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 第一章 秋高气爽,正是出游的好日子。 雕绘精美的船舫行于平稳河水上,从船里博来的筝歌悠悦,上头重兵把守,一望便知上头所载之人非富即贯。 望着凌凌水波,白衣男人靠坐在船舱中悠闲品酒,而他有神的眼则紧盯着与他相对而坐的年轻男子,许久后他摇头叹息。 “净谦,你可记得还有我的存在?”他含笑开口,唤回了那陷入沉思的年轻男子。 “净谦不敢忘。”年轻男子回神,微微一笑,“皇上恕罪。” “罢了,你也清楚我不曾对你生过气,只是……”当今皇上轻喟地放下酒杯,回头望着在船尾卿卿我我的一对爱侣,“你可否放弃了?毕竟为了一名女子而兄弟失和大大不值啊!” 白氏兄弟之父为前朝遗老,两兄弟更是从小就出入宫廷,与当今圣上是多年好友,如今自家虽已不问朝政,却仍深得皇上的重视,所以白家在京城依旧有着极为重要的地位。 “净谦不曾一日对兄长不敬。”年轻男子垂眸,但他儒雅的脸忍不砖硬了。 皇上看出他沉默中的抗议,微微叹息,“对兄嫂心存爱恋就不该!” 白净谦猛地抽气。“皇上,爱上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 “当初我将你嫂子许配给你哥哥,你也不伉一声,如果你开口,或许我还能替你作主,但现在他们恩恩爱爱的,你还想凑什么热闹?” 白家二公子深爱自己的大嫂这件事,在京城里是众人皆知,弄得自家大公子成亲一年以来,白府上上下下阴阳怪气,原夸感情极好的两兄弟也渐行渐远,连他这日理万机的皇帝都看不过去,特地邀两兄弟游湖,期盼能够化解两兄弟心中的疙瘩。 他为何要多事的管这件事? 起因于十年前,在他还是一名皇子时,有一回他在皇宫内遭到暗杀,当时是随父王进宫的净谦救了他。也因此地与这对兄弟有了奇特的情感,甚至他们三人还结拜为兄弟——这等事自然不能让他人得知,否则便是陷白家于杀头之罪。 因此地想要化解兄弟之间的不愉快,不过他还不明白这是极为困难的任务。 别瞧净谦一向随和而开朗,事实上他若固执起来,可是没人劝得动他的。 “就是因为早明白他们俩心意相属,我不想棒打鸳鸯,才闷声不吭的。”白净谦痛苦的道出心中的苦闷。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将自己逼入绝境?罢手吧!天涯何处无芳草?” 白净谦淡然地抬眼,“皇上这是下旨要净谦断绝对嫂子所有的欲念?” 皇上微愣,摇一摇头。“不,朕从不希望与你们有君臣之隔,这是我以你结拜兄长的身分拜托你。” 白净谦的眼神直勾勾地望着他,许久后又飘向在船尾欣赏风光的兄嫂。“是他们要你开口的?因为他们知道我一向听你的?” 皇上点头承诺,“挣远不希望失去你这个弟弟。” 他的嘴角微微一扭。“也受不了漫天谣言吧?” “净谦……”皇上轻叹。这小子老是爱把尖锐的话挑出来说。 他凝望岸上的风光,思索着自己的未来。 他无法忘怀对嫂子的情念,真的没办法!若真要他斩除这情感,不如让他离开吧! 他缓缓笑开了,没想到挣扎了这么久,勿促之中他的决定竟是如此的让自己开心。“皇上……” “嗯?” “既然一山不容二虎,那么净谦就离开罢!”他望着不远处的一对鸳鸯,强装出来的爽朗笑容里多了些苦涩。 皇上原本期待的脸愣住了。 “这……这怎么行?”身为九五之尊的地居然也会手足无措。与这对兄弟的相处是他生活中难得的乐事,而今净谦竟要离开?他不准! “净谦对嫂予的情感无法解除,对兄、嫂间的恩爱已是忌妒入骨,净谦无法再待下去了,只怕哪天要是发了狂,届时,也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白净谦替皇上添酒,淡然地道出自己的心情。 “可是……没必要吧?”皇上神色乍变,“你这是在要胁朕?”这小子,明言暗语说着他的打算,分明是恫吓他。 悠闲品酒的净谦将笑容拉得更大,“岂敢?” “净谦……”皇上沉声警告他。 “皇上,净谦是认真的,或许我的离开对大家而言都是种解脱,也让京城平静一段时间,兄、嫂自然也可喘口气。”说起来他好像是个扰人的祸害呢! “可是你能去哪儿?”皇上皱紧眉头,依旧不喜欢他这个主意。 “天下如此之大,遗怕找不到我白净谦容身之处?”他双手一摊,原本只想脱离这场混乱,然而话一出口他竞开始期待独身的生活。 “不好!朕不喜欢你一个人在外头闯荡。” “或许净谦会找到一个美娇娘。”他低声哄诱皇上。 “不,净远若是知道,他会内疚的。”皇上连连摇头,他今天是来做说客,而不是让他们兄弟俩分离的。 “内疚什么?”白净谦垂眼堂着琥珀色的液体,“我不过是个庶出的次子,就算白府家大业大,对我而言又有何好处?” “你该知道净远对你不只这一点感情,而凭你的能力可以将自家的事业拓展得更广大的。”别瞧白净谦散漫的性子,其实他聪明透顶,只是身为次子,使他有些愤世嫉俗,他总是将一笔笔生意做得有声有色,然后又拍拍手随意地抛掉,白峥远每回都被他气得七窍生烟。 “然后让我夺走白家的一切?”他望着那对俪人,眼神多了些算计,不过却是故意做出来惹人恼怒的。 皇上瞪着他,他狂妄的语气令人闻之气结。 “那么你想要什么?上战场求取功名你不愿意,朕要帮你你又拒绝,你非得让众人被你逼得投降不可吗?” 白净谦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净谦还以为大哥要皇上来当说客就已经是投降了。” “你这小子别不正经!”皇上猛拍桌,吓到了船上所有人,大家都朝船舱望来,而白挣远和他怀中的新婚妻子更是紧张的想要朝这里走火,还是皇上忍住怒气,对他们示意,他们才打着步。 “净谦再认真不过了。”现在,谁都拦不住他了,要走,原本是情非得已,但现在他却期待不已。 “为什么?” “因为净谦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女人在别的男人怀中寻得幸福——尤其那个男人又是自己的亲大哥。”白净谦沉下脸,颤抖的手将白玉酒杯捏碎,碎片割破了他的掌心,他望着鲜血,仿佛心上也被割了遭深深的伤口。 皇上见他如此痛苦,他也不舍了,“用情如此之深?” 他闭着眼点点头。 “那么……你打算去哪儿?” 他摇摇头,“尚无计划。” “那就多待些日子,等决定后再说。” “净谦打算明日就离开,请皇上别让兄、嫂知道,免得到时他们开口留我,大家难为情。”白净谦抹去手上的酒液与鲜血,伸了伸懒腰,“我一定会找个比嫂嫂更好的女人。”他对自己承诺。 “既然如此,朕也不好再留人,不过落脚后,别忘了捎个讯息回来,免得大家为你操心。”皇上叹息道,这下不知道要如何向净远交待了。 “当真有人会想我?”他挖苦的微笑。 “净谦……”皇上气得吹胡子瞪眼。 “知道了。”他懒懒的轻笑应道。 “还有这个。”皇上卸下腰间的金牌递给他,“身边没人帮着你,起码朕可以给你一点保护,这拿着。” 白净谦接过金牌,“不怕净谦拿着令牌为非作歹?” “你若是敢,朕就不顾兄弟之情,砍了你的脑袋。” 他笑咧了嘴,摸了摸颈子,“了解。” 望着不远处相偎相依的身影,他的眼神转为黯然。 往后,他会有个不同以往的生活,而最重要的目的则是忘怀这段情感。 他缓缓展开一抹期待的微笑。 是啊!哪里都比这里好! 四年后 真是的,也不知道自己在忙个什么劲儿。 花弄影在一群男人的包围下上了山寨。 这山寨位于洛阳城外西郊,风景明媚,原本是洛阳文人闲暇时游玩之处,不料在两年前被一群强盗占据,扰得过往旅人都视到此处为畏途;所幸这群强盗通常只抢货物,极少伤人。 不过她不知道一个女人家这样被带进去,会有什么下场?听说这山寨的头头“黑老虎”极爱女人,而她更是洛阳城里鼎鼎有名的大美人,真怕自己这么落入黑老虎手中,会死得很惨。 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冲动了,只想着要帮人,却忘了顾及自身的安危。 她原本就与洛阳望族——那氏族长邵征是好友,而后因他而认识了同为洛阳望族的僖千金佟玳绫,与她成了好友。 她知道邵征与佟玳绫之间的情爱纠葛,她替温柔善良的佟玳绫心疼,而恨起了旧识邵征。所以才打算上山寨,找邵征讨个公道。 上了山寨,才知道邵征不在了,她想下山,可是……怎么走得了? 她被硬推到他们的寨主——黑老虎房里。 她想……如果亮出邵征的名号,这黑老虎应该不会为难她吧?她多少曾听说了他们之间的交情。希望有用,否则她必死无疑。 她冷静的望着黑老虎。这个男人就像大家所传说的,皮肤黝黑、脸颊上有道疤痕,看似放松的身体之下藏着威猛的迫人气势——难怪他会被称为黑老虎。 “唷,这美娇娘是谁啊?”黑老虎兴味盎然地打量着娇媚动人的花弄影。他听说过她的大名,听说她是洛阳城里难得的女中豪杰,今天总算见到面了。 “我要见邵征。”花弄影知道邵征不在这里,但她故意亮出他的名字。 “他走了。”黑老虎侧躺在床上,懒懒地打量她。 她很美,不同于一般女子的柔弱,她的双眼精明有神,微啄的唇和扬高的下巴都显示了她并非那种会轻易屈服的女子。 “那么我也要走了。”她高傲的转身离开。如果他没拦人,外头的小喽罗应该也不敢妄动吧? “我让你离开了吗?”黑老虎懒洋洋的问。 “我可是邵征的女人,你想和他作对?”她约略知道邵征与眼前男人的交情,心想抬出邵征的名号应该可以让自己全身而退。 她真是太笨了,居然就一个人傻呼呼的上了山寨,若是她因此出了事,邵征和玳绫他们才真的欠她了。 黑老虎咧嘴一笑。“据我所知,邵征为了僖那个千金已经魂不守舍,甚至来要求我帮他劫花轿。你?他不会在意你的,忘了他,到我怀里来吧!” 他虽然是强盗,但城里的事多少知道些,而他确信邵征从来就不曾看上过她。 可恶!被他识破了! “啧!凭你?姑娘我还看不上眼呢!”花弄影横瞪他一眼,“我话可先说在前头,连邵征都对我尊敬几分的,你若是敢碰我,他不会轻饶你的。” “哦?是吗?”黑老虎慵懒的坐在床边,甚至觉得她发怒的模样很有趣,而一他也很明白她来这里的目的。 其实她会来这里,是想要知道邵征会如何对付他的心上人佟玳绫,而她也猜想,邵征应该会找上他的好兄弟——黑老虎。或许……她可以从他这里取得想要的消息。 这么想,她的唇边拉起一抹媚笑,盈步款款地走向黑老虎,柔媚的眼挑勾着他,“我说你,当真对我有意思?”黑老虎错愕地望着她,首次在面对女人愣住了。 美女他见多了,但他没见过如此美艳狐媚的女子,他的呼吸渐渐急促。“是啊!” “那么……先告诉我,你们将要做什么?”她扭着纤腰往他腿上一坐,“告诉我好不好?” “不行!”他内心在挣扎。他很久没碰女人了,而眼前这个自动对他投怀送抱的又是如此绝色,他实在很心动。但是他若说了他们的计划,要怎么向邵征交待? “说嘛。”花弄影一双玉手在他胸前搓揉。他或许没发现,但她的心跳好快,毕竟她从没碰过男人,这次可是为了佟玳绫而牺牲的。 “要我说可以,不过我想要你。”他只好把决定权交到她手中。她可以马上走人,自然也可以留下来陪他春宵一度。不过他不会抱太大期望的,毕竟他是强盗,哪个女人敢亲近?更别提她这么一个名号响叮当的女掌柜。 她愣住了,没想到他会提出这种无耻下流的要求,她扬手给了他一巴掌。“你这臭虫配吗?” “配不配……等先尝过你之后再说了。”黑老虎抱起她。一脸邪笑。他原本是该放她走的,但她的一巴掌打火了他,他要让她尝尝男人的滋味。 他的脸岂是女人可以随便碰的?若不给她这个让洛阳男人都望之却步的女人一点教训,他就不是黑老虎! 花弄影瞪着他,感觉浑身发冷。她当真要为了那对苦命鸳鸯而赔上自己?天哪!她不要!“放开我!放开我!”她拼命挣扎。他轻而易举将她压在床上。“我听说……花记商号的女掌柜花弄影是个寡妇,守寡多年,难道你一点都不寂寞?不妨……让我来满足你,我保证别人不会知道的。” “你……狗屁!别碰我!你的脏手别碰我!”花弄影吓坏了,她拼命的拍打他,就怕自己的贞操会葬送在这混蛋手上—— 是的,众人都以为她嫁过人、死了丈夫,但她根本没穿过嫁裳啊! “做我的女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话说出口,他才讶然地发现自己是真心的。而且还对个头一回见面的女子,真是怪哉。 “我呸!你以为你配吗?”花弄影怒瞪他,“你只不过是个众人厌恶的强盗!还不快放开我,否则我要官府把你这破寨子给踏平了!” “女掌柜,我黑老虎能在这里待上这么久,你猜是为什么?官府容忍我,自然是有理由的,我看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救命啊!救命啊!”她无助的吼叫。此刻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啊! “叫救命有用吗?外头全是我的兄弟,你若是不喜欢我,那我只好把你赏给外头的兄弟。两者你自己选吧!” “我宁可一死!”情势至此,她只得横下心咬舌自尽…… 黑老虎早有防备,他迅速扣住她的下巴,微微一笑,垂首封住她的檀口。 花弄影愤怒的瞪着他,却被他黝黑深幽的眼迷住了。 原以为他是一名微鄙的粗人,可是他既不脏也不臭,只是太放肆了…… 挣扎减缓,她的手攀在他的肩头,全身都放松了。囚为她知道自己的力气比不过这个男人,只得先等他忘神,再找机会了。 没想到她是如此甜美。他忘了原先的挑衅,加深这个吻。 他的舌探入她口中,不顾她的含糊抗议,灵活的舌在她口中翻搅,企图催动她的情欲。 怎么可以这样?她睁大眼,被他放浪的举动吓坏了。泪水滑出她的眼眶,她玲珑的身子也微微颤抖。 他感觉到她的害怕,放柔了动作,轻轻哄诱着她,直到她嘤咛一声接受他的诱惑,他才又加重他的吻…… “别乱来!”他的声音要听不出一丝异样,但从他额角滴落的汗珠透露了他紧绷的情绪,因为他的男性雄风此时正掌握在一名吓坏的女子手中。 “放开我。”花弄影原本只想全身而退,只是被他的骚扰拉走了注意力。现在,她可不会对他客气。 “行,只要你别乱动,我会放了你。”黑老虎抬身小心地离开她,一双眼直瞪着下方冷冰冰的刀子。 “让我走!”花弄影跟着起身,刀子不曾离开他的要害之处。 “我答应你。”现在要他答应什么都可以,只要他别被这女人给阉了就行。 她吁口气放下刀,可是一口气还没吁完,瞬闲她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拉起,跪坐在床上,手上的刀子不知何时已被甩得远远的。 “啊——”她使劲的尖叫。 “闭嘴,女人!”黑老虎不耐烦的俯首封住她的嘴,他反剪她的双手,猛力将她赤裸的胸抵在他胸前。 “噢!”他突地低吼侧开脸,嘴角挂着鲜红的血丝,“你咬我?嗯,够呛。” “你说要放了我的。”他慑人的气势震住了她,她只能无助的低声控诉。 “可是你实在太诱人了,我放不下。”黑老虎的嘴轻薄地往她颈间探去,烙下一串轻吻。 “不要……”她无助的哭泣。 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软,总之当她的泪落到他脸上,他似火山爆发的欲望竟如遭冰雪覆盖般顿时降至冰点。 他推开她,“回去吧!”他冷眼看着她躺在床上哭泣,“喷!你还不快把诱人的身子藏好,等着我要你啊?”不等她反应过来,他起身拉她的衣服。 “别碰我!”花弄影惊呼,双腿乱踢,却正中黑老虎的脆弱部位。 “噢……”他躺在床上痛苦的呻吟。 她拉紧衣襟,用泪眼失措地看着他。 “你……给我滚!” 这样的结果正是她所期待的。理好衣服,不管他的死活,她咬牙旋风般的冲了出去。 奇怪的是闻出黑老虎的房间后,从她下山回到城里这一路上,竟没有人拦阻她。她尚未平复的心管不了那么多,人没事就好了。只要她不说、黑老虎不说,没人知道她今天的遭遇。黑老虎……噢!花弄影暗自祈祷,希望有生之年都别再见到那个让她受尽屈辱的男人! 第二章 虽然好事多磨,也总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邵征与佟玳绫虽然历经了一些波折,终究还是结为夫妻了。 花弄影欣慰地望着正在拜堂的一对新人。 总算她花那么大的劲没白费,今儿个成功的促成了一段良缘,只是……一想起那天的遭遇,自己的身子被那个无耻的男人看遍、摸遍了,她仍会脸红心跳!她归咎于自己是第一回被男人碰,才会对那段记忆如此深刻。 新人拜完堂后,新娘被引进新房,而新郎倌则开始穿梭于席间敬酒。 她一向不喜欢这种场面,所以还是早早回避吧! 她微笑着转身要离开,却被一脸意气风发走进来的高大男人吓得屏息顿步,而这男人的到来也引来众人不小的骚动。 这黑老虎胆子不小,平时为非作歹就算了,竟然还敢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城里,难道他不怕被官府抓了吗? 她环视众人,原本热闹的气氛因为他的到来而显得十分诡异,因为大家都怕他。 “恭喜啊!”黑老虎不顾众人的瞪视,对迎上来的邵征迭声道贺。 “多谢!”邵征谢的不只是他今日的出席道贺,更包括他给予的帮助。 “罢了,我这十恶不赦的强盗能够做点善事、补点罪孽也是好事,你说是吗?”他自嘲的说。 “哼!”花弄影虽然想要悄悄离开,一听见他的话却还是忍不住发出轻哼。 黑老虎侧脸一看,正巧望进她充满敌意的眼,他的脸上竟有一丝不自在,但很快的被一抹慵懒微笑掩盖了。“唷,原来是迷人的女掌柜啊!” “如何?”花弄影简直是咬牙切齿的回应。 “没事,只是发现你越来越美了,比上回……”他好整以暇地望着她惊恐的脸,她肯定是怕他把上回的事说出来。 “你再说一句话我就……” “如何?”黑老虎乐得逗弄她。 “好了,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就收敛一回,别闹事!”邵征警告地瞪着黑老虎,暗示如果今天他敢乱来,他这新郎倌绝对不会留情面。 “行了,不闹了。今天小弟我只是来给大哥敬酒,祝你和嫂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说完他皱着眉头仰首灌下醇酒,同时心里也不禁嘀咕:怎么他看上的女人老成为他“嫂子”? “没想到你这张狗嘴还吐得出一点东西。”花弄影在一旁冷哼。她就不信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无耻的强盗敢对她如何。 “嗯,我的嘴功用可多的很呢!”他暖昧的对她眨眨眼。 花弄影忿忿地撇开视线,见不少人注意到她和黑老虎,她更急着要摆脱他了,“邵爷,恭喜你,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多留一会儿,毕竟我和玳绫的好事能够圆满,你可尽了不少力。”邵征可不打算让她这么早离开。 不由自主的,她的眼神又飘向黑老虎,他邪气兮兮的笑容证实了他现在想的是和她同一件事。她的脸无法自制的羞红了。 她胡乱的点着头。 见邵征被其他宾客包围,她只好退至一旁,更希望自己能够避开身旁的男人。 “想去哪?”低沉的声音如影随形,她气恼的转身瞪他,“别跟着我,不然人家还以为我跟你有什么暖昧。” 黑老虎微愣,然后不正经的笑了起来,“事实上我们之间的确有点暖昧,你忘了上回的事吗?”他的声音到后来越来越低嘎惑人。 “你再说一次!小心我把那天没做完的事一并做了,而且我不在乎是在众人面前!反正大家都避你如蛇蝎,我这么做说不定大家还会拍手叫好呢!” 一说起上回两人险些擦枪走火,黑老虎就忍不住轻笑,“只不过是逗逗你,那么认真做什么?上回我什么便宜都没占到啊!” “还没占到便宜?”花弄影的怒吼引来一些人的注视,她气恼的往更僻静的地方走去,“该碰的你全没放过,你还不满意?你若是敢再说一句,恐怕我就要被你逼得上吊以示清白了。哼,不过我想你根本不会在乎别人的死活。” 黑老虎炯炯有神的眼盯着她,“不,我在乎。”然后他扭唇一笑,“因为我还没上过你。” 她猛地抽气,然后随手将搁在桌上的水果刀握在手中,“你再说一句,我不是阉了你,就是当场自尽。” 她的威胁得到效果,黑老虎投降的举起双手,“好吧,我不惹你,我……”他笑得更邪气了,像是在算计些什么。“还有要事要做。后会有期。” 等黑老虎离开后,她总算呼出了一口气。 天哪!再与他多交手几次肯定会把她逼疯。 黑老虎站在布置得喜气洋洋的新房外,然后得意洋洋的看着自己一身的红袍。 他曾经短暂迷恋过佟玳绫,不过因为好友兼恩公邵征与他抢人,他不想为个女人扯破脸故而让贤,不过今天他可要好好闹一下,就算吓一下佟玳绫他也开心! 悄声走进新房,扯掉红色头巾,他好整以暇地望着佟玳绫惊愕的表情。 “怎……怎么是你?邵征呢?”佟玳绫被他吓白了脸。 一身大红袍的他咧嘴一笑。“他啊!逃婚去了,把你送给我做押寨夫人罗!” 佟玳绫不信地猛摇头,“不……不可能,邵征不可能这么做的。”邵征明明疯狂的爱着她,他没有理由逃婚的啊! “怎么不可能?刚才跟你拜堂的人是我耶!只差洞房,我就是你真正的丈夫罗!”黑老虎没个正经嬉笑的说。 玳绫两眼一翻,当下昏了过去。 他傻眼了!“喂!你不会真的这样就不行了吧?”他拍拍她的脸颊,发现她真的昏过去,他警觉自己又闯了个大祸,唉!还是去找邵征来吧! 他吐吐舌,在热闹的大厅里将正在敬酒的邵征拉出来。而花弄影没发现是他,只是奇怪怎么会有两个新郎倌,又见邵征神色紧张,便跟了过去。 来了房,才发现新娘子昏倒了,她望着另一个新郎,几乎气得也昏过去。 怎么又是他?她斜眼瞪着黑老虎,“我说你穿这身衣服做啥?想当新郎倌?” “我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她禁不起吓,说昏就昏。”黑老虎面对她竟是一脸的尴尬。 “滚出去,不然我现在要你的命。”一向呵护佟玳绫的邵征冷声说道。 “喷,就连咱们洛阳知县想动我都得考虑一番,杀我?你行吗?”黑老虎嘴里含糊嘟哝。事实上,就连当今皇上都还舍不得杀他呢! “走啦!惹人厌的家伙。”花弄影见玳绫没事,便拖着他离开。坏人好事,只有这个混帐做得出来。 一出新房,花弄影便气得开始数落他,“你这个……” 黑老虎跟在她身后来到清幽的院落,带着一脸做错事的愧疚辩称,“我只是心有不甘嘛!原本是我看上的女人却落入邵征手里,开个玩笑也不行啊!” “你莫名其妙!难道你从不管别人的感受?拿别人的痛苦当乐趣?”花弄影用食指狠狠地戳着他胸口。 他微微愣然,脸色突然变得哀伤,“如果我早一点变成这模样,说不定日子会大大不同。” 花弄影没想到他会突然闪神,一双明媚大眼盯着他,才发现其实弛他年轻,而且长得挺斯文的,只是被黝黑的脸、脸颊上那道疤痕和他强盗的身分掩盖住了。 “喂,你几岁?”说不定比她还小呢! “二十四,干嘛?你对我感兴趣了?”他趁空也打量起她来了。 还以为她很老了呢!听说她已经二十有二了,不过看起来仍像未出嫁的小姑娘,尤其是她娇嫩欲滴的红唇更是吸引人的想凑过去啜上一口…… 他怎么老正经不了?花弄影连连翻着白眼。 “我警告你,这下玳绫已经是邵征的人了,你可别再动歪脑筋啊!”她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她越说,他就越想逗她。 他唇一掀说道:“那我得考虑考虑,如果玳绫想要我,我自然乐意奉陪。” “该死的!难道你平时劫掠上山寨的女人不够你玩?”她忍不住诅咒这个烂男人!“当初真应该把你给阉了的。” 他脸倏地一凛,“噢!你想砍我、鞭打我都无所谓,但是让我不能人道,那就真的太残忍了。”这可是天底下男人公认最悲惨的事耶! 她被他吊儿郎当的态度气得说不出话来。 望着她气呼呼的脸他笑了,“你还在气那时的事?” “气?不,我是恨你。”那种屈辱可不是一天两天就忘得了的,她纯洁的身子给他玷污了啊! 他闭上眼,然后又睁开带着嘲弄的笑眼,“恨意如此轻易就堆积?或是你根本就是对我有兴趣?” 她感觉双颊潮红。“放……放狗屁!谁对你感兴趣了。” 他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女人家说话怎么这么粗鲁?” “跟你们男人学的。”她咬牙回嘴。 “你应该跟我学学别的。”他放柔声音勾引她。 “我要走了,跟你说话一点益处都没有。”她四处张望,才发现这院落宁静得很,仿佛只有他们两人在场,而她为此深感不安。 “怕我?”他扬眉挑衅。 她瞟他一眼,沉默的转身离去。 他长腿一跨便挡住她的去路。 “你想做什么?”她心惊的瞪着他,她明自如果他想乱来,根本没有人救得了她。 “如果我说……我想把那天没做完的事完成,你意下如何?”他黑幽的眼眸窜出赤裸的欲望,呼吸渐渐急促。 “我……我不像你,我懂得什么叫贞洁。”她连步退后,他高大的身材对她而言是极大的威胁。 “噢,你年纪轻轻就守寡,连儿子也没有,就算你把花家的事业经营得有声有色,那又如何?老来只不过孤独一人罢了。” 他的话打击了她的心,她闭眼承受着他的话所带来的椎心痛楚。“那又如何?我一个人挺自在的。” “不,你并不快乐。”他趁她闭眼时握住她双臂,进而将她拉进怀中。 “谁说的?我拥有花记商号,在洛阳城无人不知我花弄影,这样就够了。”她仍旧闭紧双眼,不愿承认他的话敲痛她的心。 “是吗?或许你真的可以呼风唤雨,但是有没有人会疼你?”他垂眼看着她艳若桃李的脸蛋,心疼她在坚强之下的脆弱与无助。 “我不需要人疼!”她低声怒吼。 “不,女人都需要男人疼的。”他揽着她的腰将她拥在胸前,使得她的脸蛋一直到腿部都与他紧紧贴合着。 她感受到他的体温,才猛然惊觉自己已陷入他的圈套之中,她猛力推开他。 “你只不过是为了勾引我才说这些的,你这卑鄙小人!” “我若是卑鄙小人,你就是淫心荡妇。”他仍旧不给她机会逃脱,双手紧箍住她,冷笑地反击。 “王八蛋!”她扬手便赏了他一巴掌。 眸中的欲火瞬间转为怒火,他握着她双臂的手加重了力道,“女人,这是你第二次赏我巴掌,你可知这对我而言是无比的屈辱?” “我不在乎,因为你这个人根本不知廉耻。”她不驯地怒瞪他。 他眯起双眼,邪佞地盯着她,接着纵声大笑,笑得花弄影浑身发寒。 “既然我是无耻之徒,又何必在乎别人想法?你要恨我就恨吧!只要我开心就行了。”说完,他将她打横抱起,往不远处的屋子走去。 “你想做什么?”花弄影脸色苍白地推着他,想要逃离他。 他抿紧双唇不再言语,将她带进无人的屋子,落锁,然后将她抛在床上,阴郁的眼紧盯着她,在她恐惧的注视下开始宽衣。 天哪!难道她终究逃不过他的蹂躏?花弄影见他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落地时,真的害怕了。 她跃下床,想要趁他脱衣时逃走,但他长臂一伸就将她捞了回来,一阵昏眩,她又躺回床上。 “你知道吗?这些年来,你是第一个让我如此饥渴的想要占有的女子,我想既然你守寡多年,应该也会想要男人来满足你,不是吗?还是……其实你是有情夫的,只不过藏得太好,没被人发觉罢了。”他将最后一件衣服甩到地上,健壮的赤裸身躯毫不掩藏的朝床边走来。 “不……”不愿看见他,她低吟着闭上双眼,“如果我告诉你我不是寡妇、没嫁过人,你是否愿意放了我?还有……我道歉。” 他上了床,冷冷的一笑。“来不及了,我是真的想要你,你绝对逃不的。更何况……你的鬼话谁相信?”他抬手轻刮她苍白的脸颊。 她知道他又更靠近了,死命的往床角缩,“别过来。” “难道你不知道,越是一副楚楚可怜,越容易吸引人?”黑老虎将她位回身边,开始动手脱她的衣服。 “不要!”她尖叫着反抗。 “唉,你又犯了另一项大忌,男人就是喜欢女人挣扎,这样更能满足我的征服欲。”被她的挣扎惹烦了,他眼一沉,粗鲁的扯下她的衣服。 “我恨你。”她的瞪视无法倾泄所有对他的恨意。 他深深的望进她的眼,发现自己仍旧无法狠心地对她,而他也不想坏了期待许久的结合,他决定要耐着性子诱惑她。 将她身上衣裳除尽后,他心满意足的打量她毫无瑕疵的完美身子。 他火热的目光让她想逃避,她伸手想挡住身子,却被他拉开。 “不要遮,让我看你。”他着迷的打量她,然后伸手压在她起伏不定的胸口上,感觉着那里的柔软。 她无助的痛哭失声,却无法阻挡他的侵略,最后,她索性放弃了,她决定任他妄为,只要早点结束就行,但是他别想从她这里得到一丝乐趣! 看着她死寂的脸他也猜得出她的打算,不过他不会让她如愿的。 他淡淡一笑,覆在她胸口的手移开了。当花弄影才以为他要撤手时,奇异的温热取而代之。 她好奇的睁眼,却惊喘一声。他居然…… 原来她说的都是实话,她根本不曾尝过云雨,而他却置若罔闻,否则,他会更温柔的对待她。 没错,他不会放弃占有她,因为他渴望她,但是占有她的方式会大大不同。 直到啜泣声渐歇,他才低头看她。“还疼吗?”他柔声问。 “离我远一点……”她无力的低哺。 “不,我怎么可以在此时离开你?”他抱紧她,一个个心疼的吻落在她不惜愿的睑上。 “难道你还想伤害我?”她用泪眼控诉他的暴行。“既然你完事了,可以放过我了吧?” 他怔了一下,接着玩味的笑了。“果然是处子,不懂得享受。刚才你经历的是最痛苦的部分,之后就是全然的欢乐。难道你想现在就放弃?太可惜了,毕竟最难熬的部分已经过去了。” “我只想离你远远的!”她愤恨地回答。 他摇摇头。“这我可不同意,我不能留给你一个坏印象,让你往后根本不敢再尝试。”他将她放平。 她惊恐的瞪着他,“你……想干嘛?” 他微微一笑。“让你发觉真正的爱欲是什么。” 第三章 “难道你刚刚做的还不足以羞辱我?天哪!你到底还想要怎样伤害我才会心满意足?” “我……”他恍神片刻,然后对她摇摇头,“不,我不想伤害你,我只是要你,也只想给你快乐。” “快乐?这算是哪门子的快乐?让入知道我和你厮混在一起,我还有脸活下去吗?” 他挑眉,无赖地微微一笑,“那么我们就小心点,别被抓到罗!” 她愤怒的狂吼,然后跳下床,但她的脚都还没碰到地面,就又跛他抓回怀中。 “听我一次,我不会再伤害你的。”他将她压回床上,单手将她的双手钳制在她的头上,另一只手不怀好意的下滑…… “你强暴我。”她身子虚软的甚至无力避开他。 “好说,你不也欲死欲仙?”他懒懒地反击。 他的话激怒了她,她猛地起身推开他。“别再说了!” “瞧瞧我的肩,上头的伤都是你忘情之时抓的。”他侧头望着肩头,故意提醒她。上面有好几道红色的抓痕,这样激烈热情的女人还真是不多见。 啊,他真想再要她一次。但是如果他说出来,恐怕她会气死吧? “别说了!”她捂着耳朵不想听见他的声音。 他微笑拉开她的手,将她拖进自己怀里。“弄影……” “别这样叫我!我的名字不是你这张烂嘴可以叫的。”她扬手又想打他。 他轻笑避开她的手,“哦?那么说我这张烂嘴只能亲你、让你嗯嗯啊啊的发出吟叫声罗?”他不正经的挑眉嘲弄。 这个男人没有一点羞耻之心吗? “我清白的身子已经被你给毁了,下回……你若是再碰我,我铁定杀了你!”她晶亮的双眼中布满恨意。 下回?她还提到下回。他满意的点头,狡黠的说,“好哇!我让你杀,只要还有下回的话。” 他当真探手摸起床下的刀子递给她。“今天的事是我不对,不该不顾你的感受占有你,我欠你一刀。” “什么?”她迷糊了,这个男人要她杀他? “嗯,动手吧!如果能让你心里好过些。”他将刀子塞进她柔嫩的小手中,敞开手臂等着。 “我……”她看看手中的刀再望向他。“我不会杀人哪!” “那你可以从现在开始学起。”他见她不敢下手,索性拉着她握刀的小手往他肚子捅来,刀子当真划破他的肌肤、陷入他体内。“就这样……” 疼痛让他闷哼一声后,嘴角随即扯出一抹笑。刺得不算深,她根本没用力。 花弄影傻傻地望着他的伤口。心不禁一惊,若非她最后使力往回拉,刀子可真要全陷入他体内了。 “你这个……疯子……”她盯着他平静的脸低喃。 他淡淡一笑,“弄影,为你而疯,值得!” 她不堪的闭眼,抵挡他的笑脸所引来的阵阵心悸。她放开手,漠然地下床将衣服……穿好。“今天的事,你若敢向其他人宣扬半个字,我花弄影发誓会天涯海角追杀你。” “追杀我?不,不用,因为我会侍在你身边。”他含笑拔出刀子,不顾身上的赤裸,下床找布压住伤口。 “不要说,好吗?否则我无颜活在这世上。”她泪涟涟的祈求,被他避不回答的态度急哭了。 他疼惜的倾身吻去她的泪。“你不说、我就不说。这样你可满意?” 她咬着下唇退开,再瞪了他一眼,才转身离开。 “花弄影……好个奇特的女子。不是说你是寡妇吗?怎么还是处子?难道你那死去的丈夫不能人道?”望着她跑远的背影,他深思的喃喃低语。 腰间伤口传来的疼痛提醒了他,若是再不止血,恐怕下回就真的别想再风流了。 而花弄影这个他最渴望的女人,在这四年里,只有她激起他的兴趣,他是绝计不会轻易地放过她了。 该死的,这些人打哪来的? 花弄影不住地频频回望身后的追兵,身旁的护卫也是一脸焦虑。这荒山野岭,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后头又有一堆杀手穷追不舍,恐怕这回她难逃一死了。 可是这些人到底是谁?绝不是强盗,否则不会不抢货物而执意要追杀她,恐怕是她生意上的仇家吧?还是“他”……心底浮起一张淫邪的老脸。 “掌柜,我们替你挡住来人,你快趁机逃回城里去吧!”数名护卫这么说着。 “不行,我不能丢下你们不管。”她说什么都不会丢下手下独自逃命的。 “他们的目标是你,应该不会为难我们的,你快走!”她的护卫拍拍她的马赶她走,只祈求她能平安回城。 知道自己无法回头,她只能咬牙放马狂奔,如果能早点回到城里,或许还来得及讨救兵…… 她专注的驾驭马匹,面前突然出现一群人横挡住她的去路,突被眼前景象吓到,她惊叫着扯住马缰,马儿更因受到拉扯一跃而起,无奈她骑术不精,根本无法稳住身体,就这样狼狈地摔下马滑落地面。 “咦?这是哪家的姑娘?挺美的。”害她坠马的人围在她身边好奇的打量。 “我是城里花记商号的女掌柜花弄影,我的手下在后头被人追杀,求你们行行好,救救他们吧!”花弄影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爬起来向这些人求救。 “花记商号?咦?那不是老大的……”一群强盗你望我、我望你,都有种解脱、松口气的感觉。 花弄影此时才看清楚这些人,她猛地倒抽一口气。这些人是山寨的强盗啊! 她吓得想上马溜走,却被一双手臂抓住拉下来。 “放开我!”她尖叫连连,深怕被这些强盗给玷污了。难道说她在劫难逃,注定要身败名裂? “花姑娘你冷静点,我们这就去救你的人,不过还想请你帮个忙。”抓住她的人对她喊着的同时,已经有一批人上马前去救人了。 她静了下来,惧怕地看着他们颤着声问道:“什……什么忙?” “请你跟我们上山一趟,见见我们老大。” “黑老虎?不!”她死都不要再见到那个……唉!她也不知该怎么形容。 “那么……我们只好对你不客气……”一群人邪笑的朝她走近,意图明显的骇人。 “好,我去、我去。”被逼急了,她能不答应吗?“可是我的手下和货物……” “我们会护送他们安全进城的。”有人保证的说。 “你们在打什么主意?不抢东西?”说也奇怪,她就是相信这些人的话,仔细打量起这些强盗,他们其实都只是孩子啊! “呃,谁叫你是花弄影呢!’, “是啊、是啊!”一群人都点头如捣蒜。 她迷糊了,她是花弄影又如何?这些强盗从前也抢过她的货,怎么今儿个态度全然不同了?肯定是因为黑老虎。她惴惴不安的上了山寨,被一群人推进上回就来过的——黑老虎的房间。 “老大,我们带个人给你。”拉着她的男人其实也很年轻,看起来不过是个大孩子。 “给我滚开。”房内传来怒吼声,冰冷的语气刮得那人皱了脸。 “花姑娘,咱们老大因为你心情一直很差,你就算帮小的一个忙,让他降降火,如何?”那人跟她打起商量。 “我不要!”花弄影连连摇头,她才不要见那个男人。 “陆启,你不听我的话了?”房里传来更愤怒的低沉嗓音,脚步声朝门口而来,房门继而被用力的打开了。 这下花弄影连逃的机会都没有了,直瞪着眼前高壮的男子。 “老大,我们在山下捡到她,她和她的人被追杀,我们想把她带上来会比较安全……” “是让你们老大熄火吧!”花弄影生气的嘶吼。 两个男人都瞪着她,然后黑老虎愉悦地笑了起来,他拍拍陆启单薄的肩,“小子,算你聪明,而且……真的熄火了。” “那就好。”陆启抹着额上一颗颗斗大的汗珠。 “什么跟什么?”花弄影听不懂他们的暗语,烦躁的大叫。 “花姑娘,咱们老大因为你而上火,我们全部差点被火烧伤呢!”陆启眨着眼,一脸暖昧的说。 花弄影这下懂了,她怒瞪着笑得邪气的黑老虎。“你说了?” “不。”他猛摇头。 “是咱们猜出来的。老大三天两头要咱们把你绑上山,谁知道花姑娘你一出城,大半个月都不回来,老大差点儿气得要把山寨给翻过来,还好今儿个碰上你,咱们的苦难日子终于解脱了。”陆启松了口气的模样不仅黑老虎觉得好笑,就连花弄影都忍不住扬了扬唇角。 “去探探追杀她的人到哪去了。”黑老虎交代完后,即伸手将拉花弄影强拉进房,“你总算回来了。”他满是渴望热切的看着她。 花弄影猛翻白眼。“我去哪关你屁事?” “女人家说话这么粗鲁?”他浓眉一扬,低首封住她的嘴。 她愤怒的低吼,一把推开他,躲到一旁用力的抹着唇,“我与你毫不相干,我不许你再碰我!” “谁说毫不相干?当你成为我的女人之后,我们就密不可分了。”他双手抱胸,兴味十足地望着她。她生气起来真的很美,星眸璨璨而红唇微嘟,哪个男人看了能不心动? “我不是你的女人。”她一字字的对他低吼。 “你是。”像是故意惹恼她,他清晰肯定的回答她。 真不知道跟他扯这些做什么。“我要走了。”语毕,她转身要离开。 “不要。”他跨步上前,在她的手碰上门之前,将她困在怀中紧紧搂抱住,“我想你好久,而你只说了几句话,就狠心的转身离去?好伤我的心。” “就算你死了我也不在乎……你的伤,还好吧?”她纯粹只想到上回他受的刀伤,压根儿没想到自己这样问等于是在关心他。 “嗯,好得差不多了。多亏你那时收手,否则我准被你给刺死。”他将她转过来面对他。“弄影,我不知自己怎么了,想你想得莫名其妙。” 她逃避他灼热的视线,“与我无关。我只想知道你的伤到底怎样了?”明白他滑头的性子,就算痛死他也不会说,又想既然开口问了,她就想知道个究竟! “好得差不多了。”他含糊应答着。 “我看看。”两人之间早就不用避嫌,她拍开他的手拉开他的衣服,然后发愣地望着长长的一道伤口。 “哇!原来你也如此渴望我,急着想扒光我的衣服?”他不正经的占她便宜。 她气恼的伸手往他结痂的伤口上一压,他马上痛得哀鸣不已。 “伤口很大耶……”她怔仲地望着他腰间的刀伤,怎么了?她竟然有点想哭的感觉。 “没事。”他突然变得正经,拉开她的手扯平衣服。他不喜欢她伤心的表情,那会扯痛他的心。 “真该再用力一点,最好一刀桶死你。”她垂着视线,淡声说着。 她好像不太开心呢!黑老虎抬起她的下巴,发现她已经泪涟涟的。 “哭什么?就像你说的,你应该将我刺死,为民除害的不是吗?”他自嘲道。 “杀你会脏了我的手。”她忿忿地抹掉泪水,“我要下山,否则我的手下会急死的。” “你等等,先确定你的安全无虞之后,再下山也不迟。”陆启说了有人追杀她,他自然无法让她下山去送死。 “可是我不想待在你身边!”她挑明的说了,省得他又说些难以入耳的话。 “那可由不得你。”他露齿一笑,将她环在怀中,“陪陪我。” 望着他耍赖的脸,她突然觉得好笑。“告诉我,你这一生中曾经正经过吗?” “当然。”他觉得她的问题好笑过头了,“例如说……我想你就是认真的。” 她气恼的羞红了脸,因为她居然想相信他的诂。“我不想要你,你离我远一点;行吗?” 他摇头,“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些日子总想着你,你可真会勾人。”他早已忍不住心里的冲动,将嘴贴在她颈子上,嗅着她身上的诱人清香。 “别……别胡扯了……”她缩着脖子闪躲,可是又忍不住咯咯发笑。 听着她动人悦耳的笑声,他满意的凝望她。而花弄影也渐渐停止笑声,被他侵略的眼神盯得心儿抨坪乱跳。头一回,她羞怯的闪躲他。 他抬起她的脸,正要落下吻时,敲门声打断了他的动作,花弄影低吟着躲进他怀中。 他带着她来到门边问道:“什么事?” “那群人还在山下等着。” “知道了。”黑老虎盯着她,“你到底惹上了谁?” 她摇头,“我也不知道,你可以送我进城的。” “让一个强盗送你回去,成何体统?你不是害怕被人发现我们有关系吗?” “现在情非得已!”她娇嗔地睐向他。 “如果我不想让你走呢?”他睨着她,笑容中带着认真。 她倒抽一口气。“这怎么成!你……放开我,我现在就要下山。”她使劲的挣扎。 “别忸了,天色暗了,今晚我是不会放你离开,要走等明天再说。”他轻而易举的制住她,看见她瞪大了眼,“弄影,留下来陪我一晚,我真的很想你。” 她咬着下唇,泪眼汪汪的瞅着他。“不,你当我是什么了?我是正正当当的女人,我怎么会这度倒楣,让你给缠上了?” 他愣了半晌,然后笑了起来。“是啊!你倒楣嘛!” 他不等她反抗,将她丢上床,随而压住她。“弄影,这些天里,你可想我?” “不!”她咬牙怒吼。 “我可不信。”他唇角一扬,邪佞的唇衔住她的,不急着侵占,而是温柔的轻咬舔吮,“真的不想我?”他抵着她的唇低声问。 “不……”她嘤咛地闭上眼,不愿看他,心跳却逐渐的加快了。 “不曾想过我的吻、不曾想过我的手?嗯?”他低沉诱人的声音缓缓地挑逗她动摇的心,非要逗得她燥热难耐不可…… 第四章 如梦似幻,隐约中她仿佛回到了五年前,在京城的日子。那时爹娘尚在人世,她跟着爹娘在京城长住,因年岁已足而谈及婚事。 说起蒋家,在京城里算是有点名气的,因花家急需在京城找到熟人,以便往后顺利的拓展事业,所以就在全族人的期盼下,将洛阳城里以美貌与才智集于一身的花弄影送至京城,希望借此得到蒋家人的垂青。 但她根本不想嫁人,尤其是嫁给年纪比爹还大的老男人——蒋铭天。 这蒋铭天丧妻不过一年就又急着续弦,她有回听下人说起,他没有小妾,只是一个又一个的娶妻,然后再将她们蹂躏至死。 但是她无法拒绝下嫁,因为这一切都是爹作主、一切都身不由己。这是男人当家的年代,她的抗议只会被当成孩子在耍脾气。 像现在她站在一旁,静静听着爹与蒋铭天谈着合伙做生意的事,她一如往常偷偷的学习着,心中暗暗盘算着,说不定以后能派得上用场。 虽然男人总是掌管了一切,但她觉得她可以做得比这些男人更好。 几次她都试着向爹提些建议,但总被爹叱喝,说什么女人家就该待在闺房里刺绣,而不是净出些搜主意,然而每回的结果却证明她是对的。 但那又如何?现在爹和族中长辈只想利用她来换取一个机会,她只不过是个让他们拿来交易的货物罢了。 “弄影,爹去找娘,你在这里陪蒋爷,要乖乖听蒋爷的话,听见没?”花弄影的父亲随口丢下一句便迳自离开了。 她倒抽一口气。爹怎么把她单独留在这里?她看着蒋铭天步步朝她逼进,她只能试着闪躲他伸来的魔手。 “弄影,别躲了,迟早你都是我的女人,来,先让我尝尝味道。”蒋铭天涎着一张色眯眯的脸追上她。 “不要。”她逃避着,深怕被他抓到。天哪!她根本无法忍受自己被他碰到,更别提做他的女人了。她趁隙逃出房间往楼下奔去。 “别逃!”色病犯了的蒋铭天不顾尚未娶进花弄影,也急切的追了出去,当到了楼梯时,谁知他脚下一绊,惊天动地的滚了下去,而花弄影则是躲在一旁瑟瑟发抖,连谁将她拉走的都浑然不知。 事后,摔成重伤的蒋铭天仍旧执意要娶花弄影,甚至在花家夫妇面前毫不掩饰的扬言,将来要如何如何的凌虐她,而花弄影则是打死不嫁,甚至好几次还对其恶言相向。 最后一次,她真的杀伤了蒋铭天,至此花家的期待完全落空,花家夫妇飞也似的带着花弄影逃离京城,因为蒋铭天摆明了要杀了他们。 回到洛阳之后,花家不再提起有关蒋家的事,甚至对外宣布花弄影才嫁人就死了丈夫,也因此截断了花弄影往后的姻缘路。 两年后,花氏夫妇接连去世,野心勃勃的花弄影趁机夺取了花记商号的当家之位,成为洛阳有名的女豪杰。 只是在午夜梦回之际,那张可怕淫秽的脸仍会不经意的吓醒她…… “弄影……弄影……”黑老虎一直守在她身边看着她入睡,当她做恶梦时,他忧心的一声声轻唤着她,直到她悠然转醒。 她猛地睁眼,细声低吟。“我怎么啦?”她摸着额头,发现全身都汗湿了。 “你做恶梦了。”他爱怜的笑了笑,“你梦见哪只猪了?” 她微愣,“什么猪?” 他好笑的点着她的鼻尖,“问你啊!你一直猪啊猪的叫个不停,那尖叫声恐怕会让外头的兄弟以为我是怎么凌虐你的呢!” 她发现自己和他都赤裸着身子亲密的躺在一起,她的脸不禁羞红,也想起了刚才的欢爱。“你别胡说了。” “别逃避,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扳正她的下巴,熠熠双眼逼视着要她说话,她刚才的模样实在吓坏他了,是什么人会让她在梦里都无法平静? “没……没事。”她闪避他的视线想起身。 他轻而易举地将她压在身下命令道,“别调皮了,快说。” “没什么,你要我说什么?不过就是做恶梦嘛……”她的话因为他掐住一边乳尖拉扯而哽住。“你在干嘛?”她扭动身子抗拒他的惩罚。 “说,除非你还想再来一次。”他邪气的挑眉说明他所指何事。 “没什么好说的嘛!”她拍开他的手。 “我知道你心里有事。”他语气坚决的追问着。 “就算有也与你无关。” “谁说的?我关心你,想要知道你心中所有的秘密,快说。”他懒懒地啃咬她的嘴角,大手又在她挺起的红色尖头上捏弄,一边再换一边…… 她知道他很乐在其中,咬着下唇不让他如愿。 见她咬红了唇,他心疼不已的伸出舌尖来回轻舔她的唇,“别咬了,都肿起来了。”哄她松开后,他的舌飞快的侵入,在她香口中翻搅…… 再度恢复神智时,他正吻着她的身躯,她撑起虚软的上身,发现自己身上有好多红色的印子,而他正往她的腿间吻去,她娇吟着推开地。 “别再来了。”她柔声求饶,一天两回,她真的受不住他掀起的狂潮。 看着她娇羞中带着疲惫的脸他心疼的笑了。“累坏你了?”他回到她身边,又给了她一个深吻。她瘫软地靠在他怀中,发现他的身躯躺起来好舒服。 “说吧!”他低声哄她。 “我……从前许过入……”她将五年前的事一一道出,爹娘去世后,除了她没人知道这件事,此时有人能分担她的不平与不安,她顿时觉得好舒坦。 听完她的话后他陷入沉思。 花弄影抬脸看他,难得看见他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怎么了?”她翻身趴在他身上,一双大眼凝视着他。 “没有。”他摇摇头,换上一张笑脸。“你真的那么讨厌那个人?”他的问话藏着深深的怒气。 “还说呢!没见过那样不知廉耻的人。”她眯起双眼脸上薄怒。 “那好,我叫手下去杀了在山下等你的人。”说完他便要起身。 “你做什么?”花弄影拉住他。 “替你报仇啊!”他正经无比的说。 “我……那些人不见得是他派来的,更何况他们都只是听命行事,而且我知道你们只抢东西,从不伤人的,你要为了我而打破规矩?”她不了解,为什么? “因为那老头儿欺负你,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居然曾经想要沾惹我的女人!”他咬牙切齿的说着。 她怔愣地瞪着他,许久后她忍俊不住地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也不管自己赤裸的胸口正贴着他的背,总之她笑得不可收拾。 “怎么了?”黑老虎将她压回床上,打量着她的笑脸。 “你……好有趣。”她稍稍克制狂放的笑声。 “有趣?”听他的低吼声显然不怎么喜欢她的说法。 “真的嘛!瞧你气的。”她柔媚的抹去眼角的泪水,“不过我和蒋家的恩怨用不着你出马,我的事我自己会解决。” “哦?真的?”他挑着眉,怀疑地望向她。 “花家的生意已经拓展到京城了,而第一要务便是抢蒋家的生意,如何?”她得意洋洋的挑眉。 “好个蛇蝎美人,你很坏唷!” “既然这些男人一个个都无用得紧,我就不用客气了,花家的生意我接下了,哪个敢惹我的,他的生意也别想再做了。”就是因为她打败了不少男人,也使得男人对她望之怯步,她的寂寞自然不在话下…… “我说你啊,就因为心里不平,所以硬要抢下花记商号来做?何必过得这么辛苦?”他笑睨她。暗想这个女人真是惹不得。 她气嘟了嘴,“我才不光只是赌一口气,爹死后.花家推不出个像样的人来做事,我能当家算是机缘也是情非得已。不过要让那些男人闭嘴听我的,可得凭真功夫的。”她对自己的成就是得意不已。 “不想要让男人疼吗?”他抬手抚着她的脸。 “想,但是谁敢碰我?花记商号的花弄影强悍得很,还有好多难听的话……”她的自怜被他用手捣去。 “如果……我毛遂自荐呢?”他半认真半玩笑的问。 “你?”她瞪大眼,“够格吗?”她俏皮的皱皱鼻头,故意取笑他。 “你可别狗眼看人低,我虽然沦落为强盗,但是我可是出身好人家的哦。”在心仪的女人面前他自然不肯被看贬。 “哦?这么说,你到底是谁?我只听邵征说过你姓白,却不知道你叫什么?”她的手指在他驹黑的脸上轻轻滑动,一双澄澈大眼跟着梭巡着。他真的很俊,只可惜是个人人闻之丧胆的强盗头子。 他的俊脸忽地一沉,“别问。” “为什么?”她紧盯着他,这回换她逼问他了。 “我不想说。” “哦?如果……我非要知道呢?你舍得让我失望吗?我不管,你总是称心如意,现在人家不过想要知道你的身世,你就不理我?”她微微扭动腰肢用她柔软的地带勾引他。“说嘛!” “你又想要我了吗?总得让我先准备一下嘛!”他忽视她的问题,故意不正经的笑着,大掌在她的俏臀上一压,他满足的低吟。 “我要听你说。”她玩心大起,在他颈间又吻又咬的,她的舌尖在他的肌肤上缓缓滑动…… “没什么好说的,别问了。”他烦躁的想躲开她的挑逗,却又舍不得放弃这难得的享受。 “听你的谈吐不俗、甚至连咱们县衙都对你敬畏不已,你到底是谁?”她用丰满的双乳搓揉他的胸口,她听见他的抽气声时得意的轻笑。 “洛阳城的地头蛇黑老虎,你很清楚的。”他抬手制住她的逗弄,警告遭,“别动了,否则我会再要你一次。” “那还得看你有没有这精力。” 她该害怕的,但她却只是口干舌燥、心跳加速。 “别怀疑我,女人。”他的双眼转为氤氲,当她惊跳着要收手时,他痛苦的开口命令:“不要离开,握住它。” 她手足无惜地望着他,“你……还没回答我。” 他闭着眼,不断喘息,他的手缓缓包住她的,带领她上下移动。 她挣脱他,双颊羞红了。“你要公平些,先答应我你会告诉我。” “行了。”他不耐烦的随口答应,抓住她的手让她重新掌握住他的火热,“握着我,让我满足。” 花弄影霎时羞红了脸。她闭着眼,双手随着他的手移动。对她而言这是新奇的经历,她不知道男女之间可以有这种方式来欢爱。 她渐渐习惯了他的身体,她的手已经学会了如何驾驭他,上下移动的速度渐渐加快,而他的低喘引得她睁开双眼看着他。 她发现他闭着双眼,脸颊抽紧,浑身结实的肌肉都绷紧了。看得出他正在崩溃边缘……他的身子激烈狂摆,直到最后弓起身,在颤抖中解放,热液洒了她满手,复而发出满足的嘶吼,却引起手下们的一阵恐慌,急急叩门…… “老大!老大!”门外的人见没人应声,还以为黑老虎被狐狸精害死了,遂急得踹门而人。 才从激情解放中回过神,还来不及回味前所未有的快感,破门而入的人惹火了他,他飞快地用被子裹住花弄影赤裸的躯体,用一串难以入耳的脏话将闯入者轰出去。 “还以为老大被杀死了,原来是爽翻了……” 听见门外那些人调侃的话,花弄影羞得藏在黑老虎胸前不敢抬脸。 “弄影……”他抬起她的下巴,轻轻搔弄着,“你可知,你给了我永生难忘的回忆?” 她闭眼不想看他,嘴里嘟哝着,“怎么每回都是你占便宜?” 他伸舌舔着她的唇瓣,“谁说的?你不也学到了些从前不知道的东西?” “我宁可不学。”她闷声应道。 “哦?像你如此诱人的女子,藏着这一切不让男人欣赏,真是太暴殄天物了。”他对她越来越爱不释手,他怕到最后会上了瘾。 “我花弄影不需要男人。”嘴里这么说,她却抬首吸吮他的舌。“你现在可以开始说了。” “说什么?”他眼神突然变冷,收回情欲的吻瞪着她。 “你答应我的。”她也回瞪他。 他冷冷地咧嘴一笑。“惹人怜爱的姑娘,我骗你的。为了想要你,就算要我欺瞒天底下所有人我都不在乎。” “为什么我非要告诉你我的底细,而你却可以耍赖呢?你根本就是在要我!”她不平的吼着。 “我食言而肥罗!”他敷衍的笑着。 “你到底是谁?”她不死心的追问。 “你知道的,我是个强盗嘛!”他闪避她探查的视线急着想下床。 “别走,今天你若是不给我一个答案,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拉住他,扬声威胁。 “好啊!我欢迎的很。”他压根不相信她能拿他如何。 “你在逃避什么?”花弄影盯着他,发现他绷紧了身子,眼砷变得深沉时,她知道自己押对宝了。 “与你无关。”他烦躁的下床穿上衣服。 “你别用我的词,说,是什么事非得让你隐姓埋名,躲在这破山寨里当强盗?”她随着他下床,一手扯掉他的衣服。 不由自主地,她上下打量着他健壮的身材,“黑老虎”这外号给的可真契合,他就像是昂藏精力的威猛野兽…… “为情!亲情与爱情。这样你可满意了?明天一早我就让人送你回去。”他咬牙进声,猛地抽走她手里的衣服,然后气冲冲的甩门离开。 花弄影发愣了。 头一回她被他的冷眼瞪得无法动弹。原来在他玩世不恭的嬉笑外表之下,有一颗伤痕累累的心。 刚才,在他的一瞥之中她看见了他不经意中所流露的委屈与不平。到底是谁这样对他?还是他自己逼自己走入绝境的? 她想问他,但一整夜他都在外头饮酒,而她又没有勇气出去,怕会被一群无恶不作的强盗给欺负。 原本她确信黑老虎会保护她的,但现在她不知道他到底有多生气,怕自己就这么被好奇心给害死,所以只能躲在床上,嗅着他遗留的男人味不安地入睡…… 第五章 唉,全是那黑老虎惹的祸,害她成了洛阳人茶余饭后的话题。 花弄影郁郁寡欢地坐在桌前,眼前的帐本摊了好久却连一页都没翻。 自从她被人追杀然后被带上山寨,隔日再被一群强盗送下山后,流言便不曾停息过。再恶毒的言语都有,虽然想要置之不理,但是她又十分清楚那些杂舌的人说的一点也没错——她的确是淫娃荡妇。 她若不是,又怎么会让黑老虎一再一再的占有?若非自己生性不安分,又怎么会爬上他的床呢? 现在后悔来得及吗?她真想与黑老虎撇得一干二净。但她知道外头那些人不会相信,而她自己也断不了对他的思念…一她想不透自己为何会挂念着他,或许是那晚窥视到他的内心吧!她不由得为他心疼。 家族的长辈更是频频“关心”,她猜想,若非现下她是花家支柱,恐怕早就被长辈们给除名了吧? 烦躁地叹了一声,她才回神要专注对帐时。一道阴影遮住了她前方的光线。 她抬眼,是花记商号的老顾客。 “唷,是陈老板哪q儿个来看什么货?”她打起精神来招呼客人。 “是,今天我是来看货的……”陈老板一双眼直盯着她不放,带点意义的眼神让人感觉怪难过的。 在经过黑老虎的“教导”后,她已经明白男人这眼神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她懒懒的放下毛笔站起身,睨着比她还矮半个头的老头子,挑明着说:“我说陈老板,我花记商号这里头的东西全都有价,就是人无价,懂了吗?” “我可不出价,听人说你这里有个被强盗沾过的荡女,我只是来瞧瞧。”陈老板不知死活的调戏她。 花弄影藏住愤怒,美丽性感的嘴角一扬,“唷,我想被强盗碰过总比被又臭又老的矮冬瓜碰着来得强吧?嗯?” 看见陈老板怒瞪着双眼,她得意的笑了。 而她美丽的笑颜让陈老板看傻眼了。 “好吧!我出价,多少钱陪我一晚?”他心痒难忍的问,甚至急切的往前一站,想要抓她的手。 够了!她的忍耐至此!她抓起一旁的砚台往陈老板身上砸去。“臭男人!别以为用钱就买得到女人的身子,我花弄影若真要出价,就算你赔上老命也不够!” “你……”陈老板气抖了身子。 “如何?”她怒瞪他,正想找人好好吵一架呢!她憋了那么久的怒气,今天就发泄在这无耻的男人身上吧! “你别装清高了,大家都知道你是个寡妇,难道你当真守节吗?哼!瞧你三天两头出城,肯定就是去偷汉子吧?”陈老板也不甘势弱的吼回去。 “偷了又如何?干你屁事?我倒想问问你,你三天两头在花街柳巷里找处女开苞,到底是行不行?我前两天还看见你那随从给你抓药,哼!抓什么药大家心知肚明啊!”花弄影暖昧影射的语气逗笑了在场的人。 “你这个无耻的女人!”被说中痛处,陈老板气得抡起拳头欺身上前。 耍要嘴皮子花弄影在行,但动手动脚?她只是个弱女子啊! 她咬牙闭着眼等着即将来到的拳头。 “谁准你打女人了?”低沉的声音冷冷的响起,接着便是陈老板杀猪般的惨叫。 花弄影睁开眼,看见那遭高大的身影捉住陈老板的手轻易地将他甩出去。 “黑老虎?”她傻了眼,没想到他会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这里,他不怕被官府抓走吗?“你来做什么?” 他机灵地盯着她,确定她眼中没有怒意后,他暗松了口气调笑道:“自然是来看你气消了没啊!” 这些天他一直在等待,打算等她气消了才来找她。 她俏睑蓦然一沉,“别忘了,我恨你。”她低声嘶吼。她可没忘了,那晚其实是他在生闷气的! 他无奈地长叹一声。“还是一样啊?” “你到底来做什么?我已经被你弄得身败名裂,人家都当我是荡妇……”她委屈的快哭了。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倾身覆在她耳边,“别怀疑,你在我床上的确是个荡妇。” 她气恼的伸手甩他一个耳光,不过力道很轻……她想起他讨厌别人碰他的脸,但是为时已晚,他不会当场给她难看吧? 她的担心是多余的,他根本不在意她,或是……已经习惯她这样的碰触了? 他无所谓的刮刮睑颊,“我没说错啊!” “给我滚!”她对他怒吼。她在激动中环视店内,所有人——伙计和客人——都瞪着她和黑老虎,想必待会流言必定会更多更难听了。 她不禁抚额呻吟。 “可是……”黑老虎为难的愁了俊脸,“我肚子饿了。” 她几乎想杀了他。“关我屁事!” “我难得进城,你尽尽地主之谊请我吃一顿也是应该的。”他无赖的要求。 “没钱吃饭吗?去要饭哪!”她怒吼。 “大爷我钱多的是,尤其是从你家和那家劫来的货,转手后还真赚了不少。”他得意的笑说。 没见过脸皮那么厚的人,她气极的威胁:“你要是再不滚,我就叫人把你绑去官衙,到时若被杀头,我不会帮你收尸的。” 他一脸的无所谓,“我进出城里城外,你何时见过官兵为难我了?” 这倒是事实。她泄气了,脑筋一转改换对付他的方式,坐下来盯着帐本打算漠视他。 才提起笔,眼前的帐本就被抽走,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黑老虎!”她站起来对他怒吼。 “请我吃一顿,否则我撕了它。”他举高手,让她拿不到帐本。 两人像是打情骂俏的一往一来,全都落入众人眼中。既然她也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那就速战速决吧! 她越过他,臭着一张俏脸走出花记商号。黑老虎见好计得逞,得意洋洋的放下帐本尾随其后。 出门前,他又想起刚才那一幕,于是沉着脸,转身扫视商号里所有人,警告意味甚浓的说,“给我听清楚了,若是再让我听见、看见谁对花弄影不敬,我可不客气了。”话才说完,就被花弄影急冲冲的拉走。 “你生什么气?”他不解的看看她气呼呼的脸。他又做错什么了吗? “你刚才说那些做什么?让人家更确信我们真有一腿?”她不顾周遭的人来人往,火爆的吼他。 “我们本来就有一腿了,再说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那样欺负你?”他在嘴里咕哝。 而她听见了。“你若真的不忍心,就别来烦我,这是帮我的最好方式。” “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想来看你啊!”他似乎也很困扰。明知自己缠着她只会带给她麻烦,可是才几日没见到她,他就心痒难耐,所以还是来了。 她看着他烦躁不解的脸,莫名的,气消了。 “走吧!上风云楼。”她转身走在前头。 黑老虎看见她薄嗔的脸,知道她已经不气自己了。跟在她款步轻摇的身后,他的嘴角越扬越高。 她啊!刀子嘴豆腐心,他说什么她都答应,好像还没有拒绝过他呢! 就是这样,害他对她越来越着迷,再这样下去,他会不会爱上她呢? 他望着她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四年了,他能够走出那堆混乱了吗?他是否已有了爱上别人的能力了?或许……她就是他的救星,可是她似乎不太愿意…… 城里不少人都认识黑老虎,他们两人一上了风云楼,许多人都闻声溜走,留下来的人,大部份都是想瞧清楚他们两人之间的传言是否属实。 望着他满足地大口吃肉喝酒,她也觉得这顿饭吃起来特别有味道。 “我说你,究竟多久没吃饭了?”她支着下巴望着他。她知道许多人都盯着他们瞧,可是既然流言已经漫天乱飞,她再撇清也来不及了,索性来个相应不理吧! 反正她又不嫁人,担心声誉做什么? 他扳着手指认真的数了数。“三天。” 她皱眉打量他。“做什么去了?” “抢劫啊!”他嬉笑回答,也不知道说的有几分真假。 望着他没个正经的脸,她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眼前出现一抹白,她抬眼望着坐在旁桌的男子,不禁诧异的瞪大了眼。黑老虎一出现,周遭的人都撤桌了,怎么还有不怕他的人? 那男子看来相貌堂堂又带了股难以形容的威严,不像是城里的人,所以他才会不知死活的坐在这里吧!而他身后的护卫也是杀气腾腾的,看来不好惹。 “你到底来做什么的?”她收回视线再次问他。 黑老虎似乎吃饱了,他玩弄手中的酒杯凝看她。“你怎么总是这么漂亮?老这样我永远都忘不了你的。” 她气得直翻白眼。“难不成我得学你在脸上划上两刀。才能摆脱你的纠缠?” “不,千万不要,这样我就真的得对你负责了。”他夸张的猛摇头,两只眼瞪得好大。 她好泄气,两人说的话根本是牛头不对马嘴嘛!“我要走了,我会替你付钱,你慢用啊!”她起身要离开,黑老虎飞快的握住她的手腕。 “你要坐回原位或是坐在我的腿上,自己选。”他面带微笑的威胁她。 花弄影可不敢拿他的威胁当玩笑,她幸悻然地坐回去。 “再问你一次,如果你不好好回答我,我发誓我会从这里跳下去。”她发现只要扛出要伤害自己的胁语,他就会很紧张。 她藏住笑容,因为她找到了对付他的方法,虽然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好,我说。”黑老虎收起玩笑的脸,“那天追杀你的人,他们进城了。” 花弄影倒抽一口气。“你怎么知道?”随即她瞪大了双眼,“你这些日子就在追查这件事? 他没给予解答,只是迳道:“你得避避风头。” “我不要,连那些人是啥来头都这不知道,我才不要不战而逃。”她扬着下巴不肯退缩。 他就知道她会这么说。“弄影,我知道你好胜,但是事关你的性命啊!我可不希望你那对动人的眸子无法再对我挑勾。” “正经点!”她低声喝斥他,脸上却不由自主地飞上两抹嫣红。 “不然……,你得有人保护你。”他最怕的是那群人是卖命杀手,那才棘手。 “我有护卫。”她挑眉说道。 “那几个没用的家伙?你没忘记上次你为什么会上山寨吧?他们根本保护不了你。”黑老虎忍不住嗤笑。 虽然明白地说的没错,但他傲慢不屑的态度仍旧恼人。“所以呢?” “我来保护你吧!” “然后你再名正言顺的破坏我仅剩不多的名誉?想都别想!”她猛地起身,却被他拖住双手往前拉。 “你怎么老爱惹我生气?”黑老虎也跛她惹得发火动怒了,他气她在这节骨眼上还不顾自己的生命,只想着跟他斗气。 “我说老弟啊,你怎么还是这么浮躁?对待女人若是用这种方式,姑娘家自然不肯依你罗!”坐在一旁听着他们一来一往的男子,突然间笑着开口说话了。 花弄影原本替那白衣男子颇为担心,却突然感觉到黑老虎的双手此时正在轻颤,她诧异的看着他,发现他黝黑的脸像是被抽干了血似地刷白…… “你怎么了?”她反握他的手,担心的来回看着他和自衣男子。她怕那白衣男子会对他不利。 “皇……”黑老虎缓缓转头,当地看见那熟悉的笑脸时,他的颤抖更激烈了。 那白衣男子抬手阻止他,然后风采翩翩地移至他们这桌,不理会黑老虎,反倒是望着花弄影瞧个不停。 “这位姑娘真美,在下姓黄,就叫我黄大哥吧!我是这不良小子的结拜兄长。”黄大哥一双眼上下打量着花弄影,笑容里尽是满意。 “皇……黄大哥。”黑老虎在黄大哥示意的逼视下勉强改口,他抽回压着花弄影的双手,也恢复了镇定。 “黑老虎?净谦,这外号哪来的?”黄大哥打趣的问。 “大概是被我抢劫的人取的吧!人家随口叫,我就被冠上这外号了。”难得的,他的脸上出现不自在的神色,让花弄影真是看傻眼了。 “等等,你叫什么名字?姓什么?”这可能是挖这男人底细的大好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了。看他紧闭双唇的模样,她眼儿一溜,看向一旁的白衣男子,“不说?或许黄大哥愿意告诉我。” “他啊!姓白,叫净谦。”白衣男子爽快的回答。 “哦?哪儿人啊?”她娇滴滴的声音就快挤出蜜了。 “京城人。”白衣男子毫不迟疑的继续给予答案。 花弄影满足的点点头,“净谦挣谦,这名取得不对,你身上没一根谦虚的骨头。”发现黑老虎……噢不,现在改叫白净谦了,他在这白衣男子面前收敛许多,她一定要逮住这大好时机好好地逗逗他,谁叫之前他给她吃了太多的亏呢。 “姑娘说得好,这小子从小就叛逆得紧,只是我没想到他居然愤世嫉俗到去当强盗。”白衣男子不赞同的瞪着一直闷声不吭的白净谦。 “哦?他不是天生做强盗的?那敢问他从前是做什么的?”花弄影见这男人对白净谦的事是有问必答,自然就卯足劲努力的挖掘了。 “花弄影,你别太过分了。”自净谦冷冷地瞪着她,他不喜欢她挖他的旧疮疤,更不喜欢她对其他的男人卖弄风情。 她不满的吸唇,“是你自己遮遮掩掩不让我知道的,有人愿意回答我的问题,我自然要问个彻底罗!”说完,她还特意对白衣男子抛个媚眼。 “你……”自净谦气得几乎想掐死她。 “行了,别吵了,净谦,你若是再这样,太哥我可要发怒了。”白衣男子的威严轻易地压住白净谦的粗率。 花弄影见状真是要称额庆幸:“感谢老天,总算还有人制得住他,他啊r直是无法无天。” “恐怕也为难姑娘了。”白衣男子陪笑道。 “嗯。”对黄大哥印象极佳,她连连点头,感觉像是找到了同路人。 “好了,你先回去吧!晚点我再去找你。”白净谦不愿她再待下,这只会让他感觉自己所有的保护层都被扯开,他迭声催促着她走。 “你说走我就走?”花弄影挑眉看他。 白净谦抹着脸,然后威胁地朝她倾身低语:“如果你再待下,我就当场扯光你的衣服,在这里要了你,让全洛阳的人都知道,你被黑老虎吃了,嗯?” 她猛地抽气:“你不敢!” “试试看。”他趁营与她贴近。伸舌轻舔她的脸颊。“等我处理完事情之后再去找你。” 她恼怒的拍开他的脸。“不正经!” “不走?那我真的要动手罗。”白净谦抬手探向她的领口,她惊叫着避开他。 “黄大哥……”她不依的看同白农男子。 “他一向如此,我也没办法.你还是先回去吧!免得他又做出惊世骇俗的行为,还害着了你。”白衣男子含笑的顺着话说下去,他也想和白净谦单独谈谈,只好先让这美娇娘先行离开。 “他已经害苦我了。”她嘀咕说完,便气呼呼的离开了。 “皇上,她的生命有危险。”白净谦淡淡说道。 “嗯。”白衣男子对身后的护卫轻轻点头,那护卫便跟在花弄影身后保护她。 是的,这白衣男子正是当今皇上。 “净谦不得不问,皇上不在京城处理国家大事,此行洛阳的目的?”白净谦知道他逃不了了,只得乖乖的坐着。 皇上微微一笑,“小子,朕……不,我找了你好久,好不容易在洛阳得到你的消息。” “净谦好得很,多谢皇上关心。”原本的浪荡不羁消逸无踪,在皇上面前,他变得收敛而冷漠。 “唉,你肯定还气我当年派人暗地跟踪你,所以这些年来才不肯给只字片语的吧?”皇上关怀的上下打量着他。 “净谦很好,只是沦落为一名盗匪,无颜面对皇……所以才……” “你还在逃避回家?难道刚才那姑娘还不够让你动心?”皇上试探性的问道。 白净谦闻言怒瞪起双眼。“管你是谁,这回我绝不让人再碰我心爱的女人了,听见没?”不顾身旁男子就是当今皇上,他低声恫吓。 “我可不想让你恨我,虽然那姑娘诱人得紧……好、好,咱们来说正事吧!你说你沦为盗匪所以不愿让我们知道你的下落。那我再问你,我听知县说,你拿着我给你的令牌说是奉旨抢劫,这是怎么一回事?” 白净谦忍不住得意的笑了起来。“你没看见那时知县脸上的表情,有趣得紧,像是被人掐着脖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 “你做得未免也太过火了!”皇上忍不住数落他。但见他笑得开心,他也忍不住笑了。“若非你拿着金牌招摇,我到现在还找不到你呢!” “这次来就为了我?”白净谦一脸的感动。 “当然,来抓你回去的。”皇上没好气的说。这小子在外头晃荡太久了,他实在想这小子想得很,才会一得到他的消息就立刻亲自赶来,莫不是希望自己能够劝他回去。 他摇头拒绝,“净谦在这里很快乐,回去做什么?看着兄、嫂恩恩爱爱,我却独自一人为爱消瘦?” “花弄影呢?”他看见了两人之间的火花,他们看来很相配啊! “她?”白峥谦笑得难堪,“她恐怕很讨厌我。” 皇上不解的皱眉。“会吗?可是我看她挺关心你的。” 白净谦没有回话。 “你兄、嫂也都希望你回去。”皇上试图动之以情,希望他别继续在外头流浪了,当他听说这小子在当强盗时,他真的呆愣了好久,他无法相信记忆中的那个白净谦去当强盗的模样,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其实这小子还挺适合的。 白净谦眉头越皱越紧。“我还不想回去。” “是因为花弄影?”皇上猜测。 被猜中心事,白净谦的脸上浮出一抹难得的红潮。“她也算是其中一个原因吧!” “你真的喜欢她?”皇上不愿轻饶他,更进一步逼问。 “她是这四年来第一个能让我动心的女子,我甚至无法停止想她,更别提只要一看见她,我就忍不住只想要占有她……”一提起她,他放柔了表情,“对她,甚至比对嫂子更有种更强烈的感觉。” 没错,对她的那股热情前所未有,对他而言,她是独一无二的。 “那么带她回京城去。” 白净谦笑了,只是笑声中有股凄凉,“她恐怕不会答应,除了她的事业在这里外,她恐怕也不愿将她的终生托付给我。” “哦?你问过她吗?”皇上从刚才两人的相处情形猜测,净谦的确还得多花点精神,才摆得平那高傲又叛逆的俏姑娘。 白净谦苦笑。“何须问?一个人人闻之丧胆的强盗,谁会要?谁敢要?”他知道花弄影看不起他,而他连自己都无法面对,又怎么好开口要人爱他呢? “你明明是名门公子,是你爱作贱自己的,怪谁?”皇上忍不住出言斥责他。 “现在后悔好像也来不及了。”后悔吗?但是,若非玑缘巧合他在此落足作强盗,说不定他永远都遇不到花弄影。仿佛冥冥中自有定数,他爱上花弄影,而她却恨着自己。 “如果我下旨赐婚呢?” 白净谦猛摇头。“请你别这么做,到头来她只会更恨我而已。” “这么在乎她?”皇上斜睨他,“或许,你在意她的程度比我想像的还深。” “或许吧!”他耸耸肩,心中的迷雾散去,他越来越明白自己的心了。是的,早在第一眼看见花弄影时,他就爱上了她。 “那么她呢?她知道你的心意吗?” “她知道我要她。”白净谦逃避的说。 “那么‘爱’呢?”皇上不放松的逼问他。 “我不爱她。”白净谦粗声否认。 “噢…”皇上压根不信。 “好吧!我爱她,这下你满意了吧?”白净谦被他烦得怒吼坦言。 “嗯。”皇上满意地微笑点头,他已经开始想着要如何尽快凑合这对硬是不肯先低头承认爱上对方的冤家了。 第六章 谣言在黑老虎与花弄影一同在风云楼用膳后更加喧嚣,花弄影索性让所有来探同的人知道黑老虎的身分,不到一天光景,全洛阳都知道黑老虎叫白净谦,是京城来的。 大家果然都闲着没事干,否则怎么会如此热衷于讨论他人的风花雪月呢? 她既无奈又觉得好笑。 前天离开风云楼之后她就不曾再见过白净谦,他像是失踪似的,连抢劫的事都未曾听闻。 他到哪去了?奇异的,她居然会想念他。像是相思……难道她真的喜欢他吗? 她坐在窗边,懒洋洋地望着下头的人来来往往,当她看见那道白色身影走进店里时,她眼睛立即一亮,迅速地冲下楼去。 “黄大哥。”她亲切的拉着白衣男子。 “姑娘,冒昧来访,没打扰到你吧?”皇上打量着她,也不得不赞叹这位姑娘的美貌。若非她已经是结拜兄弟的心上人,说不定他会将她带回宫中呢! 她摇摇头。“黄大哥最来和我谈自净谦的事吗?” “是啊!”他笑得满意,因为他看出了她的急切,她并不像净谦迳自认为的那样,对他毫不心动。 “咱们上楼谈。”不想让闲杂人等来打扰,她拉奢皇上上楼,就连他的护卫都被要求待在楼下。 “他……还好吗?这两天他都没来了,”她揪着自己的衣袖低声问。 “心情不太好。”皇上微微一笑,后又正起脸色,“我不遮遮掩掩的迂回,就直接问了,你可喜欢他?” “我……”她一时语塞,因为她从没仔细地想过这问题。“我以为我只是他欲望发泄的情人。” 她看得出眼前的男人与白净谦交情匪浅,而她也无来由的对这男人有着好感,所以毫不掩藏将心中所感都说出来。 皇上笑得温柔,“如果真的只是如此,净谦他又何须为讨你欢心而烦恼?” 她缓缓睁大双眼,“真的吗?”她不敢相信,因为她不敢想大多,更狐疑那男人说的话可性度有多高? “他说他怕你讨厌他这个强盗,所以不敢开口向你求爱。” 说起这事她就有气。“有手有脚的,什么事不好做,他偏要当强盗?” “这件事虽然他不该,但是我也得负一部份责任。”皇上轻喟道。 “为何?”她紧张的问道。没想到自己会如此在意白净谦,对他的关怀也越来越多。 “先说说净谦的出身吧!你一定很好奇对不对?”望着她如花娇颜,他不禁轻叹,她的美实在是很少见,不仅是她完美的脸蛋,连她的一颦一笑都极为迷人,也难怪挣净会为她失魂落魄的了。 她马上点头如捣蒜。 “他在京城也有点名气,白家之名更是众所皆知,只不过他是二娘所生,所以他的地位一向就比兄长低,而他满怀的才能也因此受限而无从发挥;他虽然聪明风趣却又愤世嫉俗,在我把他心爱的女人嫁给他的兄长时,他愤而离家,四年了都不让我们知道他的下落,若非我不放弃的找来,还不知今生见不见得到他……” 他一抬眼,看见的就是愁容满面的花弄影。 “我以为他……只是在放逐自我,谁知道他的往事竟如此让人心疼,难怪那时我追问他,他死都不肯说……”花弄影说到后来不禁落泪。虽然黄大哥只是简短几句陈述,她却能够明了白净谦内心的苦。 “今天我来,就是希望姑娘帮我一个忙。” “我能帮什么忙呢?”她急切的问,只要是她帮得上的,她一定不会推辞。谁教她知道了白净谦的底呢? “很大的忙,那就是让他有人爱。”皇上微笑道。瞧她紧张的,净谦应该好事将近了。 她愣住了。“我……哪里找人给他爱?”她嘟着嘴说,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有哇!你就可以啊!”见她醋味十足的脸,他笑了。 “我?”花弄影张口结舌的指着自己的俏鼻。 “不行吗?难道你因为他是个强盗而不喜欢他?我向你保证,只要你一句话”黑老虎’这个人会马上消失的。”他肯定只要花弄影出马,那小子什么都会点头的。 “可是我不……” “不爱他?” 皇上冷峻的眼神让她不敢点头。“我只是不确定自己对他究竟有什么感觉……爱他?还说不上吧!” “那么起码你不会拒他于千里之外了?”皇上笑开了,他帮忙至此应该够了,其他的就要看这对冤家自己的造化罗! “就算想,他也不会答应。”她低声抱怨,“什么白净谦。他既不白、也不敬、更不谦!” “你们掌柜呢?叫她出来见我!” 楼下传来的吼叫让他们两人相视一眼,然后笑开了。是白净谦。 “他这副鲁样子任谁都不会相信他是名门公子。”花弄影摇头轻叹。 “别对他太失望,毕竟他也读了不少书、教养也不差,只是缺乏管教,你容忍点就是了。”皇上起身往楼下走去。 正要往楼上冲的白净谦,一看见他们两人脸上都带着笑意步下楼时,他愣在当场无法动弹。 “老弟,精神不错,中气十足啊!”皇上拍着白峥谦的肩膀取笑。 “你……怎么在这里?”白净谦利眼一扫,见花弄影眉开眼笑的,他实在不想去猜测,但是从前爱慕的情人被夺的记忆犹新,他不愿旧事重演! 他上前扯住花弄影,“你……”怒气冲冲的正想开口质 “干嘛?拉拉扯扯的多难看!”花弄影气嘟了嘴甩开他。 “我……”他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净谦,先到外头去。”皇上低声命令。 他来回看着他们两人,见花弄影也频频使眼色要他出去,最后他气得拂袖转身离开,坐在花记商号门口独自生着闷气。 “别气他,记得刚才我告诉你的话,他只是怕失去你,所以才会有这些愚蠢的举动,而且……你是否仍将他视为无恶不作的强盗?”皇上柔声问她。 她点头,“毕竟大家都这么认为,就算现在全洛阳城的人都知道他的来历底细,但他仍是黑老虎。” “那么……你就别理会他的强盗身分吧!在我告诉过你这些事后,重新认识他,你会有不同感受的。” 她默然思索他的话。她望着这会儿在门口和一群孩童们玩得正开心的白净谦,眼眶不自觉的发红了。 他似乎很少笑得如此惬意,难道他依旧摆脱不了四年前的情爱纠缠?何苦呢? 皇上微微一笑,“我这月老牵线就牵到这里,要不要抓着,端看你们自己罗!我要回京去了,有机会,叫净谦带你来探望我。” 花弄影望着他温和中又带着严峻的脸,不禁猜测起此人的身分。 就连傲慢的白净谦都对他敬畏有加,而白家如果真的在京城地位如此之高的话,她猜想……黄大哥应该是朝中大臣或是王公贵族吧? 皇上转身走出花记商号,白净谦立即起身面对着他。 “净谦,我要回去了。跟我一起走?”皇上故意逗他。 “不要。”白净谦凛着脸猛摇头。 “那么……我希望你有天能回去,你兄、嫂都念着你。” 一想起那两人,白净谦皱紧眉头不语。 皇上来得突然、离开得也潇洒,却将他们两人之间的纠葛缠得更紧。 白净谦侧脸望着屋里的花弄影,不顾她扬着笑脸走向他,他甩头就走。今天他没有心情和她瞎扯,他不开心。 望着那走远的身影,花弄影的笑意僵在嘴边,傻了。 他看起来好孤独,与黄大哥告诉她的事情相对照,她更为他心疼了几分。她的确在乎他的身分,如果他不是黑老虎,此时她已经追上去了,但她惧怕众人的悠悠之口,只能默然地目送他离开。 反正过不了几天,他心情好了之后一定又会来烦她吧? 让她意外的是,快半个月了白净谦都没出现,最近山寨也偃旗息鼓,不再出来打劫。洛阳城里谣言四起,说什么改名白净谦的黑老虎生病了,官府终于决定铲平山寨等等,让她心头惴惴不安的…… 还是去一趟吧h然山寨的人都认识她,她应该不会被他们欺负。 她对自己苦笑。现在会欺负她的,大概只有白净谦了吧? 如持不让护卫跟着,她独自来到山下,那些看来年纪不大的强盗立即将她迎上山寨。 “你等会,老大他在……呃……”白净谦那群手下有口难言,你推我、我推你,没人敢开口。 当她不耐烦的正想要进房找人时,白净谦走出来了,他诧异地望着她,而他身后走出来的人也让她傻眼了。 “林掌柜?”她来回看着白净谦和林掌柜,心中大概有了底。林掌柜是城里“驭风堂”的老板,但现下她知道了,原来林掌柜后头还有个真正的老板。 “你先走吧;待你的事照着做就行了。”白净谦淡淡地交代林掌柜。 “是。”林掌柜低声告辞,经过她身边时,颔首打了声招呼。 “原来是你。”她缓缓踱至他面前,“既然你如此富有,又何必待在山寨上这么苦苫的虐待自己?就为了你那段可有可无的爱情?” 驭风堂的生意从洛阳做至京城,全国各地都有其据点,她一直很佩服驭风堂老板的行事作风,而她也一直怀疑那老好人林掌柜,怎么可能有如此的能力造成这广大的商业通路,原来幕后主事老是他…… 白净谦眯起双眼。“他向你说了些什么?” “不多,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她对他摇头,“傻瓜!” 他瞧见好多双眼睛瞪着他们,于是将她拉进房间。“那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你看见我笑了吗?”她贴着他的胸口,抬起温润双手捧着他的脸,盈盈双眼凝望他。连她自己都很讶异,她居然是如此的想念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要证明自己的才能绝对不输给任何人,不输给我那天之骄子的哥哥。”在她柔情的眼神下,他老实的将心底话一一道出。 “就为了争一口气?那你也不需要当强盗啊!”她对他当强盗这点的怨言颇多,至今仍然无法释怀。 “起先只是救了这群小孩子,后来当起孩子王,就跟着他扪胡来,久了也觉得挺有趣的,两年一晃就这么过去了……”他闪避着她的眼神,轻轻地推开她,“跟你说这些做什么?” 她不让他逃避,追上去,“你何时要丢弃‘黑老虎’的名讳?” “与你无关。”他粗声道。 “你别躲我。”她娇声缠着他。 白净谦低吼一声将她抱上床,“你不怕我强暴你?”他不了解,她不是应该庆幸他不再骚扰她吗?来这儿自投罗网做什么? 她傻傻看着他故作凶狠的眼,然后柔声的开口:“我是不怕。” 他恍神片刻,眼里浮现一抹怀疑问道,“你想做什么?” “城里传说你死了,说你带着这些强盗逃跑,我只是来确定你死了没。”她忍不住的伸手触模他的脸,喜欢上他俊朗的脸,更在他颊边的疤上停留许久。 他放开她,准备下床。“你看见我了,哼,祸害遗千年。你走吧!” 她拉住他的衣服,“不许走!你别因为我知道你为爱伤心就拒我于千里之外,难道在我被你玩弄成这模样时,你才要撒手不理我?你好狠心。” 他抿紧薄唇,“我没有玩弄你!一开始我就……就不由自主的被你吸引。” “足以让你忘了伤痛吗?”她提着胆子问。 他冷眼瞪她。“没人取代得了。” 她应该觉得伤心,但是她却没有一点感觉。“或许是你不愿意试?”她不屈不挠的追问。 他怒吼着封住她喋喋不休的唇,双手则忙碌的剥着她的衣衫。 冒火的双眼紧紧瞪着她。“是你要惹我的,别后悔。” 她挣脱他,钻出他的压制躲到一旁,半裸的身躯更加诱人。“你得将自己解放,这样太痛苦了,难道你要为一个不可能属于你的女人伤心一辈子?我同你,你还记不记得她长什么样子?” 他盯着墙不吭声。 “我不知道自家的生意做得多大,但既然你拥有了驭风堂,就证明你不是个失败者,别再自虐了。”她柔声劝他。 “我……害怕,怕面对从前的自己。过惯了无忧无虑的生活,我不想再被束缚.不想再旧事重演……”他嘎哑而哀伤的语气好凄凉。 花弄影随着他而伤心,她回到他身边,环住他的肩,一个个疼惜的吻落在他的脸上。“你可知当我知道你的过往时,我多替你心疼?” 他闭眼抵抗她的诱惑。“我与你毫不相干,这是你曾经对我说过的。” “在你要了我的身子之后,我们就分不开了,现在每个人都把我们俩扯在一起,你更得对我负责到底了。”她趴伏在他的背上,红唇覆在他耳边轻呵着气,学他从前对自己做的,逗弄着他。 他抓下她,将她抱在腿上沉声问,“难得我不碰你,你就受不了了?想要我?” “是啊!”她坦然的望着他,看见他错愕的睁大眼,她开心的笑了。 不管他心里怎么想,反正她今天……想要他。 她凑近他,樱唇轻咬着他抿紧的唇,直到他轻喘张口,她才放浪的吻他。当他才要放纵时,她瞬间转移目标,拉开他的衣服,在他肌肉结实的胸膛印下一串吻…… 看着她陶醉的神情,他几乎想马上要了她。他知道自己输了这场仗,他根本无法拒绝她的诱惑,但他也打算谬她玩个够。 第七章 回到城里已是深夜。白净谦将她扶下马背,两人又紧紧的贴在一起,唇舌密密的交缠,从山寨回来的路上,他的手从没离开过她的身子。 “我不想放你走丁。”他粗喘着在她颊边低语。 “还说呢!咱们在大街上做出这样惊世骇俗的事,你不在乎,我可被你害惨了。”原奉要推开他的手叉忍不住抓住他,小手悄悄溜进衣领,抚摸他的胸肌。 “行了。”他咬牙推开她,“进去吧!再这样下去,我会不顾羞耻的在这里要你。” 她的脸羞红。“知道了。”结果什么也没谈到,只有不断的与他纠缠欢爱…… 他又不舍地拉住她,“你今天独自来找我的?” 她点头,马上知道他又要数落她了。 “唉,大秀,你可知道现在有人要拿你的人头?我不许你再胡来了,听见没?最近也别出城了。”他覆在她耳边低语。 她点点头,双眼灵活乱转的却不吭声。她明天还得出城呢!如果现在让他知道,他铁定不让她走。 “那我走了。”他恋恋不舍的吻她,最后还是花弄影连声催促他才离开。 隔天天一亮她就和护卫离开,才出了城门,他们立刻被团团包围。 “那只老虎还真是乌鸦嘴。”花弄影低声咕哝,暗自叫苦不已。这些人恐怕就是上回追杀他们的人,上回大难不死,这回呢? “花弄影,你能不能乖乖地听话?”白净谦恼怒的声音传来,让忧心忡忡的她放心了。 她环顾四周,在树下发现他挺拔的身影。“恐怕我得学到教训才行。”她苦笑着说。 白净谦领着山寨的强盗朝他们走来,人多势众,吓着了想要杀害她的杀手,他们立刻落荒而逃。 命令手下回山寨后,他下马缓缓的踱步走向她。 “呃……多谢你的帮忙。”见他脸色不善,她暗暗吐舌想要率手下溜走,却被他拉住马缰不得动弹。 “叫你这群脓包手下回去。”白净谦抬眼瞪她,明显的怒意说明他不会让她好过,所以她最好别惹他。 “我才不要,我要过河和人谈生意,你别拦我。”她才不要因为莫名其妙的人害她丢了生意。 他用冷眼回瞪她。“你要命还是要钱?” “两者都要。”她想了一会,很认真的回答。 “叫他们回去,不然我就让大家欣赏你的曼妙身子,”他嘴角冷冷一扯,“别忘了,昨晚我在你身上添了不少又青又红的痕迹。” 她气红了脸,虽然明白他不至于这么做,但为了避免他惹是生非,只好遣手下先行回去了。 她不是没看见手下怀疑的眼神,她也明白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她又能如何?谁叫她和这男人纠缠在一起了呢? “你到底想怎样?”她骑在马背上不悦地抬腿踢他。 “你非去谈生意不可?”他脸色暗沉的问。若非昨晚看出她的古怪异样,今天跟着她出城,恐怕她早香消玉陨了。 “是啊!”她懒懒的翻白眼,生气了。 “那我陪你去。”他知道自己最后终会依着她,便自动开口要求。 她可不信任他。“难道你认为自己万夫莫敌,连我的手下都对付不了的人,你可以解决?” 他得意地点点头。“别看贬我了,别忘了我是个人人闻之丧胆的强盗头子。” “喷!”她不愿承认自己的莽撞行事,猛地驾马扬长而去,不理会他僵在原地吃了满脸灰尘。 白净谦摇头低咒,回身到树下,上马追去。这个女人,让他抓到时他一定会狠狠的揍她一顿! 花弄影一路上与白净谦玩着捉迷藏的游戏,害得他疲于奔命,就怕她受到了一丝损伤,谁知道她却乐在其中的大玩特玩,终于惹火了他。 两人一跑一追,很快就到了目的地。花弄影沿途不断逗弄着白净谦,她是希望他别再僵着一张臭脸,无奈他不为所动,似乎真的被她惹恼了。 到后来花弄影深觉自已是在拿热脸贴义冷屁股。也憋了一肚子火,遂不再搭理他,两人之间不再有任何交谈,只是白净谦仍旧亦步亦趋地保护着她。 来到了李府——拜访李公子。为了想知道自己在白净谦心中的地位,便故意拿年轻的男子调情试试。 “我说李公子,瞧你长得一表人材又文质彬彬的,娶妻了没?”她娇嗲的问着年纪不会比她还长的年轻男子,瞧他不安的模样,大概是头一回洽谈生意吧! “尚未娶妻。”李公子抬头瞟她一眼,被她妩媚的笑容迷得脸红心跳,马上垂首望着桌面。 “哦?为什么呢?我很欣赏李公子呢!真是英雄出少年,年纪轻轻就这么能干,将来李公子前途一定不可限量啊!”她挪了挪身,移坐到李公子身旁,黄莺出谷般的声音扰得这名年轻男子直冒汗。 “哪里,花掌柜才是女中豪杰呢!久闻芳名,今日有幸一见,果然令人惊艳。”李公子嗅着她身上的馨香,顿时心猿意马…… “哦?我美吗?”她侧脸瞄了眼坐在一旁的白净谦,见他撇开脸根本就忽视她,一气之下便往李公子身上贴去。 “美……”被她这么突然的投怀送抱,李公子兴奋的几乎快昏过去了。 从眼角发现白净谦转头瞪向这边,她得意的笑了,“我说李公子……”说话的当儿,一只小手还在李公子的手臂上划啊划的。 “什么事?” “我缺男人呢!”她堆了满脸的笑容,对这可怜的男人说出这句,会让天底下所有男人喷鼻血的挑逗之言。 李公子转头傻瞪着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次。“你说……什么?” “我是说……我缺男人……啊!”还没玩够的她突然被人拦腰抱起,她回神一看,是白净谦。 “李公子,请包涵她刚才的话和她的行为,因为她所作所为都只是为了惹恼我,你别放在心上。”怒火狂烧的白净谦冷冷说完后,便抱着闯祸的花弄影快步离开,将她抱进她在李府的客房,不甚温柔的将她抛在床上。 “唉唷……”她躺在床上揉着被撞疼的地方。 白净谦双手擦腰站在床边,用着严厉的口吻逼问她。“你在玩什么游戏?”他忍了再忍,但她后来实在玩得太过火了,他是她的男人,哪容忍得了她肆无忌惮地在他眼前勾引其他男人。 她好整以暇地侧躺,满是胜利的双眼斜睨着他。“你说呢?”她就知道他是在意自己的。 “为了激怒我,你可以无耻的去诱惑任何一个男人?可以对他说那种话?”他忍不驻动的对她狂吼。 “哼,谁叫你一路上都不理我。”她嘟嘴翻身不看他。 他将她翻回来,不罢休的斥责:“给我说清楚,你当真如此厚颜无耻?” 闻盲,她气得甩他一巴掌。“你说这什么话?若非我在乎你,想惹你开口,我又何必作贱自己?我……我知道自从和你扯上关系之后,我就真的是大家眼中的荡妇,可你却依旧逍遥自在的,你有没有想过我要如何面对大家?” 白净谦揉着被她打痛的脸颊,闷不吭声。 “还是不说话?你当真以为可以置身事外?你能不能多为我想想,每天我一开门做生意,每个见到我的男人怎么看我,他们就算嘴里不说,心里都想着我是个人尽可夫的贱女人,他们看不起我,而这些都是拜你所赐!”她总算发泄了心中所有的不满,而且一发不可收拾,扑在床上哭湿了被褥。 “是谁?”一会后他冷冷开口。 她抬起泪脸冷笑。“怎么,想杀了他们吗?哼,那你得杀光洛阳城所有男人,包括你自己,因为你对我的所作所为也极为不耻,不是吗?” “别忘了,当初虽然是我强迫你,但到后来,是你自愿与我沉沦的。” “是,所以呢?别忘了在你碰我之前,我还是清清白白的女子,就算别人当我是寡妇,就算我得不到一丝情爱,起码我还对得起自己。现在呢?就算我悬梁自尽也换不圆清白的名誉了。”她又哭又笑,更为自己的痴傻悲哀。 她甚至喜欢上他了,而他竟是用如此冷漠的态度对待她。 听着她声声痛哭,他痛楚的闭眼。他知道她要的是什么,她要爱情、要名分,但他却什么也不愿意给。 他只是对她念念不忘,一日不见她便万般思念。或许他真的喜欢她吧!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能给些什么。他叹息的坐在床边,抱着她在怀中轻摇,让她发泄所有的委屈。 “弄影,对不起。”他终究道歉了,因为他无法忍受她的伤心。 “我不稀罕!”她甩头要跳下他的大腿,却被他圈着她腰部的手阻拦。 “放开我!”她尖叫的拍打他。 他不耐烦的将她压在床上。“你别胡闹了,我道过歉了。” “道歉就可以了事吗?我的童贞呢?我的名节呢?我和你一男一女结伴出城,你是否可以想像现在洛阳城里会传的多难听?” “我从来不后悔占有你。”他给她的只有这个答案。 “我却后悔为了管别人的闲事而扯上你!”她怒瞪他。 他陷入沉思,然后抬起冷冽的眼,“你想如何?” “我想如何都与你无关!就算我和天底下所有男人上床都与你无关!”她挣脱他,往门口冲去。 他的怒气被她的口不择言挑起,他跨步追上攫住她,厉声道:“我不许我的女人在我面前说这种话,我不许我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碰!你听见没?” “我不是你的女人!如果你真的在乎我,就该保护我、疼惜我,而不是不断往我身上加包袱,却又拒绝让我靠近你的心……我没办法再这样下去了,你就……放了我吧!”狂吼到最后却只剩悲凄的呜咽。 她真的受够他了,天底下的男人没一个像他这么难缠。 他被她伤到了,他苍白着脸盯着她,许久后他脸一沉,用力扣住她的下巴。“我不管,你是我的女人,谁都阻止不了我,听见没?” “不!”她转头咬他的手掌,直到尝到了带着腥味的血,她不舍他受丁点儿伤,松开了嘴。 哭泣早已停止,她睁着一对木然的眼,任他凌虐她的身子与心灵。她的心不知何时已死,他带给她身上的疼痛她也毫不在意了,只希望这一切早点结束…… 当他终于嘶吼的将欲望解除,她甚至还茫茫然不知一切已经结束,直到他放下她,双脚踩到地面的一一刹那,她才知道她熬过了这一次…… 头一回他强暴她,这回他又做了。同样的事她经历两遍,这样已经够傻了,她不该也不会再对他有任何期待了。 “弄影?”白净谦终于发现她的不对劲,轻拍她苍白得吓人的脸颊,却得不到她的回应,她只是漠然以对。抬起她的脸,回应他的只有一双空洞的眼,他甚至不知道她的视线落在哪里。 “弄影,你怎么了?”他接住她瘫软的身子,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焦急的摇着她,“你别吓我,说话啊!对我说话!” 她唯一的回应是默默闭上双眼,任凭泪水不断的滑落,她甚至没有哭出一点声音。他知道自己一时的冲动闯下大祸,彻彻底底的伤害了她,为此后悔、自责不已。 “弄影,是我不对,我不该那样伤害你的。可是我怎么受得了你去找其他男人?我要你完完全全属于我啊!你了解吗?我希望拥有全部的你。”他不断吻着她,却怎么也吻不尽她的泪。 她微微侧脸避开他、凄厉狂喊。“走开,我不想再见到你。给我滚出去。” 白挣谦望着她,知道她需要时间疗伤,他现在只能先退一步。 在门外,他痛苦的沉思,试着想解开这一团乱,忽地听见里头发出些微的声响,心中直觉不妙的连忙冲进去,当下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 这个蠢女人,她居然想悬梁自尽f? 他迅速抽出腰间的小刀割断绫带,接住她下坠的身子,连忙将她抱回床上。 “傻瓜,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寻死?”他心疼地看着轻抚着她比亵衣还苍白的脸。他无法想像如果刚才没有留在外头,他可能已经失去她了! “被你缠上,比死还难过,什么都得不到,唯一拥有的,是残破的身子以及碎裂的心……你这个狠心的男人,我恨你!”她睁眼瞪他,然后又无力的闭上眼。 “我知道。”他黯然低语。 一切又回到原点,她依旧恨他。 他望着她颈间被勒出的红痕,心疼的用吻轻贴,仿佛想吻去这道伤琅。 “别碰我…”她无力的想转身逃离他。 “别动,你得好好休息。”他压住她,愧疚已经占满了他的心。 一会后她的力气恢复了,她忿然推开他的手,“明天我就回洛阳,之后,我们一刀两断,你最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你断得了吗?”他痛苦的低语。 “行。”她漠然回视他,坚定的说。 他激动的抱住她。“你不是这么狠心的人,弄影,我错了,给我机会弥补好吗?” 她毫无感情的望着他自责的脸,心中突然有股想好好教训他的冲动。她的嘴冷冷一扯,“好哇!”她伸舌轻舔他抿紧的唇,笑容越加放浪。 “弄影?”望着她突然改变主意的脸,他不解的皱眉。 “我想要你,你愿不愿意给?别忘了,你刚才怎么对我的。”她望着他低语,他几乎听不见她低沉的声音。 “你现在需要休息,想做什么,等明天再说。”他想让她躺下,但她顺势拉他倒在床上,还来不及发问,她的朱唇已经封住他的,丁香小舌不断在他嘴里翻搅挑弄…… 第八章 佟玳绫望着倚窗而坐的花弄影,忍不住深深叹息。“姐姐,到底是怎么回事?整个洛阳城都在传你和白净谦的事,而你却躲在屋里不吭一声,这不是默认了一切吗?” 花弄影对她有恩,而她的丈夫邵征又是花弄影的好友,听到漫天的闲言闲语,她再也无法忍受了。 花弄影只是懒懒的抬眼看向她,“有什么好澄清的?这一切都是事实啊!”她淡淡一笑,“亏你大腹便便的还来我这儿,邵征没阻止你?” 佟玳绫摇头,“他也来了,在楼下与白净谦谈话呢!” 花弄影微怔,“白净谦还在吗?” “就是因为他每天都来,传言才会越来越难听的啊!”佟玳绫真的很气那此人,净说一些难以入耳的话来伤害花弄影。 “唉,要怪就怪我自己。是我自己要被他占去清白之身、是我自己让他同我离开洛阳的、是我自己要爱上他的……” 她的自怜在看见门口站的两人时硬是哽住了,她咬着下唇撇过脸。 邵征不满的瞪着神情复杂难测的白净谦。“你说句话啊!” “我……”白净谦不知道能开口说什么。 倒是佟玳绫忍不住的率先开火了。“你这个男人,她为了你什么都没了,你怎么还不开口?” “我……说什么?”白净谦装傻的同。 “简单,一句话,你娶不娶她?”佟玳绫扼要的问出整件事的症结。 白净谦沉了脸,抿紧的唇不吭一声。 “所以,你只不过想泄欲,从来都不想娶我?”花弄影的唇冷冷的扬起,她含恨地直规着他,“算你狠,既然我已经被彻底利用过了,你这下也该心满意足了吧?以后别再来了,去找别的女人吧!” “不!我只要你!”白净谦等了这么多日终于见到她,她看来明显的瘦了、憔悴了,而他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但是不包括娶我?哼,真多谢你对我的‘厚爱’。”她起身,缓缓踱至他面前,“从今之后,我花记商号不许你跨进一步,听见没?” “没人拦得住我。” “那么……”她残酷一笑,“我以命相逼呢?” 他绷紧身子。“你怎么可以这样?” “为什么不可以?你都可以将我置于地狱,我这么做又算什么?更何况这是我的地盘,你无权干涉。”她轻笑一声。“我还奇怪呢!曾几何时。我对你如此有魅力……” 说完后,她一脸木然的转身。“各位请回吧!”她想要独自舔舐伤口。 白净谦想上前挽回她的心却被邵征制止。两人对峙许久,他明白花弄影不会再理他,他才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不能进花记商号,那他站在外头总行了吧? 他每天都是一早就来,直到打烊了才落寞的离开,他看过花弄影几回,对于她的冷冷瞪视与残酷言语,他只能暗暗吞下。 他每天在花记商号外守候的事,早就传遍了整个洛阳,城里的人渐渐的也不再怕他、甚至街坊的孩童都与他混熟了,而他这样的行径也只让大家更期待他与花弄影之间的情事发展。 他和小孩们蹲在地上玩要,当他听见银铃般的笑声时他愕然抬首。那是他渴望听见的声音,是花弄影的笑声。 随即他冲到门口,却见花弄影与一名男子亲密的调笑,而她的媚眼直勾着那男人,樱唇微厥……这分明是明目张胆的勾引男人! 他伸手将适巧走过门口的伙计拉出来急切地问:“那男人最谁?” 伙计被他狂怒的脸吓得支支吾吾,愣了好久才开得了口。“徐公子,掌柜新交的朋友。” “我看是爱人吧!”白净谦甩开那可怜的伙计,怒气冲冲地闯进门。 “花弄影!”他无法控制的怒吼。 她知道他看见了,但她不在乎。“有事?”她冷冷的扬首,一双柔荑还刻意地搭在那男子肩头,教人看来更加暖昧。 “你为什么要作贱自己?”他冷冷逼视着她与那男子,他的眼神在与那男子交会时倏地转黯。这个男人不对劲! 她装模作样地倒抽一口气。“是吗?我以为你才是作贱我的最大元凶呢,而徐公子体谅我,不在乎那些闲言闲语,你最好离我远一点,免得连徐公子都弃我而去。”她深情地瞅着徐公子。 “弄影,别生气了,我不会因为这样的男子而误会你的。”徐公子站起身,柔情的拥着娇弱的她,低声哄慰。 “嗯。”她娇羞的点头,躲进他怀中,侧脸睨着待在一旁早就七窍生烟的白净谦,“耶?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放开她!”无法忍受心爱的女人被其他男人拥抱的妒意,白净谦上前欲扯开如胶似漆的两人。 徐公子身一转便带开了花弄影。“这位公子请别动手,毕竟我怀中还有个需要男人疼爱的姑娘,”他低头深情的睇视她,“弄影,这人好烦,我们找个幽静的地方吧?” “嗯,咱们上楼好了。”花弄影满是深情的说完后,转头看着瞠目喘息的白净谦。“我说你,别再缠着我了,我只不过拿你来玩玩而已,现在你是否可以放手了?别再打扰我的生活了。” 白净谦猛摇头,“不,他……”这个男人诡异得很,功夫深藏不露,眼神也带着腾腾杀气,弄影跟着他太危险了。 “徐公子,上楼吧!”她流转的眼波里净是邀请。她并非真心对徐公子的,但是为了摆脱白净谦,也只得用这个方法让他死心了。 “嗯。”徐公子微笑的跟在她身后上楼,至于白净谦,完完全全被置之不理。 一切都结束了吗?当他望着两人亲密相贴的身子进入房间时。他的心碎了。 她已经对他心灰意冷了吗?难道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笨蛋!他又能要求什么?是他自己不愿意放开心去接受她,现在还缠着她做什么?只不过被她嫌恶罢了…… 他站在商号里,却感觉一切都离他远去了,尤其是弄影,是他自己放弃的,既然他无法爱她,那就放她自由吧! 他落寞地转身离开,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在门口打着步。 不对!要杀弄影的人前些日子突然消失,而这男人的出现未免太巧合了些。他从没见过这男人,一切的一切都让他直觉不对劲。 他迟疑着该不该离开,因为她早已摆明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牵扯,但他无法克制袭上心头的一股寒意。也罢!再让她多恨自己一点也无所谓,他一定得上去瞧瞧。 他不顾商号伙计的阻止,一步步的朝楼上走去…… 在门外地就听见花弄影的娇笑声。他闭眼忍住心头的痛楚,不去理会那笑声曾是属于他一人的。 他的手压在门上,思忖许久后决定放弃。正当他回身步开,却听见房里传来细碎的尖叫声。 她非常努力的在捏碎他的心…… 他猛地打着步,脸上扬起狂恶的邪笑。他绝不让他们称心如意,他要来个棒打鸳鸯! 猛一回身,一脚踹开门!只见半裸着身子的花弄影破徐公子压在身下,而他手中举着刀,正往花弄影的颈子抹去…… “别动她!”白净谦喝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过去隔开刀子。 “啧!功亏一贯。”徐公子退至一旁,不悦的把玩着手中的刀子。 “你是谁?”白净谦强迫自己忽略花弄影的哭声,沉着应战,他知道如果他伤了、死了,花弄影也别想活命。 “卖命的杀手,特地来杀这个狐狸精的。”自称徐公子的杀手眼神沉冷,打量着白挣谦,估算着他的实力。 “现在离开,否则……”杀气布满自净谦的脸,话没说完,他已经冲上前与杀手缠斗。 两人激烈的打斗,却没人敢上楼来查看,毕竟三角恋情谁都插不了手、帮不上忙,他们哪知道楼上竟是这般危急的状况。 花弄影瑟缩在墙角,双眼鸶恐地大睁,直到手无寸铁的白净谦夺下刀子,将杀手刺死后,她才尖叫着跳下床,来到他身边。 “你没事吧……天哪!你流血了。”她望着他腰间那道长长的伤口,伸手想替他捂住却被狠狠的挥开。 “告诉我,你当真要和他上床?”白净谦脸沉冷、心更寒。 她凄楚地点了头。“为了伤害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他鄙视的看着她半裸的酥胸,邪笑了起来。 她明白那笑容是什么意思,她惭愧的闭上双眼,然后又鼓起勇气睁开眼。“我知道你是怎么看我的,但你得想想我的心境啊……”她扑进他怀中,却被他一把推倒在地。 “别靠近我,我不想被你这个肮脏的女人污染。”他冷冷地瞟她一眼,绝情的转身离开。 “谦……”她起身想追他,却抵挡不了阵阵的昏眩,“砰”地倒地…… 耳边有许多声音起起伏伏的,她抗拒的呷吟着…… “醒了醒了……” 听着身旁的人这么说,她好像不能不醒来了。睁开眼,却见一堆人围绕在身旁。“这是怎么回事?”她想起昏倒前身子半裸,连忙低头查看,这才吁了口气,幸好没有在长辈们面前出糗。 “秀,是黑老虎……不,是白公子下楼唤我,一上楼青儿就被你的模样吓坏了。”花弄影的丫环青儿在一旁抽抽噎噎的说。 “我没事。”她想下床致却被一堆手推回去。“怎么了?”望着一张张神情复杂的脸,她茫然了。 慌张的扫视房内,那杀手和白净谦都不在。“白净谦人呢?他人呢?” “他走了。”花家的一名长者沉声道,“弄影,你和他之间是怎么一回事?” 她环视众人,最后决定沉默以对。她不想再多谈,尤其面对着一堆长辈,她更加说不出口。 “弄影,现在你的状况不同了,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任性,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众人催促着她。 她蹙起眉,“什么不同了?”他们越说她越糊涂。 青儿见一群老男人抚额搔颊,知道他们不知如何启口,她只得覆在花弄影耳边,把惊动花家上上下下的消息告诉她。 她猛地抽气。“不会吧?”她的手抚在腹同,两眼净是错愕。 她怀了白净谦的孩子?怎么会这样? “刚才大夫来看过,他说秀已经有三个月身孕了……”青儿低语道。她刚才还因为没有发觉这件事而被长辈们臭骂一顿。 “三……三个月?”她瞪大了眼,身子微微颤抖。 现在怎么办?她一脸茫然的望着眼前一张张沉重的脸。 “弄影,唉!事情怎么会弄成这样?原本我们还可以对外头那些风声置之不理,但现在你有了身孕,恐怕再也掩不住了……”一位叔叔叹息道。 花弄影垂首不语。她知道自己的确不对,而这也不全是她的错,但她又怎舍得怪罪那个毫不节制的在她体内播种的男人?“叔叔伯伯们,弄影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只怕会伤害花家的名誉……” “孩子的父亲真的是那强盗?”另一位长辈脸色很难看。 “弄影希望叔伯们别难为他。”她这么说等于是承认了。 “你打算如何?” “弄影希望……”她咬着下唇思考一会后,坚定的抬起头。“弄影希望生下这孩子,不论这孩子是男是女,弄影要将他扶养成人,或许将来还可以接掌花家的生意,毕竟花家血脉太少了……” “那……要不要嫁人哪?”长辈们关心的问。 她苦涩一笑。“谁还愿意娶我这个不三不四、又怀了别人孩子的淫荡女人?”更何况,嫁了人又如仲,她还不是成了男人的禁蛮? “不嫁啊?这怎么成?” “不行不行,这样子太明目张胆了,会破人家说闲话的。还是要意思意思找个男人入赘花家吧?” “对啊!我们现在去想想,哪家的公子适合……” 一群老人边走边聊,不顾花弄影的反对,已经决定替她招费。 花弄影泄气的躺回床上,一脸的无奈。怎么会在这节骨眼上怀孕呢?她不能也不该啊! “他……知道吗?”她轻声问着一旁的青儿。 “你是说黑老虎?他下楼唤我上来人就走了。”青儿应道,然后她又补了一句:“他摇摇晃晃的离开,看来伤得很重。” 花弄影两眼转了转,“青儿,帮我梳头发,我要出去。” 青儿猛抽气。“秀?” “拜托,快点。”她急切的要见白净谦,她无法忍受他那时鄙视的眼神,她一定要向他解释清楚,求得他的谅解。 “可是大夫要你多休息的……”青儿见她已经下床,叹息着替她妆扮,担忧的问道:“你要上哪?” “去山寨。”她不顾青儿的瞪视,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她无暇顾虑是否还有其他的杀手想取她的性命,她现在只想见到白净谦。 到了山寨,她出入无阻,然而在门口就听见白净谦的怒吼声了。她鼓足了勇气才敢推门进去。 她被那双发寒的眼逼视得几乎想夺门而出,但她不愿意就此离开。她走到躺椅边,看见他的伤口正泪泪的流血,而他全然只顾着灌酒,毫不理睬自己严重的伤势。 “还来做什么?刚才那男人没满足你,所以来找我这双被甩掉的破鞋?”他上下打量她,见她精神饱满,他不禁猜想她刚才的昏倒是否是故意假装的。 她自嘲地苦笑。“破鞋应该是我吧?” 他捏住她的下巴,“还来做什么?你不是极力要将我逐出你的势力范围吗?现在如愿了,又想回头逗弄我?哼,我没有这么笨!” “你能怪我有那种恨意吗?你自己想想,当初你是怎么对我的?”她睁着美自,忍不住也发火了。 他眯眼瞪她,然后一耸肩,比比腰间的伤,“我想这个够还你了吧?” 她担忧地望着他的伤口,“我先替你止血吧!” “不用了,你回去吧!我再也不会对你纠缠不清了。”他紧紧抓着她的肩对她嘶吼。 “什么意思?”她的预感越来越糟,她真的怕极了他眼中那抹不顾一切的凶光,看来她真的把他给逼火了。 “我已经厌倦了当强盗的生活,想回京城了。”他半垂着眼,脸上也爬满了疲惫的痕迹。 “你要……走了?”她望着他,惨白的双唇微微颤抖着。 望着她泫然欲泣的脸,他竟对她的眼泪再度不忍。“是啊!以后,你可没人玩弄了。” 她垂下眼,一滴滴的泪水滑落脸颊。 “不许哭!”他突然扬声怒吼,抓着她猛力摇晃,“有什么好哭的?你想要的不都得到了,不是吗?” 她想笑,但是心痛的由不得她。“是啊,你给我的太多大多了,从来不曾问我想不想要……” 他像是烦透了,乏力地推开她。“走吧!别再来招惹我,你可以逍遥的过你花弄影的生活,想要哪个男人就去。再也不会有个疯狂的男人阻止你了……” “你救了我啊!”她轻声对他说着。 “我要你的爱,而你不愿给。”他含恨瞪着她。 “除非你愿意娶我,否则没啥好说的。”她笑中带泪,因为她明白这只是奢望,因为他心中永远有别的女人的影子,她只不过是他掠夺、逞欲的对象罢了。“你除要了我的爱、我的身子,却什么都不愿意给,你不会比我好到哪去。” 她的话激怒了他,他低吼的甩开酒瓶,“你到底想要什么?” “别走……”她只能说出这两个字。 “为什么?告诉我一个理由。”他抬眉带着微薄的醉意问她。 “我怀了你的孩子。”如果这个理由还留不住他,她就真的可以彻底死心丁,然后完完全全忘了这个人,回头过自己的生活。 他愕然地瞪她,然后扬首笑了起来。“这个谎言未免编得大可笑了。” “你不信?怎么可以不信呢?从第一回你要我开始,你就从来没替我设想过,不是吗?”她低声控诉他的忘情。 他邪气的扯着嘴角,“这倒是真的,那么……我是否该检查看看?” 她惊慌地屏息,“你、你想做什么?” 他的眼神狂乱而满是惩罚的恶意,他不顾她的挣扎开始扯下她的衣服。“虽然厌倦了你,不过还是想再回味你最后一回……省得还得花银子去找妓女。” 残酷的言语让她哀恸的闭上眼。“别让我恨你。” 他无谓地一笑,“反正不会再看见你,我不介意。” 说完,他压住她踢动的腿将她的亵裤脱下,当带着醉意的眼看着她白嫩的娇躯时,他欲火狂烧,大手在她身上恣意地搓弄。 “放、开、我!”趁他失神时她抬腿踢他。 他险险地制住她胡乱踢动的腿,用强健的身子压住她大吼,“你居然敢踢我?” “最好让你绝子绝孙……”她一愣,想起那是不可能的了。见他自顾地脱着衣服,她更气他了,他居然还想再次伤害她?她尖叫着死命挣扎。 “女人,你非要逼疯我吗?”他咬牙拉过手边的衣服,胡乱将她的双手绑在床头,然后拉开她的双腿,如法炮制。 她害怕的颤抖挣扎。“你不会这么对我……” 他野蛮一笑。“不会吗?” “如果你真的做了,我发誓我会杀了你。”她的泪眼藏不住恐惧,更为自己所爱非人而哀伤。 “那你还得找得到我。”他开始脱衣服,脸上净是冷笑。 看着他赤裸的身躯和他暴挺的欲望,她呻吟着闭起眼。 他伏在她无法动弹的身上,瘦劲的腰杆一挺,强悍的挤进她干涩的体内。 “啊……”她疼得惨叫,未曾褪去的惨痛记忆再度勾起,而这回她连挣扎的能力都没有,只能任他随意的凌虐…… 第九章 “我不嫁。”花弄影不顾身边长辈的游说,只是闲适、惬意的坐着品茶。 “不行不嫁!我们已经替你安排好了,郑记商号的么子愿意入赘……” 她眉一扬不屑的说,“那个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的病鬼?” “还是你要城西李家的大爷?” “他的年纪够做我爷爷了。”她不耐烦的冷嗤。 “不行不嫁,女人家身边没丈夫却怀了孩子,这……像话吗?不管了,就郑记商号的么子吧!这样将来生意也好谈。弄影,从今天起你不许擅自离府,听清楚了没?”一群长辈七嘴八舌的叮嘱她。 “如果我不想嫁呢?”她懒懒地掀眼,扫视了眼前这些长辈一圈。她知道他们疼她、忍她,但还不是看在她将花记经营得有声有色的份上?若她只是个无用的笨女人,“未婚怀孕”恐怕早被打死了吧? “那就打掉肚里的孩子!” “谁敢!”她霍地起身,怒吼声吓坏了这些老头子。 她咬牙忍住泪水,不顾礼数的转身离开,冲回自己房里,扑在床上声嘶力竭的痛哭。 她真的好呕! 那天去找白净谦,就是希望能够化解彼此的误会,留住他,谁知道他竟是那样对待她的。不但用那种恶劣的方式再次强暴了她,还趁她昏睡时走掉,等她醒来时,整个山寨的人都不见了…… 她的心残破不堪,现在又被迫要嫁人,而且还是嫁给一个病得下不了床的家伙,难不成她还要再当一次寡妇吗?难道她就是摆脱不了被男人掌控的命运? “秀?”青儿来到床边,小脸也和她一样伤心。 “我不想嫁人,也不想打掉孩子,我……到底该怎么办?”她六神无主的拉着青儿痛哭。 “不如……逃吧!”青儿咬着唇出主意。她也不愿秀被那种男人白白糟蹋! “逃?”花弄影抬起泪脸,“能逃哪去?” “哪里都比这儿好吧?”青儿知道自己不该乱出主意,若被外头那些老头子们知道,她准会被活活打死的。但是她从小就跟着秀,除了秀被送到京城那段日子之外,她和秀的感情自然是不浅了。 “我……”花弄影茫然的思绪掠过一个人名。“白净谦……” 不知他们之间情仇纠缠的青儿连连点头。“好哇!去找他,他总会看在孩子的份上娶秀吧?” 花弄影苦笑。他会认才怪……“说什么我都不会让那些老头子得逞的,不过青儿你得帮我。” “没问题。”青儿义不容辞的点头。 用晚膳时,花府因为贵儿的叫声而慌乱起来——花弄影失踪了,没人看见她何时离开花府的。 而穿了一身素衣的花弄影则在离开花府后便直奔驭风堂,向林掌柜逼问白净谦的下落,而她得到的消息证实了白净谦当初对她说的,他真的回京城了。 虽然他在京城,她就去京城。去做什么? 她的唇角微微扬起……她要去刺他一刀,如她先前说过的——杀了他。 到了,总算到京城了。花弄影坐在酒楼里休息,不禁为自己的毅力自豪。 原本以为自己怀着孩子可能会撑不到京城,但现在。纵使小腹已经微凸,精神仍好得很,一路上没生过病,顶多就是容易疲倦……她猜想或许是对白净谦的恨意支撑着她到现在吧! 如果见得到白净谦、杀了他一刀后又如何?她抬眼茫然的望着外头,看不见自己的将来。 叔伯们一定很气恼她的逃跑,花家她肯定是回不去了。一个女人家带着孩子,又能做什么?不!她怎会变得这么脆弱?她苦笑地对自己摇头。 虽然她可以撑起花家,就不信无法再重头来过。她身边携带的首饰足够她过一段好日子,她要先见到白净谦,再隐姓埋名,然后把孩子生下…… 她微笑的步出酒楼,却立即被一群男人团团围住。 “你们是谁?挡我的路做什么?”她打量眼前的这些男人,个个眼神不善。 “我说花掌柜,你居然有胆子一个人从洛阳来到京城?难道你真的忘了我?”一个男人隔开围着她的人墙朝她行来。 花弄影看情此人后倒抽一口气。“蒋……铭天?”看来不是冤家不聚头,她今天是在劫难逃了。 “我说你啊!的确有办法,在京城的生意做得是有声有色,把我的生意都抢走了。而你居然还能出现在这里?不是被杀了吗?”蒋铭天冷笑说道。 他想杀了她,一是为了想要讨回五年前的债,二则是花家抢生意抢得太过火了,让蒋家几乎无法生存,所以他才会大老远的从京城派人追杀她。 “是你,是你买杀手要杀我的?”她吓得浑身打颤,想逃走却被这些魁梧的男人包围住,根本没有机会逃跑。 “没错!”蒋铭天得意一笑,然后视线往下打量,“唷,你这肚子怀的是谁的野种?”由洛阳手下所传来的消息,他得知花弄影未婚怀孕,家人安排男人入赘以便堵住好事之人的长舌,她却趁机逃婚,原来是逃到京城来了。 正中他的下怀。“来人,把她带回去。五年前没碰到她,现在试试她怀有身孕的滋味,或许也不差呢!” “别碰我!救命啊!救命!”她惊恐的大叫,但蒋铭天在朝廷里也是有靠山的,依恃着这点,他在京城里作威作福的,一般小老百姓哪敢说话,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架走。 “喂,你们做什么!”一个粗率的声音切进来,挡住了蒋铭天一行人的去路。 “陆……陆启?”仓皇中花弄影发现了熟悉的身影——他原本是白净谦的手下,或许他能救她…… “咦!这不是花姑娘吗?喂!给我放人!”陆启指着蒋铭天一行人吼道。 “你这小鬼算哪根葱?想活命就给我滚!”蒋铭天也吼了回去。 “老爷,他是白家的人。”蒋铭天的手下小声的提醒他。 “白……白家的?”蒋铭天脸色微变,想想他可惹不起在京城可以呼风唤雨的白家。“放人、放人!”然后悻悻然地走了。 花弄影跌坐在地上,还是陆启把她扶起来的。 “花姑娘,你……” “我的包袱……我的包袱……”想起自己的家当,她推开撑着自己的手,回头去找,但是哪里还有呢?恐怕这回她真的走投无路了。“钱都没了……” 陆启跟在她身边。“花姑娘,你怎么到京城来了?只有你一人吗?”他瞪着花弄影的大肚子,心中猜想是不是主子闻的祸。 “陆启,你还跟着白净谦吗?”她收回迷离的心智低声问他。“是啊!” “他在吗?”她的美眸中尽是恨意。这一切还不都是他惹的?不捅他一刀她怎么甘心? 陆启犹疑地点了头。 “那好,带我去见他。” 见花弄影如此坚决,他也记得她与主子之同的一段情。他不敢再耽搁,立刻带她回白府。 “我说净谦,你回来也好几个月了,休息够了吧?帮哥哥处理点生意如何?”白净远试探的问着率性地跨坐在栏杆上的弟弟。 他一向拿这弟弟没辄,四年前他的出走更最伤透他的心,现在净谦回来了,性子却更加孤僻冷然,连他这做哥哥的都有些怕他。 “我有自己的事业,白家的事业是哥哥的,你还是自己解决吧!”白净谦毫无隐瞒自己是驭风堂老板。 “你的气还没消?还在恨我和你嫂子?” 明显瘦了一圈的自净谦嘲弄的抬起一边嘴角。“不用太看得起自己,你们伤害了我四年已经够了,现在,是另外一个女人在摧残我的心……” “她是谁?如果你这么喜欢她,何蝎她娶回家?”白净远壮着胆子提议。 “我偏不娶她,因为她水性杨花……上回听说她家正准备替她招赘,大概是她肚子大起来了,不得不这么做吧……”白净谦的眼神越说越冷。他也不明白自己,明明不愿意娶她,却又恨死了那个即将娶她的男人…… 他在忌妒。 “既然她人尽可夫,那就忘了她。” 白净谦怒吼的跳下栏杆。“如果感情可以说忘就忘,我又何必远走他乡四年?” 白挣远叹息接受他的怒气。“算我多嘴。” 虽然无法从他嘴里挖出一点事,只得请皇上哪天闲暇时,让他来逗逗这只疯狗吧! “老大!”陆启直到现在还是改不了口。山寨里的兄弟都被老大安插到各地,脱离了做坏事的生活,而他则是幸运的跟在老大身边。 “什么事?”白净谦淡睨着因为跑得太急以至喘不过气的陆启。 “花……花姑娘来了……” 白净谦眼神一合,双臂将差点喘不过气的他拉近。“你说谁来了?” “就是洛阳花记商号的花弄影啊!我在街上碰见她,她差点被蒋家人带走……”话没说完,陆启已经被用力抛下,而白净谦早奔得老远。 白挣远深思地望着那道急如星火的身影,然后回望着陆启,“小伙子,怎么回事?” 陆启则是拉着他回头走,顺道将他们两人之间的事一一道尽…… 白净谦站在一旁瞪着她挺起的肚子,许久后才开口——“该死的,你真的怀孕了?是谁的?” 他无心又冷情的言语再度打击她的心。她闭上眼,逼退哀伤,再睁眼时已满是怒意,“野汉子的,你应该很清楚,我只是个无耻的女人,谁都可以要我。”她的嘴角冷冷地扬着,对他,至此已没有爱了…… 他仍旧膛着眼,点点头。“来做什么?”他打量她一身的狼狈,“谁陪你来?” 她垂眸。“我是来做一件事。”她举步靠近他,下垂的视线中藏着恨意。 “什么事?”他漠然地望着她。 她飞快抽刀往他胸口刺去——但她终究无法下手杀人,刀锋一转,刺向他的手臂。 白净谦感觉到刀子划过皮肤的刺痛,双手紧紧扣住她的肩,“你做什么!” “没忘了上回你蹂躏我时,我说过的话吧!我说过你若是敢碰我,我就杀了你,今天我来就是为了这一刀。”她抛下刀子。挣脱他的手,然后转身离开。 “等等!”白净远挡在门口不让她离开。他听了陆启所言,了解事情的大概,也终于明白弟弟暴躁的情绪为谁而来。 花弄影抬眼看着身前的男子,发现他有着和白净谦相似的面孔,立即猜出了他的身分。“你就是自净谦的大哥吧?奉劝你一句话,看好你的妻子,他若想要抢她,是易如反掌,而你的妻子肯定会被狠狠的蹂躏——看我现在的样子就知道了。” 说完,她掠过他静静地离去,仿佛刚才她不曾动刀杀人。 白净远怒瞪着弟弟,“你——” 白净谦抬手制止他开口。“我会回来,就表示我不在意你们了。”话一出口,他才猛然觉醒,他早对他们释怀,却拿这个借口来拒绝花弄影,她不恨死他才怪! “那么她……” 白净谦猛地皱眉。“陆启,你刚才说她差点被蒋家人带走?谁陪她来的?” “没有,我只看到她一人,刚才问了她,她说她已身无分文了……”陆启期待地瞅着主子会有所行动。因为他明白一个怀了身孕又身无分文的女人很难生存的,再者,花姑娘对他们兄弟都不差,没有给他们脸色看过…… 白净谦的脸上净是不可思议,“该死!她自己来的?大老远独自挺个肚子来就是为了杀我一刀?这个疯女人!”吼完,他立刻心急的追了出去。 白净远看着他的模样先是一愣.然后笑开了。“陆启!我要写封信,你待会替我送进宫。” “是。”陆启堂着另一个主子,实在有点摸不透他们兄弟俩的作风。不过老大愿意去追花姑娘,他的担心应该不是问题了吧? 白净谦在白府门口拉住她。“你给我说清楚,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她疲惫的靠在墙边。“一个负心汉的。” 他皱眉问着。“谁?” 她抬眼对他冷笑,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语带控诉的说:“从你打死不肯娶我开始、从你凌虐我开始,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一点情分,有的只不过是肉体情欲罢了。” “孩子到底是谁的?”他固执的追问。 “那个杀手的。”她木然的回应他。 “骗人!”他看出她的敷衍。 “不然……是我店里的伙计。” 知道问不出所以然来,他只好换另外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到京城来?就为了杀我一刀?” “算是吧!”猜想大概要跟他耗上了,她闭上眼,趁机补充体力,她得留点力气为自己找后路。 “什么叫算是?不准闭眼,看着我!说!”他扬声逼问地。 “在洛阳,我可是个寡妇,我的肚子这么大,能不找个男人吗?可是谁会要我?除了病得快死的、年纪可以做我爷爷的,没人要我,而我不愿意……”她仍旧闭着眼不让他看见她眼中的泪。 “所以你逃跑了?你这样又能去哪?”刚才陆启说了,她身无分文…… 她扯回手步开。“与你无关。” 他跟在她身后,“你要去哪?”忍不住的,还是对她殷殷询问,如果他肯静下来细想,他会明白自己从头到尾就没有忘记过她。 “别再跟着我,否则我就死在你面前。”她扬扬惨白的唇,“人命很脆弱的,要死容易,随便一刀、或是撞墙、或是让马蹄踢死……你离我远一点,你已经带给我太多苦痛,我不想再尝了。” 她淡然的话语骇着了他。从未见她如此绝望而冰冷的模样,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不,他不放心,还是跟着吧! 他一路跟着她在京城里乱绕,发现她根本毫无目的,像是游魂似的,他怕她走到最后会累死自己,正当他要上前唤她时,两名壮汉拦住她的去路,三人交谈几句后,花弄影便乖乖跟着他们走。 白净谦皱眉,也跟上去,最后看见花弄影被带进蒋府。 他想起了蒋铭天正是花弄影原本要嫁的人,后来是因她失手伤了他才逃离京城的,而花家这些年也非常努力的攻击蒋家的生意,或许这就是引来花弄影被迫杀的原因……那她还进蒋府?蠢! 心系花弄影的安危,他直闯蒋府,在大厅见到了花弄影和蒋铭天。当他看见她依旧好端端活着时,他松了好大一口气。 “原来是二爷,请坐。”蒋铭天见他出现,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想赶人也不成,只得招呼他坐下了。“不知二爷有何贵干?”白家人惹不得,现在又得知闻名全国的驭风堂老板就是白净谦,蒋铭天更是对白净谦敬畏不已。 “刚才这女人杀了我一刀,我原本想教训她的,没想到被你捷足先登了……敢问,蒋大爷打算如何处置她?”白净谦含笑睨着蒋铭天,真正的感觉已经被压抑。 这个欺负弄影的男人,他不会轻饶他的。 “听说这女人是你的姘头,是真的吗?”蒋铭天见他并未护着花弄影,越显得意,口无遮拦的说道。 “曾经是,不过我已经玩腻了。”白净谦冷笑,当他看见花弄影射来的含恨眼神,他心里着急万分,就怕她会恨他更深。 “唉,二爷真是太狠心了,这样的美娇娘怎么可以随手抛弃呢?”蒋铭天嘴角一扭,“不过她肚子这广大,玩起来好像也没什么意思了,就算是塞塞牙缝吧……啊……” 白净谦将仆人才送上的茶狠狠甩向他的脸,使得蒋铭天的话以哀嚎为结尾。 “你……”蒋铭天捂着被烫伤的脸,指着白狰谦却说不出话。 “派人追杀她的,也是你吧?”白净谦缓步移至他面前,嘴角冷冷扬着。 “我没有……有,是我做的。”原本想否认,但在看见白净谦卷起袖子时,他什么都认了。谁都知道自家兄弟的功夫高强,他那些没用的家仆大半在他闯进来时就被打倒了,他可不想白挨拳头。 “为何?她只是个弱女子!”白净谦强忍着怒意,免得自己失手杀人。 “谁叫她当年给我难看……后来又拼命抢我的生意,我……气不过才……”蒋铭天缩着脖子嗫嚅。 “你要怎么惩罚他……”白净谦转头问花弄影,却发现她的身影已经飘到门外,“下回再看该怎么修理你。”对蒋铭天撂下狠话,他急着去追花弄影。 “弄影……”他在蒋家门外小心翼翼拉住她,怕伤着了她。 经过时间的沉淀。他总算承认了自己是……爱她的,当初的逃避恐怕仅是他无法面对自己,他太胆小、不愿承受爱人和被爱的责任,才会一再一再的伤害她。 他将与她相遇至今的过程想了一遍,发现自己欠她太多了,他无法再欺骗自己,他是爱着她的,然而却因自己的胆小抛弃了她,现在想唤回她的爱是否来得及? “多谢你救了我。”花弄影淡声道谢。 “你会圆花家吧?”她一个人生活太辛苦了,而花家也缺少不了她来掌控大局。 “她摇头。“回去做什么?我怎么还能回去?”“” “那么……”她的绝望令他无所适从,“你要怎么过日子?”他想问的是她愿不愿意跟他回去,但他的话总说不出口。 她默然以对。 “跟我回去吧!”见她已处在绝境,他不得不开口了。 她瞟他一眼,“我可不想自取其辱。” 深知她性子,明白她不会马上就不气他、恨他,他不能逼得太急。“好吧!那我不拦你,”他脱下手上的戒指塞给她,“陆启说你的包袱丢掉了,你总得要过日子,留着吧!” 她握紧手中的戒指,心中挣扎着。她多想杷这东西狠狠甩回他的脸,但是他说的没错,她得过生活、她得养大肚里的孩子,所以她不得不拿。 原来到最后她仍要欠了他。 “多谢。”哽咽的说出两字,她转身离开。 他盯着她娇弱的身子,远远的跟着她,看她想去哪里,但突然有人撞向他,他分神望了那冒失鬼一眼,再回头寻她时,已不见她的踪影。 她不见了!他心一一缩紧,连忙冲过去找人,他不知道自己脸上写着惊恐,眼神慌张的四处搜寻,终于在路旁的阶梯上找到她,才松了口气朝她走去。 他差点被她吓死。 “弄影?”他蹲在她面前,轻拍她苍白的脸颊。 “嗯?”她昏昏然地睁开眼,一看见是他便呻吟出声。“怎么又是你?别烦我了,我很累……” “累也不能在这里休息啊!”他将她抱在怀里,她则瘫软的靠着他,看来她经过这一番折腾已经累坏了。 “弄影?”轻声唤她,发现她已经睡着,抱起她,心中不断替怀中的人儿想着最好的安排。 最后他仍旧抱着她回白府,因为这样他才能确确实实的看紧她,因为他不想再重覆刚才以为失去她踪影时那一瞬间的害怕。 她是他的女人,就算他曾经愚蠢的推开她,现在他怎么也不许她离开他。 她曾经说过爱他的,她是否还会再说一遍? 第十章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正在交谈的三人望着推门而入的仆人。 “不好啦!”仆人颐不得三人眼神微愠,扬声就喊:“花姑娘‘又’不见了!” 白净谦头疼的直呻吟。“她还要怎么惩罚我?”自从把她带回家后,固执的她说什么就是不肯留下来,每天都试着逃跑,他怕自己一个疏忽她就趁机溜了,所以这些日子他根本不敢离府。 他起身对穿着一身白色锦袍的人说道:“皇上,净谦要去把那女人揪回来。” “好久没见到那位可人的姑娘了。咱们一起去吧!”皇上抚着新留的短髭笑说。 白净谦垮下了脸,“皇上,不好吧?”每回他和弄影都吵得很凶呢!或是该说弄影总对他大吼夫叫的,被皇上看见了,面子往哪摆?! “有什么不好?你请朕来,不就是想要请我当说客的吗?” “我没请,是他!”白净谦瞪向一旁的哥哥。 白净远装傻的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哦?那么说你是不欢迎朕的来访罗?那好,我这就回宫,省得你心烦!”皇上当真要拂袖而去。 “皇上……”白净谦轻叹着留人。 “唉,你还在固执什么,何不拉下脸留她?”皇上又好气又好笑的。 “既然你有办法,你来劝她吧!我能说的都说尽了。”白净谦双手一摊,苦笑的回答。 “有没有说要娶她?”皇上又问。 他愣住了。“没有……”他怎么会把这件事忘了?当初她就是气他这点,不是吗? “笨蛋,把姑娘家肚子弄大了又不娶她,她会听你的才怪。”白净远也忍不住开口数落他。 “先别说这些了,她逃出去了吗?需不需要我调派人手?”皇上关心的问。他和花弄影也很投缘,而且她又是自己结拜兄弟的女人,他的关心自然更多了。 “自府警戒森严,她逃不出去的,大概躲在花园里吧!”白净谦脚下一拐,往花园走去,果然在假山群后找到了躲在里头啜泣的花弄影。 “你又怎么了?”他垮着脸将她拉出来。听说孕妇的情绪一向难以控制,所以她才会每天都哭个不停吧? “别碰我……”她站离他远远的,仍旧厌恶他的碰触。 “姑娘,还记得我吗?”皇上见她哭得梨花带泪,也不忍地皱起了眉。 “黄大哥?”她看见他,泪脸总算浮上欢喜之色。她…直很喜欢这位和蔼的男子,现在他在这里,她也知道白净谦对他恭敬有加,或许他会劝白净谦放她离开。 白净远傻眼了。“皇上,你何时改姓黄了?” 这回换花弄影傻住了。“皇……上?” 她回神,敛裙要叩首时,皇上不耐烦的挥挥手,“一天到晚跪,烦死了,我出了宫就不是皇上,而是他们的好兄弟,叫我大哥就行了。” “可以吗?”她直觉的看向白净谦,直到他点头,她才松了口气。 “我说妹子啊!你哭成这样是谁欺负你了?”皇上亲切的牵着她殷殷询同。 “自然是他了。”花弄影指着一旁的自净谦对他大吐苦水,“他硬是把我留在白府里,我想离开他还骂我、打我。”管他什么欺君之罪,反正要能害得白净谦被杀头,她会更满足。 “我哪有!”白净谦见她胡乱的造谣生事,气得大吼大叫。 “我猜也不可能,净谦光是疼你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打你、骂你呢?”皇上忍着笑说。“小俩口吵吵架难免的,他这混蛋更是容易惹人恼怒,你就体谅他一点嘛!上回我们不也聊过了,他这个顽劣份子是需要多一点‘爱’的。” “可是我已经够委屈了啊!我付出了我的感情,他却贪心的只想要我的身子、不愿意娶我;我怀了他的孩子,他还怀疑是和别人有的……”说到后来她又嘤嘤哭泣。 “对吧对吧!你肚里的孩子明明是我的,还死中承认!”白净谦抓住她的话,指着她不满地叫道。 “是和你这野汉子生的,行了吧?”她抬起泪眼对他怒吼。 皇上和白挣远在一旁努力的忍住笑意。这两人分明是在斗嘴嘛!两个性子都一样,爱争爱斗,就是不肯低头。 “既然你怀的是净谦的孩子,我自然不能让白家的骨肉流落在外了,不是吗?净谦,你娶是不娶?”皇上含笑问着在一旁直瞪着自己握着花弄影的手的白净谦。 “娶。”他干脆的回答。 “邵好.我回去之后就下召赐婚。”皇上满意的点头。 花弄影倒抽一口气。“皇上!”如果是皇上赐婚,她真的逃不了了啊! 皇上摇头,阻止她的争辩。“你自己想想,挺着肚子大老远从洛阳来京城,为的就只是桶他一刀?还是有其他你不愿去承认的原因?我相信我双眼所看见的,你们之间绝不只存着恨。” “我不要他是被逼着娶我。”花弄影垂眸哀伤地低语。 “我若是不想娶你,就算杀了我也照样不娶。”白净谦明知在皇上面前这么说是大大不敬,但他说的是实话嘛! “几个月前你还打死不娶我的,现在又愿意娶了?”她忍不住回嘴。 “我……改变主意了嘛!人就不能变的吗?或许是这几个月里没人让我欺负,我觉得无聊,也或许是怀念你替我温床……” “白净谦!”除了他之外的三人都朝他怒吼。 “说笑的啦!”他不着痕迹的从皇上手中接过花弄影,嬉笑的脸一整,“嫁我吧!” 她望着他,多想相信他的深情是对自己,但是她知道不是,他大概还爱着他的嫂子,他只是不得不娶她…… 她或许是太贪心了,才会逼着他娶了自己之后,又想要得到他的爱。“我会嫁。但是……嫁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又有什么意义?”低哺说完,她落寞的转身离开。 “她说什么?”没听清楚她话尾的皇上追问着白净谦。 “她说……嫁个不爱她的人有什么意义?”这句话,让他心头乱糟糟的。 “那么你要怎么说?” 白净谦抚额望着她的背影,眼神沉了又沉。“我得再想想,因为这回我的爱不要只是傻傻的付出,我也要求同等的回报,她……是否还爱我?” “不爱你又何必来找你?”白挣远忍不住冲口而出。这个弟弟虽然聪明透顶,这方面又粗线条的让人哭笑不得。 白净谦犹如受到雷殛。是啊!他怎么这么笨,弄不清楚她撒娇的方式?如果他主动开口,她一定会再接受他的。 他用力敲打自己的头,笑容重回脸上。他转身抱手对皇上一拱,“请皇上尽快下旨,净谦可得去追新娘子了。” “嗯。”皇上才点头,他便一溜烟的不见踪影。 “唉,挣远,你会不会觉得,咱们这小弟总算开窍了。”皇上望着他的背影笑问身旁的人。 “是啊!谢天谢地。”白净远也松了口气。“最值得高兴的,还是他找到了自己真正爱的女人。” “赶紧办婚事吧!免得新娘还没嫁过门就生了。而且……”皇上咧嘴一笑, “朕一定要当花弄影肚子里孩子的义父。毕竟凑合孩子的爹娘,朕可也有功劳的。” “是……”白净远含笑点头。看来寒冬已过,只要这婚事谈得成,大家都好过日子了。 “弄影!”怎么唤都无法让垂首疾步的人停住,他只好加快速度上前拦住她, “你还在气我?” “是恨你!”她抬眼,冷冷应道。 他凝视她,懊悔自己曾经伤害她。“我知道,你从一开始便告诉我了,只是除了恨,你对我可有其他的感觉?” 她不解他话中的渴望。“这重要吗?多少夫妻还不是毫无感觉的过一辈子?”她又想起了自己曾在他面前承认爱他,不禁为之恼怒。 “可是我不要这样!我……” “你不用再说了,我很累,想回房休息。”她截断他的话,不想听他无谓的解释。 看着她虚弱的模样他不禁感到奇怪,一天到晚替她进补,怎么除了肚子一天天突起外,其他地方一点肉都没长。 “我带你回去。”既然她累了,就先别和她谈,反正时间多的是,她的身子要紧。 “不用了。”她避开他伸来的手臂。 但他不顾她的推拒,将她打横抱起,在许多仆人的注自下将她带到他的房间。 “我要回我的房间!”她被放在床上,皱眉对他喊着。 “从今以后你就睡这里。”白净谦坐在床边看着她怒意纵横的小脸,总觉得生气时的她特别美。 “我不要!”想也知道这里是他的房间,因为周遭都充满了他的气息,而她不想再与他有太多的牵扯。 “不是累了吗?休息吧!别再跟我争了。”白净谦替她脱掉外衣,她的小手拼命拍打却仍阻止不了他。 他总是任意妄为。当她只穿着亵衣时,瘪着嘴瞪他。 “躺下吧!”他轻轻扶着她要她躺平,可是她一拗越性子,仅抓着他的手臂不肯躺下。 他失笑,“你在做什么?”他被她娇嗔的脸吸引,倾身偷走一个吻。 她因为这个突然的吻而屏息,闭眼抵挡那一股熟悉的感觉—— 看着她忍不住心动的模样,他猜想自己赢回她的希望更大了。她还记得自己、还记得他们之间的一切。 “你还不走,在这里做什么?”她睁眼,见他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她嘤咛一声翻身躲开他的视线。 “弄影……”他上床将她抱在怀中,“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他在她耳边低声细语,贴着她大腿上的火热早已将他无法说尽的欲望道出。 “难道我大腹便便的,还引得起你的兴趣?”知道自己争不过他,她乖乖躺在他怀中,背贴着他壮厚的胸,而日……她也渴望他的阿护。 “你永远能够掳获我所有的注意。”他开始轻咬她的耳垂。一手抱着她,一手则不规矩的在她身上搓弄。 “我乖乖睡这里就是了,你别……这样……”就算想恨他,她仍旧抗拒不了他曾经教导的情欲,她的呼吸渐急,双手拍打他箍着自己的手。 “既然要睡在我房里,你也该明白,我无法对你无动于衷……”他粗嘎的声音里加入了激情。几个月了,他竟为了她而守身几个月,其他女人根本引不起他任何兴趣,而今两人耳鬓厮磨,他怎么受得住诱惑? 该说是从四年前离开后,他只拥有过花弄影一名女子,而他竟然甘之如贻。 “我有身孕啊……”她只能用这理由来抵抗他了。 “我不会伤到你的。”他将她摆平,急切的封住她的唇。 虽然极为不愿,但是他的吻、他的手都不断的提醒她两人曾经经历过的旖旎情欲,最后她颤抖的闭上双眼,算是对他投降了。 当她的手攀紧他时,他知道自己起码让她明白她逃不了两人间的激情,他得意的低哺,“你永远是我的。”他在她颈问吸吮,故意在她身上印下属于他的忧,然后再往下,隔着亵衣轻啮她的乳峰。 “谦……”她不由自主的挺起上身,想要他更多。 睡梦中,她感觉到一双手温柔的替她按摩过度绷紧的身子,仿佛还听见有人在她耳边低语着她不敢奢望的三个字—— 我爱你。 花弄影百般无聊的坐在凉亭里,一脸的无趣。 一个月多来,白府为了她和白净谦的婚事忙得一团乱,包括白挣远和他的妻子——也就是她的嫂子,连白净谦她都难得见上几面。大家都忙坏了,只有她一个人无所事事。 望着偌大的花园,她没有一点踏实的感觉,甚至不觉得明天就是她的大喜之日。 或许是因为身边没有一个可以陪她的人吧!她和未来的兄嫂有些距离,而白净谦整天忙里忙外的,见到她时大不了就同几句话又马上不见人影。 她曾经害怕单独睡在他房里会再度陷入他布下的情欲迷网之中,但是她想太多了,白净谦根本很少回来过夜,就算回来了,他也是累的倒头就睡……她惴惴不安地猜想他在外头大概有其他的女人吧! 是啊!他是被逼着娶她的,因为她肚里的孩子、因为皇上赐了婚,说不定在她来京城之前,他已经有其他女人了 “花姐姐……”远远的传来呼唤声,她抬眼扫看,只见远处有四个人朝她走来,她睁大眼看向来者,然后惊喜的笑了起来。 “玳绫?”她起身奔下凉亭,与佟玳绫抱成一团。 “姐姐,听说你失踪了,我好替你担心,还以为你出事了,接到你在京城的消息,等我做完月子就赶着来了,怎么你……”佟玳绫看着她的肚子,眼睛瞪得像铜铃似的,“姐姐,这是……”她回头瞪着白净谦。 “是我的,我承认。”白净谦连忙认罪。 邵征望着花弄影直摇头,“花弄影,瞧你把家里那些长辈们吓得哭的哭、病的病,没想到是来投靠情郎了。”总觉得花弄影交际手腕圆滑,为人豪气聪慧,没想到她还是栽在男人手中。 而且还是这小子!他斜眼瞪着通知他们前来的白净谦。他早知道这小子身分不凡,但没想到是京城自家的二公子——驭风堂的老板。 “我才不是来投靠他,我是……”花弄影咬着下唇,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诉苦。 “反正一切都是我不对。”白净谦_见她忍着没数落他,得意的眉开眼笑。 “很多事不是嘴上说说就了事的。”花弄影冷着脸损他。 他讨好的朝她笑道:“明天就要成婚了,你怎么还是一张冷脸?” “看到你就心烦。”她揉揉腰间,挺着大肚子让她无法久站。 “到凉亭上坐下聊吧!”白净谦细心地发现她的疲惫,连忙扶着她步回凉亭,与她并肩而坐,两眼不住的打量她,“气色不好,听下人说你常不进食,这样怎么行?”此时他又粗声责备她,但所谓的粗声也不过是压低声音罢了。 “我吃不下嘛!”不自觉的,花弄影轻柔的向他撒娇。 白净谦温柔的数落让邵征和佟玳绫耸高了眉,夫妻俩对望,心中都诧异不已。 “我说你,真的是从前那个无恶不作的黑老虎吗?我看你这只老虎现在成家猫了。”曾经被白净谦骚扰过的佟玳绫,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取笑他的大好机会。 “还不是因为她。”白净谦笑睨身边的人儿,不顾还有别人在场,他勾起她的脸深深的亲吻她。 花弄影推开他,对他直皱眉,看见邵征夫妇冲着他们直笑,她羞赧的推开他,脸色沉了下来。 见她仍旧抗拒着自己,白净谦叹息着看向邵征和佟玳绫。他在送贺帖到洛阳时就已经将他和花弄影的状况大略告诉他们了,他知道花弄影对他们夫妻俩有着不同的情感,而他又无法打破与花弄影之间的僵局,现在只能靠他们了。 佟玳绫对丈夫暗使眼色,邵征点点头起身带走了白净谦,而他仍旧依依不舍的回望着花弄影,想多看她几眼。 等男人们离开后,佟玳绫微笑的看着她。“他变了。”她指的是白净谦。 “是吗?”花弄影望着她,掩不住落寞神包。 “想像得到像地那样的男人肯定会场透女人的心,邵征不也这么对我过?既然她愿意娶你,这不就是个转机吗?”佟玳绫柔声的替白净谦说话。原本她不愿帮他的,但是刚才看着他对花弄影的小心翼翼和细心呵护,爱一个人也不过如此吧? “还能如何呢?他的心从不在我身上,他是娶了我,但是不会爱我……”望着自己的大肚子,悲哀的猜想自己是否因母凭子贵才会有今天的地位。 “你怎么会这么说?难道你没发现,他一双眼根本离不开你,那眼神简直是要吃了你,更别提跟在你后头小心守护的模样,让洛阳人看见了,绝对不会相信的。” 见花弄影不语,她知道自己还得再加把劲。“你中相信?唉,不然他怎么会十万火急的把我们从洛阳请来,又为何一见到我们就连声拜托我们做和事佬?还说了一堆你的事,若不是心系于你,他怎么会这么费神?” 花弄影愣着,“真的吗?” “姐姐,你该明白他的心意,你到底在抗拒什么?”看得出这两人相配极了,可是怎么像是隔着一道鸿沟…… “他……不爱我。”总算说出了她心里最哀伤的事,泪水再也挡不住的滑落。 她很明白自己仍旧爱着他。就像皇上说过的,她会不辞辛劳的到京城来,不是因为恨。而是爱。 爱他又如何?终究只是她可怜兮兮的在后头追着他。 “是吗?怎么他也这么说?”佟玳绫觉得自己像被他们耍了。不是他们感情不好,是他们根本没有深谈过嘛! 花弄影瞪着她,心底的迷障好像越来越清晰了。是否有些话她要向白净谦问个清楚?而她也有话要对他说。 或许到时候,一切都会大大的不同。 龙凤红烛在案头燃烧着,桌旁则坐着正在饮着佳酿的白净谦。他看向坐在床沿的新娘,嘴角淡淡扬起。他不急,因为他知道她终究会耐不住性子。 果然没错,他正要举杯饮酒时,花弄影抬手扯掉红巾。“你在做什么?”她嘟嘴瞪他。 他淡淡回她一抹笑,不甚在乎她的怒意。 从昨天佟玳绫给了他保证,他便安心了,只是她提醒他有些话得尽快向妻子说清楚。 他会说,一定的。 见他望着自己却不吭一声,她气的走过去,夺走他的酒杯。“难道跟我洞房这么痛苦,非得先把自己灌醉?” 他抬眼,突地对她轻语:“我爱你。” 她傻眼了。“啥?” 他笑着将她抱上腿安置好,然后在她耳边郑重的再说一次:“我爱你,弄影。” 她瞪着他,“是玳绫要你说的?” 他不屑的撇嘴,“她跟我爱你何干?我早对你说过了,是你自己没听到的。” “胡说!”她不会漏听这三个字的。 “本来就是,那晚,咱们欢爱过之后,我就在你耳边说了。” 她的脸突然惊喜的涨红了。“原来那不是我作梦……可是你……”她又难过的垮了脸。 “怎么了?”他关心的问道。 “你在外头还有其他女人吗?”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接受他出言承诺的打击。 他大呼冤枉。“拜托!这四年里我只有你,听清楚了吗?早知道从此要断了后路,我就先在外头玩个够……” 花弄影猛地直眨眼。“你说什么!” “说笑的啦!光是你我就应付不来了,哪还敢招惹其他女人。” “可是这些日子你都没有睡在房里……”她发誓如果他敢瞒她,她就打死他! “是啊!我睡在隔壁。因为大夫说你身了比较虚,怕会伤了你和孩子,我只好忍耐罗!”他一脸委屈的说,“至于睡到这里的那几晚,是我杷自己累得半死,确定没力气骚扰你,才敢进来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望着他温柔的脸,这才真的相信他是爱着自己的。 “因为这样才能看着你啊!”他怜爱地轻点她的鼻尖。 “那……现在呢?你的洞房就这样泡汤了?”她猛眨眼,语气中有着失望。 “小荡妇,想要了?”他笑着抱起她走向床,“大夫说了,你现在很安全,只要温柔点,就没事的。” “噢……”她放心的微笑。 然后她想起一件事,她一定要现在说,晚了,或许她就忘了。“谦?” “嗯?”他将她放在床上,而他伏在她身上很小心的避开她的肚子。 “我……爱你。”她望着他,说出早就无法动摇的事实。 他愣了许久,然后激动的抱紧她。 “你总算肯说了。”他释然的倒回床上,一脸傻笑。 ““谦……”见他陶醉在她的告白之中,反倒是她不耐烦了。她抬起细嫩的长腿在他身上摩蹭。“谦……我要你……”“” 回神望着她,笑容在他脸上渐渐扩大。“迫不及待了,嗯?”他封住她的樱唇,打算要好好享受他的洞房之夜。 他就说嘛!她是他的女人,永远都是…… 婚后他们定居京城,偶而花弄影会央求白净谦带她回洛阳探访佟玳绫和邵征。 至于花家那些长辈,原本气得不认花弄影,但得知花弄影和白净谦是皇上赐婚的,他们也不敢再多言。而且他们也很满意花家能够和京城望族自家给成亲家,这对生意拓展有很大帮助的…… 说到生意。原本他们想要另外推人出来执掌花记商号,但没有一个人能够摆得平花弄影接头的每一桩生意,于是乎,花记商号仍掌控在花弄影手中。 邵征和佟玳绫生了个儿子,白净谦和花弄影则生了女儿,他们原本想要让这两个娃儿牵上婚约,但仔细一想。也不知他们长大后是否适合,因而作罢…… 将来如果有缘的话,再说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