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妓》 第一章 “喀!滋!” 高烫的烙铁直接印记在女子白嫩的雪背上。 “啊……” 女子拼了命地咬紧牙关,背上传来刺鼻的烧焦味,紧接着被绘上特殊的青色颜料。 原本应该白皙无瑕的肌肤却留下一枚青色蜘蛛的图腾,逐渐在女子背上张牙舞爪的蔓延。 “哈哈哈……这是我的女人必备的记号,只要有了这个标志,绝对没有人敢动你……” 残忍在女体上烙印的男子高兴的又完成了一样收藏品。 “谢爷儿恩典,漓儿会尽心服侍。” 女子咬紧了红唇,痛苦难耐的说了声谢,前额满布密密麻麻的薄汗,白净的身子摇摇欲坠,背上的疼痛更是难耐。 “哈哈哈……” 讪笑声,烧焦味弥漫在骇人的空气中…… 狂浪的海涛声,大浪不停的拍打着船身,滂沱的大雨象征这是个极为恶劣的天气,海面上正有暴风雨来袭,船身禁不住滔天的巨浪,频频摇晃,在船上的船员无一不胆战惊心,深怕一个大浪来,可能全船的人都活不了。 “二爷……现在风浪太大了……我们可能要先找个港湾避一避。” 谷残心的贴身侍卫仇忌担忧着船可能还不及到达孤岩岛,就会先沉了。 “仇忌,现在距离岸边最近的港湾是哪一个?”谷残心双手环胸,一双冷沉的黑瞳注视着滔天巨浪,待在海上那么久,早想过他的生命随时可能被海浪所吞噬,不过船上的兄弟并没有必要陪着自己一块找死,鲜少踏上岸的谷残心,不得不先以弟兄们的安全为考量。 “我们现在就在京附近,应该是一个叫做海汕的靠海小镇,我们的船在海汕的外海边缘。” “就去那吧,反正弟兄们也够辛苦了。” 谷残心坚毅的嘴角抿了抿,好久没上岸了,应该可以上去看看。 “是!” 悬挂着骷髅旗的海盗船逐渐驶进海汕镇的外港。因为暴风雨的关系,原本应该热闹喧哗的海汕镇完全呈现萧瑟的景象。 “仇忌,吩咐下去,兄弟们只准待在船上,不准随意下船。” “是!” 船停靠在离海汕镇一段距离的外海附近,风浪小了许多,船上约有四十名的船员,全挤在一个船舱内,躲避着风雨的侵袭。 谷残心安顿好了兄弟,打算趁这个机会到岸上走走。 “二爷,现在雨下的这么大,还是跟兄弟们到船舱去躲雨吧。” 仇忌黝黑的面容因担心主子的安危而紧绷,自从岛主谷残焰娶妻后,二爷冷癖的性子更加的严重。 “不用了,仇忌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像个娘们儿。”谷残心冷哼一声,转身下船。 “二爷,你要去哪里?” “到镇上走走,焰的儿子快出生了,我也该准备一份贺礼回去。” 谷残心冷淡的撇下仇忌,独自下了船。看到这个情形,仇忌也只得硬着头皮跟着上岸。 谷残心留着一头及腰的黑长发,狂荡不羁的随着海风飞扬,一袭紧身的黑衫早被雨浸湿,而紧贴在皮肤上,腰际则缠着一条青金色的九爪青龙玉磐,黝深的黑瞳连同一身黑隐没于暴雨狂奔的黑暗中。 仇忌则是走在谷残心的身后,不敢稍有懈怠。 谷残心走进海汕镇内,暴风雨虽然不曾间断,不过市集上仍有不少的商家营业着,尤以街尾的“凝香楼”最为热闹,大红灯笼高挂在狂风暴雨中,更显得耀眼。 “二爷,先躲个雨吧,外头雨下得这么大。” “淋点雨也是不错的。” 谷残心冷嗤仇忌的狼狈,丝毫不以为意的继续往着“凝香楼”的方向走去,兄弟跟着自己出这一趟海,已经有三个月没有碰过女人,也应该好好犒赏他们了。 “唉哟……大爷啊……快进来坐……干什么在外头淋雨呢……” “凝香楼”的老鸨一见到谷残心淋着雨满是心疼,湿透的衣衫紧贴在谷残心身躯上,更显出他结实强健的体魄,让看惯男人的老鸨不免也怦然心动。 “大爷啊……好俊俏的爷啊……让虹儿服侍你吧……”迎面而来的花楼女子虹儿主动将娇躯贴近谷残心的腰际摩擦。 “干什么……我准许你这么做了吗?”谷残心厌恶的揪起眉心,冷沉的黑瞳望着早傻了眼的虹儿。“对不……起……对不起……” 虹儿被那冷酷的语调给吓了一跳,慌张失措的放了开,一个不小心,更是跌坐在地。而原本喧闹的“凝香楼”,却因这个事件而陡然停止喧哗。 “大爷……对不起……虹儿不懂事……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让我这个作嬷嬷的陪个歉,这位大爷今日的开销全算‘凝香楼’的。” “凝香楼”的老鸨艳娘赶紧道了歉,凭她多年见识男人的眼力,一见即知这绝非寻常的寻芳客。 “仇忌……” 谷残心眼神看了仇忌一眼,便自顾自的走进“凝香楼”的二楼雅室。 “不知这位大爷要些什么?”艳娘赶紧询问仇忌,惟恐怠慢了谷残心。 “爷儿自有吩咐。”仇忌随即甩开艳娘,跟着主子上楼去了。 不一会儿,楼下传来了一阵阵轰然的鼓掌声响,谷残心好奇的注视着声音的来源。 只见四名舞姬穿着极薄的蝉丝翼衣,个个眼波流动,媚眼带勾,深深勾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台下的一群寻芳客更是高声叫好。 “好好好……” 台下掌声不断,而台上的舞姬们更是含羞带怯的接受众人的掌声。谷残心却发现,在四个人之中,最靠近角落的一名舞姬,表情却不同于其他三人,虽然在笑,却没有明显的笑容,甚至连笑意都谈不上,而一双翦水秋瞳中带着近乎寒冰似的冰冷。 她……一瞬间,女子的身影落在谷残心的心坎上,他的嘴角略略上扬了一个弧度。看来,他发现有趣儿的事情了。 “二爷……” 仇忌被谷残心突然停下的脚步感到吃惊,顺着主子的目光望去,台上的四名舞姬早不见了踪影。 谷残心来到二楼雅室内的房间,仇忌则是一动也不动的站在一旁,艳娘更是惶惶恐恐的赶紧上了楼。 “这位大爷……不知道您要哪些姑娘伺候?” “你是这里的老鸨?” “是……我是艳娘,不知大爷有何吩咐,艳娘可以帮您介绍‘凝香楼’的花魁来服侍大爷。” “花魁?我没兴趣!把刚刚在楼下跳舞的舞姬全给我带上来。” 谷残心脑海中又出现了那冰凉如水的寒瞳,一个舞姬会出现那种眼神,这可叫人值得玩味了。 “啊……那些……那……可不成……大爷……那是……” 一听到谷残心点名那些舞姬,艳娘险些傻了眼,一张老脸更是惨白。 “没有成不成的,带上来就是了,银两又不会少给你。”谷残心冷冷的说道。 “不是艳娘不愿意,只是那些舞姬都是非凡少爷的人,是他挑出来放在‘凝香楼’,要‘凝香楼’帮他训练,这……” 艳娘胆战心惊的解释,她可没胆违背杜非凡,更何况“凝香楼”的正主子还是他呢! “非凡少爷,我怎么从未听过这号人物,拿去……这些总该够了吧。”谷残心自怀中掏出五个金元宝搁在案上。 “这……”艳娘险些被口水噎死,还没见过有人出手这么大方过,非凡少爷每个月也只给她五十两银,这些银子…… “我只要那个穿蓝衫薄纱的女人,其余的大可不必,另外帮我准备二十个船妓……我要打赏给我的弟兄……” “她……映漓……这……”艳娘这下子真的失望了,映漓是非凡少爷最喜欢的舞姬,这该如何是好? “映漓?”真好听的名字,谷残心不停的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 “大爷,其他的三个姑娘,艳娘都可以做主让您一次带走,单单这个映漓,艳娘实在是得罪不起啊。” “刚刚你不是说她们都是非凡少爷的人吗?怎么这下倒改口了?”谷残心冷笑的盯着脸色泛白的老鸨。 “好……既然大爷这么看得起映漓,艳娘只好答应让她伺候您一些时日。”老鸽娘思索了会儿,终于点头应道。反正非凡少爷还要过些时日才会回来,这趟让映漓去去,应该不成什么问题才对! “一些时日?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待在我的床上超过两天,不用几天,我会送她回来的。” 谷残心相当狂傲,他只不过是没见识过那样的女人,想玩玩罢了。 “那就好,我会让她们准备好的。” 老鸨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海汕镇的居民大都是以海维生,而“凝香楼”的存在,泰半是为了让归航的渔民们有个娱乐的场所,海汕镇还流行将姑娘带上船伺候,当然代价就必须高一些。 “二爷!为什么你执意要那个舞姬?”仇忌从没看过谷残心对于一个女人如此执着。 “她的冷让我赞赏。”谷残心语带玄机的抿着笑意离开。 “漓儿,有个爷要带你上船,过几天你再回来。” “嬷嬷……我是爷儿的人,怎么可以随便跟其他人出去?” 楼梯间传来映漓的嗓音,如同她的人一般,冰冷毫无温度。 “漓儿……别说这么大声,叫人给听见了,咱们都别活了……”老鸨赶紧斥喝映漓近乎放肆的言词。 “我本来就是非凡少爷的人!” 映漓最后一句说罢,人已经站在雅室门口,而谷残心正以轻佻的眼光凝视着映漓。 “要带我走的就是那个男的吗?”映漓同样以轻视的眼光盯着谷残心。 “大爷……这……”看着谷残心与映漓近乎不友善的对视,老鸨近乎吓出一身的冷汗,天啊……尤其在目睹站在谷残心一旁的仇忌身上所佩带的弯刀,内心更是惊恐。 “怎么样?认为我不够格吗?” 一个任人玩亵的舞姬有什么好得意的,这么冷感的女人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映漓高傲的反应的确激起谷残心征服的欲望,他想挫一挫那她的傲气。 “我不认为你有什么资格带我走……” 映漓看惯了用钱砸下她身子的臭男人,她虽寄身于青楼,还不至于要对人摇尾乞怜。 “哈哈……你或许还搞不清楚状况吧,我已经把你买上船服侍我。” 谷残心出其不意,飞快的步至映漓的跟前,不待她反应,便将她扛在肩上,迅速的下楼。 “你……放开我……快放开我……” 映漓没料到竟居然有人敢在这里对她这么放肆,她愤怒的拼命挣扎:! “大爷……”老鸨亦是被谷残心的举动吓得呆愣原地,等回过神来,映漓与谷残心早不见了踪影。 “拿去……” 仇忌再自怀中掏出两个金元宝,递给老鸨。 “这是……”艳娘看着白花花的银子突然降临,一时之间还不知该怎么办。 “那位映姑娘,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回来!” 仇忌留下一句话,随即转身跟着离去。 第二章 暴雨才好不容易停止,谷残心扛着映漓直奔大船,一路上映漓仍不停在谷残心的肩头上挣扎着。 “放开我……我说过了,我不是‘凝香楼’的妓女,我是舞姬,我跟她们是不同的。” 映漓气恼极了,一张原本略嫌惨白的容颜出现因怒气而涨红的红晕。 “都一样,有钱一样能买……”谷残心根本不搭理她。 “不一样……放我回去……” 映漓索性张牙一咬,咬在他的背肌上,谷残心闷哼了一声,却没任何反应。从来没有女人敢这么对他,她还是第一个敢咬他的女人。 “喂……我咬得这么大力,你都不喊疼吗?”映漓气恼谷残心没有因为她的动作停下脚步,嘴里明显有一股湿咸的血味,她应该咬得很大力才对。 “跟搔痒没两样……” 讪笑声充斥在两人的耳际,映漓更是一愣,随即因他的轻慢而更加火冒。 “可恶……我……” 原本想再大咬一口,却在目睹谷残心的背上的伤口时愣住了。 谷残心感到肩上的人儿不再挣扎,一抹香味倏地沁入他的鼻尖,这才惊觉她的身子离自己好近,胯下的昂扬也在幽香的作用下,开始有了反应。 两人以这样极为暧昧的姿势上了船,而船上的弟兄们目睹谷残心将女人扛在肩上,引起了一阵骚动,众人开始窃窃私语,观察着谷残心肩上的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享有这等殊荣? “二爷,哪来的女人这么好福气?”兄弟们纷纷好奇起来,这可是打从他们坐上这艘船以来,头一回发生的怪事儿。 “仇忌带了二十个船妓上来,算是犒赏兄弟们的辛劳。准备开船回孤岩岛。” 谷残心直接将映漓带回自己的舱房,看着兄弟们目不转睛的模样,引起谷残心些许的不满,他可没度量让兄弟们一同分享。 直到关了舱门,谷残心这才放下了映漓,而映漓正张着熊熊怒火的双眸,船妓……这个狂妄的男人竟把她当成了船妓?这口气她怎么咽得下去? “我说过我不是船妓……你更别想我会服侍你……” 映漓转过身,不再搭理始终带着讪笑的谷残心,那种笑容会让她更加厌恶这个目中无人的狂徒。 “哼……人已经上了贼船,你再说破了嘴,还是个船妓,如果你自认可以逃离这里的话,尽管试试,到时候死在鱼腹里,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映漓还不及思索,身体开始随着船的前进而晃动,她的小脸开始泛白……甚而渗出了薄汗…… “你怎么了?我有这么可怕吗?” 看着一脸惨白的人儿,谷残心疑惑了,她不是急得教训他吗?怎么反而惨白了一张脸? “贼船……船……啄……我要吐了……” 映漓赶忙奔出舱外,只见船已经开离了岸边一段距离……映漓又奔往船边,开始剧烈的呕吐起来。 “咳……嘿……”映漓不停的吐出食物残渣,她涨红了脸,使劲的咳个不停,欲将腹中的食物一吐为快。 “你会晕船?” 谷残心讶异的走到吐得一塌糊涂的人儿身旁…… “不行吗?嗯……咳咳……” 映漓还不及答话,又是一阵的猛咳与狂吐……该不会连命也会被她吐掉吧! “看来你吃的食物等级不怎么好……”谷残心看着随着水流飘去的食物残渣,忍不住一阵轻笑。 “吃了它!” 谷残心递给映漓一颗药丸。他冷硬的表情泛出了一点笑意,一开始对她起了兴趣,是因为她的冷。可是现在的她,却又与当初见她的感觉完全不同?要不是确定是同一个人,他几乎要怀疑这个映漓是不是自己看上的那个舞姬! “什么?” 映漓已经吐得连一点力气也没有,该死的家伙……映漓打从心底恨他恨得要死 “你不想吐死的话,就乖乖的吃下去。”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要乘机毒死我?”映漓心想,她几乎是一路跟他吵到船上来,还反咬了他一口,万一给自己吃了一颗什么凄蛊丸之类的,自己不是更痛不欲生! “我不会那么麻烦,若真想杀你,我会用直接置你于死地,不会用毒药,何况我还没玩你,我怎么舍得杀你?” 谷残心的语气里净是讪笑,听在映漓的耳里格外的刺耳。 “你……滚远一点,离我越远越好。”映漓毫不客气地大声咒骂,他当她是什么人?以她的身份还没卑贱到当一个船妓,何况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哼……你以为在贼船上,是谁该滚呢?” 谷残心兴致盎然的睨着眼前火冒三丈的女人,一个人竟可以有这么多的表情,这个小女人真是愈来愈有趣了。 “可恶……我……”映漓已经气到不知所云了,是又如何,反正只要努力跟他保持敌对的关系,或许身子还得以保全,这可恶的家伙只想掠夺她的清白而已,跟那些没有女人就会死掉的家伙一样。 “唔……啊……唔……嗯……” “这是……” 听到一连串奇怪的声音,映漓头皮开始发麻,这个声音好像是……她的呼吸开始急促,连连倒退三步,粉脸泛起红晕。 “呵呵……这个声音你不可能没听过吧,如果不相信,可以自己去看看!” 谷残心使坏地的盯着脸蛋臊红的人儿,脸红啊,真有这么单纯?在那种地方应该是很普通的事吧,谷残心圈着映漓的腰际,强逼她进入船舱内一探究竟。 “放开我……你这个可恶的笨蛋……放开我……” 映漓放声大喊,这个该死的霸道家伙,都不懂得“尊重”二字怎么写吗? 在谷残心的强迫之下,映漓根本无法抵抗,只好乖乖的跟着他来到了船舱内。 “唔……嗯……要……” “唔……呀……” “这是……”映漓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只见那些跟着从“凝香楼”过来的姐妹,竟然全都脱的精光,在船舱大咧咧的跟海盗们燕好,丝毫没有任何避讳,映漓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 “这就是你该做的事……” 谷残心的嘴角在瞥见映漓逐渐惨白的小脸,不自自觉逸出一抹深笑,这个女人真会装纯洁,他对她的兴趣越来越浓厚了,越是挣扎,越会激发他的征服欲。 “不要……不要把我推过去。” 映漓像是瞬间被抽空思绪似的,将谷残心的话听成自己也将变为她们其中一份子,耽忧万分的紧紧捉住谷残心。 谷残心端起了映漓惶恐万分的小脸蛋,喉间猛然一紧,下腹更是一阵莫名的肿胀,这个女人真会挑战自己的自制力。 “哼……无聊……别以为我这样就会就范,丢就丢,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看出谷残心眼瞳里的轻笑,映漓拿开自己捉住谷残心臂膀的手,以愤怒遮盖住自己的恐惧。 “哼……是吗?好样的,仇忌,这个女人打赏给你,最好给她一点教训。” 谷残心唤来自己的亲信,心里猛然对映漓的轻贱话语感到愤怒,哼……这个可恶的女人,都到这个当头了,还死鸭子嘴硬,谷残心并不想承认他根本不愿意把她让给自己兄弟的矛盾情绪,该死的女人。 “二爷……这……” 仇忌没想到这怎么会扯到自己身上来,不过第一次看谷残心对一个女人的恶言恶语如此在意,如果自己真的动了她,怕会给宰了吧! “哼……凶什么凶,在那种地方找的女人,有谁是处子了,如果真要处子,何不去岸上随便抓一个……我……” “够了……仇忌你敢不要她,就给我试试看。”谷残心黑瞳簇着怒火,这个女人真懂得挑怒他。 “二爷……这……” “过来!”谷残心对着站立在一旁的船妓喝斥一声。 “这位爷有什么吩咐吗?” 一旁等待的女妓随即识相的敞开胸前的罗衫,留下亵衣,大腿更是不停地在谷残心身上磨蹭。 “显然这个女人还比你更胜任这份职业,哼……” 谷残心搓揉着女妓胸前的硕乳,拉着她,兀自转回自自己的舱房。 “你……可恶……别欺人太甚。” 映漓不敢相信这家伙居然处处挑衅她,不知为何,心里竟泛起阵阵苦涩。 “走,哼……她能,我为什么不能?”映漓拉着仇忌急欲转身离去的手臂。 “干什么?”仇忌显然不了解映漓的用意。 “干什么,你主子不是说了吗?”映漓可没勇气再把话复述一遍,可恶,她可没好心情继续耍嘴皮,似乎只有在谷残心面前,她才会想挑怒他,看着谷残心拉着另一个女人离开,内心明显的闪过一阵刺痛,对一个才刚见面的陌生人就产生这样的情绪,映漓开始暗骂自己。 突如其来冒出的妒意险地将她的理智吞噬,似乎她突然失去了他注视的焦点。映漓不敢相信自己竟会出现这样的情绪,她是不是真的很不知羞耻! “那是二爷的气话,我还有事,请你放开!”仇忌面无表情的冷哼,她是属于二爷的,仇忌一直有着这个认知。他只负责帮他掠夺,并不拥有,即使谷残心赏赐给他,仇忌依然一样都不接受。 “哼……没那么简单。”忽地,映漓一个扬手就要抓紧仇忌的手腕。 “这女人……”仇忌警觉心大起,熟练的避开映漓这一抓,内心闪过了重重疑惑,她不是只是个舞姬吗? “哼……不敢跟我打是吗?”映漓的硬脾气陡然被挑起,一个低身,探出拳头就要往仇忌的腹部攻去。 “你是谁?”敏捷的仇忌,担心映漓是官府安排要伤害谷残心的打手,疑虑一起,仇忌不再闪躲,反而更加摧起掌力,仔细试探映漓的虚实。 “你……”惊觉仇忌的掌风越显凌厉,似乎有实自己于死地的意味,映漓一阵惊慌,眼看自己有丧命的可能。 “你究竟是谁?是不是要对二爷不利?还是县丞府的人?!” 仇忌步步相逼,他绝对不许有人伤害谷残心,几招致命的招式下来,几乎将映漓逼至墙角,让她无法再反击。 “啊……” 眼看避不过,映漓心里更是惊慌,她若被这一掌击中,不死也剩下半条命。她闭紧了星眸,等待死亡的降临。 “仇忌,干什么?”谷残心猛然自舱房窜出,挡下仇忌这一掌。 “啊……是你?” 映漓睁开星眸一瞧,只见谷残心光裸着上半身,护在自己的身前,接下仇忌那迅如雷的掌风。 “二爷……”仇忌赶紧退至一旁,内心对于映漓的身份更加起疑,难道她真的是县丞府的人?岸上通缉孤岩岛的官府可多呢! “她不过是个舞姬,干什么对她下重手?”谷残心显然对仇忌险些误伤了人儿而恼怒不已。 “仇忌担心她会伤害二爷……” “不可能的事,她不过是一个舞姬而已,怕什么,下去吧!” 谷残心丝毫没放在心上,一个女人能对自己造成多大的威胁,那也未免太小看他了吧。 “是!”仇忌转身离开之际,瞪了映漓几眼,有恐吓有威胁,似乎若她有任何轻举妄动,即会遭来杀身之祸。 “哼……干什么要你来多事?” 映漓极力掩饰谷残心救了自己一命所掀起的焦躁不安,她真的以为自己会死在仇忌的掌下,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哼……多事……都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还多事。” “哪有我……我哪有吓出冷汗。” 映漓心口一惊,一面迅速的抹掉额前的薄汗,一面还不忘声明自己的无辜,可是胸口依然剧烈起伏着,说明着大难后的惊恐。 “呵……你太没有说服力了,刚刚仇忌那一掌几乎可以要了你的小命。” 谷残心忽略刚看到仇忌要杀了映漓时,兀自陡然窜出的不安。 “哼……我才不怕,对了,你不是在行好事,这么快就结束?” “哼……那只不过是我的开胃菜,真正引起我兴趣的只有你。” 冷沉的黑瞳迸射出危险火光,紧紧握住映漓仍在轻颤的小手。明明怕的要死,还故作镇定,这个女人实在太有趣了。 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为什么明明女人在怀,却没有半点冲动,反而倒尽了胃口,一直担心仇忌真会把她给吃了,急忙到连衣衫都还不及穿妥,就冲了出来。 “你……我警告你……别过来,不然我就……” 映漓不得不收回轻笑的眼光,望进谷残心黑瞳中的深沉欲望,映漓开始耽忧自己是不是真能逃过这一劫。 “我过来又如何,咬都让你咬了,你还想干些什么?” 谷残心趁着映漓神智恍惚的当头,一举抱起映漓,扛在肩上。 过了许久,映漓这才恢复神智。“救命啊……放开我……”她又开始毫无效力的挣扎。 而仇忌则是紧盯着两人离去的方向,那个女人有武功底子,应该不是只有舞姬的身份这么简单,或许该去调查清楚,绝对不能让任何人伤害二爷,如果真是县丞府的人,绝对要杀无赦。 第三章 “碰!” 谷残心一关上舱门,映漓立刻奔到舱房的最角落,警戒心十足的盯着谷残心,看着他深沉欲望的瞳眸,映漓惊骇的猛吞口水,她的处境十分危险。 “我警告你,别靠过来,别以为我是好欺负的,我刚刚可是和那个什么仇的打成平手。”映漓放话威胁谷残心,试图吓阻他。 “哼……跟仇忌打成平手,笑话,我都未必打得赢他,就凭你,不要自取其辱了。”谷残心笑意更深,从没有一个女人敢这样跟他说话。 “哈哈……要不要来试试看。” 映漓带着冷笑,她真的打得赢他吗?连自己都说服不了,不过她的自尊绝对不容许被诋毁,映漓越来越相信仇忌刚刚的那一掌足以让自己毙命,思及此处,更是冒出了一身冷汗。 “我无所谓,如果需要经过一番争斗才能掠夺你,我会有兴趣试试的。”谷残心举起手势,明显的摆出要对掌的姿势。 “好!来……”映漓率先一个飞奔,瞬间击掌而去。“看招……”她可不是晃点人的。 “好身手……”谷残心一个闪身,避开映漓的掌风,呵……跟他玩真的,这下不陪她玩玩,显得自己不够意思了。 “哼……别留情。” 映漓眼看谷残心轻易的闪过一掌,更加使劲的摧动掌力,可恶的家伙,她就不相信伤不了他,映漓一个低身,掌风随即带到谷残心的下盘处。 一丝讶异闪过谷残心的心头,掌风虽力道不足,但动作却是相当的灵巧,如果经过名师的训练,往后应该能习得一身的绝妙武功,笨……他在想些什么,她不过是个舞姬,他替她想那么多干什么。 谷残心随即抛开繁乱的念头,专心与映漓对掌,趁她一闪神,迅速的抓住她柔嫩的掌心。 “可恶……快放开我……放开我……”谷残心一个使劲,映漓随即被他带回怀中,毫无招架之力。 “原来你只有这么点能耐……”谷残心讪笑着,看来是自己高估她了。 “你使诈……”映漓手肘一个后拐,冷不防往谷残心的怀中招呼过去。 “还不服……”谷残心一个松手,映漓飞快的离开谷残心的钳制,回到舱内的另一角,似乎又回到原点。 “哼……快让我回去……听到没……”映漓眼看自己打不赢,索性拿起身边的物品,枕头、棉被,一窝蜂全丢往谷残心的方向。 “你……”谷残心万万没想到映漓会来这招,拼命闪躲天外飞来的“攻击”物品。 “哼……谁叫你要惹我……活该……” 映漓更加得意的随手拿东西就丢,整个舱房里乱得不成样,东西破的破,坏的坏。 “该死的女人……你……”谷残心气得七窍生烟,这个女人存心惹火他是吧。 “快带我回去,我本来就不是船妓……”映漓越丢越起劲,丝毫没注意到谷残心逐渐黑沉的脸色,眸子更是满溢的怒气。 “你再丢,我就马上要你。”谷残心怒吓一声,音量之大,立刻将丢的不亦乐乎的映漓给震慑住。 “如果你保证不动我,我就不丢……” “没人敢跟我开条件……一句话随你。” 谷残心黑着脸步步逼近,想玩是吧,好!他就来陪她玩玩。 “别过来……”映漓更加惊惶了,手边的东西也早丢光了,这可怎么办? “碰碰!碰碰!” 两声急促的敲门声,一向是仇忌的习惯,这个时候来干什么,谷残心不耐烦的停下脚步,他正玩得高兴耶。 “什么事?”谷残心开了舱门,满心的不悦,显然是被打扰了的不快。 “二爷,船舷右方北北东方向有一艘马家商行的货船,似乎载着南货。”仇忌脸色同样阴沉的盯着躲在后方的映漓。 “南货,马家是吗?劫!” 谷残心低喝一声,哼……马家还敢在这里出现,分明是没把孤岩岛的人放在眼里。 “是!仇忌这就下去吩咐准备。”仇忌迅速的离开映漓的视线。 “喂……什么南货,你们要干什么?”映漓开始有些好奇,心里虽然对谷残心有着畏惧,不过依然仍想知道他究竟是谁。 “不关你的事,你给我乖乖待在这里。” “喂!” 映漓还来不及表达自己的意见,谷残心随即关上了舱门,扬长而去。 “放我出去……”映漓愤怒的努力敲着舱门,仍是徒劳无功。 “二爷!”三、四十名海盗毕恭毕敬的立在甲板上,等着谷残心的发号施令。 “马家商行的货船,劫,谁抢着了就谁的。” “二爷!二爷!”海盗们兴致勃勃的欢呼着,该是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仇忌,跟着过去动手。”谷残心立在船舷上,发号命令,这批南货足够让兄弟们过了十天半个月的温饱了,一抹冷笑逸过谷残心的薄唇。 在谷残心的命令下,海盗们迅速的跳下船,有些人则是准备的巨大的铁勾,有些人则是拿着火箭,在一旁蓄势待发,谷残心骄傲的看着自己的手下敏捷的身手。不一会儿,距离谷残心的骷髅号约莫百尺距离的马家商行的货船,已经被海盗们的铁勾固定了船舷,而他们也一一攀爬上商船。 “哼……放弃挣扎了是吗?”谷残心并没细想,只当船商放弃了船货,束手就擒,通常他有个规矩,如果放弃挣扎,就不伤人。 “二爷……”马家船上已经有了自个兄弟的身影,只见船舷上竖立的一张黑面的骷髅旗,证明船已经在掌控中了。 “哈哈哈……” “鬼罗刹,纳命来!” 忽地,自骷髅号四周的船舷上纷纷跃起一群黑衣人,个个皆蒙着面,身手十分敏捷。 “调虎离山?” “哈哈……没想到马家船能轻易的让你这个叱咤风云的海上恶魔鬼罗刹上当,不亏是杜爷的点子,不出杜爷所料,鬼罗刹,你的兄弟都在马家船上,远水救不了近火了,你乖乖束手就擒吧,让我带回去领赏金吧。” 领头的黑衣人拔出刀剑,只要活捉鬼罗刹,马上就可以获得县丞府的赏金。 “哼……凭你们几个人想捉我,未免太小看我了吧。”谷残心抽出焰龙剑准备应战,只怪自己一时大意。 “哼……鬼罗刹有五个兄弟对付就够了,其他人去船舱内搜搜看有没有什么好货,说不定可以贪个好处。” “哼……十个都未必是我的对手,何况是五个。” 谷残心感觉得出这群蒙面人,绝对是县丞府派来暗杀他的,猛然心头一惊,糟了,她还在船舱内,谷残心闪过一丝不安。 “二爷……”仇忌猛然发觉船上的不对劲,急着要赶回来。 “仇忌,这里我来就可以了。”谷残心朝着仇忌大喊一声,不用他来多事,这里自己还搞不定吗? “二爷……可恶……”忽地,马家船上跃出了几名埋伏的官兵,仇忌不得不先解决手边的阻碍者,一时之间无法抽身。 “哈哈……鬼罗刹手下第一大将仇忌不在身边,是不是会怕啊?” 蒙面人慢慢的靠近谷残心,而另外五个蒙面人则到船舱内搜寻。 “可恶……”猛然一个心急,谷残心拿妥了剑柄,往黑衣人方向厮杀过去。 “兄弟们上,鬼罗刹赏金五万两,就由咱们兄弟拿下了。” 蒙面人采取集体战术,团团围住谷残心,没有仇忌在身旁,要捕杀鬼罗刹容易多了。 “哼……一群乌合之众。”谷残心伶俐的舞出了一个剑花,一个压刺,随即在其中之一的蒙面人身上画下一道深长的口子。 这会儿黑衣人更不敢轻忽,纷纷运起十成的内劲与谷残心相抗,他们就不信,五个人还打不赢一个人。 随着谷残心灵巧的力道,焰龙剑像是有生命般随着谷残心的手劲起舞。“凭你们想抓我,下辈子吧!” “兄弟们上,即使是个半死人也没关系。” 蒙面人已经放弃了活捉谷残心的打算,反正只要鬼罗刹到手,至少有万两的赏金入袋。 “哼……” 谷残心轻而易举的闪过五名黑衣人所摆出来的剑阵,笑死人了,凭这种身手还敢放大话,真是不要脸。 “放开我……放开我……”两造正打的密不可分之际,一阵辱骂声突然传进众人的耳里。 “快走!别罗唆!” “放开我……你们到底是谁?”映漓不敢相信,她似乎又被另外一帮人给掳去了,万一弄个不好,别人把她当成了这艘贼船的人,给处死了还得了。 “老大,我们在最里头的舱房内发现这一个女人,另外还有不少的船妓,与不少珍贵的宝物,应该都值很多银两。”黑衣人简单的向首领报告所发现的状况。 “喂……他们是谁啊……干什么要捉我,快放开我,我跟那个登徒子没有关系……”映漓赶紧撇清自己与谷残心的关系,毕竟她也是受害者之一,如果有人乐意替她教训这个目中无人的霸道家伙,她会相当感激的。 “放开她,你们的敌人是我不是她。” 谷残心挑高剑尖,指着方才跟他打得鸡飞狗跳的黑衣人领头。 “哈哈哈……鬼罗刹的女人啊,这下可真捞到宝了。” 领头的黑衣人准备收起刀剑,今日一战似乎可以得到十成的胜算,有了那个女人,还怕鬼罗刹不服吗? “谁说的……我才不是那个什么刹的女人,我根本不认识他,是他硬把我带到船上来的,你们要杀尽管杀他,不关我的事。” 映漓毫不客气地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反正现在是黑衣人占上风,当然要站在这一边了,那个该死的家伙早该去死了,映漓偷偷对着谷残心扮一个鬼脸,有着嘲笑与轻视的涵义。 “哼……你以为我死了,你就可以安然无事的走吗?他们可不会这么容易地放过你,当他们知道你是鬼罗刹的女人,可恨不得一个一个轮番上阵玩弄你,你要不要试试?” 挑这个时候落井下石,他也不必对她客气,干脆将错就错,反正他们都认为她是他的女人,哼……谷残心阴沉的眸光,对于映漓的挑拨感到愤怒,都已大难临头了,还不知道死活。 “不是啊……我真的不是啊……我……” “哈哈……别辩了,鬼罗刹的女人我真想尝尝会不会特别带劲。” 映璃话还没说毕,自背后擒住映漓的男人伸出舌头舔舐了映漓的耳垂,留下一片的湿潮。 “哈哈……味道真的不错……” “不要啊……不要……救我……救我……好恶心……好恶心……” 映漓随即被耳边的热气给吓傻了,阵阵恶心的感觉扑鼻而上,好恶心……映漓后悔了,早知道…… “不要碰她……听到没……”陡然,谷残心以自己都讶异万分的高音量大声地喝斥。该死的笨女人,她不知道那些家伙比真的色胚还要下流吗?心口陡不期然被映漓那渴求似的眸光所震撼。 “哈哈……鬼罗刹,丢掉兵器,让我们兄弟好好赏你几刀,放心这几刀不会要你的命的,听话,我们就让你免费观赏我们兄弟几个轮番上你女人的场景,够意思吧。” 黑衣人的笑意更深了,仿佛更绝胜券在握一般,不再将谷残心的威胁给放在眼里。 “快啊……”黑衣人发现谷残心的迟疑,瞄了一旁的兄弟一眼。 “哈哈……” “啊……不要……不要……” 黑衣人随即解开映漓衣衫上的盘扣,准备往那尖挺的玉峰侵袭而去,映漓则是哭喊着大叫。 “可恶……该死……”谷残心愤怒的丢开手上的焰龙剑,他发觉他无法将她的哭喊声置之不理,尤其她那一双带着祈求似的眼眸,更是让他不得不退让,谷残心开始憎恨自己的懦弱,曾几何时自己的心智竟由她来操控。 “啊……”泪水滑落下映漓的眼瞳,看着谷残心丢下刀剑,映漓没想到他会这么做,她一直在扯他后腿,那他怎么……映漓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很好……兄弟们上。” 九个黑衣人拿妥了兵器,看准了无兵器的谷残心,即使再厉害亦是无用之辈。 “哼……可笑……堂堂石虎门的人,竟然联合对付一个无任何兵器的人,真是贻笑大方。”谷残心眼神中无丝毫的畏惧神色,更是让黑衣人一阵心虚。 “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黑衣人杀意顿起,一伙人愤而蜂拥而上,只要杀了鬼罗刹,不用一些时日,石虎门一定可以发扬光大,在武林上占有一席之地的。 “来吧!一群败类。”谷残心赤手空拳,全神贯注,不敢有任何疏忽。 “上……”顿时间刀光剑影,谷残心手无寸铁,一人独对九个人,更显得吃力不堪,明显的居于下风,不一会儿,身上纷纷挂彩。 “啊……对……不起……我……”映漓看到这个画面,更是一阵心虚与愧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映漓不停的掉下愧疚的泪水,要不是自己…… 陡然一个闪光,一把大刀就要往各残心的手肘砍去,眼看就要身手分离。“不要……”映漓硬是闭上双眼,不赶往下看,内心充塞着愧疚万分的悔念,对于谷残心似乎有了另一层的看法与情绪产生,这都是她所始料未及的。 第四章 “你……” “干什么?吓晕了吗?” 持大刀的黑衣人还来不及反应,手上的大刀已经深深没入谷残心手臂里,留下了一道令人惊心动魄的刀口子,鲜血随即飞溅四处,黑衣人被谷残心的举动所吓傻了。 “哼……这算什么……” 将大刀固定在自己的手膀上,谷残心趁着黑衣人发愣的当头,一个扬脚,恶狠狠的踢往他的腹部。 “啊……”黑衣人随即飞了出去,撞至一旁甲板上。 “啊……他……”映漓偷偷的睁开眼睛,亦是被当场血腥的场面差点吓晕,愧疚的泪水开始滑落,看着谷残心撕下衣衫包裹住自己手臂上的伤处,映漓内心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心痛,他怎么能这么大胆…… “该死……鬼罗刹,你不要乱动,你不怕这个女人死在我手上吗?”领头的黑衣人随即将刀刃抵在映漓白替的颈项边,似乎真有了下手的打算。 “尽管动手看看,看是她的头先断,还是你的手先断。” 谷残心拾起焰龙剑,这群人实在是太讨人厌了,他步步逼近黑衣人,而那群人则是惶恐的拼命后退,皆被谷残心冷邪的黑瞳给震骇到了。 “别过来!我警告你,不然这个女人的小命不保。”黑衣人架在映漓颈子上的大刀,频频颤抖。 “哼……你可以问问那个女人,看我会不会听。” “二爷……交给我……”仇忌猛然自船板一跃而起,全身湿淋淋的立在谷残心身侧,眼神同样的深沉。 “仇忌……你还真是多事。”谷残心咧嘴一笑,身子一个踉跄,手上的伤处依旧不停的渗出血,滴落的血已经积了一个小洼。 “二爷……可恶……谁敢伤他?”仇忌心头一悸,瞥了被黑衣人所制住的映漓几眼,众人还来不及反应,仇忌随即拿起弯刀,往黑衣人的方向砍去,不搭理是否会伤害到映漓,反正那个女人也该死。 “啊……仇忌……别过来……”众人一阵惊呼,纷纷硬着头皮和仇忌应战。 “可恶……抓你根本都没用。” “不要啊……” “碰!” 黑衣人猛然暴怒,以为自己抓了个宝,没想到完全没有用处,一个扬手,随即将映漓抛进海中,转身准备和仇忌好好厮杀一场。 “糟了……”谷残心紧张的奔至船舷。 “救命啊……救命啊……我怕水……” 映漓被抛入海水中,冰冷的海水,险些让她昏了过去,开始在海里浮浮沉沉。 “碰!” 一个跃身,谷残心跟着跃入海内,来不及思索到底要不要救她,自己的身体已经行动了。 “二爷……” 仇忌更加迅速的挥动手上的弯刀,该死的女人,如果二爷有什么闪失,她就死定了。 “救我……救我……”映漓发现谷残心靠近的身躯,就像发现浮木一般。谷残心潜入水里,将映漓发颤的身子撑起,让她轻易的浮出水面。 “谢谢你……救我!”映漓低垂着眸子,两人隔着单薄且湿透的衣衫,紧紧相靠着,火热的触感逐渐在两人的体肤接触上蔓延,火烫、灼人的烫度烧红了映漓一张娇俏的粉脸,绯红四起。 “唔……”谷残心的脸色逐渐泛白,伤处更因入水的冲力过大,而渗出斑驳的血痕,甚而将两人身侧附近的海蓝逐渐染红,谷残心开始严重失血。 “你怎么了……喂……别吓我啊……” 看着两人逐渐下沉的身子,以及谷残心惨白的脸庞,恐惧立刻占据映漓心头,眼泪开始滑落,而那一双始终撑住映漓的身子,使她免于灭顶的结实臂膀依然支撑着。 “二爷……”简单的解决了船上那些不知死活的家伙,仇忌赶紧放下粗麻绳,吩咐兄弟将船开至谷残心与映漓的身侧附近,仇忌沿着绳索降落到两人附近。 “仇忌……快带她上去……”谷残心蠕动着发白的薄唇,他开始觉得晕眩,气力也逐渐消失中。 “不行……你流血过多,一定要马上救治才行。” 映漓担心谷残心会因此而流血过多而死,惊惶的要求先让谷残心上船,一时之间忘了自己怕水怕的要死。 “二爷……先上来,你的刀伤要先处理才行。” 仇忌根本不打算理映漓,死了也好,省的自己还要动手杀她,要不是她,二爷又怎么会受伤。 “快……带她上去……我快撑不住了。” “二爷……该死。”仇忌无奈之下,只好先接过谷残心怀中的映漓。 “你……”映漓的心口对谷残心的愧疚,自己真的不明白啊。 映漓呆坐在谷残心的舱门前,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整艘船上的船员们都对她造成谷残心受伤的事情,满具敌意,而仇忌更是把她当成仇人一样的看待。 “唉……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不是很讨厌谷残心,为何却为了他可能会丧命而心痛不已,那都是他自己造成的,她又没叫他救……映漓极力说服自己撇开那令自己心烦意乱的愧疚感。 “喀!”舱门打开了,仇忌脸色黑沉的走出,瞥见一旁的映漓,更是厌恶。 “他……要不要紧?”无心思顾及仇忌是否真要杀了她,映漓只想知道谷残心到底有没有危险。 “最好不要再接近二爷,如果二爷真有什么,我绝对会拿你来祭他。”仇忌恶狠狠的撂下恐吓,这才转身离开。 “你……”看着谷残心臂膀上渗红的布巾,映漓摇摇晃晃的来到谷残心床前,小心翼翼的摸着那处理过的伤口。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看着谷残心紧闭的黑瞳,眉心更因伤处的痛苦而纠结在一起,望着一旁刚刚处理伤部的染血布巾,映漓更是险些窒息。 “干……什么……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猛然谷残心出了声,微睁着黑瞳,瞧着身旁汶然欲泣的女人。 “你醒了……渴不渴……还是饿了?”满心的愧疚使得映漓自觉有责任要照顾伤重的谷残心。 “哼……我还以为你是来看我笑话的。”谷残心极力忽略那溢满泪水的娇颜,她不是讨厌死自己了吗? “谁说的……我是真的担心你,要不是我……你怎么会伤得这么重……”说着说着,眼泪又开始滑落。 “哼……是吗?”谷残心反而想离映漓远远的,自己莫名其妙就做了这么一件傻事,谷残心嗤笑自己的荒唐,为什么无法让这个女人死去?这个问题自己也想知道。 “你别说话了……还是多休息。”映漓拉高谷残心的被子,映漓端着托盘,转身要离开舱门。 “等等……别走!” 猛然谷残心握住映漓的掌心,一道温暖顺着掌心一直蔓延到映漓的心口。 “什么事……”心跳陡然加剧,映漓不明白自己产生这种思绪的理由所在,而内心似乎在期待着谷残心接下来的话。 “为什么我看到你落水,我会跳下去救你?” 谷残心一直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哪根筋不对劲了,不然怎么会做出这种笨事,不过依然可以清晰感觉到那时目睹她落水时,自己内心所掀起的惊惶。 “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救我,如果还有下次,你就当作没看见吧。”捂住急欲哭出声的冲动,映漓飞快地转身离去,这,连自己也弄不清楚啊,两人之间的关系,突然变得好尴尬。 “是吗?那我知道了,不会有下次了。”谷残心不认为那是一种在意的情绪,也不是心疼,更别说爱了,他不是可以任意抛开这种情绪的吗? 墨色的黑瞳闪过一丝疑惑,或许该问问焰了,他对女人比较了解一些。 一艘巨大,插着黑骷髅旗的海盗船驶进了孤岩岛的岸边,岸边立着一名伟岸的男子,而他有力臂膀则是牢牢的圈住一个艳丽的女人,女人手上则抱着一名婴儿。 “二爷……岛主已经在下头候着了。” “嗯……”谷残心受伤的伤处依然里着厚重的棉巾。 “这……里是哪里?”映漓怯生生的跟在谷残心身边,她不敢靠近仇忌身边,至少谷残心不会让她有死亡的威胁。 “孤岩岛!鬼面阎罗的名号总该听过吧!” “啊……鬼面阎罗……” 看着映漓逐渐惨白的俏颜,一股笑意间在谷残心的心头,不是早就告诉她上了贼船了吗? “看来嫂子生了!”谷残心掩饰着自己的伤处,慢步踱至谷残焰夫妻身边。 “哈哈……雪霓生了胖儿子,他全身上下都像我……哈哈,你看看。” 谷残焰接过爱妻手上的婴孩,脸上洋溢着初为人父的喜悦。 “焰……他才刚睡而已,不要吵醒他。” 戚雪霓担心谷残焰高兴过了头,又把儿子拿来当炫耀品展示。 “雪霓……没关系,我会小心地,我要让残心看看,咱们的宝贝儿子有多么像我。” 谷残焰迫不及待的拉开布巾,就是要让谷残心看的分明,这是他的骄傲。 “呵呵呵……恭喜焰跟嫂子了。”谷残心看着谷残焰沉醉在为人父的喜悦,一向孤家寡人的自己竟有了莫名的失落,一直以来,都是自己跟谷残焰兄弟俩相依为命,而如今焰找到了相伴一生的女人,自己却还是孤身一人,原以为自己不会有任何情绪,可是现在……竟有一丝羡慕,尤其在看了谷残焰跟戚雪霓恩爱自乐的模样,却也是莫名的羡慕。 “对了……残心,你这里怎么了?” 戚雪霓先发现谷残心手臂上的伤口,看来伤得不轻啊。 “残心……这是怎么回事?”谷残焰原本的好心情,却在看到谷残心手上的伤处戛然止住。 “不碍事了,小伤而已。” 谷残心意有所指的看了映漓几眼,而映漓则是愧疚的缩紧了脖子,不敢回望。 “什么小伤,残心,到屋里我帮你上药吧,难怪这一趟你迟些日子,焰快担心死了。” 戚雪霓关心的拉过谷残心的手臂,他鲜少受伤的,而且看这伤痕,应该不是小伤而已。 “不用了,真的不碍事,只是在回程的途中遇到一些麻烦,都解决了。” 是啊,那些不知好歹的黑衣人全成了尸块,惹怒仇忌才会有今天这个下场吧。 “那个女人是谁?干什么站在你旁边?是你这次出航的战利品?” 对于戚雪霓以外的女人,谷残焰不免又摆出轻佻的语气。 “焰……这太无礼了。”戚雪霓深为谷残焰这个习惯感到头痛,他对她真的是百般呵护,只是对其他人太不客气了,就像一个恶霸一样。 “哼……一个让我有趣的女人,焰,我先回去了。” 谷残心转身离开谷残焰,再听下去,难保映漓不会被焰活活吓死。 “好可怕!”在目睹谷残焰轻狂的暗瞳,映漓只感觉到浑身的不对劲,这里的人怎么看起来都这么可怕,映漓偷瞥谷残心的背影几眼,似乎他是目前对自己最友善的人,她赶紧加快脚步跟上谷残心。 “这里是你住的地方?” 映漓踏进了前厅,好奇的左右张望,屋子十分宽敞,看来日子应该过得不错。 “你跟来干什么?你应该跟那些姐妹住在一起。”谷残心阴沉的语调带着某种程度的奚落,她不是急着离开他,怎么跟过来了? “我……我跟你说过了,我跟她们不同,我不是船妓……我……” “哦……那你跟着我到我的屋子来,所要做的事跟她们会有不同吗?” “你……” 映漓气红了脸,这个人真的是够讨厌了,不过思及谷残焰阴邪的目光,映漓宁可留在谷残心这里。 “我说的不对吗?” “你为什么刚刚不把我害你受伤的事情告诉他?”映漓急欲知道谷残心到底怎么看待这件事,这让她一头雾水,更不明白谷残心隐瞒的原因。 “哈哈……你可知道刚刚那个叫焰的人可是恶名昭彰的鬼面阎罗,如果你不想找死的话,我相信你应该是不会希望我说。” “真的?可是……那你为什么要帮我隐瞒?” 一阵火烙似的灼烫瞬间延烧了映漓的俏脸蛋,对于自己莫名眼着谷残心的脚步而来,更是一阵莫名的羞涩。 “因为我要掠夺你,这个游戏有我这个男主角就够了。” 谷残心猛然压住映漓摇晃的身子,低头一阵啮咬,映漓失了神,仿佛受到惊吓一般,杏口微张,默默的承受着那一抹灵动的腥舌在自己的唇齿间摆动。 “你……”映漓悄然的闭上星眸,内心从未如此自在过,他嘴里虽然什么都不说,可是似乎能感觉到幽微的温暖萦绕在自己心际。 “呵……” 看着身下的人儿激烈的回吻,怅然若失的情绪开始发酵,那残缺的心房似乎逐渐有了温度,谷残心更加搂紧了眼前娇嫩的人儿。 “残心……”映漓轻柔喊着谷残心的名字,她似乎在他受了那么一刀之后,心绪已经被他盘据了,让她毫无喘息的空间。 两人隔着门板,还没进到屋子里,便肆无忌惮缠吻起来,不远处,仇忌黑沉的眸子始终注视着屋内的情形,闪过更多复杂的思绪。 第四章 “碰!” 谷残心一关上舱门,映漓立刻奔到舱房的最角落,警戒心十足的盯着谷残心,看着他深沉欲望的瞳眸,映漓惊骇的猛吞口水,她的处境十分危险。 “我警告你,别靠过来,别以为我是好欺负的,我刚刚可是和那个什么仇的打成平手。”映漓放话威胁谷残心,试图吓阻他。 “哼……跟仇忌打成平手,笑话,我都未必打得赢他,就凭你,不要自取其辱了。”谷残心笑意更深,从没有一个女人敢这样跟他说话。 “哈哈……要不要来试试看。” 映漓带着冷笑,她真的打得赢他吗?连自己都说服不了,不过她的自尊绝对不容许被诋毁,映漓越来越相信仇忌刚刚的那一掌足以让自己毙命,思及此处,更是冒出了一身冷汗。 “我无所谓,如果需要经过一番争斗才能掠夺你,我会有兴趣试试的。”谷残心举起手势,明显的摆出要对掌的姿势。 “好!来……”映漓率先一个飞奔,瞬间击掌而去。“看招……”她可不是晃点人的。 “好身手……”谷残心一个闪身,避开映漓的掌风,呵……跟他玩真的,这下不陪她玩玩,显得自己不够意思了。 “哼……别留情。” 映漓眼看谷残心轻易的闪过一掌,更加使劲的摧动掌力,可恶的家伙,她就不相信伤不了他,映漓一个低身,掌风随即带到谷残心的下盘处。 一丝讶异闪过谷残心的心头,掌风虽力道不足,但动作却是相当的灵巧,如果经过名师的训练,往后应该能习得一身的绝妙武功,笨……他在想些什么,她不过是个舞姬,他替她想那么多干什么。 谷残心随即抛开繁乱的念头,专心与映漓对掌,趁她一闪神,迅速的抓住她柔嫩的掌心。 “可恶……快放开我……放开我……”谷残心一个使劲,映漓随即被他带回怀中,毫无招架之力。 “原来你只有这么点能耐……”谷残心讪笑着,看来是自己高估她了。 “你使诈……”映漓手肘一个后拐,冷不防往谷残心的怀中招呼过去。 “还不服……”谷残心一个松手,映漓飞快的离开谷残心的钳制,回到舱内的另一角,似乎又回到原点。 “哼……快让我回去……听到没……”映漓眼看自己打不赢,索性拿起身边的物品,枕头、棉被,一窝蜂全丢往谷残心的方向。 “你……”谷残心万万没想到映漓会来这招,拼命闪躲天外飞来的“攻击”物品。 “哼……谁叫你要惹我……活该……” 映漓更加得意的随手拿东西就丢,整个舱房里乱得不成样,东西破的破,坏的坏。 “该死的女人……你……”谷残心气得七窍生烟,这个女人存心惹火他是吧。 “快带我回去,我本来就不是船妓……”映漓越丢越起劲,丝毫没注意到谷残心逐渐黑沉的脸色,眸子更是满溢的怒气。 “你再丢,我就马上要你。”谷残心怒吓一声,音量之大,立刻将丢的不亦乐乎的映漓给震慑住。 “如果你保证不动我,我就不丢……” “没人敢跟我开条件……一句话随你。” 谷残心黑着脸步步逼近,想玩是吧,好!他就来陪她玩玩。 “别过来……”映漓更加惊惶了,手边的东西也早丢光了,这可怎么办? “碰碰!碰碰!” 两声急促的敲门声,一向是仇忌的习惯,这个时候来干什么,谷残心不耐烦的停下脚步,他正玩得高兴耶。 “什么事?”谷残心开了舱门,满心的不悦,显然是被打扰了的不快。 “二爷,船舷右方北北东方向有一艘马家商行的货船,似乎载着南货。”仇忌脸色同样阴沉的盯着躲在后方的映漓。 “南货,马家是吗?劫!” 谷残心低喝一声,哼……马家还敢在这里出现,分明是没把孤岩岛的人放在眼里。 “是!仇忌这就下去吩咐准备。”仇忌迅速的离开映漓的视线。 “喂……什么南货,你们要干什么?”映漓开始有些好奇,心里虽然对谷残心有着畏惧,不过依然仍想知道他究竟是谁。 “不关你的事,你给我乖乖待在这里。” “喂!” 映漓还来不及表达自己的意见,谷残心随即关上了舱门,扬长而去。 “放我出去……”映漓愤怒的努力敲着舱门,仍是徒劳无功。 “二爷!”三、四十名海盗毕恭毕敬的立在甲板上,等着谷残心的发号施令。 “马家商行的货船,劫,谁抢着了就谁的。” “二爷!二爷!”海盗们兴致勃勃的欢呼着,该是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仇忌,跟着过去动手。”谷残心立在船舷上,发号命令,这批南货足够让兄弟们过了十天半个月的温饱了,一抹冷笑逸过谷残心的薄唇。 在谷残心的命令下,海盗们迅速的跳下船,有些人则是准备的巨大的铁勾,有些人则是拿着火箭,在一旁蓄势待发,谷残心骄傲的看着自己的手下敏捷的身手。不一会儿,距离谷残心的骷髅号约莫百尺距离的马家商行的货船,已经被海盗们的铁勾固定了船舷,而他们也一一攀爬上商船。 “哼……放弃挣扎了是吗?”谷残心并没细想,只当船商放弃了船货,束手就擒,通常他有个规矩,如果放弃挣扎,就不伤人。 “二爷……”马家船上已经有了自个兄弟的身影,只见船舷上竖立的一张黑面的骷髅旗,证明船已经在掌控中了。 “哈哈哈……” “鬼罗刹,纳命来!” 忽地,自骷髅号四周的船舷上纷纷跃起一群黑衣人,个个皆蒙着面,身手十分敏捷。 “调虎离山?” “哈哈……没想到马家船能轻易的让你这个叱咤风云的海上恶魔鬼罗刹上当,不亏是杜爷的点子,不出杜爷所料,鬼罗刹,你的兄弟都在马家船上,远水救不了近火了,你乖乖束手就擒吧,让我带回去领赏金吧。” 领头的黑衣人拔出刀剑,只要活捉鬼罗刹,马上就可以获得县丞府的赏金。 “哼……凭你们几个人想捉我,未免太小看我了吧。”谷残心抽出焰龙剑准备应战,只怪自己一时大意。 “哼……鬼罗刹有五个兄弟对付就够了,其他人去船舱内搜搜看有没有什么好货,说不定可以贪个好处。” “哼……十个都未必是我的对手,何况是五个。” 谷残心感觉得出这群蒙面人,绝对是县丞府派来暗杀他的,猛然心头一惊,糟了,她还在船舱内,谷残心闪过一丝不安。 “二爷……”仇忌猛然发觉船上的不对劲,急着要赶回来。 “仇忌,这里我来就可以了。”谷残心朝着仇忌大喊一声,不用他来多事,这里自己还搞不定吗? “二爷……可恶……”忽地,马家船上跃出了几名埋伏的官兵,仇忌不得不先解决手边的阻碍者,一时之间无法抽身。 “哈哈……鬼罗刹手下第一大将仇忌不在身边,是不是会怕啊?” 蒙面人慢慢的靠近谷残心,而另外五个蒙面人则到船舱内搜寻。 “可恶……”猛然一个心急,谷残心拿妥了剑柄,往黑衣人方向厮杀过去。 “兄弟们上,鬼罗刹赏金五万两,就由咱们兄弟拿下了。” 蒙面人采取集体战术,团团围住谷残心,没有仇忌在身旁,要捕杀鬼罗刹容易多了。 “哼……一群乌合之众。”谷残心伶俐的舞出了一个剑花,一个压刺,随即在其中之一的蒙面人身上画下一道深长的口子。 这会儿黑衣人更不敢轻忽,纷纷运起十成的内劲与谷残心相抗,他们就不信,五个人还打不赢一个人。 随着谷残心灵巧的力道,焰龙剑像是有生命般随着谷残心的手劲起舞。“凭你们想抓我,下辈子吧!” “兄弟们上,即使是个半死人也没关系。” 蒙面人已经放弃了活捉谷残心的打算,反正只要鬼罗刹到手,至少有万两的赏金入袋。 “哼……” 谷残心轻而易举的闪过五名黑衣人所摆出来的剑阵,笑死人了,凭这种身手还敢放大话,真是不要脸。 “放开我……放开我……”两造正打的密不可分之际,一阵辱骂声突然传进众人的耳里。 “快走!别罗唆!” “放开我……你们到底是谁?”映漓不敢相信,她似乎又被另外一帮人给掳去了,万一弄个不好,别人把她当成了这艘贼船的人,给处死了还得了。 “老大,我们在最里头的舱房内发现这一个女人,另外还有不少的船妓,与不少珍贵的宝物,应该都值很多银两。”黑衣人简单的向首领报告所发现的状况。 “喂……他们是谁啊……干什么要捉我,快放开我,我跟那个登徒子没有关系……”映漓赶紧撇清自己与谷残心的关系,毕竟她也是受害者之一,如果有人乐意替她教训这个目中无人的霸道家伙,她会相当感激的。 “放开她,你们的敌人是我不是她。” 谷残心挑高剑尖,指着方才跟他打得鸡飞狗跳的黑衣人领头。 “哈哈哈……鬼罗刹的女人啊,这下可真捞到宝了。” 领头的黑衣人准备收起刀剑,今日一战似乎可以得到十成的胜算,有了那个女人,还怕鬼罗刹不服吗? “谁说的……我才不是那个什么刹的女人,我根本不认识他,是他硬把我带到船上来的,你们要杀尽管杀他,不关我的事。” 映漓毫不客气地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反正现在是黑衣人占上风,当然要站在这一边了,那个该死的家伙早该去死了,映漓偷偷对着谷残心扮一个鬼脸,有着嘲笑与轻视的涵义。 “哼……你以为我死了,你就可以安然无事的走吗?他们可不会这么容易地放过你,当他们知道你是鬼罗刹的女人,可恨不得一个一个轮番上阵玩弄你,你要不要试试?” 挑这个时候落井下石,他也不必对她客气,干脆将错就错,反正他们都认为她是他的女人,哼……谷残心阴沉的眸光,对于映漓的挑拨感到愤怒,都已大难临头了,还不知道死活。 “不是啊……我真的不是啊……我……” “哈哈……别辩了,鬼罗刹的女人我真想尝尝会不会特别带劲。” 映璃话还没说毕,自背后擒住映漓的男人伸出舌头舔舐了映漓的耳垂,留下一片的湿潮。 “哈哈……味道真的不错……” “不要啊……不要……救我……救我……好恶心……好恶心……” 映漓随即被耳边的热气给吓傻了,阵阵恶心的感觉扑鼻而上,好恶心……映漓后悔了,早知道…… “不要碰她……听到没……”陡然,谷残心以自己都讶异万分的高音量大声地喝斥。该死的笨女人,她不知道那些家伙比真的色胚还要下流吗?心口陡不期然被映漓那渴求似的眸光所震撼。 “哈哈……鬼罗刹,丢掉兵器,让我们兄弟好好赏你几刀,放心这几刀不会要你的命的,听话,我们就让你免费观赏我们兄弟几个轮番上你女人的场景,够意思吧。” 黑衣人的笑意更深了,仿佛更绝胜券在握一般,不再将谷残心的威胁给放在眼里。 “快啊……”黑衣人发现谷残心的迟疑,瞄了一旁的兄弟一眼。 “哈哈……” “啊……不要……不要……” 黑衣人随即解开映漓衣衫上的盘扣,准备往那尖挺的玉峰侵袭而去,映漓则是哭喊着大叫。 “可恶……该死……”谷残心愤怒的丢开手上的焰龙剑,他发觉他无法将她的哭喊声置之不理,尤其她那一双带着祈求似的眼眸,更是让他不得不退让,谷残心开始憎恨自己的懦弱,曾几何时自己的心智竟由她来操控。 “啊……”泪水滑落下映漓的眼瞳,看着谷残心丢下刀剑,映漓没想到他会这么做,她一直在扯他后腿,那他怎么……映漓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很好……兄弟们上。” 九个黑衣人拿妥了兵器,看准了无兵器的谷残心,即使再厉害亦是无用之辈。 “哼……可笑……堂堂石虎门的人,竟然联合对付一个无任何兵器的人,真是贻笑大方。”谷残心眼神中无丝毫的畏惧神色,更是让黑衣人一阵心虚。 “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黑衣人杀意顿起,一伙人愤而蜂拥而上,只要杀了鬼罗刹,不用一些时日,石虎门一定可以发扬光大,在武林上占有一席之地的。 “来吧!一群败类。”谷残心赤手空拳,全神贯注,不敢有任何疏忽。 “上……”顿时间刀光剑影,谷残心手无寸铁,一人独对九个人,更显得吃力不堪,明显的居于下风,不一会儿,身上纷纷挂彩。 “啊……对……不起……我……”映漓看到这个画面,更是一阵心虚与愧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映漓不停的掉下愧疚的泪水,要不是自己…… 陡然一个闪光,一把大刀就要往各残心的手肘砍去,眼看就要身手分离。“不要……”映漓硬是闭上双眼,不赶往下看,内心充塞着愧疚万分的悔念,对于谷残心似乎有了另一层的看法与情绪产生,这都是她所始料未及的。 第四章 “你……” “干什么?吓晕了吗?” 持大刀的黑衣人还来不及反应,手上的大刀已经深深没入谷残心手臂里,留下了一道令人惊心动魄的刀口子,鲜血随即飞溅四处,黑衣人被谷残心的举动所吓傻了。 “哼……这算什么……” 将大刀固定在自己的手膀上,谷残心趁着黑衣人发愣的当头,一个扬脚,恶狠狠的踢往他的腹部。 “啊……”黑衣人随即飞了出去,撞至一旁甲板上。 “啊……他……”映漓偷偷的睁开眼睛,亦是被当场血腥的场面差点吓晕,愧疚的泪水开始滑落,看着谷残心撕下衣衫包裹住自己手臂上的伤处,映漓内心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心痛,他怎么能这么大胆…… “该死……鬼罗刹,你不要乱动,你不怕这个女人死在我手上吗?”领头的黑衣人随即将刀刃抵在映漓白替的颈项边,似乎真有了下手的打算。 “尽管动手看看,看是她的头先断,还是你的手先断。” 谷残心拾起焰龙剑,这群人实在是太讨人厌了,他步步逼近黑衣人,而那群人则是惶恐的拼命后退,皆被谷残心冷邪的黑瞳给震骇到了。 “别过来!我警告你,不然这个女人的小命不保。”黑衣人架在映漓颈子上的大刀,频频颤抖。 “哼……你可以问问那个女人,看我会不会听。” “二爷……交给我……”仇忌猛然自船板一跃而起,全身湿淋淋的立在谷残心身侧,眼神同样的深沉。 “仇忌……你还真是多事。”谷残心咧嘴一笑,身子一个踉跄,手上的伤处依旧不停的渗出血,滴落的血已经积了一个小洼。 “二爷……可恶……谁敢伤他?”仇忌心头一悸,瞥了被黑衣人所制住的映漓几眼,众人还来不及反应,仇忌随即拿起弯刀,往黑衣人的方向砍去,不搭理是否会伤害到映漓,反正那个女人也该死。 “啊……仇忌……别过来……”众人一阵惊呼,纷纷硬着头皮和仇忌应战。 “可恶……抓你根本都没用。” “不要啊……” “碰!” 黑衣人猛然暴怒,以为自己抓了个宝,没想到完全没有用处,一个扬手,随即将映漓抛进海中,转身准备和仇忌好好厮杀一场。 “糟了……”谷残心紧张的奔至船舷。 “救命啊……救命啊……我怕水……” 映漓被抛入海水中,冰冷的海水,险些让她昏了过去,开始在海里浮浮沉沉。 “碰!” 一个跃身,谷残心跟着跃入海内,来不及思索到底要不要救她,自己的身体已经行动了。 “二爷……” 仇忌更加迅速的挥动手上的弯刀,该死的女人,如果二爷有什么闪失,她就死定了。 “救我……救我……”映漓发现谷残心靠近的身躯,就像发现浮木一般。谷残心潜入水里,将映漓发颤的身子撑起,让她轻易的浮出水面。 “谢谢你……救我!”映漓低垂着眸子,两人隔着单薄且湿透的衣衫,紧紧相靠着,火热的触感逐渐在两人的体肤接触上蔓延,火烫、灼人的烫度烧红了映漓一张娇俏的粉脸,绯红四起。 “唔……”谷残心的脸色逐渐泛白,伤处更因入水的冲力过大,而渗出斑驳的血痕,甚而将两人身侧附近的海蓝逐渐染红,谷残心开始严重失血。 “你怎么了……喂……别吓我啊……” 看着两人逐渐下沉的身子,以及谷残心惨白的脸庞,恐惧立刻占据映漓心头,眼泪开始滑落,而那一双始终撑住映漓的身子,使她免于灭顶的结实臂膀依然支撑着。 “二爷……”简单的解决了船上那些不知死活的家伙,仇忌赶紧放下粗麻绳,吩咐兄弟将船开至谷残心与映漓的身侧附近,仇忌沿着绳索降落到两人附近。 “仇忌……快带她上去……”谷残心蠕动着发白的薄唇,他开始觉得晕眩,气力也逐渐消失中。 “不行……你流血过多,一定要马上救治才行。” 映漓担心谷残心会因此而流血过多而死,惊惶的要求先让谷残心上船,一时之间忘了自己怕水怕的要死。 “二爷……先上来,你的刀伤要先处理才行。” 仇忌根本不打算理映漓,死了也好,省的自己还要动手杀她,要不是她,二爷又怎么会受伤。 “快……带她上去……我快撑不住了。” “二爷……该死。”仇忌无奈之下,只好先接过谷残心怀中的映漓。 “你……”映漓的心口对谷残心的愧疚,自己真的不明白啊。 映漓呆坐在谷残心的舱门前,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整艘船上的船员们都对她造成谷残心受伤的事情,满具敌意,而仇忌更是把她当成仇人一样的看待。 “唉……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不是很讨厌谷残心,为何却为了他可能会丧命而心痛不已,那都是他自己造成的,她又没叫他救……映漓极力说服自己撇开那令自己心烦意乱的愧疚感。 “喀!”舱门打开了,仇忌脸色黑沉的走出,瞥见一旁的映漓,更是厌恶。 “他……要不要紧?”无心思顾及仇忌是否真要杀了她,映漓只想知道谷残心到底有没有危险。 “最好不要再接近二爷,如果二爷真有什么,我绝对会拿你来祭他。”仇忌恶狠狠的撂下恐吓,这才转身离开。 “你……”看着谷残心臂膀上渗红的布巾,映漓摇摇晃晃的来到谷残心床前,小心翼翼的摸着那处理过的伤口。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看着谷残心紧闭的黑瞳,眉心更因伤处的痛苦而纠结在一起,望着一旁刚刚处理伤部的染血布巾,映漓更是险些窒息。 “干……什么……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猛然谷残心出了声,微睁着黑瞳,瞧着身旁汶然欲泣的女人。 “你醒了……渴不渴……还是饿了?”满心的愧疚使得映漓自觉有责任要照顾伤重的谷残心。 “哼……我还以为你是来看我笑话的。”谷残心极力忽略那溢满泪水的娇颜,她不是讨厌死自己了吗? “谁说的……我是真的担心你,要不是我……你怎么会伤得这么重……”说着说着,眼泪又开始滑落。 “哼……是吗?”谷残心反而想离映漓远远的,自己莫名其妙就做了这么一件傻事,谷残心嗤笑自己的荒唐,为什么无法让这个女人死去?这个问题自己也想知道。 “你别说话了……还是多休息。”映漓拉高谷残心的被子,映漓端着托盘,转身要离开舱门。 “等等……别走!” 猛然谷残心握住映漓的掌心,一道温暖顺着掌心一直蔓延到映漓的心口。 “什么事……”心跳陡然加剧,映漓不明白自己产生这种思绪的理由所在,而内心似乎在期待着谷残心接下来的话。 “为什么我看到你落水,我会跳下去救你?” 谷残心一直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哪根筋不对劲了,不然怎么会做出这种笨事,不过依然可以清晰感觉到那时目睹她落水时,自己内心所掀起的惊惶。 “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救我,如果还有下次,你就当作没看见吧。”捂住急欲哭出声的冲动,映漓飞快地转身离去,这,连自己也弄不清楚啊,两人之间的关系,突然变得好尴尬。 “是吗?那我知道了,不会有下次了。”谷残心不认为那是一种在意的情绪,也不是心疼,更别说爱了,他不是可以任意抛开这种情绪的吗? 墨色的黑瞳闪过一丝疑惑,或许该问问焰了,他对女人比较了解一些。 一艘巨大,插着黑骷髅旗的海盗船驶进了孤岩岛的岸边,岸边立着一名伟岸的男子,而他有力臂膀则是牢牢的圈住一个艳丽的女人,女人手上则抱着一名婴儿。 “二爷……岛主已经在下头候着了。” “嗯……”谷残心受伤的伤处依然里着厚重的棉巾。 “这……里是哪里?”映漓怯生生的跟在谷残心身边,她不敢靠近仇忌身边,至少谷残心不会让她有死亡的威胁。 “孤岩岛!鬼面阎罗的名号总该听过吧!” “啊……鬼面阎罗……” 看着映漓逐渐惨白的俏颜,一股笑意间在谷残心的心头,不是早就告诉她上了贼船了吗? “看来嫂子生了!”谷残心掩饰着自己的伤处,慢步踱至谷残焰夫妻身边。 “哈哈……雪霓生了胖儿子,他全身上下都像我……哈哈,你看看。” 谷残焰接过爱妻手上的婴孩,脸上洋溢着初为人父的喜悦。 “焰……他才刚睡而已,不要吵醒他。” 戚雪霓担心谷残焰高兴过了头,又把儿子拿来当炫耀品展示。 “雪霓……没关系,我会小心地,我要让残心看看,咱们的宝贝儿子有多么像我。” 谷残焰迫不及待的拉开布巾,就是要让谷残心看的分明,这是他的骄傲。 “呵呵呵……恭喜焰跟嫂子了。”谷残心看着谷残焰沉醉在为人父的喜悦,一向孤家寡人的自己竟有了莫名的失落,一直以来,都是自己跟谷残焰兄弟俩相依为命,而如今焰找到了相伴一生的女人,自己却还是孤身一人,原以为自己不会有任何情绪,可是现在……竟有一丝羡慕,尤其在看了谷残焰跟戚雪霓恩爱自乐的模样,却也是莫名的羡慕。 “对了……残心,你这里怎么了?” 戚雪霓先发现谷残心手臂上的伤口,看来伤得不轻啊。 “残心……这是怎么回事?”谷残焰原本的好心情,却在看到谷残心手上的伤处戛然止住。 “不碍事了,小伤而已。” 谷残心意有所指的看了映漓几眼,而映漓则是愧疚的缩紧了脖子,不敢回望。 “什么小伤,残心,到屋里我帮你上药吧,难怪这一趟你迟些日子,焰快担心死了。” 戚雪霓关心的拉过谷残心的手臂,他鲜少受伤的,而且看这伤痕,应该不是小伤而已。 “不用了,真的不碍事,只是在回程的途中遇到一些麻烦,都解决了。” 是啊,那些不知好歹的黑衣人全成了尸块,惹怒仇忌才会有今天这个下场吧。 “那个女人是谁?干什么站在你旁边?是你这次出航的战利品?” 对于戚雪霓以外的女人,谷残焰不免又摆出轻佻的语气。 “焰……这太无礼了。”戚雪霓深为谷残焰这个习惯感到头痛,他对她真的是百般呵护,只是对其他人太不客气了,就像一个恶霸一样。 “哼……一个让我有趣的女人,焰,我先回去了。” 谷残心转身离开谷残焰,再听下去,难保映漓不会被焰活活吓死。 “好可怕!”在目睹谷残焰轻狂的暗瞳,映漓只感觉到浑身的不对劲,这里的人怎么看起来都这么可怕,映漓偷瞥谷残心的背影几眼,似乎他是目前对自己最友善的人,她赶紧加快脚步跟上谷残心。 “这里是你住的地方?” 映漓踏进了前厅,好奇的左右张望,屋子十分宽敞,看来日子应该过得不错。 “你跟来干什么?你应该跟那些姐妹住在一起。”谷残心阴沉的语调带着某种程度的奚落,她不是急着离开他,怎么跟过来了? “我……我跟你说过了,我跟她们不同,我不是船妓……我……” “哦……那你跟着我到我的屋子来,所要做的事跟她们会有不同吗?” “你……” 映漓气红了脸,这个人真的是够讨厌了,不过思及谷残焰阴邪的目光,映漓宁可留在谷残心这里。 “我说的不对吗?” “你为什么刚刚不把我害你受伤的事情告诉他?”映漓急欲知道谷残心到底怎么看待这件事,这让她一头雾水,更不明白谷残心隐瞒的原因。 “哈哈……你可知道刚刚那个叫焰的人可是恶名昭彰的鬼面阎罗,如果你不想找死的话,我相信你应该是不会希望我说。” “真的?可是……那你为什么要帮我隐瞒?” 一阵火烙似的灼烫瞬间延烧了映漓的俏脸蛋,对于自己莫名眼着谷残心的脚步而来,更是一阵莫名的羞涩。 “因为我要掠夺你,这个游戏有我这个男主角就够了。” 谷残心猛然压住映漓摇晃的身子,低头一阵啮咬,映漓失了神,仿佛受到惊吓一般,杏口微张,默默的承受着那一抹灵动的腥舌在自己的唇齿间摆动。 “你……”映漓悄然的闭上星眸,内心从未如此自在过,他嘴里虽然什么都不说,可是似乎能感觉到幽微的温暖萦绕在自己心际。 “呵……” 看着身下的人儿激烈的回吻,怅然若失的情绪开始发酵,那残缺的心房似乎逐渐有了温度,谷残心更加搂紧了眼前娇嫩的人儿。 “残心……”映漓轻柔喊着谷残心的名字,她似乎在他受了那么一刀之后,心绪已经被他盘据了,让她毫无喘息的空间。 两人隔着门板,还没进到屋子里,便肆无忌惮缠吻起来,不远处,仇忌黑沉的眸子始终注视着屋内的情形,闪过更多复杂的思绪。 第五章 夜残楼正为谷残心的归来,准备了丰富的酒菜佳肴,谷残焰带着爱妻与宝贝儿子一块前来庆贺。 “残心!快来,我帮你准备好酒菜,来尝尝!” 谷残焰搂着戚雪霓,黑沉的瞳眸里漾满了爱意,而他也颇为讶异一直跟在谷残心身后的小女人,那个女人究竟是谁?怎么老是跟着残心。 “你干什么要跟过来?” 谷残心就是不懂,映漓原本避他唯恐不及的,怎么这当头却又死命的跟着。 “我……想待在你身边。”映漓心虚的小声说道,眼神不忘偷瞥一旁死气沉沉的仇忌,看着仇忌满溢的杀气,映漓着实不敢领教。 “是吗?你真这么想?” 一丝笑意溢出谷残心的嘴角,这女人又在打什么主意!不过无所谓,反正对他不会有影响。 “焰,你要让他继承孤岩岛吗?” “我不想让他跟我一样……我没有把握他能找到像他娘这样的女人。” “焰……” 戚雪霓眼眶泛红,温热的液体滑落脸际,深深的为谷残焰的话语感动,这些日子来,要不是有他日日夜夜陪伴在自己身侧,都不知道该怎么度过被驱逐出戚家的日子。 “呵……如果是他自己选择的,那或许也算是天意。” 谷残心步至威雪霓的身旁,凝视着窝在娘亲怀里红通满面的婴儿,就如焰所说的,像极了他。 “来……”谷残心抽出怀里的金色短刀,剑柄上正是一个黑骷髅的记号。 “哇……哈……亮……” 小婴孩发现金光四起的匕首,兴奋的直笑,甚而试着要去握住刀炳。 “亮儿!” 戚雪霓讶异的看着怀中高兴直笑的婴儿,没想到儿子对这匕首如此有兴趣。 “焰……这小家伙想继承你的位子呢!” “好……有气魄,爹会把岛主这个位子让给你,这才是我谷残焰的儿子。” 谷残焰与谷残心相视而笑,不管如何,至少现在是幸福的。 “别说这些了……快喝酒!”谷残焰率先仰头灌了一大杯酒,两兄弟能这样一同饮酒为乐的机会不多了,如今平稳的日子也不知道还能持续多久。 “嫂子,我带回了一些关于戚家的消息,不知道嫂子……” “戚家怎么了?告诉我!” 戚雪霓紧抓着谷残焰的衣襟,好久了,不知道怀大哥他们怎么样了。 “戚沐宣成亲了,好像过的不错吧!”谷残心耸了耸肩,如果要不是焰特别交代,每次出航时,多多打听戚家的消息,他也不会这么嘴碎。 “宣三哥成亲了……”戚雪霓松了一口气,不自觉放松紧绷的心房,只要是好消息都没关系。 “雪霓……别想那些了。”谷残焰吻了吻爱妻的颈项,他一直都知道她挂念这些的。 “残心,你的伤还要不要紧?” 猛然谷残焰扯开话题,还有帐该算算,他还是在意着谷残心的伤势,虽然谷残心没对自己说明这伤势怎么来的,不过借由许多兄弟的口也多多少少知道了一点,该死的女人,谷残焰怒瞪着映漓。 “不碍事了,焰别说这些了。”谷残心不想在这事上打转,反正这些都自己来处理就行。 “仇忌!”谷残焰低声唤来谷残心的护卫。 “岛主!” “啪!啪!” 两个巴掌赏的又快又急,直接就落在仇忌的脸颊上,仇忌依旧直挺着身子承受着。 “下次可不会就这么算了,滚下去。”谷残焰高声喝斥。 “谢岛主责罚,仇忌必当不犯,会死命保护二爷。”仇忌漠然,毫无表情的退至角落。 “啊……”映漓猛然惊骇一声,那巴掌的力道不弱啊,看着仇忌隐隐约约透红的巴掌印,映漓瑟缩着。 “还有你……残心不敢动你,我可不会客气。” 谷残焰直接步至映漓的跟前,怒火满溢的眸子,让映漓胆战心惊,只见谷残焰举高手掌,便要一掌劈下。 “啊……”映漓闪躲着,她没想到谷残焰会对自己如此深具敌意。 “焰!住手!不要碰她!”谷残心举高没受伤的左手,一把握住谷残焰急欲施暴的掌心。 “残心……”映漓睁开眸子,发现谷残心又为她出头了。 “只有我能动她……”谷残心一把甩开谷残焰的手臂。 “走!” 谷残心猛然拉起映漓的手腕,立刻转身离开夜残楼。“喂……你要带我去哪里啊……”映漓感觉自己成了箭靶。 两人一路拉拉扯扯回到谷残心的住所,谷残心这才放下紧握的皓腕。 “对不起……” 映漓轻轻的道了歉,无意成为谷氏兄弟间的争端,也不知道为什么谷残心这样了心一意的护着她,她都不知道他到底救了她多少次。 “干什么道歉……” “对不起……要不是我……” 映漓不知从何说起这萦绕在自己心头的奇妙感觉。 “这件事跟你没关……” “跟我有关……当然跟我有关……你差点因为我而送命了……你说……这跟我有没有关?” 映漓突如其来的愤怒,让谷残心一脸好奇的盯着眼前暴怒对他大吼的女人,她什么时候开始在乎起自己了,抿紧的薄唇有了笑意。 我……怎么回事……映漓则在吼出声后,完全后悔了,自己怎么会说了这么暧昧不明的话,他会怎么想?会认为自己想缠上他吗?映漓战战兢兢的瞥了谷残心几眼。“啊……他为什么看起来像是在笑……”映漓疑惑似的盯着那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那又如何……”谷残心咧嘴浅笑,她真的是一个有趣的女人…… “糟了……你又流血……我……” 看着谷残心渗血的布巾,映漓的眼泪更是情不自禁的潸然泪下,满心的自责,要不是…… “我帮你换药……别动……” 映漓一边含着眼泪,一边笨拙的替谷残心解开染血的布巾,翻开沾满血迹的布块,一阵恶心的酸味翻腾直上,险些让映漓无法呼吸。 “觉得恶心就不要碰……” 看着映漓紧揪的眉心,谷残心更是一阵没来由的心烦意乱,为什么这么在意她的脸上的情绪,见鬼了,这到底是该死的怎么回事。 “不行……我做得来……”映漓坚持着。 凝视着她笨拙帮着自己换上干净的纱布,谷残心如子夜般的墨瞳始终停留在掉着眼泪,帮自己换布的人儿上头。 “别哭了……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强迫你帮我换药。” “我心疼啊……我心疼啊……看到你伤的这么重……又是为了我……我当然心疼啊。”映漓眼泪掉得更凶。 “心疼……”谷残心心口大为起伏,她心疼他!这句话是真心的吗? “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 如果不是她,谷残心也不会因此而受伤,可是这岂是自己所愿意,心痛的感觉不停地盘据在映漓的心窝,真的好痛……尤其想起他不顾一切跳下海……每想起这一幕,自己更是有着深深的无力感。 “我从没要求你什么……” 谷残心极力说服自己忽略内心那波澜壮阔的高低起伏,可是,情绪却跟随着映漓溢流不止的眼泪而感到心疼。 “可是我在乎啊……你为了我险些送了命……我怎么可能装作没看到。”映漓继续呜咽着,有生以来,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情绪失常过。 晕黄的月光洒落在院落里,刚换完药的谷残心倚在院门的柱缘旁,而映漓则是瑟缩的跟着窝在身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人静默不语的一同倚着柱缘,谁也不想去破坏这短暂的静默。 “残……心……” 过了一会儿,映漓率先打破了沉默,她是真的想了解他,想了解眼前的这个男人,明明他可以很残忍,却总是做出令自己的心疼的举动,这跟世传的孤岩岛海贼不一样。 “嗯……” 谷残心依旧是偏着头,心绪遨游似的凝望着一轮皎月,孤傲神情全写在脸上,看着谷残心坚毅的侧脸,映漓真的感觉到心痛的触感。 “其实……你们孤岩岛的人根本没有外头说得那么凶残,对吗?”映漓进了孤岩岛,这才感觉到外头的谣言是多么的夸张,说什么鬼面阎罗多么残忍,青面撩牙之类的,依她所见,其实……不管是谷残焰还是谷残心都相当的俊美,甚而会让女人不自觉迷恋上那张带有邪气的脸庞。 “哼……你真当我们这么善良单纯?”谷残心疑惑的凝视着映漓,她该不会因为自己救了她,就一直在说好话。 “至少你是……” 眼神里多了抹柔光,带着淡淡的眷恋,而谷残心则是小心翼翼的收藏着自己不轻易流露而出的柔情,该死的……为什么会觉得这个女人突然很对自己胃口? “别把我想太好……我也是可以很残忍的……” 谷残心极力要将映漓心中对于自己的形象丑化,在她眼里,自己应该是一个蛮横霸道的海盗才对。 “你是不是很羡慕……” 拉住谷残心急欲离开的手腕,她真的想了解他……即使不是很甘愿的情况下。在夜残楼,亲眼目睹了谷残焰跟他的爱妻恩爱的模样,连她这个局外人看了都不免动心了,何况是相处这么多时日的手足。 “羡慕……没有一个女人能像大嫂那样深恋着大哥……” “那……为何……” 映漓眼眶逐渐泛红,其实他要找一个女人很简单,不是吗?那他为何情愿放逐自己在孤单的世界?映漓没勇气去询问。 “呵……或许找不到像大嫂那样的女人……” 谷残心轻声的说出口,戚雪霓抛家的勇气,论世间哪一个女人有这番勇气,更别说他的身份是孤岩岛的男人了,人人避之唯恐不及。 “你喜欢的是像那一位姑娘性子的女人吗?”映漓感觉到自己言谈里的失落语气,为什么……这明明不关她的事……为什么…… “你问这个干什么?” 陡不其然,谷残心偏过头,黑沉的瞳眸凝望着眼前一脸忧虑的人儿。“呵……”一丝笑意溢出他的嘴角,她怎么对这个话题如此认真。 “我……是认真的……我……” 发现谷残心灼热的注视,映漓霎时感觉到自己粉脸上的火热…… “这……我想……” “呵……” 抿过最后一丝笑意,她不是“凝香楼”出身,为什么调情的技巧却那么青涩?正确来说,她根本不懂何谓调情……一丝疑惑迅速的闪过谷残心的心头,不过随即被如浪潮般袭击而来的情欲所掩盖。 谷残心决定先转移映漓的挣扎,继续在白玉般的玉体上烙下自己的斑斑吻痕。 轻巧的解开亵衣。“啊……”明显的听到映漓心头一紧的声音,感觉到他指下女体的瑟缩,这对一个出身自那一种地方的女人来说,是怪异了点,谷残心更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底下人儿的恐惧不安。 “残心……” 映漓感觉到自己胸前的丰盈暴露在空气中凉飕寒意,不自觉打了个冷颤,情欲亦是消退了不少,逐渐唤回她的理智。 “漓儿……” 谷残心贪恋着凝视着眼前精雕细琢的诱人胴体,她为什么能美的这么纯洁,像是无沾染一丝灰尘似的…… 映漓感觉到胸前有一双手在游移着,猛然……“不行……我不能这么做……” 映漓迅速的推开谷残心,拉起衣衫遮住自己光裸的身子,突地感觉到自己背后一阵刺痛……她险些败了事……不行……绝对不能…… 谷残心亦是被映漓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挣扎骇住了。“怎么了吗?”谷残心试图缓和情绪激动的人儿。 “我跟你是不可能的……” 眼泪滑下映漓温润的眸子,她不该有这种妄念的,不仅会害了自己,也会害了他…… “漓儿……” 谷残心一脸疑惑的望着那夺门而逃的人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真的想知道,想知道,急迫的想了解她的一切。 第六章 两天了,自从发生了短暂的肉体接触,映漓像是一只受惊的鸟儿般,不敢再恣意的靠近谷残心。谷残心虽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不过既然她想躲他,自己也无力强求,已经失去了掠夺她的躁动,等着她主动,他要她甘愿……成为他的人……这样的游戏才有意思。 谷残心踱步至映漓的房间。“喀!” “谁……怎么了,该换药了?” 映漓惊愕的抬起星眸,凝视着来人,注视着谷残心手臂上的血布,映漓熟练的拿起干净的布巾与伤药。 “嗯……” 谷残心习惯的坐在她身旁,伸出伤臂等着换药,他想更了解她一点,今天无论如何,一定要问出个什么。 “好多了……” “我想知道……”谷残心抬起黑瞳,他希望她主动跟他说明,而不要让他一径的猜测。 “知道什么?”映漓发怔的凝视着眼前决然的黑瞳。 “你知道我要什么……我要知道那一天在‘凝香楼’里那个冷艳的女人是你吗?” “啊……” 映漓停下手边包扎的动作,为什么他这么想知道这个,不堪回首的记忆一股脑儿轰回映漓的脑海中,以及背上那始终未曾痊愈的烙烫。 “别瞒我……那只会让我更不顾一切的探查你的底细……” 谷残心相信映漓绝对不是舞姬这么简单的身份,就像是她身上的武功底子,对一个舞姬来说,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别逼我……我只能说在你眼前的我,才是真的我……” 映漓幽幽的说出口,曾几何时,她自己都忘了要在人前伪装的禁令,不知不觉在他的眼前暴露了真性子,这的确是自己始料未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该死……这个女人为什么话都只讲一半,谷残心更加确定映漓有事情瞒着他。 “没什么……就这样就好……” 眼泪一滴滴不自自觉掉落在谷残心伤臂上,每一滴眼泪都像是火烧般灼烫过谷残心的心窝,见鬼了,为什么心里竟会跟着她的眼泪莫名的抽痛。 “说出来……我会帮你……” 谷残心陡然握住映漓颤抖的柔荑,映漓疑惑的看着谷残心,水肿对上的则是那双黯沉的瞳眸,天啊……不要……为什么感觉自己正一点一滴沉沦在谷残心那孤寂的眼神中…… “没什么……别说这个了……呵……我没事了……你别想多了……” 映漓止住了泪水,她不要再自欺欺人,她已经没有幸福可言了,反正迟早都会死,何必再造情孽,急忙的拉开房门,转身避开谷残心询问的目光。 “是吗?” 谷残心的眼神始终锁在那一对有着难言之隐的水瞳上,她在忍耐,究竟她遇到了什么困难?谷残心第一次开始怨恨不能以砍杀解决的事情……深刻的感觉到,映漓将他屏除在心房之外,既然他可以毫不考虑地救她第一次,就能救她两次……三次…… 幽黑的石洞内,一个大约百尺宽的石砌水池,波光粼粼,映照在石洞顶,形成一副特殊的景致。 “这个地方好别致……”映漓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褪下了衣衫,解开了颈边的红丝线,精雕细琢的白玉胴体,飘然出现,邻邻的水光投射在映漓白皙的躯体上,形成一道道晶莹的波纹。 “呵……残心这儿还有这等好地方……” 映漓勉强自己忽略内心那股酸涩,过几天非凡少爷就回来了,她必须赶回去才行,一抹决然滑过映漓的眼瞳。 慢慢地走至池里。映漓舒坦地滑进池内,氤氲的水气让她发出十分舒服的嘤咛声。“残心……” 映漓掬起水,经由掌心的水洼,清楚的看到自己顺着脸庞滑下的泪,这才是真的自己……好久了,自己未曾以这个性格面对人,无形中,自己却在谷残心面前释放伪装多年的自己,这一切似乎都显得相当不可思议。 残心……映漓痛苦的闭上星眸,背上似乎又感觉一阵炽热,她纠结着居心,强忍着背上痛楚……好痛……真的好痛……”陪伴她近十个年头的青蜘蛛痕……而未来还是会一直烙在她身上。 “达!达!”猛然一阵脚步声,惊醒了映漓飘忽的思绪。 “是你?” 映漓赶紧将自己的身子沉入水池内,怎么想都不知道会在子夜时分在这里遇上他。 只见谷残心光裸着上身,仅着一条裤子,拿着宽大的棉巾,似乎也打算来水池沐浴。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这里……” 谷残心猛然的停住步伐,望向声音的方向,这才发现热气弥漫的水池里躺着一个娇小的身躯,谷残心随即马上转身离开。 “等等……别走……” “怎么回事?” 谷残心慢慢停下脚步,明显的感觉到映漓语气中似乎有哭过的声调,她怎么了……似乎很伤心。 “你不是想要我……你掳我来的目的不是为了要我?” 映漓的口气近乎埋怨,而这理由却是令人感到可笑,她竟然开口要求一个男人抱她……映漓眼泪越来越凶……背上的痛苦已经承受不住了…… “我改变主意了……过一些时日,孤岩岛会送那些船妓回去,你就跟她们一起走吧!” “抱我……我已经承受不住了……” 映漓开始呜咽,如果错过了这次,她终将再也见不到他,如果这是最后一次,她想为自己这个空白的生命留下一个回忆。 “你……” 谷残心回过头,这才猛然发现,映漓一身光裸,毫无遮掩、徨无助的站在面前,黯沉的眸光跃过那晶莹的玉乳,及那纤细的腰身……她的身子发着冷颤……发梢上不停的滴着水珠,而谷残心也开始感觉到下腹的火热与胀痛。 “抱我……让我忘了痛苦……”映漓伸开双臂,再一次要求谷残心碰触自己,背上的青蜘蛛仿佛发出嘶吼般,开始窜咬着映漓白嫩的背部。 “为什么……你……” 谷残心不明白映漓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改变,而让自己觉得惊恐的则是她脸上那近乎死绝的情绪。 “好痛……”如火烫灼烧般,吞噬着映漓的身子,迟迟等不到谷残心的回应,映漓一个脚软,眼看就要跌在地上了。 “漓儿……” 谷残心还不及思索,已经接住那软弱的身子,鼻息沁入映漓满身的幽香。 “这是……” 猛然发现映漓背上夺人心魄的青蜘蛛痕,震慑住谷残心所有的目光,那青蜘蛛几乎盘据了映漓背上五分之三的位子,让人心生恐惧。 “残心……呵……你知道这个青蜘蛛是谁的吗?” 映漓额际泌出了薄汗,背上的灼烫,每每让自己痛不欲生。 “为什么你的背上会有这个烙印?” “抱我……我只想要你帮我擦掉这个痕迹……只有你才有资格拿走我背上的青蜘蛛痕……” 映漓趴在谷残心的怀中哭泣着,她不要这个印记了,她真的再也承受不了了。 “漓儿……告诉我……” 谷残心不敢想像谁这么狠心,这么残忍的将青蜘蛛痕烙印在一个女人身上。 “不要问……抱我……抱我……让我成为你的女人……” 谷残心明显的感觉到映漓心中的仓皇与急躁,胯下明显的昂扬,早已准备好蓄势待发。 谷残心抱起映漓进入了水池里,热泉所散发的烟雾将两人团团围住,眼里似乎只剩彼此。 “不要哭……” 轻轻拭掉映漓粉脸上的泪珠,眸子里充满了惊惧与惶恐不安,她到底怎么了? “残心……”又是一阵锥心的痛楚,她可能会因为现在错误的决定而惨死,不过映漓已经下了决心,迟早都是死,何不把自己给所爱的男人,即使无法厮守,依旧是心满意足了。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谷残心极力隐藏那突然爆发而出的猛烈情欲,那奔流的情欲就像浪涛般迅速的蔓延自己一身,他再向映漓问了一次。“你是否后悔……”他说过要她甘愿当自己的女人。 “不后悔……我想成为你的……”映漓微笑地看着他。 “漓儿……” “漓儿……你……” 谷残心缓下躁动,发现身旁的水波上留着点点残红……这……她还是处子……这,怎么可能……她……谷残心疑惑的凝视着怀里因体力不支的人儿,粉脸漾满配红,嘴角微扬,十足的诱人。 “呵……很惊讶我还是处子?”映漓闪过一丝骄傲,她虽置身青楼,却还是干净无瑕,并不是因为自己洁身自爱,而是这背上的青蜘蛛图啊。 “你……这究竟是……” 谷残心越来越怀疑映漓的身份,她真的是一个单纯的舞姬吗?如果不是,那她究竟是谁? “残心……别问……今晚……就让我在你的臂弯里,把一切不愉快都暂时忘掉……” 主动吻上那满腹疑问的薄唇,今夜就单纯点吧! 晃动的波光回复了平静,邻邻的水光映照在两个人身上,形成了一幅极佳的景致。 静静的依在他温暖的怀里,映漓知道只要爱过了,就可以硬下心肠义无反顾的死去…… 第七章 映漓才刚走出楼阁,随即撞上一堵墙,一堵来意不善的墙。 “仇忌?”映漓警戒的望着眼前脸色黯沉的男子,她知道他一直想要她的命。 “离二爷远一点,不要迷惑二爷,我就不会动你。” 二爷已经迷恋这个舞姬到岛主皱眉的地步了,身为他的护卫,理当为他排除任何一切不利于他的状况,包括这个女人,谷残心甚而要求谷残焰查出青蜘蛛图的来历,没有人知道他找了那个图腾是为了什么,只是……铁定跟这个女人有关。 “很抱歉……我会努力成为残心的女人,不管你们如何看待我的身份,我都不在乎。” 异于第一次见面的柔弱,映漓的性子里透着些许寒彻人心的冷淡,这令仇忌更觉得映漓身份所带来的危险,说不定正是县丞府里的人。 “我好话说尽,别怪我不给面子。” 仇忌伸出爪刀,一把抓向映漓的心腹,他要确实测出她的武功究竟是来自哪一路的。 “你来真的……看来你连残心的命令都不听了……” 映漓随即飞快的挡下仇忌这力道强劲的一爪,迅速的往后连退三步,知道自己死期已近,她不能再沉浸在与残心的炽恋中。 “哼……我只知道要排除任何对二爷不利的事情……” 仇忌黑瞳闪过一丝讶异,这女人武功底子确实不弱,她的身份究竟是什么,这是他急于知道的,何况二爷已经陷入迷恋的地步,不赶紧杀了这个女人绝对不成。 “我不会伤害残心……你搞错对象了。” 映漓飞快的闪过仇忌猛烈的一脚,再这样下去,她的真实身份就会曝光,不成……映漓逐渐缩回脚劲与劲力,她的真实身份绝对不能泄漏。 “我不相信……一个舞姬不可能会有这等身手,说……你是什么人。” 仇忌发觉映漓气劲减弱,更加摧出掌力对抗,他一定要把这个女人的狐狸尾巴给揪出来。 “碰!” 映漓一个失神,仇忌一个侧踢,牢牢踢中映漓的侧腹,随即飞了出去,撞在门前的柱缘上。 “恶……” 映漓吐出了一口鲜血,血痕自嘴角蜿蜒而下,糟了…… “快说……不然我马上杀了你,再跟二爷请罪。” 仇忌举起手,就要往映漓的天灵盖击去。 “住手……你在干什么……” 谷残心陡然出现,飞奔至映漓的身前,一道掌风结结实实击在仇忌的胸口,仇忌完全没有防备,摔落一旁。 “漓儿……你有没有怎样?”谷残心抱起映漓,看着逐渐发白的唇瓣,更是一阵莫名的心痛。他又一脸愤恨的看着亦是受了内伤的仇忌,他究竟为什么老是要伤她?他不懂。 “没事……我没事……”映漓又吐了一口鲜血,前额开始渗出冷汗。 “仇忌……你真的太令我失望了,以后不要再跟我。” 谷残心心痛万分的下令,服侍他十多年的仇忌,竟会伤他的女人,这绝对是他所不能原谅的。 “二爷……这个女人……” 仇忌赶紧跪在谷残心的面前,不管谷残心生了多大的气,从来不会不要让他跟着他啊。 “不要说了……我已经决定了……” “残心……仇忌……不是有心伤我的……” 映漓着实看不过去,仇忌再怎么说也是因为护主心切,才会出手伤了她,她勉强撑起虚软的身子,为仇忌求情。 “漓儿……你……” 谷残心不解的看着怀中虚弱的人儿,他在心疼她啊! “答应我……他只是护主心切……” 幽幽地出了声,残心身边需要这样的兄弟,不然他会更孤独的。 “不可能……滚……不要跟在我身边。”谷残心不敢有半点耽搁,赶紧带映漓进到屋内,没心思去搭理仇忌,而仇忌则是一动也不动地跪在门前,祈求主子的谅解。 “漓儿……撑下去……” “残……心……” 细细低喃谷残心的名字,她好想窝在他那结实的怀抱中,不用再去费尽思量算计……待在他身边能获得全然的安全,这才是她想要的。 “撑下去……为了我……” 谷残心撕下映漓染血的衣衫,褪下酒红的亵衣,猛然……映入谷残心眼眸里的美背,陡然让他失神,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本以为会见到一只青蜘蛛图,可是如今青色的蜘蛛却变成了血红色,更是令人怵目心惊,红蜘蛛在映漓白皙的美背下无情的肆虐着。 “不能再耽搁了……” 暂且收回满腹的疑问,谷残心赶紧拿出谷残焰交给他的“聚魄丹”,世上只有两颗,是谷家祖传的秘药,如今秘药的制作方法已经失传了,仅留下这么两颗,兄弟俩一人一颗,以防万一遇到什么不测时,可以紧急救治。 和了水让映漓服下,谷残心按住映漓背上几个大穴,助她消散体内的内伤,焦急的薄汗不停渗出,谷残心从来没有如此这般心急过,担心映漓真的会就此香消玉殒。仇忌的内劲自己未必受得住,何况是一个女子…… “漓儿……” 谷残心焦急万分的盯着服下药的映漓,急切盼着她。 “漓儿……” 谷残心吻住那干涩的唇瓣,感觉到内心失去她的那种恐惧,这才惊觉她在自己的心中的份量,甚而远远超过自己的生命,极不愿再回到过去孤寂一身的自己,其实……他比谁都还要怕孤单,怕寂寞。 “唔……” 映漓意识逐渐回笼,明明感觉到死亡迫近自己,怎么又突然消散的无影无踪,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残心……” 猛然望进那充满耽忧的眼眸,映漓一阵吃惊,为什么看到自已在他的眼瞳里那抹影子,他……真的在意她吗? “醒了……太好了……漓儿……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陡然发现自己身边的人都要伤害映漓,谷残心发誓往后一定都要陪伴在她的身边,牢牢切切的保护她,守着她。 “残心……” 映漓扑进谷残心温暖的胸膛,眼泪不自觉滑溢而出,残心……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你这样的付出……真的不值得啊……阵阵心痛扎进映漓再也无法承受的心房里。 “我不会让仇忌再多靠近你一步,你会怕焰,我也不会让他伤害你。” 谷残心决然的肯定,像一道道暖意热烫了映漓原以为冰冷的心房,为什么他舍得为她付出这么多?热烫的泪水开始滑落。 “仇忌没错……你不要错怪他……他是为了要保护你……” 映漓幽幽的说出仇忌对自己下手的目的,充其量不过是一句“护主心切”。 “你会伤害我?” 谷残心带着一抹笑意,仇忌拿这个理由对她开刀,这未免太可笑了。 “会……还会很深很重。”深深望进谷残心那幽深如瞳的依恋,映漓惊讶于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我不信……” 谷残心唇角带出了笑意,她怎么可能会伤害他,谷残心轻轻梳拢着映漓如黑瀑般乌黑青丝,她是他的女人,他完全的拥有她了。 “总有一天你会信的……” 映漓静静的依偎着谷残心宽广的胸膛,如果时间能够就此停止,不知该有多好…… “哈哈哈哈……我不会让那一天到来。” 紧紧拥住怀中娇嫩的人儿,香甜的气息沁入谷残心的鼻尖,明显的又感觉到胯下的躁动。 “漓儿……不要离开我……” 吻掉映漓粉脸上的泪珠,他没什么奢望,只要有了她,他就满足了…… “残心……” 火热的律动开始进行,直到彼此再也看不到一丝细缝为止。 又过了几天,距离非凡少爷回“凝香楼”的时间逐渐逼近,更引起映漓一阵莫名的心惊,她该离开了。 “淅沥!淅沥!” 外头下起了滂沱大雨,映漓的内心烦乱不已,隔着窗棂看着依旧跪在外头的仇忌。他已经跪在那里好些天了,不吃不喝,看在映漓的眼里,更是一阵愧疚。 “啊……” 陡然腰际多了一双钳制的大掌,紧紧的将映漓搂进怀里。 “在想些什么?”谷残心吻着映漓娇俏的贝耳,他的小女人这几天老是心事重重,而对青蜘蛛变红的事情还是只字未提,他在等待适当的时机。 “残心……不要让仇忌跪了好不好,现在下这么大的雨,身子再壮的人都会撑不住。” 映漓明知谷残心不愿听,还是忍不住出声求情,毕竟她相信他是护主心切,才会伤了她。 “为什么你老是要帮他求情?” 谷残心的语气里明显多了醋味,他却仍没察觉。只在想着:或许该让仇忌跪远一点,省得让映漓老是心神不宁。 “你吃味了?” 映漓带着笑眸回望,两人的感情突飞猛进,甚而几乎以为她就是谷残心的小女人,除了这个身份以外,她仍旧单纯。可惜,事实并非如此。 “我只是就事论事……” “呵呵……” 映漓主动吻上那喋喋不休的薄唇,这才知道谷残心的性子根本不如自己第一眼见到那般冷漠。 “漓儿……你不要靠近他,我担心他还是想伤害你……” 谷残心就是不明白,仇忌为什么老是对映漓存着敌意,他不是都接纳她了,那仇忌也该学着服从适应才对。 “不会……我敢肯定,他不敢碰我一根寒毛了。” 映漓扯出笑意,待在他身边让她感到全然的满足,别无所求。到现在她依然很难相信,站在眼前的竟是闻名皇朝的残虐海盗头子。可是在她眼中,他却是一个温柔专情的男人。 “你这么肯定?” “因为你会一直在我身边不是吗?” 偎进了谷残心的胸膛,耳里聆听着窗外滴答的雨声,好幸福!好自在。 “哈哈哈……”谷残心大笑出声,这个小家伙越来越懂得取悦他,他捏了捏映漓小巧的鼻尖。 “残心……” “漓儿……有一件事我非得告诉你不可!”谷残心的态度突然转趋严谨。 “什么?”极力掩藏脸上表现而出的恐惧,映漓装着傻,静静的听着谷残心将会告诉她什么惊为天人的消息,如果……他真知道……她就真的非离开不可了。 “你背上的青蜘蛛转成紫红色,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查了很多资料都没看过个青蜘蛛的由来。漓儿,告诉我!怎么回事?告诉我,不管发生怎么样的事,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谷残心发觉映漓似乎打算压抑心里的哀伤,急忙安慰她,他要知道,他不要她一个背负心里的沉重,因为她是他的。 “残心……青蜘蛛是属于你的,你只要知道这样就够了,其余的痛苦我自己来尝就可以了。” 忍心挥泪拒绝谷残心的援助,这件事除了自己以外,没有人可以帮她,而惟一解决的方法,就是赔上自己的命。 “不懂……我不懂你意思,告诉我,不管你到哪儿,我绝对不会放手。” 谷残心将映漓牢牢的圈在怀里,为什么她老是要将他推拒在外,难道到现在,她还不把他当成惟一? “残心……我只能告诉你,这个蜘蛛印将会干涉我一辈子,连我还能不能拥有你,都还是个未知数。” 映漓陡然放大音量,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原以为自己的计划可以成功,可是深陷谷残心的情网中时,映漓已经不认为自己有活下去的可能了,她绝对不会再有跟谷残心厮守的机会了。 “漓儿……我会保护你一辈子的。”没关系,既然映漓不肯说,自己总会有办法查出来的。 “我知道你会,只是我担心你会有危险,所以我才不敢告诉你,那些人等着要抓你,我怎么能让你自投罗网?” “你……你是县丞府的人?” 谷残心呆愣住了,难道她果真如仇忌所说,是县丞府派来的人!不可能的,如果真是,她为什么迟迟都没有动作,甚而…… “不是……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不是县丞府的人,也不帮任何县丞府的人做事,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映漓急忙撇清,她确实不是,不过亦跟县丞府脱离不了关系,可惜真正的身份却也是怎么样也说不出口。 “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我不想猜!”为什么她还要瞒着自己,她为何不能坦承的说出来,即使如此自己还是会拼死命的保护她,毕竟她没有造成自己什么伤害不是吗? “残心……忘了这个……给我一个愉快的回忆。” 映漓带着泪珠满溢的满脸,迎向谷残心的薄唇,她的日子真的不多了,就暂且搁下吧,映漓偎近谷残心结实的怀抱,嘴角抿出最后一抹笑意。 残心……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一旦我说了,我就更舍不得离开你了,原谅我…… 第八章 映漓单独来到仇忌的住所,还好谷残心原谅了他,不然她就真的罪孽深重了。 “嘎!吱!”扳开巨大的木门,映漓小心翼翼的进了石屋,谷残心虽然原谅了仇忌,不过不再让仇忌有时时跟着他的权利,因而仇忌泰半时间都在距离谷残心院落一段距离的地方守护着。 “你!” 讶异于进屋的人竟然是映漓,仇忌依旧是拿起刀剑,防备性的盯着映漓的一举一动。 “仇忌……我不是来寻晦气的……”映漓简单的说明自己的来意,表现出十足的诚恳。 “那你来作什么?”仇忌依旧不客气,脸色死灰的怒视着映漓。 “残心有告诉我,明晚你会送?凝香楼、的姐妹回去,是吗?” 距离非凡少爷回去的时间越近,映漓更是一阵惊慌,而谷残心像是担心她离去似的,封锁了关于船只开航的时间消息,不得已之下,她只好来问问仇忌。 “没错,那些船妓明晚会一起送回去。” 仇忌疑惑的瞪着映漓,二爷不是很疼她,她干嘛要走?待在这里会比在凝香楼差吗? “什么时辰?”映漓内心一阵雀跃,如果明晚赶回去的话,一定可以来得及。 “戌时!”这个女人又想打什么主意? “仇忌!我想拜托你,明晚让我上船,我会装扮,不会让残心发现的。” “二爷会放你走?” 仇忌相当清楚谷残心对映漓疼得不得了,她突然说要走,说不定又在耍什么手段,他可要当心一点。 “不会……所以我才来拜托你,让我上船,反正你不是认为我没资格作你二爷的女人,何不让我走,这样岂不是可以皆大欢喜?” 映漓极力劝说仇忌,这可是最后的机会了,万一错过了这个机会,她可能一辈子都报不了仇。 “好!我会让你走,也不会跟二爷说上半句。” 仇忌这才放松了紧绷的情绪,她愿意离开这是最好不过的情形。 “千万不要跟残心说。” 映漓仔细叮咛几句,这才掩上木门,转身离去,残心,对不起了……而仇忌依旧疑惑的盯着映漓离去的背影,她,究竟又在要什么把戏。 夜深雾重,映漓待在谷残心的院落里,凝视着窗外雾浓一片。这几天,她刻意避开与谷残心亲昵的接触,也不像先前两人时时刻刻的依偎在一起,不管谷残心怎么问,她总是淡然一笑,映漓知道原本清冷的性子逐渐回笼,那是报仇前的准备,自己决计不能心软。 明晚戌时的船,她一定得赶上才行……映漓看着铜镜前的自己,轻巧的画着黛绿色的眉线,唇上亦是鲜艳的唇色,今晚将是与谷残心的最后一夜。 映漓推开房门,走向谷残心的房间。 “喀!” 映漓推开房门,而他正斜躺在床上休憩,仅着一件单衣,露出精壮的胸膛。 “漓儿……”谷残心睁开眼眸,黑沉的眼瞳霎时被映漓娇艳的姿态震慑住了,他发觉今晚的映漓仿佛格外的主动、热情,这是从来没有的事。 “残心……”映漓主动褪下自己的外衫,独留一件亵衣,她毫无迟疑,随即紧紧的嵌进谷残心怀里。 “怎么了?” 梳拢着映漓滑如绸缎的乌丝,谷残心轻声询问,今晚的映漓跟以前不太一样,不过他喜欢她的热情,她的主动,黑沉的瞳眸始终都没放过映漓脸色细微的表情。 “没什么……只想在离你最近的地方……” 映漓啮咬着谷残心的颈项,在他的胸膛上洒下密布的细吻,藕臂圈上那结实的腰际,谷残心独特的气息霎时充斥在自己的周围。在他的身边,真的感觉好温暖,好安全……一丝心痛划过映漓的心房,她怎么可能舍得就这样离开。 “哈哈哈……你现在不就在我身边。”扯出嘴角的笑意,谷残心更加搂紧怀里的人儿,担心她就像窗外的雾一般,转眼间随即消散的无影无踪,曾试图查出她背上的青蜘蛛痕,不过依然毫无所获,这又如何?反正她的人就在自己的身旁,他毋须担心。 “残心……我从小的时候,爹娘就死了,所以我一直很怕孤单,也很怕寂寞,所以我会选择以冷漠包裹自己,不让自己受到伤害……” 映漓小心翼翼的解释着在“凝香楼”的自己。在遇到谷残心之前,那的确是自己的性子,只是装了好久,连她都忘了自己原本的性子为何。 “我也是,很小的时候,爹娘惨死,所以,我跟焰是被这个世上放逐的两个恶人。” 谷残心亦是缓缓的道出自己的心事,这还是第一次说出口,原来两人的背景是如此相似。 “不是……你不是恶人……你绝对不是,在我心中,你比那些外表道貌岸然的人更为高尚。” 猛然,映漓大声吼了出来,谷残心则是讶异的望着映漓水瞳中的迷恋与决然,一阵莫名的心折,谷残心更加拥紧了自己心爱的女人。 “呵呵呵……只有在你身边,我才能抛弃恶人的身份,所以别离开我。” 谷残心吻了映漓的云鬓,窃尝她甜嫩的香味,话里有着某种程度的警示,如果她擅自离去,他会不惜再变成恶人,除非她回到他身边,谷残心敏感的发觉映漓似乎在交代些什么,这让他相当惊恐,他封锁了船只出航时间的消息,她应该不会知道。 “为什么你从来不嫌弃我?” 毕竟在他未知自己是个处子之前,他极有可能将自己想成一个夜夜迎客的青楼女妓,之前他不就是这样认为。 “你不也曾拒绝过我?”他是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海盗头目,很多曾经伺候他的女人,从来没有一个敢与他针锋相对,甚而相互挑衅,她……真的只有她啊。 “送我一个可以让我时时想起你的物品!”映漓眨着逐渐湿雾的眼眸,好想一辈子窝在他的怀里。“我人就在你身边,看我就可以了。”谷残心笑闹似的捏着映漓的鼻尖。 “不要啦……有了那个东西,人家可以时时想着你,想你的时候,便拿起来看一看,摸一摸,这样也不成?” “给!这个给你!”谷残心拿起搁在一旁的青龙玉磐,这是他最珍贵的东西,是爹遗留给他的遗物。“这个?太珍贵了吧!”讶异于手上精致的龙磐,他舍得送给自己这么珍贵的东西? “既然代表我,当然只有这个东西了。” “嗯……” 轻应了一声,她了解了。她从未想过他身份所代表的血腥涵义,只知道她是恋上他的人,呵呵呵……映漓反身压下谷残心,轻坐在他的腹部,开始低头一连串的亲吻,明显得感觉到一阵灼烧开始自脚心窜出,沿着两人天然的肤触开始蔓延。 “漓儿……” 再度俯身向下亲吻着映漓细致的锁骨,昂扬依旧在奋战中,只听见映漓急促的娇喘声与吟哦,剩下的便是谷残心浓重的呼吸声。 “残心……” 你将永远活在我的记忆里,映漓睁开溢满水气的眼眸,牢牢的将谷残心的面容深刻记在自己的脑海中,阵阵的心痛如狂潮席卷而来,上百个念头不停翻转过映漓的脑海,如果她什么都不要想,安安分分的在他身边,专心当他的女人,这样的奢求算不算过分?答案的背后……映漓不敢仔细去想,那会让她更为心碎。 几阵欢愉过后,谷残心勉强退出映漓的身子。再这样下去,她会受不了的。满身大汗的谷残心躺卧在映漓的身旁,细瞧着映漓悄然闭着的星眸。 “漓儿……待在我身边……”谷残心轻抚着映漓精致的下颚,细声叮咛着,抚着她粉脸上鲜嫩的潮红。“真是辛苦你了……”看着疲累不堪而陷入熟睡的映漓,谷残心一阵心虚,对于自己狂索的欲望,他感到一丝愧疚。 感觉身旁的谷残心发出浓重的呼吸声,映漓这才睁开水瞳,却在睁开的刹那,落下晶莹的泪珠。“残心……你的要求我怕是不能答应了……” 映漓轻手轻脚的缓缓下床,全身满着欢爱后的齿痕与吻痕,极其爱恋的凝望了谷残心几眼,这才发现,熟睡的谷残心更显得俊美无俦,映漓不自觉喘了一大口气。 他真的很俊……比任何自己看过的男人还要俊,轻巧的拂开洒落在谷残心脸庞上的发丝。“呵……”映漓轻笑出声,内心的催促却使得自己不得不暂且移开了目光。 残心……抱歉了,眨出眼角最后一滴泪水,映漓命令自己移开脚步,内心那股陡然释放而出的热情将辗转收回,她已经有足够的勇气可以面对未来了…… “喀!”映漓关上房门,这扇紧闭的门,将表示她将永远见不着她深爱过的男人……斑斑泪痕还是不争气的滑出映漓的眼眸。 窗外的鸟鸣声惊醒了谷残心。“漓儿……”环顾四周,映入眼帘的只剩下一大片空床。 “漓儿……” 谷残心急忙奔至映漓的房间,他敏锐的感觉到映漓有意离他而去,因而这几天谷残心总是牢牢的守着她,不让她有离开的机会。 “漓儿……” 匆忙来到映漓的房间,透过窗棂隐隐约约发现床上有隆起的曲线,她还在……谷残心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昨天真的累坏她了。 “呵呵……” 八成是脑袋不正常了,才会这么紧张,谷残心轻笑自己慌乱无措的样子,他着实担心映漓离他而去。 谷残心确定屋内的人儿依旧在,这才拖着疲累的身躯回到,自己的房间,好久了,他未曾再做过儿时双亲惨死的恶梦了,可能是因为她吧……盘据了自己所有的心思无暇顾及其他。 戌时一到,映漓特地换了一件衣衫,不同于以往的穿着,脸上更是罩上一层薄纱,来到岸边,“凝香楼”的船妓们正兴高采烈准备回到海汕镇,出了这么一趟,大家荷包也赚得饱饱的了。 “仇忌……” 陡然,映漓出现在仇忌的面前,发现仇忌脸上的讶异,呵呵……看来她装扮的很成功,连他都认不出来。 “你真要离开……”不讳言的,由这几天的观察来看,二爷比过去还要快乐,脸色也不再像过去的阴沉,这一切的改变极有可能是因为她。 “嗯……这不是你最希望的。” 映漓轻笑仇忌的迟疑,他忘了他老是挂念她对残心的威胁吗?巴不得一刀杀了她。 仇忌没有回话,他不知道自己今天做的决定究竟是对还是错。 “如果哪天有空,帮我把这一封信交给残心吧,你可以选择把它丢了,还是交给他,一切都看你,呵呵。”嘴角抿出笑意,映漓慢步上船,凝望着谷残心院落的方向。 斗大的黑面骷髅旗缓缓的在海风中飘荡,船逐渐驶离了孤岩岛的岸边,越来越远,甚而岸上的景物不再那么清楚了。 “咦……你不是那个映漓吗?真好,有了二爷,哪像我们姐妹们只能取悦那些海盗。” 一旁的柳红极其羡慕的瞧着映漓,这些天都没在海盗们的屋子里见着她,可见她极有可能在最俊俏的鬼罗刹那儿,真好。 “嗯……” 露出最甜蜜的笑容,她是很幸运,想起第一天两人间互不相让、互相挑衅的场景,一丝笑意不自觉地溢出映漓的嘴角,至于事情怎么会演变成现在这样,她也不清楚,只知道她真的好爱他。 “哈哈哈……那你一定捞了不少吧!” 柳红现了现自己鼓涨的荷包,来这么一趟,足足是比在“凝香楼”赚上个把月还多。 “嗯……”她得到了谷残心的承诺还有他的心,的确大赚了一笔。 烟雾逐渐拢聚在孤岩岛上,船只也逐渐驶离,身后的景物除了一片朦胧之外,再也看不清楚了,连一向怕水的自己,在脑海中满是谷残心的影子后,也忘了水的可怕,映漓若有所思的凝望着一团团白雾。 残心……或许来世……我们还有机会相守吧,紧握着青绿的青龙玉磐,在浓雾中更显得光亮,而那感觉就一如他将她搂在怀里的感觉。 “碰!” 谷残心打开了映漓的房门,她足足睡了一整天,应该没事吧!一整天没吃没喝的,他着实不放心,还是决定来探探。 “漓儿……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不然……” 谷残心掀开被巾,只见一个娇小的身躯翻滚而下,急忙跪在谷残心的跟前磕头谢罪。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啊!” 一名陌生女人跪在他的面前,嘴里不停喊着要他饶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漓儿……不在……她究竟去哪儿了…… “漓儿……” 谷残心开始搜寻屋内的每一角落,除了跪在自己面前的女人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影,他的漓儿已经……离开他了,无声无息……阵阵的挫败让谷残心难以招架。 “说,她人呢?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一阵被遗弃的暴怒控制了谷残心的心房,谷残心紧紧抓住女子的颈项,眼神更是一阵凶恶。 “咳……咳……是……映漓……姐……拜托……我……咳咳……” 话还没说完,女子就因脖子上的钳制而猛咳不止。 “说……如果不说实话……你自己看着办!”陡然放开紧握的双手,看着女子呈现黑紫的唇色,谷残心知道自己差点因暴怒而杀了她,不过只要能找回她,他会不计一切代价杀光任何阻碍他的人。 “我说……我说……咳咳……映漓姐忽然跑来找我,给我一袋银子说爷要我伺候,叫我躺在这里,等着爷……还说爷要把我留在这里……所以……我……” “所以你就不要脸的留下……凭你……有什么资格作我谷残心的女人……连提鞋都不配。” “爷……玉儿会学着伺候爷的……只求爷不要赶我走……”玉儿慌张万分的抱着谷残心的脚踝,如果一辈子待在这里,她亦是无怨无悔。 “呸!离我远一点,不然我很难相信我不会在冲动之下杀了你。” 谷残心随即甩了女人一巴掌,玉儿被谷残心的残暴给吓得跑了出去。 该死……她为什么要扯这个谎……难道她就这么急着离开我吗?谷残心痛苦的抱头思索,他做了什么,为什么她要以这种方式报复他……这……阵阵的痛楚包裹着谷残心紧紧,直到无法喘息的一刻。 第九章 谷残心满身怒气的来到夜残楼,他知道焰一向对映漓有所不满,说不定是焰把她藏起来了,不行……他绝对不能让焰伤害她。 “焰……把映漓还给我!” 一进了夜残楼,谷残心随即一阵破口大骂,为什么他身边的人都想要伤害她,她又招谁惹谁了? “残心!你在发什么疯?那个女人怎么可能在我这里。” 谷残焰不得不暂且放下研讨至一半的事情,残心到底是怎么回事,两个兄弟相依为命那么久了,从来没看见谷残心为了什么事情如此暴怒。 “我不相信……把她还给我,我求求你!” 耽忧紧张的情绪开始在谷残心心里发酵,害怕自己会永远失去她,她一定还在这里,有人把她藏起来了,焰向来看她不顺眼,一定是他…… “啪!” 猛然,一个巴掌落在谷残心右颊上。“谷残心,看你成了什么样,她说不定只是一时不在而已,你就我来这里兴师问罪,你把我当成了什么?” 谷残焰愤怒万分,谷残心如今会变得如此不成器,这一切都要怪那个女人。 “好!我会自己找到她。” 谷残心瞪了谷残焰一会儿,如果焰坚持没有,可能就真的不在他那,说不定映漓只是离开一会儿……强烈的失落感简直让谷残心差点崩溃,这才惊觉到映漓的存在已经成为自己呼吸的一部分,一旦失去了,将会窒息而死。 映漓回到海汕镇,满怀忧心的进了非凡少爷的府邸,今晚正是她侍寝的日子,一走进人称非凡少爷的“妄心园”,映漓目光随即被里面的装潢给吸引住了,没想到“妄心园”竟是这番景致,想必全是搜刮民脂民膏而来的吧,一股厌恶之感油然而生。 “映漓小姐,请暂且在兰阁住下,少爷有事会传唤你。” 丫环面无表情的退至一旁,对这种事情来说已是司空见惯,非凡少爷正是京县丞府大人杜琴鹤的独生爱子。仗着杜琴鹤的遮掩,在百般的放纵下,即使杜非凡做尽伤天害理之事,亦是完全传不进杜琴鹤的耳里,因而造成杜非凡欺压城民,草菅人命,穷尽所能的做尽了人人愤慨的恶事,却依旧逍遥法外,只因他的亲爹是县丞大人。 “残心……对不起了……” 映漓隔着窗棂,孤独的看着窗外的庭院景象,这么漂亮的亭子院落,很可惜住的却是非人。 “映漓姑娘!请沐浴更衣,酉时会有人来请姑娘到公子歇息的房间。” 丫环准备了热水,要让映漓沐浴更衣。更衣后,即将前往杜非凡的寝房侍寝,这是她等待了十余年的惟一机会。 映漓冷漠的应了一声,她已经可以暂时将对谷残心的炽恋埋在心底,在自己眼前还有比爱更重要的事,那就是报仇。 沐浴完毕后,丫环们纷纷开始替映漓打扮,穿上精心准备的薄蝉丝所作成的衣衫。 “映漓姑娘果真美艳出尘。” “嗯……你们先出去吧!” 冰冷的语调中无一丝温热,映漓看着铜镜中盛装打扮的自己,只是让自己感到厌恶。 “我不要……残心……我不要离开你啊……” 突如其来的一阵怒气,映漓扯掉头上的金步摇、川云髻,对于自己目前做的事情感到厌恶,她趴在桌上开始呜咽,手中则是紧紧握着谷残心送给她的青龙玉磐,依稀可以深切的感觉到那龙纹上温热体温,残心…… “残心……”映漓感到自己终将失去所恋,不免一阵揪心刺痛,如果当初留在孤岩岛没有回来,这又会是怎样的情形,肯定是安稳的陪在残心身边,可是这样却又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呢? “姑娘!你准备好了吗?公子房里的丫头在催了!”丫环对着屋内的人喊了一声。 “可以了!带路!” 映漓擦掉不断掉落的泪水,都已走到这么一步了,也不容许自己还有回头的机会了。 “小姐!你没事吧!”丫环发现映漓粉脸上的斑斑泪痕,每个女人第一次来都是这样的。 “没事!尽管带路!” “姑娘,第一次嘛,别紧张,之前来的姑娘几乎每一个都是哭哭啼啼的,可是当公子宠过她们后,她们反倒舍不得走了,还是守门的硬是拉走才离开的呢!”丫环的语调里带着奚落,似乎亦是将映漓落泪的因素归咎于此。 “不用你嘴碎,带我到公子的房间就是了。”映漓十分不屑,那个男人根本不配让她掉泪。 “是!” 丫环嘴上应声,心里可不顶服气,这个女人说不定只能嚣张这么一天罢了。 绕过不少的廊道与川堂,这才来到杜非凡所在的寝房,光是外头站着伺候的丫环就足足有一整排之多,足见排场之大。 “公子!姑娘带到!”丫环轻声禀报。 “带进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不自觉将映漓远飘的思绪带回现实,映漓冷沉的眸子一闭,苦苦等待的近十年的时间,这才等到这么一天,无论如何绝对不容自己败事。 “喀!” 映漓深呼吸一口,推开了房门,自己名义上虽是杜非凡的女妓,却从未被宠幸过,谣传杜非凡有个独特的禁忌,他只尝十九岁的处子,因而凡是杜非凡看上眼的女人,只要没超过十九岁,还是处子,就会被烙上他独有的“青蜘蛛痕”标志,等到女人十九岁时,便会被召进杜非凡的房里侍寝,一旦尝过了,他绝对不会再碰第二回。杜非凡更是一个嗜欲极强的淫人,真正能活过走出他的寝房的,这十多年来,十个指头屈指可数。他的女人中,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有机会见到他,甚而亲近他,而侍寝的结果不错,即可在“妄心园”富贵荣华过一生。相反的,则是沦落为妓为丫环,海汕镇内人人因而有了“生女莫上蜘蛛印,大罗神仙难救人”的俗谚流传而出。 “映漓……我等你九年了。” 听到了这个充满邪佞的声音,映漓随即打了一个冷颤,极力说服自己一定要镇定,要冷静。可是到了床畔,她依旧看不见杜非凡的真面目。 “非凡少爷……奴家……欣悦来伺候公子。” 映漓咬紧了唇瓣,不让自己泄漏任何一丝恨意,要不是他,她根本不会沦落到青楼为妓。 “过来!让我看看你的蜘蛛印吧!” 杜非凡侧躺着身子,掩盖在纱罗帐内,映漓看不清他的真面貌。杜非凡究竟是生的何种面貌,为什么有这么残忍的心,映漓似乎感觉到背上蜘蛛印在啮啃她的肌肤,火热的灼烫依旧徘徊在自己的心窝。 “是!” 每接近杜非凡一步,映漓杀意越浓,她总算可以报了这笔血债。她绝对要他血债血偿。 “过来啊,把衣衫脱了。” 杜非凡目睹了映漓清丽的容姿,随即失了魂,这女人果然美得不可方物啊! “是!”清冷的眼瞳注视着一脸邪欲的杜非凡,映漓只感觉到啄心,为什么姐姐们……会死在这样一个人的手上……一股极阴寒气围住映漓所有的思绪,她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报这个仇。杜非凡,我要你的命。 “过来啊!小美人……等你值得啊……值得啊。” 杜非凡着实忍耐不住,随即将映漓压倒在床,贪婪的瞧着映漓娇丽的容颜,这个女人可是目前惟一看得上眼的。 映漓冷漠的看着杜非凡撕扯自己的衣衫,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这个衣冠禽兽为什么能逍遥这么多年,却依然没有报应,老天爷……真是不公平啊。 “小美人……” 见亵衣逐渐脱落之际,一股郁积内心的羞耻感掠上映漓的心头,以及谷残心那始终温热的眸光,还有他那独特的气息,映漓没有办法承受杜非凡在她身上烙下唔心的吻痕。 “杜非凡……去死!” 映漓乘机抽出绑在自己大腿上的匕首,随即往杜非凡的腰间攻击,另一只手则是扣住杜非凡的穴道,只是没想到杜非凡的武功亦是这番了得。 “该死的贱女人!” 杜非凡发现太晚,腹部被恶狠狠的划了一刀,当场血流如注,满心的淫欲陡然消散的无影无踪。 “去死!”映漓随即一掌直抵杜非凡的胸口,非让他重伤不可。 “哼……想杀我……没那么简单。”杜非凡一瞬间跃离床面,避开了映漓的掌风,两人都对于对方的武功底子感到震惊。 “糟了!” 还不及补上第二刀,映漓的匕首随即被挥落在地,趁着杜非凡离开自己身躯的当头,映漓一个翻身,翻落至地,准备捡拾掉落的匕首,再来一击。 “该死的女人!回来,老子还没玩够你。” 杜非凡凶性大发,眼看映漓即将奔至房外,一个伸手,拉住了映漓头发。 “放开我……放开我……” 猛然头皮上一阵刺痛,映漓无力还击,只得任凭杜非凡对自己的动粗,他硬是将映漓给拉上了床。 “放开你?哼,上了爷的床,没人敢下床。”杜非凡开始撕扯映漓的衣衫,褪去亵衣。 “杜非凡……我诅咒你一家不得好死,即使我死,作鬼也不会放了你……”映漓大声的嘶吼着,想起爹娘的仇没办法报,姐姐的耻辱无法消除,她更不可能活下去,残心……对不起……眼泪缓缓溢出映漓的眼角,被羞辱的恐惧更是盘据在心头,残心…… “该死……”突然一阵嘶吼,震骇了映漓的思绪。随之而来的,更是火辣刺痛的掌印。力道之大已让映漓嘴角溢出了血丝。 “你的蜘蛛印给了谁?快说!” 杜非凡不敢相信映漓背上的青蜘蛛印已经转成了紫红,这怎么可能?她已经不是处子之身? “鬼罗刹。我的身,我的心全都是他的。”映漓仿佛不怕死般的决然,她知道杜家痛恨孤岩岛入骨,不仅破坏了杜非凡的生意,还处处与杜琴鹤为敌,杜家已经想把孤岩岛除之而后快了。她惟一最美好的记忆便是在孤岩岛的那一段日子,爱过了,就足够了,她并不奢求能够厮守到老,只求残心终能找到一个能相伴他一生的女子。 “该死的鬼罗刹!” 杜非凡恶狠狠的抓起映漓的手腕,怒瞪着躺在床上同样怒视他的人儿,等了九年的天鹅肉就这么飞了。 “你要干什么?”发觉杜非凡眼里的凶恶,映漓硬是打了一个冷颤,不知所措的看着杜非凡,他的武功比自己以为的强上许多,看来他是故意对外示弱的。 “干什么?我不会允许属于我的女人背叛我。” “喀!” 猛然一个使劲,只听见房内传来了映漓的痛苦叫声。她的左手腕缓缓的瘫软而下,映漓痛晕了过去。 残心……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刹那,脑海里依旧是谷残心那深情如井的黑瞳,残心,对不起了,心口贴上那冰凉透骨的青龙玉磐,那冰凉的冷度,暂且让映漓有思念谷残心的机会。在嘴角溢出最后一抹笑意的当头,只剩下一片黑暗,及杜非凡猖狂的笑声。 “锵!锵!”谷残心紧握手中的白玉瓷杯猛然一个碎裂,碎裂的瓷片纷纷割伤了谷残心的掌心,溢出丝丝的血痕,杯中的酒液亦是溅洒了出来。 漓儿……她……出事了?一阵阵头皮发麻,惊恐开始盘据谷残心的心神,不行……他要去救她。 “二爷!没事吧!” 仇忌亦是吃惊不已,赶紧处理谷残心依旧牢牢握在手心的碎片,看着自己的主子一天比一天消沉,仇忌着实也不愿意,只是……他该不该把信交给二爷? “滚开!不要靠近我!” 手上的血渍传来细微的刺痛,可是怎么也没有心里的失落感到痛苦,漓儿!你为什么要选择这种方法来折磨我。 “唔……” 谷残心又感觉到阵阵的刺痛袭来,这是怎么一回事?谷残心痛苦的瘫趴在桌子上,浓眉紧紧的聚拢着,似乎正在承受着外人所难想像的锥心之痛。 “二爷!二爷!我去请岛主来。”仇忌从来没有看过谷残心如此痛苦,内心更为紧张,想立刻请岛主来看一看。 “岛主?” 仇忌才步出房门没多久,随即看到谷残焰跟戚雪霓正往这个方向而来。 “残心呢?”谷残焰的黑瞳掩饰不了耽忧。 “二爷不知道出什么事,按着心窝,好像很痛苦。” “残心?残心,你的青龙玉磐呢?” 谷残焰焦急的询问谷残心,象征他的“狼牙挂链”竟出现了自己无所解释的现象。名曰狼牙,实则为青玉所制,型似于狼牙,故得此名,与青龙玉磐为出自同一块母玉,故能相通灵气,互有感发。 “焰……我……”又是一阵猛烈的锥心之痛侵袭而来,谷残心险些无法招架。 “为什么我的狼牙挂链会泛出血光?你的青龙玉磐到底在哪里?” 谷残焰一阵惊恐,看着莫名其妙发着血红的玉珠,这可不是好现象,这两样的东西兄弟一人一个,皆是极有灵气之物,甚而有时可以来断定分别两地的兄弟是否安好,端看这两物所散发的光芒。 “血光?我看!” 如五雷轰顶般的恐惧爬满的谷残心的心窝,难道……漓儿真的出事了?不祥的预感一遍又一遍的闪过谷残心的脑海。 “怎么回事?”谷残焰还是摸不着头绪,既然自己的兄弟好端端的在这,那这挂链泛出血光到底在说些什么。 “残心,你要不要上床歇会儿?”戚雪霓知道爱人离开自己身旁的痛苦,任谁都是无法承受的。 “出事了……漓儿出事了,我一定要去救她。”谷残心二话不说随即转身离开的房间,找了许久,还是没发现她的踪影,她肯定瞒着自己回到海汕镇了,对了,一定是如此!剧烈的心痛已经逼得谷残心再也无法冷静思考。 “残心!你去哪里?” 谷残焰气恼极了,都是那个女人才会害得残心落得这番魂不守舍的模样,该死的女人。 “岛主……这?” “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快带兄弟跟着二爷去,如果残心出了什么事,你绝对不会有好下场。”谷残焰相当在乎这惟一的手足,谷家就只剩两个兄弟,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残心出了任何差池。 “是!” 仇忌随即跟着快步跟去,心里隐隐约约知晓谷残心要去的地方,或许这一切都该结束了。 仇忌一赶到岸边,随即发现谷残心独自拉出一条小舟,划向海汕镇的方向。 “糟了!”仇忌飞快跟着拉出一条小舟,准备追上前去。 “仇忌,岛主吩咐我跟你一道去。”谷残焰的贴身护卫厄罗一身劲装突然地出现,看来谷残焰早有准备。 “走!”两人七手八脚的划出了小舟,试图追上谷残心。 小舟的速度虽不如黑骷髅号来的快速,却更为轻巧,更为简便,也比较容易掩人耳目。 经过了大约三四个时辰的轻舟追逐,仇忌与厄罗始终在谷残心的后头护着,并不打算超前。 到了岸边,已经接近酉时,天色暗沉了下来,大海归于一片黑漆,这时正是最好的上岸时机。 “漓儿……我不会放你走的……” 惊觉映漓可能遇到的危险,谷残心更是一阵心悸,早该发现她神色不对劲,尤其是那一晚,他早该有所警觉,只是没想到自己会被她的小手段给骗了。 “碰!” 气力全失的谷残心还是在将小舟拉上岸之际,体力不支倒地,掌心净是摩擦船桨的斑斑血痕,湿黏的血水沾满了掌心。 “二爷……你要不要紧?”看见谷残心倒卧在岸边,仇忌顾不得小舟还没有靠岸,随即跳下船,奔至谷残心的身边。 “走开!仇忌,你跟来干什么?我说过我不是你的主子了。” 谷残心一把推拒仇忌的搀扶,要不是他,映漓不会受伤,谷残心推开仇忌伸来的援手,缓缓的站起身,即使气力不足,亦是勉强自己站起身。 他的女人,就在海汕镇里,呵呵呵,漓儿……孤傲的黑长发随着海风飘散,在谷残心背后扬起一个弧度,更显得谷残心阴郁的心房及合寂的思绪,他会拿回他该得的。 第十章 水声湿答的地牢,不时传来令人作恶的霉味与焦味。 “啪!啪!” 鞭子毫不留情落在映漓的身上,她孱弱的身子根本禁不起这样的折磨。 “说!鬼罗刹跟你是什么关系?快说,不然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施鞭者纵使已经满头大汗,使尽全力逼使眼前的犯人招供,映漓依旧不答腔,默默承受这无情的鞭刑。 坐在一旁观察的杜非凡,眼神明显的有着某种程度的亢奋,看人痛苦无非是一项最优美的艺术,很可惜她不懂得表现哀号,不然铁定会很精采。 “呸!像你这种淫乱胚子,早该全身烂光,十八层地狱也不够你……” “啪!” “我警告你,再说些我不爱听的话,可别怪我没给你个全尸好收。”杜非凡心狠手辣的捏紧映漓纤弱的颈项,足以将映漓硬生生捏毙。 “呸!你不会让我死的,只有我能带你找到鬼罗刹,所以你不会杀我。” 映漓朝杜非凡邪佞的嘴脸上吐了一口口水,反正她从来没想过可以活着再见到谷残心一面。 “哼……继续打,打到她说为止。” 持鞭者继续推打在映漓的身子上,全身浮是惨不忍睹的鞭痕,映漓只剩下这么一口气硬撑着。 “哼……我是鬼罗刹的女人……哈哈哈……”一股炽泪滚洛映漓的眼角,今生自己做过最得意的事就是成为残心的女人,残心……对不起……我失信了…… “打……继续打……”杜非凡越听越恼火,火气直冒,怎么想都想不透她怎么会突然成了鬼罗刹的女人,那自己这九年来的等待不就白费了。 “等等!”猛然映漓早破碎的衣衫胸口处隐隐约约透出了萤光,引起了杜非凡的注意,那是什么? “哦……原来你还藏有这个宝贝啊!”杜非凡将映漓挂在颈项的青龙玉磐拿在手上,这东西看来应该是值不少钱,只可惜上头沾了些血,不然说不定可以卖得更高的价钱。 “还给我!还给我!听见没?”猛然发现杜非凡拿走自己的心爱之物,意识逐渐昏迷的映漓陡然惊醒过来,那是残心给她的,那个贱胚子没资格碰。 “哦……看来我真拣到宝了,这个东西好像对你意义非凡啊?” 杜非凡故意拿起玉磐在映漓的面前晃动,试图引发她说出实话的欲望。 “还给我……你没资格碰!”映漓大为惊恐,不行……那个不能落入杜非凡手中,那是残心给她的……玉磐落入杜非凡的手中比叫自己死还来的痛苦。 “哈哈哈……你供出孤岩岛的位置,我就考虑把它还给你,不然你可别怪我拿它卖钱喽,要不是沾了你的秽血,肯定可以卖个高价。” “不可能,我绝对不会出卖他,你休想!”映漓咬紧自己的唇瓣,齿痕深深陷入早失去艳红的唇色。“哈哈哈……笨女人,鬼罗刹有多少女人,他哪会在乎一个小小的青楼女妓,你别说笑了,还是趁早说出实话,对彼此都有好处。” 杜非凡深知鬼面阎罗及鬼罗刹对付女人的凶残手段是有名的,怎么可能把心思花在一个女人身上,光是他,哼……就根本做不到了,何况是孤岩岛的恶人。 “不可能……他对我是真的,我明白……他会承认我的。” “哈哈哈哈……看牢她。” 杜非凡嚣张万分的扬长而去。 揪心的苦泪落下映漓的粉脸,她不敢去想,残心……我知道你对我是真的,映漓还是深深相信,毕竟他给她信物了不是吗? 泪水热烫了映漓自以为早死的心房。 谷残心撑着虚弱身躯,急忙忙赶到“凝香楼”。 “爷……啊……鬼……罗……刹……” 原本笑脸迎人的老鸨乍见谷残心,顿时失魂,上次他来,就觉得他不是平常寻芳客,只是真没想到碰了恶人,这下可真的惨了。 “映漓在哪里?”他怒吼着,现在的谷残心可没什么好兴致,漓儿肯定是出了事,这是青龙玉磐告诉他的,绝对没错。 “大爷……鬼大爷……这……” 老鸨望见了谷残心一脸戾气,心中惊恐万分,想起上回对谷残心的失礼,更是惊恐自己命休矣! “快说……谁跟你说鬼罗刹这个名号的?” 原本静静待在后头的仇忌明显的发现凝香楼内的气氛不对劲,似乎是在等待他们上门,难道已经有人猜到他会来? “映漓在哪里?我可没什么耐性!”谷残心发了狂似的邪眸怒瞪着眼前呆滞的老鸨。 “在……她……她去伺候非凡少爷了……是爷的人了,鬼大爷已经不可能再见得到她!”老鸨怯生生的颤抖说完。 “你说什么?”痛苦开始烧烙着谷残心残存的理智,不可能,漓儿不可能骗他的。谷残心……你还真是失败,竟败在一个女人手上,脑海中不断响起讪弄的嘲笑声。 “自愿……映漓是自愿的……她还提早过去非凡少爷的府邸。” “不可能……不可能……她不可能这样对我……更不可能这样背叛我。” 谷残心发狂似的大喊,愤怒万分挥散了一旁的桌椅,顿时碎块遍地,人人噤若寒蝉,不敢作声。 “二爷!既然如此,咱们回去吧,已经有人认出了我们,再待在这里会有危险的。” “要走你自己走,我不会容忍任何一个背叛我的人仍活着,惟一的下场,只能死在孤岩岛。” 谷残心愤恨一拍,另一边的桌椅又是摔得粉碎,整个凝香楼已经凌乱不堪,惨不忍睹,无人敢出声反驳。 “说!映漓背上的蜘蛛印怎么来的?她跟那个非凡少爷又是怎样的关系?”谷残心阴冷语调仿佛察觉不出一丝怒气,却饱含了足以冻毙人心的邪寒,映漓背叛了他,而他竟是痴傻到这个地步,映漓……我不会放过你,谷残心恨恨得在心里起了毒咒。 怨恨、背叛的耻辱叫谷残心轻而易举地将两人曾有的甜蜜抛诸脑后,只剩下数不完的报复与怨慰。 “二爷!” 感觉凝香楼内似乎有敌方人马集结的趋势,仇忌与厄罗纷纷拿起刀剑护卫着主子。 “这……” 老鸨一时之间也不知该不该把杜非凡烙烫蜘蛛印的原由说明,只知道那是属于杜非凡的女人,碰不得的。 “不说是吗?我自己来……” 见一旁躲着五六个女妓,谷残心一抹怨恨陡然升起。怒气越发明显,他奔至女妓身旁。 “嘶!啪!” 女妓们来不及反应,纷纷被谷残心恶狠狠的眸光更吓得失神,他轻而易举的撕开每个人背后的衣衫,就是为找寻那该死的蜘蛛印。 “啊……救命啊……”女妓们惊慌失措,不敢随意动弹,只得任凭着谷残心撕扯。 “没有……” “这个也不是……” “可恶……”连看了两三个人的背,都没有自己所要的蜘蛛印。 “你……” 可是,最后一个年约十三岁出头的小姑娘,一撕开背后的衣衫,一只怵目惊心的蜘蛛印跃然眼前,随即震住了谷残心的目光。第一次见到映漓背上的蜘蛛印那种惊愕的心情再度回到谷残心的心房。 “说……这个蜘蛛印谁给的?” “非凡少爷……小妾是非凡少爷的人……”年约十三出头的小姑娘竟就懂着如此称呼自己,这个非凡少爷究竟是出自何来历?为什么连这个小的孩子,都说她是非凡少爷的人,那映漓…… “我是爷的人,谁有本事动我?你吗?” 猛然想起自己与映漓第一次见面的对话,没错,她也是这样告诉他的,该死,就不信那个非凡真如他的名“事事非凡”。 “老鸨!那个非凡住哪儿,我要登门拜访。”谷残心嘴角闪过一抹笑意,不似先前那般阴邪,却又带给人强大的压迫感。 “妄……妄……心园……” 老鸨望进谷残心杀意浓重的眼眸,不敢有半点耽搁,随即说出了实话,不管事情如何,只要鬼罗刹远离她就可以了。 “哼……”谷残心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没有半点犹豫。 而仇忌跟厄罗则是小心翼翼防着凝香楼的打手追出来,发现没有动静,这才赶紧跟上前去,事情远不如他们以为的简单。 不一会儿,富丽堂星的妄心园就矗立在三人的面前,谷残心瞥了站满家兵的大门几眼,这儿的确是防守得十分严谨。 谷残心冷笑一声,抽出了焰龙剑,一个飞身,趁着星夜当空,飞奔至一旁民房的屋脊上。 “二爷!”仇忌跟厄罗亦是跟着追上去,丝毫不敢大意,看来这个非凡少爷不是普通的人物。 映漓……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没有人敢玩弄我谷残心的感情,谷残心挟带着满腔的愤恨,好不容易释放出的感情竟换来背叛,这的确让他无法消受。 三条黑影盘接在装饰着金碧辉煌的院落上,光是在庭院来来回回走动的侍卫不下上百人。 “二爷!要怎么做?”他们总不能这样贸然冲下去送死吧。 “杀!”谷残心曾几出现的柔情已不复存在,几许柔情化为熊熊怒火将自己一举燃烧殆尽。极欲发泄心中愁苦的谷残心毫不犹豫拿妥刀剑随即俯身向下。 “啊……有刺客……有刺客……” 底下侍卫一阵惊慌失措,手忙脚乱的纷纷开始准备应敌。 “我要杀光你们全部。”谷残心像是不要命似的挥刀猛砍,见人就杀,存心想将命玩掉似的。 “二爷!糟了,厄罗,我们上!”仇忌看谷残心的身影淹没在人群之中,更是一阵惊慌,拉着同伴,一同奔入缠斗的人群之中。 “啊……快去报告公子……” “啊……” 庭院内一阵慌乱,各角落的侍卫纷纷赶来支援。顿时刀光剑影,刀伤剑伤,血光满天飞舞,一旁的梁柱上纷纷溅上了怵目惊心的血渍。 侍卫们源源不断的涌了进来,即使谷残心使出了全身气劲,身上的劲力更因耗费甚巨,而缓了下来。 “该死……你们全都该死……”抹去眼角的血汗,谷残心再次毫不犹豫地举起焰龙剑砍杀侍卫,而身上的痛楚远远不敌内心所撕裂的伤处。 侍卫长急忙忙奔来正在地牢内审问映漓的杜非凡报告目前的情形。 “杜爷!那三个刺客,杀了很多兄弟啊!” 明明三个都受伤了,依然卖力向前,侍卫长不懂是什么力量支持着他们。 “哼……这年头想杀我的人多如牛毛,我已经没心思去想他们,挡住他们,杀了他们,不然我养你们这群饭桶作啥?”杜非凡依旧是一派悠闲,哼……想杀他,可没那么简单。 “可是……他们似乎就是爷说的……” “鬼罗刹?”杜非凡一阵雀跃,难不成自己苦等多年的大鱼总算要上勾了。 “啊……” 残心……原本被折磨的只剩一口气的映漓,听到鬼罗刹三个字,猛然惊醒,他来这里了……残心……为什么要来……难道……他是来救她的,不可能……她背叛了他……映漓再度瘫软下来。 “很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管死活,人都给我抓来,必有重赏。” 杜非凡猖狂的笑声在地牢内格外令人心惊。 “放了他……”映漓虚弱的出了声,她只剩下一口气了,没必要把谷残心一块牵进来送死。 “放了他……哎哟!情郎来了,不舍啊,反正现在也用不着你了,鬼罗刹已经乖乖束手就缚,你可以准备死了。” 杜非凡放下掌心把玩的青龙玉磐,拿起一旁的长刀,慢慢的走向映漓。 “我早就认为我会死……要动手,不必客气。”映漓吐出血沫,全身上下无一处完好,只是愧疚了爹娘,没能帮家人报仇。 “映漓……你很聪明,懂得用这种方法靠近我,原来你就是那个被我灭门的紫家人啊,哈哈哈……我记得你的大姐跟二姐好像都死在我的榻上,对了,好像还有你娘啊……难怪第一次见到你……我觉得眼熟,只是我以为你早就死了,没想到却还活着,还想着找我报仇。” 杜非凡一字一句的说出映漓内心最为悲痛的记忆,没错……她一直都知道她姓紫,不过名已经忘了,她怎么逃过那场劫难的,自己也是完全没印象,不过很清楚一件事,就是要找杜非凡报仇。 “哼……到现在才知道……也太晚了……咳……咳……” 映漓无力的撑开眼皮,眼角还留有未干的血渍,往事历历如在昨日,而丧亲之痛,依旧盘据在自己的心房,可惜……竟然无法手刃杀亲仇人。 “哈哈哈……很可惜,你也要跟他们一块儿去作伴了,也该感谢我成全了你们一家子。” 杜非凡拿起长刀,在映漓身边比画着,思索着该由哪里下手。 “要杀就杀……不要拖……拖……咳!” 猛然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映漓知道,即使不用杜非凡动手,经由这些时日的折磨,她也不可能活了,残心……残心……不要来……快走……残心……即使临死的当头,徘徊在映漓脑海中的不是早已模糊的亲人,而是谷残心那两泓深情的眸光。 “哈哈哈哈……受死吧!”杜非凡将刀尖抵着映漓的腹部。 “碰!” 紧闭的木门陡然被踢翻,还滚落了方才来报讯的侍卫长的尸首。 “谁?” 杜非凡转过了身,这才发觉是原以为早死在自己手下的谷残心。 “鬼罗刹……” 谷残心好不容易才打退了庭院中的侍卫,发现地牢前的走道上盘据着更多的卫兵,料想贼人头子肯定在那,果然不出他所料,只是没想到,映漓跟杜非凡不是在里头逍遥,而是……望着近乎死绝的映漓,一阵心痛贯穿了谷残心的心口,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又为什么会……即使残忍如谷残心,未曾如此凌虐过人,何况是一个女人。 还不及理清思绪,谷残心知道必须先救下映漓,不然她撑不了了。 “非凡少爷是吗?让我来领教领教!” 怒气急速攀升,阴邪的杀气更显得一身黑的谷残心更为诡谲与鬼魅。 “残心……不要……你打不赢他……” 映漓勉强自己撑开逐渐闭上的眼,拼命要阻止谷残心的妄动,映漓深知杜非凡一身武功极为邪门,不擅长暗招的谷残心绝对会吃大亏的。 “你的女人到现在还在惦念你,你该知足了,来人啊,上!” 牢房里还有十名武艺超群的精兵护卫着杜非凡,杜非凡压根儿不认为伤痕累累的谷残心会是他的对手。 “映漓……撑下去……” 谷残心忘却了自己囤积已久的背叛情绪,虽不懂得事情到底是如何,只是……谷残心知道,他无论如何都绝对不能让她离开自己。 “二爷!仇忌来帮你。”仇忌在望见了映漓的惨状后,发觉自己做了该死的错事,更是极力要帮谷残心退敌,好救回映漓。 双方人马开始展开厮杀,杜非凡则是悠闲得在一旁观望好戏。谷残心、厄罗与仇忌不顾身上的不停渗出血来的伤口,依旧拼命挥刀杀敌。 “非凡……是吗?由我来对你。” 赫然瞥见悠哉的杜非凡,谷残心怒火中烧,无暇跟喽罗玩闹,索性将那些兵卫交给仇忌跟厄罗,而自己则独挑杜非凡,无论如何,他都要为映漓争一口气。 “很好,我们的确该较量较量。” 杜非凡面带笑容,抽出一旁的长刀,开始与谷残心展开厮杀。 “锵!锵!” 两人兵器互击不断的击出火花,谷残心拼出了十成的功力应战,即使身体开始吃不消,谷残心依旧不敢松懈。 “鬼罗刹……你这点劲只能玩女人啊。”杜非凡讪笑着,探出一爪,抓向谷残心的心窝,想一举要他的命。 “先有本事杀了我再说……” 谷残心剑招越发犀利,气劲猛然十足,咬紧牙根,拼命的摧出自己体内残存的气力,无论如何,他都要杀了他。 “看来……你真有两下子。” 猛然发觉谷残心的攻势逐渐压过自己,杜非凡不敢大意,不愧是鬼罗刹,果然不同凡响。杜非凡开始挂彩,更不知谷残心突发的力劲从何而来。 “二爷!我来帮你!”解决了一旁的侍卫,仇忌加入谷残心与杜非凡的战局,这在平时绝对是不容许的,不过映漓的情况不乐观,不能再拖延下去,谷残心只想赶快杀掉杜非凡。 “杜非凡……纳命来!” 猛然一个虚弱的嗓音飘来,只见映漓手上拿着杜非凡要胁她的长刀,眼神愤恨的直往杜非凡的方向砍来,杜非凡……我一定要亲手取你的命。 “漓儿……不要……快退……” 眼见映漓猛然冲来,谷残心无心恋战,只担心她会遭遇不测。 “好机会!” 杜非凡眼看有个现成的脱身机会,随即将剑尖转往映漓的方向,迅速打掉映漓手上的刀,一个转身,随即将映漓压制在胸前,反而钳制了谷残心等人的行动,一切的形势改观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漓儿……不要伤她……” “残心……对不起……对不起……杜非凡这狗贼……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不然我不甘心……” 映漓预料可能会有这样的结果,不过她依然不后悔,不过可能会苦了谷残心。 “哈哈哈……到头来我还是最大的赢家,鬼罗刹……我不得不佩服你,你还真有本事杀光我的人,真有你的,不过下次可不会那么简单了。” 杜非凡将长刀握在离映漓腹部三寸的地方,如果稍有不对,只要一刀进去,保证呜呼哀哉。 “把她还给我,我不伤你。” 谷残心发觉映漓的气息越来越薄弱,生命随时都有消失的可能,想到这里,他更是一阵心痛,为什么要让这么残忍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 “你当我是傻子吗?这怎么可能……让开……快让开……” “残心……我的身心都是你的……从来都没变过……” 虚软嗓音飘然而出,映漓已经没有多余的气力说话了,猛然望见了自己身前的刀子,想起了一个自己绝对能报仇的方法。 “漓儿……不要……不要……” “啊……杜非凡……我死也要拖你一起死……” 映漓使尽全力,两手紧握住犀利的刀刃,猛然往自己的腹部一推,鲜血随即狂泄而出,映漓忍着最后一口气,最后的一丝内力亦是不放弃地将刀刃直直推进了自己与杜非凡的身躯内。 “啊……该死的女人……” 杜非凡发觉自己中刀,一个使劲,将映漓飞打而出,刀子硬生生地插在映漓的腹间,摔落一旁。 “漓儿……漓儿……” 谷残心忘了心跳,一阵惊慌,随即奔至血流满溢的人儿身旁,极力压住映漓不断渗血的伤处,他没料到她对杜非凡竟是这般的深恶痛绝,拿自己的生命来陪葬。 “心……玉磐……玉……心……” 话来不及说完,随即陷入一场昏迷,呼吸逐渐薄弱,持续失血。 “是这个吗?”厄罗随手拿起社非凡丢至一旁的青龙玉磐。 “该死……为什么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在挂念这个无关紧要的东西……”谷残心紧紧握住沾满血迹的玉磐,她心里挂念他的玉磐,对一个背叛他的人而言,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果然是映漓遭遇了危险,他为什么总是那么迟钝,没有早一些发现她的不对。 “该死……” 仇忌愤而拿出弯刀直挺挺的插进杜非凡的体内,随即跟着到谷残心的身旁观察映漓的状况。 “哈哈哈……杀不死我的……” 杜非凡一举拔出弯刀,缓缓的接近三人的背影,这时无人顾及到他的存在,只当他死了。 “二爷……小心……” 猛然发觉身旁金光一闪,谷残心还不及留意,刀刃完全没入了仇忌体内。 “仇忌……仇忌……” 待谷残心发觉事情不对劲,却已为时已晚,谷残心都把目光放在奄奄一息的映漓身上,根本没注意身后的动静。 “杜非凡……” 厄罗跟谷残心联合向杜非凡打了一掌,他才真正死去。 “二爷……仇忌自知对不住映姑娘……这……有一封信是她……拜托……仇忌……” 仇忌沾满鲜血的手探入衣襟内摸索出映漓临行前交给他的书信,全都因为自己的私心,而导致了今天的悲剧。他的确该死,仇忌早已有了死绝之心,保护主子而死,总好过苟且偷生。 “信……仇忌……” 谷残心忍不住满心的激动,颤抖的接过沾满仇忌鲜血的书信,信还没接妥,仇忌的双手随即瘫软了下来。 “仇忌……仇忌……” 厄罗不信邪的猛摇仇忌的身躯,依旧无任何反应。 “该死……” 谷残心一把抱起映漓,脱下自己的衣衫,压住她不停渗血的伤口。 “二爷!映姑娘撑不了多久了,还是快走吧!” 厄罗催促着,担心映漓随时会死,到时候谷残心会发生什么状况,可就不是自己所能预测了。 “厄罗……把这儿烧了吧!” 谷残心带着阴郁,沉痛万分的心绪缓缓的离开妄心园,现在自己惟一能做的就是尽力救治映漓,无论如何……在所不惜…… 尾声 “救她!焰!聚魄丹给我!” 一出了妄心园,到了岸边,一艘插着黑色骷髅旗的大船停靠在岸边,而谷残焰正一脸怒气的瞪着眼前伤痕累累的手足,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办不到!”对于谷残心私自离开孤岩岛的事,谷残焰依旧相当不悦。 “焰!”看着谷残心怀中气息渐缓的映漓,戚雪霓跟着感到一阵心慌,万万没想到,竟是这样的惨况。 “哼……聚魄丹可不是随手就可以买来的,你怎么不拿自己的救她?”谷残焰残妄的性子依旧,在他眼里只有威雪霓才有资格称为女人,其余的皆如粪土,尤其眼前这个险些害他丧失手足的女人。 “我的早给她服下了,如果她死,我不会苟活。”谷残心坚毅的眸光就像当初他劝他勇于带回自己的女人一般。 “你敢拿她要胁我?” 谷残焰眼眸几乎要喷出火焰,打从这个女人一上岸,两兄弟间开始有了纷争,这一切当然都是她造成的。 “为了她,我什么都敢!” 谷残心愤恨不平,眼看映漓的生命一点一滴消失,自己却什么事也帮不上。 “主子!二爷对映姑娘是一片痴心,请成全他们。”厄罗看不过去,他明确的感觉到谷残心对映漓的痴情,而映漓又何曾不是呢? “岛主!” 众海盗纷纷跪地请求,同样希望谷残心能拥有他心爱的女人。 “焰……如果他们还不够……那我……” 戚雪霓眼泪早夺眶而下,从来没有看过谷残心对一个人或是一件事感情如此丰沛过,以为自己总认为他冷情,冷淡,甚而没什么情绪起伏,如今,自从这个女子出现后,谷残心开始有了明显的喜怒哀乐,这些不都是最好的证明吗? “残心!你可知道即使我的聚魄丹让她吃了,她也未必能活。” 谷残焰心服了,既然他真爱这个女人,自己着实也知道自己心爱的女人依偎在自己怀里的感觉,自己就不应该剥夺他的权利。 “失血过多是吗?” 谷残心心头问过一丝凄凉,他也清楚,聚魄丹是专治内伤的圣药,虽可救治任何严重的内伤,可是一旦出血过多,服了依旧没用,而治出血的只有“血竭散”,可是一但这两样东西混合吃下,虽然会各自发挥功效,却有意想不到的后遗症。 “你真愿意接受让她吃下这样的药?虽然命可以保住,不过她将会陷入昏睡,一觉醒来可能会将所有的事情全忘了,包括你。” 谷残焰话一出口,随即听到戚雪霓不可置信的吸气声,为什么老天要如此折磨人。 “我……” 谷残心无法当下立刻做出决定,瞧了怀里的人儿一眼,血流依旧未停歇,气息逐渐减弱。 “让她吃……让她吃……只要她活着,我就有办法让她回想起属于我们之间的一切。” 谷残心痛下决定,如果不吃,她的确是死路一条,可是一旦吃了,她将永远忘了他,自己要用一生来弥补杜非凡对她造成的伤害。 “好!拿去。” 谷残心战战兢兢地接过谷残焰手中的药丸与药粉,一颗绿蓝色,药粉则是火红色,象征着两样药性的水火不容。 “漓儿……不要忘了我……” 即使冷漠如谷残心,在与心爱的人儿生离死别的当头依旧伤心落泪,他为什么不能好好保护她,从今尔后,再也不会让她离开自己的身边一步,或许让她忘了不该让她踏上死路的仇恨也好。 戚雪霓看到这一幕,深刻的感觉到浓厚的情爱,扑进谷残焰得怀中细细呜咽,所幸天可怜见,许了谷残心一个让他保全心房的女人。 三个月后 春阳洒满了一地的灼光,暖哄哄的,让人不由自主沉浸在暖和的阳光下,谷残心倚在窗棂前,静静的摊开血迹早干的书信——残心: 我想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吧,对不起了,私自做了这个决定,我本姓紫,名倒忘了,打从烙上这个蜘蛛印之后,我的心里只剩下仇恨,杜非凡跟紫家结下了深仇大恨,他杀了我一家子,奸杀了我大姐、二姐,为了报这个仇,我故意让他看上我,甚而不惜让他烙下这青蜘蛛印,等的就是我十九岁这一年,我知道他会要我,杜非凡是一个典型的败类,将他所有看上眼的女人全烙上了印,皆等十九岁那一年再强要了她们的身子,由于杜非凡做了相当多伤天害理的事,所以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靠这个方法,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机会可以杀他,惟一杀他的时机,就是我将青蜘蛛印交给他的时候,可以借机杀他。 我知道我会失败,但是我并不后悔,因为我的蜘蛛印给了我最爱的男人,跟你在孤岩岛的日子很愉快,有时我会想,如果我不离开,又会是怎样的情形,或许还可以依偎在你的怀里吧,可惜背上的蜘蛛印提醒了我该复仇了,所以我才会一意孤行做了这个决定,甚而背叛你,真的很对不起,爱过的记忆都在我的脑海中,其实你看起来孤独,不过一旦你爱了,让你爱上的女人将会相当幸福,答应我,不要因为我死了,封闭了自己,封锁自己在孤独的世界,这样我会很心疼的。 “残心……” 猛然一阵呼唤,拉回了谷残心的思绪,坐在床畔的映漓定神的看着将自己呵护备至的人影绽开的笑靥,虽然自己前些日子才刚醒,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些什么。 “怎么起身了,快把衣衫穿上。” 谷残心焦急地将衣衫披在映漓的身上,看着伤势痊愈的可人儿,谷残心也稍微感到放心,只是还是如先前所料,她忘了关于他们彼此间的过往。 “我的玉磐!我的玉磐呢!” 一觉起身的映漓发觉自己老是揣在手心的玉磐不见了,每每自己做了恶梦的时候,如果握着那个东西,自己就会一觉好眠,对映漓来说,那已经像是护身符一般。 “在这里……我帮你收着。” 谷残心将自己温热的玉磐递给了映漓,她真的什么都忘了,唯独自己送她的玉磐,她却牢牢惦念在心,似乎还有着记忆。 “谢谢……残心!你在看什么,看的那么入神?” 映漓兴奋的接过玉磐,随即挂在自己的心窝附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见到这块玉就喜欢的不得了,映漓好奇万分的偎进谷残心的怀抱中,她知道那里是绝对安全的。 “没什么,饿了吗?要不要吃些什么?” 谷残心拂开映漓飘散至脸额前的发丝。 “我刚刚做了一个梦……那个梦感觉好真实……我感觉我们好像曾经认识……梦里的我感觉很幸福……在一个天然的石洞里……还有……” 映漓一口气急着说完自己奇异的梦境,虽然自己不记得什么,但是打从自己睁开眼睛的刹那,就看到谷残心等待似的黑瞳,仿佛在……等她苏醒。 “是真的……关于我跟你之间的梦……每个都是真的……” 谷残心心疼万分地将映漓揉进怀里,与其让她想起那些不堪入目的仇恨,那他宁可选择让她遗忘一切,不要有任何的痛苦。 “残心……你知道吗……每当我握着这个玉磐的时候……我都会想到你……不只在梦里,在生活中也一样,只要一摸它,你的影子就会出现……我想……我们是不是曾经很相爱……只是我忘了……还是……” 笑容逐渐敛去,明明有那一刹那的感觉,自己却是怎么也抓不住的,映漓苦恼得猛搔头,试图理出个头绪来。 “不要想了……我们本来就相爱,现在相爱,以后相爱,永远都会相爱。” 谷残心阻止了映漓的自残,他不要她想起那可怕的记忆,这样就好,真的这样就好。 “嗯!” 映漓握起了玉磐,神情恢复了镇定,每当自己心浮气躁时,这玉磐总能让自己平静。 “映漓……我爱你。” 谷残心小心翼翼端起那嫣红的唇瓣,牢牢烙下属于自己的气息。 “我也是……残心。” 映漓热情的回吻着,就跟一般的小娘子没什么不同。 残心,谢谢你送我这个玉磐,每当我独自一人的时候,总会将玉磐揣在手心,这样我就能明显的感觉到你就在我身边,真的让我感觉很幸福,爱你,我未曾后悔过,即使,因此而死,我亦甘愿。 映漓绝笔 谷残心默默地看完了信的最后一字,他的映漓重新活过了,不需要再背负过去的记忆与伤痛,趁着将映漓揽进怀里的当头,谷残心空一只手隔着窗棂将书信送了出去,随即紧紧的拥住怀中真实的映漓,现在在他眼前的,才是最真实的。 染血的信纸随着海风的吹拂,逐渐远离了谷残心的院落,也远离了自己与映漓的生活,甚而消失了踪影……仇忌……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兄弟,我跟映漓一辈子都不会忘了你,谷残心深刻的知道,眼前的映漓,他要花一辈子的时间好好疼惜映漓,直到永远…… —本书完— 编注: 欲知谷残焰与戚雪霓的爱情故事,请看——“残情夫君”。 敬请期待羽嫣八月新作——“扉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