太后不禁忧心忡忡!
如果……如果那雍正再知情识趣点,会不会连着皇帝也……
不过,如今看到雍正的样貌,太后有点放心的。虽然五官清秀,但看其性子却是个冷的。想必能得胤i的喜欢,只是因为性子投缘罢了吧?
但是,该打压的还是要打压一下的。
太后淡淡的看了雍正一眼,冷言冷语道:“听说皇帝时时的宣召你进宫,你却十次倒有九次给推脱了?”也不待雍正解释,便径自继续说道:“虽然皇帝不知为何甚是喜欢你,但你也不过是一介平民罢了,可别以为自己有什么出彩的,可以让你恃宠而骄了。”
雍正又没来得及说些什么,胤i却是气恼的先开口了。“太后多心了。包拯最是知礼的,怕是有些小人在太后面前说了什么,让太后误会了吧!”说完,便冷冷的看了郭槐一眼,让郭槐浑身不住的发冷。
要知道,对着雍正,胤i是满满的愧疚之心。虽然雍正前世所经历的那些磨难,并不是胤i所造成的。可是胤i却觉得,都是自己没有照顾好四弟,方才使得四弟吃了那么多的苦头。再加上胤i发现了自己对雍正的感情,越发的想要照顾好雍正,不愿让雍正听这些冷言冷语了。
太后一听,差点气炸了。不过,太后毕竟是太后,在皇帝未成年之前,朝中大事可是一向由她说的算的,由此可见,太后确实是有些能耐的。
自从康熙重掌朝政之后,太后的势力很快的就被打压了下去,太后这才消停了一点,可是多年的说一不二,让她可不喜欢有人敢反驳自己。只是……这胤i毕竟是庞太师的儿子,庞太师现在可是朝中手握大权的官员,其本身又得皇帝隆宠。
而自己呢?太后的娘家刘家已经被打压到底了,而且朝中大臣们也已经以皇帝为马首是瞻了,自己除了这个皇帝的生母的位子,太后之外,已经什么都不是了。而且那皇帝还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而是从那姓李的贱人那里……
太后只能咬咬牙,忍了!
只是,要让太后说些什么好话却是不可能的。太后努力按压下自己的怒气,颤抖着开口:“庞卿竟然如此说,想必是真的了!”接着,便看向雍正:“包拯,你可要好好‘伺奉’皇帝啊!”话语中的险恶,众人听得真真的。
雍正不好回答,胤i却是接了口:“太后说的是!皇帝是一国之君,不管是谁,自然都是要好‘伺奉’皇帝的!”
太后终于压不住怒气了,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胤i见其要走,也懒得再装,自顾自的站了起来,丝毫不顾忌还未走几步的太后,连‘恭送太后’这句话都懒得说。接着,便接着雍正起来,亲密的给雍正拂了拂膝盖上的灰尘。“老四,可是跪痛了?”
雍正扶额,禁不住叹了口气。“二哥,太后毕竟是今上亲母。虽然今上……可是好歹也不会明着拂子太后的面子啊。你此事,做得实在鲁莽!”
胤祥附合的点了点头:“二哥,皇、皇上好歹也是太后的儿子,怎么也不可能眼睁睁看你落了太后的面子的!”
胤i却是不在意的笑了笑:“你们两个却是有所不知的。太后虽然是皇帝的生母,可是其生性/爱权,早就把皇帝的耐性给磨没了。如今两人不过是面子上的事儿罢了!”
“可是……”雍正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胤i打断。
胤i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四弟不用操心,我这个人如何你会不知道我?如果没有皇帝的示意,我如何会如此做。”接着,又对着雍正笑道:“四弟,我有分寸的。”
雍正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30、第三十九章
三人走进内殿时,康熙早已待候多时了。
太后前去找碴的事情,康熙已经从宫中满布的耳报中得知了,自然也知道胤i对太后的失礼。康熙心中冷笑太后的毫无自知之明,对胤i的作为丝毫不做表态。
这是他默认的,用胤i来消磨太后的锐气。
倒不是他不顾虑养恩,而是因为太后对他的态度,让康熙觉得浑身不爽快。而且再多的恩情,也因为太后止不住其内心的贪婪,而让康熙对太后的态度一点点的改变。
不过,康熙就是康熙,他不是真正的赵祯,不是‘仁’宗,他信奉的,从来都是有仇必报,就如同当年他除鳖拜,灭三藩一般。但是,他也懂得隐忍。
只等得猎物露出马脚,让其收网的那一天。
不过,此时却不是想这些扫兴的事情的时候。
康熙唇角带笑的扶起跪倒在地的胤祥,很是和蔼可亲:“胤祥,我们父子能得以相见,实乃喜事一桩,又怎可如此哭哭啼啼状,做那小女儿姿态呢?”
“却是儿臣的不是,倒记皇阿玛见笑了!”胤祥拭去脸上的泪痕,父子相见,却是让他喜极而泣了。
“此乃人伦之情,真情实意,又说什么见笑呢?”康熙笑得越发和蔼,然后看向雍正:“老四,你说可是?”
“皇阿玛所言极是!”雍正附和的点了点头,随后,又想到了什么,便将一丝犹豫的神态带到了脸上。
“老四可是有话要说?”康熙见状,了然的笑了笑。
“皇阿玛,实不相瞒。儿臣进宫的时候,凑巧见到了太后娘娘。”雍正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康熙的表情,见其没有任何表示,雍正按下心中的忐忑继续道:“太后娘娘似乎不太喜欢儿臣……所以,儿臣想着,是否不该再进宫……”
“哼!”康熙冷哼一声,打断了雍正的话语。康熙见雍正马上低眉顺目的模样,脸上的冷意便失,只走向前,握住其手:“老四可是受委屈了?”
“儿臣不委屈!”见康熙是如此的态度,雍正这才放下心来。“却是儿臣口无遮拦,怕是气着了太后了。”
“老四说的什么傻话!”康熙毫不在意的笑道:“你我父子之间如此亲密,那太后娘娘又怎么比得上你在朕心中的地位呢!”
雍正一听,猛得跪在地上,低着头。康熙见状,急着想将其扶起来,可雍正却是怎么都不管,只直直的跪着,道:“皇阿玛的话却是让儿臣的心中暖暖的。只愿皇阿玛再让儿臣跪一会,儿臣的心中……却是欢喜的!”
“唉……”康熙听后,叹了口气。“你这傻孩子!”笑着情真意切。然后,又瞪了胤i一眼。
要不是胤i对太后不敬,老四又如何会为了他而来试探自己的反应呢。浑然忘了,若不是自己示意,胤i今生不过一个将军,即使是权臣之子,又怎么会去反驳地位仅次于皇帝的太后呢。
胤i无奈的在心中翻了个白眼,摸摸鼻子,认了!
同时,心中也是乐呵呵的。只为了雍正为了自己,而去试探一向权威的皇阿玛,又怎么令他不欢喜呢。
“好了!”康熙终于扶起了雍正,然后便说道:“老二和老四先出去一会儿吧,朕有话要与胤祥说说。”
胤i和雍正面面相觑,随后齐齐跪倒在地:“儿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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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i和雍正出了内殿,自有小太监领着去别处歇息,一时之间,内殿之间便只剩下康熙和胤祥。
胤祥恭敬的躬着身子,脸上也是收敛了之前的激动情绪。
“胤祥,那些年来你做的很好。”康熙很是满意的赞道:“老四那些年来,一直没有被胤i他们得手,你可有很大的功劳。”
“皇阿玛过誉了!”胤祥答道,其实心中却在想,如今我还要多防一条对四哥意图不轨的狼了。同时也在心中纠结,怎么办?那可是皇阿玛啊!我有这个能力帮四哥挡住这朵烂桃花吗?
胤祥顿感任务艰巨,责任重大啊!
同时,也在心中默默吐嘈:儿臣当年帮四哥挡烂桃花,可不是为了皇阿玛你的秘密口谕才做的。虽然皇阿玛你的秘密口谕让儿臣帮四哥挡烂桃花的行为更加名正言顺了许多,但是儿臣之所以会守护四哥的清白主要还是因为儿臣对四哥,那一片拳拳的护兄之心啊啊啊啊啊!
康熙不知道有没有察觉到胤祥那满心的不甘愿,只是笑得越发和蔼:“如今你住进了你二哥的府上,与你四哥作伴,可要好好看着你的哥哥们,莫让你四哥受苦方好啊!”
“那是自然!”胤祥这句话却是回得真心诚意的,只是胤祥心中实在好奇。既然皇阿玛这么看重四哥,又为何让四哥住进了将军府?而且二哥拦着四哥进宫之时,皇阿玛又为何没有丝毫反应?
“你很好奇?”康熙笑问。
胤祥这才恍然,刚才自己竟然一时不察,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不过胤祥毕竟是九龙夺嫡时期过来的皇阿哥,顿时便不动声色。“儿臣有罪!”
康熙毫不在意胤祥的表现,只是答道:“朕之所以如此做,说是对自己自信,倒不如说是对老四的信任。老四这个人啊,对着事物倒也罢了,但对自已的感情却是迟钝的,所以,老二要在这段时间内让老四明白他的感情,并对他产生感情,可不是一件能办到的事情。”
胤祥听了一耳朵的话后,只抓到了一个重点――这段时间!
什么意思?胤祥不明所以。这段时间指的是什么时候到什么时候?
康熙继续说道:“等到老四科举之后,必是要入朝为官的,到时自然也不可能再在老二的府氐中继续住下去的。到时候,朕给他赐府,再日日召其进宫,你说……朕在老四的心目中,可是重要的?”
胤祥硬着头皮答道:“皇阿玛自然比二哥重要得多!”
“那就是了!”康熙很是自得。“朕要的,即使是人,也是手要擒来!”
胤祥顿觉,守护四哥的清白什么的……压力山大啊!
不过,有些事,不能跟四哥说,却可以借着皇阿玛的手解决的。当即胤祥便恭敬的道:“皇阿玛,实有一事,儿臣不知该不该与四哥说。”
“哦?什么事?”康熙知道,胤祥每次有事,不管公事私事,都会与其最亲密的老四说的,尔今却有一事不知该不该与老四说?康熙来了兴趣。
“皇阿玛,实不相瞒!十四弟也来了大宋。”“十四……”
康熙皱眉:“他如今何在?何甚名谁?”
“十四弟如今在相国寺外的一户人家做了养子,实乃相国寺住持以前……”胤祥挠了挠脸,不知该如何说出口:“是我住持师父的孙子!姓白,名玉堂!”
“莫不是色戒?”康熙冷哼一声,很是看不起。
胤祥想起自己的法号,脸色略红,只作不知。
“罢了!”康熙叹了口气,“老四和十四之间的事情,却是不足外人道的。只是毕竟是自家人,又哪来的隔夜仇的。你便去了信给他,让他来找老二吧。”
“儿臣遵旨!”
“好了,既已无事,你便退下吧。”康熙说完,突然又想起雍正为了胤i得罪了太后之事,而隐晦的试探自己的事情。心中略微乏酸,却还是要安抚一下:“对了,你且告诉老四一声,就说,太后一事,让他不必忧心,朕心中有数。”
“是!胤祥告退!”
胤祥出了内殿,由着小太监领着去雍正和胤i歇息的房间,见着正坐在椅子上品茗的雍正,一个飞扑到雍正的身上。
“十三怎么了?可是被皇阿玛训斥了?”雍正略带忧心的问带着低迷情绪的胤祥。
胤祥摇了摇头,在雍正的身前蹭了蹭,然后低声说:“四哥,请赐于我力量吧!”让十三能勇往直前的守护四哥。
声音实在太低,雍正只能大概听到胤祥喊了自己一声四哥,以为他有什么事,便问道:“你说什么?”
“没有!没什么!”胤祥嘻嘻笑道,闻着雍正身上的冷香,顿时觉得自己又恢复了精神。
“好啦!”胤i大步上前,将胤祥自雍正身上撕扯开来:“这里可是宫中,胤祥你如此……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胤祥后领被胤i拎着,手脚乱挥的模样着实可爱。
雍正唇角微勾,道:“二哥,快放开胤祥,伤到了脖颈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胤i满不在乎的将拎着胤祥的后领的手挥了挥,连着胤祥的身子也被带动了:“老四,你太小心了。小十三好歹是习武之人,哪有那么容易受伤的。”不过,看着雍正蹙着眉头的模样,还是不甘不愿的放下了胤祥的后领。
“好了,既然已经完事了,我们也出宫吧。”雍正看了一眼胤祥的脖颈没什么大问题后,赏了胤i一个白眼。
“好,那就回家吧!”胤i笑道。
31、第四十章
三人出了宫,将军府的马车早已是等候多时了。
依次上了马车,胤i却不想那么快回将军府了。
想想看,在进京的这几个月里,雍正为了考科举可谓是日日手不释卷,原本有些婴儿肥的脸,也清瘦了许多,看在胤i的眼里,有些心痛。
雍正见二哥许久不叫马夫开车,很是奇怪:“二哥,你怎么了吗?”
胤i愣了愣,随即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过几天就是科举了,你却日日呆在家中读书,很是不妥。不如趁着今日,去游游湖,放缓一下思索可好?要知道,这些时日以来,你日日读书,都瘦了。”
胤祥虽然不知道雍正之前是肥是瘦,可是一听胤i说雍正日日读书,许久没有好好出一次门后,也附和着点点头。“二哥说的是。”见雍正蹙起了眉头,便笑道:“权当是陪弟弟一番吧。”
雍正见状,只能无奈应允。胤i满意的给了胤祥一个眼神,胤祥虽然不喜欢这个二哥,却也不会在雍正的面前给他难堪,便点了点头,以做回应。
由于时辰已快至午时,三人便先去了饭馆吃饭,随后,也不走远,只去了九龙门。
马车在九龙门前停了下来,胤i和胤祥先下了车,然后胤i便回过身来,想要扶着雍正下马车。
雍正蹙着眉头,很是不满胤i的做为,便瞪了他一眼,然后自己跳下了马车。胤i也不在意,便拉起雍正的手向前走。
胤祥见状,他那守护自家四哥清白的责任感的火焰便熊熊燃烧起来――一秒钟便熄灭了!因为皇阿玛。
胤祥想起在皇宫里时,皇阿玛那对自家四哥势在必得的自信的模样,便气恼不已。于是,想去想办法分开二哥和四哥的手的想法便没了。
要是……要是让二哥与皇阿玛去斗……
胤祥认真的思索着这种可能性。
进了九龙门,便可以见到千鲤湖。“此处叫千鲤湖,因为里面的鲤鱼很多,因而得命的。”看着欣赏着此处美景的雍正,胤i说起了此处的名字。
雍正点了点头,却看到一旁的石碑,“水上鸳鸯,云中翡翠。忧佳相随,风雨无悔。引喻山河,指诚日月。生则同襟,死则同穴。”
见雍正对这石碑感兴趣,胤i忙上来凑趣。“老四不知道,这石碑实是有些来历。”
“哦?”雍正挑眉。
“京城曾有一名妓,名叫云霜。云霜人如其名,如云如霜,就是没有人知道她是从哪来的。后来她沦落到青楼里,却是一身的冰清玉洁,深得大家的敬佩。而且她是能歌善舞,很多公子哥儿为求见她一眼,花上千金也在所不惜。最后,她还是为情而死,就在这九龙门前投湖自尽。”胤i说完,收获雍正一个莫名的眼神。
“这我也知道。”胤祥接口道:城中传说,由于她的痴情感动了上天,就连湖中的鲤鱼也不忍吃她的尸体,还在旁边守护,就连白鹭也停在她的尸体上为她悲鸣。尸体在湖中浮了两天然后才沉下去。”
“有这回事?”雍正却觉得不止如此。
“老四果然精明。”胤i见雍正觉得有异,便也不打算对他隐瞒什么。“事实上,云霜的情人你也见过,正是崔明冲。”
“是他?”雍正和胤祥都没想到。尤其是雍正,虽然觉得崔明冲给他的第一印象算不上好,但是也听说过他的为人很是正大光明,没想到竟然还会有个妓女做情人。
“此事一般人不知道。只是皇阿玛想要重用他,便令我查探了一下,这才知道那云霜原是崔明冲的青梅竹马,早就对崔明冲爱慕已久。只是崔明冲不知道,进京科举之后,便被我爹看重,娶了我的二姐。随后那云霜进京来找他,却是沦落进了青楼。”胤i如实以告。
“那你……”雍正有些疑惑的开口。既然胤i会调查崔明冲就如他所表示的,皇阿玛要重工业用的。只是,胤i话里话外表示的,是到现在,崔明冲的一举一动也在胤i的掌握之中。那么现在,胤i就将此事说出来,就不怕……
毕竟前世是斗了许久,雍正一时之间还是无法放下。
胤i呆在皇阿玛的身边比自己更久,再加上皇阿玛前世对胤i的宠溺,总让他觉得自己比不上胤i在皇阿玛身边的地位。
胤i也察觉到了这一点,知道自己要追求老四,首先就要表现出自己的诚意,消除掉雍正对自己的,那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防备心。
当年的夺嫡,让老四不止是身体累,连着心,都累了!
所以,胤i毫不在意的告诉雍正,他对他的不设防。
“说实在的,崔明冲之前一直外放在一些小地方,就是皇阿玛对他的试炼。而今,皇阿玛觉得差不多了,再加上我爹请旨让崔明冲进京城,担任监考,以助其一臂这力,所以皇阿玛就顺水推舟的同意了。不过……”
“不过什么?”胤i的言外之意让雍正莫名的在意。
“其实云霜死的那天,崔明冲就在场,虽然不是崔明冲所杀,却是为他所死,所以崔明冲很是放不开这个心结。所以,外任,也是他躲避的办法。以为不听不看不想,事情便不存在了。这次,皇阿玛让他留在京城,不知道崔明冲是否会选择面对。若是他躲了,那就表示,他不堪重用了!”胤i说的很是意味深长。
“那皇阿玛打算怎么让崔明冲面对呢?”胤祥也好奇的问道。
胤i一脸的神秘,见是胤祥问,便想吊吊他的胃口,但转头一看雍正虽然蹙着眉头在听,虽然面上严肃,可是胤i一向注意雍正,又怎么会不知道其实他也想知道呢。便禁不住温和的笑了笑,解释道:
“十三你可是魔障了,你以为我怎么会调查的那么清楚,连崔明冲亲眼看着云霜死都一清二楚呢?不就是因为当时可不止崔明冲在场,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有两名书生看到了云霜死的那一幕啊……”胤i的话语未尽,却让雍正和胤祥这两个经历了各种阴谋诡计的人明白了皇阿玛的打算。
既然是皇阿玛的计较,雍正也不想听了。唇角一勾,看着胤i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二哥,说这许多做什么。如此美景,我们还不如贪看这些更合适一些。你觉得呢?”
胤i笑应:“自是如此!”
三人相视一笑,心中有数,便不再谈那煞风景的话题了。
不过,在此游玩尽兴之后,三人便想打道回府。见着夜色正好,便也不用马车,况且此处离将军府也没多远,只走着回去。
胤祥却是眼尖的,却见到崔明冲只身一人来到千鲤湖旁的一座凉亭。只是那凉亭还有一人,正是同是南方考生的向天问。
因为三人皆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隐隐约约的便能听到“云霜”“科举”和“高中”的话语。三人互相观视一眼,很有默契的悄悄向前。
此时,胤i轻声丢下一句:“这向天问便是那看见云霜投湖的书生之一。”而三人,也已经到了离着凉亭较近,又不易发现的地段。
此地多树,正好可以挡住雍正三人的身形。
接着,便听到向天问说:“崔大人,若是大家知道你有个妓女的情人,那不知庞太师有何想法呢?”
“你到底想怎么样!”崔明冲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我也不想怎么样!”向天问冷笑道:“我只要考题!”
“这不可能!”崔明冲有自己的原则,这等选贤的科举,怎么可以让自己营私舞弊,便断然拒绝。
“那……不知道世人对云霜姑娘的死因有没有兴趣呢?”向天问没料到崔明冲拒绝的这么快,连考虑的余地都没有,顿时不快起来。
“那云霜是自己喝了千日醉死的,却是与我何干!”崔明冲一听,顿时急了。
“崔大人,你好歹也是知人事的,怎么会不知道何谓瓜田李下呢?而且别人也只会认为你为了不让庞太师知道你除了他的女儿之外,还在外面养了个妓女,便杀了那云霜……”向天问话中的未竟之意,让崔明冲不寒而粟!
“好了,崔大人,你便好好考虑一下吧!”向天问凉凉的丢下一句话,便不再理会颓然倒地的崔明冲。“不过,时间可不多了,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见着向天问走远了,胤i也没有隐藏身形的意思了,带着雍正和胤祥直直的走了出去,站在了崔明冲的面前。
雍正和胤祥虽然不明所以,但想着二哥必有其自己的意思,便也随着他了。
“二姐夫!”胤i说完,一直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崔明冲这才回转过来。
“庞……庞统?”崔明冲忐忑的唤道,说不出的心慌,不知道面前的妻弟到底听到了多少。
32、第四十一章
崔明冲虽然力持平稳的跟在胤i的身后,但也难掩心中的忐忑慌乱。
方才胤i在凉亭中出现时,崔明冲虽然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但是直觉告诉他,胤i已经全知道了。崔明冲以为胤i会斥责他,会质问他,会拂袖而去然后把此事告诉岳父大人……
崔明冲是真的喜欢庞惜燕,一想到有可能会失去她,顿觉痛不欲生。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云霜的死,确实与自己有关……顿时便觉得心灰意冷。
不过,方才那位有过一面之缘的包拯包公子,因为夜露深重而有着些微的发抖之后,原本神色严肃的胤i和另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少年,就赶忙对着包公子嘘寒问暖,让他不由得想起岳父曾经对他说过的担忧。
看来空穴来风,事必有因!岳父的顾忌果然是对的!
接着,怕寒风冷夜冻着了雍正,胤i也不欲在这四面透风,只有一个屋顶的凉亭中说正事,便开了口,让崔明冲跟自己回将军府。
索性虽然之前雍正三人有心要走着路回去,但还没来得及挥退马夫,此时便正好载着众人回了将军府。
崔明冲虽然早就听岳父说过,自家妻弟对着包公子有多好,但是一直未见,而今,可算是信了。
在崔明冲的眼中,胤i一向是很有威严的存在。若说庞太师是久座高位,所以有了一身的威严,而胤i则是生来就有的,尤如传说中的凤凰一般,尊贵的气质让他就像皇族一样。
不,即使连一般的皇族都难有他那一身的尊贵威严。
而崔明冲唯一见过的,能让胤i卑躬屈膝的,只有大宋的国君。
但是,他从没见过胤i对着别人关怀备至的模样。崔明冲一度以为自己陷入了幻觉之中。
你瞧过唯我独尊的胤i体贴的解下自己的外袍复在别人身上的吗?你瞧过总是冷嘲热讽的胤i温声问着别人冷不冷的吗?你瞧过总是目中无人的胤i用温柔的眼神看着别人的吗?
而且那个别人由始至终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包拯!
崔明冲突然想到,自己以前一直那么怕胤i是为了什么?形象呢?你那让我又敬又怕的形象呢……
崔明冲在内心默默的扶额吐槽道。
不对不对不对!!!崔明冲猛然醒悟过来,自己到底在纠结些什么啊!现在自己该担心的是关于云霜的事情被发现了啊!
于是,崔明冲战战兢兢的坐在下座,由于心虚,不敢直视上座的胤i,更不敢问胤i,明明是自家的事,所谓家丑不敢外扬,怎么还会有两个外人坐在大厅。
想想雍正和胤i的关系,崔明冲只能安慰自己,好歹也不想是外人,而是自家妻弟的内人了。至于旁边那个少年,就无视吧!
冷场了许久,胤i方开口:“二姐夫,关于云霜的事,我早就知道了,我爹也是一清二楚的!”
崔明冲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个消息,不敢置信的看向胤i。
胤i浑不在意,径自说道:“那个向问天,我自会处理。只是你以后做事好歹做得不露痕迹一点,不是每次都有人帮你处理这种腌h事的。”
“你、你怎么知道的?”崔明冲迷茫的问道。
“哼!”胤i冷笑一声:“你以为我爹会让一个不知底细的人当自己的女婿吗?那个云霜,我们都以为不过是你的青梅竹马罢了,没曾想,竟然还会追你追到京城来!”
崔明冲低下头,脑中嗡嗡作响:“那……那当初云霜会沦落到青楼,莫非是……”
“说什么傻话!”胤i打断崔明冲的胡思乱想。要知道他一向不把女人看在眼里,自然也不会对一个弱质女子出手。“我们也是在那个叫云霜的女子找到你的时候才知道的。”
“你、你们竟然派人跟踪我!”崔明冲顿觉怒火中烧。
“别开玩笑了!我爹既然已经招你为婿,又怎么可能还派人跟踪你。”想起当时发现云霜存在的事的时候,再加上现在崔明冲的怀疑,即使是圣人也要生气了,更可况胤i压根算不上是圣人。“你以为我爹一个太师是那么好当的?你的事是我爹的一个政敌发现的。你以为那个云霜是什么好女人?那你就错了!”
“什、什么意思!”崔明冲并不笨,听到胤i的解释之后,崔明冲就知道自己错怪他了。可是胤i随后的话语,却让他顿觉不妙。
“告诉我云霜的事的,是傅宗书。索性那云霜对你确实是有情的,虽然因为你成了亲而心存怨恨,不过,终究是不愿对你不利,方才自杀的。”
崔明冲从来没想过,云霜的身上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强忍着颤抖,低着头,让坐在上座的胤i看不到他的表情:“那千日醉……”
崔明冲口中的千日醉便是云霜自杀时所喝的毒药。那千日醉虽然不是多名贵的毒药,可是也不是一个妓女能得到的。只是,当初崔明冲虽然对云霜的死有所疑惑,但是因为心有愧疚,却也不敢深思。
“是傅宗书给的!”胤i自是不知道是不是傅宗书给的。不过,当初云霜身份卑微,能得到千日醉这种毒药,想必也只能从傅宗书身上下手了。
女人便是女人,即使是死,也要死在心上人的面前,而且又不愿死相凄厉,只想着,便是死,也要让心上人的心中留下自己美丽的倩影……
胤i叹了口气,在心中默默的摇了摇头。随即又看向一旁冷着脸的雍正,心中暗自庆幸自己爱的从来不是个女人。
雍正发现胤i看着自己,眼神莫名的复杂,顿时蹙紧了眉头,不明所以。
“原来如此……”崔明冲听到从来没想过的隐情,心中默然。是自己对不起云霜,方才害得她沦落青楼,甚至落入了傅宗书的手上,喝毒药而死。
到最后,自己不但没有为她报仇,甚至于不敢面对现实,自己、自己真是个懦夫!
见崔明冲受了如此大的打击,雍正冷眼看着,也为自家二哥的手段喝彩。
如此一来,只要崔明冲还有一丝血性,为了他那个为他而死的青梅竹马,怎么都该振作起来了,而且也不会只再想着放外任,来逃避现实了。
不过,也因为崔明冲受了太大的打击,雍正想着,此时让他自己回家却是有点不道德的。轻轻的挥了挥手,招过来一个小丫环,便低声吩咐,让其通知庞管家,在翠竹居内收拾一间客房出来,准备留崔明冲住上一晚。
胤i倒是无可无不可。
自家内院早就交给老四安排了,这等小事,老四决定便是了!胤i心中甜滋滋的想到。果然,家中还是有个主事的夫人才对啊,庞管家现在有事不能自己决定后,现在都不会来烦自己了。胤i甚是满意。
胤祥看在眼里,嘴巴不由得微微嘟起,却偏又对此情况无可奈何,只能权作不知了。
毕竟四哥对二哥很是尊敬,在四哥看来,自己住在二哥的家中,帮他分担些琐碎事情也是理所当然的。胤祥虽然有心阻止,不过,四哥主意已定,胤祥却是拦不下来的,这才不了了之。
第二日,雍正自是早早就起来处理事务了。
先是让庞管家准备了早膳,让一夜不得安眠的崔明冲吃了之后,才让其在庞管家的挽扶下,踉踉跄跄的出了将军府,上了雍正令人备下的马车,回了自家府氐。
胤祥也是个好孩子,早早就起来练武了。在相国寺的这几年,日日练功,武艺也确实不错。连在一旁看着的雍正也忍不住下场与其比试一番。
结果可想而知!
胤祥现在的身体虽然才十二岁,可是日日练武,自是不比他人。
而雍正,现在的身份不过是一个书生,又因为不想让人察觉出自己的怪异之处,即使要练武也是在自己的房中偷偷的练。而且雍正重生时,已经九岁了,自是不能与四、五岁就开始练武的人来比了。
于是,雍正郁闷了!
胤i睡了个日上三竿方才起来。此时,雍正已经收拾发好了自己低落的情绪了。
毕竟胤祥不是他人,是自己一直有所倚重的弟弟。而且今生的身体早已错过了习武的最佳年纪,而且也的确不是习武的料子。雍正虽然低落,却也知道,自己身手确实算不上好的。与人过招,也只能出其不意了。
雍正现在所该想的,也不过是后天的科举了!
而那个向天问的事情,自然有二哥和皇阿玛处置,自己也不用过多的操心。这种人,即使真有真才实学,如此品性,皇阿玛也不会容许其做官,为祸百姓的。
33、第四十二章
迤逦非常
雍正对此次的科举很是重视。
因为雍正答应了康熙,不管中不中举,都要入朝为官帮皇阿玛做事。所以,他绝不能落第。毕竟,因科举而入朝为官,可比走后门做官强的多,也好听的多。
雍正是天之骄子,自尊心甚强,所以他也希望能凭着自己的实力,站在皇阿玛的身后,为其朝庭效劳。
所以,考试那天,雍正早早就起来了,拉着公孙策一起检查了一下他们早已经备好的笔墨纸砚,看看有没有什么纰漏。
此次科举忧心的自然不止是雍正,连着胤i和胤祥也是坐立难安的。二人也是起了个大早,帮着雍正检查科举时的物什。
不过,两人也不过是添乱而已。
胤祥,雍正舍不得说他的,便只无数次给了胤i白眼,指责对方在此真的很是碍事。
而康熙则是暗自庆幸。
大宋的科举还未经过改革,所以,考生们只要搜了身后,便一齐进到了个颇大的房间之中考试。连考三天,每天考两道题目,分别上午考一道,下午考一道。甚至于,每天考完之后便可返家。
这种科举自是不比大清时候的科举,考生们一人一隔间,一连考七天,不可返家不说,连着吃喝拉撒睡都是在这个小小的隔间之中,真真是让人苦不堪言。考完试出来,连命也去了半条。
不过,比起大宋时的科举,却也是严格许多。作弊的可操作性也少了许多。
所以康熙成年后,初掌朝政之时,便曾经想过要改革科举。可惜康熙当时为了以武镇压,好顺利的从太后手上接管朝政,所以手下大多是武官。
文官们听说康熙要改变科举的考试制度,皆是不愿的。因为他们也是科举出身,觉得随便改革有失体统,纷纷反对。康熙无奈,也只能暂时偃旗息鼓了。
不过,此时却不同了。那时康熙不知道自己的四子要来,更会来考科举,所以才会态度很是强硬。对着反对他的官员们,也是颇为不满。
而今,康熙却是对这科举制度很是满意。毕竟老四要来考试了,总不能也让他受后世那些仕子们的苦吧。所以,对着文官们也是和颜悦色许多,让众官员颇有受宠若惊之感。
胤i和胤祥护送着雍正,也随便带着公孙策到了考场门口,看到雍正和公孙策进了考场,方才收起视线。
有公孙策在,也就不怕老四/四哥有什么事了――胤i/胤祥如此想到。
雍正和公孙策被搜过身后,便领着一个小木牌进了考场。小木牌上写着的数字便是要坐的位置。
两人各自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雍正看向了考场正前方的位子。那里除了监考的崔明冲外,还有主考的庞太师。
只是那庞太师不知为何,自见到自己,眼神便越来越冷,让雍正暗自警觉起来。
虽然庞太师是二哥的爹,但是与自己却是没什么关系的。只是不知道这个自己压根没见过的人,为何看自己不顺眼。莫不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他不成?
雍正又大概的看了一下考场,却没有见到那个向天问的身影。心中暗恃,不知是还没来考场,还是已经被二哥解决了。
不过,此事自有二哥操心,便不再想,专心的等着开场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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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考试下来,纵然是坚韧的雍正也很是疲累。
几天后,皇榜便贴了出来。
雍正稳中第一,公孙策第二,而第三名,则是个叫顾惜朝的年轻书生。
雍正曾经见过那顾惜朝一面。素袍青衫,长身玉立,于晚风中袖袂翻飞,五官清秀俊丽,加上那一头难得一见的卷发,给人一种妩媚的感觉。
不过,为人虽然看起来温和,语笑嫣然之际,如春风拂柳,和熙怡人,但是眉眼间偶尔会闪现出一丝阴霾。
但,雍正觉得,顾惜朝是个人才。就是不知道,这个人才能否为皇阿玛所用。
所以,雍正特意让二哥查探了顾惜朝的身世。
顾惜朝的身世倒是让雍正惊讶了一下,不过,却也对顾惜朝放心了很多。
出生卑贱,才更能知道权势的美好。只要与他有知遇之恩,不在意其身世,怕是也会得到顾惜朝的感激之情吧。只是,还得另说,不如请其来将军府内看看再说。
若是得用,便将他贱籍给改了吧。不然,留下这么个弱点,很是不妥。
说做就做,雍正从来不是会拖拉的人。而胤i对他也甚是纵容,凡是雍正让他做的事,胤i从来也不拖拉,当天便令人下了帖子,在墨色青月居内包了雅间,请了一群文人墨客来赴宴。这样一来,顾惜朝在这一群人里,也就不打眼了。
虽然顾惜朝是第三名,但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再加上文人相轻,便并不被众仕子们看在眼里。
而且,虽然已经顾惜朝是第三名,可是这也是初试,还有殿试未过。不过,殿试通常少有人落第的,不过就是重新排一个名次罢了。
所以,要关注顾惜朝,倒还不如关注一下此次下帖子,请他们来赴宴的胤i呢。
要知道,胤i是朝中重臣,虽然是个武将,可是皇帝对他极其重视不说,此次的主考官是他的父亲,监考又是他的姐夫。
不管如何,此次中了进士,便算是庞太师的门生了。对于座师的独子,仕子们怎么能不讨好座师的儿子呢。
但,总有人是不同的。
顾惜朝有着一种莫名的骄傲和坚持。他虽然渴望出头,但是他的骄傲和坚持,却让他做不出任何可以称作谄眉的举动。
所以,顾惜朝只是在一旁看着一群仕子围拢在庞将军的身边,没有丝毫动静。而雍正,也就趁此机会,走到了顾惜朝的身旁。
顾惜朝略一挑眉,看着身旁有着一种冷厉气息的男子。那种冷厉的气质浑然天成,可是其人,却有着让人忍不住亲近的感觉,很是矛盾,却让顾惜朝欣赏。
“这位兄台怎么不去与庞将军说上几句话?”顾惜朝说着,把手指指向被人里三层外三层包着的胤i。
“兄台不也没去吗?”雍正淡淡的回话。
顾惜朝微笑着看向雍正,突然想起这些日子听到的,关于飞星将军庞统的一些传闻,又看着面前这名冷漠的男子,与那传闻中,庞将军喜欢的书生甚像。
顾惜朝本身并不是个迂腐的人,在他看来,与人相爱是各人的事,外人如何能评论些什么。是以,顾惜朝并不会看不起雍正,反而觉得明知外头有如此传闻,还如此坦荡荡,让顾惜朝不由得另眼相看。
(某落;天知道,老康和太子都瞒着四爷呢,十三更不可能说给四爷听啊!所以四爷是真不知道啊朝朝!)
“不知兄台姓什名谁?”顾惜朝想了想,还是再确认一下身份比较好。
见顾惜朝问及自己的姓名,雍正也想拉拢于他,便也努力的表现的亲近一些,便道:“在下姓包,单名一个拯字。”
顾惜朝笑得意味深长:“原来阁下便是皇榜上的第一名,包拯包公子啊!”
“过奖了。皇榜也不过是初评罢了,要论排名,还得过了殿试方知。”雍正略带谦虚的说道,随即便转开话题:“那阁下……”
“哦~瞧我!”顾惜朝叹笑一声:“光顾着与你说话,却忘了介绍自己了,当真是失礼了!我是顾惜朝,若是不弃,便唤我一声惜朝罢。”
“那惜朝便唤我包拯吧。”雍正也礼尚往来。“不过,此处甚是吵闹,不如惜朝随我去隔壁,喝上一杯如何?”
“固尔所愿,不敢辞也!”顾惜朝挑了挑眉,有种说不出的好看。
连雍正也不禁在心中暗赞叹一声。“惜朝,请!”雍正说完,便打开了雅间的门。
顾惜朝勾唇微笑,便随着雍正去了另一间雅室。
34、第四十三章
在胤i不着痕迹的目送(雍正)和瞪视(顾惜朝)下,两人离开了雅间,到了隔壁的门口。
胤祥早已是等候多时了,一听到门口的脚步声,便急忙上前开了门,笑眯眯的对着雍正唤了一声二哥!
雍正摸了摸胤祥的头发――既然已经还俗,胤祥自然留起了头发,几日下来,也长出了一些头发,也不多,摸着刺刺的。胤祥眯着眼睛,一脸享受的模样。
顾惜朝这会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更何况他本就是聪明的。这位包公子明显是有备而来的,连结识自己,邀自己到另一个雅室详谈,也是早已计划好的,却不知其意欲何为!
也罢!一会儿便能知道了!顾惜朝微眯着的眼睛闪过一道异光,心中丝毫不以为惧。
随在雍正的身后,由其领着进了雅间,然后两两相对的坐了下来之后,便听到敲门声。
胤祥上前开了门,便见一名小二低眉顺眼的进了雅间,小心翼翼的把托盘上的三杯茶盏依次放在了三名贵人的桌前,然后恭敬的退了下去。
顾惜朝微一挑眉,心中寻思着,这墨色青月楼的老板与雍正的关系,同时也想着,面前这位真的单单是传闻中飞星将军的所爱?
不!肯定不止如此!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觉得,可是顾惜朝相信了自己这一刻的直觉。而雍正的一句话,让顾惜朝更加肯定了。
“惜朝,且尝尝这茶,这可是我前些日子刚得的雨前龙井,却不知合不合你的胃口!”雍正毫不在意的把贡茶让于他看好的顾惜朝品尝。
三人端茶品茗,却不着急着试探对方。随着时间一分一毫的过去,一盏茶喝完之后,顾惜朝也是有点按捺不住了。
姜毕竟是老的辣!顾惜朝虽然性格坚韧,可也始终是个年轻人,先是沉不住气了。也许,也是因为终要有人来打破僵局的。
“不知包拯于我有何指教呢?”顾惜朝放下喝空的茶盏,勾唇微笑,一举一动中尽显邪气。
“惜朝且别急啊!”雍正说着,看向胤祥:“十三,把东西拿出来。”
“好的!”胤祥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递到了顾惜朝的面前。
顾惜朝皱着眉头,看到册子上写着户籍二字,脸色一变,晦暗不明。顾惜朝抬起头来,冷冷的看着雍正:“包兄这是何意?”
“惜朝,我不是让你叫我包拯即可吗?”雍正淡淡的言语,“你且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顾惜朝沉着张脸,心恃,这还有何可看的。莫非这包拯约我来此不过是想要羞辱我?不,不对!顾惜朝沉默的想道,若是要羞辱我,完全不必如此多此一举,毕竟看雍正的言行,与皇上必是有所联系的。
所以,只要在殿试时,或是在面见皇上时,将自己的身世一说,自己便再无翻身之力。
顾惜朝按捺下内心的恼怒,打开了户籍册子,一页一页,终于翻到了写着顾惜朝的那一栏――顾惜朝,父,顾全,母,刘氏,皆是农人出身,于天圣初年双双亡故。
顾惜朝瞠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看到了没有想像过的一幕。自己父不明,母却是贱籍,可是这里的父母却变成了农人,而且已经死了,连查找的可能性都没有了。再加上这天圣初年……如今已经是天圣五年了,连守孝的三年期限也已经过了,完全不会担误了自己的科举!
这个包拯,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如何?可看清了?”雍正看着顾惜朝的神色,很是满意的问道。
顾惜朝放下了户籍册子,对着雍正的态度也是恭敬了许多:“不知包兄此为何意?”
雍正微勾唇角:“不是说了吗?惜朝叫我包拯即可。”
顾惜朝轻呼出一口气,笑道:“那惜朝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便该如此!”雍正拿回户籍册子,说道:“我此次,不过便想知道,惜朝你愿不愿意为皇上尽忠。”
“那是自然。”顾惜朝虽然一心想要向上爬,想摆脱贱籍所给他带来的耻辱,可是其本身,对着大宋还是很有归属感的。
“那便好!”雍正说道:“你的能力,我看在眼里,皇上也看在眼里。只是你科举之后也不好立刻就让你掌握什么权力,可是,只要你办事能力好,皇上便不会亏待你的。”
原来面前这人竟然是皇上的人,顾惜朝恍然大悟。虽然好奇于雍正的默默无闻,而今竟然还须要考科举来站在明面上为皇上做事,可是那毕竟是皇上安排的事,却不该有他过问的。
而且,想来雍正此次不过是当个前锋,前来试探一二的,再来便要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才能得皇上的青睐了。
不过,顾惜朝对自己的能力向来是有自信的,便毫不含糊的答应了下来。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接着便是胤i的声音:“老四。”
“胤祥,去开门吧。”雍正淡然道。
“好。”胤祥站起身,打开了门,门外,胤i身后还站着几名小二,手上端着托盘。
“想着你们已经说完了,而且也已经是酉时了,老四你也该饿了,便让小二端了些现成的菜来。”胤i边说,边让身后的几名小二把手上的托盘端了进去,一一摆上。
顾惜朝有些尴尬的看着胤i和胤祥争相帮雍正夹菜,对着雍正嘘寒问暖,默默的想着自己是否有些碍事时,雍正夹了一筷子的脆皮乳猪于顾惜朝的碗中。
“惜朝,应着我的饮食向来素淡,却不知你吃不吃得惯,却是得委屈你了。”
顾惜朝随着胤i和胤祥投过来的意味不明的视线,觉得自己再不想办法离开,怕要被这两人的视线给刺死之后,终于忍不住找了个籍口:“我想起来了,我跟一个朋友约好了要见面的,再不走怕就来不及了。告辞!”
然后便狼狈而逃。
雍正见状,冷冷的看向二人:“可如你们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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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转而过,很快便是那半个月后的殿试了。
因着在这半个月来的交往,雍正便和公孙策和顾惜朝一起进了皇宫,等候人宣他们进殿考试。
三人皆是守礼之人,自是知道皇宫之中规矩甚严,不好随意东张西望的看个新鲜,皆是低眉敛目守着规矩。
相比与其他的年轻考生,很是有着沉稳之感,令一些经过的官员们看在眼里,心中颇有好感。
因着为了表示对此次考试的慎重,所有的考生们都是提前了近一个时辰来到皇宫,在宫外等到时辰到了才进的宫。随后,又在殿外等了近一柱香的时间,方才有人来宣他们进殿。
雍正和顾惜朝还好,那些没有练武的书生皆是体力较差,虽然因着帝皇威严,没有怨声载道,却也是步履踉跄,走得很是辛苦。
雍正见状,连忙和顾惜朝一起,不着痕迹的一人扶着一边,搀着公孙策进的考场。走到了殿内,公孙策方觉好了很多,便由着太监们引路,三人分开到了各自的座位上坐下了。
考试却不是立刻开始的,因为还等着一个人。
于是,便听到一名太监喊到:“皇上驾到!”之后,众考生们依数站起,随即又立刻学着侍候的宫人们跪倒在地,口中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然后,便是康熙在他们身边走过。
只是康熙在雍正的面前停顿了一下,微微的展露出一抹笑意,却不真切,又一闪而过,便没人看到。然后,便继续走,上了台阶,坐上了龙椅之后,方才一挥手,沉声道:“平身!”
“谢皇上!”众考生和侍候的宫人们站起身子。
“诸位仕子且坐!”“谢皇上。”众考生进宫之前也学了些基本的规矩,自是知道此时不可能立刻坐下,便又跪了一次,谢了恩后,方敢坐回自己的位子。
随后,康熙又说:“诸位仕子的桌上有宫里为你们准备好的笔墨纸砚,而今,朕便告诉你们考题,限你们三个时辰内完成。此次的考题便是‘贾谊五饵三表之说,班固讥其疏.然秦穆尝用之以霸西戎,中行说亦以戒单于,其说未尝不效论’。”
康熙环顾了底下的考生一眼,又重点看了一眼雍正在他面前曾经推举过的公孙策和顾惜朝,见他们沉思了一会,便胸有成竹的模样,在心中暗自满意的点了点头。连着曾经听雍正说过的,顾惜朝出自贱籍一事也不愿计较了。
毕竟那是雍正所推举的,必是有长才,康熙自是相信雍正,便愿意给顾惜朝一个机会。
便道:“诸位考生可以提笔了!”
35、第四十四章
殿试很顺利便过了,几天后贴出的皇榜,二甲和三甲皆有变动,但是状元、榜眼和探花,却是与之前一样。
随后,便有派了三名官差,依次去一甲三人的家中传喜讯――状元是雍正,榜眼是公孙策,探花则是顾惜朝。
紧接着的,殿试的两天之后便该是传胪大典了!
考中的进士们身着公服,头戴三枝九叶冠,恭立于宫门前听候传呼,然后与王公百官一起进太和殿分列左右,肃立恭听考取进士的姓名和名次。
不过,其中有一人,却是不服这名次的。
此人姓刘名天成,他与顾惜朝同乃江南苏州人士,自也是知道顾惜朝的身世的。刘天成生性骄傲,本来以为自己必能进一甲,却不料不过是二甲第八名不说,还被压在了一个妓女之子的身下,当真是可怒也。
虽然知道在传胪大典上说此事,可谓是打了皇帝的一个又大又响的巴掌,可是怒火中烧的刘天成又哪里顾得上。
见那一甲三人都随榜亭,要由午门正中而出时,刘天成再也忍不住了,脑中一片空白之后,便吼出了一句:“皇上!学生不服!”
本来庄严肃穆的太和殿因着这一句话,哄得一声尤如炸了锅一般。
康熙眉棱骨不由微微一跳。皱着眉头,黑沉着张脸,冷笑道:“你姓什名谁!有何不服!”
然后,太和殿便安静了下来。
“学生、学生……”刘天成在吼出那一句话后就彻底清醒了过来,不过,却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只能硬只头皮说下去的,也许这样还有一线生机:“学生刘天成,乃苏州人士。我不服的,是顾惜朝!”
“顾惜朝?”康熙心中冷笑。早就知道这顾惜朝的身世是个麻烦的,不过……康熙看向蹙着眉头的雍正,心便软了下来。也罢,既然是老四推举的,自己便信他一信吧。“说说看,这顾惜朝哪里让你不服了?”
“回皇上!”刘天成觉得那顾惜朝的身世就是个污点,皇上知道后也许会觉得自己举报的好,便不会追究自己了。于是,心中大定:“那顾惜朝是贱籍出生,怎么担得这探花之名。”
“贱籍?”康熙冷冷的扫视一周,因着一句话而又喧闹起来的大殿,让众人不敢造次之后,方又继续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回皇上!”刘天成挑衅的看了顾惜朝一眼,却见他冷笑着看向自己,虽然奇怪其为何不担忧自己的身世被揭穿,但心中的怒火却是再次被顾惜朝所挑起,无暇他顾了:“学生因与顾惜朝同为苏州人士,是以知道,顾惜朝是个父不明,母亲却是天香楼以前的花魁,名唤牡丹的。”
“哦?”康熙把视线转到了顾惜朝的身上:“顾惜朝,此事当真?”
顾惜朝冷冷的看了刘天成一眼,便上前,跪倒在地:“皇上,此事纯粹是刘天成虚造之事,并不属实!”
“顾惜朝,你胡说八道!”
“刘天成,你胡言乱语!”
两人真是针尖对麦芒,丝毫不相让。
此时,雍正却是站了出来:“皇上,学生有一话要说!”
“……说吧!”康熙点头。
“顾惜朝的身世为何,不如调户籍一看,便可真相大白!”
“也罢!”康熙一副对雍正很是满意的模样,实则上也确实是很满意:“户部尚书,还不快回户部把苏州府内顾惜朝的户籍册子找出,呈上来。”
“微臣遵旨!”户部尚书用袖子偷偷擦掉额上的汗珠,赶忙退出太和殿,赶往户部。
而顾惜朝和刘天成方才消停了下来。顾惜朝冷笑着看着刘天成,而刘天成则也是胸有成竹的模样,可是心中却是略有疑惑。看着这顾惜朝却是不怕的模样,为何?
等到半个时辰之后,户部尚书带着户籍册子进了太和殿时,刘天成方知道。
户部尚书将户籍册子翻到了顾惜朝的那一页,然后朗读道:“顾惜朝,父,顾全,母,刘氏,皆是农人出身,于天圣初年双双亡故。”
刘天成登时脸色大变。
“刘天成,你还有何话可说!”康熙冷声质问。
刘天成脸色惨白,抖抖颤颤了好一会方道:“皇上,也许、也许户籍册子被人造了假!”刘天成想到这种可能性,连忙说道:“对!肯定是户籍册子被人造了假的!”
“放肆!”康熙勃然大怒状!“你先是捏造朕亲命的探花的身世,尔今又要污蔑朕的臣子了吗?如此贼子,如何能留!如何能为大宋谋求大业!来人!”
“臣在!”太和殿镇守的侍卫自殿外走进。
“刘天成!朕现在撤了你进士之名,而且从你开始,十代以内不得以科举晋身。”看着摊倒在地的刘天成,康熙冷笑一声:“还不把他给朕叉出去!”
然后,太和殿中又恢复了以往的庄严肃穆,只余下一阵“皇上饶了学生吧,学生只是一时糊涂……”的字眼,然后,终归于无。
殿内沉默了片刻,康熙在按压下怒气之后,方才淡淡地道:“好了,一甲们且自去吧。众臣也退下吧!”
“臣等/学生告退!”众人也不愿在此时拈虎须,皆是依言而退。
一甲的状元榜眼和探花,自也是不敢耽误了时辰,出了午门,便有人牵来三匹带着红花的高头大马,以便让三人骑马游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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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玩了街,三人也不急着回去,只去了墨色青月楼,找了一个雅间,点了一桌子的酒菜,庆祝了起来。
“真没想到啊,这次的一甲三名,竟然是由我们南方仕子独占鳌头。”公孙策啜了一口小酒,摇头晃脑的模样,好不得意。
“是啊!”顾惜朝附合道:“那北方仕子在每次科举时都对我们南方仕子多有挑衅。我本就耳闻,却也是每一次经历,真没想到情形竟如此恶劣。索性这次是我们南方仕子独占一甲,不然也不知道会被他们怎么作贱呢。”
“此言差矣!”雍正摇了摇头:“若是北方仕子有什么异动,我相信朝庭不会置之不理的。惜朝,你可是多虑了。”
“……”公孙策还罢,顾惜朝却是见多了人情事故,自然对雍正所言不以为然。若是朝庭有心干预南方仕子和北方仕子的恶劣关系,早就出面了,更不会有前几次北方仕子出言污辱南方仕子的情形出现。
本想发扬自己一惯的风格,嗤笑一声雍正的天真。可是一想到雍正与朝庭之间的关系,终是忍了下来,不愿与其分说一二。再加上,雍正是南方仕子,那么,此次也许北方仕子真是挑衅起南方仕子来的说,朝庭真的有可能不会坐视不理的。
也许,雍正并不像他表现的那么天真……
其实雍正真是不知道顾惜朝所想的。毕竟四爷以前是皇帝,自然会觉得南北之争很是荒廖,对着国家的团结也有所不利,所以才会这么说的。
而且,在雍正看来,虽然南北之争不利大宋的团结,但是也在一定的程度上能让南方仕子因为不愿被北方仕子压在头上而更加发奋。而北方仕子若是不愿被自己一向看不起的南方仕子赶超而过,也是不能松懈的。
而在一个帝王的眼里,只要他的手段足够,在这两个团体之间达到一种平衡,便可保国家不致内乱。
最重要的一点是,不管皇帝愿不愿意南北仕子间有所安宁,也不能没个理由就干涉南北仕子之间的‘意气之争’。
要知道,侠以武乱禁,儒以文乱法。
只要没有大乱,朝庭不禁胡乱干涉。
不过,不管顾惜朝是怎么样想的,他还是举起酒杯,对着雍正敬了一杯:“包拯,此次可要多谢你了,不然,我这探花之位就保不住了。”
因为公孙策并不知道雍正帮顾惜朝改了其户籍册子的事,所以顾惜朝也不明说,只做感谢状。
雍正也知此事不足为外人道矣,因此对着顾惜朝这委婉的说词很是满意。即使被有心人听到,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因为旁人听来,顾惜朝谢的也不过是雍正在朝庭的传胪大典之上,为其仗义执言罢了!
于是,雍正从善如流道:“惜朝言重了。惜朝的探花之名实属名正言顺,又岂会被刘天成这等小人如此手段而被撤呢。而且我之所以帮你,也是不愿意刘天成玷污了我等读书人的名誉罢了。”
“包拯说的对!”公孙策也附和道。“我看着那刘天成很是斯文的模样,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污蔑于你,而且竟然还是在朝庭之上质疑你的身世。如今他的下场虽然惨了点,但是也是他咎由自取了。”说着,公孙微叹了口气:“只盼他看开一点吧。”
对此,顾惜朝只是冷哼一声。
36、第四十五章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中onz……
康师父,你不厚道了,特意用良菜去膈应太子殿下!
不过,你失算了,我会让四爷和太子的感情趁机更进一步的~不然,我怕等之后,你的出场多了,气场也大了,支持你的人会变多啊~~~
亲们~本章乃过渡之章节~
水璃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2-01-13 12:07:18
wxszzesse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2-01-13 11:34:56
谢谢两位亲的地雷~爱死你们了~~~~~~
37、第四十六章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有狗血!
上一章有很多人问太子究竟在纠结些什么之类的问题,现在在这里回答一下。
太子之所以对良菜敌视,是因为良菜长得跟他今世的样子一模一样,而且太子既然喜欢四爷,就不可能不去调查四爷在大宋的生活,自然也就知道良菜跟四爷的感情还是不错的,仅次于公孙策。
公孙策不可能是情敌,而良菜对四爷有那个心思。
一直以来没能得到四爷的心的太子,就在康师父的话语中,不自觉的焦燥了。
38、第四十七章
不管这一夜有多少人辗转反侧,未能成眠,第二天也依旧是如期而至。
胤i早早便起来了,待到饭厅,却没见到自己想见的人。
“包拯今天在房中用饭。”公孙策见胤i一副坐立难耐的样子,状似无意的说了一句。
不是为了胤i难得一见的黯然,而是为了昨夜见到雍正时,雍正那晦暗不明的神色。
公孙策想起昨夜见到自胤i房中出来后雍正,当时本想上前调侃几句,说是要劝慰一下苦闷的胤i,却为何这么快就出来。可是,当公孙策看到雍正那强作镇定却略带狰狞的神色时,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今天早上也是。
平日里,雍正总是在饭厅里与大家一起用膳的。今日,却是吩咐了下人,端了早膳在房中独用。
公孙策和胤祥都很担心,但是他们二人同样很清楚,雍正习惯于公事可以拿出来讨论,私事却是常常闷在自己的心中。公孙策和胤祥虽然略有不满,却也是尊重雍正的。
雍正不愿说,他们便也不问。
虽然二人都有心要教训一下胤i,但一想到雍正此时的心情,便郁闷的歇了手。
也罢!等包拯/四哥心情好了,自己再教训那是螃蟹好了!哼!反正这只螃蟹也就这个功能可用了!
胤i却是不知道这两人的心理活动有多复杂。得知雍正在他自己的房间之后,胤i也懒得再用早膳了。一拂袖,便向雍正的房间走去。
其实,雍正经过一夜的思考,早就不生气了。甚至还为了昨夜竟然掉价的跟一个妾室吃醋,而老脸微红。
男欢女爱本就正常。雍正虽然知道自己对胤i有心,也可以称作两情相悦,可是自己和胤i虽然已不再是兄弟,可却也仍是男子。
传宗接代乃人伦大事,即使身份尊贵或是贫贱,也是不能忽视的。
昨夜,却是自己魔障了!
如此一想,雍正顿时觉得真是没脸见人了。也因着这个原因,也吩咐了下人,将早膳的膳食端到了自己房中。
一想到自己昨夜做下的蠢事……雍正觉得自己最好这段时间都呆在自己的房中比较好。
不过,胤i是肯定不会让雍正这个小小的企图成功的。
雍正用过早膳,让下人收拾了下去之后,便挑了一本游记,打算用此书消磨掉今天的时间时,胤i便来了。
“四弟,你在吗?”胤i的声音自门外传来,顿时便让雍正僵住了身子,成功的再让雍正想起昨夜来。
见雍正在房内不出声,胤i犹豫了片刻,方才继续说道:“四……胤g……”
雍正听到,不知为何,顿觉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胤g,昨日皇阿玛宣我去,是因为今日有人会来见你。”胤i恍神了片刻,还是决定坦白从宽。
“……”沉默了半晌,屋内雍正的声音才传来:“你说的是谁?”
“此人由八贤王带走,自然也该由八贤王带来。”胤i索性揭开秘底:“是沈良,也就是耶律良才。”
“皇阿玛为何让他来见我?”雍正百思不得其解。莫不是因为自己与那耶律良才相处了几年,想让自己从耶律良才的口中套出什么东西来?
可是没有理由啊!耶律良才既然能被派到大宋来做奸细,也必不是区区一点交情就能打动的了的,而且自他被带来汴京到现在已经有好几个月了,如果在套话的话,没理由到现在还没从耶律良才的口中套出来,反而来找自己吧。
胤i也知道雍正的多心多疑,也不拿话铺垫了,索性就直言好了:“不是皇阿玛的意思,而是那耶律良才说,想在回辽国前见你一面。所以八贤王就将此事禀于皇阿玛,而皇阿玛深思熟虑之后也同意了。”
“皇阿玛同意了,便将此事告诉了你。可是你又为何昨日闷闷不乐的?”雍正思考了半天,也弄不清楚到底哪里不对,让胤i昨日如此落落寡欢。
“因为我喜欢你!”胤i索性破罐子破摔:“因为我喜欢我,所以一想到那耶律良才觊觎你,我就忍不住想要嫉妒!”
“胡说八道些什么!”雍正恼羞成怒。一边暗自庆幸于自己脸黑,纵是脸红别人也看不出什么来,更何况自己独自一人在房间中,没有人看见。“那耶律良才不过是与我相处过一些时日,我本当他是可造之才罢了。怎么可能跟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胤i连忙否认:“我只是不喜欢有人对他怀了那个心思。”然后,又想起自己的告白,顿时脸红起来:“因为我喜欢你。不是兄弟的喜欢,而是情爱。”
听到房中再次沉默了下来,胤i也不由得黯然。“我知道你不过当我是你哥哥,我也不求你喜欢我,只希望、只希望你像平时那样待我……可好?”
最后那句‘可好?’尤其的小心翼翼。
不得不说,连雍正都听得心中不由一动:“我、我并不介意。”
“……”胤i一时之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说什么?”
“没听清便罢了!”雍正觉得好话不说第二遍,既然胤i没听清……自己也不想再说了。说的多了,也就没意义了。
“不不不……是……是我没听错吧?你说?你不介意?”胤i忍不住做了挖耳朵这样的,一点都不皇族的动作:“你的意思是说你也喜欢我?”
然后,胤i便想起昨夜雍正的异常来。越想越觉得是如此,脸便涨得通红:“胤g,你且开开门可好?”
“为什么?”
“我……我想看看你……”
胤i等了许久,都不见房间内有动静。正当胤i失望之际,门便开了。
“进来吧!”雍正侧了身,示意胤i进来。却不料,被胤i猛得一把抓住手。”二哥,快放手。“
“胤g,我真的很高兴。”胤i恍若未闻,一径说道:“我一直以为自己只要能待在你的身边便可以了,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你竟然会接受我!就像……就像在做梦一样……”
雍正愣了愣,唇角微勾,说不出的愉悦。手也自然而然的放在了胤i的背上。
一时之间,气氛竟是说不出温馨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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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贤王带着耶律良才来到将军府时,顿时觉得自己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面前到底是什么情况?
胤i坐在上首,虽然力持严肃,不过那时不时飘向下首某位的粘粘腻腻的眼神,和时不时看向耶律良才时,那挑衅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而雍正懒得去理会胤i难得一见的抽风,只在一旁闭目养神。毕竟昨夜确实是没有睡好,今天事情一解决,精神一放松,便是觉得很是疲惫。
公孙策和胤祥倒还也好,只在强自镇定的在一旁状似喝茶状,用以来遮掩住嘴角的抽蓄。
不知道是不是赵德芳看错,他似乎在公孙策和胤祥的眼中隐隐约约,对雍正对待胤i的态度而感到欣慰?
一定是错觉!
毕竟赵德芳知道,胤i为人处事的态度虽然嚣张了点,可是对雍正却是极好的。爱乌及屋,即使胤i对公孙策和胤祥没有像对待雍正那么好,可也没理由雍正的好友会对胤i吃鳖会看得那么高兴啊!
所以,一定是错觉!
倒是耶律良才,却是看懂了什么,眼神顿时黯然了起来。
“包拯……”耶律良才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好久不见。”
“……沈大哥!”雍正睁开眼睛,轻轻的叹了口气。
“谢谢你还愿意叫我一声沈大哥。”耶律良才闻言,如释重负:“我可以和你说说话吗?”看了一眼四周,又补充了一句:“单独的。”
胤i的脸立马黑了。
“好!”雍正的话一出,连公孙策和胤祥的脸也跟着黑了。
不过,大家都知道雍正说的话向来是言出必行,既然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大家再劝也不过白费唇舌罢了,索性也就随他了。
只是,在看着雍正和耶律良才离开的背影时,难免透着几分担忧罢了。
不过,当雍正带着耶律良才进了一间小会客厅时,没想到刚一关上门,转过身便被耶律良才抱住了。“沈大哥,你干什么。”
雍正厉声斥问。
“对不起……”耶律良才虽然话中有着愧疚的意思,却没有放松手上的力道,让雍正挣脱不开。一句“包拯,我喜欢你!”,让雍正愣得消停了下来。
雍正暗想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怎么总会遇到这种事。不同的是,一个却是与自己两情相悦,另一个却是自己无意之人。
“沈大哥,你先放开我。”
“等等,再等等,好吗?”耶律良才口气中带着绝望。“今天看到你和庞将军的神态我就知道,我没机会了。但是,起码在我回大辽之前,给我一个念想。求求你了!”
雍正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苦呢,你我之间本就没有可能。不说你是辽人,我是宋人,单单平日,我也不过当你是哥哥罢了。”
“我知道!”耶律良才放开了雍正,一向温和的笑容换成了苦笑:“不论如何,谢谢你。”
39、第四十八章
耶律良才第二天就被八贤王送回了辽国,雍正坐上了从二品的户部尚书的位子,公孙策是正三品的翰林学士。
而顾惜朝,因着是雍正亲自推荐的,康熙便想着要让其坐上从三品的御史中丞。可是后来了解到顾惜朝性子尖利,又是年轻气盛的年纪,便歇了这个心思。不过,也因为他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性子,再加上如今雍正不可能如同当初历史上的包拯一般,做上开封府尹的位子,于是大笔一挥,就让顾惜朝当了这从三品的开封府尹。
这一次的科举,倒是在康熙登基以来,第一次得了这么高的官职。虽然百官心中都有些腹议,可是康熙毕竟登基已久,权力稳固,因此,倒没有什么不怕所以的出头鸟来挑衅康熙的帝王威严。
一切都上了轨道的模样。
可是为何胤i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当然,胤i并没有多久,就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因为康熙颁下了一道圣旨――因为怜惜人才,特指了一处府氐于雍正,让其可以接沈氏来京城。
原来自己竟然忘了雍正现在已经是有官职的人了,自然不能寄人篱下!(胤iorz)
不过,为什么自己好不容易与老四两情相悦,正要‘你情我愿’的时候,皇阿玛要颁下圣旨下来让自己去镇压苗族的内乱啊!
本来胤i就因为不能再跟雍正朝夕相处而心情烦闷了,如今一想到怕是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能见到雍正,真是忍不住想要掀桌啊!
不过,雍正是个把责任看得比什么都重的人,所以,对于胤i的反应只做看不到罢了。不过,见胤i有意推辞掉这个任务,即使只是想想,都会让雍正感到不爽快。
胤i对雍正知之甚深,自是不会做这等自毁长城,让雍正留下自己的不好的印象的事情。
所以,一咬牙,便领下圣旨,随军出征去了。
而康熙自然也是如愿以偿了。
不过,雍正却是想起一事。
之前,公孙策和十三初初进京之时,雍正曾经答应过,要帮一对可以被冤枉的结义兄弟申冤。如今雍正既已不是白身,自然不可能用胤i的飞星将军的名号来办理此事。但却仍要向康熙报告一声,免得其多想。
毕竟,康熙虽然是皇阿玛,可也是皇帝。
背着公孙策,单单领着胤祥,向康熙禀报了此事。康熙见是雍正只是为人翻案,又想到历史上包拯的名声,自是无不可的。
至于为何不让公孙策一起来,康熙自然也是心理有数的。
主要是为了不让公孙策认为,是他自己为了给那两兄弟翻案,却闹得雍正不得安宁。
康熙知道,雍正对于自己上了心的人,总是极好的!
康熙心中微微苦涩。是啊,老四对于自己上了心的人,总是极好的。可是康熙却不只愿成为雍正上了心的人,而是想成为雍正欢喜的人啊!
本来康熙以为,照着自己这个四子一向迟钝的样子来看,没那么容易成功。却没想,在将军府内的探子却告诉自己胤i和胤g神情有异。再一探查……
虽然不可能知道全部的事情,可是结果康熙却是能猜得出来的。
因为探子告诉康熙,雍正和胤i在第二天的时候就言归于好,而胤i对雍正光明正大的表达着自己的爱意,丝毫不在意别人的想法。
康熙一边恨,一边怨。恨胤i出手太快,怨自己动作太慢,又太过于自信。至于胤g,康熙自是舍不得恨,也舍不得怨的。只能是爱罢了!
虽然知道胤g和胤i的事已经定下,照着胤g一向的倔性子,必不会再抛下胤i的。可是康熙还是不甘心啊!
所以,康熙果断的出手了。
雍正已经是朝庭命官了,自是不可能住在胤i的将军府中。而康熙一直知道这一点,早就安排下人手,为雍正建一座府氐。选址也选得极好,虽然不可能远离将军府,可是一个城南,一个城北,离将军府较远的,可是离皇宫却还是较近的。
虽然雍正和胤i不再能朝夕相处了,可是康熙仍不能放心。
别看胤i平时总是骄傲得不愿与人亲近的样子,可是那是对待别人。可雍正是别人吗?不,不是。
雍正是胤i极其欢喜的人,自是不能一概而论的。
胤i对于雍正,向来是能粘能粘,能腻就腻,从不在意他人的眼光的。虽然雍正如今有了自己的府氐,可是胤i向来不愿离雍正太久……
雍正出于各种原因,自是不可能住回将军府去。
可若是胤i死皮赖脸的要住进雍正的府氐呢?雍正会不允吗?
自然不会。
也许雍正会为难,可是既然得了雍正的上心,雍正总不会把胤i当外人的。
尔今,雍正和胤i早已不是兄弟了。虽然仍然同样是男子,可是男子之间的感情却也不是没有。纵然是康熙,也不能阻止。
要是阻了,以后,康熙又该以何等面目来追求雍正呢?
可是不阻,康熙又略显不甘。所以,康熙索性果断出手了。
正好苗疆内乱,有可能波及到大宋,康熙便派了胤i前去镇压苗疆内乱,也为自己得了那一线希望。
如今老二去苗疆一事,没一年是回不来的,自己总有机会的。康熙这么安慰自己,为自己那惶惶不安的心,定下了个目标。但愿我还有这个机会……康熙苦涩的想到。
对于康熙心中的那些挣扎,雍正却不知道,而且,康熙也不会愿意让雍正知道的。
雍正领着公孙策和胤祥来到了开封府的大牢内。
因为康熙认为雍正既然有意接手这个案子,干脆便将此案转到开封府去,由顾惜朝亲审此案,这样一来,雍正和公孙策也有了插手的余地。
毕竟,要让其他官员审理此案的话,对于一个户部的官员来插手自己的案子,是个官员都不会满意的。即使迫于上头的压力,答应了,会不会尽全力帮雍正,却还得另说。
雍正对于这个安排也是很满意的。
当天,便来到开封府见顾惜朝。
此时,顾惜朝刚刚得了开封府尹之职,正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时候。雍正此次一来,与顾惜朝说明了此事,顾惜朝也意识到这是皇帝安排的,也不矫情,当即便领着雍正一行三人来到大牢。
顾惜朝心中想着,若是此事办成,自己也能在这开封府中闯得一些威望。
更何况雍正与其有恩,顾惜朝更是不敢怠慢了。
大牢中关着的那两名犯人一个叫王朝,一个叫马汉,马汉为主犯,犯了奸污罪,而王朝则是因为相信自己的结义兄弟马汉是被冤枉的,所以在马汉被判流放之后,在途中想要劫囚。
可惜,王朝虽然力大无穷,可是双拳难敌四手,终是被抓。
同时,王朝的鲁莽行事,也让马汉罪加一等。
不过,王朝在劫囚之前认识了公孙策。
那时公孙策进京赶考,因为没有带仆从,一个翩翩贵公子独身一人自然思虑不周,在途中便把干粮吃完了。而胤祥,自然也是一样的。
二人在破庙之中暂歇时,胤祥仗着有武功,便去打猎。
可怜公孙策一个翩翩贵公子,哪里遭过这种罪,忍不住肚子咕咕叫出声来。索性这破庙之中没有他人,公孙策方才有了些许安慰。
此时,那王朝却突然出现了。
原来那王朝一早就藏在破庙之中,打算在这个劫车的必经之地埋伏下来,救出自己的义弟马汉。
本来听到破庙中有动静,王朝怕事情有异,便赶忙躲藏了起来。没曾想竟然是个文弱书生和一个小男孩。
见着那小男孩出去打猎,那文弱书生一个人像是很可怜的样子。
那王朝虽然是个莽夫,可也是个爱惜弱小的人,见此情形,便将他的干粮拿了出来。
所以,当公孙策在进京的路途中再次见到王朝时,王朝已经和马汉一起被关在囚车之中,送进京城。
当公孙策知道王朝是为了救其义弟马汉时,虽然知道马汉奸污妇女一案罪证确凿,可是公孙策感念王朝对其有恩,便答应王朝为其义弟申冤。
这,才有了公孙策和胤祥随着囚车一起进京的一幕。
本来,王朝虽然听公孙策说要为其申冤时,很是感恩。没想到过了十来天都没见到公孙策,便以为其碰了壁,不由得心灰意冷起来。
可,正当王朝灰心之际,公孙策竟然当了官,还领着两名大人一起为他申冤,不由得大喜过望,拉着马汉一起对着公孙策‘碰碰碰’的磕了几个响头。
40、番外:胤祥
胤祥虽然是皇阿哥,却不是康熙皇帝最宠爱的孩子。
不过,胤祥始终是个皇阿哥,亲生母亲虽然不能亲自抚养他,可是底下的奴才们自也不敢待慢他的。
胤祥的年纪还是太小了,最容易的就是受到别人的误导。因为那个人是她的养母,皇阿玛的宠妃之一――德妃。
胤祥的贴身太监小晏子是胤祥的生母为其亲自挑选的,经由皇阿玛手送到胤祥的身边,所以,对于德妃很有些不屑的意思。
常常听小晏子对胤祥偷偷的说道:“那德妃不过是个包衣奴才的出身。若不是四阿哥得皇上的宠爱,哪里佩得这个德妃的称号。这样的话,十三阿哥你就不用被抱走了!”
胤祥听得迷迷糊糊的,可是也大致明白了,自己不能被额娘养在膝下,原因之一便是他的四哥。
胤祥不止是听到小晏子这么抱怨自己的四哥,连胤祥的养母,四阿哥的亲生额娘德妃说起四阿哥也是满心满口的怨气。
身边的人都讨厌四阿哥,胤祥被影响到,自然也是不喜欢四阿哥的。
说来也巧。虽然胤祥身边的人常常对四阿哥很抱怨,可是胤祥却从来没有见过自已的四哥。只因为胤祥的年纪尚小,而德妃也不太愿意看到别人生的孩子大清早的就在自己的面前晃来晃去,便从不拘着他来向自己请安。
直到有一次,四阿哥大婚,娶了正黄旗出身的乌喇那拉氏为嫡福晋,第二天自然也该来向自己的生母德妃请安的。
胤祥也就难得的早起一次,想着要向养母德妃请安,顺便见一见这个新嫂子。
可即使是那大喜的日子,德妃对上胤g,也是没什么好脸色的。而胤祥观察着自己的四哥,却发现他看向德妃时那满眼的复杂。
胤祥还小,并不清楚那是怎么样的感情,只觉得,看在他的眼中时,有一种酸酸的、涩涩的,忍不住想要流泪的感觉。
直到长大后,才知道,那种复杂,是因为……爱!
为什么?四哥即使知道德妃并不喜欢他,德妃甚至觉得是四阿哥害死自己的六阿哥时,那对着四阿哥满心的怨恨,四哥却仍然渴求着德妃的母爱呢?
胤祥想问,却始终不敢问。
因为,那是揭了胤g的疮疤。
而胤祥,从不愿做会让胤g痛苦的事。
自第一次见到四阿哥之后,胤祥就忍不住想要接近胤g。而胤g虽然奇怪,却并没有拒绝胤祥的亲近,反而教他读书,教他认字。
不过,德妃知道胤祥常常在胤g进宫时去找他亲近之后,多次训斥胤祥,可是却也灭不了胤祥接近胤g的决心。
胤祥毕竟不是德妃的亲生儿子,更何况胤祥的生母尚在,德妃也不敢做得太过分。见胤祥怎么都说不听之后,也就懒得理会他了,甚至于连着几个月都没再关心过他,只当他不存在罢了。
胤祥也不在意,依然我行我素的去见自己的四哥。
胤祥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在意四哥,可是他毕竟是个小孩子,所以只是依心行事罢了。
胤g很得康熙的宠爱,自然也很得太子二哥的看重,所以胤祥去找胤g时,偶尔几次也能看到太子二哥。
每当太子来的时候,胤g总要处理完太子交代的事务,才能陪着胤祥玩耍。所以,胤祥不太喜欢太子。
尤其有一次,太子似乎交代了胤g一件事务。
那次,胤g皱着眉头,即使在教导胤祥写字时,也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胤祥虽然小,却也还是能看得懂别人的眼色的。“四哥,你是不是不开心?”
胤g愣了愣,凉凉的手掌心摸上胤祥的头发:“四哥没有不开心,只是有些事烦心罢了。”
“是什么事?”胤祥好奇的问道。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胤祥真的很喜欢这个对自己很好的四哥了。“能不能告诉胤祥?胤祥是个大人了,明年就能进上书房了。你告诉胤祥的话,胤祥也许能帮四哥解决哦。”
胤g一听,轻轻的笑了。
胤祥很少见到胤g有笑模样的。他一惯见到的表情,总是皱眉、冷漠或是恼怒,甚至是面无表情,却没有见到过笑。现在一见,胤祥唯一想到的,便是胤g曾经教过他的一首诗中的一句――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足以表达胤祥的惊艳。
不过,胤g却是恍若未觉的。胤g很快的收起了笑脸,不知道胤祥的失落,只是叹了口气,轻声道:“并没有什么需要解决的……只是……”
“只是什么?”没有回过神来的胤祥,只是直觉的问道。
胤g勾起了一抹苦笑,伸手抚乱了胤祥的头发:“没什么!只是……只是有些人,毕竟是需要人去做的!”接着,就是一句,几不可闻的话语:“是啊……总要有人去做的……”
说不出那到底是悲、还是叹。
胤祥却是心中一跳,恍恍惚惚之间,只觉得,自己像是想到了什么,知道了什么……直到长大之后,胤祥想起这一刻,才了解到,原来自己,竟然就是在这一刻,跌入了一个名叫胤g的情网之中!
只是,终究不过是求而不得!
那一年,胤g只有十三岁,胤祥也不过才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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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飞挺落叶初开,怅怏难禁独倚栏。两地西风人梦隔,一天凉雨雁声寒。惊秋剪烛吟新句,把酒论文忆旧欢。辜负此时曾有约,桂花香好不同看。”
胤祥喝着酒听着胤g作诗,神情之间,幸福满满。
“四哥的诗作得真好。”胤祥递给胤g一杯酒,见其接过,满意的笑了笑,随即便问:“不过,四哥的话中似有悲凉之意……可是有什么心事?”
“四哥无事。”胤g喝尽了杯中的水酒,放在了桌上,眼神之中有着黯然,可是面上却是无甚表情。“只是今日朝中之事,让我有些累了。”
胤祥听到胤g提起朝中之事,也是恼怒不已:“我真搞不懂。太子是皇阿玛的儿子,难道我们就不是皇阿玛的儿子了吗?竟然……”
话还未完,便被胤g用手捂住嘴巴:“胤祥,小心隔墙有耳。”说完之后,胤g就放下了手,没有看到胤祥那微红的耳垂。
“胤祥,太子是皇阿玛的嫡子,自然与我们是不同的。”胤g淡淡的话语,听不出丝毫的情绪。
“可是……可是皇阿玛想让你……”胤祥说着,竟是哽咽了起来。
“胤祥。”胤g语气轻柔:“不过是一个孤臣罢了。我是皇阿玛的儿子,也是皇阿玛的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更何况皇阿玛不是让我死,只不过是让我做一个孤臣罢了。”
“可是皇阿玛也偏心太过了。太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却让四哥做那得罪群臣的人,这让四哥置于何地。”胤祥一想起来,心里就难受得很。四哥一向是他所珍视的人,可惜兢兢业业的为皇阿玛做事,却落得个这么样的下场。
“胤祥你不懂。”胤g
“不懂什么?”胤祥
“皇阿玛和太子在我心中特别的!”胤g
“那……”那我呢?胤祥想问,却问不出口。“我明白了。”心下,却是有些黯然。
其实自己早就知道了,不是吗?太子是特别的,皇阿玛是特别的,而自己,总不过是四哥的弟弟罢了。
也罢,弟弟便弟弟吧。能陪在四哥身边,什么身份又有什么可在意的呢。
不过,胤祥一想到皇阿玛曾经秘密召见自己,要将四哥与太子隔离开来之事,胤祥忍不住心中冷哼一声。
别以为自己看不出来皇阿玛心中的那点小心思。
胤祥心中阴暗的想到,太子要隔离,皇阿玛一样要隔离,连着老八和十四也要重点看护。
四哥虽然经常黑着张脸,可是长相极其漂亮,任何一个可能对四哥会想心思的男女老幼都要重点看守。
不过,现在太子似乎察觉到自己的那点心思,所以对着四哥有些疏远,还养起了娈童。皇阿玛也发觉到了此事,对着太子蒙养男宠并无多大的说法,对着提出此事的大阿哥更是严言训斥。
幸好太子如此行事,四哥对着太子虽然尊敬仍在,却是疏远了许多。
胤祥走到胤g的面前,轻轻的抱住胤g的身体。
胤g身子一僵,又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四哥,别担心。不管你以后会怎么样,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的。”胤祥轻轻的说出口,让胤g唇角微勾。
“好,我不担心。我有十三在身边,自是不用担心的。”
41、第四十九章
公孙策见王朝和马汉对着自己磕头,想上前搀扶。可惜二人被关在牢房之中,公孙策近身不得,只能在口头上劝说。
“好了。”雍正皱着眉头开口:“你们要感恩,也待此案了结之后再说吧。”
王朝和马汉这才稍显平静下来,雍正这才开口问起马汉所犯的案子。
据马汉所言,那日晚上马汉本来只是在打更,却在路上捡到五十贯钱。马汉一时贪心,便捡了这笔横财。
不过,因为意外的发了这笔横财,马汉有些兴奋之余,便不小心撞到了水缸,湿了衣裤之余,也伤了额头。
也因此,马汉被定了罪。
因为那名被奸污的女子说过,那名男子拿了她给她的情郎的五十贯钱和五颗珍珠,而且那名男子的裤子是湿的,而女子在挣扎之余,曾用发簪刺伤过那名男子。
雍正听后,眉头皱得更紧了。
太过完美了。若不是雍正听到王朝和马汉这个名字时,想起历史上包拯身边的四大校尉的其中两个就叫这两个名字,想必连雍正都会认为确实是马汉犯的案。
如果不是他,哪又会是谁呢?
倒是一旁的顾惜朝开口问道:“马汉,你在捡到那五十贯钱的前后,有没有见到什么可疑的人?”
马汉犹豫了一下,方道:“说实话,那天晚上我在捡到那五十贯钱的之前,曾经见过李道。不过,我被捉之后,曾经与县太爷说起过此事。县太爷查证之后,却说李道那天晚上在郊外的酒馆中喝酒,中途并没有出去过,所以到最后并没有采信我的证言。”
“李道?”公孙策问:“那是谁?”
“那被……”马汉搔了搔头,“那被奸污的女子的父亲是京城中的大户人家,那李道则是那何员外家中的远亲介绍,前来投靠何员外的。”
“哦!”雍正听罢,略点了点头,决定从那个李道身上查找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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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四人从何员外的府中出来,不由得都深深的叹了口气。
原来那何小姐自出生起便双目失明,母亲早亡,父亲又要照顾生意,根本就顾不上她。后来,何小姐认识了那李道,寂寞的芳心才有了些许慰藉。
可惜何员外嫌那李道贫穷寒酸,配不上自家女儿。何小姐无奈,便与李道商议,给他一点钱,让李道在外面做些生意。只盼着李道事业有成之后,再回来提亲。
因为此事不能让何员外知道,何小姐便约了李道在那天晚上的三更时分在后门和见面。那时,何小姐是迫切的想将那五十贯钱和五颗珍珠交给李道,所以在听到有人来时,便迫不及待的把钱给了那人。没想到来的人却不是李道,那人拿了钱之后,甚至于把她给……
不过,听那何小姐所言,四人都察觉到了其中的疑点。
比如,何小姐曾用发簪插了凶徒七下,可是马汉全身上下只有额头上的一处有伤。那何小姐失措之下,怎么可能七下都插在马汉的额头上。
何小姐双目失明,所以对数字极其敏感,所以应该不会弄错……
雍正觉得,应该去李道喝酒的那家酒馆去看看。毕竟,既然当时何小姐与李道约好三更时分,在何府后门见面,那为何李道还要去郊外的酒馆中喝酒,还喝醉了呢?毕竟,若不是李道没有到,那那个凶徒还有得手的可能吗?
四人从何府一直走到了那间酒馆,雍正站在酒馆外,略一深思,问道:“我们从何府到此,大概走了多久?”
顾惜朝略算了算,“有三烛香的时间。”
“难怪我走得腿都软了。”说话的是公孙策。因为不像雍正、顾惜朝和胤祥三人一样,有武功在身,而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书生,所以,到了酒馆时已经是气喘吁吁了。
顾惜朝看出了公孙策和雍正之间的差异,奇异的看了雍正一眼。但一想到雍正是帮皇帝做事的,倒觉得有些见怪不怪了。
四人进了酒馆,小二很热情的招待了他们,引着他们在一处坐下后,便问四人要些什么。
“先拿一壶酒吧。”顾惜朝知道,要先取之,必先予之。见小二去取酒,四人默不做声的打量了一下四周。
只有另一张桌子上有三人吃着酒菜,和一旁算着帐的掌柜。
小二取来了一壶酒,又取来了四个酒杯,顾惜朝便问道:“小二,你们这酒馆会开到很晚吗?”
小二虽然不明白面前的这位客官为何会这么问,但还是据实以答:“不太晚,通常我们二更就关门了。”
“喔?”顾惜朝挑了挑眉:“我可是听李道说他经常在这喝到天亮啊。”
“那是特别情况。”小二见此,忙解释道:“如果客人喝到兴起,我们老板也不好下逐客令啊。”
“那,上两个月,李道有没有喝到过天亮呢?”
顾惜朝此话一出,一旁吃酒的三人不由得哄笑起来。其中一人更是笑道:“与其说他是喝到天亮,不如说啊他是醉到天亮。他那天很早就喝醉了!”
其他两人也随之附和。
小二一听,也想起来了。“对对对,那天他酒量很差,喝得很少就醉得不省人事了。”
“喔?这么说李道那天整晚都在那里喝酒。”顾惜朝一听,便知道李道酒量不错,看来那天很‘早’就醉,必有蹊跷。不过,顾惜朝心中有丘陵,只将此事摆在心中,并未问出口。
“是啊。李道他们都喝得兴高采烈的。”
四人对视一眼,便套起话来,待四人出了酒馆,可谓是满载而归。
“怎么样?中途李道出去‘吐’了一个时辰,要不要试试看有没有办法,用一个时辰的时间来回何府与酒馆啊?”顾惜朝笑道。
“说什么傻话。”公孙策嗤笑一声。
“的确!那李道回来时裤子湿了,而酒馆旁正好有一条小河。逆流而去何府也许要大半个时辰,可是顺流而到酒馆却是不用半个时辰的。看来剩下的,就是找出那五颗珍珠的下落了。”雍正一捶定音,四人便商量起应该怎么从李道的手中得到证物了。
索性此次并未打草惊蛇,倒还好办。
四人商量了好一会,决定先探查一些李道,看看他将珍珠藏在了哪里。如果找不到,再想办法将珍珠从李道的手中诱骗出来。
顾惜朝的武功最高,便由他去。
只是,顾惜朝虽然趁夜顺利的潜进了何府,可惜在李道的房中查看多时都没有发现珍珠,便怀疑要道是不是将珍珠藏在了何府之外。
可一个何府好查,何府之外这么大的汴京城,却是不好查的。
顾惜朝从何府回来后,带来的这么一个消息,让雍正不由得蹙紧了眉头。“你可有搜过李道的身?”
顾惜朝虽然是妓女之子,却没干过什么小偷小摸的勾当。但是,对着里面的道道却是门儿清的很。所以,进李道的房间之时,先是吹入了迷药,迷昏了李道之后,方才进去的。
闻雍正所言,顾惜朝点了点头。“我搜过了。甚至于,我还解开了李道身上的衣裳,李道的后背正好有七处伤疤。虽然天色已黑,但我们习武之人的视力却是极好的,所以大概的查验过,那伤口应该就是用发簪所刺的伤口。”
“看来那犯人确实是李道无疑了。”公孙策沉着张脸,心中着实觉得那李道真真是丢了天下读书人的脸面。“真没想到,那李道看起来斯斯文文,很是知书达礼的模样,内心却是这么的龌龊。”
“谁说不是呢。”胤祥也是感慨道:“那何员外也许是看不上他一个寒酸书生,可是毕竟是收留了他。而且那何家小姐对他也是极好的,甚至送钱送物的,想助他青云直上。可惜啊……却是做了那农夫与蛇的故事中的那个农夫。”
“现在关键是找到那珍珠,那才是决定李道的犯人的重要证物。”雍正黑着张脸,沉声说道:“你们觉得怎么才能从李道的手中拿到珍珠?”
三人一听,不由得沉默了。片刻,顾惜朝才开口:“我们定个计划,从李道手中骗出珍珠吧。”
“骗?”胤祥一听,忙问:“怎么骗?那李道自何家小姐失了身后,便被何员外看重,只因为李道表现的毫不在意何家小姐的失贞。现在,李道自不可能那么快的把珍珠拿出来,自暴其短吧。”
“那倒不一定。”公孙策想了想,却是觉得顾惜朝说的很对。“你想想看。李道做了案,珍珠便到了他的手上。之前我们查过李道,却是个烂赌之人,所以,虽然与何家小姐两情相悦,李道必不愿意让何员外为他还赌债的。好不容易才能和何家小姐在一起,若是因此而让何员外再看他不上,是得不偿失啊!”
42、第五十章
康熙自从在那次让胤祥给胤祯写封信,让胤祯来汴京城见自己,却没想到他拖了好几天才来。
因为胤祯一直就住在相国寺的附近,而相国寺就在汴京城的郊外,并不算远。
今日,康熙才收到让胤祥交给胤祯的信物,方知自己这个十四子,终于还是到了。
康熙在侧殿等了一会,就见侍卫带着一名年约十二、三岁的少年进了殿内。
那少年穿着一件月白色的衣裳,头发用月白色的发带扎得紧紧的,桃花眼微敛,鼻子端正,嘴唇小巧微厚,很是漂亮的一个美少年。
康熙挥退了侍卫,那美少年就双膝跪地,向康熙磕了三个响头:“儿臣胤祯叩见皇阿玛!皇阿玛吉祥!”
康熙沉默了一会,方才开口,却不是唤他起身,只是质问道:“听说,朕死后,你和德妃想让老四让位?是与不是?”
胤祯在底下一听,虽然早有准备,冷汗却还是突得湿了一身。胤祯的态度越发的端正:“儿臣不敢欺瞒皇阿玛……儿臣当时真是一时糊涂,竟是做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还请皇阿玛责罚!”
“哼!”康熙冷哼一声,“你说的倒是轻巧!朕之遗诏,由满、蒙、汉三语分别写的三道遗诏,在你口里,竟是能随意窜改的!朕的旨意,竟是能随你的意变更的!朕让老四继承了朕的皇位,竟是能让你逼宫的!”
“儿臣万死!”胤祯又磕了几个响头,直把额头的油皮都磕破了。
“万死万死!每当你们做了明知是错的事,还不是照做,然后当朕知道了,就一句万死!”康熙尤不解气,说话也越发恶毒起来:“你真当朕不敢杀你不成!”
胤祯也不敢以为自己的一番话能让康熙满意,但话还是得说:“儿臣不敢!”
康熙见状,更是气恼不已。“万岁!不敢!除了这些你还能说什么!”竟是气得站了起来,东张西望了一阵,便把手边的茶盏扔了下去。
胤祯反射性的躲开。
康熙虽然本意并不是想要真的砸向胤祯,所以手向都是偏的。可是如今见着胤祯竟然还敢躲,不由得更是气恼!“你竟然还敢躲!朕砸你,你竟然还敢躲!你还说什么不敢!我看你是什么都敢!”
胤祯顿时也是觉得自己真是……本来只要让皇阿玛砸上一下,皇阿玛必然就会气消,这样一来下面就好说话了。自己如今这一躲,却是在皇阿玛的怒火上再加了油了。于是,胤祯又磕了几个响头,口中直呼:“皇阿玛息怒!”
索性康熙当了这么当年皇帝,自然还是知道‘忍’之一字的。
康熙强自按压下自己的怒气,坐回了御座上。“朕让胤祥给你去信,你为何托了这好些天才来?”
见康熙重又恢复了不动声色,胤祯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悄悄的提起了警觉。松了一口气是为了康熙不再明面上责骂于他。警觉则是因为胤祯并不认为康熙会因为自己的几句话会平息自己的怒火。
必有因由。
于是,胤祯对于康熙的问话,越发的谨慎起来:“回皇阿玛的话,儿臣虽然接到胤祥的书信,却是在几天之后了。只因儿臣跟儿臣的几名结义兄弟去了一趟少林寺,昨日才回到相国寺。一接到书信,儿臣马上便进了京城。”
见胤祯所说,有条有理,康熙黑着脸点了点头:“既是如此,也便罢了!”
胤祯越发警觉起来。
“你可知你四哥也来了吗?”
胤祯一听,几乎瘫软在地。
对于雍正这个同父同母的兄弟,胤祯一向是心情复杂的。雍正其人,向来威严,又得皇阿玛的看重,胤祯即羡又嫉。
可是胤祯从皇阿玛对太子和对四哥的态度中,也是看得出来的。太子是皇阿玛的嫡子,皇阿玛对他即宠又爱,虽然对他严厉,可是只要是太子想要的东西,皇阿玛必会捧在手里,送到太子的面前。
皇阿玛是把太子当做自己的眼珠子一般。
而对四哥,皇阿玛却是要将他培养成一个孤臣。只待太子即位,那四哥便是另一个裕亲王。所以,四哥虽然同样是皇阿玛亲自教养的,可在皇阿玛的眼里却与太子天差地别。
胤祯知道,比起四哥,自己更该讨厌太子多一点。事实上,他也确实讨厌太子,只是对于四哥……胤祯不知道那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
额娘似乎很讨厌四哥,胤祯每次呆在额娘身边时,额娘对他都极好。可是每当有人说起四哥,或是四哥来请过安之后,额娘总是皱着眉头,对着胤祯嘟哝上好一会儿。
总是说四哥不忠不孝,不配做皇阿玛的儿子。还告诉胤祯,见到老四时离得远一点。因为老四是天刹孤星。
之前克死了他的养母佟皇后,之后还害死了他的六弟,也就是胤祯的同胞哥哥,德妃的亲生儿子胤祚。
胤祯那时是真的相信德妃说的话,每每见到雍正便是口吐恶言。
当然,胤祯身为皇子,自然知道在什么人面前该说些什么话。所以,那些恶言也只是在雍正面前说而已。而在别人的面前,胤祯是个大大咧咧,很是爽朗的一个人。
可是,什么时候变了呢?
以前,在四哥的面前口吐恶言,是因为额娘讨厌他,所以胤祯也跟着讨厌他。
而后……而后在四哥的面前口吐恶言,不过是因为四哥宁愿带着胤祥,也不愿意亲近自己……胤祯知道那是因为自己之前对待四哥很有敌意,可是后来胤祯想要和雍正和好,但因为之前的相处模式已经习惯了,对着四哥,胤祯每每想说些好话,可是说出来的却还是……
再后来……一切都迟了……
太子被废,皇阿玛过世,四哥即位,本来就该如此了……可是皇阿玛的遗诏出来之后,八哥却说了一句:“等等,我等在皇阿玛身边伺疾之时,皇阿玛本来说要将皇位交与十四弟的,怎么现在却是传位给雍亲王。”
胤祯自然知道八哥的狼子野心,可是自己当时却也是头脑一片空白之余,便应了此事。
当时四哥的脸色,胤祯记得很清楚。
当时四哥看自己的眼神,胤祯记得更清楚。
那是一种绝望,一种解脱,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胤祯的心突然就痛了起来,可是,却已经没有退路了。
因为额娘也希望自己能够即位!
胤祯在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握紧了不停颤抖着的双手,头越发的低垂。
“朕问你话呢!”康熙却不放过他,直道:“把头抬起来,回朕的话。”
“回皇阿玛!”胤祯抬起头来,脸上的表情只有空洞:“儿臣现在知道了。”
“哼!”康熙冷冷的看着胤祯:“以前的事情,朕也不与你计较了。只不过,你四哥便由你自己去解决吧!”
康熙正要让胤祯退下时,门外守着的小太监却来报:“皇上,户部尚书包大人求见。”
胤祯浑身一僵,康熙也是一身的自在。
怎么办?该不该让老四现在见到胤祯?康熙犹豫了一会,想着这二人毕竟是兄弟,终是会相见的,便叹了口气,对着小太监说了一声:“宣!”
小太监告退,胤祯见着也想告退。
胤祯也是刚刚才知道雍正也来了此间,因为之前胤祥来的信件中并未与他说过此事。见雍正,胤祯还没有心理准备。
康熙却不肯,说:“躲什么?何必躲?你与老四终是要见的。现在躲了,你以后还有何面目再去找他。”
胤祯这才消停,只听了康熙的话站在一侧,沉默的等着雍正进殿。
雍正此次前来,是为了王朝马汉的案子的。上前跟皇阿玛请求处理这件案子,皇阿玛应承了,那如今案子解决了,自是该来向皇阿玛汇报一下的。
雍正由小太监领着进了侧殿,见侧殿内除了自家皇阿玛之外,还站着一名年约十二、三岁的小少年时,愣了一下。随后又若无其事的跪地叩首:“微臣包拯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康熙略一皱眉,很快便将雍正唤了起来。康熙虽然之前想的好好的,要让雍正知道胤祯也在此间的事情,可是话到嘴边,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到最后,只得暗示性的问道:“老四,如此匆忙进宫,可是有要事?”
雍正一愣,没想到皇阿玛会在外人的面前唤自己做老四。可是转念一想,皇阿玛必是要自己的想法的。莫不是……雍正想着,这名少年,会不会是自己的哪个兄弟?可皇阿玛没说,自己却是不好问的。同时,也怕自己弄错了什么,给皇阿玛惹了祸事。
雍正想了想,只得说出自己的来意:“微臣此次前来,不过是为了之前向皇上应下的那件案子。”
43、第五十一章
“哦!是王朝和马汉的那个案子吧!”康熙对这两个名字可是耳熟的很,自然也就有些关注了。“已经解决了?”
“正是!”雍正点了点头,随后又把自己的真实来意说了出来。“此二人有些武艺在身,微臣看着不错,便想将其举荐于皇上。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康熙一听,笑道:“老四竟然有此心,朕便应了又有何难。朕便让他们做六品的校尉如何?”
雍正如何不愿呢,听了康熙的话,当即便拱手行礼:“如此!微臣便代他们谢过皇上的赏识了。”
两人对话毕,便陷入了沉默。
雍正有些奇怪。
以前,雍正每次进宫,不管胤i在不在身侧,康熙也总要拉着雍正的手,好一阵子的唠嗑。可是尔今,胤i不在了,康熙却也沉默了起来。莫不是因为身边的这个人?
想着也许皇阿玛有要事要处理,雍正便想先行告退。
雍正正要开口告退,康熙却发话了。
康熙假咳了一下,然后便指着胤祯,说:“老四啊,你不知道,你身边这个是你的兄弟。”
雍正一阵恍然,然后转身面向胤祯:“原来如此!且不知是哪位兄弟?”
胤祯沉默半晌,方才开口:“四哥,是我!我、我是十四啊!”
雍正一听,愣了愣,随后看向康熙。见康熙无奈的点了点头,方才转过头,再次看向胤祯。然后,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半晌,雍正方才开口:“原来是十四弟啊!”话语中平平淡淡的,却是听不出一丝的情绪。然后,雍正便转向康熙:“皇上,微臣想将王朝马汉调于公孙策的麾下。”
见雍正此时也不转口,仍称自己为皇上,自称也仍是微臣,康熙便知不好,雍正必然是生气了。可是雍正不想说,康熙也不好强迫他什么。同时,也知道此时让雍正冷静一下也是好的。便随着他转移了话题。
“可是朕记得那王朝马汉,本该同那还未出现的张龙赵虎一起,在你的麾下的。”康熙闹不清楚雍正此举何意。
雍正当即解释:“回皇上。那王朝马汉和张龙赵虎,并不是在我的麾下,而是在开封府的麾下。微臣如今是户部尚书,身边又有胤祥在侧,自是不必担心些什么的。而今,微臣有心让公孙策担了包青天在历史上的位子,所以,王朝马汉和张龙赵虎,自是该守在公孙策的身边的。”
康熙点了点头,也觉得雍正的主意甚好。雍正虽然是公正廉明,却也习惯了以大局为重,自是不可能如同历史上的包拯包青天的样,嫉恶如仇,对于做错事的人,说杀就杀的。
历史,自是该顺应着下去。康熙虽然有心让大宋在自己的手中更加的富强,可是又担心历史的改变,大清将再无出现的余地。大清不在,那么康熙自己和雍正,以及其他的儿孙们,自然也就不可能出生了。
如果大家都没有出生,他们会消失吗?
索性,有一次康熙做了一个梦。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平行世界,却也知道这个世界大宋是否繁荣富强,却是不会妨碍到未来的他们的,康熙这才放心下来。
只是,对于历史,康熙仍是不想改变太多。大宋固然是要富强,可是一些不妨碍到康熙的统治的事情,该发生的却仍是要发生的好。
所以,康熙对于雍正的这个提议,还是赞同的。
“如此也好。毕竟想要重审这个案子,也是公孙策提议的。想必王朝马汉二人,对于公孙策也是多有感激的。”
“正是!”雍正点了点头,然后才道:“既然皇上已经答应了,那微臣也不便多留。”说着,便要告退。
康熙无奈,只得应承了下来。
雍正毕恭毕敬的退了出去。康熙见状,只能叹了口气。然后,又看向一直沉默着的胤祯:“看到老四如今的表现,你可满意了?”
满意?如何能满意?
胤祯一直想的是,让自家四哥的视线停留在自己的身上。而今却是弄巧成拙,雍正却是再也不愿看他一眼了。
康熙摇了摇头,叹道:“我让人在月亮路中置了一间四进的房子,胤祥知道在哪,你让胤祥带你去那里安置下来吧。我还准备了一万两的银子,你且用着。不够再跟朕拿!”
胤祯看向康熙:“皇阿玛……都是儿臣不孝……”
还未说完,康熙便摆了摆手:“说什么傻话呢。你毕竟还是朕的儿子啊!你且去找胤祥,先安置下来,余下的事情,待以后再说。”
“是!”胤祯跪谢道:“儿臣告退。”
见胤祯缓步退出侧殿,康熙重重的叹了口气。
尔今惹恼了老四,也不知该如何讨好老四,才能让他消气。
康熙揉了揉额头,不由得有些懊恼刚才让老四见十四的决定了。毕竟,给老四一个准备的时间也是好的啊!
如今可真是捋了虎须了!
康熙苦笑,思索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了。无奈只下,只好像当年安抚后宫的那群女人一样,赐下无数贵重之物。
便先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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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祥候在皇宫之外,面上带笑,心中却是急躁难安。
今日在府中,突得皇阿玛的秘密传讯,说是十四已经到了汴京城中,此刻就在皇宫之中。令胤祥赶到宫外,送十四去已经准备好的府氐中安置。
胤祥听了一耳朵,冷汗便下来了。
四哥今日出门之前,便与自己说过,今日要进宫去向皇阿玛说明那王朝和马汉的案子。胤祥不由得担心起,四哥此次进宫,会不会遇到十四。
胤祥赶忙换了身外出的衣裳,骑着宫中派给四哥的管家牵出的骏马,也顾不得什么内城不得骑马的禁令,急忙向皇宫疾驰而去。
紧赶慢赶的到了宫外,胤祥却是手足无措了。
胤祥不像胤i,常胜将军,父亲是三师之一的太师之尊,有皇阿玛恩典,进宫便像进自家后花园一般。更不像雍正,深得皇阿玛恩欢心,每次一接近皇宫,不论是不是为了进宫,便会有人来报于皇阿玛。能否进宫,并不用雍正担心。
可是论到胤祥时,却没那么容易了。
胤祥此时不过是十一、二岁的小小少年,纵是康熙想给恩典,也因他年纪尚小,又不是朝庭官员,只能作罢。再加上胤祥平时进宫,多是随着雍正或胤i一共前往,所以之前并未在意这些。
如今,胤祥才想起要在意这些,却是来不及了。
心急火燎之际,胤祥只能在宫门外来回踱步。
幸好胤祥之前与胤i和雍正来过好几次皇宫,皇宫守门的侍卫们也见过他几次。因着想讨好康熙的宠臣,胤i和雍正,便装作没有看到罢了。否则,换作他人,早就因为行迹可疑而被捉进天牢了。
胤祥却是不知道这些的,只在心中不住的安慰自己,也许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么糟糕。
皇阿玛一向英明神武,应该不会在没告诉四哥,让四哥有个心理准备之前,就让四哥冒冒然的见十四的。
如此一来,十四必然会在四哥觐见之前,先行告退的。皇阿玛只要吩咐一句,让带路的太监小心些不要让二人见面便什么事都没有了。
胤祥想到此,心中大定,便停下了脚步,只等着胤祯出宫了。
只是,胤祥没想到等了半天,胤祯没有见到,见到的却是出宫的雍正。
糟糕!胤祥没想到先出宫的竟然是雍正,一时之间也没想出个话词来。见雍正冷着脸走向自己,胤祥只能心虚的低下了头。
雍正沉着张脸,出了宫,却见到胤祥竟然就在宫门外。蹙着眉头,提着脚步,便到了胤祥面前。“胤祥,你怎么来这里了?”
胤祥吞吞吐吐:“我、我是……”
“你是什么?”雍正冷哼一声,已经想到什么:“你是来接胤祯的是不是?”
胤祥心中一惊,便抬起了头,雍正一看,便什么都知道了。
雍正不由得心中寒凉:没想到自己最为信任和看重的弟弟,却也欺他、瞒他。这么一想,话中的冷意便又多了几分:“那你便在这儿等着吧。胤祯还在宫中,怕是皇阿玛还要留他一阵的。”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上了早已等在一边的轿子,回府去了。
胤祥心虚,双口欲张欲合,却是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垂头丧气状,只在宫外,等着胤祯出宫,带他回新置的房子了。
毕竟,皇阿玛吩咐的事情,却是要照办的。
只是,四哥心中恼怒,却没那么好办。若是平时,便是由自己插科打混,让四哥心情略好。尔今却是自己伤了四哥的心……
46、第五十三章
胤祥原想着,公孙策必是已经为自己说了情了。因此,便急忙的去找公孙策,想打听一下自家四哥的动静。
没想到公孙策却说了一大堆似是而非的话来忽悠他。
胤祥本不是蠢人,但是事关雍正时,胤祥便也不得不装着蠢一次,被公孙策忽悠走了。
不过,出了公孙府后,胤祥便找了一家较近的酒楼,包了个雅间,在里面默默的思考着公孙策话中的玄机。
公孙策话里话外似乎暗指着四哥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生自己的气,只是自己却还是要做些事情,表示一下自己的忏悔之意。
胤祥思前想后,突然想到沈大娘如今还在庐州,并未上京。
当初雍正刚刚考中,尚住在将军府内。虽然胤i是他的兄弟,可是要雍正将自己如今的娘接到将军府住,总还是有些顾忌的。即使到后来雍正和胤i两情相悦,也没动过将沈氏接到将军府来的念头。
后来,康熙赐给了雍正一座府邸,也定下了雍正的职位。雍正虽然以前在大清时在户部当差,可也是经年前的事情了。再加上国情不同,很要磨合上好些时间,所以一直未能告假,去庐州接沈氏来汴京城。
于是,虽然远在庐州的沈氏早已知道雍正中举,已经在朝庭为官的消息,却也知道雍正还未在汴京城安顿下来,便一直在只在庐州等着雍正接她而已。
这样,正好倒省了胤祥想其他的法子了。
少不得说做就做!胤祥赶忙收拾了自己随身的行李衣物,再写了一封信,跑了一趟皇帝,让侍卫将信递给康熙权当请了假后,也不等康熙的回复,上马连夜赶去庐州了。
真真的雷厉风行……(落:这个成语能这么用吧……)
而康熙那边也不落后。
要知道,康熙一介帝王,想要知道的事情怎么可能没办法知道呢。
早在雍正和公孙策在雅间说话时,便有下面的人来报了。康熙不敢怠慢,忙让下面的人将他们的话一五一十的报了上来。
在听到雍正竟然与公孙策坦白了自己身份的时候,康熙不可谓不吃味的。不过,康熙也知雍正对公孙策是由原先的后辈,到后来的朋友、知已,并未有男女之情,便压下心中的酸意来。
后来知道雍正并未真的生他的气,而是不时拉不下面子时,康熙可是高兴的很。
尤其是,雍正虽然向公孙策坦白了他的前世,却没有把康熙也说上,康熙觉得雍正很是用心良苦,心中更是欣慰。
那么,该用什么东西来求得雍正的谅解呢?
雍正自小到大,喜欢的东西屈指可数,排得上号的,怕只有狗了。当初,便是因为老九剪了老四养的心爱的狗的毛,让它成为了一只赖皮狗后,雍正大发雷霆。凑巧被自己看到后,便斥责了他一句‘喜怒不定’,又赐给了他墨宝,云‘戒急用忍’后,方才生生的把他那爆炭一般的脾气,给改成了如今的这副模样的。
想到这里,康熙有点儿心虚。
不过,康熙想到雍正喜欢狗后,心中稍定。少不得要把之前精心养育的小狗弄出来了。
虽然宋朝时早就有人家在养狗,但大多是体型庞大,做看家护院用的狗。
康熙重生之后,时不时的想起老四,便也来了个寄物思人,意图养狗,可是却一直没有没有看到合心意的。
康熙的贴身太监见其时时的愁眉不展,小心翼翼的开口一问,乐了。
原来,虽然民间大多是体型较大的犬只,但却不是没有小狗的,只要到寺庙中去找便可以了。
康熙恍然大悟。
当初,宫庭之中最得人欢心的,不就是那狮子狗吗?而狮子狗便是由寺院培育出来的。
康熙当即赏了那贴身太监,又令人去寺院要了一只狮子狗来,方才圆满。
因为狮子狗向来只进献给皇帝和后妃们,所以康熙轻易就完成了他的目的。
此时,康熙要讨好雍正,便想起了这只狮子狗。这狮子狗在皇宫中养尊处优,养得是有些肥嘟嘟的,很是可爱讨喜。
康熙心内大定,觉得这只狮子狗必能讨好老四。
于是,康熙也不愿意一边忙让下面的人把这只狮子狗寻来,另一边则是唤人将雍正召进宫中。
这时,侍卫将胤祥的信带来。
康熙‘百忙’之中抽空一看,竟是胤祥说要去庐州将雍正今世的亲娘沈氏接到汴京城内,也不理论,反而觉得待会等老四来了,把这消息一说,老四的心情一定会大好的。
不过,一会儿传口谕的太监回来时,却是没有见到雍正,只是战战兢兢的回着皇帝的话,说:“皇上,包大人说户部甚忙,若有要事,可让奴才传达,他、他便……”
“便什么?”康熙乍怒道。
那小太监吓得差点瘫欢在地,偏也生受不起那失仪之罪,便只抖着脚,吞吞吐吐道:“包大人说,他便、他便不来了。”
康熙萎了!
纵是再生气,康熙也再做不出勉强雍正之事。如此一来,康熙只是一叹,便先抛开了。
只在心中默默的自我安慰着,也许老四虽然不生气,但心中还是有些怨气的。且等过两日,老四的怨气一消,再请他进宫,说和说和吧。
这时,康熙派去抱那狮子狗的小太监回来了。康熙见了,也只挥了挥手,道:“把这只小狗送去包拯府上,另送上前些时日相国寺进上的一串佛珠。”
“奴才遵旨!”传旨太监连忙跪下领旨,带着几名拿着赏赐之物的小太监,一起出了宫,直奔包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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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雍正不进宫,虽说有些赌气之嫌,可是借口却是没有用错的,他确实在户部很忙。
前世,当雍正尚是皇子时,进入户部当差,尚会被一些子小人刁难。更何况,今生的他无权无势,虽然父亲也曾是朝庭命官,位于朝散大夫,死后追封为刑部侍郎。虽然有些人脉,可惜人死如灯灭,那一点点的人脉又顶得了什么用呢。
即使雍正如今深受帝王宠爱,又有飞星将军做靠山,却还是有很些看他年纪轻轻就担任从二品的户部尚书,而很是不顺眼的。
所以,雍正在户部的工作有些艰难。偏他又是个不喜欢将自己的事情到处说的,更别说让他将户部的事情说与康熙听。便只能自己在户部暂时苦熬着了。
只待日后有了事情,方才好使他的手段。
不过,虽然户部的人有一些确实对他看不顺眼,便也免不了有一些阿谀奉承的。而且雍正前世便是在户部历练过的,虽然国情有些不同,但也还算得心应手。
又是忙乱了一天,雍正回到家中,几乎累瘫下了。
偏又大管家见雍正回家,赶忙上前:“老爷,宫中赐了些物什来。因着您不在府中,那传旨的天使只把东西和旨意放下,便回了。”
雍正回了房间,洗了下脸,觉得精神了些后,方问道:“什么东西?”
“是一只小狗和一串佛珠。那佛珠说是相国寺住持开过光的,檀香木,闻起来很是有种袅袅的香气。只是那狗……”管家说的有些犹豫。
管家姓包,单名一个明字。是康熙特意赐下给雍正管理府邸的,原姓已不可考,因是自小进宫,康熙觉得其本性不错,方才赐了包姓,连着一应宫女下人一起赐到了包府中去。
包明深知雍正很得圣眷,而且自己既然已是包府的人,一干荣辱皆系于雍正的身上。包明自小在宫中长大,有一些小见识,于是,今日见着官家所赐下的东西,便不由得唬了一跳。
那佛珠倒也罢了,虽然珍贵,却也不是难得的。只是那只狗……
包明知道那是狮子狗,是佛门中的圣物,平民不能养,即使是贵族,也没养这种狗的。只有皇宫中,才能看这种狗的身影。
尔今,官家竟然将一只狮子狗赐给了自家老爷……
包明心里的既惊,又喜。惊的是,身上圣这狗若是没养好,病了死了,怕是要遭上头的骂的。喜的是,自家老爷身上圣眷浓厚,自己早知,却没想到竟然如此浓。
雍正却不知包明心里所想,只听了包明的话突然停下,便疑惑的问道:“狗怎么了?”
“回老爷!那、那是一只狮子狗!”
雍正脑子一转,便想通了包明那复杂的表情是为何。也不过一晒,便让包明将佛珠和狮子狗带上来,又吩咐厨下备菜不提。
要知道,雍正可还没用晚膳呢。
47、第五十四章
如此安生的过了十来天,雍正也算在户部站稳了脚跟。期间虽有些人多有挑衅,却也是被自己,或是意欲讨好自己的人给四两拨千斤的化解掉了。
雍正对户部的事务得心应手了,便也不些十来天前一般,日日忙乱,至晚方归。
有了闲功夫,便邀了公孙策和顾惜朝一起出外踏青。
公孙策本就是熟识的。而顾惜朝,自汴京城中见面,雍正就对其很有好感,其为人有是个有能力的,允文允武。性格中带来魏晋之风,而且长袖善舞,相处的越久,雍正对顾惜朝更是很亲近起来。
这日,天气晴朗,偶有凉风吹拂而来,很是个适合踏青的好日子。
本就是个放松心情的好机会,雍正却发现顾惜朝时不时的愁眉深锁,似乎有心事。
雍正不由得看向公孙策,发现公孙策也察觉到顾惜朝此时的心不在焉,两人担忧的对视一下。
此时已近正午,公孙策便拉着雍正和顾惜朝选了水光粼粼的湖边歇息。
下人们在公孙策选好的地界铺了一块布,三人坐下后,只待着下人忙碌的在一旁做菜。
雍正给公孙策递了个眼色,公孙策会意,问道:“惜朝,你、可有心事?”
顾惜朝恍若未闻。
公孙策无奈,只得再问一次:“惜朝?惜朝?”
好不容易才将顾惜朝从自己的沉思中唤醒。顾惜朝面色微红:“怎么了?”
雍正轻叹:“惜朝,你今日有些心不在焉,我和束竹很担心你。”束竹正是公孙策的字。
顾惜朝闻言,沉默了一阵,半晌,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缓缓开口:“我确实有一事,正需要你们帮我参详参详!”
见顾惜朝面色沉重,雍正二人皆知此事不小。雍正站起来,说:“下人们做好菜却还是有段时间的,正好我们到那边看看风景罢。”
顾惜朝和公孙策都点了点头,随着雍正走到了一处离下人们较远的地方。又因着近湖边,四周又宽敞,只要有人靠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的,便也不怕别人来偷听了。
“是关于傅丞相的!”
“傅宗书?”雍正皱起了眉头,不明白顾惜朝怎么会和傅宗书扯上关系。
听到雍正竟然直呼丞相的名字,公孙策和顾惜朝都有些见怪不怪。公孙策是知道雍正前世是皇帝,对着一个丞相,自然没有旁人那么多的尊敬。而顾惜朝则想到雍正与皇帝的关系,便也释然了。
“前几天,傅丞相突然表现的对我青眼有加,话里话外也说要将他唯一的女儿嫁给我……”说到这里,顾惜朝便停了下来,看向雍正的时候,脸色沉重。“雍正,皇上是否对你说起这个傅丞相的一些事情?”
雍正,却是康熙亲赐的字。因为这是胤g前世的名号,康熙又不愿取字为胤g,感觉与胤i太过于亲近了。
雍正沉默了一阵,方道:“皇上确实说起过他。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顾惜朝点了点头,“我觉得傅丞相有谋反之心!”
公孙策没有心理准备,听此话,差点惊呼出声。索性顾惜朝机警,一把捂住公孙策的嘴,这才没有惊动不远处在摆放食物的下人们。
雍正却只是叹了口气:“果然如此!连你都察觉了。”
公孙策此时已经平缓下来,煞白着脸道:“那他为什么要接近惜朝?”
雍正也不解,同公孙策一样看向顾惜朝。
“我也不甚明白。但是,他曾经有一次说起过一个叫李龄的,说是他勾结辽国,而证据,就在李龄的配剑上。虽然李龄已经被捕,但是他的配剑却落到他的同伙,名为抗辽义军,其实却与辽国有所勾结的戚少商的手上。”顾惜朝:“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像是想让我去接近那戚少商,拿到那把李龄的配剑――逆水寒!”
“哼!真真是贼喊捉贼!”雍正冷哼一声:“那李龄手上的是有证据,不过却是傅宗书与辽勾结的证据!本来李龄被捉之后,皇上曾多次秘密派人潜进大牢,欲救李龄。只是不知为何,那李龄像是中了什么邪术一般,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见到救他的人甚至还要拨剑相向,是以无法救他出来,既无法,便只能暂时将他留在大牢之中,也免了打草惊蛇!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怕那证据确实就在那把逆水寒中了!”
“可若是要夺取那把逆水寒的话,傅宗书派他的手下去便是了。为何还要找惜朝呢?”公孙策一听,连忙提出了他的疑问。
“很简单!因为惜朝是皇帝想要重用的人!”雍正说道。“那傅宗书见惜朝得皇帝重用,甚至于做了以前只有皇族中人才会做的开封府尹,便动了心思。本来你我二人也有可能的。只是我殿试之时一直住在将军府中,你也随我一起,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将军府已经是我们的靠山了。所以不会随意招揽我们。”
听到这里,公孙策也明白了,接过话来:“所以,看起来没有势力可以依靠,皇帝虽然想重用,但是还未开始重用的惜朝就是最好的对象了!”
“没错!”雍正赞许的点了点头:“傅宗书许诺惜朝,要将他唯一的女儿嫁给惜朝,可是却从没公布出去。而且听惜朝话中的意思,是要你将那把逆水寒取回来之后,才会让你与傅小姐完婚!若是成功取回逆水寒,你便上了傅宗书的贼船了!若是没有取回……”
“他一定会取回的!”顾惜朝沉声道。见雍正和公孙策看向自己,便悠悠开口:“傅宗书一定会派人跟着我,伺机取回逆水寒剑中的秘信。怕是如有必要,傅宗书就会把我抛出去,做了他的替罪羔羊的!”
三人沉默了!
良久,顾惜朝方开口:“既然傅宗书有‘重用’我的意思,我又怎可让他失望呢!”
看着顾惜朝阴狠的模样,雍正问道:“惜朝有何打算!”
“将计就计,顺水推舟!既然傅宗书想要我帮他取回逆水寒剑,我便帮他取回又如何!”顾惜朝冷笑道。
雍正听罢,也觉得这是个好法子,便没再说什么,只道:“万事小心!虽然逆水寒很重要,但要扳倒傅宗书却不止这个办法。你且一切以你自己的安全为第一,小心为上。”
顾惜朝闻言,唇角一勾,笑道:“那是自然。我可不会为了一个老匹夫而害了自己的性命!而且那戚少商的大名,我也是早有耳闻,是以早想去见识见识,这个所谓的英雄是何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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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朝向来有勇有谋,虽然与雍正和公孙策说定了此事,却也不会急着就去向傅宗书表忠心,反而又若无其事了数日。
在某日,顾惜朝在街上‘偶然’遇到了与铁手吵架之后,哭泣得不能自已的傅宗生的独生女――傅晚晴。
傅晚晴正因为铁手而伤心欲绝,没曾想竟然遇到了一个风度翩翩,温柔可亲的书生,那书生相貌英俊,言谈之间也是多有劝慰,让傅晚晴心中一动。
那一日,顾惜朝陪着傅晚晴,听着她的伤心事,方晚才送着傅晚晴回家。
第二日,顾惜朝又来找傅晚晴。
第三日、第四日……至直到顾惜朝觉得时候到了,方才向傅宗书求娶傅晚晴!
傅宗书只有一个女儿,虽然谈不上视若珍宝,却也是呵护备至。
傅晚晴喜欢上自己的政敌的下属的时候,傅宗书不可谓不震怒,但也只是斥责几句,见傅晚晴一意孤行,便也罢了,只在铁手的身上下功夫。
而今,自己一向看好的顾惜朝喜欢上了自己的女儿,而且这几日晚晴的行踪,傅宗书也是知道她日日与顾惜朝在一起。
毕竟顾惜朝无权无势,虽然皇帝想要重用他,却也还是要历练一番的。只要顾惜朝娶了自己的女儿晚晴,那么无父无母的顾惜朝一定会对自己这个岳父不留余力的支持的!
傅宗心知这是一件一举两得的好事,也不犹豫,当即答应了顾惜朝的求情。
只是,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
傅宗书也不知道顾惜朝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打算了,只是用了一堆华丽的词藻遮掩自己的真实意图,转着弯的的希望顾惜朝能拿到逆水寒剑,好立大功,官升一级之后,再让顾惜朝与傅晚晴成婚。
顾惜朝不是蠢人,更何况他早就知道傅宗书的打算,当即也不扭捏,只张口答应了下来。
48、第五十五章
没几天,顾惜朝就向朝庭告了假,说是母亲的祭日到了,想要回乡扫墓。
已经知道整件事情经过的康熙自然是准了假的,只让顾惜朝不用随时向朝庭汇报情况,另又给了顾惜朝一付令牌,让他便宜行事。
倒不是说康熙不想掌握事情的动态,而是为免打草惊蛇罢了。
而且傅宗书身边有康熙派去的人,只要傅宗书知道的事情,那么康熙自然也能知道,更何况是顾惜朝。
是以,康熙并不担心。
现在康熙在意的是沈氏的到来。
康熙虽然宠爱雍正,也依然会在雍正的身边安插上自己的人,更别说是胤i等人的身边了。不过,因为胤祥这一世大多是跟着雍正,少数时却是自己一个人的,因此并没有能在胤祥的身边安插上人。
但是,在庐州的包府内,却有着康熙身边的人。
胤祥去接沈氏的事情,胤祥早就有信留于康熙,康熙自是知道的。收到庐州那边的来信,再算一算路程,便知道沈氏大约也就是这一两天便能到了。
这几日康熙一直未能见到雍正,而沈氏进京却是一个机会。虽然知道自己的作法会让老四反感,但是康熙不得不孤注一掷。
先是让包明收拾好了给沈氏住的房间,又秘密送了好些器物到包府,向庐州那边的下人要了沈氏的尺寸,用上好的绸布让人连着几天缝制好几件衣服,送到了包府。
雍正并非对这些内宅之事没有察觉,但是康熙做的很是隐秘,而且雍正虽然对自己府中的事事无巨细,皆要过问一遍。可是也因为日间要上朝办公,晚上的话,包明也把事情停了下来,听了康熙的吩咐,免得让雍正发现什么。
再加上若是有用上银钱的地方,包明也是向康熙说一声,便得了的,并不需要用上包府内的银钱,便更不容易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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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连日的奔波,胤祥奉着沈氏到了汴京城。
胤祥让一旁的小厮递上自己的牌子,守门的官兵看了,也不敢让其排队慢慢进城,只诚惶诚恐的让排队的人群让出个位子来,见胤祥和其身后的马车通过后,方才松了一口气来。
沈氏放下帘子,坐在马车内的她自然是看到了经过,眉头深锁,不知在想些什么。
又是颠簸了一路,马车方停,胤祥的声音也自马车外传来,“包夫人,已经到了。”
沈氏下了马车,由包明带着一干下人迎进了包府,到了大厅。
沈氏坐于上座,包明让人带着沈氏的下人去整理包裹,又让丫环奉了茶,见沈氏略解了一路上的疲乏,方道:“老夫人,奴才是府内的大管家,您叫我包明便是了。”
“府内的大管家?”沈氏精通医术,自是看得出包明分明是那去势之人,再一想及刚刚见到的许多男仆也都是去势之人,一路上早有的担忧又是浮了出来。
“是的!”包明恭敬的说道:“老爷现在正在户部办公,要晚间才会回府,您的房间奴才也已经备好,也不知老夫人您是否满意。”
沈氏闻言笑道:“包管家说笑了,我一看你便知是个细心人,办事也是尽心的。”
“谢老夫人的夸奖,奴才却是愧不敢当的!”包明缓了缓,又道:“老夫人,因着皇上有事召见展大人,是以展大人便先行离开了,只说是明日再来拜访。”
“那孩子有事,便先走就是了,也亏得他有心,百忙之中还不忘跟我打声招呼!”沈氏笑着说道,因着周车累顿,神情之间便不免带出了一丝疲惫。
包明向来知情识趣,见此情景,便道:“老夫人若是累了,不如便由奴才带着老夫人回房,稍事休息吧。”
沈氏也确实是累了,虽然此处人生地不熟的,但也却是自家儿子的府邸,心中便放松了许多,便应了下来,由着包明上前搀扶着去了自己的房间。
只是到了包明安排的房间,沈氏不由愣了一阵,半晌方回过神来。
包明心知肚明,便道:“老夫人,因着皇上甚是宠爱老爷,听说老夫人要来,便赏赐了好些物件下来。奴才虽是尽心,但是皇家之物奴才也不懂得什么,便胡乱拾了一下,也不知老夫人喜不喜欢。”
沈氏却是有些不知所措的。“我也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便没那么讲究这些东西的。只是皇上所赐之物还是另外摆设一个地方的好,不然的话,倒让我有种手脚不知怎么话的好啊。”
“老夫人多虑了。这既是皇上的恩赐,又怎好束之高阁呢。况且这在皇上眼里也不值当什么的,只望老夫人看着喜欢,便多看一眼便罢了。”包明扶着沈氏坐下,细细安抚道。
沈氏叹了口气,因着自家丈夫在朝为官多年,也深知一些朝庭中的深浅,以及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虽然雍正此时深得皇帝的欢心,甚至亲赐了雍正二字为字,可见其恩宠,但自家儿子的性情,沈氏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虽然雍正是个有才干的,为人处事却是老练有余而圆滑不足。在某些事情上也是意外的倔强……只盼着这倔强不要在哪天在皇上的面前使出来,若是小事还好,若是大事上,让皇上下不了台……
自已这把老骨头也便罢了,活了这么些年,也尽够了。只是自家儿子还太年轻了!
想到这里,沈氏不由得叹了口气。
也罢!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我们包家,受着便是了。有我在一旁看着雍正,在他钻牛角尖时,与他说说话,转转他的性子,应该也尽够了。
一旁包明叫来几名小丫环服侍她休息后,便退了下去。
沈氏在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任由小丫环们为她脱去了外衣,服侍着她躺在了榻上,还为其盖了一床薄被。
沈氏闭上了眼睛,却没有睡着,反而在慢慢的梳理着这一路上的见闻。
沈氏在庐州时,虽然对雍正在汴京城里过得如何有些担忧,但想着庞将军对雍正很是顺眼,必会昭拂于他,便有些安心下来,只在家中等着雍正的消息,等着雍正接她进京。
可没想到,等来的去是胤祥。
沈氏并不太认识胤祥,只不过公孙策曾带他来过包府几次。公孙策说起胤祥时,只说了是展俊的弟弟。沈氏自是知道展俊被牵连进侉仡族的命案中,无辜的死去。是以,沈氏对于胤祥很是有些怜惜之事,只因其年纪小小的便失去父母,如今,更是连唯一的亲人也死去了。
可是沈氏去没想到胤祥会如此得自家儿子的眼缘,让其一个小小的少年来接她进京。
不过随后,沈氏便觉得事情有异。
胤祥虽说是来接沈氏进京,可是沈氏都连自家儿子的一封书信都没看到。沈氏虽然有些担心,可是想着胤祥不过是个少年,又哪有可能对自己存上什么坏心,犹豫了好一会儿,方才同意了下来,只叫下人收拾衣物不提。
可是那胤祥随后又去了一趟庐州知府的府上,因着公孙大人与沈氏有些交情,便让人递了话来。可是公孙中有所顾忌,有些话也不敢全说,只让下人说于她听,那接她进京的少年来头不小,让自己莫要在他面前失礼了。
自此,沈氏便存了心事。
沈氏对自家儿子在汴京城中过得如此之余,又担心起了雍正是否得罪了哪些人,若是以她为质……可是沈氏虽然性情豪爽,却也不过是个女流之辈。再加上公孙中虽然说那胤祥是个身份尊贵之人,却没说胤祥有对包家有恶意……
沈氏也担心会连累他人,咬紧牙关,便随着上了胤祥去公孙府中要来的马车,身边除了行李之外,只跟着几个心腹和使惯了的下人。
一路上,胤祥虽然是有些着急回京的样子,却也很照顾沈氏。一路且行且停,也是看着沈氏的身子吃不吃得消,受不受得了这连日的奔波。若是看沈氏有些受不住的模样,便很是贴心的在一处休整上两三日的时间。
沈氏由一开始的戒备,到后来,听着胤祥说起雍正时的熟悉,便慢慢放下了戒心。只因为胤祥说的雍正的那些小习惯,若不是一个极为关心他的人,是察觉不出来的。
凭着胤祥说起雍正时,不经意流露出的关心,沈氏觉得胤祥是个好孩子。
只是,对着胤祥的身份,沈氏还是有些忧虑。
想着想着,沈氏慢慢的酣睡了……
50、第五十六章
雍正回来时,已经是辰时了。
因为过一段时间便要到皇上的万寿了了,户部要核算出一笔金额来为皇上办寿辰,便很是花了一番功夫。
忙乱了好一会,看着大家都辛苦了一番,雍正也不小气,只带着他们去了墨色青月楼吃喝了一顿,这才各自返家。
已经连着好些天没有见到胤祥了。虽然雍正因为之前的事,对胤祥有了一些意见,可是毕竟是自家兄弟,雍正便有些担心了。
正在雍正难得的胡思乱想之际,轿子停了下来。
“老爷,已经到家了!”
雍正出了轿子,门口,包明早已恭候多时了。“老爷!”
“怎么了?府里出什么事了吗?”平日里,包明虽然都会在迎着雍正回府,却向来是在府中,而不是在大门口的。
“展大人今日迎了老夫人进京。老夫人现在已经休息了,展大人刚送了老夫人来,便被皇上的人唤走了。”
雍正听着包明说起‘老夫人’时,愣了一阵,后来才想到包明口中的老夫人应该就是自己的母亲沈氏。雍正挑眉看着包明:“你说老夫人来了?”心里却想着,怪不得这些日子来都不见胤祥来找自己,却是因为这个原因。
“是的!因为一直等不到老爷回府,奴才便伺候着老夫人想用了晚膳。老夫人周车劳顿了好些天,很是有些累了。奴才想着老爷今日公务繁忙,便与老夫人说了,老夫人叫奴才给老爷熬了鸡汤,便由下人们服侍着早早就休息了。”
见包明说的合情合理,雍正便了然的点了点头,只道:“既然母亲累了,便让好好好歇息,休整几日吧。待明天早朝之后,我再来向母亲请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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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雍正早朝回来,老夫人已经是高坐高堂之上了。
雍正忙向沈氏问安:“母亲,一路上辛苦了!儿子公务缠身,竟抽不空来亲去接母亲,儿子不孝!”
沈氏慈爱的说:“说什么傻话,只要你身子康健,做母亲的便心满意足了。你这孩子从小就倔强,便是有什么心事也不愿说出来,不过,你的性子我这个做母亲的又怎么会不知呢。若不是你确实是忙的狠了,又怎么可能不会亲去接我呢。只是,公务归公务,你的身子还是要注意些的。”
“儿子的身子便是不好,如今有母亲在这里为儿子坐镇,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雍正和沈氏正在这里母慈子孝一番呢,便见包明进了大厅。“老爷,老夫人,宫中传话让老爷进宫一趟呢。”
沈氏见状,也不好多留。便是再想儿子,沈氏也知道什么是轻重缓急的,当即便答:“既然是宫中传话,那你便快去吧。说话注意着些,可别钻了牛角尖,说些让皇上厌弃的话来。”还待想说一句‘伴君如伴虎’的话来,可是一想到那个包明是个‘无根’之人,便谨慎了起来。
这话私底下说说也就罢了,还是不足为外人道矣。
雍正心想着康熙应该是为了沈氏进京的事来宣,进宫到了康熙面前,果然便是为了这件事儿。
“老四啊,你母亲昨儿个已经到了府里了吧?”康熙小心翼翼的说道。这是这些天来,雍正第一次进宫,想必是沈氏的功劳在里面。不然,雍正哪里肯乖乖进宫,早就会找个公务繁忙的藉口,推托不来的。
“皇上真是消息灵通,正如皇上所知的。”雍正脸色冷冷的,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却是昨儿个朕宣了胤祥进宫,方才知道的。”康熙有些羞恼道:“我也知道你在气什么,可是我们毕竟是父子一场,你这又是何苦呢?真真的把前世那些都带到今生吗?我也知你不好受,可是发生这种事情,谁能又能好受呢!”
雍正听罢,眼神一黯。
康熙自也是看到,当即又自己生起自己的气来。
本来招雍正进宫时,想地好好的。这次是让雍正不再生自己的气的,只愿能好声好气的,让他心情畅快些来,可是如今自个儿怎么一听老四的冷嘲热讽便沉不住气了呢?老四不就是这个性子吗?自己怎么就还说这些话来招他惹他呢?
康熙便想说些和软些的话来让雍正消消火,雍正却是率先开口了。
“皇上教训的是,何苦又将前世发生的事情带到今生来呢。死都死过了,又有什么还看不开的呢。”雍正心中轻叹,仿若有着无限的愁思,可是面上却不带出半分的,只是如同往常的面无表情:“却是微臣一时魇住了,让皇上为微臣担忧,却是微臣的不是!”
见雍正对自己越发的疏远,康熙顿时有种悔不当初的感觉。只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老四啊,你们之间有必要那么疏远吗?无论怎么变,朕都是你的皇阿玛,不是吗?”
雍正对自己的性子清楚的很,最是爱钻牛角尖的。忽的想起临出府时,沈氏对自己的交代,猛的便泄了气了。
如今自己有了母亲,对自己呵护备至,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呢。便是为了沈氏,也该对着皇上和软些,以免让母亲为自己担心才是。
这么想着,雍正便有了和康熙和好的念头,果然说话也和软了些:“微臣也知道皇上的好意,微臣对着皇上又何尝不是愿意亲近的。只是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现在的皇上毕竟不再是当初的皇阿玛,我若是再叫您皇阿玛,到了哪天,在大庭广众之下,一时改不了嘴,那不是给皇上您惹祸吗?”
见着雍正示了弱,况且康熙也知雍正说的也是事实,当即也是心又软了三分。对着雍正,康熙始终是不愿对他说了重话的,“朕也知道你是为了朕好,只是朕也是一时之间想不开罢了。”
康熙说罢,便从龙椅上起身,下了阶梯走到雍正的面前,执起了雍正的双手:“朕也知道前世种种朕也多有不对的地方,只盼你莫要生朕的气才是。”
“皇上说过了。”雍正毕恭毕敬的道:“皇上当年与微臣却是父子,父子之间又哪有隔夜仇的。微臣,从来不怨皇上。”
康熙一听,心上登时一动,将雍正的手摆在了自己的胸前:“可是朕却不愿与你只有父子之情啊!”
雍正一惊,想也不想的立刻推开了康熙。当回过神来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雍正立马跪倒在地:“微臣万死!”
康熙却不在意,只是挽着雍正的双臂,把他给强硬的搀扶起来。“朕可是认真的,只盼你再想想吧。”
雍正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很是不知所措,便只是低着头,只做不语状。
康熙见状,只是笑笑道:“莫要对朕说什么你不喜欢男子的浑话。要知道,朕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出来,你与老二的关系的。”
雍正听罢,越发不敢随意回话了。同时,也暗暗懊恼胤i处事的不谨慎,倒让康熙看出来了。
却不知,胤i也是看出了康熙对雍正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小心思,这才放肆的在康熙面前的言谈之间,漏出了这一丝半点,只盼着让康熙退却罢了。
只可惜,胤i终是低估了康熙。康熙倒用了胤i所漏出的这一丝半点,来堵住雍正的嘴,和雍正的退路了。
康熙也知道雍正此刻必是心中极乱的,便有些怜惜。“朕也不逼你,只盼你能多想想朕对你的好罢。”说完,便放开了雍正的手:“好了,你且先回去吧。朕虽然愿意给你一些时间想想清楚,但也不是没有期限的……”想了想,便道:“便在朕的万寿吧。朕在万寿时,必是要你给朕一个满意的答案的。只是,朕从来不接受拒绝。”
雍正心中烦乱,见康熙此时退了一步,如蒙大赦,忙道:“微臣告退!”
康熙苦笑一声,“好吧,那你便先行退下吧。”
雍正谢了恩,便急急的出子大殿。
倒是康熙,沉着张脸,默默的注视着大殿中伺候着的宫女太监们,冷声道:“朕也知道你们也是听见朕和包爱卿在说些什么的,朕也知道你们必是知道什么是沉默是金,什么是守口如瓶的!若是今日大殿中的话传出去那么一丝半点,你们也该知道你们有些什么下场吧!”
伺候的宫人们一听,都急忙跪倒在地:“奴才/奴婢必不敢多嘴的。”
康熙点了点头,却仍说道:“到时候,只要在外头听到一点半点的,朕也不拘是谁说的,朕只管把你们全都诛了了事。只盼你们知道什么叫分寸方好。要知道朕才是一国之君,整个大宋都是朕的,别以为有人可以压在朕的头上。看看吧,是她救的了你们,还是朕杀得了你们。”
听了康熙的话,大部分还好,只有一些早有二心的,却是战战兢兢,越发不敢回话了。但也情知康熙所言是真,若将此事漏泄了出去,众人皆是死无葬身之地的。便是早有了其她的主人,也是不能在向来雷厉风行的官家手上救下他们的。
是以,便下定决定,只此事,决不敢,也不能说出去,盼着康熙开恩罢了。
51、第五十七章
雍正浑浑噩噩的出了宫,却在宫门口遇着了胤祥。
胤祥却是来表功的,可是见着雍正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便咽下了自己心中的那点儿小心思,只在脸上摆上担忧的模样,关切的问道:“四哥这是怎么了?难道皇阿玛说了什么话?还是说皇阿玛有什么为难的事要让四哥去办的?”
可不就是让他去办为难的事嘛!
雍正想开口抱怨一番,可是这些事情却不是那么好说的,便强自压在了自己的心里,只道:“没什么,只是有些子不舒服罢了。”
胤祥一听,马上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四哥怎么突然就不舒服了呢?是头晕吗?还是怎么的?可请了太医看看?”
雍正听罢,本就一脑门子的官司,更是如同被搅成一团般,脑子乱七八糟的,不得让人消停。“我是哪个牌子上的人呢,哪里就请的起太医了!”
胤祥一听,马上就明白过来。必是康熙说了些什么,让雍正胡思乱想了。
“四哥这是怎么了?便是皇阿玛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你也且听听便过了,又哪里能进心里去呢。”胤祥急忙安慰道。“皇阿玛的脾气你还不了解吗?平时倒还好些,若是生了气,什么话都能说出来的。当初八哥不也被皇阿玛训斥为辛者库贱妇所生吗?”
雍正听罢,也不说话,只是揉了揉胤祥的额头,表示自己听进去了。半晌方才开口:“没什么,只是我最近为了皇上办万寿节的事情有些累着了,今早起来头便有些痛。皇阿玛也是知道的,已经为我招了太医看过,又叫我回家休息罢了。”
胤祥一听,这才稍放下心来。
可是转念一想,便知道雍正是在骗他了。
皇阿玛最是心疼四哥了,四哥但凡有个头痛脑热的,皇阿玛不止会招太医给四哥看病,必也还会让人亲送了四哥回家。
最重要的是,刚才四哥谈起皇阿玛时,神情和声音明显有异。
胤祥有心追问,但是看着四哥惨白的脸色,便什么话都问不出来了。
罢了!便让四哥自己好好想想吧。自己只要在四哥需要的时候,陪在四哥的身边便也罢了。
如此想着,胤祥便笑道:“既是如此,跟皇阿玛请上几天的假,在家好好休息也是好的。太医开的药想必呆会皇阿玛也会遣了宫人们送来的,如此,便由我送四哥回府吧。”
雍正苦着脸,听着胤祥说完,唇角一勾,摆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模样来,道:“那便劳烦十三弟了!”
胤祥听得心中酸酸的,只盼能代替了自家四哥的难受才好。
胤祥扶着雍正上了轿后,径自上了马,陪着雍正回了包府。
沈氏在雍正回府的路上时,就接到小厮的话了。因为担心雍正进宫的事情,沈氏早早的在大门口等着了。
只不过,包明说了一句:“若是让老爷知道老夫人竟然亲自在接他,怕是老爷会心中不安的。便是有大事,待老爷回府后,老夫人说上一句,让老爷来见老夫人您,便也罢了。”
沈氏一想也是,自己亲自去接,怕是自家儿子要不安的。更何况,若是朝中御史知道了,参上一本雍正不孝,也是有的。便歇了亲自去接的心思,只让包明留下,待雍正回来之后,让雍正来大厅见她便是了。
胤祥听了沈氏让雍正去见她的话,便想让包明去说一声,雍正不舒服,想要回房早些休息的话来。可是雍正却不理会,只往着沈氏所在的大厅去了。
胤祥无奈,只能也跟着去了。
沈氏在大厅里在停的踱着步,待听着在门口伺候的丫环说了一句:“老爷来了!”方才缓过了气,坐了下来。
雍正进了大厅,“让母亲受累等着儿子了。”
见雍正安然无恙的回来,沈氏松了一口气,只是又见雍正的脸色有些惨白,当即忙问:“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如此苍白?可是身子不舒服?”
“正是如此!”雍正身后的胤祥赶忙上前:“我今日在宫门口正好见到四哥,便是身子不爽的模样。不过,皇上已经召过太医为四哥看过身子了,只说了四哥近段时间有些累着了,没有什么大事,只让他好生休息一些便好了。”
沈氏听到这里,还是有些不放心:“太医具体是怎么说的?可是还开了什么药?快快拿出来,我让下人们去煎了来。”
雍正强撑着笑容:“母亲不用太过担心。那太医说了一箩筐的话,全是吊着书袋子,我也听不太明白的。而且确实是开了药方,却是说了一句,若是我喜欢,便吃一些,不喜欢,便放着不吃也行。只是好好休息一下便好了。”
沈氏听罢,狠狠的皱了皱眉头。心中想着,莫不是自家儿子在宫中受了什么委屈,这才闹着不舒服的?
要知道,沈氏是医女出身,包父去的早,雍正便是由沈氏教养着长大的。虽然平日教导的多是四书五经一类的正经书,却也会时不时的说些医书里面的东西与雍正听。如此,雍正哪里可能会听不懂太医那吊书袋子一般的话来呢?
不过,想来雍正现在心中必然是乱哄哄的,不然也不会连个籍口都没找好,便来敷衍自己。
沈氏毕竟是心疼自家儿子的,见雍正不愿意说,沈氏便不问了。“既然你不舒服,遣个人与我说一声便是了,何苦又来看我呢。我也知道你的孝心,可是你的身子也谈不上好的,若是因为来与我请安,而闹得越发不舒服的话,可让我如何是好呢?我也只你一个儿子啊!”
言罢,沈氏叹了口气:“包明,还不快扶着老爷回房休息!”
雍正见状,忙道:“劳母亲费心,却是儿子的不是了!”
沈氏见雍正惨白的模样,如何不心疼呢。见雍正此时此刻还要告罪一番,当即就不依了:“哪里有那么多话说的,还不快快下去休息,况且我昨日才来的汴京城,自己都累了好些天,没有休整好呢。只得我们母子身子都好些了,再说其他吧。好了好了,你快下去休息吧。”
雍正推脱不过,便低头应了。
胤祥随着雍正回了房,尤不放心,亲自为雍正脱了外衣,待雍正睡在了床上后,又为其盖上了被子,看着雍正睡着这才安下心来。
胤祥这才有了闲心来思考为什么雍正会成了这副模样。
不过,总与康熙脱不了干系的!
胤祥也知道自己在这里胡思乱想也不可能得到什么答案的,要知道真相,还得亲自去皇阿玛。
想到就做,胤祥当即小心翼翼的离开了雍正的房间,轻手轻脚的关了门后,便去了沈氏那边,向老夫人告辞一番,便骑着马向着皇宫的方向撒蹄子奔去了。
而雍正自然是听到了胤祥离开的脚步声,因为他一开始就没睡着。
对于胤祥的关心,雍正看在眼里,很有些窝心。只是皇阿玛的话却让他坐立难安,大失方寸。
雍正对着康熙,向来是敬重的。因为康熙虽然是个皇阿玛,既然是皇阿玛,那自然先是皇帝,然后才是阿玛。
雍正对康熙是敬仰有余,而亲近不足的。
虽然雍正自小就给太子二哥一样,被康熙养在膝下。可是康熙最为看重的向来是太子二哥,而不是雍正,所以雍正对康熙还不如对太子二哥还亲近些。
不过,待太子二哥被废了又立后,康熙明显的对着雍正亲近了许多,但是,却也是迟了。那时的雍正早已是个成人了,又哪里会因着康熙的那点子亲近就改变自己对皇阿玛的印象呢。
再来就是转世之后,雍正不过是个平民出身,康熙对着雍正却是更为看重,甚至还亲赐了免死金牌下来。
饶是雍正向来自恃为冷面冷心的,也不禁微微有些动容。
可是,雍正怎么都没想到,皇阿玛竟然对自己存了这等心思……
这下子该如何是好?
雍正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若是接受,雍正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对着康熙,雍正没有那份心思。若是不接受,康熙说的话雍正尤记在心。
康熙说过,只让自己考虑到万寿节之时,而且也只会允许自己接受……
雍正思前想好,没有一个好的法子可想,一气之下,用被子把自己盖住,权当自己成了一只鸵鸟了。
雍正叹息一声:“二哥,我想你了……”
远方,身着一身银甲的胤i打了一个喷嚏,喜滋滋的想到,必是老四念着我了。然后继续调兵遣将,只盼着早早平了乱,方才好回京城,见老四!
52、第五十八章
第二天,压根没怎么睡的雍正依然照着平常的作息习惯,早早的就起了身。
包明早就候着了,见着房间内有了一点响动,便忙在门外唤了一声,“老爷可是起了?”
响动停了下来,半晌才听见雍正的声音:“进来吧。”
包明推开门,率先进了房间,后面跟着一连串伺候雍正穿衣漱洗的下人。包明上前,笑着请了安,偷偷看了雍正一眼,却是看不出那一向的面无表情中的喜怒,便陪笑道:“老爷怎么这么早便起了?展大人还说因着您昨儿个不舒服,他会替您向官家告一日的假,让您今天好好休息呢。”
雍正皱着眉头,刚想说一声自己又不是真的病的,可是想到胤祥毕竟是为了自己好,而且自己昨日也确实是以身子不舒服为由拒绝了向胤祥表明事情的原本,便做罢了。只道:“昨儿个我确实是不舒服,可是今日既然身子舒爽许多,又何必还在房间里闷着呢。”
雍正想了想,又道:“不过,既然胤祥已经为我告了病假,我便休息一日,不上朝了。只是我也确实习惯此时起身了,若要再睡了,怕是会头痛,便算了吧。今日……便去街上逛逛吧。皇上的万寿快到了,我却连个礼物还没准备好,再这样担搁下去,到万寿节那一天,我可就要失礼了。”
“老爷太小心了,离着官家的万寿还有三个月呢,便是慢慢选着,也是不迟的。”包明一边将拧干水的毛巾递给了雍正,一边笑着说道。
是啊,还有三个月……雍正心中感叹一句。
虽然想把昨日康熙说的话给忘掉,可是发生的事实,那就是事实,便是把它忘掉了,难道事情就真的可能不存在吗?
雍正不是那种自欺欺人的人,可是却也偶尔会做一次鸵鸟。三个月,足够二哥平叛苗疆,回到汴京了。雍正决定,等着胤i回来之后,再与他一说。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等胤i回来后,两人一商量,也许有什么办法可以拒绝得了康熙。
毕竟康熙当初虽然说等到万寿节时才听自己的答复,可是也明着说了,不会接受拒绝,倒让雍正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康熙毕竟是做了两辈子的皇帝,帝王的霸道却是渗进了骨子里了。连拒绝,都不允许。
只不过,雍正却从来想过要此时去信给胤i。
一来,是怕胤i看到信后,会神色不定,最后担误大事。二来,也是因为康熙在包府内没有少渗人进来。自己写信给胤i的事,康熙必定会知道的,所以,倒不如还是不费这个事了。
此时,沈氏因着年纪渐大,睡眠渐渐浅了,也早早的起了身了。因为长久以来的习惯,沈氏一直都是在前厅用的膳,倒不像其他大户人家一般,各自在各自的房间里用膳。
雍正也是知道的,在穿戴好衣物后,便让包明去叫厨下多添一双筷子,自己要与沈氏一起用膳食。
包明依言退下。
等到雍正到了前厅,沈氏面前的桌边早已备好碗筷和膳食。
雍正自进京后,已经许久没有与沈氏一起用饭了,因此,虽然食不言,可是期间却也是和乐融融的。
待到时辰差不多了,雍正便带着自己的一个贴身小厮,名叫贵喜的一起出了门。
早晨的集市虽然比不上中午和下午时人多,可是向来喜好清静的雍正还是觉得有些吵杂。不过,雍正也并不是不能忍受,便只是带着小厮去了古董店或是玉饰店中走走看看。
只是,康熙是皇帝,献给皇帝的寿礼自然不能是凡物,便是凡物也要看得出送的人的用心才行。
若是前世,雍正是皇子,送给康熙的寿礼自然是多从门人的孝敬中找的,可是尔今,雍正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户部尚书,又是刚刚就任,哪有那么多的俸禄买贵的、好的东西呢。
雍正看着手上,掌柜递上来的祥云玉佩,想着自己那一点微薄的俸禄,很是有点为难了!
想了好一会儿,雍正方才放下手中的玉佩,叹息一声就出了店门。
曾几何时,自己竟然还要数个钱财过日子了呢……
雍正正在思虑中,突然便被一名老妇人撞上。雍正一惊,连忙扶住了差点摔倒的老妇人,见她站住了,方才开口:“老夫人可有事?是否要看大夫?”
那老妇人犹豫了一会,寻着声音看向雍正,视线对不住焦,像是看不见的模样。“谢谢这位老爷了,却是老婆子的不是,竟然冲撞了您。”
雍正刚要再说上几句,便听到身后有人在叫唤:“娘,你在哪?”
老妇人一听,脸上一喜,忙道:“在这,荣华,娘在这。”
雍正向后一看,只见一名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冲着这边跑来,想就是老妇人口中的荣华了。
那名叫荣华的男子丝毫没有在意雍正,只是上前搀住老妇人的手,之前因为太过着急老妇人的失踪,在这大热的天里,很是跑了一身的汗出来。
雍正闻到这股浓重的汗味,很是难受的想吐,可是又不能失礼于人前,便强忍了下来。“这位兄弟,我刚刚不小心撞到了你娘,不知是否有伤,不如带着你娘与我一起去医馆看看吧。”
范荣华一听,很是不好意思。范荣华不过是一个家夫,哪里有被一位衣着华丽的年轻公子如此好言相待过。再看看自家娘亲,不像是有事的模样,便忙道:“没事的,不用去医馆了,我们一家都是耕地的,哪有这个闲钱去看病啊,而且娘的身子一向很好,不用去看病了。”
雍正听罢,皱起了眉头。“我说了,是我撞伤了老夫人,便该我掏钱陪着去看看的。别那么多话了,带着你娘随我来便是了。”
说起来,雍正此事办得真是大失水准。按他平时的习惯,既然对方不愿意去医馆,自己便只要留下几两银子,便也就算仁至义尽了。偏偏昨儿个的事给他的刺激太大了,这才硬要拉着对方随自己一起去医馆看病。
医馆的大夫也没嫌弃那老妇人衣衫破烂,很有医德的为老妇人看了脉相,摸了摸花白的胡子,很自然的吊起了书袋子。
范荣华和老妇人李氏压根就听不懂,云里雾里的。
而雍正却是明白的。自己虽然没有撞伤李氏,可是因为李氏这些年间的日夜操劳,再加上其有心病,所以身子很是有些亏损。
雍正此时也是有些清醒了,没想到自己竟然如此揽事,很是有些无奈。虽然听着李氏的身子有所亏损,可是毕竟不是自己的原因,便付了老大夫的诊费和捉药的钱,又让贵喜拿出十两银子出来,便也罢了。
十两银子,够一般的三口之家过上二年了。
范荣华是个实诚人。见到雍正只不过是因为撞到了自己的母亲,便亲自带着他们去医馆看病捉药,还要留下十两银子给他们,当即便跪了下来,叩了三个响头。
“公子的大恩大德,我们真是无以为报,还请公子告诉我您的府上在哪,待哪日,我好前去报恩!”
雍正本来不想说的,偏偏范荣华跪着求了许久,雍正方才无奈的说道:“我就住在靠近皇宫边上的包府,你若有事,便来找就好了。”
范荣华这才放了雍正离去。
本来是想来挑选康熙万寿节的礼物的,没想到闹出了这些事,雍正觉得有些疲累,便不再逛了,带着贵喜回府去了。
回了府,却见到胤祥来了。
想想也是。昨日雍正的神态,胤祥自然是看在眼里的,担心之余,肯定会来看看。
雍正心中暖暖的,想到,有弟如此,夫复何求。
感动之余,觉得也许胤祥可以帮到他的忙,便带着他进房,将昨日种种都与胤祥一一分说了。
胤祥一听,震惊之余也有一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二哥和四哥的事情,怕是皇阿玛早就知道了,能够隐忍不发,到此时才露出声息也是康熙的修养功夫足的缘故。
而且,康熙不会无缘无故的把二哥调走去苗疆的。
胤祥本来以为还会再拖上一段时间,没想到康熙却再也忍不了更久了。
胤祥心中叹息,说道:“四哥且稍安勿躁,若是你不愿,皇阿玛还能强迫你不成。四哥放心吧,我虽人微言轻,微不足道,可是也还是愿帮忙保全成四哥的。”
“好弟弟……”雍正微笑。虽然知道胤祥是真的愿意保全自己,可是却也知道胤祥真的这么做,可是会惹恼皇阿玛的。“放心吧,总会想到办法的!”
胤祥听后,点了点头。
二人心中想到:但愿吧……
53、第五十九章
雍正恍若无事人般的去上了早朝,康熙看在眼里,却也没说什么。
康熙是个聪明人,又哪里不知道雍正是想着拖得一时是一时呢。
只是自己实在是不愿意逼他的,上次自己强的表白,想是已经让雍正伤透了脑筋了。
等着上完朝,雍正便要去了户部。毕竟为了万寿节和苗疆叛乱的事情,户部这段时间还是很忙碌的。
不过,雍正却在户部的门前见着奉康熙之命,前来宣召雍正的小太监。
雍正自然是不愿意在此时此刻见到康熙的,便推说:“最近户部实在很忙,微臣又是小辈,兼初次做这份工作,很是有些应接不暇。况且,深宫大内,外内也不该时时擅入才是。虽然微臣得官家看重,感激涕零,可是也不该恃宠而骄,还请公公告诉官家一声,官家有事,但凡让人吩咐微臣一声便是了,微臣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会拼命完成官家的旨意的。”
话里话外透出的意思,也不过是不愿去。
小太监久做传话的工作,又是个机灵的,哪里会听不出来呢,当下便倒抽了一口凉气。可偏偏雍正的话合情合理,再加上自己不过是个传旨太监,哪有权力去命令一个朝中大臣跟自己进宫呢。
要知道,以前那些官员们,听了自己传的旨意,纵是不愿,也是不得不去的啊。
小太监压根就没经历过这种事情,而且面前这位户部尚书大人又深得官家的欢心……
硬要包大人去,怕包大人以后看自己不顺眼,在官家面前给自己上眼药。
不用包大人去,单单自己回宫复旨的话,又怕官家生气,若是迁怒到自己的身上的话……
小太监左思右想,眼珠一转,便有了主意。
雍正不愿意去,便是小太监想尽办法,好言相劝也罢,威胁利诱也罢,都是没法子让他去的。那么,便据实以告官家,让官家来定夺吧。
纵是官家生气,也不是生自己的气,便是迁怒,也不过是赏几个……好吧,起码有二十个板子而已。
不过,不愿意进宫,又违抗了官家的口谕,想必这个户部尚书怕是要失宠了。
官家毕竟是皇帝,又哪里肯再宠信一个不听话的官员呢。
当即,小太监就拜别了雍正,径自回宫去了。
康熙本也没对见到雍正有太大的信心,只是想试试罢了。见着小太监一个人回来,也只是叹了口气。
小太监把雍正的话一五一十的与康熙说了,康熙听罢,无奈的又是一声叹息。“罢了,既然他不愿进宫,朕也不逼他了。”
接着,又让贴身的宫人备了一些古董和玩物,赏与了雍正。
本来与雍正表白一事,也确实是太过鲁莽了。只是,那时的气氛正好,康熙一时糊涂便将心中的所思所想说了出来。
只是,康熙却并不后悔。
康熙对雍正甚是爱之,若是等着胤i回来,不等雍正拒绝,胤i便会将他自己与雍正相恋一事闹开,到时自己便是失了先机,再想得到雍正便是难上加难了。
康熙对雍正此时的举动也是早有准备的,是以,只在心中默默的安慰着自己: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须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宫中的侍人们看在眼里,惊在心中。
虽然早就知道雍正是极得官家欢心的,却没想到,雍正竟是这般的得官家宠信的。雍正
违抗了官家的旨意,官家却一点都没有动怒的意思,非但没有开导他几板子,将他给打入尘埃中去,反而是赏了些古董和玩物给雍正,讨他的欢心。
如此一来,宫人们又如何不知雍正在官家的眼中地位为何呢。
当即纷纷打定了主意,待下次雍正进宫,定要好好侍候着才好。便是不雍正不容易讨好,但也总不该让他厌恶了去的。
康熙赏下了东西,因着是送到包府去的,所以雍正忙完回府之后才知道。
雍正看着被包明收到府内库房里的御赐古董玩物,很是叹了口气。
将受着吧!总不能又退回去吧。便是自己想,母亲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得罪官家的。
如此又几天,雍正见康熙不再让人来传召自己,便慢慢放下了心。
只是胤祥却是好几天没来了,雍正情知他必定是去苗疆找胤i了。不过,有胤祥在胤i的身边,雍正便也不担心胤i会做抗旨回京的事情,或是因为心神不明而受伤了。
于是,便也睁只眼闭只眼的任由胤祥去苗疆了。
只是,不知道皇阿玛是否知道此事。想是知道的,只是却不知皇阿玛心中做何想法,竟然就由着胤祥去找二哥了,竟不怕二哥回来与他闹吗?
也许……雍正心想,也许皇阿玛并不如想象般的那样喜欢自己。毕竟皇阿玛前世有那么多的女人,甚至于自己也曾听说他与纳兰容若有情,怕是自己也不过是皇阿玛的一时迷惑吧……
这么想着,雍正突然觉得胸口有些微微刺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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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走出轿子,因着户部忙乱,身子便很是有些疲乏的。
不过,包明却禀报说今天府上来了客人,沈氏正在接待着。
包明说,客人有两位,一男一女,男的已是中年,女的却是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了。
那两名客人的衣着并不光鲜,可是那名老妇人言谈之间很有条理,看起来也有些雍容华贵的模样,让人不敢小看,所以包明便请了两人进大堂等候雍正回来。
沈氏得知后,也不想让人觉得包府慢待客人,便亲自去招待了。
雍正闻言,强自提起精神,进了大厅。
大厅内除了沈氏之外,果然有一男一女在客位上坐着。
雍正看着觉得有些眼熟,却怎么都想不出来自己与对方是在哪儿见过。
不过,雍正一进大堂,那名中年男子便发现了,忙道:“娘,包大人回来了。”
老妇人一听,连忙站了起来。中年男子赶忙上前搀扶住老妇人,知道李氏来此便是为了见雍正,便忙扶着李氏走到雍正的面前。“娘,包大人就在您的面前,您有话便说吧。”
其实范荣华也不知道李氏来包府是为了什么,只是李氏是其父的朋友,父亲又死的早,便是由李氏看顾着他长大的。李氏待他甚好,范荣华敬之爱之,便认了李氏做了干娘。
因着觉得叫干娘生份了些,便去了那个干字,只叫李氏做娘了。
只是,范荣华也只知道李氏曾经有个儿子,生活也过得很优越,其他的便一概不知了。
但范荣华是个孝顺的性子。既然已经认了李氏为干娘,自己的父母又早就离世了,便越发将李氏当成自己的亲娘,对她是言听计从的。
所以,李氏自那日听说雍正是户部尚书之后,便让范荣华打听起雍正来。
范荣华虽然奇怪,却也是乖乖听话的去打听了。
李氏听范荣华说,那位户部尚书包大人是今年的新科状元,官声极好,又得皇上的信任,是官家的宠臣。为人也是极刚正的,从没听说他收受过贿赂之类的话。
李氏听前想后,又觉得当今皇上不是皇太后的亲生儿子,而是养子,也许自己还是能为自己讨回处公道的。
毕竟,皇太后虽然放了权,可是余威尤在。官家这个皇帝也当得不甚安稳。有自己的事情一闹,虽然不至于灭了皇太后,却也是让消消她的气焰,想必官家必是愿意的!
思虑数日,李氏终是下定了决心,让范荣华带着自己去了包府。
李氏到了包府,却闻说雍正还未回来,心下有些失望。不过,李氏是极稳得住的人,也不懊恼,只与房门说想要进府等。
房门因是康熙赐给雍正的,平日里又被雍正压着,不敢拿大,只说要与大管家说一声。
李氏也不为难,点了点头,同意的,便在门外等着。
包明出来一看,那李氏自己并未见过,可是听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与雍正的认识的。包明不得不迎着李氏和范荣华进了府,等雍正回来自己解决。
李氏等了许久,虽然沈氏前来招待,李氏虽然有些不耐烦,却也不敢随便敷衍了她。毕竟沈氏是雍正的母亲,若是不小心惹恼了她,雍正不悦,不愿意帮着自己申冤便不好了,于是便耐下性子,与沈氏聊了起来。
不过,既是不愿,便肯定会露出一丝半点来的。
沈氏不是蠢人,又哪里听不出来呢。但听李氏说她自己丈夫早亡,联想到自身,便也有些同情起来。
54、第六十章
李氏在范荣华的搀扶下走到了雍正面前,雍正看在眼里,心中有些异样。
要知道,平常人见官,总会有一些畏惧之心,见到自己的人,知道自己是官,说话做事就算再想自然,也是会有一些僵硬不自然之处。
便是些武林人士,见到官府之人,也是会选择避而远之的。不过,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官府代表的就是麻烦。
可是面前的这个李氏,在自己面前非但没有畏手畏脚,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优越之感。
雍正暗暗纳罕,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模样,只是默默等待着李氏的下一举动。
那李氏虽然头发花白,但是突然之间让人觉得她极有气势。
扶着李氏的范荣华轻声说,“娘,我扶着你跪下吧。”雍正是官,范荣华则是一般的平民,自然是该下跪的。
不过,李氏都紧紧抓住范荣华的手说:“且不忙着下跪,我有一件东西要给包大人看看。待包大人看过之后,我们再提下不下跪,便也不迟。”
雍正心中存疑,便由得他们动作。
李氏指使着范荣华把她的包裹拿给雍正。
雍正接过,顺着李氏的意思,把包裹打开。包裹内是一个锦盒,雍正生性多疑,有点担心起这锦盒内的东西来。于是暗暗侧过身子,让锦盒不至于对着自己的身体,这才缓缓打开。
锦盒打开后,里面只有一个金色的珠子。那珠子足有一个婴儿的拳头大小,闪着微微的光芒,端得不是凡物。
雍正开始还不知究理,不过,一细想,却是想起以前自己还是皇子时,读的杂书中曾经有一篇文,却是写的包拯所审的案子中的狸猫换太子。
正正是牵扯上皇宫大内的故事。这样的一个宝珠,除了皇宫之中的人,其他人又怎么可能拥有!便是拥有了,又哪有可能守得住。
这么一想,雍正便越觉越真,恨不得把这两个牵扯上自家皇阿玛的人给就地正法了。免得把狸猫换太子一案给牵扯出来,坏了皇阿玛的名声。
要知道,李氏的儿子若是太子的话,那么皇阿玛的位子哪里还坐得稳。
毕竟,传言曾说李氏的儿子忠仆带出了宫,有说是八贤王不忍心让皇子流落民间,而让他顶替了自己刚好过世的小儿子。也有说那皇子确实是流落了民间的。
若真是八贤王的小儿子的话,那一定是皇阿玛无疑了。
因为宋真宗虽有儿子,却大多早逝,在其病得不行之时,因为没有儿子可以继位,便过继了八贤王赵德芳的小儿子,那便是皇阿玛了。
可是若不是八贤王的小儿子的话……
那皇阿玛现在的位子,便坐不安稳了。
不过,雍正总是做过皇帝的人,心中自有丘陵。遇到此情此境,心中虽有些慌乱,可是行动上却很是沉稳。
无论如何,此事总该让皇阿玛知道,让皇阿玛来定夺的好。总不该自己越蛆代庖,倒显得不伦不类了。
心中这么决定,对着李氏便是一个样子了。
“原来是贵人来访,便是学生失礼了。”雍正随便见了个礼。毕竟李氏看不见,而范荣华则是不懂这些。
李氏本来就不知道这个户部尚书会不会帮自己,但是也不过赌一把罢了。当今皇上不是刘太后的亲生儿子,刘太后又垂帘听政多年,虽然现在已经退居幕后,却也颇有影响力。而李氏赌的,也不过是皇帝会不会想要利用自己,来削弱刘太后的影响力而已。
而现在,李氏觉得自己赌对了。李氏让自己的声音越发的和蔼可亲起来:“包大人太客气了。老身现在也不过一介平民,哪算得上什么贵人呢。只是……以后怕就要仰仗你了。”
说完,李氏慈和的说:“荣华,来,给包大人叩个头。”
范荣华听得云里雾里,却还是听话的给雍正跪下,叩了个头。毕竟雍正是官,范荣华觉得本来就该跪的。
旁边的沈氏不明究理,但是听着自家儿子的话,那李氏是个不能得罪的。沈氏觉得,这个家的家主是雍正,便听雍正的安排便是了。于是,就站在一旁,闷不哼声。
雍正紧紧盯着面前跪倒在地的中年人,有一刹那怀疑范荣华就是李氏生的皇子。可是一对年纪,却是大了许多,明显不是。
不过,因为范荣华是李氏的人,倒也不好明着得罪他,所以,雍正赶忙将范荣华扶起。“这位……太客气了,很不必如此的。”雍正也不知道如何称呼面前二人。
李氏是个细心的,也知道雍正此刻的尴尬,忙道:“老身姓李,而荣华姓范,是我的干儿子,包大人叫他荣华便行。”
“这如何使得。”雍正开口,意欲推辞。
不过,李氏正是想和雍正打好关系,便是好言相劝。雍正‘无奈’,只好随了贵人的意思。“那学生便得罪称一声荣华吧。”
一时间,倒是‘皆大欢喜’!
不过,正事却还是要说的。“李夫人,此事兹事体大,还要劳您在府上多住几日。待我明日进宫禀明皇上,再让皇上来定夺。可好?”
李氏来包府的目的就是如此,见雍正丝毫不推托,反而直接就说要明日就进宫与皇上说明,便不由得喜出望外。只是口气还须谦虚:“老身一介妇道人家,如何懂得这些东西。一切听包大人的安排便是了。”
雍正闻言,点了点头。“包明。你且在翠竹苑整理两间房出来。让侍卫们好好守着,莫让闲杂人等扰了李夫人的清静。听明白了吗?”
“是。奴才明白了。”包明低眉顺眼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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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朝之时,雍正便给端坐于龙椅上的康熙递了个眼色。
昨日包府中发生的事情,康熙早就在包明的来信中得知的一清二楚。
虽然包明并没有看到,李氏让范荣华递给雍正的包裹里是什么物件,但是,自从知道自家四儿子就是包拯之后,康熙就把他知道的,关于包拯的那些民间传说都细细的回想了一遍。
虽然康熙知道的杂书很少,可是康熙年轻时却是最爱微服出巡的。是以,也看过一些很多关于包拯所审的案子的故事。有听说书知道的,也有是看戏知道的。
就是因为康熙这段时间把包拯所审的案子给细细的回想了一遍。如今,康熙一听来找雍正的老妇人姓李,而她的干儿子叫范荣华,又看到包明的信中所写,虽然他没有看到那包裹中的锦盒里是个什么东西,但是却能看到一道微微的金光时,康熙便想起了‘狸猫换太子’的案子来。
更何况,刘太后的手上就有一颗宝珠,听说是宋真宗所赐。当年,与刘太后一起得了这颗宝珠的就是与其一同怀孕的李妃。
康熙曾经见过。
那时他刚刚过继给宋真宗,刘太后,也就是当时的刘皇后因为康熙还‘小’,对他没有太大的忌讳,对他也好,常常带着康熙去自己的房间玩耍,只为了增进自己与未来的皇帝之间的感情。
康熙就是在那时,在刘太后的房中见到过这颗金色的,散发着微微的光芒的宝珠。
待到下朝之后,雍正并未同前几日一般,急着往外走,反而只在大殿中待着。
果不其然,康熙的人很快就前来,请雍正于侧殿议事。
雍正随之前去。
雍正哪里不知包明是康熙的人,也知道包明必然是将他所看到的昨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禀报与康熙了。
只是,有些事情的细节,还是要自己与康熙说一声比较好些。
更何况,李妃的事情尚要康熙决定,是查,还是直接杀人灭口的。
雍正将事情一说,康熙沉吟片刻,方道:“刘太后对朕来说,确实是个麻烦。只是,这个麻烦却是有另一种解决办法的……”
雍正听罢,不太明白康熙话中的意思,便想问。
康熙却未等雍正发言,直接开口:“老四,你且稳住李氏。只说你已经禀报与朕,朕已经知晓,只是刘太后毕竟是看护着朕长大的,朕对刘太后有着仰慕之情,所以事情并不好办。”然后,康熙轻笑道:“你尚要劝一劝朕,让她只管放宽心。朕必会应允你调查此事的。”
雍正蹙着眉头,无奈之下,也只能点头应允了下来。
出了皇宫,雍正也先不回户部了,直直的就让轿夫往家赶。
进了家门,去了翠竹苑,与李氏说明了此事。
李氏虽然心中纠结不安,却仍是答应了下来,只说会静静等候雍正的消息。
55、第六十一章
雍正知道康熙之所以让他拖时间,是因为他需要时间来布置一个局。
至于这个局会陷入哪几个人,雍正不用猜也能知道。第一个就是李氏,第二个便是刘太后,第三个便是八贤王。如果这个局布置的更大的话,也许还会多几个人。
不过,雍正也知道康熙是个有分寸的人,毕竟是个皇帝,肯定不会让朝野动荡。
雍正回了府里,第一件事便是要与李氏说今日与官家说了什么话,官家有什么样的表现,又是如何的有些动摇了。此些情景,自然是不可能发生的,但是为了取信与李氏,雍正可谓是绞尽脑汁的编着话儿来骗取李氏的信任。
索性康熙未让雍正为难太久,不过两日,便放下话来,让他告诉李氏,官家已经同意彻查此事,雍正这才松了一口气。
李氏得了消息,自是喜出望外。
而康熙,更是在第二日下了早朝之后,便由雍正陪着来了包府,亲见了李氏。
李氏心中有了底,中气也足了许多。再另上她本来就在皇宫中生活多年,规矩那些虽然忘了许多,可是一接触便又记了起来。
康熙的演技极好,正正的表现了对刘太后的忌讳和不舍。
李氏虽然看不到,但是听着康熙的口气也能猜到一二。只是李氏毕竟现在只是白身,又不好以官家的长辈自居,便不敢说什么。
她唯一能赌的,就是官家把王家的权势看得比刘太后这个养母更重!事实上,在她看来,没有一个男人会不看重权势的!
便是宋真宗也是如此!
李氏思及此,心中微微发冷。
康熙呆了一会儿,便回宫了。白龙鱼服实在危险,更何况皇帝的头上还有个皇太后,此次出来已经是瞒着皇太后了,呆得再久一些,怕就要被发现了。
康熙倒是来也匆匆,却也匆匆。
雍正却是要留下来,思索此案应该如何了结。历史上说起包公判狸猫换太子一案时,有一个关键人物,那就是八贤王。可是,总不能让雍正就这么冒冒然的去找八贤王吧。
而且,历史毕竟是历史,赵德芳是否能在此案中成为关键,还是得看面前这位李妃娘娘如何说了。不过,最起码,李妃手上的那枚金珠却不是造假的。
雍正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和睦一点。(这个是胤祥的强项,雍正有这个需要时向来是让胤祥来代替自己的。可惜此时胤祥却了苗疆,却是无法代雍正问话了,这才让雍正为难起自己来了。)
“娘娘,虽然有这金珠可以确定您就是当年先帝时的李妃娘娘,可是狸猫换太子一案干系重大,不知是否还有人可以为您证明此事呢?”
李氏一听,心想确实如此。若是没有其他的人证物证,便是有一颗金珠能证明自己就是当时的李妃外,对狸猫换太子一案并未任何用处。只是一时之间,又该去哪儿找人证物证呢?
李氏沉吟许久,突然,脑海中便闪过一个人的身影。对!就是他!赵德芳。
李氏忙道:“不瞒包大人,哀家(有了官家的信任,李氏倒也能心安理得的用起了这个自称来了。)有一人证,那便是当今的八贤王。”
“哦?”雍正因着范荣华就在身边,便特意表现出了他的惊讶。“八贤王又怎么会牵扯进这个案子的……”
李氏听雍正的话语中似有不信之意,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便实话实说道:“实不相瞒,当年哀家在成为先帝的妃子前,曾是刘妃身边的婢子,与一名蔻珠的宫女交好。那蔻珠也是刘妃身边的宫女,而且还是刘妃的心腹。当年狸猫换太子一事,便是由蔻珠经手的。”
说到此,李氏不由得叹了口气:“只是,因着蔻珠的本性善良,怎么会动手呢。所以,寇珠并未将哀家的孩子杀死,而是将其送到了负责采办果品的首领太监陈林房内。那陈林因着采办果品的首领太监,自然是可以自由出入宫门。所以,陈林便把哀家的孩子送到了八贤王的手中。然后,哀家便再不知哀家那孩儿的消息了。”
雍正肃颜听了,确实与历史中的差别不大,可是虽然自己知道一些历史的动向,可是该问的还是要问。雍正是个谨慎的人,绝不会让自己留下一丁点的把柄。“那……此事娘娘你又如何得知的呢?据微臣所知,娘娘当时应该被先帝软禁在千波殿中吧。”
那千波殿正是当时李氏的寝宫。
“包大人忘了吗?哀家刚才已经说过了。”李氏的笑容越发情真意切起来:“那蔻珠可是与哀家交好啊!”
深宫之中的女人,从来不普通。更何况李氏能从刘妃身边的宫女,变成当时的宋真宗的妃子,而且是与自己主子平级的妃子,更是不可能是个心性简单的。
雍正深知这个道理,便无多大的讶异。反而是李氏的干儿子范荣华见着李氏此时的模样,心中有一丝丝异样感浮出。
“既然如此,微臣便禀明皇上,秘密审讯蔻珠和陈林吧。”雍正
“包大人不必多此一举了,那蔻珠因着过后不久,事情败露,便被刘氏那个贱人给杀了。只是,陈林哀家却是不知了。不过想必也是凶多吉少的。毕竟蔻珠死后,便没人会与我说这些消息了。”李氏语气中带着阴狠,也有着些许的黯然。不知是单单为了蔻珠的死,还是因为刘后身边再没有她的眼线。
“随后,哀家所在的千波殿便被刘氏派人放火给烧了。幸好有代哀家身死的余忠,以及带哀家出宫的秦凤。那秦凤便是荣华父亲的好友,可惜没过多久,他便得了急病去了。幸得荣华的父亲不弃,仍然照顾于哀家。可是他也是个命薄之人,便剩下哀家与荣华相依为命了!”
李氏说完,眼泪便落了下来。
范荣华本来听李氏提起自己的父亲,很是有些心酸。如今一见李氏哭了,便忙收拾心情,小心翼翼的安慰起来:“娘……(犹豫了一会儿,想到李氏很快就是太后了,便不敢再称其为母亲。)娘娘不要伤心了,等着皇上还了您的清白之后,您很快就能回宫了。到时,那皇宫便是您的家,您再也不是无依之人了。”
李氏点了点头,拉着范荣华的手道:“荣华,哀家的孩子生死不明,这些年来却是你一直陪在哀家的身边。哀家不是无情之人,这些年来你与哀家的情份,哀家如何能忘。你还是叫哀家做娘吧。”
范荣华一听,眼中的泪光一闪,忙跪倒在地,扑到了李氏的怀中,感了一声“娘。”后,便嚎啕大哭起来。
李氏轻轻的抚摸着范荣华的头发,一副老怀安慰的模样。
雍正见此情景,也不好多留,便悄悄的离开了房间。
李氏那边的事情暂时已告完结,只是皇帝出宫是件大事,终是不可能不露出任何蛛丝马迹的。皇帝到包府来,雍正知道,刘太后不可能完全不知道。只要她知道,便不可能没有半点疑心。
虽然大家都知道皇帝宠信包拯,可是刘太后垂帘听政多年,此时也依然掌控着后宫,不可能不对康熙为什么会对一个小小的状元郎如此上心而感到疑惑的。
若是雍正这一世的模样长得好些,想必刘太后就不会有那么大的疑心的。只会让雍正当做是以色侍君之人。
可是雍正此世的长相,以后世来看,长得有些可爱。可是在以白为美的朝代,却是看不上脸色略黑之人的。
所以,雍正必是做事得官家欢心。
在这一点上,刘太后必然会很注意。所以,习惯了要掌控一切的刘太后,要知道雍正到底哪一方面能得皇帝的欢心,便是很自然的事。
皇帝几乎没有白龙鱼服过,此次一出来,便是直奔包府,不得不让人上心……
雍正知道刘太后必然会亲自去康熙面前,探其口风,更是会派人前来查探包府。所以,李氏那边要重点保护之余,沈氏也不能在包府内多留。
雍正并没有将李氏是宋真宗时的李妃的事告诉沈氏,第一是不想她担心,第二是不愿将她卷进此事,第三便是此事关系朝庭,沈氏一介妇道人家,哪里可以管得了这些。
只是沈氏的安危,雍正尤其放在心上。
思虑放久,雍正便想将沈氏送进将军府中,暂住一段时日。待狸猫换太子一案完结,刘太后一党再无危害之力时,再将其接回府中。
雍正与沈氏一说,沈氏什么都没问就同意了。可怜雍正想了一大堆的理由,却全部胎死腹中了。
沈氏收拾了东西,又挑了几个丫环,便由着随从们护送着去将军府。只是在要上软轿之前,深深的看了雍正一眼,说:
“孩子,娘从来不在意你是否当什么大官,所求的也不过是你一世平平安安罢了。只是……我知道你们男人总是所谋者大,你现在在做些什么,为娘的也管不上了。只是,你自己的安全却是千万要上心的。”沈氏就算有千言万语也不知从何说起,只是短短的说上几句罢了。
然后,便在雍正的目送下,去了将军府。
56、第六十二章
因着得了李氏的话后,第二日雍正便将沈氏送到了将军府,然后便独自进宫去了。
李氏说过的陈林,其实当时蔻珠并没有供出他,所以他这二十几年来倒是顺顺利利的,甚至得以登上高位,做了康熙的近侍太监之一。
所以,康熙也不用特意宣召,当即便问起了此事。
陈林一听,康熙是为了当年狸猫换太子一事而审问自己,当即便是知无不言的。
毕竟官家不是刘太后的亲子,此事一揭发,刘太后的地位必定会一丈的。而自己也会因为助官家进一步脱离刘太后的掌控而成为有功之臣的。
康熙和雍正细细问清之后,便以为在苗疆平叛的大军送军需装备一事,宣召八贤王赵德芳进宫,好进一步核实事情真相。
赵德芳听说是为了苗疆事,便收拾着进了宫,看到雍正在一旁,想着雍正是户部尚书,核算军需装备的用钱多少,也是正常,便没有在意。
只是,为何兵部尚书不在?
然后,便看到跪倒在地的陈林,赵德芳的心中便隐隐有了些许的不安。
赵德芳正想着,便听到康熙在御座上说了一句:“八皇叔,你可知道先帝时的狸猫换太子一事?”
原来如此!赵德芳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一五一十的把当年的事情说了个清楚。然后才道:“当时,因着当时的刘皇后,也就是现在的太后娘娘的父亲是大将军,又与大辽在交战之中,在军中很有威望。先帝也知道李妃娘娘的事情有异,可是因着滋事体大,不好得罪了刘皇后,便默认下了李妃生的是怪物的事情。
只是当时先帝确实是非常喜欢李妃娘娘,李妃娘娘又确实是冤枉的,便没有让她处死,只将她软禁在千波殿中。而当时的小皇子被送到了我的府上之后,我便将此事告诉了先帝。先帝只说,将小皇子交给了我,当我当成自己的孩子一般养育长大。我……我答应了!”
康熙和雍正脸色沉重。
赵德芳看着康熙沉重的脸色,差点就说不出话来。可是事实主是事实,总是该说出来的。而今,便是让事实重见天日的时候了。
“刘皇后生的孩子是个命薄的,不到六岁便病死了。而先帝虽然还有其他孩子,可是也都活不到成年。这时,先帝便想到了李妃的儿子……”说着,赵德芳半躬的身子猛得跪下,对着康熙叩了三个响头,然后方道:“皇上,您其实并非是微臣的儿子,而是当年李妃娘娘为先帝诞下的小皇子啊!”
“八皇叔说的是什么傻话啊?”
意料之外的回答让赵德芳心忽得一沉,抬头一看,却见康熙冷冷的看着他。
“八皇叔可不要弄错了。朕身为一国之君,自然是先帝之子。你是赵受益之父,却不是朕之父!所以,什么李妃之子的事便不要再提了!”
那带着些微警告的语气让赵德芳的内心凉凉的,可是李妃……“皇上,难道您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认了吗?李妃娘娘当年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生下了您,您如此作派可是不孝啊……”
赵德芳明显越矩的话语让康熙震怒。康熙怒斥了一声“放肆!”后,顺手拿起手边的茶盏,往地上扔去,也顺利的打断了赵德芳未说完的话语。
“八皇叔,你又怎么能确定朕就是李妃娘娘之子呢?”康熙的话中似乎别有深意。“莫非你真以为朕连自己的亲娘是谁都不清楚吗?”
“皇上是何意?难道微臣还能欺骗皇上不成?”赵德芳能得贤王二字,并不是浪得虚名之辈。虽然察觉住皇帝所言似乎别有深意,而其本身也是长袖善舞之辈,但是事实就是事实,总不能让他承认欺瞒皇帝吧。
“八皇叔言重了,朕怎么可能说你欺瞒朕呢。只是,你有没有想过李妃娘娘那边的人……”康熙话中的未尽之意让赵德芳心中一颤。
不!这绝不可能!
赵德芳心中惦定李妃必然不会欺骗自己,所以,很是坚定:“皇上,微臣虽不知道您是听了何人的馋言,可是事实总是不会改变的。皇上,若您不是李妃娘娘之子的话,微臣愿意以死谢罪。”
“好!你的话暂且记下,只待日后再说。”康熙淡淡的说完,便转告雍正。“老四,你是户部尚书,此案不归你理,依你看,交给谁来审理此案会比较好?”
雍正思索片刻,道:“所以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怨,若要依微臣的话,有两个人选。”
“哦?哪两个?”
“第一个是顾惜朝,第二个便是公孙策。此二人分别是今年的新科榜眼和探花,顾惜朝身份不过平民之子,没有在朝中有过多的牵扯,父母又已双亡,自然是不怕太后的势力的。可惜他前些时日请假回乡去拜祭过世的爹娘去了,便失了一人。索性还有公孙策可用。公孙策的父亲只是一个庐州知府,微臣有幸见过,虽然平庸了一些,却也不血性。公孙策在其教导下也是年少有为,正是可以重用的。”
一番话下来,说的是有理有据。康熙本就有打算用雍正举荐的人,而赵德芳听了雍正的话,也是说不出反对的言语了,便默认了康熙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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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策被召进了宫中,听了皇帝令他主审狸猫换太子一案时,当即就蒙了。
公孙策并不知情由,只能偷偷抬起头,看向站在皇帝身边的雍正,想让他给自己出出主意。见雍正对着自己轻轻的点了点头,深信雍正不会害自己的公孙策跪倒在地,接了旨。
待到康熙说让公孙策下去安排一下后,明日开审后,便听到雍正咳嗽了一声。
康熙才道:“老四,想必公孙卿家对此事并不明了,你便跟着下去与他分说一二了。”话语中满满的不情愿。
“是!”雍正倒是丝毫不在意,与公孙策一起出了大殿。
皇宫之中还是不好说这些后宫阴私,雍正便想着待出宫,到包府中再与公孙策分说。
而公孙策虽然不知情由,可是见雍正面色凝重,再加上官家所言的狸猫换太子,便也知道肯定是大事。公孙策沉默不语,只等着雍正给他解释。
二人相袂回了包府,挥退了侍候的丫环们,便在书房里说起了狸猫换太子一事。
公孙策听闻此事,骇得抽了一口凉气。“此事当真?”
“此乃李妃一人所言,不可不信,但也不可全信。”雍正
公孙策犹豫片刻,又问:“不是说还有皇上的贴身近待陈林以及八贤王为其作证吗?”
“有了人证,又有了物证,却仍需要审理,方能定案。”
公孙策听罢,沉默许久,“既已如此,我便审审看吧。”
“你当真愿意审理此案?”雍正问:“虽然是我举荐了你,可是你却是可以拒绝的。只要你一句话,我还是可以帮你来审。毕竟这活儿不好做,保不齐可是要得罪刘太后一派的势力的。”
“便是我得罪了人,难道你就不愿意保我了吗?”公孙策微笑的看着雍正。
雍正深深的看着公孙策的双眼,见到的是坚定,便松了口气。若不是顾惜朝不在,他说什么也不会让公孙策来冒这个险的。只是……
时也,命也,运也……
“我自是会保你的!”雍正唇角微微勾起,心中也是说不出的愉悦。“明日审案之时,第一件要做的就是听李妃的口供,接着再召陈林和八贤王,接着再审郭槐。当时的事情,刘太后是不可能亲自动手的,所以办此事的还是得由刘太后的心腹郭槐动手。不过,并不要急着结案,在我看来此案另有蹊跷,你莫要鲁莽行事。”
公孙策对雍正是极信服的,见雍正说了,必不会害自己,便点头应允了下来。
雍正心中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康熙是怎么想的,可是自己却还是要执行康熙下达的命令。
只告诉公孙策李氏所说的话,而不要加上自己任何的猜测。
57、第六十三章
因着事关太后,兹事体大,自然是要秘密审问。
如此一来,自然只能是夜审了。
当天傍晚,康熙用自己多年来在刘太后的寝宫中埋下的暗子,把郭槐秘密捉住,送到了开封府。
因着公孙策是正三品的翰林学士,并没有审案的衙门。康熙大笔一挥,把开封府定为审案的地方。
郭槐被带到开封门大堂的时候,康熙已经带着八贤王和雍正坐在了大堂之上了。
郭槐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呢,就被衙差捕快给按倒在地。这些日子,郭槐都是听从刘太后的命令,秘密调查那个新科状元雍正和皇帝到底是什么关系,而四处奔波着。
好不容易回宫一趟,却被熟识的宫人用一条帕子给迷晕,等到醒了之后,却发现自己在一处衙门大堂之下,上座上除了有官家之外,竟然还有八贤王和新科状元及榜眼……
怎么回事?
郭槐心中有无数的疑问。可是他也是个精乖的,知道这种情况之下容不得自己造次,只能毕恭毕敬的在地上跪着。
“奴婢叩见皇上,叩见八贤王。皇上万岁万万岁!八贤王千岁!”
康熙并没有叫他起,只道:“郭槐,你可知朕为何要深夜召你来此吗?”
召?这哪是召啊!这分明就是就是连问都没问,就迷晕带过来的嘛……
以上是在场众人心中所想,当然,由于他们腹议的是当今皇上,便只是神色如常,仿佛皇帝所言就是真实的一般。
“奴婢不知,还请皇上明示。”这郭槐不亏是刘太后的心腹,态度临危不乱,怪不得刘太后总会将一些不能明说的事情交于他做。单单是看他的临场反应,就足以说明此人心机之深沉了。
康熙冷哼一声,眼神冷冷的盯着郭槐:“你可还记得二十多年前的李妃?以及她所生下的那只狸猫?”
郭槐心中一颤,顿时浑身发凉。惊愕的盯着稳稳坐在上座之上的康熙,一时之间,竟然不能言语。
郭槐猛地低下头,声音也是极其平稳:“奴婢当然知道。当年李妃娘娘生下了一只妖怪,先帝大怒,便将其幽禁在了千波殿。可惜没过几年,千波殿失火,付之一炬。”
“你错了!”康熙淡言:“千波殿失火没错,可是李妃却没死!”
“什么?”郭槐惊呼一声:“不可能!当时先帝去千波殿时,奴婢也跟着去了。当时千波殿内只有李妃一人,而且千波殿虽然已经成了废区,可是骸骨却仍在。李妃怎么可能又活过来了呢。”
郭槐说完,脑中电光火舌一闪,便忙组织言语道:“皇上,李妃已死,这是先帝说的。您可莫要随便什么人,说自己是李妃便信了呀。皇上,您最是英明,怎么可能被那些贱民给混淆了视听。”
康熙已经懒得再说,给了雍正一个眼神。
雍正会意,接过了康熙的话头。“郭槐啊郭槐,你莫不是真的不见棺材不掉泪吗?”
郭槐对康熙是心存忌讳,对着雍正却是没有。闻言,当即喝斥:“包大人,你贵为朝庭命官,可不要无地放矢啊!只在我面前倒也罢了,可是皇上也在这边。你若是乱说了什么话,查出来之后却与你说的不符……”郭槐冷笑两声:“那你可就是欺君之罪了!”
“放肆!”康熙听出郭槐口中对雍正的威胁之意,很是不悦!自己呵护着的人,岂是一个阉人可以威胁的。“郭槐,你要清楚,朕不一定要知道真相。但是,你若是惹恼了朕,朕也是可以随时斩了你!你不如赌赌看,太后会不会为你一个阉人而与朕撕破脸!”
郭槐脸色煞白,趴在地上连连对着叩头,口中一叠声的呼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康熙压着心头的邪火,好半晌,见到郭槐叩头的地界有了血迹之后,方才缓缓开口:“好了,朕信你便是了。现在开始,雍正所言,皆与朕口所出一样,你要有问必答,而且要句句实话!”
“是!”郭槐抬起头,脸色苍白,额头因为叩破了油皮,而流着血:“奴婢一定句句实话。”
康熙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雍正淡淡道:“皇上,不如就请证人出席吧。”
康熙笑道:“便随你的意吧。”
雍正这才得空理会坐在审案的位子上的公孙策:“公孙大人,接下来便麻烦你了!”
“包大人客气了!”公孙策与其微一颌首,然后一拍惊堂木,高喊:“带李氏!”
下面的衙差捕快也齐声高喊:“带李氏!”
不一会儿,李氏便在衙差和范荣华的带领下,来到了大堂之上。李氏现在是以民妇之身上的堂,只要她还未恢复李妃的身份,她便要跪在场的官员们。
“老身李氏/草民范荣华,叩见皇上,八贤王,包大人以及公孙大人。”
“李氏,你便你所告之事的前因后果都说出来。”公孙策。
李氏自无不愿,便将事情一一道来。
郭槐在李氏进了大堂的那一刻便是惊呆了。他以为李妃早就死了,没想到当时却是金蝉脱壳之计。郭槐心中恨恨,早知如此,便应该直接把她杀了之后,再放火的。
李氏说完之后,公孙策又宣了陈林上来说话,八贤王早在此处,只是不用跪着,康熙允其坐在椅子上回话。
郭槐在下面听着,待听到八贤王说道当年被带出来的孩子,其实就是当年皇上之时,不由得心中一震,猛得抬起头来。
与郭槐一样震惊的还有李氏。李氏强自镇定,脸色青白,心中却是说不出的复杂……那个孩子,竟然没死,还成了皇帝……
雍正和公孙策也是看出来了,公孙策只以为李氏是听闻自己的孩子还活着,还成为了皇帝而心中欣喜,这才表现有异。
可是雍正却看出了不同。
李氏的表现,绝不是欣喜。非但不是,而且还有一丝隐隐的惧怕,以及恨意。为什么?自己的儿子还活着,不是应该高兴吗?怎么会恨呢?恨的是谁?又为什么恨?
雍正心中一动,随即看向了康熙。
康熙正正好对上雍正的双眼,回了他一个笑容。画着口形:你且看下去。
雍正的心中疑窦丛生,偏偏面前这个可以解答他疑问的人,不但是父,还是君。于是,便黑沉着脸,不再理会康熙。
康熙心中苦笑:老四真小气,这样便生气了。然后心中一肃:糟糕,待会他知道真相,自己又没有告诉他,他不是又会好几个月也不理我了?
心中便暗自焦急起来。
早知道当时就告诉老四便好了,自己却是想着装神秘。叫你装,看老四以后还理你不理!康熙懊恼不已。
雍正不知道康熙的那些子小心思,只一心看着事态的发展。
公孙策:“郭槐,人证物证皆在,你杀蔻珠,害皇子,还有何话可说?这一切,是你一人所为,还是有人指使。还不从实招来!”
郭槐浑身一颤,知道事情已定,肥硕的身躯流出的汗把衣衫都湿透了。“此事……奴婢认了。当时、当时李玲不过是娘娘身边的一个宫女。娘娘喜欢她的温柔可人,便时时的把她带在身边。谁知道,李玲这个贱人竟然趁着娘娘当时身体不适,竟然勾引了皇上……”
郭槐狠狠的瞪着李氏,却看到李氏脸上的不以为然,心中更恨:“李玲,你说,娘娘难道对你不好吗?你竟然就敢叛主!”
李氏收起心中的惊愕,口中淡淡道:“你莫要胡说。皇上才是天下之主,皇上要我服侍他,难道还我推辞不成?”
“贱人!你还敢狡辩!”郭槐脸色狰狞,还要再骂。
公孙策一拍惊堂木,怒斥:“郭槐,公堂之上休得胡闹!”
郭槐这才消停下来,继续说道:“然后,这贱人又和娘娘同时怀了孕,娘娘虽然没说什么,可是奴婢却是看出了她心中消沉之意。随后,先帝又说,谁先诞下龙子,便、便要让那皇子做这天下之主,而皇子的母亲,便升为皇后。奴婢、奴婢却是再也忍不住了,这才策划了一出狸猫换太子的计谋。”
“哦?如你所言?刘太后却是什么都不知道?一直被你蒙在了鼓里?”公孙策眯着眼睛,心中却是不信的。
“当然!娘娘她千金之躯,怎么可以让这些事情污了她的耳朵!”郭槐冷笑道。
“好!”公孙策也知此事最好不要牵扯上刘太后,只要剪了她身边的这个郭槐,便也是对太后手中的势力一个打击。而且,刘太后也闹出这些事情来的话,对皇室是一桩丑闻。所以,郭槐此言,可谓是正中下怀。
公孙策得了雍正的一个眼神,一拍惊堂木,便要对郭槐叛刑。
却在此时,门口传来太监特有的尖锐的嗓音:“太后驾到!”
58、第六十四章
进来的女人身着红底的大衣裳,上面绣着朵朵祥云,以及用金色丝线绣上去的翱翔于云间的凤凰。
头上梳着结鬟式髻,正中有一金凤含珠,又饰以各种金钗珠宝,珠环玉翠的衬托之下,端得是雍容华贵,富丽堂皇。
身后还跟着八个贴身宫女,及四名小太监,以及侍卫若干。不过,应该开封府的大堂太小,容不下这许多人,所以,只留下了那十二名宫女太监跟随在刘太后的身边之外,其他的侍卫们都是站在大堂之外守卫警戒着。
刘太后不过是四十七、八岁的年纪,与李氏年纪相仿。可是今日一见,却是立分高下。
李氏宫女出身,虽说是贴身宫女,并不用做什么粗活,可是也并没有什么东西好让一介宫女保养自己的。再加上出宫之下,没了供奉,平日里洗衣做饭都要自己来,此时一见,却像是七十来岁的老妪,垂垂老态尽现。
而刘太后,出身高贵,一进宫便被宋真宗封为了妃,在帝王面前很是得宠。宫里人最是捧高踩低的,自然是好的尽够着她用,并没有吃过什么苦。尤其是生了小皇子之后,宋真宗封了她为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更是尽如人意了。
所以,刘太后注重保养,虽然是四十近五十的年纪了,却仍像个三十来岁的女子,风韵尤存。
大堂中的大小官员跪了一地:“微臣叩见皇太后,太后千岁千千岁!”
连着李氏,虽是不甘,也照样领着范荣华跪了下来,给刘太后问安。
刘太后却是没有理会这一地的人,只凤眼一撇,正正的看着跪倒在地的郭槐,冷笑一声:“哀家还想着哀家的奴才跑哪儿去了呢,原来是到皇上这边来了。却不知哀家这奴才犯了什么样的王法,竟然累得皇帝亲自审他。且说于哀家这个做主子的听听,也让哀家好亲自管教一下。”
康熙一听,不慌不忙的站了起来。“原来是母后来了,儿子不知,却是失礼了。您早让人说上一声,也让儿子知道,好亲自去接啊!”
“不必了!”刘太后眯着眼睛,深深的看着只在那边站着,并不上前搀扶自己上座的康熙,心中很是恼怒:“皇帝日理万基,哀家一个老妇人,又算得了什么呢。让皇帝亲自来接,哀家还怕担误了皇帝的事儿呢。”
刘太后说完,便径自走到大堂之上。刘太后带着的宫人连忙从内室端来一张椅子,请了刘太后坐下。
刘太后这才有心情打量起这四周了。
然后,便一眼看到了李氏。刘太后和李氏相处多年,从前,李氏是刘妃信任的心腹,随后,李氏是刘后的心腹大患。因为对着李氏的刻骨恨意,让刘太后怎么可能会认不出她来呢?即使,李氏看起来比她实际的年纪老上许多。
不过,刘太后却也是从来没想到还会见着李氏的。
原来,竟是为了她吗?
刘太后心中冷笑。
想用李氏的事情来扳倒哀家,怕你是没这个能力了。
这时,康熙却是先开口了:“母后,实际上,堂下的那名老妇人是李妃,自称是父皇宫中的李妃。郭槐已经证实了,那李氏便是李妃。甚至于,郭槐还承认了,因着这狗奴才不喜李氏,所以便对着李氏下了杀手。”
字字句句中,却没有一丝是指责刘太后的意思。
刘太后心中惊疑,可是想着康熙是自己养大的,也许,也许并不像自己想的那般,康熙觉得自己对他已经没用了,所以要推翻她的样子。
刘太后毕竟是个女人,即使手握着众人的生杀大权,却还是希望自己的丈夫会爱自己,自己的养子能自己是真心孝顺的。
更何况,康熙说的是为李妃翻了案,却没有一句要把自己牵扯上……
刘太后顿觉心中妥贴,便要再问的详细一些,便听到八贤王开了口。
“回太后娘娘,皇上所言极是。而且还要告诉太后娘娘一件喜事。”
“哦?什么喜事?”刘太后问道。
“回太后娘娘,皇上其实并非微臣亲子,而是先帝的儿子,便是当时被郭槐这个狗奴才策划着换走的李妃娘娘生的小皇子。”赵德芳一口气便把话说完了。
刘太后以为自己听错了,转过头看向郭槐,见他对着自己点了点头,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竟然是自己的情敌之子!
康熙很是有些不满,此事本该由自己来说的,却是让八贤王开了口。而且一开口便是火上浇油,让人听着很是不像的。
而赵德芳却是觉得自己很是迫不得已的。赵德芳听着康熙话中的意思,似乎并没有认回李氏的意思,也没有和刘太后撒破脸的模样,便不由得心急了。
李氏是皇上的亲生母亲,皇上若是不孝顺她,便是要让世人耻笑的。而且刘太后在皇上成年之前垂帘听政多年,在朝中很是有些势力。若是皇上再不远着她,怕是就要被这个女人给掌控住了。
思及此,赵德芳这才急不可耐的开了口。
此时,刘太后还未来得及反应,一旁的一名宫女却是惊呼一声,还把手上的帕子撕拉了开来。
那名宫女名叫秋霞,是和当年的蔻珠同年进的宫,蔻珠与李玲交好,自然也会和秋霞交好。
刘太后紧皱着眉头,虽然对秋霞的失礼不太高兴,可是毕竟是服侍自己多年的贴身宫女,倒不好真的当着众人的面说她些什么,只是轻轻的斥责一声:“秋霞!你这是在干什么?”
秋霞浑身发寒,扑通跪倒在地,脸色煞白,一时之间竟是吓得说不出话来。
“秋霞,你怎么了?”刘太后看出秋霞神色不对,顿觉有异。
“太后、太后娘娘饶命啊!”秋霞却是什么都不说,只是跪倒在地,对着刘太后拼命的叩头。
刘太后看着有些恼怒,秋霞这般作为,不是在众人面前表示哀家时时的在欺辱于你吗?
康熙看在眼里,却是为刘太后说话:“秋霞,太后对着你这般的下人最为温和的,你如此作为,可是做了什么事?速速说来,太后必不会怪罪于你的。”
秋霞浑身发抖,想起当年的事,却是一字都不敢说的。先不说太后的怪罪,单单是皇帝的怒气,秋霞也是承爱不了的。
想着想着,便不由得看了与众人一起跪在堂下的李氏一眼。
这一眼,正好被刘太后和康熙看在眼里。
康熙暂且不说,单是那刘太后便是在后宫之中斗争多年的,看秋霞浑身发颤的偷偷看了一眼堂下的李氏,便觉得有些不对了。“秋霞,你看李氏做什么?哀家问你的问题,你怎么还不回答?”
秋霞又是叩了好几个头,只道:“太后饶命!太后饶命!”
刘太后却是有些不耐了。只这一会儿,刘太后便是阴谋论起来了,便再也不想听这些废话,只威胁起秋霞来。“秋霞,你向来对哀家最是忠心的,哀家难道对你就不好吗?你的弟弟,如今已经是正六品的骁骑尉,你父亲和母亲也在家乡安享晚年,你就想让他们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吗?”
秋霞紧咬着下唇,还是不知该不该说。不说,父母和弟弟不好过。可是说了,怕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过了!
康熙见状,也不替刘太后审问,毕竟秋霞是太后身边的人,自己暗中捉了郭槐审问已经是很遭人忌讳的事情了,万不可能现在还要替刘太后审问她身边的人。
康熙只是上前,说道:“母后切勿焦虑,想必那秋霞必有苦衷。毕竟母后这些年来待她不薄,她不会故意做些叛主的事情的。”
刘太后心中很是复杂。对于这个养子,刘太后心中总是有种亲近之意,自己的儿子早逝,想必是把他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了。可是他毕竟不是亲生儿子,刘太后对康熙总担心他在掌了实权之后,就会被自己这个养母冷落,所以对着权力不肯轻易放手。
尔今听赵德芳说皇帝实际是李妃所生之子,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并没有把权力轻易放手之余,也还是对皇帝恨不起来。
如今又听康熙对自己温言安慰,便想到生母毕竟大不过养恩,只要自己双手紧紧抓住权势不放,想必皇帝也不会对自己不好的。
刘太后心中大定,这才眯着眼睛再次看向秋霞:“秋霞,哀家在此答应你。若是你说出你到底在害怕些什么,哀家……哀家恕你无罪!”
秋霞也知自己已经引起了刘太后的怀疑,事情的真相总会查明的,倒不如把话说了出来,便是自己死了,也是还了主子的一个恩情。于是,不顾额头上的鲜血,又是猛叩了几个响头。
“太后娘娘,奴婢只求娘娘恕了奴婢全家的死罪!”
59、第六十五章
什么事情竟然会诛连到秋霞全家?
当即,刘太后也不敢怠慢。又想着秋霞毕竟服侍自己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便是准了又能如何,便道:“哀家准了,你说吧。”
底下的李氏听了,又惊又急,偏偏此时没有她说话的份儿,只能随着众人跪在堂下,动弹不得。可怜她本就被艰难的环境几乎掏空了身子,又跪了许久,再加上惊惶失措,便只觉得面前一团黑,几乎就要这么晕倒在地。
不过,李氏却是硬撑着。要知道,若是秋霞把此事一说,自己若是晕倒之后被带了下去,必无法辩。而自己若在此,也许还是能反驳一下秋霞所言,让众人将信将疑之际,也给自己争取一些时间。
只要自己在皇上面前一说,是秋霞听了刘太后的话,特意来陷害自己的,也许自己就有了生机了。
秋霞对刘太后感激涕零,又暗自后悔不迭自己当年竟然只因着李玲那一点小小的恩惠,而背叛了对自己甚好的主子。
秋霞哭着一叠声的谢谢主子,让刘太后不禁动容。
“傻丫头,你一直不曾婚嫁的陪着哀家,哀家对你自是欢喜的,你有事,便说就是了。哀家又哪用你这个谢字呢。”
可是,怕我说了之后,你便是恨我这个谢字了……
秋霞顿感心灰意懒,只得浑身打着哆嗦,把事情全盘托出。
“太后娘娘,奴婢以前与李玲同是伺候娘娘您的,后来……后来李玲成了李妃,时不时还给了奴婢一些小恩小惠,奴婢……奴婢当时也是一时糊涂啊……”秋霞说话很是没头没尾的,甚至在说到一半,就痛苦流涕起来。
刘太后却总算听出了一点猫腻,黑沉着张脸,稳住声音:“说!你做了什么!”
“太后娘娘,当今皇上就是您的亲生儿子!”秋霞割出去了。
“你胡说!”李氏疾声喊道。“秋霞,我与你确实是交好的,可是你也不能为了你的主子娘娘而来害我啊!”
“你给我闭嘴!”刘太后怒瞪了李氏一眼,随即叫道:“来人,给哀家把这贱妇的嘴巴给塞住,哀家在听完真相之前,不想听到她说一句话!”
刘太后一说完,才想起这李氏有可能是皇帝亲母,忙抬头看了一眼康熙的神情。
康熙虽然早就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是为了不让别人认为自己是凉薄之人,还是摆出了一副忧虑担心的模样,对着太后的举动欲言又止。
刘太后心中说不出的酸涩,强笑道:“皇帝莫要担心,她若真是你的亲母,难不成哀家还能打杀了她不成!你我暂且听听秋霞说些什么,待查证之后,再行定夺也不迟啊!”
刘太后有种预感,秋霞所说之事,必是可以令其翻身之言。
“当年,李妃、李玲和主子娘娘一起怀了孕,先帝说谁先生下小皇子,就封小皇子为太子,封太子的生母为皇后。那时候,太医说李玲和主子娘娘应该是同一天生产的。李玲是个心大的,虽然不过是一介宫女,可是却想要当皇后、甚至于皇太后。可是她的娘家没权没势,便担心纵使她生了小皇子,怕也是守不住的,便、便……”秋霞说到后面,便吞吞吐吐起来。
“便什么!”这时候,康熙也坐不住了,怒声问道。
“所以,李玲收买了我和蔻珠,把她生的皇子和主子娘娘生的皇子给换了过来!”
康熙震惊的几乎站不住了,一旁的陈林赶忙扶住了皇帝。
刘太后也是惊愕极了,猛然转头看向李氏,见李氏眼神闪烁不定,心中已是信了大半。然后,便看向了康熙,眼中满含泪光。
这个,是我的亲生儿子!
“把李氏口中的帕子取出来。”康熙冷冷的开口。
侍卫领命照做之后,康熙方才艰难的开口:“秋霞所言是否属实!你不要想着狡辩,要知道,只要做过的事情,总会有一些蛛丝马迹的。若是你此刻说的是实话,朕顶多就处罚了你。若是你还要欺朕骗朕,朕就诛你九族。你的父母或许已经死光了,但是你父母的亲族呢?还有,你的养子范荣华!”
李氏见事已败露,顿时瘫倒在地,面露狰狞之色。“没错!是我做的。是我让秋霞和蔻珠帮我把孩子交换过来的。可是没想到啊,你竟然也用了这个招数,拿了一只剥皮的狸猫来换了小皇子。不过,你怎么都想不到吧,那可是你的儿子!”
李氏的神智已是有些失常,她狠厉的看向刘太后:“我记得你当时还想杀死你自己的儿子吧!可惜啊,蔻珠对你还是有着忠诚的,不然,她早就听从你的命令杀了那个小贱种了。就是因为她对你的忠诚,这才让那小贱种成了八贤王的养子。”
随后,便是哭了起来:“可怜我那孩子,不过六岁就死了。为什么,你既然以为那是你的孩子,你却不好好待他呢?还害得他就这样死了!都怪你,若不是你没有好好照顾我的儿子,他哪里会死。如果他没死,那现在的皇上便是我的儿子了,我又哪里需要谋划这些来让你下台!”
说着,李氏突然猛地站了起来,向刘太后冲了过去。
周围众人虽然被这些宫闱阴私给惊愕住了,可是一旁的雍正却还是在一旁本能的警戒着。见李氏神色阴狠的冲向刘太后,顿觉不妙,便连忙站了起来,上前一脚把李氏踢倒在地。
这一脚极狠,李氏不过一个妇道人家,当即便再也站不起来了。
一旁的范荣华见此,也顾不得这许多,连忙膝行上前扶起李氏的上半身,着急的问:“娘,娘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李氏却是恍若未觉,只是在口里一直在念叨着:“这是报应!真的是报应啊!凭什么我的儿子就死了,你的儿子却活着,还成了皇帝……报应!报应啊……”
康熙见状,只能叹了口气:“来人,把李氏和范荣华带下去吧!你们也退下吧。”
其他人本来就不太想多留,毕竟这些后宫阴私,做臣子的本就不该听。只不过康熙并未发话,所以无故告退,很是不敬,这才一直跪在底下。
不过,却是恨不得当自己不存在的。
现在,听康熙让众人退下,大家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孩子?你、你真的是我的孩子?”刘太后颤抖着双手,将将要摸上康熙的脸。
康熙却是一躲,神色淡淡。刘太后看在眼里,眼神顿时黯淡了起来,悻悻的收回自己的手。
康熙对着刘太后微躬着身,脸色平淡:“母后,此处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再加上天时已晚,便由儿子护送您回宫吧。”
刘太后见此,也不好再说什么。而且,得知康熙便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之后,刘太后情绪很是激动。刘太后也知道此时的情绪,不太适合谈事情,便顺了康熙的意,一切待明日再说。
康熙:刚才朕偷眼看了一下,老四的表情很难看,很是值得探究啊!怎么办?要不要把十三召回来,帮朕哄哄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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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府外,公孙策和雍正在等着自家的轿子。
“真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公孙策说完,突然发现雍正神不守舍:“包拯,你怎么了?”
雍正回过神来,敷衍道:“没什么,只是……这些后宫阴私本不该我们知道的,只盼之后不要闹出什么事来吧。”
“总不至于吧?”
“也许吧。毕竟太后用狸猫换了太子,李氏也用自己的孩子换了太后的孩子。罢了,我们不过是做臣子的,这些事以后都不要提便是了。”雍正内心很是不喜。
康熙肯定是知道的,却一丝口风都不肯吐露,莫不是不信我了?
雍正越想,心事便越发沉重起来。
“包拯,你也别太担心了。皇帝向来仁厚,虽然我们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可是又不是我们想听的,皇帝必不会怪罪我们的。”公孙策只以为雍正确实是为此事担忧,忙开口劝慰。
“是啊,皇上仁厚!”雍正点了点头,看看天时,又看到两人的轿子都来了,便问公孙策:“现在天色已晚,不如就在我府中休息一日吧。你让仆从把你的衣服送来,我们好久没有秉烛夜谈,抵足而眠了。”
公孙策了然的笑道:“既如此,策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二人上了轿,便齐齐去了包府。
一旁早有识趣的仆从先行动身了。一人回包府通知包管家,一人则去公孙府中为公孙策取换洗的衣物。
等雍正和公孙策回了包府后,包明早就备好了热水,服侍着二人漱洗完身子,酒菜也才备好。
四碟热菜,四碟凉菜,再加一壶竹叶青,两个知已好友在房中喝酒聊天,好不快意。
此时的雍正真真的忘了那些烦心事,只盼着以后的日子也如此刻般安逸才好。
60、第六十六章
第二日,因着康熙和刘太后并没有明令禁止,不得将昨日夜间问审狸猫换太子一案外传,所以,朝堂上但凡有些身份的人,便都已经知道了整个过程。
毕竟当时在场的人数众多,自然会有一些别人的眼线的。
不过,大家在意的并不是刘太后用剥皮的狸猫换掉小皇子的事情,而是关心当年的李妃用自己生的皇子,换了刘太后的皇子一事。
而当今皇上就是刘太后所生,是真正的皇嫡长子,更是大宋最为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
这一事实,意味着刘太后必定会将自己手中的势力缓缓过渡给当今皇上。
正如众人所料,刘太后在康熙还未去早朝之际,就一大早的,亲自赶到了康熙的寝宫,将自己手上的势力名单交给了康熙。
那份名单,是刘太后昨夜辗转反侧,思前想后了半个晚上方才下定的决心,连夜处理卷写出来的。
康熙得了刘太后的势力名单,刘太后有了自己亲生的儿子,两人的关系马上就改变了。
与平日时一样的母慈子孝的场面,两人之间却是多了几分的真心。
刘太后终于不用担心皇帝有可能在某一天,不再需要自己之后,便不再孝敬自己这个母后了。因为自己不再是养母,而是亲生母亲。
所以,刘太后可以对着康熙不再心存介蒂了。
“母后,是真的吗?皇帝哥哥是您的亲生儿子?是我同父同母的哥哥?”
虽然因为康熙要去上早朝,所以并没有一番深谈,可是母子关系的确认,让刘太后心中多年的大石终于放下了。
再加上昨夜里并没有怎么歇息,所以待康熙早朝去时,刘太后已是又累又困。只因刚才被认回儿子的兴奋感压住,现在儿子认回来了,刘太后放松了许多,那种困倦感便又回来了。
刘太后由着宫女扶着回了自己的寝宫,略用了点早膳,便由宫人们服侍着睡下了。
这一睡,便是睡到了正午。
此时刘太后的亲生女儿昌平公主也听到了外面的传闻,便急慌慌的跑进内殿之中,也等不及宫小太监的通报了,直接便跑到了刘太后的面前。
刘太后却是睡得差不多了,此时一听到自家女儿昌平公主的声音,仅有的一丝睡意便瞬间消散开去。
睁开眼睛,看到自己娇俏美丽的女儿一脸的好奇和溢于言表的高兴模样。
刘太后看着已经十五岁的昌平公主,不由得调笑起来:“都多大年纪了,做事还这么着急忙慌的,你堂堂大宋昌平公主,怎么一点仪态都不端呢。看来哀家要尽快些给你找一户好人家,让你的驸马来好生□□你一番才行了。”
“母后,你怎么这么笑话女儿。”昌平公主那白皙的脸上微微透出了一丝红晕。“女儿不嫁,女儿要在母后身边一辈子,好好孝顺母后。”
刘太后心中妥贴,但也知道这话只能说说,毕竟大宋可没有不出嫁的公主。便笑道:“你都十五岁了,是该找驸马的年纪了。你现在说是要在母后身边一辈子,但等再过两年,却是该要怨母后把你留的年纪都大了,嫁不出去了!”
“母后!”昌平公主顿时不依了,撒娇一般的嗔道。不过,昌平公主是个古灵精怪的,虽然刚才被刘太后的话说的脸红耳赤,但眼珠子一转,便又很快想起用刚才的话题来转移现在的问题:“母后,现在外面都在传皇帝哥哥实际上是您的亲生儿子,是不是真的啊?”
“是!是真的!”刘太后一想起此事,心中又是欣慰,又是酸涩。
心酸的是,自己的儿子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却是相见不相识。
欣慰的是,兜兜转转这么些事,终究还是认回了自己的儿子了!
只是李氏……
一想到李氏,刘太后便隔应,满心愤恨道:“那李氏真真是该死,竟是骗得哀家帮她养子近六年的儿子。想到当时哀家竟为了李氏儿子的病情,而担忧的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便觉得心中郁郁!”
索性那孩子是个命薄的,不该属于他的,他终究是得不到。不要然,也不会本来好好的身子,突然之间便病了呢。然后,没多久便去了。
那李氏煞费苦心,到头来也不过落得个一场空。
“不过,也幸好那孩子养不大。不然,待那孩子大了,李氏一来,怕就得被李氏哄了去,便是哀家是他的养母,也是落不得个好的。再待他们二人知道了你皇帝哥哥那时候仍活着,你、我,以及你那皇帝哥哥怕就都活不成了!”
昌平公主听罢,不由得惊呼一声:“那可真是无量天尊护佑了!不然,皇帝哥哥现在就可能不是皇帝哥哥了!”
“可不是嘛!”刘太后愤愤道。“幸好你皇帝哥哥是真正的真龙天子,上天护佑着的,这才没落个那般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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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刘太后母女在声讨李氏母子,这边厢,雍正却是在早朝之后进得宫来,面见康熙了。
康熙见着黑沉着脸的雍正,有点心虚。一时之间,也不知怎么开口,便只叫陈林给雍正搬了张椅子,又叫贵喜去沏了一壶普洱。
雍正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康熙让雍正坐,雍正便坐。康熙让雍正喝茶,雍正便喝茶。
康熙看在眼里,心中越发没底了,而周围的气氛也越发沉闷起来。
就在康熙不知如何开口时,雍正却是先说话了。
“皇上,换皇子的事情,您早就知道了吧?如果微臣没有猜错,您这些天布局怕就是控制住秋霞的家人,来让她在昨日告诉刘太后,郭槐被您捉了,怂恿着刘太后去开封府救郭槐。然后,在狸猫换太子一案被揭发后,再告诉刘太后这一切的真相,也还能您一个正身。是吗?”雍正冷静的一一分析。
“不然,那秋霞又怎么会突然之间就坦白了呢。毕竟,若是她什么都不说,便什么事不会有。反而是说了出来,便有可能祸及家人。而且秋霞在大堂之中求情说恕了诛连之罪,应该是想要您的明旨吧。”
康熙闻言,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雍正的脾气,康熙还是了解一点的。仔细一想,昨日自己还真是钻了牛角尖了。
老四也是当过皇帝的人,自然知道做上这个位子上的人必有一些为难之处,便是再信任一个人,不该让他知道的事还是不会让他知道。
康熙心中豁然开朗,不过,口中却说出了一番试探之语:“老四,你的说法倒也有趣。但你怎么不认为是朕威胁了秋霞,让她说出了朕想要她说出的真相呢?”
“因为您没这个必要。即使李氏昌你的亲生母亲,您也一样有办法利用这个机会削弱刘太后的势力!”
“可是朕的胃口很大,朕不止是想把刘太后的势力分崩瓦解。而刘太后若是朕的亲生母亲,朕便可以不用再思前虑心,也可以兵不血刃的把刘太后的势力握于掌中。”
“不!您不是这样的人!”雍正反驳,随即发现自己的失态,便又把头低下,继续道:“若李氏是您的亲生母亲,您不会不认。若刘太后不是您是的亲生母亲,您便也不会认。”
“为什么?”见雍正维护着自己,康熙觉得心情很好。
“因为您是一个皇帝!”同样做为一个帝王,雍正当然明白。
“好!老四,朕果然没有看错你!”也让朕越发不想对你放手了。康熙笑道,脸上的神情很是柔和。
“不过,您能全身而退真的是太好了!”雍正这时才算是真正的松了口气,虽然做为臣子,不能斥君王,但雍正还是忍不住要说上一声:“皇上,微臣斗胆要说上一句。虽然此事您终是得了益,但是此事可大可小,以后还是要跟微臣商量一下才好,也免了有什么不妥当之处。毕竟你算计的不止是事,更是人心。你便是不信任微臣,也可以与其他人商量着办啊。”
康熙听在耳里,放在心里。严肃着脸道:“老四你说的是,朕记住了。”
雍正听罢,在心中满意的点了点头。“皇上,微臣尚有公务在身,便先行告退了。”
“不急不急。”康熙笑道:“此时已是正午了,不如老四便在宫中用了膳再走吧。我们多日不见了,朕可想你的紧了。”
雍正一听,有些不自在。可是又想起之前自己觉得康熙对自己只是错觉……
“微臣领命。”雍正便当这是康熙的命令了。
之前的那些小太监们来请,雍正尚能拒绝。现在康熙亲请,再拒绝,便是抗旨了。虽然雍正觉得康熙不会生气,但拒绝的多了,终是会触及康熙的底线的。
而雍正,并非是不识好歹的人,当即便应允了下来。
康熙一听,很是欣喜,连忙吩咐贵喜去御膳房吩咐一番,多做些雍正喜欢的素菜来。
御膳房中的人得了信,都暗暗咋食。
真没想到这个包拯的真是个有手段的,三番两次被官家留饭不说,官家如此尊贵之人,竟然还注意到这么一个下臣喜欢吃些什么东西,甚至还让自己身边的心腹亲去御膳房中吩咐,并盯着。
可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但官家既然已经吩咐下来了,那御膳房可不有丝毫的怠慢,再加上快到午时了,便忙乱的准备起来。
康熙重生之后,就延用了大清的定律,后宫的一应贡给都有定数,连着康熙自个儿的吃食也不如以前的宋朝天子们那般摆上满桌子的一百多道菜。
所以,只固定下来数十道菜加上几种汤,便罢了。
本来康熙还欲再减一半的,可是言官们一听说却是不干的。
言官们纷纷在朝堂上赞颂了一番康熙的勤俭,然后便上奏说起了祖宗规矩。那时的文人说话很是尖利,偏偏又喜欢拐弯抹角的。
康熙听的很是脑仁痛。
不过,这只是细枝末节罢了,见朝臣们坚持,便也懒得争辩什么,便同意不再减了。
此时,康熙的分例,御膳房是早就做好了,只在灶上热着呢。现在康熙又让做素菜,御膳房的人便又手忙脚乱的做起新菜来了。
先让灶上热一个粟子莲藕汤和鲜莲银耳汤后,主厨便开始便起了热菜。
油爆笋丁、杏仁豆腐、地三鲜、干烧芋头条、烤全笋,直到凑够了十个,方才松了口气。
刚刚做完,便有人来传膳,御膳房的人便又赶紧把御膳都装进一个个的食盒里,交到宫女们的手中。
见着传膳的人都走完了,御膳房中的人便聊了起来。
“可真没想到啊,那新科状元真不是个省油的灯,竟然如此的讨官家欢心。官家竟然还能注意到那包大人喜欢吃素菜。”
“可不是嘛!以前庞将军虽说也得官家另眼相看,却也没说官家特意吩咐下来,要给庞将军加什么菜的。”
“若不是那包大人面色略黑,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勾引了官家呢。”
“说起来,不去看包大人的肤色,只看他的五官,觉不觉得其实包公子也长得蛮不错的?”
“你是说,官家就好这口?”
一旁御膳房的总管看他们越聊越不像,赶忙上前阻止:“都胡说八道些什么的,这些话也是你们能混说的。都快快住嘴了吧,若是被哪个耳朵尖的传了出来,让官家听见了,看你们会不会吃瓜落。那包大人也是有真材实学的,如若不然哪里能得了个状元的名头,官家又喜欢他的文才,这才得官家看重。你们便别在这里造谣生事了。”
众人一听,皆知道总管说的都是对的,只是因着刚才的忙乱,这才有了在嘴上讨伐起雍正的意思。
如今听了总管说的后果,哪里还敢再说这些浑话,赶忙告罪一番,便都各自散去了。
61、第六十七章
陪着康熙用完了午膳,雍正便去接沈氏了。
因着一大早就打发了人去将军府说了一声,所以沈氏是早就收拾好了东西,在等着了。
在将军府听了整件案子之后,本就有些担忧自家儿子的沈氏,更是心有戚戚然。
沈氏深觉自己实在不该再这么纵着雍正了。
雍正本有两个兄弟,一个包莹,一个包颖,都是命薄的,早早便去了。所以,对着雍正,沈氏但凡是能力所及,必是有求必应的。
但……若是他早就成亲生子了,便是真有个万一,也有个血脉,不至于就这么断了包家的根。
想起自己丈夫死前给雍正定下的娃娃亲,沈氏算了算,那董家小姐现在应该也有十六岁了,是该去董家提亲的时候了。
当年雍正说要先立业,再成家。沈氏虽然颇有微词,想着娶个儿媳妇过来帮衬着,可是还是从了雍正的意思。
而今业已成了,要让雍正成家,却也不会再推托了吧!
回了包府,沈氏也等不及了,便与雍正一说。
雍正虽然与胤i两情相悦,可是男儿本就该传宗接代,是以,并未有所抵触。更何况这门亲事还是包令仪生前为其定下的,只这一个孝字,雍正便要从之。
沈氏一见雍正答应了,也不愿等明日,只叫包明赶紧去找汴京城内最有名的媒婆。
在等媒婆的这段时间,沈氏也不闲着。
好还要准备给媒婆的礼物,给董大人一家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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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侍郎董浩的家中,今日迎来了一桩大喜事。
正是那户部尚书包家前来提亲。
董浩,字致书,与包拯之父包令仪本是同乡,又是同年,同朝为官多年,关系很好。也因为关系很好,董致书曾与包令仪口头上为两家的儿女定下了亲事。
可惜的是,在两家交换定亲的信物之前,包令仪的母亲去世,包令仪便请辞回乡丁忧去了。只是那包令仪向来侍母至孝,包老夫人这一去,包令仪便因为哀毁过礼,得了急病。
包令仪这一病,董致书倒不好急着提这交换信物一事。本想着,待包令仪病好之后再行计较的,没曾想这包令仪的病竟是来势汹汹,缠绵病榻不过三五日,终究是去了。
这样一来,董致书倒有些庆幸起董包两家虽然口头上应了,却没来得及交换信物。只有口头承诺的话,无凭无据,就不能证明董致书同意了自家女儿嫁到包家去。
董致书在与包令仪说亲之前,自然是见过包拯的。虽然那时候的包拯看着确实不错,但是如今他生父已死,没人教导,以后的前途尚未可知。
若包拯是个上进的倒也罢了,凭着自己这个做岳父的在官场上这么多年,经营的关系,为其谋划一二也是可以的。
可若包拯是个不思进取的,女儿嫁过去,那便是害了自家女儿。
董致书还是很喜欢自己这个嫡女的,但他也有自己的儿子,不可能为了一个女婿而费尽思量。即使那是他的嫡女。
而那包令仪的夫人沈氏,也不知是不知道自家夫君与董致书的口头约定,为两家孩子定亲的事。或是因为沈氏是个聪明,不愿让董家为难,更不愿自取其辱,便没有与董家提及之前约定的交换信物一事,便带着包拯,扶着包令仪的灵枢回了庐州老家。
因着包家唯一的男丁尚小,董致书也不可能与他通信,更不能与沈氏通信问安。毕竟瓜田李下的,有些事情很是说不清楚。
寡妇门前是非多啊!
但董致书还是与包令仪有份情谊在的,偶尔也会托人打听一下那包家小公子的事情。
只听说那包家小公子虽然性子冷了些,却也是个厉害的。
随后,包拯的种种被董致中听在耳里,便有了一点小心思。
那包拯年纪虽小,却是个有主意的,还能从一干如同柴狼虎豹般的亲戚的手上,守住包家的产业,实在是难得的!
既然包拯是个肯上进的,或许自家女儿嫁给他并不算委屈吃亏?
只是,董致书也不能无缘无故的便跑去庐州,跟包拯说:“我跟你父亲当年给你和我女儿定了亲。”吧!
毕竟十几年没有联系了,彼此之间又没有信物,谁信呢。
董致书也不确定沈氏有没有跟包拯说过这件事。
所以,即使董致书如今是吏部侍郎,也不能厚着脸皮开这个口啊!
董致书思前想后,终于决定先给包家一点小恩惠,然后再提出当年的婚约。
毕竟当年董致书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沈氏带着儿子回家,对着这对孤儿寡母的,提都没提两孩子定亲的事情。
这做法,无论在什么时候来看,都有些不厚道的。
那包拯果然是个出息的,童生、秀才、举人都是一考便中,董致中没有操作的余地。
董致书便决定,等包拯来京城考进士科时,为其走动一番,拉拉萨市人情,争取以后让包拯有个好的职位,这样,总是有恩了吧。
董致书想来,那包拯虽然会考试,但人情走动对这个尚十八岁的年轻人来说,必是不够圆滑的。
没曾想,那包拯的运气也好,在考进士之前,竟然破了高丽太子被杀一案,因此认识了八贤王,随后又与飞星将军庞统一见如故,在进京赶考之时,竟是直接就住进了将军府。
董致书有些郁闷了!
本来还想着,等包拯进京赶考的时候,邀其住在董府,也算是给女儿和她的未来夫君培养感情的,如今这打算却是落空了。
该怎么办呢?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点靠上去的。毕竟当时雍正还是前途未卜,没什么势力可言,那时靠上去,还可以说是雪中送炭。
而现在靠过去,却是有一种锦上添花的感觉,却是说什么都迟了。
世人总会记得雪中送炭的那个人,却不会记得众多锦上添花的人。
现在的包拯可是前途无量,得庞将军和八贤王看重,又因为庞将军的引荐的缘故,颇得官家的青眼,董致书已是望尘莫及。
随后,包拯中了状元,成了从二品的户部尚书,比董致书这个从四品的吏部侍郎的官职还高。
这时,董致书可谓是彻底死了当包拯的老丈人的心了。
可就当董致书断了念头的时候,包家竟然找了媒婆来提亲了!
这可当真是喜从天降!
董致书也不由得对当年一事,越发的羞愧起来。
自己当年嫌弃包拯没有长辈扶持,前途未卜,便装作定亲一事没有发生。
而如今,包拯已经是户部尚书,比董致书的职位都高,又是个前程似锦的,很该有个位高权重的岳家。
可包拯没有,反而还是遵从当年包令仪与董致书的口头之约,来董家提亲了。
要知道,没有信物,没有证人,便是包拯另娶别家,董致书也没旁的话说的。
索性包拯有情有义,又重承诺。不然,女儿哪里能高攀,嫁得到那么好的人家。
虽然两家口头上早就约好了亲事,可是信物未交换,八字也还没合,那这些过程还是应该过一遍的。
董致书兴冲冲的拿了自家女儿的八字,与媒婆送来的,雍正的八字给了算命先生一算,自然是极合的来的。
如此一来,董致书对着要交换的信物更是挑得越发慎重了起来。
董致书是朝庭命官,自然知道雍正颇得皇帝信任,宫中甚至常常赏些古董玩物之类的进包府。
董致书想着,平常的东西是肯定不行的,雍正但凡有些眼光,必是看不上眼那些寻常的物件,那……该送些什么好呢?
董致书把玩着,与包令仪说亲时,自己曾经想用来做信物的蝙蝠状的蓝田玉佩,感到深深的为难了!
董家小姐董欣兰已经是二八芳龄了。
平常人家十六岁便是出嫁的年纪了,而董欣兰却连亲都还未说。
董欣兰是个姑娘家,自是不好问这些事情。虽然对此有些着急,但想着父母必不会害了自己,便只听从父母的安排便是了。
直到今日,户部尚书家的人来提亲,董欣兰方才从自家父亲口中得知,自己小时候便被说亲给了这包府的小公子了。
那包拯,董欣兰虽然是个闺阁女子,却也是对他的名声略有耳闻的。
包拯不过才十八岁的年纪,便是常常的状元郎了。曾经抓获害死高丽太子的凶手,又得皇帝青眼有加,初做官便是那从二品的户部尚书。
虽听说那包拯长相略黑,但五官还算是端正。可董欣兰却是不在意的这些外表的。
便是那包拯长得不怎么样,董欣兰也是会高高兴兴的嫁到包府。
毕竟,找夫君最重要的从来不是外貌,而是那一身的才华。
要不然,那古人怎么会说郎才女貌,而不是女才郎貌呢。由这点便可知,世人在意并注重的男人的,从来都是才华。
董欣兰一边高兴,另一边却是疑惑。
为何自己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已经订过亲?毕竟这是自己的终身大事,自己又是董家唯一的嫡女,在此之前,父母不可能一丝口风都不露的。
董欣兰忙让自己的婢女们去打听一下。虽然大家报过来的都是些一段段的,但董欣兰是个聪明人,马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总结一下,便是父亲嫌弃了这桩婚事,这才只字不提。偏偏父亲又没坏到极点,这才不敢在包家公子成亲之前,给自己说亲。
而那包家公子是个仁义的,做了大官后却不嫌弃自己,还是愿意娶自己为妻。
董欣兰对包拯的印象更好了!
63、第六十九章
闹腾到了半夜,雍正终是受不了的一把将胤i推开。
要知道,胤i来时已是快用晚膳的时候子。雍正当时一时情迷意动,被胤i得逞了去,如今已是饥肠辘辘了,偏那胤i还来纠缠。
雍正并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一怒之下,便将又欲行那销魂之事的胤i给踢下了床,这才慢悠悠的起身,在衣橱里找了身衣裳,穿上。
“二哥,你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一路上风尘仆仆的,便不累吗?况且你还未用晚膳,若是饿坏了怎么办。”雍正说完,便有些后悔了。怎么这字字句句就表明了自己如此的关心他的。
虽是真心话,却仍让雍正脸色暗红,便又赶忙道:“你便是不饿,我却也是饿了的。”
本来因为被雍正踢下了床,而面露哀怨,意图讨得雍正同情的胤i闻言,不由得眼中一亮。胤i马上站了起来,捡起床边的衣裳,却是怎么也不愿意穿的。
雍正看着胤i面露嫌恶的看着他自己的衣裳,又如何不知呢。
胤i自小锦衣玉食的长大,虽然因为打仗时,很是没有办法顾及自身。如今既是回了汴京城,又是在雍正的家中,胤i便不用再委屈自己了。
胤i一路上马不停蹄的赶回汴京城,也没怎么歇息,更不用说是勤换衣裳了。所以,到了包府,不止是满脸的风尘,连着衣裳都有着浓重的汗味,以及泥土污垢。
雍正犹豫了一会,又从衣橱里拿出了一件内衣裳,一件外衣裳和一条裤子,丢到胤i的身上。“换上吧。”
胤i眉头微皱。
要知道,这衣裳是从雍正的衣橱里取出来,那便是雍正的衣裳了。雍正向来不喜欢把自己的东西给别人用的,胤i能得了衣裳,已是很值得炫耀的事情了。
可是,雍正的身量虽然虽高,但胤i却比他还要高一个头,而且身材也比雍正壮些。如果胤i真要穿上雍正的衣服,那必是狼狈至极的模样。
但是雍正的好意,胤i若是敢拒绝的话……
胤i想了想自己可能的下场之后,果断的把衣服给穿上了!
胤i穿上之后,方才觉得不对劲。雍正明明比自己的身量小些,怎么自己穿上的这身衣裳却如此的合身呢?
这么一想,胤i便看向雍正。只见他坐在桌边,脸色在蜡烛的映符下虽看不出什么,但神情却能看出有些不自然的。
胤i不由得浮起一抹傻笑。
但是,他很快察觉了自己脸上那破坏形象的笑容,赶忙收敛住,走到雍正面前,轻声道:“很合身。”
雍正抬起头,看着自己为自家福气(狮子狗)准备小衣裳时,突然就心血来潮,想到要为胤i准备一件衣裳,这才让自己房中管针线的人,缝上一身适合的衣服。
没想到,这回竟就真的派上用场了。
雍正一想到,此情此景,竟像是自己特特儿为二哥准备了衣裳似的,心中很是有些别扭。可是看到胤i眼中几不可见的幸福时,雍正便释怀了。
雍正站起身,帮着胤i把衣领给整理后。
那是一身月白色的衣裳,领子,袖子处都用略深一点的蓝线绣上了蝙蝠的图案,衣裳的下摆处则是绣了一朵金莲花,然后又同衣裳同样的月白色的丝线,绣上了一首诗,细节之处更显精致。
若不是细心的人,哪里又能看见那几乎和衣裳的颜色融为一体的诗呢。
看着那雅治整洁、清俊秀拔的字迹,分明就是雍正所写所作的诗。雍正写后,然后让负责针线的丫环照着字迹绣上去的。
这完全就是雍正的风格,却意外的适合胤i。
“这衣裳很是好看合身,让你费心了。我好喜欢,也好欢喜。”
胤i眸色深沉,便欲吻上雍正,却被雍正赶忙拦住。“快别闹了。要知道明日可是还要早朝的,若不是因为饿了,我怕是早就要休息了。不然明日早朝时迟到了,或是议论朝事时不小心打起了瞌睡,却是不庄重了,要惹人闲话的。”
胤i这才无奈的作罢。
雍正看胤i已是穿戴整齐,这才去开了门。门口并没有守着人,所以雍正便唤了几声。
贴身的婢女墨兰早就守着了,只是听着房门内那断断续续的□□声,这才羞的躲了远了一些。如今见雍正唤自己,墨兰便赶忙小跑过来。
“去准备些吃食来,越快越好。”
墨兰一听,忙应下,跑了开去。
因着是半夜,厨房的人都已歇下。墨兰无奈,只能将负责厨房的柳二家的叫了起来,让她唤人准备些吃食来。
柳二家的一听是老爷要吃食,也不敢怠慢,只唤了一个烧火丫环,和一个掌红案的起来。柳二家的亲自掌勺,做了雍正喜欢的素食,一个油闷春笋、一个四喜丸子,一个干炸香菇和一个荠菜蛋饼。
因着都是素食,略微单调了点,柳二家的便又追加了一个板粟烧鸡翅。
因着是做惯的,再加上墨兰催的紧,不超过一柱香的功夫,柳二家的便把吃食放到了食盒里,又加了一壶竹叶清酒,让墨兰送了过去。
雍正和胤i早已是饿坏了,挥退了墨兰之后,两人便先吃了几口菜,缓和了胃部的不适之后,胤i便用酒把两人的酒杯斟满。
两人边吃边喝,倒也畅快。
可惜,老康、上天和作者却看不得两人清闲。(咦?好像有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两人才吃得五分饱时,便听到一阵喧哗。
雍正蹙着眉头,很是不悦。
这时,却有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然后敲门声也紧跟着响起。
“老爷,不好了。宫中来人传话出来,黄河决堤了,河北东路商胡、横陇一带决溢,死伤无数,灾民也是数以万计。皇上特特儿宣您和庞将军去宫中议事呢。”门外的正是包明的声音。
雍正和胤i闻言,再不可能坐得住的,忙着就要赶紧进宫去。
只是,雍正还好,只要换上官服,便可即刻进宫。
反而是胤i,因着包府离将军府可是离得甚远,要让胤i马上赶回去,然后换了官服再进宫,很是有些耽误时间的。
雍正正想着,要不要让胤i就穿着这一身衣裳进宫去时,包明的一句话却是解了雍正二人的燃眉之急。
“老爷,庞将军的官服已是特特儿的备好了,还请老爷开开门,让奴才送进去。”
雍正闻言,也来不及多想,赶忙便上前开了门,让包明把衣服送进来。
反倒是胤i,却是勾起了嘴角,泛出了一抹冷笑。
皇阿玛,可真有你的!
可是你也莫忘了,你儿子我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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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雍正和胤i随着宫中派来的小太监一起进了宫,到了康熙所在的大殿时,一干大臣都已经到了。
雍正定睛一瞧,连公孙策竟然也在早朝之列。
看起来,倒像是早朝提前了几个明辰举行了一般。
而康熙则一身龙袍,坐在大殿之上一副勃然大怒的模样。
雍正和胤i见状,丝毫不敢怠慢。
两人给了都给对方使了一个眼神之后,极有默契的齐齐跪倒在地:“臣包拯/庞统叩见皇上。臣等来迟,请皇上恕罪!”
康熙哪里舍得怪责雍正呢,所以也顺便原谅了胤i,忙对二人道:“两位爱卿快请起吧。”
“谢皇上!”二人谢礼之一,分文武,各自站在了自己的位子上。
因着见到雍正,康熙的脾气便收敛了几分,便一开口还是难掩话语中的怒意。康熙冷声道:“登州、镇阳、雄州地震山摧,贝州诸处又为蝗虫之灾。可这些都是天灾,也就罢了。可是黄河呢?那里的堤坝可是修了又修,结果还是年年闹水患,而现在更是因着黄河决堤而死伤无数,你们都说说吧,朕该怎么办。”
“皇上!”太尉卞谋延站了出来:“臣知皇上知情心切,但是此事更该做的是救护灾民。太原府急报,横陇、商胡一带灾情严重,尸横遍野,疫症肆虐,已扩散到邻近的州县。皇上,民乃国之根本,民不聊生则民心不稳,民心不稳则易生变,变则对我大宋江山不利。还请皇上先行救治灾民,再言其他。”
好个卞谋延,一连串的话下来,倒显得是康熙只顾着查办官员,却将受灾的百姓弃之不顾了。
康熙眼睛微眯,看向卞谋延。
卞谋延有些不自在,却还是强撑着。
“好,卞爱卿果然爱国。但你要知道,朕可是先你之前便已得知太原急报,朕早在等你们进宫之时,便已下令让太原府尹开官仓赈灾,并由河北西路、永兴军路调动大米六百万担,及数十连的药材,先行解这燃眉之急了。”
“皇上英明!”众臣一听,皆是跪下赞颂起康熙来。
“好了,都起来吧。”康熙百无聊赖的挥了挥手,“卞太尉,河北东路年年水患,朕早在数年前就曾拨款修堤筑坝,为何还会造成如此天灾惨祸的?”
64、第七十章
“这……”卞谋延便虽不是负责此事的,但他修筑堤坝之人却是他引荐的门生亲信,此事,他是难辞其疚。
“皇上,恕臣直言。”三廉王赵德林不待卞谋延开口为自己辩解,便先截下了话头。“皇上此言差矣!”
“哦?”康熙略带惊讶的看着三廉王。要知道,三廉王和卞谋延的政见向来不合,此事听其说出的话竟像是要为卞谋延开脱,倒让康熙有些不敢置信起来。
莫不是此二人一直是一党的,之前的争辩都是做给朕看?
“此非天灾,实为人祸!”三廉王的一番话说,倒让康熙恍然大悟。这压根不是为卞谋延开脱,而是要将其的罪责更加深数倍啊!
康熙暗暗反省起来。自己真是魔障了,当年九龙夺嫡一事,让自己每每遇事都会不自觉的阴谋论起来。
不过,康熙也知道,这种事再发生,他也还会阴谋论起来。
赵德林却不知康熙所想,只继续说道:“皇上,太原府尹是臣的门生。他曾与臣坦言之,臣方才知道,大坝之所以如此不堪一击,其真正的原因是因为官员玩忽职守、偷工减料,这才令大坝形同虚设。”
没错,赵德林早就知道有人在修堤坝是贪污受贿,只是当时赵德林苦于没有证据,不明明禀皇上。如此黄河一决堤,赵德林虽心中甚痛,却也知道,此时禀明,正好让皇上去查找出贪官,还朝堂一个清明。
“三廉王何出此言?”康熙
“皇上,是有人贪污受贿,上下其手。”赵德林义正词严,意有所指:“可是这些贪官没有想到,百年不遇的大水,会在他们的有生之年出现。”
“据卿所言,今年大水竟冲出一件贪污弊案来了。”康熙冷声问道。
“禀皇上,正是!”赵德林丝毫不退缩。
“哼!”康熙冷哼一声,拍案而起,怒道:“天灾杀千千,人祸杀万万。天灾惨不如人祸烈,若是天灾,朕无话可说,人祸则不可恕。朕一定要将祸首严惩不贷!”
康熙让吏部侍郎董致书出列,冷声道:“如今朕要彻查堤坝贪污案,卿家务必替朕把决提元凶揪出来!”
这事本该是由吏部尚书来管的,只是吏部尚书已是年老体弱,前些时候刚给康熙上了折子告老还乡。康熙见此,自然是准了的。所以,现在史部尚书的位子便悬了空,康熙便将此事转交到董致书的手上。
董致书不慌不忙的跪在地上,对着康熙拱了拱手,只是说话中的中气不足表明了他此时的心慌意乱:“臣遵旨!”
康熙看了看时辰,见到已是早朝的时候了,便也不见人歇息,只问起了今日是否有事有禀。
众朝臣各自禀了自己的分内之事,便散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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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致书知道此事事关重大,若是自己真的下死力去杀,必会遭到或明或暗的阻拦。毕竟此案重大,定有朝中权贵在其背后撑腰,不然的话,修堤坝的银子有几十万,底下的官员哪有可能吞得下的。
董致书在自家书房来回踱步,总也拿不出个主意来。
董致书的夫人秦氏见着已是正午时分,自家夫君却仍是没来大厅用膳,又想到他昨儿个半夜便被叫到宫中去,回来之后神色又是晦暗不明的模样,很是有些担忧。
秦氏是个温柔也聪明的性子,亲自来书房劝董致书。
秦氏敲了敲书房的门,叩叩叩的三声之后,书房内却是没有反应。
“夫君,你可在里面?”秦氏用极其温柔的语气问道,“夫君可是有什么烦心事?虽说妾身不过是一个妇道人家,但你若说出来,让妾身与您一起承担也是好的。”
半晌,书房时一声叹气响起,之后,门便开了。
秦氏柔柔的一笑,让跟着的婢女们在门外守着,自己一个进去了书房。
董致书开了门后,又坐回了椅子上,一副很是疲累的模样。不过,这却是心累。秦氏上前走到董致书的身后,用自己的纤纤玉手给董致书揉起了额头来。
见董致书状似舒服的叹了一口气,秦氏方才开口:“夫君,你自朝堂上回来便量副愁眉不展的模样,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不知能否说出来与妾身听听。”
董致书拍了拍秦氏的手掌,把手掌拿了下来,看着那莹白的手掌发起呆来。
秦氏见状,又是轻声唤着夫君,才让董致书自思绪中转了回来。
“你却是不知道,昨儿个太原府急报,说是黄河决溢,横陇和商胡一带死伤惨重、尸横遍野,然后三廉王便报说,这都是因为数年前修建堤坝的官员们贪污,以次充好,这才使得此次黄河决溢。皇上闻言大怒,让我彻查此案。”说到这里,董致书更是哀声叹气起来:
“可是能吞下那么一大笔的银钱,必是有朝中权贵在里面同犯了此案。若是我不认真查,皇上必不会放过我,罢我的官位倒也罢了,就怕连着我那脑袋都保不住。可若是查了出来,不说皇上会不会处置这些人,可我却是得罪了人的。而且依我看,皇上必不会处置所有人,那么我就是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秦氏一听,也知自己夫君所言必是真的,实是没必要拿这种话来唬自己,便不由得肃言沉思起来。
“夫君,妾身记得你给我们的女儿欣兰订了一桩婚事,明年欣兰便要过门了,我们是不是要与那未来女婿连络一下感情呢?”秦氏神秘兮兮的说道。
“你说什么胡话,我现在真真是焦头烂额的,哪有心思却想这些。而且前些日子包拯不是来过府里了吗?”董致书以前觉得自己的夫人很是聪明,怎么现在却说这么些不着调的事情来了。
“夫君,你可别忘了。人家包拯包公子可是皇上眼中的红人,皇上的心思,包公子必是捉得准的。也许……”秦氏笑着斜眼看着董致书:“也许他能帮自家的未来岳父想想法子呢?毕竟我们是他未来的岳家,岳家好,他们包家也会好啊。”
董致书恍然大悟,高兴的猛的站了起来,执住秦氏的手,“夫人果然是有好主意的。包拯这个人我也是知道的,是个心中有丘陵的人物,让他来帮帮我,想来必是愿意的。来人,来人。”
董致书大声叫唤道。
守在书房外的几名婢女连忙把门打开,躬身问道:“老爷有何吩咐。”
“给我把大管家叫来。”
“是!”其中一名婢女抬脚就走,剩下几名婢女,因着没有吩咐,便仍守在书房外。
董致书在书桌上拿了一张兰花帖,给雍正写了几句话,请他过府一叙。没一会儿,董致书写好了请帖,董府的大管家董忠也来了,董致书把兰花帖交给了他,让他尽快送到包府去。
见着董忠出了书房,董致书方才松了口气,整个人都觉得放松了下来。
从董忠去包府送请帖,再到雍正接了请帖,动身赶来了董府,前后也不过才半个时辰。
董致书这段时间也在秦氏的劝解下用了膳,吃饱喝足,也就显得精神多了。此时见着雍正一接请帖便马上赶来,很是高兴,忙让人将其带到书房,好共商大事。
董致书让婢女奉了茶,便让众人都退出了书房之后,方才说出了自己所担忧之事。
不过,董致书的问题在雍正看来,并不算是什么问题,但是模样还是要装一下的。
雍正喝了一口碧螺春,装作沉思的模样,半晌方道:“这点事情,其实董大人是不用那么担心的。”
董致书闻言一愣,问其为何。
雍正道:“其实正如董大人所言,皇上必不会处置所有贪官。毕竟如我想的夫错的话,朝中必有大半的官员都牵扯进了此事。若皇上真要处置所有官员,那么朝庭必乱。而皇上也不会想看到此景。那么,董大人便是有功也会变成有过的。”
“那该怎么办?”
“董大人便依皇上所言,继续查便是了!”
董致书不太明白,雍正所言前后矛盾,那到底是该如何是好?
雍正也不卖关子,很快便将此中关节说了出来:“其实,这主意就看董大人你怎么查,查了之后,又怎么跟皇上禀报了。”
“贤侄帮我!”董致书
“董大人且莫急。其实到时你只要将元凶巨恶交于皇上,皇上哪里会不懂得董大人的苦心呢。到时候我再帮着董大人在皇上面前敲敲边鼓,想必董大人的难关很快就会过去。而且怕就很快能再升一步呢。”
董致书闻言,登时喜出望外。
65、第七十一章
自得了雍正的主意,董致书可谓是安心不少。有了主心骨后,对着接下来该查什么,怎么查,便都有了方向。
既然是元凶巨恶,那必然是朝中势高权威的权贵了。
董致书一合计,便想着从两个方向一起来查。
第一个便是帐册。
承办堤坝必然经过多道手续,并无数人员。但无论手续如何繁复,承办人员如何之多,钱财才是最为关键之处。而户部掌握国家的财政大权,造坝所用金钱不赀,其中必有记录。
所以,此案若从户部着手,必然会事半功倍。
而户部正是雍正主事负责的地方,董致书当即便请托雍正帮忙,查找当年修筑堤坝时的资料记录。
雍正自无不应的。
第二个便是从负责修筑堤坝的官员入手。
毕竟,虽然修筑堤坝的相关官员众人,但没有总负责的官员的一个点头,下边的人哪里就能那么容易贪污,而不露丝毫马脚的。
这一边,自然就是由董致书负责调查了。
不过几天,董致书便查出了,那总负责的官员是太尉卞谋延的亲信门生,与其私交甚秘。
董致书不敢放松,在监视那官员的同时,也顺道派人秘密查访这个卞谋延来。
不曾想,这一查,果然就查出了问题。
虽然卞谋延防得紧,可是谁家府中没有些喜欢碎嘴的仆从。董致书便从此处下手,好不容易才用钱撬开了太尉府上一个嘴巴不严实的下人。从他口中得知,那太尉府上虽然没见到了什么密室,却很是有一些贵重的东西。
但是,听着那下人说的,太尉夫人穿戴的金色东珠、外邦传过来的猫眼石什么的。还有摆设用的古董字画。听着那描述,大多不是凡品。
那下人还曾听着卞谋延与别人说起他书房里的一些玩物摆设,皆是西周或隋唐时的东西。甚至还有一些古藉善本。
而卞谋延最为喜欢的,便是秦始皇所用过的,以金银作凤头,以玳瑁为脚的凤钗。
那个物件,董致书也见过,实在是精巧,而且也确实不是凡物。若是只有这一件倒也罢了,一个官宦之家,总会有一两这种贵重的东西的。
有的是底下的官员孝敬的,有的是官家赏下的。
可是,照那下人的话法,董致书的府上这种东西可不止是一两件啊。
而且,那凤钗既然是秦始皇用过的,那卞谋延该做的,就应该是把这个物件献给官家方才是正理。
秦始皇是皇帝,你一个太尉,忌能戴这种东西。
而且,以卞谋延的奉录来算,他又是从哪里买得那么多贵重的物件呢?
董致书听完回报,心中想着,会不会卞谋延门下有人帮着经营一些产业,这才变成巨富的?
董致书坐不住了,马上便派人去查探一番,却发现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么回事。
那些挂在卞谋延名下的产业,因着卞谋延根本不善经营,所以虽然有一些很是赚钱,但大多也就是不亏本罢了。所以,根本不可能成为巨富,更没可能买得了那么多的好东西的。
董致书这下子才回想起,当时官家要就黄河决溢一事,审问堂下官员的不作为时,卞谋延便是一副不想让皇上彻查此事,反而顾左右而言他,意图转移话题的模样。
果然很有嫌疑。
只是,以卞谋延的老奸巨滑,要得到他贪污的证据又谈何容易。虽然有太尉府上的一个下人的证词,可这又当得了什么呢。那下人可是太尉府的下人,便是到时,让卞谋延找了个名头给害了,也不会有人说些什么。
董致书当即便又让人去一趟,招了雍正过府一叙。
一是问问雍正那边查帐,有没有什么进展。再来便是一起商议,这卞谋延是会不会就是那元凶巨恶?若是,又该如何才能拿到其贪污的证据!
董致书让人去请雍正时,尚是正午刚过。但是一直等到申时,雍正方才在董致书的望眼欲穿下,来到董府。
看着雍正黑沉没的脸,董致书顿觉不妙,小心问道:“你怎么满脸不悦的模样?可是你那边遇到了什么难题?”
雍正点了点头,脸上让人看不出情绪来,连着说话的声音也是淡淡的:“你猜对了!这些时日,我一直在找当年修筑堤坝时的帐本子,可是不知为何,资料库里所有帐本都在,独独就那本帐本消失了。随后,我便听人来报,说是我的前任户部尚书、现在的参知政事陈也申,被发现死在了自家的书房中。”
杀人灭口!董致书的脑中第一时间就浮起了这四个字。
毕竟那陈也申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要在皇上下命彻查贪污弊案时死,说其中没有猫腻,谁会信?
“这么说来,你今日便是去了陈大人家,方才拖到现在才赶来的?”董致书这才知道,雍正竟是因此才担搁了时间。
“正是!那时我已经派人去请陈大人来一趟户部,没想到回来的人却说他死了,我便马上赶往陈大人家中。却没想到董大人竟然派来找我,竟是前后脚就来了。累得董大人在家中苦等,实是我的不是了。”雍正请起罪来。
“贤侄多礼了。”董致书忙把躬身请罪的雍正扶住。雍正便也顺势站直了身子。
“贤倒也太实诚了。你忙了一天,也很是累了,只要派人来说一声,便是明日再来见我也没什么话可说的。更何况贤侄也是为了我的事而东奔西跑的,哪里是你的不是呢。只是没想到那群贪官的手竟然伸的这么长,连朝庭大员都敢妄行杀害!”说到这里,董致书一副意愤填膺的模样。
“不,不是杀害。陈大人的死因是因为中毒!而且是屠牛草的毒!”雍正摇头驳道。
“屠牛草?”
“是的,而且如果陈大人的管家张柄说的是真的的话,那陈大人近半个月没有出过书房半步,而且从来没有人进过书房,所以很是蹊跷。但是,听说陈大人以前曾领过兵,兵中曾经因为供应药材的商人用屠牛草当做金银草供给军中。当时永备营中有五名士兵正是因此而死,可能陈大人就是当时中了这屠牛草之毒,因为屠牛草有十年的潜伏期,所以现在才毒发身亡。不过,一切尚未可知,待我明日将此事禀明官家,让官家找人调查一下他的死因才好。”
“那你此次去陈大人家可有发现什么线索?”这一点才是最重要的。
“有!我在他的书房中发现了一本奇怪的帐册。”雍正说着,从袖中掏出了那本帐册。
“帐册?”董致书闻言,马上就想到,那陈也申有可能是贪污群党中的一员,那就一定是此案的知情者,那么那本帐册:“莫非那是……”
“不是。”雍正知道董致书在想什么,马上就否认了。“这本帐册并没有记载人一类的东西,所以有可能不是贪污的帐册。”
“有可能?”董致书察觉到雍正语气中的不确定。
“是,因为我怀疑这有可能是一本密码帐册。”
董致书自雍正手上接过帐册,翻了几页,果然也觉得这本帐册很是古怪。
只见前面几页还算可以,可是从第三页开始却是一塌糊涂。只见上面写着,大米五石七担,八十贯十一吊钱,柴十一担十九斤,九十一贯六十文当三钱。
“果然奇怪,这怎么可能呢,这十一担柴竟然比五石米还要贵。”
“没错。更何况米和柴根本就不是这个价钱。所以,我想这可能隐藏着什么密码。”
“能解开吗?”“我会尽力而为的。”两人皆是满脸沉重的模样。
“对了,不知董大人今日唤我前来,可是有要事相商?”雍正想起自己的来意,忙问道。
董致书点了点头,把自己这些日子以来所查到的都一一说了出来。
雍正也想起了卞谋延听到贪污弊案时,那颇为明显的不政党的表现,顿时与董致书一样,深觉有异。
“那老狐狸不是省油的灯,要拿到他的罪证,便是经历一番波折,到最后也不一定能尽如人意。”董致书的话让雍正深有同感。
“董大人有没有听过一句话?”雍正沉思半晌,方才缓缓开口。
“什么话?”董致书不明白雍正为什么问起这个来。
“人心不足蛇吞象。”雍正慢吞吞的说道:“卞谋延既然已经贪污过一次,就必然会有第二次,甚至是第三次。你知不知道他最近还有可能插手哪个油水足的差事?”
那还用说,自然是“军需装备!”
董致书与雍正皆是神色一肃,决定从此处着手,摸一摸那只老狐狸的底。
66、第七十二章
其实,几个月前,康熙要派兵去镇压苗疆时,卞谋延便百般推托。
只说那苗缰过是个小小的地方,实在不用如此浪费人力物力,还不如随他们自己自去吧,反正闹不出什么大事来的。
可是康熙态度强硬,指派了胤i前去镇压苗疆。
本来这也没什么,朝中凡是争战之事,总会有人主战,自然也会有人主和的。虽然卞谋延的理由牵强了一些,康熙却并没有怀疑什么。
可是,当胤i带领了一万士兵前去苗疆镇压叛乱时,却深觉有异。
胤i自在大宋重生之后,便一直是宋朝的一员猛将,更难得的是其智勇双全,自其领兵以来,征战无数,皆是大胜而归。本来一个小小的苗疆叛乱,用这一万的士兵,不出半个月便一定可以镇压完毕的。
可偏偏这么一个小小的苗疆叛乱,却是久战不下。
本以为是苗疆人善战,可是胤i仔细一查,却发现并非是这么回事。
而久战的原因,竟然是在胤i随军带来的那批军需装备上。
盔甲、盾牌、刀……竟然都是以次充好的劣质品。
索性胤i不是莽将,见此情景,深觉此战不能力敌,只能靠智取了。胤i看准了一个机会,用了计谋,而不费一兵一卒,终于是将苗疆的叛党魁首给降伏了,这才了事。
回了京城之后,胤i在雍正府中腻歪了一天,终于在那日早朝之后,将此事一五一十的禀报于康熙。
康熙这才明白,为何卞谋延竟然不愿让自己派兵出动镇压苗疆,竟是为了不动用这批军需装备!
其心可诛!
康熙下令,让胤i暂时不动声色,令其弃以前的军需装备不用,另造一批,但要秘密行事。
随后,又让雍正暗中调查这个卞谋延,只因这个卞谋延正是治办这批军需装备的人。
雍正这一次听董致书说,那卞谋延有可能牵扯到修堤筑坝的贪污案中时,便果断引导董致书想到这批军需装备上。
但没想到,雍正这边的案子还没查出个所以然来,皇宫这边却病死了一个小太监。
皇宫之中哪天里不死上一两个人的,打死的、填井的可谓是不计其数,单是那卷进后宫阴私中被害死的,可是数都数不清。
如今不过是病死一个小太监,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大事。
可坏就坏在,那小太监之所以会病死,是因为时疫。
皇宫之中,一个出不了皇宫半步的小太监,竟然会染上时疫?这下子可是炸了锅了。
皇宫中上至皇帝太后,下至宫女小监皆无不如临大敌的。
康熙得了消息,连忙下令清洗皇宫的每个角落,尤其是那小太监所当差的上清宫,以及其睡觉的地方更是要洒上烈酒,烧了那小太监的一应铺盖并私人物品。
把那小太监的尸体烧了之后,又找了个地方草草埋了。
康熙又让太医院的众位太医们,给宫中的所有人看病开药。
得了时疫的宫人们一律迁出皇宫。康熙在京城郊外划了一个地界,让他们只在那处呆着。以后若是好的,仍回宫当差,若是死了,便在那儿随便找一处埋了。
而没病的,也要吃一些药,防止染上时疫。
把事情一一处置完了,康熙深觉自己仍不能放松。
要知道那染上时疫死去的小太监,向来是在上清宫做那扫洒的工作的,从来没有出过皇宫半步。
那,他到底是怎么染上这时疫的?
康熙神色沉重的做出了判定!
那疫症的源头,十有八九就在这皇宫之中。
胤i已经被自己指派秘密再监造出好的军需装备来,雍正则去调查那卞谋延了。这个查疫症源砂的事情,只能交到十三或是十四的手上了。
只是,康熙一想到雍正与十四的不合,不由得感慨一声:
十四啊十四,怪就怪你不讨你四哥的欢心吧。在朕追到你四哥之前,你便再委屈一阵子,让朕再将你冷藏一段时间吧。切莫要再出现在你四哥面前,惹得他越发生朕的气,朕便更难讨他的欢心了……
这么一想,康熙便理所当然的舍胤祯,而重用起胤祥来了。
康熙却不知,其实这疫症的源头也跟这卞谋延有关。如今他指派了胤祥调查,再加了雍正和吏部侍郎董致书,三管其下,很快便找到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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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暂且压下雍正那边心碌的收集着卞谋延贪污受贿的证据,先说说那卞谋延。
卞谋延这些时日以来,很是有些心神不宁。
今年,可真是个多事之秋。
几个月前,官家让飞星将军庞统前去苗疆镇压叛乱时,卞谋延的心就吊到了嗓子眼。索性这一场战打得很是顺利,不出一个月便是大胜而归。
随后横陇、商胡一带决溢,三廉王禀报官家,是因为有人玩忽职守,偷工减料,才害得黄河决溢。官家听后大怒,令吏部侍郎董致书严查。
此项还好。因为卞谋延深信,当年涉及此案的官员占了朝中大半的,董致书但凡聪明一点,便不可能认真调查,免是得罪所有人。
而不认真调查,官家发起火来,顶多是撤职而已。
而认真调查,那涉案官员便不会坐以待毙,下杀手也是很正常的事。
所以,卞谋延根本就不用出手。
不过,因为陈也申深知卞谋延的心计,担心事发之后,会被卞谋延推出去做替罪羊,便想要反水,还特意做了一本密码帐本来。
索性,卞谋延觉得陈也申知道的东西太多了,再加上陈也申本性胆小,卞谋延便收卖了陈也申府中的一名贴身仆从。
当陈也申这些日子以来很是不对劲的消息传过来,卞谋延便明白了,陈也申是想背叛自己了。
卞谋延毫不犹豫的让那名仆从在陈也申的茶水中下了毒。
好不容易把意图背叛的陈也申毒死了,卞谋延也就安心了下来。
但是,随后又一件事,让卞谋延措手不及――宫中出现了时疫。
卞谋延自然知道宫中为什么会出现时疫,因为当年皇宫的下水口需要重修,刘太后便是将此事交到他的手上的,让他总监查的。
卞谋延深知此时不能作以待毙,因为官家大怒,要查疫症源壮举的话,他必然没个好下场的。尔今,卞谋延能选择的,只有两条路。
第一个,便是投靠襄阳王赵爵。
第二个,则是投靠丞相傅宗书。
两个都不是好选择,因为这两个人都想谋朝篡位。而卞谋延,虽然有贪污的胆子,却没有谋反的胆子。
一个是死,另一个则还要诛九族。
但卞谋延却不得不在此二人中做出一个诀择,只因为以上三件事,只要有一件东窗事发的,官家必然容不下他。
而卞谋延,不想死!
其实真要选的话,卞谋延还是愿意投靠赵爵多一点的。
因为赵爵姓赵,是大宋皇族,便是篡位,争议也是比较小的。都是姓赵,那就是一样是赵家江山,反对的人也会小些。
而傅宗书则不然。傅宗书虽然位高权重,但是不是皇族,而且也不是当皇帝的料子。虽然有野心,但也只有野心,却没有相应的心胸和才能,卞谋延很是有些看不上他。
但是,卞谋延权衡许久,还是决定投靠傅宗书。
襄阳王向来有心计,他可以花上十来年的时间,收卖了朝中好些大臣,以及江湖上众多好手,而且滴水不漏,很是不简单。
卞谋延掌握不住襄阳王,襄阳王也不会为了他而冒然起兵。
但是傅宗书,卞谋延却有十足的把握能劝其造反。
那傅宗书也是个傻的,以为招揽了几个武林人士便能成事吗?朝堂之事若是这么容易就能轻易推翻,那他这个作臣子的也得意不了多久了。
便是那傅宗书饶幸成事,可那皇族中人如此之多,哪里又真轮的上他一个外姓人登上那帝位呢。
傅宗书真的成了帝王,又哪里抵得过赵家皇族手上的兵马呢,不到几日便会被推翻的。
所以,卞谋延纵然要投靠傅宗书,也只是偷偷的,不让人发现,然后再怂恿着傅宗书赶紧去谋朝篡位。
如此一来,卞谋处便可以混水摸鱼。
不管到时结果如何,官家必无心再管自己的那些子破事,那自己便可以安然无恙了。
卞谋延神色阴沉。
虽然不算是个上策,却也只有这样才能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了。
“来福,你快把这张帖子送到傅丞相家中,就说老夫有急事相邀。”
68、第七十四章
皇上的万寿,是普天同齐的大节日。
朝中虽说放假一天,却还是要早早起来准备着。
品级不高的官员也就罢了,只将自己准备的礼物送到皇宫之中,等着时辰到了,则在皇宫之外,对着大殿的方位磕上几个头,便可以散了。
而品级较高的,则还要进宫领宴。
卞谋延和傅宗书自然就在品级高的这一堆里。
密谋造反不是小事,即使有十足的把握却也难免会表现出来一点心虚。更何况这二人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呢。
不,应该说是卞谋延由始至终都没有相信过傅宗书能造反成功。
只是,他已经拿命去搏了,只要傅宗书造了反,让官家从自己的事情上转移了注意力,那么自己便能趁这个机会抹掉自己贪污的所有痕迹。
那,这个反,造的便值了!
只是,这一点并不防碍卞谋延因为心虚而有些心神不宁。
旁的人也注意到了。与卞谋延并好的官员倒还好些,那些与他有过节的就想着要借此生事了。只是大家也知道,今日是官家的万寿,不能让事情闹大,便只是在一旁对着卞谋延好一阵的冷嘲热讽起来。
卞谋延自思绪中回转过来时,就听到旁边的人在对自己指桑骂槐、冷嘲热讽的模样,心中气极。本想驳,可是如今这个时节却是不能的,只能忍了下来。
那些知道卞谋延的性情的人见卞谋延竟然没有反驳,反而还装作没听见的模样,听之任之,心中暗暗纳罕。
可是此时,殿外的太监已经喊道:“皇上驾到!”了,众人便从各自的小宴桌边上站了起来,走到中间的道上,对着出现在龙座上的康熙,三呼万岁。
康熙一派威严的模样,站在大殿之上,一挥手,沉声道:“众卿平身!”
“谢万岁!”众朝臣们又是磕了三个头,方才站起身来,回到各自的座位上。直到康熙说了一声:“众卿家且坐。”众人方才敢坐下。
接着,康熙赐宴,便有一大群宫女手捧托盘,将一盘盘的御膳送到各个官员的小宴桌上。一顿御宴下来,众人皆是累得不行。
果然,形式主义累死人啊!
卞谋延和傅宗书本来应该相隔两个席位的,但是不知为何,今儿个却把他们二人的席位放在了相邻的地方。虽然两人深觉有异,但却想着,也许是对方为了方便行事,才如此作为的。
想问对方,却因为人多口杂,便罢了。
但好歹也方便两人互便有无了。
傅宗书算了算时辰,自自己进宫领宴,已经有了一个多时辰,不知那边谋划的怎么样了。若是成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傅宗书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御膳,很有种神不守舍的味道。
很快,傅宗书便听到大殿之外一阵嘈杂之声传来,便不由得精神一震,跟着其他的大臣们一样,向着殿外不停的张望。
只闻得那嘈杂之声越近,听清之后,却是一阵喊打喊杀的声音。
朝臣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但一见御座上的康熙一副极稳的模样,众人不知为何,也跟着安下心来。
傅宗书心中怦通怦通的跳着,有着兴奋,有着惶恐,也有着无以名状的复杂。十来年的愿意终于就要实现了,这一切仿佛是做梦一般的不真实。
“杀!!!!”喊杀声冲直殿内,接着,便见着一个身着黄金盔甲的将领,领着一干士兵冲进了大殿。
顿时,殿内大乱。
“护驾!护驾!”不知道是谁怎么喊着,然后大家都意识到,只有保护好官家,大家才能有活路,然后便一窝蜂似的都往康熙的身边冲去。
连着卞谋延也一样。不过,他却是为了泯然于众人。
反观之傅宗书,一见到那个将领便兴奋的拍案而起,在众人的惊惶失措中怡然自得的走到了那名将领的身边,高兴的拍了拍将领的肩膀,赞道:“做的好,金麟,你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再待他们定睛一看,面前这个将领不正是傅宗书的侄子黄金麟吗?
如此一来,大家还哪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都纷纷□□起傅宗书来。
“傅宗书,你这个乱臣贼子!官家待你不薄,你却敢在万寿节时带兵造反。”一名穿着四品云雀官袍,发须皆白的官员破口大骂。
傅宗书却是大笑出声:“哦?依林大人所言,我却是该在除了万寿节之时才能带兵造反吗?这样才算是不妄官家待我的不薄?”
那林大人的本意不过是为了斥责傅宗书,重点突出的是官家的万寿节本是大好的日子,却被傅宗书拿来造反。这本就是不忠不义的行为,放在傅宗书的身上,越发的显得他猪狗不如的。
如今被傅宗书一阵抢白,林大人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煞是难看。
康熙见状,不过晒然一笑:“傅宗书,看来你真是有备而来啊。”
康熙所指,正是黄金麟带来的一干士兵。这一干士兵穿着的皆是虎豹营的官服,而且正是宫中因为康熙的万寿节时人手不够,而临时抽调来的。
“哈哈哈哈……”傅宗书大笑道:“臣也是多亏了皇上给我这个机会啊!若不是皇上的万寿节,臣哪里能随意把臣的人给安插进皇宫啊!而且皇上不知吧?若不是皇上要查贪污弊案,臣又哪里会突然多出来一个盟友,助臣成此大事啊!”
“哦?贪污弊案?盟友?”康熙挑眉看向傅宗书。“不知傅大人可否告知一二,也让朕不要做这妄死之鬼呢?”
“哼,告诉你也无所谓!”傅宗书已然被即将登基的喜悦给冲晕了头脑,浑然忘了与卞谋延说好的事情,直直的就告诉了康熙:“我的盟友正是卞太尉卞大人。”
“傅宗书!”卞谋延气的大吼出声。
本来卞谋延为了稳住傅宗书,而告诉他说,为了以防有变,让其先不要暴露出他的存在来。若是成了便也罢了,自己便只在一干忠于康熙的臣子们身边为其做卧底,查清他们的异动。若是不成,待傅宗书被关进大牢时,卞谋延就会想办法将其秘密从牢狱中捞出来。
当然,最终的一切,也不过是卞谋延的托词罢了。
但是现在呢?竟然被傅宗书的一句话给毁了!
卞谋延见到身边对自己虎视眈眈的一干同僚,心中慌得跟什么似的。但是卞谋延向来是个有城府的人,马上就镇定下来,跪倒在康熙面前,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
“皇上,微臣冤枉!傅宗书那个逆贼不过是想将微臣拖下水而已。臣、臣绝对没有背叛皇上啊!”卞谋延说完,又瞪着傅宗书,实则是用眼神暗示其不要再乱说话了。“傅宗书,你这个反臣贼莫再胡言乱语了。皇上圣烛独照,必不会中你这等奸臣的诡计的!”
傅宗书也发觉自己失言了,可是他觉得自己如今已是个有身份的人了,很快便是皇帝了,便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了。
傅宗书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哪里听得进卞谋延的话,直接就把卞谋延的老底给揭了。“卞谋延,你就放心吧。如今这皇宫已经在我的掌握之中,哪里还需要你在皇上的身边卧底呀。放心吧,我答应你的事,便一定会兑换的。我跟赵祯不同,我不会追究黄河决溢一事,更不会追究你用次品的军需用品来顶替的事情。我知道你心中有顾忌,可是要知道我的身后可是辽国,谁敢拿你我问罪呢!”
好吧!就这样卞谋延费尽心思来遮掩的事实终究是被暴露了出来。
而且这个暴出来的不是他的政敌三廉王,不是以正派自居的八贤王,不是调查贪污案的吏部侍郎董致书,更不是莫名其妙就入了官家的眼,由官家委派调查疫症源头的少年胤祥……而是自己想要拿来当挡箭牌的傅宗书。
而且现在还要多出一个通敌叛国的骂名……
卞谋延这回可是彻底的瘫了。
同时也深深的悔恨起自己的识人不清。
真真是千金难买早知道!如今后悔却是已经晚了!
康熙淡淡的开口:“卞爱卿,傅宗书所言是真是假?”
“自然是真的!”卞谋延也是豁出去了。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本来微臣也不想谋反的,只是微臣也是无法可想了。微臣承认,那黄河决溢,是因为微臣贪污了治河公款。皇宫会出现疫症,也是因为微臣当年贪污了一部分的钱财,并没有好好的修筑皇宫的排水道。”
“卞谋延,你真是好本事啊!”康熙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皇上,你莫要怪我!微臣也曾经想做好官的。可是为了升官,微臣不得不用钱疏通一番。可是微臣手上哪有那么多的钱,便只能贪了!”
69、第七十五章
卞谋延在那边侃侃而谈,康熙听着,脸越发的冷了。他一语不发的注视着卞谋延,那冷冰冰的眼神看得卞谋延脊背了凉。
卞魔王延终究是说不下去了,只能沉默的看着康熙,但还是有些不甘心,便中是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皇上,为什么你偏偏就要查贪污弊案呢。若是你不查,如今我们还是君臣相得,不是很好吗?”
“朕看,你是被富贵和名利迷花了眼了。”康熙冷哼一声,斥责道:“朕平日待你也不薄,可是你呢?为了名利,为了富贵,却是害了朕的子民。黄河决溢,百姓死伤无数。用次品充当正品,军队士气大损。如今,你却是连皇宫也没放过,害得宫中疫症横行。你呢?却是一点悔改之意也无。甚至还变本加厉,与傅宗书这等叛贼联同谋逆……看来,朕是不能留你了!”
“哈哈哈哈……”傅宗书听罢,不由得大笑出声,半晌才平静下来。狂妄道:“皇上这句话可真是个大笑话。如今,这皇宫尽在我的掌握之中,要说留,也是该说我会不会留你这条命。偏偏你却是个没脑子的,还想着要治卞大人的罪。真是真是……”
说着说着,又笑得说不出话来了。
康熙却只是淡淡的看了傅宗书一眼,“是吗?你以为这皇宫已尽在你的掌握中了?”
“!”傅宗书听着这话不像,回过神来,神色有些严峻:“你什么意思?”
“你问你身后的人便知了。”康熙
傅宗书神色不定的转过身,身后除了一干士兵之外,只有黄金麟。但傅宗书深信黄金麟,知道他是绝对不会背叛自己的。
所以,打量了半天,没看出个可疑的人来,便想到,这可能是康熙在行扰敌之策,拖延时间,想要等待救援。
傅宗书这么一想,心下大定,又转回身来,看向康熙。“皇上可是想要会有人来救你?你且莫想了。实话告诉你吧,卞大人已令其手下接管了京城附近的所有大营,没有人会来救你的,你别想着拖时间了。”
“谁告诉你朕是在拖时间了?朕只是好心告诫你一番罢了。”康熙说完,不再理会傅宗书,眼神直直的盯着其身后的黄金麟:“还不快些行动。”
话音刚落,黄金麟果然就行动了。
黄金麟将手上的剑架在了傅宗书的脖子上,卞谋延也被其身后士兵制住。
傅宗书对黄金麟向来没有防备,如果见其如此行事,心中大愕:“金麟,你为什么……”
黄金麟并没有理会傅宗书的问讯,只将手中的剑交到身后的一名士兵手上,令其继续抓着之后,方才向康熙行了跪拜之礼:“皇上,罪臣傅宗书和卞谋延已被擒获,请皇上降罪!”
“金麟,你这是怎么了?”傅宗书还是不敢相信,但因为脖子上的那把剑,不敢擅动,只是继续沉声问道。
一旁的卞谋延深恨自己竟然找了这么个没脑子的人来合作,闹得自己如今落得如此下场。现在见到傅宗书这副模样,不由嘲讽道:“你还说皇上没算计,我看你才是没脑子了的。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你那个好侄子如今已是投靠了皇上了,哪里还将你放在眼里。”
“不!这不可能!金麟、金麟他是我的儿子啊!”傅宗书咬牙喊道。“他怎么可能会背叛我!”
此话一出,不止是卞谋延,连着众位看着这如同戏剧性变化的一幕的王公大臣们,也不由得用一种别有深意的眼神看向跪在地上的黄金麟。
但黄金麟却不为所动,仍是直直的跪在康熙的面前。
这时,殿外又是一阵骚动。堵住大殿门口的士兵们分成了两列,四名男子就在这群士兵的中间走过来。
俨然就是雍正、胤i、胤祥、公孙策,以及许久未见顾惜朝。
胤祥和顾惜朝还好。毕竟一个年纪尚小,并未入朝堂,一个请假回乡拜祭先祖。但是公孙策,以及一向深得康熙青眼的胤i和雍正在殿外出现时,众人方才发现原来他们早先并不在大殿之中。
看来皇上果然早有准备。
百官纷纷赞颂起皇上英明来。
“启禀皇上,京城附近几个大营内,卞谋延的手下皆已伏法。”胤i的话一说完,卞谋延的脸色便变得惨白。
“启禀皇上!”顾惜朝也上前奏事:“傅宗书手下的一干逆贼也已被微臣一一擒获,只待皇上发落。”
“顾惜朝!”傅宗书咬牙切齿:“我自问待你不薄,可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傅丞相说笑了。”顾惜朝挑眉看着傅宗书,显得格外桀傲不驯:“我从来都是皇上的臣子,怎么可能与你一同造反。虽说你指责我背叛你,可你又忘了吧,皇上对你也是不薄的,你怎么也背叛了皇上呢?傅大人,卞大人,你们这两个狼子野心的东西,还不快俯首向皇上认罪!”
“卞大人!”黑沉着张脸的雍正,终于还是忍不住质问出声:“本官想问你一句,得知黄河决溢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百姓,你可曾后悔过?”
“我当然后悔!枉我聪明一世,一招棋下错,却是全盘皆输啊!”已经知道自己翻身无力的卞谋延索性破罐子破摔了。“我后悔自己当年没有做的更隐秘一些,这才害得自己落得如此境地。我只恨我命不好,这百年难得一遇的大水竟然就在我有生之年出现了。”
卞谋延又看向傅宗书,怒气冲冲:“我更恨,我竟然信错了人,竟然与傅宗书这个蠢货合作。若不是他指了我出来,我早就趁着这个机会将自己摘出去了。甚至能趁此时机,将自己之前贪污的事情全部抹个干净的!”
“够了!”胤祥向来是个好性子的,听到卞谋延竟然如此厚颜无耻的辩驳,很是恼怒。但他现在毕竟不是朝臣,甚至在众人眼里他还只是个少年,所以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雍正却不同,只见他上谏道:“皇上,卞谋延贪脏枉法,以权谋思,敛天下之财为已用,贪得无厌,妄顾百姓,妨公害政,无过于此,实属罪大恶极。而傅宗书通敌叛国,意图谋反,自立为王,同属万恶之首,请皇上严惩这两个逆贼,还朝纲一个清明!”
“好!”康熙道:“顾卿家,你掌管这开封府,这两个逆贼便交由你审理吧!不过,这黄金麟虽然是傅宗书的儿子,不过念在其救驾有功,对朕是极忠心的,便只将其摘出来吧!”
顾惜朝闻言,很是感念康熙的宽宏大量。因为这黄金麟正是由顾惜朝保举的,两人一向交好,如今见其能平安无事,便很是高兴:“微臣遵旨!”
黄金麟见状,很是磕了几个响头:“罪臣谢皇上恩典!皇上隆恩,罪臣感念至级,以后必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报效皇上!”
“好了,平身吧!”康熙毫不在意的挥手喊起。“你与你父亲不一样,顾卿家也与朕说过的。你是他保举的,而朕对顾爱卿向来信任,你既是他保举的,那也必是得他信任的。虽然傅宗书罪大恶极,但你却弃恶投明,护驾有功。朕自认赏罚分明,又哪里会让忠臣寒心呢。”
“皇上……”黄金麟闻言,又是几个响头,“皇上知遇之恩,赏罚分明,罪臣才得以将功赎罪,此等大恩,罪臣不能忘恩负义。皇上,只是傅丞相毕竟是罪臣的父亲,罪臣虽能大义灭亲,却不能审亲。所以、所以……”
此言一出,康熙顿时明白黄金麟为何会说那么多话了。当即便道:“放心吧,此案必不会让你为难的。更何况避闲二字,朕也是懂的,你且安心吧。”
然后,康熙又道:“且把傅宗书和卞谋延压入天牢,容后再审。贵喜,却看看太后那里情况如何,更莫惊了太后鸾驾。”
贵喜领旨,马上就去看望太后了。
康熙:“今日是朕的万寿节,总不能因为这两个乱臣贼子,朕就不过万寿了。只是此处甚乱,索性胤祥已经在庆安殿布置好的席面,你们就跟朕一起去庆安殿吃酒吧。”
文臣武将们哪里有不愿的,当即一群人浩浩荡荡漾随着康熙到了庆安殿内,果然见到此处早已摆好了宴席。
看来,官家连这一点都考虑到了,众人见到康熙如此有心计,越发不敢造次了。
只是那有一些牵涉到贪污弊案的官员们,心中还是有些心神不宁的。只担心明天审问卞谋延时,会将自己拉进来。
但今天是个大好的日子,官员们只能收敛心神,分成文武两列,又分官职大小,一人一席,依次落座。
但是,宴席时,康熙话里话外说了,只惩治贪污巨恶卞谋延,另外那些,只要以后好好做官,莫再做此等违法乱纪的事情,便不再计较时,大家才纷纷把心放在了肚子里。
一时又有刘太后所派的郭槐前来道平安,气氛更是其乐融融了。
70、第七十六章
门一打开,一阵淡淡的梅花香气扑面而来。
雍正脸上神情淡淡,进了门时,康熙正由着宫人们侍候着除了大衣裳,穿上一身明黄色的普通衣袍。
“你来了!你们都退下吧。”康熙挥退伺候的宫人,自己动手扣上了最后一个扣子,然后走向雍正。
康熙执起雍正的手,拉着他走到龙榻旁。
雍正有些挣扎,但最后还是僵硬着身子,随着康熙拉着他走,然后坐到了龙榻上。
皇上是君,自己是臣!
雍正这么告诫自己,面上沉沉的,心中却是恍恍然,不得安。
“你在害怕?”康熙的声音很是低沉,有些沙哑的嗓音,听在别人的耳中,是一种诱惑,可是听在雍正的耳中,却如钟响。
雍正是在御宴之后被康熙召进宫的,雍正知道康熙为什么会召见自己,只不过是为了之前的那句,‘只等到万寿节’罢了。
可是雍正没有时间与胤i和胤祥说一声……不过,若是有机会,怕雍正也不会说的吧。胤祥和胤i的性子,雍正还是很了解的。
纵使平常能在自己的劝说下,以大局为重,可是涉及到自己的事情时,他们二人时时忘了那‘三思而后行’是怎么回事了,只喜欢莽壮行事起来。
康熙见雍正沉着张脸不说话的模样,也不着恼。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康熙怎么会不知道雍正此时只是在胡思乱想的。
康熙苦笑一声,把雍正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口处。
“朕说过,朕不会逼你!你一日不愿,朕便等,等到你愿,你肯。朕只盼、只盼着你莫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康熙看着回过神来的雍正,语气满含深情的继续说道:“朕的心,天可怜见,朕只愿,前世的遗憾,今世能少一些。”
“皇上,你这又是何苦呢……”雍正也不由得叹了口气。如此深情,雍正不可能不心悸,可是他早已有了二哥,便不会再改变。妻妾可以有,但真爱,总是只有一个的。
一个人的心太大,也太小。
大到可以装进一个天下,小到只能装进一个人。
见雍正又要说些自己不愿意听的话,康熙忙岔开话题,“今日你也是奔忙了许久,想是累了,便不要回去了。不若就在这宫中歇上一晚,明日再跟朕一起去早朝,如何?”
雍正蹙着眉头,神色之中颇有些不赞同。“皇上,微臣为皇上分忧,怎谈得上一个累字。更何况如今微臣已不是皇上的阿哥了,而只是一介臣子,怎可无故借宿宫中。虽然皇上贵为一国之君,但更该知道无规矩不成方圆这句话的意思。礼不可废,任性行事向来不是国君所为,此乃大忌,还望皇上三思!”
“好了好了。”康熙笑道:“朕不过是一时关心太快,说了一句话罢了,竟招来你一串串的反驳之语。这确实是朕不对,但凭你我二人的关系,你也是将事情分得太清了。”
雍正还欲说些什么,就听到守在门口的小太监说了话。
“皇上,太后娘娘派了郭槐公公前来看望皇上,是否要召见?”
一听是刘太后派来的人,康熙可不想担个不孝的名头,只能叹了口气,道:“宣进来吧。”
“奴才遵旨!”一时就听见小太监喊道:“宣郭槐公公进见。”
雍正知道接下来自己还是不在场的话,再加上他本来就想早点脱身。只担心留得太久,待胤i和胤祥想到自己在宫中,怕是会关心则乱,闯进宫来。于是,趁机说道:“皇上,若无要事,微臣便先行告退了。”
康熙无奈的看出雍正确实不想久留,心中想到,既然自己已经答应不逼他,那么此时放他离去又有何难。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康熙点头应允。
雍正一见,赶忙告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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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容易就过关,取出手帕擦掉额上冒出来的汗珠子,心中既是庆幸,也是无奈。
那是自己的皇阿玛啊!怎么就会对自己有这种心思呢?
雍正不懂,也不想懂。
出了宫,却在宫门口看到了胤i和胤祥,雍正心中一惊,快步上前,“你们两个怎么还没回去?竟在皇宫外逗留起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吗?”
“四哥,弟弟这不是在等你吗?”胤祥嘟着嘴巴抱怨。幸而他如今还是少年的模样,那赌气的样子甚是有些可爱。“皇上召你进宫,你也不透个信儿给我们。弟弟知道,你是想把这事儿自己担着,可是你有没有为我们想过?”
“胤g,我们是你至亲的人啊。你我之间不止是兄弟,更是要相知相守一辈子的。”胤i也开了口:“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和胤祥会鲁莽行事。可是我们不希望你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遭遇到危险啊。”
“那是我们的皇阿玛,在他那儿,我能遭什么危险。二哥,这话说的有些过了。”雍正深知,康熙掌握多年,不可能不到处布上一些眼线的。
胤i这话在旁边无人时说说也就罢了,自己劝告几句便扯过去了。但是现在此处是皇宫之外,四周还有好些侍卫在,胤i的话若是被谁听去了,再被某些心有奸狡的人给传到康熙的耳边去……
便是康熙再宠爱胤i,三人成虎的故事,也会让康熙对胤i产生警惕的。
想想前世,胤i的下场,便知道,一个帝王的宠爱,是有底限的。
胤i也知刚才自己失言了。装作若无其事般的小心打量了一下四周,见那些侍卫都离得比较远,应该无甚大事,但心中也是有些不安的。
“好了,既然四哥无事,我们也快些回家吧。”胤祥也知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连忙让马夫把车子赶到这儿来,三人一同进了马车不提。
马车行进了一阵,车上的三人也沉默了一阵。
雍正觉得头有点儿晕,便揉了揉额角。
胤i和胤祥都察觉到雍正有些不舒服的样子,不过,因为胤i就坐在雍正的旁边,较近些,便很快接手帮着雍正按摩起了额头。
胤祥坐在雍正的对面,本来是想靠过去的,但看到胤i已经帮着雍正按摩起来,只能略带尴尬的又坐了回去。
雍正一直闭着眼睛,所以并没有发现自己身旁两个人之间,那若有似无的敌意。只是待他略微舒服些后,方才叹息一般的说道:“胤祥,明天你带着胤祯来找我吧。”
胤i的动作僵了一下,很快就回过神来继续按摩,并没有作过多的言语,因为自会有人问出他的疑问。
果然,胤祥一脸惊讶的问道:“为什么?四哥不是不喜欢看到十四吗?”
想着那天在皇宫中见到胤祯之后,雍正着实是发了很大的火。虽然不是拿着人来发脾气,但是那段时间以来,雍正对着自己这个带着胤祯来京城的人,不理不睬的模样,还是很让胤祥伤脑筋的。
“我是不喜欢胤祯没错,但他毕竟还是我的弟弟。”雍正拉下胤i的手,睁开了眼睛:“胤祯的才能就摆在那里,虽然皇上现在没用他,但将来终究还是要用他的。我现在与他关系不好,那未来与他在朝堂上见面时,便会有很多的问题。”
雍正用自己细长的手指敲着膝盖,说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胤祯的品性大家也知道,若是能与他重归旧好……”说到这里,雍正顿了一下,沉默了几秒方才继续发言:“皇上毕竟是皇上,不可能因为我不喜欢胤祯便不用他。与其将来在朝堂上斗得跟乌眼鸡似的,还不如制造个机会,让他欠我一份情,对我们几个的未来也是有好处的。”
雍正说的句句在理,胤祥也是无话可说的。虽然他并不愿意雍正勉强自己,但是与胤祯交好,确实是件有好处的事情。
将来几人一定会同朝共事,与其将来因为与胤祯处的差而处处受制,还不如就与他握手言和的好。
胤祥斟酌了一下其中的利益关系,不得不承认雍正的选择是对了。他掀开车帘子,对着车夫喊了一句:“停车!”
马车依言停了下来。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我今日就去与胤祯说一声。索性……”胤祥向来喜气的脸蛋呆板了一下:“索性就在那儿住上一夜,探探胤祯的态度,然后明儿个待你早朝散了之后,再带着胤祯一起去包府。”
“别去包府。”雍正否决了这个提议。“去将军府。包府内几乎都是皇上的人,虽然我不在意让皇上知道这件事,但是过程能隐瞒就隐瞒着吧。我怕到时候会闹出一下事儿来。”
“不会吧?我相信四哥不会是鲁莽之人,怎么可能会闹出事儿来呢。”胤祥皱眉。
“我是不会,但胤祯呢?”雍正冷笑一声:“他向来是被额……德妃宠坏了的,性子暴躁,又喜欢任性妄为。我可不想在他口中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然后被皇上听到。虽然我是不怕什么的,但终究还是一场是非,还是能免则免的好些。”
“胤g说的是,这种事还是能免则免的好。”胤i。
胤祥点了点头,见雍正没有别的吩咐好,这才下了车,骑着后面侍卫的马儿走了。
71、第七十七章
散了朝后,雍正索性坐着胤i的马车一共去了将军府,胤祥已经带着胤祯在将军府内的大厅里等着了。
雍正倒是面色如常的跟胤祯打了声招呼,却见胤祯一副忐忑不安的模样,心中冷哼一声,难道我还会吃了你不成,这副蝎蝎螫螫的样子算是怎么回事!
因着是将军府,胤i自然是坐在上座的。雍正现在与胤i不分彼此,也坐在了上座。只有胤祥和胤祯两人坐在了客座上。
一时又有丫环奉了茶上来,四人默默的喝了茶,待到雍正放下手上的茶盏,其他三人便也跟着放下。
“胤祯,你现在的年龄几何了?”雍正找着话题来找开言路。
“已经十二了。”胤祯低着头,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
“跟着胤祥一样大。”雍正瘫着的脸硬是给他挤出了一抹笑容来,可惜因为并不想笑,所以脸孔仿佛扭曲的狰狞可怖。幸好胤祯一直低着头,没有看见。若是看见了,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了。“前儿个,皇上都已经给胤祥安排了事儿做了,我看你虽然比胤祥小上几个月,但也是差不多的年纪了。你且说说你的打算,我好跟皇上说说。”
“谢谢四哥。”胤祯说话只是一息间,心中却已是千回百转。“只是十四向来是个粗鲁之人,只想在战场上一显身手罢了。”
“立战功是好事,只是你的年纪未必能服众。”雍正想到当年胤祯身上的大将军王的称号,也觉得上战场也是比较适合胤祯的。“不如你还是在朝堂上再历练几年,等你再大些了再去上战场立战功也不迟啊。”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让胤祯做了胤i的亲兵。如此一来,但凡胤i要上战场,总是要带着胤祯去的。见的人多了,展示才能的机会也会大些,便不用再等那几年了。
只是胤祯毕竟是皇子出身,娇生惯养的长大,向来心高气傲的,哪里肯去做亲兵呢。将军的亲兵,这个名字虽然好听,但也不过是个打杂的,凭着胤祯的性子,让他去做胤i的亲兵,只怕雍正的这个提议一出口,就会得罪了他呢。
所以,这个办法一出现在脑子里,雍正便马上把它给去掉了。
雍正让胤祥约了胤祯前来,主要是为了与他和好,没得提了这个主意,而让胤祯与他越发着恼了。
至于做其他将军的亲兵?雍正压根就没想过。
能做武将的,大多武艺高强,但是脾气也大多的暴躁的。胤祯与那些将军们相处,还不得天雷勾动了地火,不闹个天翻地覆的哪里会罢休呢。
雍正自然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平白的让胤祯与他生气不说,可能还会得罪了那些将军们,到时候又是一桩官司。
想着想着,雍正的心中便是一叹。
却在此时,听到胤祯咬牙说道:“四哥,若是可以,十四想做庞将军的亲兵!”
雍正闻言一惊,随后又为自己的失态而感到好笑。
胤祯毕竟是皇族出身,哪里不知道在朝中历练与跟着将军去外面打仗的区别呢。只是没想到胤祯竟然愿意做了胤i的亲兵。
“你倒是长进了。”雍正说罢,看向胤i:“二哥意下如何?”
毕竟是胤祯要做的,是胤i的亲兵。雍正现在虽然与胤i不分彼此,但还是要问问他的。
胤i哪里不知道胤祯藏在心中的那点小心思呢。但见雍正看向自己,那若有所求的样子,便只能应了。
胤祯前世毕竟是雍正的亲弟弟,便是恨他再深,纠戈再深,那点子血缘亲情终是不可磨灭的。此时说是不得不和胤祯交好,但是心中所想的,还不是为了胤祯是他的亲弟弟吗!
胤i给了雍正一个安抚的笑容,但看向胤祯时却变成了似笑非笑的模样。“十四弟真是客气了,怎么称呼g儿为四哥,称我却为庞将军呢?你我之间也是兄弟啊,可莫再如此客气了。”
胤祯听到胤i竟然称呼雍正为‘g儿’,不由恨得握紧了拳头。偏偏又因为雍正好不容易才想着与自己和好,自己不能因为这种事就跟胤i这么翻了脸,便只能咬咬牙,忍了下来,喊了一声:“二哥。”
胤i和胤祯二人之间的暗藏汹涌,雍正虽然察觉到什么,却怎么都不会知道此二人是为了他而在那儿争风吃醋的。胤祥虽然知道,但是却不会说,反而很是高兴的在那儿看着戏。
这一个二个的,都不是能省事儿的。
胤i继续打着机锋:“十四弟向来是个聪明人,做我的亲兵虽说也能历练,但左右有人看着,我也不好太过坦护于你,所以还望到时十四弟莫要怪我这个做哥哥的才好。”
“二哥说好了。十四本来就是去军中功练的,又不是做少爷去了,哪里就有那么娇贵了。”胤祯冷冷的把话给推了回去。
胤i虽然还想再多说些什么来刺刺胤祯,但顾及雍正还在,便也不再多话,只笑笑着便过了。反正等到胤祯成了胤i的亲兵,那时多的是时间欺压一下这个不尊兄长的孽畜!
雍正语气温和了一下,又与胤祯聊将了一下。
胤祯有些受宠若惊,雍正问什么,他便答什么,一时之间,气氛也是有些融洽的。
时至近午,雍正便留了胤祯用膳。
胤祯没想到雍正与胤i竟到了这份上了,连着在胤i的府上请饭也是坦然自若,不由有些黯然神伤。
偏他是个越挫越勇的性子,将将黯然了一会儿,便释怀了。
反正雍正和胤i就算是好上了也没关系,他们之间一不可以告知他们,二不可以相拜天地,没名没份的,终有分手的可能。
而且,雍正既然能接受的了胤i,便也有可能接受自己。
这真是这段时日以来,最好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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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祯既然已经决定要做胤i的亲兵,那自然也要把这件事情告知康熙的。
本来雍正想要亲去,但胤i顾忌康熙对雍正贼心不死,但说胤祯要做的是他的亲兵,自然是由他亲去告诉康熙。
雍正想想也是,便同意了。
胤i进了宫,把此事与康熙一说,换来的是康熙一个冷笑。
“你倒是厉害,竟是轻而易举的便让胤g对十四的嫌隙全消,甚至还让十四做了你的亲兵。”康熙嘴上说的尖利,面上却是很平和的模样,眼睛也直盯着手上的书卷。“不过这样也好,朕始终是要重用十四的,能让胤g毫无恼意的话,还是这样最好。”
“皇上过誉了,非是微臣厉害,而是此事便是由g儿先提出来的。”胤i笑得温和。“昨儿个在回家的马车上,g儿说皇上不可能放着十四在那儿不用的。与其将来因为与十四之间的嫌隙而闹将的不像的话,怕皇上也会恼了。所以倒不如此事便与胤祯讲合,将来在朝堂上也好相处些。”
康熙手上一僵,然后自然的把书翻了下一页。“胤g倒是晓得朕的性子,朕心可慰之。”知道胤i这是在刺自己,便反讽道:“胤g向来是个心思多的。其实若是有人为他想尽了一切,事事为他尽了心,他又哪里需要自己思量这些事情呢。这样的话,胤g也能过得省心些。”
胤i眼一眯,回道:“皇上说的事,g儿的心思就是重了些。可惜我只能尽量帮他一些儿事,总比某些人,便是想为g儿做些事,还会让g儿有所顾忌呢。”
康熙一噎,眼角微抽,有点想吐血的冲动。
这个胤i果然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主儿,自己讽刺他一下怎么了?抱得了美人儿归,让他这个一直都不能追到美人的人讽刺一下,怎!么!了!
不就是因为自己一直不肯死心嘛!
要是换一下立场,得了胤g芳心的是朕,而不是胤i,朕就不信胤i能那么大肚!
偏偏康熙还不能明着开罪了胤i。毕竟胤i现在是胤g心上的人,若是胤i在胤g的耳边说些康熙的什么坏话……
虽然胤g不会说些什么,但心里面对康熙也难免会有疙瘩在的。
康熙忍了!
当年康熙能忍鳖拜,能忍三藩,而今就能忍了胤i!虽然这三者之间并没有所谓的可比性。
“好了,朕有些乏了,你且退下吧。”康熙气的脸都歪了,哪里看得出有倦乏之意呢。
不过,胤i却是毫不在意的。只见他弯身一躬,脸上一丝恭敬也无的道:“那微臣就先行告退了。毕竟g儿还在等微臣呢,让他等久了可不好了。”
说罢,胤i就大摇大摆的走了。
而康熙则气得脸不歪了,而是升级为扭曲了。
72、第七十八章
时间过的很快,一转眼两年就过了。
沈氏虽然对雍正与胤i的事颇为不赞同,但在之前造反一案结束后,雍正与沈氏很是深谈了一日。
沈氏知道,雍正已经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自己一介妇道人家,已经不能阻止雍正的决定了。更何况雍正也说了,不会为了一个男人而不娶妻的,包家的血脉也不会断。
如此一来,沈氏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妥协了。
更何况,沈氏清楚的看到雍正眼中,对胤i的情意。
沈氏知道,雍正和胤i的真心的。自己便是阻止了他们,但他们的心若还是在一起,便也会背着自己相见的。
自己何苦做了这个恶人,让自己的儿子活的痛哭苦呢。要知道,自己同意与否,对雍正来说,也是很重要的。
随后,雍正娶了董氏欣兰进门,虽然心不在其身上,但对她却是敬爱有加,夫妻二人相敬如宾、夫唱妻随的,沈氏看眼里,也很是满意的。
也罢,只要雍正的心中还有这个家,也就够了。
董氏也很是高兴嫁进了包家。
包家的老夫人看起来很喜欢自己,自嫁进包家以来,对着自己很是慈爱,不过三个月,便将包家的掌家大权交给了自己。
丈夫虽然是个不苟言笑的,也许对自己没有爱,却有着足够的尊重,而且成婚之日还曾与自己许诺,除非自己十年之内也未能生下嫡子,否则决不会纳妾。便是到时候纳妾了,也会把那妾生的孩子放到自己膝下。
董氏进了包家门后,不过半年就怀了孕,随后生下了包家长子包越。
但毕竟是朝夕相处的夫妻,董氏很敏感的发现雍正与飞星将军之间的交往太过密切了点。
董氏毕竟是个女人,细心又聪明,很快便发现了,雍正和胤i之间并不是普通的同袍那么简单。
但那又如何呢?
董氏很聪明,即使自己的丈夫的心不在自己的身上,但也不可能在别的女人身上。雍正要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便在一起吧。只要雍正对自己始终有着敬重,雍正的后院里永远只有自己一个女人便好了。
自己的丈夫喜欢上一个男人,总比喜欢上女人好吧!
董氏抱着小小的包越,脸上满满的都是慈爱。
总归是两个男人,总不能成亲吧。若是成了亲,又哪里还有脸面在朝堂上混呢。
更何况……
董氏看着着在自己身上的的衣裳,笑得如同吃了蜜一般的甜。
董氏向来喜欢粉色的东西,只是成了亲后却是不能再用这种女儿家的颜色了。偏偏雍正心细,又是喜欢给人装扮的,当即便描了几种花样,命人赶制出几身衣裳来。
皆是些大红大紫的颜色,但里面却是配了好些粉嫩的颜色。但看着却并非是不伦不类的,而是整体上并没有破坏掉雍容并喜庆的感觉,而是更显得大气。
雍正对待自己如此用心,董氏又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呢。
“老爷,你此次出门要带的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董氏满脸慈爱的把怀中的包越交给小丫环抱着,将包裹交给雍正。
雍正今日早朝之后,便被康熙召进宫中,为的,就是让其去一趟江南。
原来江南传来消息,江南巡抚刘义离奇去世,死因不明。
康熙哪里还坐得住的。
当即就让雍正,以及前些时日正式进入朝堂的胤祥一起去江南探查。又担心江南之行有风险,让胤i和胤祯也跟着一起去了。
因着事态紧急,雍正也不罗嗦,向家中交代一声,便让董氏快些打点行装。
再过几个月,便是包卜的周岁了,自是要为其抓周的。偏偏雍正此时圣命在身,董氏也只能亲自看着丫头们打点衣裳行装,又叮嘱了好些话儿,只是心中难免郁郁。
雍正哪里不知道董氏的心思呢。
便是雍正,对着自己这个儿子,也是极为看重的。
只是江南之事事关重大,雍正知道,康熙是对其他人不甚放心,这才让自己前去的。自己又怎么可以辜负了康熙的信任呢。
国与家,孰轻孰重,雍正还是分得很清楚的。
但少不得,雍正还得安慰董氏一番:“虽说此去江南,怕得有些时日方能回转,但越儿抓周是包家的大事,我一定会尽快的办完事儿,尽早赶回来看越儿的抓周礼的。”
董氏听罢,心中妥贴,笑道:“夫君皇命在身,我也知道,只是凡事当以身体为重方是正理儿。若是夫君一味的拼命,害了身体,那皇命就无法完成了。所以,若是夫君实在赶不回来便不要回来罢,家中事务自有我操持着,定不会有不妥之处的,更不会落了夫君的颜面的,夫君且放心吧!”
雍正听罢,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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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带着行李,与胤i一行共四人当日便启程,快马加鞭,不过三日便到了江南。
江南繁华,雍正四人虽然此行匆忙,但也没有匆忙到连逛一逛街道的时间也没有。进了城,索性便下马慢慢走。
道城内多是卜卦之士,胤祯看了看四周,奇怪的神情让雍正禁不住问道:“怎么了?”
“此处怎么那么多卜卦之士?”
“这我知道。”胤祥将雍正挤开,不愿让胤祯靠的雍正太近:“传说周公游历四方,途经此处,授以百姓易卜之术。后来,百姓就是凭借此术避过了不少战祸。是以,这里的百姓对此术都是深信不疑。”
“哪可能是因为易卜之术。”胤祯当年可是大将军王,打过仗的,哪里不知道。“此处地处盆地,易守难攻,领兵的将军都宁可绕道而行。”
“那是!”胤i也笑道:“这世上哪有能知过去和未来的异术。便是我这飞星将军的名号,也不过是吹出来的罢了。”
时已近午,胤i看看天时,觉得要是此时就去刘家的话,忙碌下来倒不知何时才能用膳了,便说,“我们不如找间酒楼用了午膳吧。也许还能在酒楼里的客人口中,听到一些小道消息。”
很明显的,胤祥与胤祯也不愿雍正此时去刘家,雍正太过重责任了,若是此时去,怕是忙的饿了都不会察觉。雍正今生的身体虽然也有习武,但比起他们来,还是太弱了些,众人更是不愿他像前世一样,忙坏了身子,便纷纷附和。
雍正无奈,只得应允。
众人在一间看起来尚算干净的酒楼里点了菜,吃了一顿,同时也确实在那些客人的口中听到一些话的。
却是说的刘义的坏话。
比如刘义订下了繁多的苛捐杂税,如今他死了,江南百姓就有好日子过了之类的话语。然后又听他们说起刘义的死因,却是因为西陵王的灵魂附身而死的。
雍正给了胤祥一个眼神,意示让他去问上一问。
四人之中,雍正太过于冷淡,胤i太过于居高临下,胤祯的性子则太过骄傲暴躁了,也确实只有一向以温和清润的胤祥才适合前去做这个套话的事儿了。
胤祥一去,虽然众人有所顾虑,但终究还是说了些那些市井传言来。
传说,那刘义是戴了西陵王的面具,然后那西陵王的灵就附到了他的身上,巡抚大人便跳崖而亡了。
雍正等人自是不信的,但空穴来风,事必有因。再加上他们此行本就是为了调查刘义的死因才来的。
于是,吃了饭了,便去了刘义的府上。
因着雍正四人来此并没有事先通知,倒是将江南巡抚的刘家闹了个措手不及。
雍正来时,刘义的头七还未过,仍停尸在家中。雍正打头,胤i在侧,胤祯和胤祥紧随其后,进了刘家的大门。
刘家因为刘义已死,其本身又无兄弟儿子的,单只有其夫人一人,倒不好来接待,便只有刘府的管家刘料前来行礼听差。
一进刘府,虽然挂满了白布,但房舍院落处处精致,处处讲究。雍正看着,眉头也皱得紧紧的。
刘义不过一介江南巡抚,奉录银子皆是定死的,能置办起如此家私,所花的银子必不是小数目。
看来,众人所说刘义私订税银的事,是真的。
那刘义必是贪官无疑!
但雍正来此,却不是来计较此事的,而是来调查刘义的死因的,所以并未说些什么刻薄话,但脸上黑沉沉的模样,却是让人看得真切,遮掩不来的。
刘府是五进的大院,刘义的灵堂便设在最后一进的里。
雍正虽然看不上刘义,但还是得去进上一烛清香的。
刘义的叫做天一楼,意喻为天下第一楼之意。
雍正看在眼里,越发心情不爽快。
73、逆水寒
顾惜朝不分昼夜的赶路,等终于赶到连云寨附近时的旗亭酒肆时,已是满脸风尘之态了。
进了酒肆,顾惜朝已是疲乏至极。懒得再想要吃些什么,只叫掌柜的送了酒菜来,吃完之后,便付了钱。
虽然酒肆的掌柜狮子大开口,但顾惜朝此时也不愿惹事生非,再加上做了官,有了固定的奉录之后,手上便宽裕了许多。
更何况,此次外出算是公差,不但傅宗书给了些银子,连雍正也是毫不吝啬的给了顾惜朝一把的银票。
因着附近并没有客栈,顾惜朝在无奈之下,向着店家问了价钱――留宿一晚需要多少银子。
因着与之前已经吃了一的酒菜不同,没有骑虎难下之感,顾惜朝狠狠的与掌柜的讲了价,直逼的掌柜给他打了三折之后,便安心的住了下来。
其间,又花了一贯钱,让店家给他打了一桶水,舒舒服有的洗了一个澡。
当顾惜朝把身上的尘土洗净之后,冲了冲身子,这才踏进了浴桶之中。
顾惜朝此时虽是到了连云寨附近,可是要怎么混进连云寨,又要怎么和戚少商相识,骗得他的信任,再谋夺其手上的逆水寒剑,还是没有丝毫的头绪,想出个万全之策来,不由得很是懊恼。
索性,天随人愿。
第二日,机会便自己摆到了顾惜朝的面前。
顾惜朝吃了早饭,又磨蹭到了午饭时间,在房中开始默默的写起自己的兵书来。
这时,却听得门外一阵喧哗。顾惜朝皱着眉头,略一听,便听到‘九现神龙’‘戚少商’的字眼。
顾惜朝心中一动,再仔细听下去。
原来那戚少商今儿个竟是来了旗亭酒肆,刚点了酒菜。
顾惜朝唇角微勾,便有了主意。他收起手中的纸笔,整了整衣装便出了门,花了一两银子,把酒菜收到了自己的手上,端着托盘,顾惜朝便施施然的上了楼梯。
因着这里只有戚少商一个客人,所以顾惜朝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侠之大义者,为国为民’的戚少商。
顾惜朝不动声色,低着头走到戚少商的桌前,把酒菜摆上了桌,便要走。
“这位书生倒是一表人生!”意料之外,戚少商竟是开了口。
要知道,顾惜朝本来只想来看看,能不能探到戚少商的底细的。却没想到他为人如此轻浮,不过初初见面,便是胡乱打起招呼来了。
顾惜朝临危不乱,抬头看向戚少商,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似讥似讽:“你也是一派英雄气概!”
多年之后,戚少商每每想到他与顾惜朝相识的片段,总会有种命中注定之感,油然而生。不然,为何自己会在见到顾惜朝之后,说了这种近似调戏的话语呢。
之后,两人由浅而深,侃侃而谈之后,互相引为知音。
戚少商喜欢顾惜朝的一身才华,便道希望顾惜朝能随他上连云寨,做那连云寨的大寨主。
混进连云寨,得到戚少商的信任,然后骗取逆水寒剑本来就是顾惜朝此行的目的。戚少商一开口,顾惜朝可谓是完成了三分之二。
顾惜朝一时云里雾里,觉得不像是真的。
但他毕竟是心计深沉的,虽然戚少商开了口,邀其上连云寨,但他只是矜持的推辞了一下。后来,才在戚少商的盛情之下,难以推却,才‘无奈’的同意了。
顾惜朝实在不懂戚少商,明明自己与他不过是第一次见面,虽然聊着确实投缘,但还不算了解各自的性情,怎么戚少商就可以冒冒然的开口邀请自己去他的地盘呢?
他对他如此信任,难道真的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算计于他吗?
要知道,如果是顾惜朝的话,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
但是,直到最后,顾惜朝都没有问过戚少商。因为答案,那时大家早已心知肚明了!
上了连云寨,顾惜朝便在大顶峰上与戚少商说了实话。
顾惜朝此行的目的只在夺剑,而不是烂杀无辜的。若顾惜朝仍是白身便也罢了,江湖中人本就不把人命当命看的,哪个的手上没有血腥呢。
只是如今的顾惜朝已是朝庭命官,而且还是开封府尹,自是要依法办法的。更何况顾惜朝深知戚少商无罪,他来此只为了藏在逆水寒剑里的,傅宗书私通敌国,意图造反的证据罢了。
本来在山下时,顾惜朝便可以说的,但那时是在一个酒肆之中,往来之人往多,难免人多口杂,若是被有心之人听了去,那可就是平添了麻烦了。
所以,顾惜朝这才选择了在连云寨的大顶峰上说。
那是戚少商的地盘,自是能找到个清静而不易被人打扰的地方说话的。
戚少商听罢,眼神清亮,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顾惜朝,里面满满的全是信任:“那顾兄弟收了逆水寒剑之后要怎么做?可否让为兄相助一二?”
顾惜朝并未多想,只道那戚少商始终还是有些不信任自己的。这句话是在试探自己,同时也是怕自己是傅宗书的人。
此乃人之常情,顾惜朝并不觉得被冒犯了!
(戚少商:冤枉啊……)
不过,说真的,顾惜朝还真有事儿要戚少商帮忙。
傅宗书不可能让顾惜朝一个人行事,叫了冷呼儿和鲜于仇两位将军前来做其助手,又指派十八尊给顾惜朝助阵。
可惜傅宗书始终是棋差一着,那冷呼儿和鲜于仇两位其实是康熙的人。
不过,在顾惜朝上大顶峰之前,冷呼儿便传了消息过来,说是傅宗书担心顾惜朝人单势薄,特特儿派了自己的外甥黄金麟前来相助顾惜朝一臂之力。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意思,暗地里,谁知道傅宗书打的是什么主意呢。
顾惜朝最讨厌的便是在自己办事时,有人来横插一脚。
因为那意味着的,是自己不能让人信任,是质疑自己的办事能力,明里暗里的指责自己的无能,是干不成大事的料子。
所以,顾惜朝虽然还未见着黄金麟,心中便对他有了偏见和忌讳,心中颇不待见他的。
顾惜朝把黄金麟要来边关一事,告知了戚少商,然后勾唇浅笑,“估计了一下时间,傅宗书的外甥大概明日就要到了。到时,你我二人联手,给他演上一出好戏!”
戚少商自无不应的。
戚少商对着顾惜朝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情意。他不是无知的孩童,更不是不羁的少年,而是一个已经知事,能担得起重任的男子了。
戚少商对自己的心事知之甚深。
他对顾惜朝的喜欢,可谓是一见钟情。虽然两人皆是男子,但戚少商并未在意这些的。
其实在战场上,很少有女人,众人都是刀口上舔血过来的,自是很少去在意那些世俗之中的繁文缛节。遇到喜欢的人就去爱,因为谁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在下一个战场上活下来。所以,即使对方同是男子,只要是喜欢上了,就勇敢的去追,勇敢的去爱。
戚少商所在的连云寨为了抗辽,也是时常的上战场。寨中也有好些男子这间喜结良缘的例子,有了前例可徇,顾少商哪里还会在意自己喜欢的人是男是女呢。
所以,戚少商虽然并不清楚顾惜朝的来历,但是还是开口请了他来连云寨,也不过是因为戚少商看上了顾惜朝。
要知道,连云寨以前可以打家劫舍的,看上喜欢的人,便抢回去压寨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只是,戚少商上了连云寨后,改了规矩,这才不同了。但是,戚少商却还是染上了些寨内的土匪之气。
看到自己喜欢的人,虽然不能用抢的,但是拐的骗的,总能有办法把他骗上连云寨,再一点一点的得到他的芳心。
如今听到顾惜朝是朝庭命官,戚少商如遭雷劈。但是,身为一个性格坚定的男性,戚少商仍然觉得男人之间也能有爱情,即使对方是官员,但是只要能让他喜欢上自己,那么也许两人之间还是有可能的。
戚少商心中美滋滋的想着,心中有了想法,不太愿意让顾惜朝就这么拿着逆水寒剑走了。他灵机一动,便起了帮助顾惜朝的念头。
只有多多相处,才能培养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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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麟自小在母亲的教导下,颇有着忠君爱国的思想。但是,母亲死后,舅舅傅宗书将他接到了丞相府后,一切都变了。
舅舅刚愎自用,黄金麟隐隐察觉到他似乎有造反之意。
可是傅宗书对黄金麟确实很好,即使是亲生儿子也不过这样了。黄金麟思考良久,还是决定先规劝其一二。若能劝通,自然是好的,若是不能……
黄金麟想,少不得自己就要大义灭亲了。
黄金麟也是朝中战将,与飞星将军庞统向来交好,经由其引荐多次见过官家,黄金麟深深为康熙的气度所折服,也明白了傅宗书完全是不可能成功的。心想,如果自己大义灭亲的话,也许还能保下傅宗书唯一的女儿傅晚晴,这也算是报了舅舅这些年来对自己的关爱之情了。
否则,等到傅宗书真的造了反,那就倾族之祸了。到时候别说保住傅晚晴的性命,便是连黄金麟自己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可是傅宗书没有听黄金麟的劝,反而告诉了他一个天大的秘密――黄金麟竟然是傅宗书的儿子!
原来,当年傅宗书已然娶妻,可是妻子身体纤弱,成亲几年都没怀过孕,便在外头找了个女人。倒不是傅宗书不愿意纳妾,而是其妻刘氏是个醋坛子,最是不容人的。傅宗书想纳,但当时他的地位尚低,而刘氏的娘家也是不好惹的,这才作罢,只在外面金屋藏娇罢了。
后面,外头的女人怀了黄金麟,傅宗书怕妻子暗害,便也没带回去。那时傅宗书的妹妹生的儿子夭折了,傅宗书便托了其照顾黄金麟,其中的种种内情,便不足为外人道了。
黄金麟浑浑噩噩,不知如何是好。
傅宗书一看,干脆便派他去了边关,协助顾惜朝。如此一来,待黄金麟知道事不可为时,自会乖乖的帮自己的。
傅宗书打着如意算盘,便将黄金麟调走了。
黄金麟不过是二十五六的年纪,虽然说是将军,但也不过打了一两年的仗罢了,性子说的是坚定,可是突然被打击一时之间还未恢复过来。
胡里胡涂的带着近百名士兵来到了边关,黄金麟最后只能决定见机行事。
黄金麟是傅宗书的独生子,他自然是要为其安排好的。所以,黄金麟动身之前,傅宗书便已经派人去边关买了一座五进的房子,并服侍的仆从丫环。黄金麟来后,便直接住了进去。
而黄金麟进了大厅,正正的看到早已在那儿恭候多时的顾惜朝。
青衣,黄衫,卷发。
早就听闻新科探花顾惜朝是个美男子,如今一见,果然闻名不如见面。虽然只是静静的坐在那儿,却让人觉得他有着魏晋的风骨,狂生的潇洒。
顾惜朝见到黄金麟,一挑眉,站了起来:“黄将军,恭候多时了。”
“顾大人,累你久等,却是我的错处了。”黄金麟毫不在意顾惜朝口中似有若无的挑衅,一个人长得漂亮,本身就是占了便宜了,让人不忍责怪他。
“黄大人,我也不是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您来此的意思,我大概也明白了。”顾惜朝笑得惨人:“我已经得了戚少商的信任,过段时间他便要为我办个拜香大会,正式入主连云寨,做那大寨主的位子。既然您是傅丞相派来的,我自是该听您的。您说吧,您想让我怎么做?”
黄金麟听罢一愣,没想到这顾惜朝的手脚如此之快。听傅宗书所言,这顾惜朝也不过是快自己几天来的连云寨,便能得了戚少商的信任,其手段必是老道的。
怎么办?该如何告诉戚少商这顾惜朝是个危险人物?
黄金麟脸色阴沉,也不急着回答顾惜朝,只是淡淡说道:“我已经累了,便是有事,待明日再说也不迟。”
“那……”顾惜朝轻笑一声:“黄大人便好好休息吧。我明日再来取黄大人的妙计。”
黄金麟看着顾惜朝的背影走到房门,轻轻的吐出一句自己的衷心之语:“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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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少商与七位寨主正在商议要如何骗过黄金麟,却见顾惜朝神情肃穆的进了连云寨。
“惜朝,你怎么了?”戚少商问道。
顾惜朝叹道:“那黄金麟真是个心有城府的,我到现在也闹不清他想做些什么。”
见顾惜朝一脸为难,戚少商便想为他解忧。“所谓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又言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你不如把事情说出来,也许我……”想想自己不太靠谱,便忙把阮明正给抬了出来:“也许红袍能帮你想想,毕竟他的名号可是寒诸葛啊。”
顾惜朝看了阮红袍一眼,觉得这也是个办法,便道:“戚少商,黄金麟约你明日于旗亭酒肆一见。”
“怎、怎么?”戚少商没想到那黄金麟初来乍到,便想与自己直接交手不成?
顾惜朝摇了摇头,也很闹不清楚。“我昨日本是想问那黄金麟想要怎么做,好想个应对之策的。偏他用话打发了我,这才作罢。偏今日去他跟前讨他的主意时,他却说想与你一会。我思前想后,也闹不清他想做些什么。如今,我也只知他是个有主意的,我轻易动他不得,怕打草惊蛇。”
“不过是个朝庭走狗罢了。大当家的,既然那黄金麟约你去旗亭酒肆,不如我们就趁此机会,直接过去把他给宰了吧!”八当家穆鸠平向来是个急性子的,连话都没想清,便当即嚷嚷开来。
顾惜朝闻言,脸色一黑。那黄金麟是朝庭走狗,那我又是什么?果然是个江湖草莽,成不了大器的。
阮明正是个聪明的,也知道穆鸠平的话多有不妥,便连忙上前圆起场来。“好了好了,老八你向来是个不爱动脑子的,什么都不知道便在那里瞎胡闹。要是那黄金麟是个心中藏奸的,那他约大当家的去旗亭酒肆必是有所图谋。你就这么带着人闯了去,怕是还来不及接近黄金麟,便会被他的人马给灭了的。”
“那怎么办?”穆鸠平听得都愣住了。“那如果大当家的去了,中了黄金麟的埋伏,不就回不来了吗?”
“胡说八道些什么!”劳穴光越听越不像,这话一出不就是在诅咒大当家吗?当即便喝斥一声,“老八,我们在想主意时你莫要在这插嘴捣乱。没得让你惹的话都说不了话了。”
劳穴光是在戚少商之前的大寨主,虽然如今已经是二寨主了,但在穆鸠平的眼里威望不减。他一开口,穆鸠平果然就乖乖的闭了嘴,不再言语了。
顾惜朝无可无不可,继续道:“那黄金麟那边我已经让人盯着了,若有异动,必会有人报于我。所以,大当家你明日还是去赴约的好,到时候我跟着,我们见机行事吧。毕竟,总是要知道他的打算,我们才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啊。”
我们……惜朝说‘我们’!
戚少商脸上带着可疑的红晕,点了点头:“就依惜朝的。”
至于其他几位寨主的话,戚少商却是再也听不下去了……(作者:让我们为了这个因为爱情而变蠢的家伙祈祷吧。)
第二日,顾惜朝便随着戚少商去了旗亭酒肆,但也因为黄金麟并未请他前来,所以顾惜朝很是藏起了自己的行踪,一路用轻功跟着。
戚少商很是顺利的就进了旗亭酒肆,顾惜朝惊奇的发现,旗亭酒肆内外,竟然无一个埋伏之人。
顾惜朝心中难安。
看来那黄金麟的智计怕是在自己之上,自己很该要小心才对。
一时又见那戚少商上了那二楼,而黄金麟早已是等候了许久了。
戚少商本以为于黄金麟的见面必是以唇枪舌箭为开场,不欢而散为结尾,没想到他猜到了开头,却没猜对结局。
开始,戚少商对黄金麟很有些敌意,但不知为何,黄金麟很是有些言词恳切。虽然早就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戚少商还是慢慢的开始欣赏起黄金麟来。
两人越发相谈甚欢之时,却听黄金麟突然开口:“听说戚大当家与顾大人相见恨晚,要为其在连云寨的大顶峰上举行拜香仪式,是吗?”
戚少商瞬间警觉起来。
只见他笑得爽朗,神情放松:“原来黄将军也听说了。正是如此!我与惜朝一见如故,对他的才华也很是欣赏。可惜他是朝堂中人,不肯入主我连云寨,我再三延请,他才勉为其难的同意挂个名在连云寨中。我爱惜他,不愿有人压在他的身上(除了我!包子心语),所以便想将大当家的名号给他,但他不愿,只说让人叫他做大寨主便好。”
看来那顾惜朝做的可是滴水不漏啊!黄金麟对顾惜朝越发警惕起来。
“可戚大当家你与那顾大人不过是相识了没几天,你就这么信任他?”
“人与人的缘份就是这么奇怪!”戚少商想到当初与顾惜朝初识的情景,唇角不由得勾了起来:“我与惜朝一见面,就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是遇到了命定之人一般。我觉得他是个可以信任的人。要知道,平时我为人虽然豪爽,却也不会对一个刚认识的人推心置腹的。但是,我就是觉得惜朝是个可以信任的人。所以,我才想与他做知已好友。”
在屋檐上偷听的顾惜朝意外的红了脸颊。
“那……如果顾大人是故意接近你的呢?”黄金麟试探性的问。
戚少商浑身一颤,强笑道:“黄将军是什么意思?”
“实不相瞒!”黄金麟神色一肃,正色道:“实际上,戚大当家手上的那把逆水寒剑,藏着一个秘密。而顾大人,便是为了这个秘密而来的。”
“如果我没说错的话,黄将军也是为了这个秘密而来。”戚少商手上紧握着逆水寒剑,做着随时战斗的准备。
不过,显然黄金麟并没有与他交手的打算,“我父亲想要造反,但当今天子是个圣明的人,我不愿意给父亲陪葬,所以,想靠你这把逆水寒剑中的秘密,向皇上投诚。”
意料之外的话语让戚少商一愣,也让屋檐上的顾惜朝摸不着头脑。
是真心?还是假意?顾惜朝决定静观其变。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戚少商说道。
“那要怎么样你才会相信我呢?”黄金麟反问。
戚少商紧紧的盯着黄金麟的眼睛,黄金麟也毫不示弱的紧紧看着戚少商,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戚少商轻轻的点了点头:“我想,我可以相信你。你并不是个会耍这种阴谋诡计的人。”
“谢谢!”黄金麟松了口气。
“不过……”戚少商话锋一转,“据我所知,想要造反的人是傅宗书,是你的舅舅,而你的父亲早就去世了,那你为何要说谎呢?”
“我没有说谎。”黄金麟驳道,“不管你怎么知道的,但我既然愿意与你说这件事,便也不怕你笑话了。”接着,就将自己的身世,以及傅宗书为什么把自己派到连云寨来的原因都说了个清楚。
其间,顾惜朝一直在观察着黄金麟的神情,觉得差不多了,待黄金麟把话说完,他也就从窜进了洒肆内。
黄金麟瞬间警觉的拿起手中的剑,斥道:“顾大人,我不是说了不让人进旗亭酒肆的吗?你抗命来此,是何用意。你若是说不清楚……”后来未尽的话语,很有一种威胁的意味。
“黄大人,你在此为何,我便来此为何。”顾惜朝毫不在意的在一张椅子上坐下。“你的话,我已经听到了。说说你想怎么做吧。”
黄金麟眼一眯,便想动手,却被发觉的戚少商给拦了下来。“惜朝,你怎么下来的?”边说,还边给顾惜朝冲了一杯茶。
“你都说了,黄大人是个可信之人,我当然就下来了。”顾惜朝接近,轻啜了一口:“黄大人,既然你都把你的事都说了出来,我也就不瞒你了。我是皇上的人,此次也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接近傅丞相,然后才来找的逆水寒剑。”
黄金麟闻言一叹:“原来官家早就知道了。”
“你的事我会报于皇上,你且安心吧。”顾惜朝说道,“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我虽说不一定能帮你办到,也会尽力而为的。”
“我、我只有晚晴一个亲人了。只盼着皇上莫要将父亲的罪怪责到晚晴的身上,便是我唯一的要求了。”黄金麟
“黄将军真是个仁义之人啊。”
这时,一只苍鹰从远方而来,径直飞到了顾惜朝的身边。
“微风!”顾惜朝轻唤一声,苍鹰微风便飞到了顾惜朝的肩上。
顾惜朝取出微风脚爪上的秘信,展开一读,笑得嘲讽。“傅丞相决定要提前造反了,要我与黄将军回去助他一臂之力呢。”
顿时,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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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同上京,终是赶上了。于是,便有了集体‘背叛’傅宗书的那一幕。
只是,傅宗书毕竟是黄金麟的父亲,要背叛他,黄金麟还是有很大的心理压力的。傅宗书如今已经被关押在天牢之中,皇上已经下了决策,明日便要处斩。
这一夜,黄金麟在酒管里喝得烂醉,被路过的公孙策带回了家中。
74、第七十九章
据说刘义的死和西陵王的脸谱有关系,刘夫人思夫心切,悬赏重金寻找能够把刘义之灵带回阳间的祭灵人,以藉丈夫亡魂。
雍正等人来时,刘夫人便在一处院子里,看着众位祭灵人为其亡夫招魂。
雍正四人拜祭了刘义,便由刘料带着,来到那处的院子。
院子除了刘夫人和几位祭灵人之外,还有几个衣着华贵的男子坐在道场的两边,皆是三四十岁的年纪。
刘夫人见刘料已经带着雍正等人来了,忙上前招呼一声。
只是有着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狠狠的瞪着雍正四人,有着审视般的意味,开口时更是带着质问:“刘夫人,这几个人是干什么的!”
刘夫人一介妇道人家,也不知该做何反应,但她也知道中年男子的态度很是不妥。要知道,寡妇门前是非多,刘义刚死,这个男子一开口,却像是在刘府内当家做主的,偏他又与刘义不过是好友,若是让人听了,说了闲话,那刘夫人还不得一头碰死,以示清白吗?
刘夫人尴尬了一会儿,最后只能干笑一声,叉开话题了事:“这位是户部尚书包拯包大人,飞星将军庞统庞大人,秘书少监展昭展大人,以及骁骑尉白玉堂白大人。”
介绍完雍正一行人,刘夫人便介绍起道场上坐着的一行人来。“这位是高甲高将军,这位是盐道使丁函丁大人,这位钱并钱老爷是这里的大商家。”
那位有着络腮胡子的高甲将军尤不满意,问道:“那他们来这儿是干什么的?”
本来,既然当事人在这儿,便问当事人便好了。偏这高甲却好像不屑于雍正等人说话一样,只与刘夫人问话。
“大家一朝为官,所以前来拜祭!”见雍正的脸越发黑沉沉的,胤i因着此处自己的官衔最大,便开了口:“怎么?难道高将军来得,我们就来不得吗?”
一时间,道场内的火药味更是浓重了许多。
这时,一名小丫环进了来,禀了一句:“夫人,门外来了一位公子,自称是沈良,特特儿来见包大人的。”
雍正微感诧异,胤i三人则是一副如临大敌状!
胤i是亲见过那沈良的,与自己长的一个模样,只是因着性子不同,看起来便仿佛两个人的样子。雍正与沈良也是交好的,其交情之好,让胤i为之发指。
因为忌讳,胤i也与两个小的说过这个沈良。
如今一听,来求见的人竟然是沈良,哪里会不防备的。
那名叫沈良的人一来,果然就是耶律良才没错。只见他一身宋人的打扮,温润如玉的气质,让人不由得眼中一亮。
“包拯!”耶律良才轻唤道。
“沈大哥!”此处人多,不知其事的更是占了大半,雍正自不可能叫他的本名,便只能沿旧日的习惯,唤一声沈大哥罢了。
耶律良才进了门,身后还跟着两名年轻人。耶律良才笑着给雍正介绍:“包拯,这两个是我的弟弟,沈俊和沈文。”
那名叫沈俊的年轻人并不如其名一般的俊,但是也是颇为帅气的模样。另一名叫沈文的,则是文质彬彬的,眉眼俊秀。
雍正心中沉吟,那叫沈俊和沈良的,既是耶律良才的弟弟,必然就是耶律俊才和耶律文才了。
只是不知道他们怎么会突然来了大宋,甚至还知道自己就在这刘府之中。
雍正心中存了万般疑问,面上却是不露的,“刘夫人,可否给个清静的地界儿,让我与故友好好说会儿话呢。”
“自然是有的。”刘夫人极会做人,当即传让大管家领着雍正去了。
雍正谢过,便带着胤i三人并沈良三人,随着刘料出了门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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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进了屋,雍正递了个眼色,胤祥就精乖精乖的上前,把所有的窗给打开,连门连着大开,好防止别人偷听。
雍正道了一声请,众人便纷纷落座。
因着是秘密谈事,又是在别人家中,雍正便没让人伺候着,连着奉茶都没让。
雍正先开的口:“没想到耶律大人竟然会突然在这刘府出现,真是让小官惊慌的很。”
耶律良才笑眯眯的,也不理会雍正的冷嘲热讽:“啊,是因为我有任务在身,这才来的江南。凑巧听说你也来了,还直奔刘府,便也跟着来了。毕竟许久未见,我也是很想念你的。”
如此直白的话语,让因为与胤i在一起后,而有些开窍的雍正顿时明白了什么,一时之间诺诺不能言。
胤i见状,有些吃醋。“耶律大人如今也是南院大王了,身份尊贵至极,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任务,会让耶律大人特特儿的跑到这江南来。”
事关大宋及皇阿玛,雍正顿时醒过神来,暗暗恼怒自己怎么就这么被闹了过去。雍正冷静了下来,也就见不到刚才的失态了。
耶律良才有些可惜,但这次的任务,实在是他不愿做的。索性二弟俊才虽然莽撞些,但是也是很敬爱自己这个哥哥的,文才也喜欢大宋这个国家,这才能被自己劝了过来。
“实话告诉你吧,包拯。”耶律良才神色一肃,沉声说道:“我这次来,是为了一个账本,也是为了与襄阳王结盟的。”
雍正一惊,问道:“什么账本?”
见雍正想知道,耶律良才也不吊其胃口,直截了当的说了下去:“那账本记载了西朝各官员的纳献。”
西朝各官员?
雍正心中了然。
襄阳王意图造反,康熙一直都知道,只是一直苦无证据。只要没有证据,康熙便不能妄动,否则,就是昏君之兆了。
而江南巡抚一死,康熙马上便派自己过来,也不过是因为刘义是襄阳王赵爵的得力手下,在江南巡抚一职中,以权谋私,贪污受贿,很是让康熙厌恶。偏偏他在江南记了一本账,账中记载了在江南几乎所有的官员的贪污,以及欺瞒朝庭的记录。
有了这个把柄,江南的官员们哪里会不把刘义给贡起来呢。
凭着这个账本,刘义在江南可谓是为所欲为,甚至建立了个小朝庭,刘义便是这个小朝庭的土皇帝了。
康熙的政令每每到此,都下不到底。
但对刘义,康熙又讳莫如深,很是不知如何下手的好。
如今刘义一死,康熙看到了一些门道,这才连忙将雍正四人唤进宫来,交代了任务,又令他们连夜出京,务必要赶在襄阳王的人之前到达刘府,得到账本。
如今听了耶律良才的话,雍正心中惊诧。没想到竟然连辽国都牵扯在内,怕是襄阳王已是有了破釜沉舟的觉悟了。
“包拯。”见雍正陷入了沉思,耶律良才笑容浅浅:“我常常在想,为什么世上要分宋人和辽人。”
雍正不明所以的看向耶律良才。
“包拯,我不愿宋辽再起战事,因为受害最深的,总是平民百姓。”耶律良才用眼睛细细的描绘着雍正的眉眼,心中一阵甜一阵苦。如今的他,已经是另个他的人了。自己说什么都晚了。若自己是宋人……
罢了,事到如今,想再多也不过是庸人自扰而已。
“你想怎么做?”雍正总算明白了,耶律良才这是来投诚了。
“我帮你拿到账本,你答应我一件事。”耶律良才想到,这也是全了我的一个小小的念想吧。
“等等!”胤i心中要就酸的不成样子了,马上就出来找起茬:“你说拿就拿吗?你一个人说的哪里就能算,你能做主吗?”
“不劳庞将军费心。”对着自己的情敌,耶律良才也软和不起来:“此次因为是秘密行事,便只有我和我的两位弟弟前来,他们二人已是被我劝了下来,自是听我的。”
见耶律良才提起自己,耶律俊才忙附和道:“大哥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好了,庞大人,既然我弟弟们的意思你已经听到了,便不要打扰我的包拯的说话。”耶律良才笑道:“包拯,如何?你答不答应?”
“……若是你的条件并不损害大宋,不损害皇上的话,能力所及,我必会答应。”雍正沉吟半晌,方才同意了下来。
“我必不会让你为难的。”耶律良才说着,边轻轻的执起雍正的手。
雍正知道不妥,便要抽回。耶律良才也不为难他,自然的放了手。
“账本在刘义的手中,现在刘义死了,那账本应该就在刘夫人的手上。如今你冒冒然的在刘夫人面前表现出认识我的模样,刘夫人还会信任你吗?”雍正
“这你大可放心,我有赵爵所给的信物,况且我的身份刘夫人也是清楚的,因为那刘夫人是我辽国的人。赵爵与我辽国早就互通有无了,前些时日他递信到了辽国,说是想在今年之内造反。”
“那高甲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是赵爵的人。”
75、第八十章
纵然有耶律三兄弟的帮忙,得到账本一事还是困难重重。
不说那一向谨慎小心的刘夫人,单单说那襄阳王的几位手下都不是好相与的人物。
更何况那账本事关江南官员,便是江南官员本身,也是不愿自己的把柄落到别人手里去的。
索性耶律良才是辽国南院大王,又是辽国派来与襄阳王谈叛的秘使,所以虽然困难重重,但还是把账本顺利的收拢到了手中。
得了账本,雍正怕事情有变,当即就向耶律良才告了辞,一行四人连夜赶回了汴京城。
耶律良才敛眉浅笑,看着雍正骑马奔驰而去的背影,脸上满满的情意。
耶律俊才痞笑的倚在耶律良才的身上,“大哥,你竟就这么让那个包拯走了?你就不怕,到时候他不况现他的承诺吗?”
“包拯不是这样的人。”耶律良才笑答,对于雍正的为人,耶律良才与他相处许久,自是信的过的。
“好了。”耶律文才自其身后踱步上前,觉得那个雍正确实是个有趣的人,怪道大哥会对他有意思呢。“大哥心中有数,你也不必杞人忧天了。”
“我这不是帮大哥白担那份心嘛。”耶律俊才揽过耶律文才细瘦的腰身,挑起他那白皙的脸蛋,却耶律文才挥手打下。
“大庭广众之下的,做什么呢。且庄香点。”耶律文才微红着红,“要知道,我们俩的事需得瞒住族中长辈的,便要露出来,也得等到大哥登了那个位子。到那时,我们便是做些什么,也不会有人说话的。”
“那群自以为是的老不死!”耶律俊才一提到那些人,颇有些不屑,偏偏又不得不顾忌,心中很是恼怒。
“这边的事儿完了,我们便回去吧。”耶律良才说完,眼睛亮晶晶的。“总要去向他们报告一声,说我们的任务没有完成,半途被宋帝的人劫了去才好。”
“也好,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气死他们。”
三人纷纷上马,向着辽国的方位,策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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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路上倒是清静,一直没有人来做刺杀劫信之类的勾当。
但四人自是不能放松的,一路紧赶慢赶,终是在第七天的夜里赶回了汴京城。也不等第二天再进宫了,四人直接就将马骑到了皇宫之外。
侍卫要拦,雍正便在马上掏出康熙之前赐给他的免死金牌。
侍卫见了,自是不敢造次,但也还是不能就这么让他进了皇宫。不然,康熙若是要追究,侍卫们都要不得好死了。
雍正也是知道这一点的,下了马,只在一旁等着侍卫进去通报。倒是胤祥上前一步,语气温和,笑脸盈盈:“这位侍卫大人,还望快快进宫去通报一声,就让微臣有急事面圣。”
面前四人皆是康熙面前的大红人,侍卫们自然不敢怠慢。一人开了小门,小跑着去通报,不一会儿,又小跑着回来了。
“包大人,庞将军,展大和白大人,皇上有请。”
四人步伐不慢,急急的走到了康熙所在的大殿。
大殿内却不只有康熙,还有一名身着三爪的王爷官袍的男子,俊眉朗目,举手投足间有着淡淡的忧郁。
襄阳王赵爵!
雍正暗暗吃惊,却听得康熙笑容满面的打着招呼:“老二、老四、十三十四你们都来了,快过来,来见见你们纳兰叔叔。”
纳兰叔叔?
胤i三人还好,但雍正却是身子一僵,手脚也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皇上折煞奴才了。”纳兰容若脸上有着淡淡的笑意,言语谦恭:“二阿哥、四阿哥、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都是堂堂皇子,奴才算是哪个牌子上的人,怎么当得起叔叔这个字号呢。”
“你是与朕一同长大的,一个叔叔的称号怎么当不上呢。”康熙含笑道。
雍正心都凉了。
自已在江南与汴京之间的奔波,大概在这个天子的眼里,就是一场笑话吧。
雍正知道自己不该怎么想,但是这个想法仿佛扎根到了脑子里,怎么甩都甩不掉。
康熙看着纳兰容若时,那双眼睛时的情意,雍正看得真真的。(作者:你错觉了……)
果然是假的!雍正在心中冷笑一声。之前与自己说的种种都是假的。
什么会等我一辈子,什么舍不得逼我,会永远对我好,全都是假的。
不……雍正心下黯然。也许在纳兰容若出现之前,都是真的。但在纳兰容若出现之后……雍正自认自己比不上纳兰容若在康熙心目中的地位。
雍正不知为何,只觉得康熙与纳兰容若之间,那副君臣相得的样子竟是那般的碍眼。心中又苦又涩,偏偏又不能露出什么。
雍正眼圈儿一热,喉间一硬,却只能拼命的睁大了眼睛,使其变得干涩后,方才淡淡的上前打揖作躬:“微臣叩见皇上!襄阳王!皇上万岁万万岁!襄阳王千岁千千岁!”
康熙听得笑脸儿一僵,心中懊恼。虽然对雍正有情,但康熙毕竟是皇帝,总还是有些脾性的:“你这是什么作态?朕又哪里得罪了你不成?整日里摆出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却是干什么的?难不成又有谁吃罪了你不成?看来朕平日里对你忍让太过了,纵得你越发小性起来了。”
合着我就是一个笑话啊!平日里甜言蜜语的哄着,怕是拿我取笑的罢。如今有了纳兰容若在身边,哪里还记得我这么个人呢!幸好……幸好我从来没有相信过……
雍正在心中暗自庆幸着。
“皇上心中有纳兰大人便是了,何苦在意微臣是个什么样的呢。只是皇上也要小心些才是,毕竟纳兰大人如今可是襄阳王了,只盼他莫要步了之前那位襄阳王的后尘,做起谋反的事儿来。”雍正一番冷言冷语。
康熙本来自说了那番话后便有些后悔了,该想开口说些软话,便被雍正给噎了个正着。“爱新觉罗胤g!”康熙气恼的怒道。
一旁的纳兰容若脸上的笑容也是僵了,也闹不清自己是哪里得罪了雍正,使雍正说出的话句句诛心。纳兰容若赶忙跪了下去,给康熙嗑了几个响头。康熙见状,便要去扶。
纳兰容若膝行后退几步,淡淡道:“奴才对皇上绝无二心。奴才的能力奴才知道,虽然有几分才气,却没有皇上那般统御江山的能力。便是奴才真的能当上皇帝,怕也是不到几年就会被败了的,只因奴才太过心软了。”
纳兰容若索性撒开来全说了,免得以后成了君臣之间的心病。
康熙叹了口气,不等纳兰容若把话全说完,便把他扶了起来:“你与朕相交多年,你的性子朕怎么会不知道的。朕知道你的忠心,你尽可把你的担忧放回心上去。那赵爵是赵爵,而你是纳兰容若,赵爵的事朕怎么可能牵扯到你的身上去呢。是胤g一时糊涂了,这才说了这番子的蠢话。”
说罢,康熙皱眉喝道:“胤g,还不快来陪不是。”
纳兰容若哪里敢受呢,也不待雍正有动作,便开口道:“奴才怎么能承四阿哥的不是,皇上莫要……”
话还没说完,却听到胤i的呼声。
“胤、胤g……”胤i看着雍正眼角划落的泪水,愕然一惊。
雍正被胤i唤的回过神来,强撑着说:“二哥有事?”
胤i皱着眉头上前,抚上雍正的眼角,雍正这才发现自己竟是落下了泪来。
真是不值得啊!雍正想着,泪却是怎么都停不下来了。
康熙一见,心中便有些恼恨自己的口无遮拦。如今看那雍正脸上的泪珠儿一串串的落下,哪里还能呆站在那儿呢,赶忙便靠上前来。
雍正警觉的退后几步,然后把怀中的账本子掏了出来,扔到了康熙的脸上,再无之前那忠君爱国之态了。
“这是微臣自刘府中得来的账本子,皇上自去处置吧!微臣身子不适,先行告退了。”说完,不再看康熙,拉着胤i便冲了出去。
“二哥,我错了!”雍正一向刚强的人,如今竟有些心如死灰了。
雍正再自恃,也是个人。有一个人对着自己温柔小意的哄着,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天子至尊的。
人心都是肉长的,将将两年的时光,再冷硬的心也该被捂出些热呼劲儿了,更何况雍正并非是那种铁石心肠的人呢。
是以,态度便有些软和了。
只是因与胤i之间的感情也是无一比虚假的,不愿闹出些丑事来与胤i寒了心,近而与他离了心罢了。
如今,雍正方和康熙不过是拿他作耍取乐罢了,两年来的甜言密语,温柔小意,嘘寒问暖,到现在想来,也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在纳兰容若的面前,一切都打回了原形。
雍正后悔了,羞愧了。
早知道一开始便该离得康熙远远的,不然便不会动摇了心神,惹得胤i也是心神不宁了。
胤i轻叹口气,低头不语。
76、第八十一章
雍正和胤i出去后,大殿内一阵无言的沉默。
半晌,胤祥方才开口:“皇上,微臣身子不适,先行退下了。”声音干巴巴的,让听的人无端气闷。
“你这是什么态度。事情还未交代完,你便身体不适了?便要退下了?”康熙心中烦闷,不由得把气撒到了胤祥的身上。
“皇上这句话说的是我?还是四哥?”胤祥也生气了,冷嘲热讽的。
“你什么意思!”康熙奴斥。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胤祯也是一副怒目圆瞪状。“皇上,你很不用把这通邪火发到我们身上来。反正有了纳兰大人在皇上的身边,你还哪里记得我们是你的谁呢?便是四哥,不也是被你气走了吗?”
纳兰容若心中苦涩。
要知道,他不过是个不要干的人罢了,怎么就被牵扯进皇上的家事上了呢?刚刚他还在想,自己是哪个地方做得不对,平白得罪了四阿哥呢,现在才知道,竟然是皇上对四阿哥有了那个心思,这才……
纳兰容若真恨不得今日从未出现在这皇宫之中,平白惹了这桩祸事。
康熙一时之间也是诺诺不能言,大殿内的气氛越发尴尬起来。
半晌,康熙方才叹了口气,道:“却是朕的错了。若不是朕行事没个分寸,依老四的性子,断不会就这么走了的。”
“皇上且说,您想怎么办吧?”胤祥也随之叹息。四哥既然对皇上有意,自己总该做些什么的。自己与四哥已是不可能了,但还总是想着,只要四哥高兴,自己便是赴汤蹈火,也是愿意的。
“罢了罢了!”康熙挥挥手,一副疲惫的模样。“少不得还得朕亲自去向老四陪礼一番。朕为他已是折了腰,不差这一次了。”说罢,又看向纳兰容若:“容若,你且先回去吧。”
“奴才告退!”纳兰容若心中松了一口气,赶忙听命退出了大殿。
至于胤祥和胤祯,则在大殿内又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方才出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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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这些日子以来,总是早朝、户部、包府,三点一线,却是再没有特特儿去见康熙一次。
康熙心中虽有所感,但却不知为何,没有丝毫的行动。
胤i日日去包府报到,看着雍正慢慢的恢复了往常的模样,心中却不觉得欣喜,反而有些担忧。
很快,便要到了包家长大包越的抓周礼了。
雍正对嫡子向来看重,更何况这又是他的长子,更是要风光大办的。此时的他,已经对康熙是心如死灰了,再不去想着康熙会不会对他这个继他之后,成了大清皇帝的人有所顾忌,只想着要为包越办个风风光光的抓周礼了。
为此,雍正特特儿请了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员们。
不管是文官武官都能收到雍正的请帖,自然,他们也是极愿意给雍正这个体面的。
雍正为人虽然不苟言笑了些,但办事认真,又得皇上青眼,是个有眼色的人,都不愿意明着得罪他。
雍正自知自己的府邸是容不下这么些人的,但计划着要找一处宽敞些的地界儿,来办这个抓周礼。
也不知康熙是怎么想的,在听说雍正在找个宽敞的地界儿,只为了给包越办个抓周礼时,当即便下了旨,说是康熙自个儿见过包越这小子一次,觉得他聪敏机灵,心中甚喜,又听闻包越就快抓周了,便决定把这个抓周礼挪到襄阳王的府邸大办。
雍正接了旨后,整个脸越发的黑沉沉一片了。
但是传旨的太监总管贵喜的一番话,却让雍正的那张黑脸成功的变白了一些――吓的。
若是雍正不愿意让包越的抓周礼在襄阳王府大办的话,便把它挪到宫中大办吧!
这是捧杀啊!若是越儿的抓周礼果真在宫中办了,便是宫中的刘太后,也不会放过包家的。便是那些御史言官的嘴巴,也不会饶了越儿的。若真真是这样,那越儿还未长大,前途便是毁了大半了。
可是要把抓周礼挪到襄阳王府,雍正也是愿的。
对于纳兰容若,雍正心中有着疙瘩。想到自己是康熙在纳兰容若出现之前的玩笑,便不愿意再见那纳半容若一面。
康熙此举何意?
雍正猜不透。便是看在自己曾经是康熙的儿子的份上,康熙便不该如此为难雍正的!
雍正心中郁郁,但还是接旨谢恩了。
不说雍正,便是满朝文武,都被康熙的这个圣旨闹得摸不着头脑。
要知道,襄阳王的谋朝篡位的野心,可是众人都心知肚明的。只是其做事隐蔽,有心找其证据的人,自是找不到的。而手据那些证据的人,皆都已被拉到了襄阳王的麾下,与其一同谋反了。
文武官员们满腹疑云,难不成那雍正已经是襄阳王的人了?还是说,是皇帝想利用这个抓周宴来探探那襄阳王的底?
怎么办?这个抓周宴他们该不该去?去的会不会得罪了皇上?或者开罪了襄阳王?
众官员们左右为难,便想到了胤i。
胤i是康熙的心腹,在此位置上比雍正更久些,而且也是雍正的好友,也许,他会知道多些的□□?
只是胤i也不是那么好亲近的,大家便决定去太师府上找庞太师探探口风。
庞太师也是不知所以然的,所以哪里能给这些官员们提示呢?便只能打太级的模样,似是而非的敷衍着众人罢了。
不过,庞太师在不胜其扰之后,也去找过一次胤i。得到他说了一句:“爹,越儿的抓周宴儿子必是要去的。况且,雍正可不会就这么轻易失宠的。”
庞太师心里有数了,在应付之后来的官员们时,也能给个较为明确的答复了。
众官员得了准话,也就来得少了。毕竟谁也不想在康熙的面前,落个结党的坏印象。
纳兰容若接了旨后,有心要修复与雍正的之间的关系,便日日在家候着,只等着雍正上门。毕竟,布置抓周时的正堂,纳兰容若不敢独专。
偏偏左等右等都没有个信儿,纳兰容纳心中有了底,便让管家投了拜帖给包府,只求见雍正一面,与他说清。
没想到雍正连见都懒得见他一面,直接就让包管家将王府的管家给打发了回去。
然后,便让胤i前去王府,帮着安排。
雍正也知道自己此举甚为失礼,只是他如今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纳兰容若的好。只能在心中默默想到:
再等等吧!等我的心境恢复之后,等我能用平常心面对纳兰容若的时候……也许不用多久了,毕竟再过几天,自己便要去襄阳王府给自己的孩子办抓周礼了。
雍正叹了口气,心中越发郁郁起来。
想来,纳兰容若也算是自己的母妃了,自己很该对他多几分尊敬才是。万不能才失礼于人家,乱了章法。
想到那天康熙因纳兰容若而斥责自己的态度,雍正在心中暗下决心。
便是为了越儿的前途,也不该让康熙对自己心存介蒂的。
罢了,就让一切恢复过来吧。
自己是臣,康熙是君。
如此,尽够了!
却不知胤i、胤祥和胤祯却为他此举,而心中稍安。
“看来四哥还是会明着生气,闹着不见纳兰大人的事来。”胤祥笑得舒缓。他为人处事总是守着个礼字,虽然也有些恼火,但还是称了纳兰容若一声纳兰大人。“只要他还会发脾气,便是好的。”
“说的也是。”胤祯附和着点头,道:“我本来还担心四哥会把那股邪火闷在自己的心里呢。若是最后闷出病来,我总该要找皇上闹一闹的。索性现在四哥不愿见纳兰容若,就表示他不愿闷在心里了。”
胤祯比较不客气。在他看来,喜欢的就是喜欢,讨厌的就是讨厌,虽然此事的责任在康熙身上,可偏他又不能对着康熙发火,而纳兰容若又有几分无辜被牵连之感,但他也对纳兰容若恭敬不起来了。
“好了。”胤i总算是还有着几分理性,也不恼雍正心中除了他还有康熙。毕竟康熙对雍正确实很好,自己总不能否认的。“不管如何,过几日越儿的抓周宴总是要在襄阳王府大办的。那一日,老四必定会与皇上以及纳兰容若见上一面的。只不知皇上此举何意……”
胤i前世为太子,对着纳兰容若直呼其名便是正常的。
“还能是什么意思。”胤祯觉得胤i和胤祥脑了就是太多的弯弯绕绕了,其实一切都很简单。“若是不在襄阳王府办抓周宴的话,怕是皇上会有好一段时间不能见到四哥一面了。毕竟,若是皇上到包府去的话,四哥会不会让皇上进府门一步都很难说呢。”
“说的也是!”二人一想,都觉得很有可能。
77、第八十二章
雍正既然已经被布置抓周宴的事情交给了胤i,胤i自会把一切办得妥妥当当的。
胤i一向把雍正放在心上,对于雍正的喜好品味自是了然于心。只是又觉得雍正喜欢素淡的,抓周宴又是喜气的事情,太过素净的话,冲了喜气就不好了。
于是,很自然的,性喜奢华的胤i毫不客气的加入了自己的风格。
雍正知道之后,只是略一皱眉,但随他去了。
抓周宴那天,雍正就算是再不愿意,也还是携着沈氏和董氏一大早便去了襄阳王府。纳兰容若早就等着了,见到雍正来了,不得不说,他心中还是松了一口气的。
要知道,纳兰容若虽然知道雍正为人向来克制,但是对于感情的事情,人一忘情起来,便很容易冲动的。
今儿个如愿得见雍正的黑脸,纳兰容若觉得世界如此美好。
纳兰容若心想:对不住了四阿哥,奴才不该腹议您爱使小性子的。(雍正用冷飕飕的眼神看向纳兰容若:不,你说的对!朕是真的小性!)
沈氏和董氏自轿中下来,便见到纳兰容若,赶忙上前行礼。
本来这是于礼不合的。沈氏和董氏是妇道人家,最是看重闺誉的。偏偏纳兰容若如今是王爷之身,竟然亲自在门口来接。
沈氏和董氏的轿子本该直接进王府,可是王爷来了,她们自不可能依然安心坐在轿中,只得出了轿子,向纳兰容若行礼了。
纳兰容若思及自己此时的身份,也发觉自己所做不妥,虽然安然受了礼,可是眼睛看向雍正时,果然发现雍正的脸越发严肃起来。
纳兰容若赶忙让人将沈氏和董氏接进王府,然后掏出手绢儿拭了拭额头上的冷汗珠子,觉得无甚失礼之处后,方才缓缓然上前,“包大人,寒舍简陋,还望包大人不要嫌弃。”
边说,边在心中暗自唾弃自己谄媚。
可是,此刻再不谄媚的话,怕以后都没机会了呀!tat
“王爷言重了!”雍正黑沉沉的脸看着哄人。“王府若称得上是寒舍,那下官的府邸便只能称是茅草屋了。王爷先请。”
两人表面和谐的礼让了一番,然后方才一起进了襄阳王府。
随之一起来的胤i、胤祥和胤祯三人皆是一叹――四哥/老四真是越发虚伪了。
雍正迈着步进了要给包越抓周的地界儿,见凡是有棱有角的东西都用锦布包了厚厚的一层,满意的点了点头。
纳兰容若在一边看着,暗自松了一口气。
雍正淡淡的观察了一番,开口:“抓周用的桌子呢?”
小孩儿抓周,总是要用一块红布铺在一张大大的桌子上,然后桌子上摆上各种抓周的物件儿,小孩儿抓到哪样,便表示他长大之后会做什么样的人。
可是雍正看了看四周,却并没有看到有铺着红布的大桌子,凡而是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而中间那一块又铺了一块红毯子。
胤i闻言上前,“老四,因为抓周的物件儿太多了,我便做主不用大桌子了,只在这中间一块儿铺上红毯子,上面摆上捉周的物件儿,让越儿在这毯子上抓。”
雍正叹了口气:“早就叫你不要备那么多东西的。越儿还小,知道些什么呢,不过是个小孩儿,便该节俭一些的,没得娇惯坏了他。”
“抓周就这一生一次的,自是大事。”胤祯上前笑道:“抓周的物件儿越细,越能看出越儿以后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是啊。”胤祥也开口:“越儿这孩子可是四哥的嫡长子,庄重些也是正常的,谁能不念着四哥一声慈父心肠呢。”
雍正又是一叹:“倒是说不过你们了。”但心中对于胤i的安排,却是觉得万分妥贴的。
其实康熙让雍正把包家小公子的抓周宴安排在襄阳王府,是很不妥的。毕竟包越是包家的小公子,而不是襄阳王府的。
把包家的喜事放到了襄阳王府,那该由谁来主持这场抓周宴呢?
索性襄阳王赵爵一直未曾娶过正妃,倒是侧妃有两个。但是身份所限,纳兰容若是不会让她们两个在抓周宴时,在后院里主持的。
毕竟包越正经母亲和正经奶奶都在呢。
这样一来,就好办些了。
后院里是由沈氏和董氏主持,那前院再由纳兰容若来主持便不太妥当了。于是,雍正很自然的在襄阳王府主持起了自家儿子的抓周宴了。
幸好现在的襄阳王是纳兰容若,若是换成了赵爵,怕是会气恼的直接就扯了反旗了。
观礼的官员们心中暗暗纳罕,却迫于襄阳王的身份,以及雍正的威严,不敢多问。
吉时到,一直在后院跟着沈氏董氏,接见各位官员夫人的包越,便被抱了出来。只是脸上红通通的,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
原来,包越跟雍正一点都不像,白嫩嫩的小包子一只,看起来很是可爱。那些贵夫人们见了,哪里会有不喜欢的道理,当即就接过来又揉又抱又捏的。
如今得以被奶娘抱到前院来,如蒙大赫。
“皇上驾到!”太监的噪音响起,下一刻康熙便大跨步进了宴会厅。
众官员一见,皆是一惊。齐齐从椅子上站起,然后跪下:“臣等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好了,都起叩吧。”康熙毫不在意的一挥手,让大家都快站起来。也不待纳兰容若请,自个儿便先往主位上坐下了。
当然,康熙这一行径也没人会去计较的。
众人奇怪怎么康熙会突然来襄阳王府,但康熙却是笑嘻嘻的看向被抱在雍正怀里的包越:“这就是老四家的儿子包越吧?确实是个可人疼的。”
“皇上过誉了。”雍正面无表情的回话:“越儿不过是个孩子,哪有这福气,当得皇上的赞誉呢。没得折了他的福气。”
康熙被这不软不硬的话噎了一下,但他还是不屈不尧的继续开口:“老四过谦了才是。贵喜。”
贵喜忙上前,“奴才在。”
“将朕备的抓周礼儿呈上。”
一时,又有几名宫人捧着托盘进了宴会厅,上面摆着各色玩物和笔墨纸砚。
雍正皱着眉头,刚要拒绝,康熙便又开了口:“好了,朕来时吉时便到了,还不快把越儿放下去,好让他抓周?不然吉时过了,便不吉利了。”
雍正周身的冷气更甚,但也知道康熙所言有理。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自是要他好好的。
包越被放到了红毯上,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盯着毯子上一大堆的物件看了又看,这才慢吞吞的向前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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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花筑凤的宫殿内奢侈非常,香烟弥漫的内室一股甜意让不习惯的人觉得下一刻便会窒息。
刘太后半躺在软榻上,小宫女在轻轻的为其敲着腿儿。
刘太后半眯着眼睛,似醒非醒的模样,说出的话也是带着淡淡的慵懒。“这么说,皇上去了襄阳王府?”
“回太后,正是如此。”郭槐毕恭毕敬的回话。
郭槐本来在狸猫换太子一案事发后,就该被处决的。但是康熙对刘太后还是有着一丝顾忌,便将他保了下来。
毕竟,刘太后虽然是康熙的亲生母亲,但她在朝中掌权多年,最信任的却只有一个郭槐。如今刘太后已经把她手中的权力慢慢过渡给了康熙,康熙投桃报梨,自是要把郭槐保下还给太后的。
刘太后感念康熙的孝心,很是上演了一番母慈子孝的好戏。
“郭槐,你觉不觉得皇上对那个包拯有点上心太过了?”刘太后睁开眼睛,闪过一丝冷冽。
“太后,奴才倒觉得皇上毕竟是皇上,世人都赞颂皇上的恩德才能,便知皇上的能力不一般。”郭槐勘斟着答话:“皇上向来是个有主意的,对自身的名誉也很看重,哪里会做那些能毁了自己名声的事儿呢。”
刘太后轻叹口气,微微点了点头:“但愿如此吧。”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即使长得再大,在做母亲的眼里,也还是个孩子。对着孩子,做母亲的总有操不完的心。
只是康熙向来是个雷厉风行的,刘太后若真的插手他的事情的话,怕也是讨不了好的。而且还有可能跟刘太后离心。
刘太后心中有杆秤,其中自有一番轻重缓急的权衡之道。刘太后知道郭槐说这些话是为了她好,叹了口气,便也不再多言了。
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要不威胁到皇儿身下的那把椅子,自己便不管了。
只是,那包拯竟然能让皇儿为了其儿子的一个小小的抓周宴,而冒险去襄阳王的府上,这一点还是要好好注意的。
79、第八十四章
自那日说开之后,雍正本以为康熙对他已经是死了心了。谁知道连着几天以来,每日间的赏赐不断,让雍正颇有些闹不清康熙是想做哪般。
明明之前两人才说好的,既然无缘,便不该强求,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作者:四爷你错了,只有你说,老康可没答应啊!)
雍正每每谢恩,接过宫中的赏赐之后,神色都会晦暗不明。
罢了,也许是自己想岔了也不一定。毕竟皇帝赏臣子一些物什也是很正常的。
可是,胤i这段时间正是与雍正如胶似漆的时候,难免便会被胤i撞上康熙赏礼下来的场面。
恭送了宫里的太监,雍正转头一看,却是胤i。
“怎么不多睡会儿。”雍正问。
胤i勾眉轻笑:“虽然我一向不喜欢早起,可是有人打上门来了,我总该是要来看看的吧。”
“什么打上门来了。”雍正蹙眉轻斥。“不过是做皇上的赏赐了做臣子一些物件罢了。又不是什么特别精贵的东西。”
“啧啧啧!这还不精贵啊?”胤i微带醋意。“看看,前朝时李太白的《蜀道行》的字画,白玉鱼扳指,连着你平日里着的衣裳都备了,可真够周到的。还有……”胤i看到一样物件,突然停住了。
雍正奇怪,顺着胤i的视线望去,却是见到一座梅花瓶。
宋时的梅瓶,多为鸭蛋形,腹较丰,有的小口为洗口,器体一般高且偏瘦,肩部向下斜,足部长而接近于直线,底部比较小,器体的最小直径在肩部之上至口下部,处理手法多样,常有棱角分明的转折,整个形体秀长优美。
可这梅瓶,却不是宋时的模样,而是肩部特别丰满,几乎成一条直线,腰部以下收得较直,正是清时梅瓶的模样。
而且,正是雍正当年的御书房内摆放多年的青花釉里红海水龙纹梅瓶一模一样。
这一刻,便是雍正也忍不住动容了。
刚刚一听是康熙赏赐的东西,雍正根本就没有细听,如今才知道,赏下来的器物中竟然有这么一样。
看到胤i如此行态,雍正略一疑惑,然后唇角微勾:“二哥莫不是在吃醋?”
“这不是明眼就能看的出的嘛!你可别装傻啊!”胤i毫不在意雍正发现自己的小心眼。
“二哥,你在意这些做什么。”雍正一挥手,让下仆将东西交到管家那儿,让其登记造册然后放到库房内。但是对于青花釉里红海水龙纹梅瓶……还是决定先把它放到书房中去吧。
毕竟,那釉里红的工艺可是难得的。此时毕竟不是清时,没有年希尧他们来帮着制这么纯正的釉里红了。
但是,胤i那边儿还是要安抚的。“二哥,难不成你对我就这么没信心吗?”
胤i一愣,答道:“我哪儿是对你没信心啊!我明明是对皇上没信心啊!他对你本就有着感情,而男人又总有种劣根性,不能得到手的东西,那感情便会越发的放大,怕只怕他失去了耐心,牛心左性的想要得到你。”
雍正冷哼一声,“亏你想的出来,皇上可不是那种人。所以啊,你要在意皇上,倒不如在意一些辽国那般的动向。”
“辽国?”胤i冷哼一声:“战败之国,何足言勇!”
“那辽国可是硬骨头!”雍正斜瞅胤i一眼,看在胤i眼里那就是媚眼,顿时便是美滋滋的。但雍正的品性胤i清楚的很,还是勉强的稳住了神志,免得一时没听清楚雍正说些什么,而被罚上好些时候不能见他。“哪个国家都一样,总有主战主和的两帮人。那辽国国君已经是很老了,我们很该注意一下继任他的人都会有谁,争取让他们闹起来,好让我们大宋渔翁得利。”
“这倒是不可能的。”胤i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前方来报,辽国已经有了新的继承人了。那辽国新君你也认识,正是你在庐州时的好友,耶律良才。”
雍正接过信,展开后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怎么会是他?”
“他应该是再就让耶律俊才和耶律文才发展势力了。再加上他在大宋潜藏多年,也算是对辽国有功的,其父前段时间虽去世了,但他留下来的势力也不是可小看的。其中种种并不一一细表,总而言之,此刻的耶律良才估计已经继位了。”胤i一一说着,想起在江南时,耶律良才要求雍正答应他一件事的事情来,脸色沉重。
“若是他的话……”雍正想到以前与耶律良才相处的片段,心中对于辽国的紧绷情绪便有些放松了。“也许,宋辽两国可以友好上一段时间。”
“人总是会变的!”胤i毫不客气的说道:“即使以前在庐州时,他品性纯良。可是当他掌了权之后,周围的人总是对他说要他攻宋呢?他可以撑得了多久?”
“总归,他对大宋是有着一定的善意的。总比那些主战派的人登上辽国君主的位子好吧。”雍正不太明白胤i在生什么气。“你怎么了?听你的语气,对耶律良才似乎颇为不屑?可是他做了什么?”
胤i被噎住了。
胤i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个迟钝的情人真是又喜又悲啊!
“不管如何,估计这个消息不过这几日便会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到时候,我们便看皇上的意思行事吧!”胤i不欲在这个话题上与雍正再多纠缠。
雍正听罢,道:“正是这个理儿。”
两人便不再理会这个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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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日,在早朝之上,果然就收到辽国的来信。
康熙当着众人的面把信打开,上面写着的,却是新君意欲与宋国修好,同时邀请宋朝派来使者参加他的继任大典。同时,也毫不在意的表达了一番对雍正的思念之情,因为他们在庐州时的友情。
当然,信中的这些事,康熙自是不会说的。但他也知道,耶律良才的意思是,希望来使中,有雍正的存在。
康熙是皇帝,很自然的考量了一番自己这边的得益。虽然有好处,但是他也知道耶律良才对雍正有些不可告人的心思。
康熙已经有了胤i这个情敌了,怎么也不愿再闹个耶律良才出来。
少不得,这次来使中还得派胤i、胤祥或者胤祯去。不为别的,单单是为了守住雍正,不让他与耶律良才的关系太近,也是要的。
最后,还是决定让这三人都一起去了。
本来是不想让胤i也去的,但是后来一想,那胤i始终是雍正心里的人,自己能忍他跟雍正在一起,便是一起去了,又能如何呢。
少不得,雍正还是得有胤i才能制住了。
不过,多数来说,还是胤i被雍正制住的时候多一点。
康熙看完信后,那思考时间也不过是一点。然后便将信中内容说了出来,然后便问朝中大臣,应该派哪些官员前去辽国。
臣子们议论纷纷。这些官员们大多的养尊处优的,辽国一行过于凶险,大部分人都是不愿去的。不过,总有些人除外。
比如,此刻站出来的八贤王赵德芳。
“臣愿往!”赵德芳站了出来。
大宋中的使者,总该有一位皇族比较好。好的选择有三廉王、八贤王和襄阳王等人。但是八贤王以前就曾出使过辽国,选他,还是比较好的。
其后,又有几位大臣站了出来,说是愿意前往。
康熙考虑片刻,便点了赵德芳为主使,又让雍正为副使,并由胤i带兵护送着,又有几位官员们,一同随着去了。
然后又道,放他们明日一日的假期,后日,使团便出发。
众人听罢,又是一番跪地谢恩。
80、第八十五章
赵德芳带着使节团的人来到了辽国。
赵德芳不是第一次来,之前他就曾为了宋辽两国交好,而多次出使辽国。
辽国兵强马壮,是大宋的宿敌。赵德芳向来深有忌讳,可是却也实不愿大宋与辽国这敌。因为他们便是普通的发众,也是很有一身的力气,一征战,便是全发皆兵。
赵德芳一行人途中曾经遭遇好几次的刺杀,估计是不愿让宋辽两国交好的一方派来的人。不过,总的来说还算顺利,没有伤亡,便到了辽国的都城上京临潢府。
护送的士兵大部分都被留在了城外,安营扎寨,小部分则随着使节团被带进了驿馆之中。
赵德芳一行的重要官员,都在驿馆中略微修整之后,便被邀进了皇宫之中。
赵德芳惊奇的发现,这皇宫之中变得有些不同了。
以前,虽然辽国国君对中土文化极为推崇,却也没有如此以宋国有模子,不止是屋中的陈设,连着园中的假山假水,都有了宋国中,园林的影子。
不过,一想到辽国即将即位的新君,应该就是那名在宋国潜伏了多年的耶律良才之后,赵德芳便明白了许多。
随即,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左边,落后在自己一步之外的雍正。
当初,高丽太子被杀案时,赵德芳可是清楚的知道那化名为沈良的耶律良才对这位包大人,可是有着很深的情谊的。
赵德芳是个过来人,他看的出来,耶律良才对雍正不止是有友情,更深的,是藏在他那双看似温和的眼神中,那狂热的情感!
辽人始终是辽人,便是与汉人同化的再深,骨子里的那股狂狷霸道是改不了的。
那耶律良才如今即将成为辽国的国君,不知道他将自己对雍正的感情置于何地呢?是放弃?还是抢过来?
不过,雍正是大宋的肱骨之臣,大宋可是不会放他去辽国的。而且,雍正愿不愿意留在辽国,也是一个未知之数呢。
罢了,顺其自然吧!
毕竟,这只是耶律良才一个人的单相思罢了。
雍正可是早已有了个情人了,而且还是飞星将军庞统,是大宋出了名的儒将,曾经打退过辽国的攻击数十次,几无败绩。
况且,自家皇帝也不是个好打发的。
其实,雍正虽然五官端正,可是皮肤却是略黑,在以白为美的大宋来说,真真谈不上是个美男子,而且性情极为冷淡,说话不合意时每每的冷嘲热讽下来,让人下不了台。
赵德芳很好奇,到底这雍正是哪里吸引到这么些青年俊杰的?
赵德芳在离开汴京之前,康熙曾经召见过他一回。言语之中,便是让赵德芳注意一下,莫要让耶律良才离雍正太近。
赵德芳闻言,登时哭笑不得!
既然不愿意此二人太过于亲近,又何必派雍正前来呢?
赵德芳忍不住问了一回,方才在含糊其词的康熙口中扣出一句,是耶律良才明示暗示,要让雍正也在使节团之中,同去辽国的。
赵德芳又看向右侧的胤i,深知他才是此行的关键。只要有他在,那耶律良才便是对雍正有些什么心思,怕也是施展不开的。
只因为,雍正的心,在胤i的身上!
不过……
赵德芳眼睛微眯,给周围人眼中,却是带出一种媚眼如丝的感觉来。
不过,那耶律良才能在这确认登位后,在极短的时间内说服众人,改建皇宫的一部分,便可看出,这个人有着极强的行动力,以及说服力,甚至是毅力!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留下这个狼崽子。把他秘密杀了,也比留下这么个敌人的好。
万金难买早知道啊!
可以想见的是,将来的辽国,在这么一位新君的手上,该有多么强劲的发展!
不过,只要耶律忍受才的那起心思还在,只要雍正还留在大宋,也许,宋辽两国还可以和平共处上一段时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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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节团的人在大殿之外等候着。
此时,辽国的国君之位尚空悬着,但是大家都已经定了耶律良才为下一任国君,不过是只待选个良辰吉日再行那继位大典罢了。所以,早朝时,或者此刻,接见大宋使节团一行的主要事情时,便已经是由耶律良才主持了。
赵德芳一行人隐隐约约听到殿内传来一些声音,接着,便有一名太监出殿内出来,高喊:“宣宋国使节团一行觐见!”
雍正低眉敛目的随在赵德芳的一步之外,慢慢的进入了大殿。
弯腰,拜见,口中高呼:“宋国使节团一行,拜见辽国太子。”
在来辽国之前,大家曾经想过要怎么称呼这位辽国尚未继位的新君。因为尚未继位,自是不能叫辽国国君,但是称他为大王,又多有不妥,思前想后,便称呼为辽国太子了。
耶律良才嘴角含笑,在上位上一挥手,“众位平身!”眼睛不着痕迹盯着的,却是那风华绝代的八贤王身后的雍正。
“八贤王也不是第一次来辽国了,怎么还是如此拘紧呢。”耶律良才笑道,随后又说:“倒是包大人,我们却是多日不见了,真是让人甚是思念啊。”
“太子殿下,本王此行不为别的,却是为了太子殿下的登基大典,自是要慎重一点,才不会让太子殿下看轻啊!”赵德芳含笑答道。话语中略微有着些许挑衅,偏偏那语气却极为温和,让人挑不出理儿来。仿佛那话语之间,就是另一个意思,而并非挑衅。
待到赵德芳先答了耶律良才的一番话后,雍正才站了出来。“太子殿下隆恩,包拯感激涕零!只是包拯为宋臣,太子殿下则将是辽君,此话多为不妥,怕要给太子殿下惹下麻烦来的。所以还请太子殿下慎言。”
什么叫出师不利?
耶律良才这回就叫出师不利。
不过,耶律良才并未在意,又是一番温言。“旁边这位就是飞星将军庞统了吧?早就听说庞将军的长相与本王甚像,只除了气质之外。说起来,庞将军与包拯是在本王之后才相识的吧。”
耶律良才这是何意?雍正皱眉沉思。
耶律良才潜伏大宋一事,本该是机密,所以,便是与自己见面,也该是装作不认识才对的。即使这是不公开的秘密,但秘密也始终是秘密,不足为外人道也。可是他偏偏明里暗里的指出自己与他相识,还说出了是在庞将军之前相识的,这是为什么?
倒是胤i却是听出来了。
那耶律良才不过是想挑拨离间自己与雍正之间的感情罢了。若不是自己与雍正之间是前世便是兄弟,后来才相爱的,怕就要以为雍正与自己在一起,不过是因为自己与耶律良才长得像罢了。
胤i扬起一抹冷笑,道:“太子殿下错了。实不相瞒,我与g儿相识于太子殿下之前。只不过因为种种原因,我去了边关,而g儿则一直在庐州罢了。”
耶律良才的脸色全黑了。
81、第八十六章
驿馆
云雨过后,雍正腰酸腿疼的趴在在床上,浑身瘫软的由着胤i轻轻的帮他按摩腰部。
“不过只做了两次你便受不了,多来几次的话那还得了?”胤i看着衣衫不整的雍正,暗自吞了口水。不过,他也知道不能再多了。再多来几次,他是没什么问题,可是雍正怕就要恼了。而且如今人在他国,万事都要小心,雍正也不愿在别人面前失态的。
“胡说八道些什么!”雍正冷冷的看了胤i一眼,很是懊恼。“要不我们的位子换换,看看你会不会与我一样。”
“那可不行。”胤i笑道:“倒不是说把你当女人用。而是因为我是武将,你是文官。你平日里闹些腰酸腿疼的倒是无所谓,我却是不行了。平日里还要早些起来练武,若是一日不练,等武夫退步了,以后上了战场,怕就回不来了。”
“又胡说了!”雍正蹙眉轻斥:“什么死啊活啊的,这话是能浑说的吗?也不知道个忌讳!”
胤i深知自己失言了。雍正愿意雌伏也不过是因为欢喜他罢了,自己却拿这个事儿来说出这种话,也是伤了雍正的心。
于是,胤i急忙开口安抚:“却是我的错了,说话也没经过大脑。你且别恼,我认错,认罚便是了!”
“哼!”雍正冷哼一声:“无论是什么时候,你都是娇生惯养的长大,做事粗手笨脚的,能罚你做什么。以后说话做事好歹也想一想,莫再让我担忧方是正经。”
“好!”胤i心里甜滋滋的,也不反辩,只笑道:“一切听你的便是了。”
胤i精神振奋,手上的动作不轻不重的,让人很是舒服。每次云雨过后,雍正都会腰酸腿软上好一段时间。胤i自是不愿意看雍正难受的,便找了太医学了好长一段时间。
与第一次那太重或太轻的力道相比,现在已经熟练之后,让雍正舒服的昏昏欲睡。
就在雍正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叩叩叩!
雍正警觉的醒来,因为是雍正的房间,自是要由他开口问话的:“是谁在门外?”
“包拯,我是沈良。”
雍正赶忙从床上下来,胤i与雍正一样,两人都只穿着一身里衣,很不适合见客,便在昏暗的烛光下摸索着各自的衣服,穿上。
“太子殿下,现在已经很晚了,您怎么突然来了。”雍正边穿上衣服,边问道。
“许久未见,难不成还不让我来与你叙叙旧?”耶律良才的声音微带笑意:“你且先开开门,让我进去可好?”
“当然好!”胤i也不理还未扣上的衣扣,径自走到门边。见雍正已经整理好衣物好,便把门打开了。
耶律良才在门口听到别的男人的声音时先是一愣,然后门打开后,看到了那张与自己相似的容貌后,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深更半夜的,不知庞将军到包拯房里所为何事?”耶律良才冷声开口。
“哼!”胤i唇角带起一抹邪笑:“这是我与g儿之间的私事,与尔何干?”
当耶律良才看清胤i那未曾扣上的衣扣时,突然明白了什么。他猛得转头看向雍正,只见他发丝有些凌乱,脸上带着一丝未退的春潮。
耶律良才全明白了,踉跄的后退了几步,脸色煞白。
“你、你们……”耶律良才说不出后面的话,只能狠狠的死瞪着胤i。
“正如你所在地想象的那般。”胤i笑道。“说吧,太子殿下有何贵干啊?你早点说完,我们也好早些休息。”
“二哥!”雍正对胤i摇了摇头。虽然不知道胤i为什么说话之间带着挑衅,但很显然,对于将来的一国之君,胤i的态度很危险。只要略微微妙一点,那么宋辽两国很可能会再次开战。
虽然大宋现在足够强大,不怕战争,可是却也接受不了一场接着一场的战争。总归还是需要养精蓄锐一段时日的。
胤i意会,做出谦虚谨慎的模样。只是,之前的印象太过‘鲜明’了,耶律良才怎么都觉得他虚伪。
当然,相信胤i也不会去在意耶律良才是怎么想的,他只是做了个请的动作,便拉着雍正径自走到桌边,坐下。
耶律良才犹豫片刻,方才踏步进了门。
不过,耶律良才已经是昏头转向的了。浑浑噩噩之间,压根就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等到耶律良才平复了心情,他已经回到了皇宫之中。
耶律良才眼神晦暗不明,半晌,他放开抓得紧紧的拳头,神情冷漠:“……庞统!”咬牙切齿间,只蹦出了这个名字。
话语中暗含的恨意,让人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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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后几天,耶律良才再无私下见雍正了。
毕竟登基一事事关重大,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供其挥霍了。
耶律良才登基的大典很是盛大。除了他本身在朝中能得到的支持之外,也因为他潜伏在大宋多年,甚至还杀了高丽太子一事,虽然是秘密,但也是公开的秘密。
耶律良才考虑过种种问题之后,决定把事情秘密的传播给了下层的百姓。
所以,耶律良才现在是辽国的英雄。
也因此,耶律良才在平民中的支持力也很是强大。
耶律良才登基之后,大宋的使节团便再没有什么理由留下来的。于是,赵德芳与雍正和胤i商议过后,便决定向耶律良才告辞,打算三天后回大宋。
此事,自是要赵德芳去说的。
赵德芳请辞回来之后,耶律良才便派人来请雍正进宫一趟。
胤i情知耶律良才对雍正有歹心,偏那辽国的皇宫不是胤i想进就能进的,只能暗自着急。这些时日以来,胤i与雍正说过耶律良才对他的心思,再加上雍正想到当日耶律良才发现自己与胤i的关系后的种种表现,也知道胤i所言是真非假。
此次进宫,雍正心中忐忑。
偏偏此时,大宋正需和辽国修好,雍正也不可能找理由不去的。
没法子,雍正也只能硬着头皮进了宫。
进了宫,自有小太监上前,领雍正前去耶律良才所在的地方。
雍正随着领路的宫人行走着,却是越走越偏僻。雍正猛然回神,这一条路并不是通往御书房,或大殿之类的地方。
雍正犹豫着,停下了脚步。
那领路的小太监正在前方走着,时不时的还要注意雍正是否跟上来了。此时一回头,却见雍正停在后头,不动不动的。顿时便有些着急了:“包大人,怎么了?您怎么不走了呢?”
“这位公公。”雍正斟酌着话语,缓缓开口:“不知国君要在何处接见我?这条道儿越发偏僻了,似乎不是通往御书房的道儿?”
“咱家还想问您怎么就停下来了呢。”小太监嘻嘻一笑,道:“咱家自然不是带您去御书房了,而是去别处啊!因着那儿是昨天才刚刚建好装修完的地界儿,皇上又要清静,自然偏僻一点了。您随咱家来便是了。咱家众目睽睽之下带您来的,还能害您不成?”
说完,小太监便摆了个‘请’的姿势。
雍正见小太监答了个滴水不漏,偏又压根没回答他的话。便他也知,此时不管愿不愿意,自己也是要去的了。
雍正暗自戒备着,便抬脚前行。
小太监见雍正终于要跟着了,便又继续在前方领起路来。
两人又在小道上走了一会儿,出了偏僻的小道,雍正这才看到一间房屋。
那格局……雍正一看,暗暗心惊。因为那房屋上挂着刻有‘包府’二字的牌子。这间房子,是照着雍正在庐州时所住的旧宅所造。
当年,耶律良才化名为沈良时,雍正便常常邀其来包府。
如今,雍正早已是大宋的二口官员,户部尚书了,而耶律良才也已经是辽国皇帝了。
此时的二人相见,真真有一种物是人非之感。
人生,若只如初见……
雍正摇头甩掉这毫无脾益的想法,随着小太监进了‘包府’大门。
这‘包府’应该就是依着庐州包家旧宅而建。一模一样的地界儿,连着陈设都是同样的。只不过,包府旧些,有住过人的人气儿,而此处,却是太新了。
以雍正对自家的熟悉,真真是闭着眼睛也不会走丢的.
82、第八十七章
小太监在一间房间外停了下来,雍正知道这里,按着包府的格局,这里便是雍正的房间了。
小太监刚要敲门,门便从里面打开了。
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耶律良才。
只见他笑得爽俐,却是惊得那小太监赶紧退到了一边请罪。
只是,此时的耶律良才的眼中压根就没有了他,只是拉起低眉顺眼的站在一旁的雍正的手,笑道:“可算是把你给盼来了。快跟我进来看看,这房子布置的如何?跟庐州的宅子有没有不同的地方?你可喜欢这儿?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合你心意的?”
耶律良才一迭声的问,让雍正很是有些措手不及。
纵是雍正再有准备,也不免被骇了一跳。“请辽主自重!”雍正说罢,便将自己的手从耶律良才的手中抽出。
耶律良才失望了一下,随即又毫不在意的让了让身子,让雍正进得门来。
然后,耶律良才又道:“其实,我看这房间很不用改了,只要再加上一样,便是齐全了。”
雍正的眉毛几不可察的微微挑高了一下,却不接话,只是默然的模样。
耶律良才见状,神色有些暗淡,复又笑得越发灿烂起来:“包拯可知是什么吗?”
“包拯不知!”雍正淡淡回道。
耶律良才却是上前执起了雍正的手,只这次却是抓得紧紧的,不欲让雍正走脱。“那便是你,包拯!”
耶律良才含情脉脉:“包拯,留下来陪我吧!我可以不在乎你家中的娇妻稚子,我也可以发誓,我的后宫之中,不会添加一人。只你和我,我们二人在一起,可好?”
“辽主,您说说了我家中尚了娇妻稚子!”雍正毫不为其所动,话音冷冷的,不再顾忌彼此的颜面交情:“包拯怎么可能抛下他们不管呢。再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包拯虽是宋臣,但既然辽主开了口,包拯便不得不说上一句,后宫之事事关子嗣传承,请皇上莫要任性妄为,做如此狂妄之语啊!”
“朕做这皇帝,本就是为了做自己想做之事。若是连这点儿小事都办不到,朕做这皇帝还有什么意思呢……”说着,耶律良才又朝着雍正向前几步:“包拯,求你全了朕的念想吧。朕会好好待你的!”
雍正察觉到此时自己的境地很是不妙,不由得倒退了两步。“辽主,请自重。”
“包拯,朕的心思你真的不知?”几次三番的被拒绝,便是自己的心上人,耶律良才也有些着恼了。他毕竟是个男人,甚至是一国之君了,自尊心便变得很强。
“包拯确实不知!”雍正虽然躲过了耶律良才的手,但这一退,却是靠近了床边。
这时,耶律良才猛得上前一步,雍正反射性的也跟着倒退了一步,一时不察,便被床角拦倒,正好倒在了床上。
耶律良才紧跟着压了上来……
雍正欲挡,可是耶律良才早已被刺激的心性大变,雍正竟一时不察,被耶律良才强行制住,按在床上不停的强吻。
雍正咬紧牙关,誓死不从。
耶律良才无奈,只能半撑起身,“包拯,难道我就这么让你厌恶吗?你能接受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庞统,那为何就不能接受我呢?”
“……你与庞统,终是不一样的。”雍正闭着眼睛,实不愿意见到如此暴躁的耶律良才。
“哪里不一样?”见雍正一脸隐忍,耶律良才叹了口气。
“你与他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是性子不同,而且……因为我喜欢他。所以,你们便是一样,在我眼里,也是不同的!”
“……我明白了!”耶律良才心思复杂,可是面对自己所喜欢的人,终是不忍心逼他。最后,只是一声叹息。
雍正见状,赶紧站了起来,整理自己略微凌乱的衣服。
耶律良才看在眼里,越发心乱如麻。他……终究不会是自己的。耶律良才想罢,只是偏过头,不再看雍正。
“辽主,如若无事,我便先告退了!”雍正不愿再面对耶律良才,斟辞酌句半晌,只能告辞离去。
“你……自去吧!”耶律良才挥挥手,声音淡淡的,连头都没转过来。
雍正却是如蒙大郝,快走几步,打开房门,便要走。
却在此时,门口突然递过一把剑,接着听到一把声音喊道:“耶律良才,纳命来!”那把剑的主人一说话,却见出来的人不是耶律良才,愣了一下,但很快又回过神来。
那黑衣蒙面的刺客情知雍正是无辜之人,可是能与耶律良才于密室之中秘谈的,必不是省油的灯。于是,干脆的一不做二不休,便要将雍正一并刺死。
索性,雍正并不是那文弱书生。见此危机关头,也不掩饰自己会武功的事实,只是一个蹲下,躲过了那凶险的一剑,与此同时,腿上伸直,踢中了那黑衣刺客的小腿,让那黑衣刺客一时之间下身不稳。
雍正趁此机会,站起身来,一把夺过刺客手中的剑,将剑反架在了刺客的脖颈之间。
耶律良才在听到刺客让自己纳命来时,已觉不对,忙转过身。却见在自己眼中一向弱质一般的雍正,竟然身手敏捷的制住了刺客,登时脸色煞白。
见雍正的身手,耶律良才深信,这并不是一日两日,或是一年两年便能练成的。
“你、竟然会武功?”耶律良才声音不稳。
雍正闻言,只是低头淡淡回话:“回辽主,我自小习武。”
“竟是……如此吗?”耶律良才自嘲的笑道:“枉我以前我很了解你,没想到竟连你会武功都不知道。原来,你一开始便……”
后面的话,耶律良才再也说不下去了。说出来,只是越发伤了自己罢了。只是,此时的自己,真的是彻底的死心了。
“来人!”耶律良才平稳下情绪,大喊呼喊。
不一会儿,便有两名侍卫到门口听命。那两名侍卫见到雍正剑下的黑衣刺客,皆是一惊,不由得忐忑不安的看向耶律良才。
岂料耶律良才只是淡淡的挥手,让他们把刺客带下去,严行逼供也罢,威胁利诱也罢,只让他们查出主使人来。
然后,又让一起来的一名小太监,送雍正出宫。
雍正深深的看了耶律良才一眼,然后转身。
三百三十天,离恨天最高。
四百四十病,相思病最苦。
五百五十债,情债最难偿。
都道春心莫共花争发,
一寸相思一寸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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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几天,耶律良才都没来见过雍正,只在大宋使节团离开辽国的那一天,亲送使节团出了城。
在城外,耶律良才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递到雍正面前。“古人有云:君子无故,玉不去身。古之君子必佩玉。朕这儿正好得了一块好玉,让人雕了之后,觉得正好送于你,也算是……也算是全了你我二人相交的情谊吧。”
雍正知道,此次一别,再相见时不知何年何月。再加上之前一事,雍正对耶律良才很有一些愧疚,只略一沉吟,便接了下来。
雍正拿在手上,细细端详一阵。
那既白又润的手感,竟然是上好的羊脂玉。只见它被雕成了流云百福的模样,仔细一看,上面还题了一句诗:
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
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雍正知道,此情,自己是难报了。
他摘下自己所佩的梅花玉平安扣,执着扣上的梅花结,将它递给了耶律良才。相信其中隐含的意思,耶律良才是知道的。
当然,他确实知道。梅花,岁寒三友之一,这个梅花玉平安扣,再加上上面的梅花结,正是表示了自己与雍正之间,‘不变的友谊’。
耶律良才笑了,神情间说不出的释然。
“愿宋辽两国,永生交好。”雍正说完,侧过头,不再看耶律良才。
“会的!”耶律良才轻笑道:“起码在我有生之年,辽国决不会出兵,攻打宋国。”
“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起程了。”赵德芳见火候已经差不多了,便上前开口:“再不走,怕又要逗留多一日了。”
“……说的也是!”耶律良才点了点头,道:“包拯,保重!”
“沈大哥,你也保重!”
“谢谢你,还当我是你的沈大哥!”
使节团离开了,耶律良才却是在城外站了许久许久……
“包拯,愿你此生平安喜乐,再无忧愁!”耶律良才至到雍正离开,方才说出,自己心中最深的祝福。可惜,该听的人却是永远也听不到了。
也罢,也许听不到,才是最好的。
83、第八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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