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我丫环》 楔子 尚书府 原本平静的尚书府早因三日前的搜查而变得风声鹤唳,府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尤其是府中的主人——刑部尚书君士萑也在三日前被军机处押走,若真出了事,怕是求助无门了。 岂料,军机大臣戈勒竟亲自率了一批捕快登门要人。 “戈大人亲自登门拜访有何指教?”父亲在三日前被军机处带走,目前君府无人主事,君清妍只得拿出身为长女的气魄与戈勒见面。 君清妍一副我见犹怜的娇柔模样,戈勒见了不由得心痒痒,再见到另外三名君家小姐也是犹如天仙下凡的美貌,就连她们的贴身丫环也是长得甜美可人,令他直想将她们带回府中好生疼爱,却碍于皇命难违,只得作罢。 “本官奉命请四位君姑娘进宫一趟。” “进宫?请问戈大人,是谁宣我们进宫?”见戈勒那口水几乎快滴下来的色鬼模样,君清妤强忍着反胃的感觉提出疑问。 “皇上有旨,请君府四位小姐入宫准备和亲事宜。” “戈大人,我们并非皇亲国戚,不应是由我们去和亲。”君清姮直指不合理之处,更何况爹爹现在生死未卜,说什么也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嫁了。 “你想抗旨?”戈勒突然露出凶狠的表情。“抗旨是要抄家的,你不怕你爹的人头落地?” 抄家!众人的脸色倏地刷白。 “为什么是我们?”君清婕不解,纯真的她尚且无法想象事情的严重性。 “这是天大的恩典,多少人想求还求不来,你们罗嗦什么?”戈勒耐性全失,露出恶狼的真面目。“来人啊!把她们带走。” 发现戈勒欲将小姐们强行带走,众人在惊恐之余,她们的贴身丫环莫不极力反抗,纷纷挡在自家主子的面前卫护着。 “别碰我家小姐!”熙儿张牙舞爪,想吓阻捕快的行动,但她那张艳丽的脸蛋及软软的嗓音,让她的话硬是少了几分气势。 “拿开你的脏手!”琴操总是挂在脸上的笑容难得的消失不见,只剩疯狂的抵抗。为了主子,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放肆!”戈勒暴喝一声。“君士萑贪赃枉法已是罪证确凿,如今君家小姐是皇上御笔钦点的和亲人选,再敢反抗,就是抗旨。” 但四名贴身丫环却恍若未闻般奋力抵抗涌上前的捕快们,不仅拳打脚踢,连牙齿也用上了,不消片刻,她们原本梳理整齐的发髻全乱了,而身上的衣裳也因拉扯而有所破损。 “把这四个贱婢连同其他的仆佣一并卖了!”戈勒见捕快们不敢下重手,气得横眉倒竖。 这些不知好歹的贱婢,他本想让她们一同陪嫁,但这种敢反抗的奴婢,把她们卖掉反倒比较省事,以免日后又多生是非。 “不!小姐!放了我家小姐!”茗香泪汪汪的看着小姐们被捕快们强行带走,本想冲上前去救回自己的主子,却因自己被另一批捕快捉住而动弹不得。 “茗香,住口!”君清姮的声音传来,她已被架到大厅外,没办法回头去看茗香的状况,但茗香若再吵闹下去,只怕连这四个贴身丫环也会遭殃。 “小姐……”茗香泣不成声,知道小姐其实是在担心她。 主子们的身影渐行渐远,留在原地的丫环们只能相拥而泣。 大厅内一片狼藉,奴儿眼中含着泪,抱着三名姐妹淘,喃喃自语:“我真的是个不祥之人,都我害了大家,做丫环都能克主子……” 如今君府算是散了,她们往后该怎么办? 第一章 马车逐渐驶入京城,沿途的马车颠簸让男人颇为疲累,揉着酸疼的眉心,这一趟路真是失败,什么扬州花魁、苏州仙子?全是狗屁,没一个有样的。 “小豆子,京城不是到了吗?怎么还没到绛日庄?” 应无心冷言地催促着,要不是什么京城四大名妓太过无聊乏味了,自己何必千里迢迢到扬州,到苏州,结果还是换汤不换药,全是一堆屁。 “应爷……快了快了,再过两条街就到绛日庄了。” 小豆子惶恐的赶紧加快马车的速度,看来主子的心情不是很好,可是也不知道今儿个怎么回事,街上的人好像增多了,大家都要去哪里?小豆子看着逐渐往前集中的人群,不免好奇。 “哪里快了……根本慢的比牛拖的还慢,你不会刚刚在客栈拉错牲畜,拉到一头牛了吧!” 应无心冷笑着,距离看到城门已经半个时辰了,还没到绛日庄,这可奇了,一阵轻笑,更是让小豆子寒毛直竖。 “不是……没有……小豆子没瞧错,只不过应爷,这会儿大街上好像多了人,整条路都是人,小豆子实在是赶不快。” 小豆子无奈的叹了口气,担心马跑得太快,压了路人,这可就糟了。 “叫他们滚开,不要妨碍我回庄。” 应无心冷言道,人多还会有什么好事? “李员外,你知不知道前头的街儿,在拍卖君家的丫环,个个都是软玉温香啊……” “是啊是啊……谁不知道君家的丫环都是上上之选,弄个小妾来玩玩也好威风啊……” 两个淫秽的色老头谈论着今儿个的重头戏,君家的奴仆拍卖会,两个老头更是兴奋不已的越说越高兴。 “君家?那个君士萑?” 没想到风光一世,也有今天啊!哼……看来当初选择不入朝为官倒是做对了一件事。 “应爷……前头的路堵住了,咱们过不去啊,要不要绕道?” 小豆子努力往前挤,而如排山倒海而来的人群更是如浪潮般拼命的往前挤,人人的目光全锁定在君家的四大丫环身上,大伙儿看的目不转睛,即使马车就在身边,依然浑然不知所觉。 “来喔!来喔!君家四大丫环,个个貌美如花,沉鱼落雁,不看可惜,不买后悔喔!” 拍卖君家奴仆的壮汉敲着响锣,台子底下更是万头钻动,好不热闹,而一旁则是坐着四名官差监视着拍买会的进行。 “最后一个啦……再不卖就没机会啦……” 君家前三个丫环早已被人买走了,只剩下君琴操,君家四小姐的贴身丫环。 “上来啊……死丫头……” 壮汉粗鲁的将窝在角落的君琴操拉往台上。 君家丫环?哼……有意思……应无心状似无心的看着拍卖会上低着头的人儿,君家也会有这一天。 “把头抬起来啊,不然大爷怎么买。” 状汉蛮横的抬起君琴操的下颚。 “是!” 君琴操认命的微微将小脸蛋抬起,随即引起台下众人的一阵骚动,惊讶声更是不绝于耳。 君琴操手足无措的看着底下跃跃欲试的人群,内心更是七上八下,不管谁买了也好,都无所谓,君琴操落寞的抬起头,犹如待宰的羔羊般。 忽地,眼前映入一座装饰华丽的马车,君琴操眼神落在马车窗上那一双暗沉的黑瞳,而那黑瞳却泛出了些许的笑意,君琴操惊恐的赶紧低下了头。 “应爷……应爷……您还没告诉小豆子要不要绕道呢!” 小豆子等了半天依旧没有回应,索性将头转了过来,这才惊觉马车内早空无一人。“应爷……应爷……” 小豆子赶紧下了马车,到处寻找应无心的身影。 应无心看戏般的下了马车,也来到了汹涌的人群中。 “两百两!” 一旁的吴员外出了价钱,看着仅剩的君家丫环,怎么说也要买一个回去过过瘾。 “五百两!” 另一头窜出了声音,自此出价声更是不绝于耳,众人像是拼了命似的喊价,价钱越喊越高,像是拥有君家丫环就多了一个身份似的。 “八百两!” “一千三百两!” “一千五百两!” 一千五百两一出,已经没有敢喊了,众人看着喊出价钱的究竟是哪个好色的大爷。 “福大爷喊了一千五百两,还有没有人要出价?” 壮汉亦是相当的吃惊,前三个丫环还没超过千两,这最后一个,难道大家都当宝了? “哈哈哈……我赢定了!” 福大爷甩着如钟摆般的大耳,全身肥的像是个蒸笼似的,五官全给肥肉挤得几乎看不见。 “还有没有人要出价?” 眼看似乎是要成交了,众人更是一阵唉叹,这么如花似玉的姑娘眼看就要让京城著名的好色大爷给糟蹋了。 “啊……” 君琴操抬头望了出价买了自己的人,时时挂在粉脸上的笑意陡然失去了踪影,好可怕的人……君琴操内心忐忑不安。 “两千两!” 一阵俊朗的嗓音响了起来,众人更是一阵惊呼,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出了这个价。 两千两?君琴操不知道自己竟有这般身价,抬起水瞳,注视着,猛然一看,是那双在马车上的黑瞳,君琴操这才目睹了那一双冷凉黑瞳的主人,应无心简单的披着一件鹿氅,棱线分明的脸型,配上一双时时扬着一抹轻笑的嘴角,更是让君琴操看傻了眼。 “三千两!” 一旁脸上有着黑痣的公子哥不甘示弱的喊了三千两,一脸挑衅的看着应无心。 “四千两!” 应无心毫不迟疑的喊了出去,怀疑自己是不是病了,应无心嘲笑着自己,这个丫头值得自己费这番劲吗? “四千五百两!” 黑痣的公子依旧不死心,君家的女人都是一等一,即使娶不到君家的小姐,娶个丫环来过过瘾也是不错的。 “八千两!” 应无心话一出口,随即引起众人一阵侧目的眼光。 “八千两一个丫环……这实在是……不愧是绛日庄的当家。” “是啊……八千两我都可以买一、二十个丫环了。” 众人议论纷纷,谁也搞不懂应无心何必这么大手笔买下这个君家丫头。 “啊……” 君琴操吓了一大跳,八千两?是谁出这么高的价钱,君琴操朝着底下的人群一眼望过,随即被一张显眼的俊颜吸引住所有的目光。 从未见过君府以外的男人,君琴操不自觉红了粉脸,他……君琴操忘神的凝视了应无心几眼。那个笑容……君琴操一阵心悸,看着应无心黝黑的黑瞳注视着自己,君琴操紧张的险些忘了呼吸。 “八千两定案,由绛日庄大爷买下君家第四个丫环。” 壮汉大声宣布,君琴操随即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被买下了,内心一阵无奈感袭来,自己已经够好运了,不是卖给了福大爷,而是……粉颊悄悄的掠上两朵红晕,反正有个栖身的地方我就很满足了,君琴操勉强自己保持着笑脸。 四大丫环成功交易之后,围观的群众逐渐散去,这时小豆子在人群中找了半天。 “应爷……” 小豆子发现了应无心的身影,赶紧迎了上去,老天爷保佑,应无心没有失踪。 “走吧,回庄了。” “应爷?这是?” 小豆子看了应无心身后的人儿一眼,随即脸红了…… “我的丫环!” 应无心二话不说拉着君琴操上了马车。 马车开始走动了,君琴操默默不语的坐在应无心身旁,由于马车并不是相当的宽敞,应无心厚实的臂膀若有似无的碰触着君琴操的藕臂,君琴操更是一阵吃惊,一股从来没有的异样情绪开始浮上心头,内心沉重的担子似乎也…… “叫什么?” 应无心睨着一旁手足无措的人儿,而自己全身的注意力似乎都在身旁人儿的一举一动身上,满身的不自在,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君琴操……是小姐给的名……” 一想起服侍的四小姐君清婕,君琴操细长的眉心随即聚拢了起来。 “映儿!” 应无心冷然的命令着,她不过是他一时兴起买下的丫环,自当是他的财产,财产是没有自己的自主权的。 “我不是映儿,我叫琴操……” 君琴操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赶紧纠正一番。 “哼……都让人给卖了,不管你以前叫什么,现在的身份是我的丫环,我给你个名映儿,往后你就这个名了。” 陡然放大的音量确实吓了君琴操一跳。 “是……琴……不……映儿会记在心头的,映儿会努力服侍爷儿的。” 从来没有伺候过男人的君映儿,内心颇为惶恐,毕竟打从自己被买入君府以来,就开始伺候起君四小姐,主仆俩就像是姐妹般的亲昵。 两人不再交谈,异样的情绪不停在狭窄的空间里发酵,看着一旁沉默不语、惶恐的人儿,应无心这才发觉自己冲动买下她的原因,是因为她眼里的那抹不安,手足无措的样子让自己觉得有趣。 马车总算到了绛日庄,应无心悠然的走下马车,阔别了三个月的庄门,总算看到了,原本疲累的身躯似乎又有了精神。 “这里……好漂亮……” 映儿看着雄伟的庄门,不自觉的赞叹出声,这里跟君府比起来,还真是不错……君映儿眼神忙碌的注视着四周精致的亭台楼阁的设计。 “啊……” 一声惨叫声传来,应无心只觉自己的衣衫似乎破了,回头一望,只见映儿脸朝下趴在庄门的木阶上,而凑巧她的手拉的正是自己的衣衫的下摆,而下半身已经破了一个大洞,布块还留在映儿的手中。 “你在搞什么?” 应无心狐疑地盯着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人儿,该不会瞬间就挂了吧!该不会买个笨手笨脚的笨丫头吧! “我……跌倒了……” 映儿万万没想到脚下有个木板横条,还没进门就先跌个狗吃屎,前额传来刺痛感……映儿眨出了疼痛的眼泪……好痛…… “哼!” 准备勃然大怒,喝斥映儿笨手笨脚的应无心,看着映儿前额上浮上了紫青一块,而眼角还滴着泪水,而这似乎有降火气的功效。 “爷儿……对不起……映儿不该笨手笨脚的……” 映儿赶紧道了歉,惶恐的偷偷看着应无心,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罚自己,只见应无心张着生冷的面孔瞪着自己的笨拙,映儿更是一阵惊惧,惨了,爷儿好像生气了…… “放聪明点,要在绛日庄活下去,就放机灵点。” 应无心嗤笑几声,随即走回自己的书苑,自己可是还有一堆事情等着处理,没空陪女娃儿耍哈哈。 “唔……好痛……” 映儿惶恐的赶紧起了身,自己也已经不能像在君家一样轻松,有了新的主子,就要好好的伺候着才行。 “娃儿,没事吧……” 绛日庄的管事嬷嬷赶紧出了面,帮映儿拍拍身上的灰尘。 “你是?” “我是言嬷嬷,应爷的生活琐事都是由我负责的,你刚刚没摔着吧?” 言嬷嬷打量着映儿,虽然说应无心带女人回府是平常不过的事,可是带个丫头回来,这倒是头一遭啊! “言嬷嬷,谢谢你,我是新来的丫环,你快带我去做事吧。” 碰到了温柔的言嬷嬷,映儿这才松下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看来除了应无心之外,这个绛日庄的人应该都还不错。 “呵呵呵……咳咳……娃儿别急,绛日庄你还没熟呢,咳咳……” 言嬷嬷一阵莫名的咳嗽。 “言嬷嬷不要紧吧?” 映儿赶紧拍拍言嬷嬷的背,帮她顺顺气。 “娃儿,别忙了,这都是老毛病了,来吧,我带你走走,不一会儿,你就熟了。” 言嬷嬷亲切的挽着映儿的掌心,带她认识认识京城赫赫有名的绛日庄。 “谢谢言嬷嬷……” 映儿这才开始有了笑靥,自己的运气真的是很好,至少来到了一个不错的地方。 “咳咳……娃儿……这里就是书苑,是应爷的书楼,我们都是不能随便去的,知道吗?” “是是……映儿记住了。” 映儿开始学习如何伺候一个男人,毕竟这是自己从未接触过的事,映儿将言嬷嬷吩咐的事一一牢记下来,避免自己在绛日庄内惹麻烦。 “这里是……” “对了,言嬷嬷,为什么爷儿说我在绛日庄要放机灵点,才能活下去呢?” 映儿最疑惑的地方便是这句话,在君府里从来没有人这么说过,要说什么,要讲什么,都是自由的。 “唉!咳咳……爷儿说这句话可不算是开玩笑,绛日庄内来来去去的女人十根指头数都数不清,而绛日庄内的丫环最害怕的差事莫过于被分配伺候那些女人,那些女人……说来……我就……咳咳……” 言嬷嬷又是一阵的猛咳。 “为什么呢?为什么爷儿有很多女人呢?” 映儿还是不懂,难道爷儿已经成亲了? “唉呀……你别乱问了……那些事情我们不需要知道,我们只要尽心把爷儿伺候好就成了……” 言嬷嬷可不想让映儿一进绛日庄就心生恐惧。 “可是言嬷嬷……你还没说清楚呢……为什么丫环最害怕的差事是被派去伺候呢?” “反正,娃儿,记牢了,不要去招惹那些女人,对她们小心一点,这样才是保命之道。” “保命之道?” 言嬷嬷越说越模糊,映儿已经有了满腹的疑问了,这个绛日庄有这么复杂吗? “惨了……时辰差不多了……我该去膳房吩咐一下了……咳咳……” 言嬷嬷急的赶往膳食房,听说今天那些女人一听到爷儿回来,一定马上又来了,只希望这丫头的脸蛋儿不会成为她的致命伤,言嬷嬷意有所指的看着浅笑吟吟的映儿。 “言嬷嬷,你身体不舒服,让映儿来帮忙吧,我以前在君……不是在以前的那户人家有到厨房帮过忙喔!” 映儿绽开了久未曾谋面的笑靥,自从君府出事以来,君映儿的笑容已经消失了许久,不过甚为庆幸的,遇到一个慈祥的老妇人。 “可是这……” “有什么好这的,我是爷儿买回来的丫环,当然是要来做事的……言嬷嬷让映儿帮你吧,这样你也可以歇息,病才会早一点好啊。” 映儿亲切的拉着言嬷嬷的掌心,就像是一个对着奶奶撒娇的孙女一般,映儿乐天的性格,使她重新绽开了笑靥,反正自己已经在一个新环境了,当然要重新开始。 “映儿,不是我不让你去,其实应爷什么都好,就是爱挑食,他吃不惯别人作的饭菜,所以我都自己来,丫环们一听到要送饭给爷儿,大家都胆战心惊,你这个丫头这么贴心,我怎么舍得让你去做那些难差事呢?” 言嬷嬷真心喜爱映儿,毕竟绛日庄从未看像映儿这么体贴人意的丫头。 “言嬷嬷……言嬷嬷……” 小豆子惶惶恐恐的急着找言嬷嬷。 “什么事这么慌张的?” “爷儿要人送杯茶……那个死露儿不知道到哪里去了,都找不到人,快差人送去啊!” “露儿?那我快去准备好给爷儿送去……” 言嬷嬷大惊失色,怠慢了爷儿,可是会有罪受的。 “言嬷嬷,你不是要到膳房去忙,这个不如让我去吧。” 映儿露出浅笑,端茶这个差事相当简单,自己应该没问题的。 “这样啊……好吧,那映儿这就麻烦你了。” 言嬷嬷这才松了一口气,安心的回到膳房忙碌去了。 一杯茶啊……不会太难吧!映儿开心的准备,这是自己进绛日庄的第一件差事,可不能让言嬷嬷失望了。 第二章 映儿捧着热腾腾的新茶小心翼翼的往应无心的书苑走去,爷儿不知道会不会喜欢喝菊花酿? 书苑是个与其他绛日庄建筑物独立分开的楼阁,两楼高的楼阁,应该就是这里没错吧。 映儿轻巧的走往书房的方向,越靠近应无心可能在的书房,映儿心里的不安则是逐渐的扩大,到现在为止,自己还真的是不了解眼前所要伺候的主子。 “哦……唔……应爷……” 一阵阵女子娇喘的声音逐渐明显。 “这个声音是……” “哈哈哈……三个月不见我了,这么想我啊……” 应无心的轻笑声在书苑的回廊里格外的清晰。 “兰儿当然想了……应爷不在京城里的三个月,兰儿每天一点劲也没有,除了想应爷之外,兰儿真的是可怜极了,去扬州怎么不带人家去?” 女子撒娇的软语,与挑逗似的言词,都让映儿一阵毛骨悚然。 “好像书房里还有别的人……那我该不该这个时候进去?” 映儿开始犹疑不决,自己这样猛然进去,会不会打扰他们? “爷儿……别逗人家了……” 我只是来送茶而已,应该是没关系吧!映儿硬起头皮,惶惶恐恐的捧着菊花酿走近应无心的书斋。 “爷儿……映儿送茶来了。” 映儿怯怯懦懦的低着头,说穿了,到现在自己还是不敢看他那一双仿佛带着讪笑似的眼眸。 “进来。” 应无心诧异的抬起头来,没想到映儿会送茶来,而看着映儿惶恐不安低着头的俏模样,更是引起应无心一阵轻笑。 “是……” 映儿小心的走进房内,谨慎的低着头,不敢看应无心怀里光裸的女人,言嬷嬷说遇到她们要小心一点。 “爷儿……绛日庄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丫头,兰儿怎么都不知道?” 言词里尽是酸味,熟悉应无心的女人都知道,待在绛日庄的女人还会有什么目的,八成也是想攀上应无心这条人中之龙。 “我做主的事,你管得着吗?” 应无心明显的发出不耐烦,能够引起兰儿忌妒的女人可没几个,呵呵呵……太有趣了。 “是是……兰儿不敢。” “映儿,你走路不抬起头来,怎么走?” 看着映儿低着头的不安模样,倒真的勾起应无心的趣味,女人大都是主动贴上来的,而她不安的样子,肯定是没伺候过男人。 “是!爷儿……” 啊……映儿陡然抬起头来,猛然映入眼帘的是一名全身衣衫皆被褪至腰际的美艳女子,而应无心的手正搓揉着那丰盈的蓓蕾,而女子全身依在应无心的怀中,妩媚万分。 应无心黑沉的眼瞳正挑衅的睨着映儿,似乎在等着映儿会出现什么样的反应,而那一抹轻邪的冷笑,则是让映儿倒抽了一口凉气,粉脸上满布红晕,惶然不知所措。 “喂……你是看傻了啊,快把茶端来啊!” 看着映儿的眼神对着应无心发怔,同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是个危险的讯号。 “是……夫人……” 映儿这才大梦初醒,赶紧奉了茶去,而那一句“夫人”,倒让兰儿高兴在心头。 “什么夫人……不过是让我应无心玩的女人……” 听到夫人自映儿的口中说出,应无心反倒感到厌恶,这些女人都是供自己打发时间用的,可还没成了他的“夫人”。 “啊……对不起……我……” 映儿更加疑惑了,粉脸瞬间刷白,男人都是这样的吗? “应爷……” 兰儿嘟哝着不满。 “快把茶拿上来啊!” 应无心硬声的提醒映儿,该不会自己花了八千两买回来的是个笨丫头吧! “是……” 映儿命令自己忽略在目睹兰儿倚在应无心怀里所引起内心的那股羞涩与不安。 “这是什么?是菊花酿?” “是……不知道爷儿……” “哼,我不吃甜食的!” “铿!锵!” 应无心将瓷杯丢往地上,摔成了一堆碎片,而映儿看到这一幕更是吓傻了眼。 “丫头,放机灵点,爷儿是不吃有甜味的东西的。” 兰儿高兴看着映儿出了抽糗,京城里应无心是出了名的挑嘴,而甜食、糕饼之类的更是绛日庄内的禁忌,进来绛日庄的女人都该知道这一点。 “我……映儿……不知道……映儿记牢了,下次不会再犯了。” 映儿赶紧捡拾地上的碎片,慌张得起身离去。 “好可怕……” 映儿出了书苑松了一口气,爷儿不吃甜的东西?这种癖好自己倒是第一次见识过。 “娃儿,怎么了?茶送去了吗?” 言嬷嬷望见了映儿的身影,赶紧迎了上去。 “言嬷嬷,爷儿不吃甜食吗?我送了碗菊花酿,结果爷儿不喝。” “啊……对对对……我忘了提醒你,在绛日庄内,甜味的东西都是禁忌,如果要吃些糕饼儿,可就要到外头去了,这些菊花酿,是爷儿特准言嬷嬷喝的,你怎么拿这些给爷儿呢?” 言嬷嬷这才恍然大悟忘了提醒映儿最重要一条保命之道,希望爷儿不要过分责怪了映丫头。 “没关系了,言嬷嬷,我没事,爷儿没怎么骂我……” 映儿露出笑靥,安慰安慰眼前替她流了一身冷汗的嬷嬷。 “这就好……来吧,我让你在我身这帮忙,伺候爷儿的事交给其他比较熟悉的丫头,你别管了……” 只有把映儿留在自己的身边,自己才能完全照顾的到。 “嗯……谢谢言嬷嬷。” 映儿感到心里暖暖的,自己真的是太幸福了,能够遇到这么照顾自己的人家,就不知道其他姐妹们到底怎么了。 夜深人静,有着言嬷嬷的照顾,映儿有别于其他的丫头,有了自己的小房间,过了兵荒马乱的第一天,映儿却睡不着觉,外头银白色的月光隔着窗棂洒了一地。 小姐……老爷……君府该怎么办?想起恍如昨夜发生的惨事,映儿还是不太能接受君府已经散了的事实。 小姐,你过的好不好……映儿过的很好,这里的人很照顾映儿。映儿越想越伤心,眼泪扑簌簌直掉,小姐这个时候一定饿了……老是缠着她做甜饼儿给她吃,小姐……你在那里有没有人做甜饼儿给你吃? 映儿走出房外,暗沉的黑夜悬挂着一轮亮月,坐在台阶上,凝视着高挂的明月,映儿自怀里掏出言嬷嬷准许她在膳房内制作的甜饼,伤心落泪的啃着相同味道的甜饼,只是一切都物是人非。 细细小小的呜咽声引起了应无心的注意,应无心顺着声音的来源走去,在宽广的花庭台阶上,隐隐约约看见一抹娇小的身影,空气里飘来一阵阵甜甜的气味,应无心皱着眉头,走近那一抹人影。 “小姐……映儿好想你……” 映儿边哭边吃着君府人人夸赞自己做的甜饼儿,小姐就寝前,都会要求吃甜饼……小姐…… 呜咽声越来越明显,应无心这才看清那抹人影是谁,哼……是那个丫头啊……白天的事情还没跟她算清楚呢,应无心悠闲的步至映儿的身后,经由月光的照射,在映儿眼前拉出一条长长的身影。 “啊……” 映儿惊吓了一番,赶紧抬起头来,一见是应无心,更是惊愕不已。 “爷儿……对不起……映儿回房了……” 映儿惶惶恐恐的赶紧捧着甜饼儿准备回房,会不会是自己哭太大声了,所以吵到他了? “你在哭什么?来绛日庄对你来说很痛苦?” 应无心拉住急欲离去的人儿,映入应无心眼里的映儿,满脸的泪痕,嘴边更是一堆糕饼的碎屑,在脸上形成一副相当有趣的景致。 “爷儿……不是……映儿没这个意思,能在这里,映儿已经觉得很幸福了,怎么会是痛苦……” 他不生气吗?以为应无心会板着一张冷脸,结果却出乎她意料之外,应无心嘴角抿着笑意。 “挺会说话的,不过看你的眼泪不太像是喜极而泣,倒像是被抛弃的怨妇,哀怨男人抛弃了你。” 看着映儿逐渐泛红的粉脸,一阵莫名的快感穿过应无心的心头,这个丫头真的是很单纯,说不定根本没碰过男人。 “啊……不是……我……” 映儿更加慌张了,自己的表情看起来真的那么糟吗?自己的确是在伤心,可是那也是想到君府啊……映儿怎么想都想不透,应无心怎么会想到那儿去。 “你有了新名字,不准你再想以前的事,我已经跟言嬷嬷说了,你以后专心伺候我就可以了,别忘了我可是花了八千两买你进门,你可别让我失望,听清楚了没?” 应无心不喜欢在绛日庄内的女人,心思除了他之外,还有其他的杂物,而眼前的这个女人似乎还不懂这个道理。 “是……映儿知道了……” 映儿惶恐的点点头,自己以后要伺候他?可是自己根本还对他一无了解,连他不吃甜的,自己都不知道,他怎么敢让自己伺候他。 “你怀疑?” 发现映儿眼里的迟疑,她还真的是跟那些巴不得整天粘着他的女人不一样,而她似乎无心的闪避着自己的靠近,呵呵呵……实在是太有趣了…… “不……映儿……啊……” 映儿吃惊的退后了几步,应无心竟然不着痕迹的抹去自己脸上的泪痕,一股异样的情绪开始酝酿着,从来没有人对我做过这种事……映儿很清楚的感觉到,应无心指尖拂过自己脸庞的瞬间,脸上有了麻麻的感觉。 “没有男人碰过你吗?” 一个女人会出现这种反应,一种是根本没接触过男人这回事,而另一种则是装的,不过看她的样子,好像真的是没碰过…… “没有……” 映儿坦白,的确在君家的环境,大多是姐妹,根本没认识什么男性,而在映儿的认知中,还是对于男女的那回事充满懵懂。 “呵呵……这些是什么?” 应无心发觉映儿揣在怀里的布包。 “这是……” 惨了,他讨厌甜的东西,映儿直觉要把怀里的甜饼藏好,不让应无心见了发脾气,将布包藏在身后。 “拿出来!” 应无心轻斥着,她可是第一个敢在他面前有小动作的女人,映儿越是隐藏,应无心反而越想知道。 “这个……是……甜饼……我自己做的……不关其他人的事。” 映儿只好乖乖的将甜饼拿出来,惟一担心的便是应无心责备言嬷嬷,那么自己可就罪孽深重了。 “这里又怎么了?” 应无心转移了话题,显然对于甜饼没什么兴趣,映儿眨着眼睛等着一顿责罚,而应无心竟然这么轻松放过她? “什么?” 自己身上没什么东西了啊?映儿疑惑的看着应无心,他怎么突然对自己这么好奇起来。 “这里。” “啊……好痛……好痛……” 陡然,应无心朝着映儿额上的瘀青大力的按了下去,映儿随即哀嚎连连,都忘了自己额上有个大瘀青,映儿疼出了眼泪。 “早上摔的?” 应无心自然的开始替映儿揉着额上的瘀青。 “不要揉了……好疼……好疼……” 映儿直觉的往后退,额上传来的痛感,让映儿险些昏了过去,天啊……真的好疼…… “有瘀青不揉怎么会好!” 应无心开始对映儿额上的瘀青认真了起来,顺便将映儿顶在柱上,免得她身子不停的往后退。“可是……可是真的好痛……别揉……了……” 实在是太痛了,映儿拼死命的挣扎,掌心不自觉的抚上眼前的大掌,以阻止应无心的暴力。 “待会就不会痛了,难道你要一整天挂着紫色牌坊到处晃吗?你不觉得丢脸,身为你的主子,我都感到丢脸!” 应无心说着义正辞严的模样,像是蛮有道理的样子。 “是……” 映儿只好放下挣扎,任凭应无心自己残忍的揉着自己的瘀青,溢满眼泪的晶瞳悄悄的对上那一阴阴鸷的黑瞳,他真的很认真在帮自己揉瘀青…… 映儿胸口涨满了气,闷闷的,心头暖暖的,额上的瘀青似乎也不再那么痛了,好特别的感觉……这是在君家从未有过的感觉。映儿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口热热的,脚心似乎有股热气直窜而上,而自己全身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额上的指尖。 “你看,现在不会痛了吧!” 应无心放下指尖,这才惊觉自己刚刚似乎做了一件蠢事。 “是……映儿回房了。” 映儿怀着异样的思绪走回自己的房间,刚刚那个真的是买下自己的那个爷儿吗? “明天开始,由你来伺候我。” “是……” 映儿默默的回到自己的房间,眼泪还挂在眼角,可是胸口却充斥着别的思绪,热热的,两抹红晕掠上映儿的粉脸,以前伺候小姐从来没有过这种感受…… “爷儿……” 映儿钻进被窝里,满脑子都是应无心那一双炯炯有神的黑瞳,每想到那一幕,映儿就会感到胸口一阵闷热。 而应无心回到了自己的卧房,足供数人睡的床铺,躺着一名光裸的女人,兰儿看见应无心回房,赶紧娇嗔埋怨。 “应爷……你去了那儿呢,害兰儿担心的想出去找你呢。” 兰儿敏感的凝视着应无心面无表情的冷颜,只知道刚刚他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出去了一下,怎么一回来人好像变了。 “在绛日庄内,我去哪儿,你管得着吗?” 应无心冷嗤,以为上了他的床,自己就会把她当宝吗? “兰儿不敢……” “做你该做的事情就是了。” 应无心脱去一身的衣衫,兰儿随即扑了过来。 “是……兰儿这就好好的伺候爷儿……” 兰儿惊惧的看着应无心,应无心从来没有这么粗暴过,似乎急着完成这件事般的不耐烦。兰儿伺候了应无心两年多了,应无心大部分的性子,兰儿几乎都摸熟了。 “爷儿……” 兰儿虚弱的揽上应无心的腰际,心里不免害怕,而应无心却像是无任何知觉般的,依旧横冲直撞,脑海里却意外出现了一张娇丽的脸蛋,而那脸蛋上还带着点点的泪痕。应无心抿起嘴角,轻笑了几声,似乎忘了自己身下的女人,只是在做着再习惯不过的事情一般。 第三章 一早,应无心在京城里的兄弟,听闻应无心回京了,纷纷前来绛日庄拜访,看这次应无心又带些什么好玩的玩意儿回来。 “无心,听说你回来啊!” 齐克隽.沃尧赶忙来拜访老朋友。 “沃尧,你的消息还真是灵验,才刚回京一天,你就听到消息了。” 应无心放下手中的浓茶,端详着三月未见的兄弟。齐克隽.沃尧正是京城里赫赫有名的隽王府的世子,应无心与京城里的王爷、亲王皆有生意上的往来,也正因有这层关系,应无心虽是汉人,但却能享受同满人一般的特殊待遇,甚而皇上也曾延揽应无心人朝为官,不过倒是让应无心给回绝了。 “我消息算是慢了,那些嫣翠楼的女人一听到你回来,连客人都不见了,就等你召她们进绛日庄伺候,这等面子只有你应无心才有的起,别人可没这等本事。” 齐克隽.沃尧羡慕的盯着应无心。到底他有什么魅力?那些女人简直把他当神在拜,连他这个隽王府的世子去请嫣翠楼的花魁,竟也给回绝了,说什么是应爷的人了,真是的。 “看你好像对我有不满的样子,是不是双双不跟你啊?” 应无心看着兄弟眉头深锁的样子,肯定又是碰了软钉子。 “拜托……整个京城里的花楼,双双算是我还看得上眼的,你都全包了,我还能如何?” “呵呵呵……既然你这么喜欢她,你去跟她说,说我不要她了,叫她跟着你吧。” 出乎沃尧的意料之外,无心该不会是脑子摔坏了吧,双双前几个月,他还当成宝似的,怎么一会儿功夫就不要了? “别谈这些了,这次我到景德镇去带了些彩瓷回来,以珐琅彩施绘于瓷胎上,这个应该可以卖到不错的价钱,帮我跟敦王爷说一声,他要挑货,到绛日庄来,三天之内。” 应无心精准的商业能力,使得他在京城里成了著名的富商,一堆王爷公子争着巴结,只因为他绝对能带回京城里没有的稀世珍宝,而这些都是用来巴结皇室的最佳礼物,只消说一声绛日庄的货,比什么名牌圣旨还有用。 “敦王爷?你不是要帮沐尔亲王挑了一批古董,怎么不跟他做生意了?” 几乎全京城里的王爷、亲王都跟应无心有过来往,而应无心决定把货卖给谁,可就不是用官位可以决定的,纯粹是他个人的喜好。 “沐尔亲王?哼……他做人不实,绛日庄的东西卖给他,只会糟蹋而已。” 应无心冷嗤一声,敢对他摆起王爷架子,京城里还没有人敢这么对他。 “隽世子,请用茶。” 甜嫩的嗓音响起,打断了两人的交谈,映儿端着一杯浓茶,来到沃尧的面前。 “你……是新来的?” 沃尧一脸兴奋的看着映儿,好标致的人儿,无心这个家伙又去哪儿找来的?沃尧两眼直直得盯着映儿。 “嗯……” 映儿点点头,不敢停留太久,赶紧退了出去,原来他就是鼎鼎大名的隽世子,以前在君家好像有听过的样子。 “喂喂……无心,这个丫头哪儿来的?” 沃尧意犹未尽的拉着应无心,满脸好奇。看着沃尧一脸兴冲冲的样子,应无心竟感觉到有一丝的被冒犯的感觉,与沃尧的交情十几年来,也从没看过他问过自己身旁的女人,除了那个双双之外,两人对女人的品味似乎有着十万八千里的差距,也因此,两人才可以相安无事了十几年,而今天看到沃尧的反应,应无心微微感到不安。 “买来的。” 应无心可不想让沃尧过于了解映儿,毕竟她是属于绛日庄的。 “对对对……我老早就想问你这一件事了,听说你昨天回京的时候,买了一个君家丫头,花了八千两啊?” 沃尧这才猛然想起,自己来绛日庄的目的,正是要顺便一窥八千两丫头的面目。 “是又如河,她是我的丫头,你可别动脑筋,不然我一样不会对你客气。” 不讳言的,应无心硬是被沃尧充满兴趣的态度给逼出了几许的酸味,而内心占有欲直觉的回绝沃尧的奢想。 “不是不是……我只是好奇,不过这八千两花的值得,嗯嗯……值得。” “值不值得是我来判断,这可不关你的事。” “好好好……别动怒,不说那个丫头了,你当真要和沐尔亲王撕破脸,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沐尔亲王在朝廷内的势力算是蛮大的。” 沃尧也知道应无心的死脾气,可是在京城里得罪这些王爷亲王的,对他可是一点好处也没有。“我想不想跟他做生意,决定权在我,他可管不着。” “那好吧,我会去跟敦王爷说说看。” 沃尧转身离开了厅堂,一走出厅门,随即瞥见了映儿,映儿正跟着其他的丫头吃着自己做的甜饼儿。 “隽世子要走了?”映儿露出笑靥。 “嗯……你叫什么名字?” 沃尧一脸兴致盎然,完全忘了应无心的交代,这也不能怪他啊,这个丫头实在是太可人了! “映儿!” 映儿甜甜的浅笑,自己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新的身份,映儿这个名字就是一个新的开始。 “映儿啊……你怎么可以在绛日庄内吃糕饼,这不是不许的吗?” 看着映儿手中的甜饼儿,沃尧倒真的讶异了。 “嗯……这个……隽世子要不要尝尝看?映儿自己亲手做的。” 映儿主动的自怀中拿出一块甜饼儿。隽世子人真的好客气,映儿不自觉对沃尧产生些许的好感,他是与应无心完全不同典型的男人,是让人很容易靠近的那一种。 “好啊……谢谢啦。” 沃尧开心的接下甜饼儿,以前来到绛日庄真的很痛苦,没有甜味的东西可以入口,看来这条禁例应该可以被撤销了。 “好吃吗?” 映儿露出纯真的浅笑,仿佛就像在君府的生活那般轻松自在,而沃尧给她的感觉正是如此。 “嗯……真好吃,映儿,下次我来的时候,你还要做给我吃喔!” “嗯……映儿知道了。” 映儿开心对着沃尧道再见,才刚转过身,立即感觉到背后一股冷箭袭来,映儿怯怯懦懦的转过身来。 “映儿……过来。” 口气里明显的不对劲,映儿只好硬着头皮走到应无心的跟前。 “晚上来伺候我!” 应无心看见映儿与沃尧谈笑自若的样子,明显的让自己不高兴,看来自己还不够了解她,而她也还不明白她主子的性子。 “晚上?” 映儿吞了一口口水,伺候他就寝吗?他怎么突然叫自己做这等差事。 “我刚刚说的不够清楚吗?” “清楚!” 映儿低着头,不敢望向那一双黑黝的深瞳,他的性子真的很难捉摸,原以为会责骂自己吃甜饼的事情,可是却又没有,映儿真的搞糊涂了,究竟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第一次,映儿有了想了解应无心的冲动。 时辰差不多了,映儿慌张了一整天,晚上该怎么伺候?自己根本毫无任何的经验,应无心似乎老爱吩咐自己做一些高难度的差事。 映儿照着吩咐的时辰,来到应无心的寝房,而寝房里却准备了一大木桶的热水。 “爷儿要沐浴吗?” 映儿四处张望应无心的人影,房间内除了滚烫的热水之外,空无一人。 “爷!你在这里吗?” 映儿试着对着房里头喊着。 “啊……” 只见应无心身上披着一件单薄的衣衫,敞开着结实的胸膛,走进房里头,从未见过裸身的男人,映儿吓坏了。 “试试温度。” 应无心将映儿惶恐的娇嫩模样全看在眼里。 “可是爷……这种差事……映儿……从来没有做过……” 即使以前在君府,自己也从未被吩咐过伺候小姐沐浴,都有专门的嬷嬷帮忙,根本不需要她们,现在…… “我吩咐,你照做就是了,这件差事以后就由你来。” 明知道映儿没有伺候过男人,应无心却想看映儿手足无措的模样,那总会激起自己不同的情绪。 “是……好烫……” 映儿呆呆的将手指伸入澡桶内,滚烫的热水烫红映儿的指尖。 “机灵点!” 一阵心悸像针刺似的穿过应无心的心房。 “是……” 映儿赶紧将指尖放入嘴中,细细的吮着,以前被烫到时候,都是这样处理的。 映儿才刚抬起头来,只见应无心脱掉衣衫,全身赤裸着走向映儿身旁的木桶,没有半点迟疑,应无心嘴角抿起一抹轻忽的讪笑。 “啊……这个……” 映儿吓坏了,拼命的往澡盆边靠,险些跌落进了木桶。 “这个水是我要用的,不是你要洗的。” 应无心适时的一个大掌,拦腰扶起摇摇欲坠的映儿。映儿红了一张脸,自己的小脸碰触到了应无心结实的胸膛,暖烘烘的、硬硬的,一股火热自两人的体肤接触开始窜烧。 “对……不起……” 映儿猛然忆起应无心是裸着身子,赶紧推离应无心的怀抱。 “呵呵呵……” 应无心看着映儿生涩的反应,更是笑声不断,而映儿早红到耳根子去了。 “别笑了……” 映儿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这才恍然大悟,自己好像违背了主子与奴婢之间的界限。 “对不起……对不起……映儿不是有心的。” “做回你自己该有的性子就行了。” 应无心意有所指的凝视着绯红四起的人儿,既然能跟别的男人处的那么自然,那为何在自己的面前却又是另一个样子,这是应无心急欲了解的。 “我的性子?” 为什么爷总是能看透她的思绪,知道自己的不安所在。 “帮我洗背。” 应无心坐进浴桶里,转过身,背对着映儿。 “洗背……是!” 映儿吃惊一次大过一次,战战兢兢的拿起一旁的丝绢,沾了水,轻轻巧巧的开始在应无心的厚实的肩头上擦拭。 映儿笨拙的擦拭着应无心的背心,指尖碰触的则是结实的男性躯体,映儿内心产生阵阵古怪的思绪,手一碰到应无心的身躯,却传来麻麻的感觉,映儿从来没有这番体验过。 映儿隔着浴桶里的水面,看到自己以极暧昧的姿势站在主子的身后,而两个人的姿势,却像极了夫妻一般才有的亲昵举动,映儿感觉脸蛋边开始发烫,心口涨涨的,一颗心像似要迸出来似的。幸好,热水所带起的烟雾,遮住了映儿红透的脸蛋,不然自己肯定是丢脸极了。 “肩头上捶捶。” “哦……是……” 应无心及时的一句话,带回映儿远飘的思绪,粉脸蓦地臊红了,自己在想些什么…… 不消一会儿,应无心猛然站起身,湿淋淋的身躯自水中站起。 “爷……” 映儿慌张的停了手,不知该如何是好,是不是自己没做好? “映儿,你当真没伺候过男人?” 应无心怀疑的睨着映儿,不可讳言的,她已经把他的欲望挑起,胯下的昂扬开始有了反应。 “没……映儿……只伺候……” 映儿还来不及说出口,娇嫩的唇瓣随即探进了一抹腥舌,应无心的大掌紧紧的拥着映儿纤弱的腰身。 “爷……” 映儿讶异极了……身体本能的产生了抗拒应无心过于逼近的身躯,小手却在碰触到应无心厚实的胸膛后,猛然缩回。 灵动的舌尖开始吮着映儿温嫩的唇齿,映儿惊惶的水瞳迎上的是一双阴鸷带着捉弄似的黑瞳。 大掌逐渐朝映儿的胸口探去…… “唔……” 映儿倒抽了一口凉气,好怪异的感觉,整个人感觉像是在飞一样,映儿恍惚的神智开始模糊不清。 “映儿……” 应无心着实被映儿桃红的粉脸完全征服住了,解开她胸前的盘扣,大掌蜿蜒而入,一路探进衣襟内,揉捏着如丝缎般的肩触。 更是惹的映儿一阵娇吟,脸蛋也薰的更为红艳。 “爷……” 映儿放松着自己的理智,额上的瘀青在他的暴力搓揉下,已经痊愈了,映儿这才惊呼到——自己满脑子竟都是应无心的画面,他的一举一动。不然为什么自己会这番心甘情愿的接近他,无非都想待在离他最近的距离。 应无心继续缠吻着那诱人的唇齿芳香,她的不一样,她的自然,就像是一块磁石般吸引他所有的注意力,不然自己为何如此在意靠近她的每一个人? 热火逐渐延烧,应无心在敞开的衣襟内,轻揉着那傲人的丰盈,直到白嫩的雪肤泛起阵阵的捏痕。 “应爷……应……” 兰儿兴冲冲的憧开了门,一进门随即发现这个尴尬的场面。 “啊……爷……映儿先下去了。” 映儿随即被猛然冲入的兰儿骇着了,顿时忆起自己的身份,赶紧拢紧衣衫,退出了房。 “应爷……怎么不吩咐兰儿进来伺候你呢?那个丫头笨手笨脚的,哪里懂得什么呢。” 兰儿瞬间脱光自己全部的衣衫,裸着身子,走向应无心。 “谁准你私自进来的!” 应无心的口气中明显有着被打扰的不满,刚刚的气氛真是好极了,这下可好了,可能映儿又会被吓得离他远远的。 “兰儿只是……” 兰儿吓得惊慌失措。她只是一个小丫头而己,为什么应无心却对她发这么大的脾气。 “滚出去!” 应无心不满的情绪逐渐高涨。 “是……” 兰儿赶紧慌忙的逃了出去。不可能的,她不可能输的,怎么可能输给一个丫头。 映儿慌张的离开应无心的房间,胸口依然剧跳不止,赶紧拉妥自己的衣衫,天啊……自己怎么了……映儿!你要醒醒啊……你是爷儿的丫头,不能对爷有非分之想的。 兰儿以极快的步伐迅速来到下人房,那个死丫头一定住在这里,兰儿怒气十足的一间间找。 “言嬷嬷……来吃吃看,这是我新做的甜糕喔。” 映儿浅笑吟吟,心头那抹奇异的感觉似乎不再那么强烈了。 “映儿真是好娃儿!” 两人聊得相当的愉快,兰儿听出了映儿的所在,更加加快步伐。 “碰!” 兰儿一把推开房间的木门。 “映儿……你给我过来!” 兰儿陡然的出现,映儿与言嬷嬷都吓了一跳。 “映儿是绛日庄的丫头,你凭什么吩咐她?” 言嬷嬷将映儿护在身后,这个女人来这里绝对不是好事。 “哼,我是爷的人,绛日庄里头的丫头都要听我的。” 兰儿气焰更加高涨,整个绛日庄,就这个老嬷嬷老是跟自己唱反调。 “嬷嬷,算了,我过去看看。” 映儿还是鼓起勇气走向兰儿,丝毫不畏惧的抬起眼眸直视兰儿那轻视自己的目光。 “啪!” 一个鲜红热辣掌印直愣愣的落在映儿的粉颊上。 “死丫头……知不知道你自己的身份,你只是个丫头,永远都不可能飞上枝头作凤凰,这个道理你懂不懂。” “映儿……” 言嬷嬷急慌了,急的将映儿拦在身后。 “嬷嬷……不碍事的……” 映儿默默的承受了这一掌,她说的没错,自己的确是个身份卑贱的丫头。 “死丫头,你可知道应爷在京城里是多么有声望的人,万一传了出去,跟丫头有了关系,这个话能听吗?不要以为自己长了几分姿色,就开始狐媚应爷。” “映儿……没有勾引爷……是爷吩咐映儿去的。” 映儿说出了实情,的确是这样没错,只是不知道那个搔人心脉的热吻是怎么来的。 “啪!” “说谎的死丫头,今天不好好替爷教训你,不知道天高地厚是吗?” 兰儿怒气大起,愤怒十足的拉着映儿的长发,打算往墙上撞去,发泄心中不满的怒气,自己伺候了应无心两年,才好不容易坐牢了当他女人的位子,而如今一个小小的丫环,却辛苦的毁坏了自己辛勤的成果。 “映儿……滚开,你这个浪荡女!” 言嬷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索性身子一挺,奋力推开兰儿。 “走开……死老太婆!” 兰儿放开映儿的长发,开始与言嬷嬷互相拉扯起来,两人互不相让,映儿看了焦急万分,不知该如何是好。 “烂女人!” “死老太婆!” 兰儿与言嬷嬷拉扯着。 “言嬷嬷……不要这样……太危险了……” 映儿看了不知所措,而两个人之间似乎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停下来。 “滚开!我早看你不顺眼了。” “碰!” 兰儿一个出力,言嬷嬷年老体衰,一个不稳,整个人撞到一旁的树干,当场昏死过去。 “言嬷嬷……言嬷嬷……” 映儿心惊胆战的赶紧奔至言嬷嬷的身边,探查伤势如何。 “哼……早告诉你不要跟我斗。我警告你,不要再媚惑爷,你只是个丫头身分,不配!” 兰儿怒气冲冲的转身离去,吓一吓那个丫头也好。 “言嬷嬷……言嬷嬷……” 映儿哭哑了嗓子,而鲜血自言嬷嬷的后脑逐渐地流下。 第四章 映儿噙着满脸的泪痕,不知所措,战战兢兢的坐在言嬷嬷的身旁,细心照料着,由于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个丫头,映儿不敢告诉应无心这件事。 “言嬷嬷……你千万不能出事啊!” 映儿擦拭着言嬷嬷额前的冷汗。 “映儿……” 言嬷嬷微微睁开双眼,嘴角发白,这一撞的确几乎要了她的老命。 “言嬷嬷……映儿在这里啊!” “去告诉爷……告诉爷……那个女人的恶行……” “言嬷嬷……映儿只是个丫头,她是爷的女人……这……” 从小就被教导要对主子服服从从,而绝对不会做出僭越身份的事儿来。 “爷不可能……会喜欢那样的女人……映儿……爷不把你当丫头……” 言嬷嬷深深看出应无心绝非把映儿当丫头来使唤这么简单。 “不可能的……映儿就是个丫头,这个身份是不可能改变的。” “丫头……咳……咳……” “言嬷嬷……别说话了,血已经止住了,别动了伤口,多歇歇。” “咳……咳……” “言嬷嬷……映儿该去伺候爷儿了……等会儿再来看你。” 映儿握了握言嬷嬷的双手,心里虽然担心不已,不过伺候主子的事情还是不能怠慢。 映儿看了看言嬷嬷几眼,擦掉眼角的眼泪,赶忙奔到厅堂去,这个时候应无心用膳需要人在一旁照料。 映儿赶忙来到厅堂,只见兰儿及五六名的花妓,围绕在应无心的身旁,还有几名朋友,而一桌人正高兴万分的聊天用膳。 映儿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等待应无心的吩咐,而应无心发现映儿的身影,显然对于她这么晚才出现,感到些微的不高兴。 “映儿……你到哪里去了?” 应无心沉静的黑瞳仔细的凝视着映儿粉脸似乎有泪痕的踪影。 “映儿……刚刚……” “应爷,不要管丫头了,不要让她破坏了咱们的兴致。” 兰儿赶紧打断映儿的回话。 “就是说啊,爷……” 另一名花妓则是大胆的将掌心探入应无心的怀中摸索着。 应无心果真转过头,不再看着映儿,映儿刹那间仿佛心口遭受了重击一般,对于应无心不再追究自己的去向,当场松了一口气,却又对应无心的举动感到略略失落。 我在爷的心中不过是个丫头……映儿确实感觉到了,可是那个吻……映儿抚上自己的唇瓣,是那么的真实。 “爷……人家也要在绛日庄住下来啊……跟兰儿姐一样啊!” “爷……人家也要。” “应爷……你真是好福气,全京城的姑娘全给你收服了,哈哈。” “那儿的话。” 应无心轻狂的讪笑,这些女人对他来说不过是剔牙后的消遣娱乐,想住进绛日庄,下辈子看还有没有机会。应无心狂妄的冷笑,睨着眼前把他奉为神似的女人,女人还真是简单。 爷……他……只见应无心看似普通行径般的将大掌探入浑圆的酥胸,来回的搓揉,而女妓们也像是习惯般的,不停地在应无心的胯下磨蹭。 映儿心头闪过一丝特殊的情绪,自己竟然有些讨厌围绕在应无心身旁的女人,虽然那个兰儿伤害了言嬷嬷,可是映儿很清楚,自己的情绪却夹杂着除了厌恶兰儿之外的情绪。 为什么自己会突然产生这样的情绪?映儿的唇瓣微微湿润着,是因为那个在澡盆旁的吻吗?可是说不定……爷常常也跟其他的丫头这么做过。 “映儿……” 一旁同是服侍应无心的丫头秀竹,拉拉映儿的手腕。 “秀竹姐,怎么了?” “我们不用待在这里了,那些女人自会服侍爷,咱们可以到外头去了。” “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走吧,到外头歇歇。” 秀竹拉着映儿来到厅堂外头,两人虽然不是很熟稔,不过秀竹却是绛日庄内所有丫头的大姐,大伙儿除了听言嬷嬷的吩咐外,就得听她的。而应无心如墨般的黑瞳则是紧紧的盯着映儿的去向,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秀竹姐,爷每天都会跟这么多姑娘一起吗?” 映儿真的困惑了,似乎应无心身旁多的是数不清的女人,而那些女人却又像是离不开应无心似的。 “当然,不过看来看去,爷对她们是不会认真的,不妨告诉你,绛日庄内的丫环多的是等着爷看上一眼,到时成了爷的枕边人,这可就得意了,呵呵……” “这是真的吗?” 映儿吃惊的听着,不只那些女人,庄内的丫头人人都想让爷儿看上眼,果真那个澡盆边的吻,是最普通不过了。 “映儿……你怎么了?脸这么红,是不是爷点你去侍寝?” 秀竹一脸羡慕的看着映儿,她的确比自己漂亮、比自己年轻,有本钱。 “没有……不是……的……” 绯红掠上了粉脸,脸窝热热的,映儿微微发着颤。 “如果真成了爷的枕边人,不忘竹姐也照顾你一番啊!” 秀竹叮咛了一番,映儿绝对不会让她失望的,见映儿不答腔,秀竹也只好摸摸鼻子走人。 “映儿!” 一个熟悉的呼声传入映儿的耳中。 “隽世子……” 映儿微微惊讶着,露出笑靥,这个世子没有一般达官贵人的架子,不仅对人相当客气,也相当和善,映儿真心喜欢沃尧这样的人。 “映儿,我是来吃甜饼的,快拿出来吧!” “可是我这里只有一些甜糕,隽世子要吃吗?” 映儿就真的不懂了,沃尧的家世绝非普通,自己做的甜饼真有这么好吃吗? “也可以。” 沃尧嘻皮笑脸的睨着映儿,毫不客气的拿起甜糕塞进嘴里。 “世子是来找爷的吗?” “无心啊……不用啦,来看看你就好了,还有没有?” 沃尧再度伸出掌心,似乎真的吃的津津有味。 “你不找我,来绛日庄干什么?” 不期然的,应无心陡然出现在两人的身后。 “爷……” 映儿惊愕万分,应无心不是在厅堂里吗? “啊……无心……哈哈……我开玩笑的。” 沃尧赶紧傻笑混过,这人怎么会突然出现。 “开玩笑?我看不像吧。” 应无心冷森着一张脸,寒瞳里尽是对两人过于靠近的行径颇为不满。 “爷……世子他……” 映儿急着解释,从来没看过应无心的表情如此阴寒过。 “还轮不到你。” 应无心硬生生地将映儿的话逼回。 “无心啊……别这样嘛!吓着了映儿可就不好了,走走……咱们到一旁聊去。” 眼看事态逐渐尴尬,沃尧只好收拾自己惹出来的烂摊子,拉着应无心到一旁说清楚去。 “吓着了映儿?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喊得这么亲热?” 应无心一双带剑的寒瞳直逼沃尧的心口,只差没万剑穿心,一时之间,应无心还真以为自己是在忌妒映儿与沃尧的谈笑自若。 “算了,当我没说吧,不过映儿却是好丫头,哈哈哈……” “沃尧你再傻笑,我就把你打出绛日庄!” 应无心果真抡起拳头,好像真的打算这么做。 “好好好……我是有事来跟你说的。” “有屁快放,没事快滚。” 应无心憋了一肚子的恼火。 “是是……你可把沐尔亲王给彻底惹火了,近来他可能会来找你的麻烦。” 沃尧就是不懂,应无心何必和亲王过不去,得罪亲王可没好处。 “哼……我应无心从来不和我看不顺眼的人做生意。” “无心……” 说完了正题,沃尧正等着说些别的。 “怎么?你还不走,该不会是等我请人把你轰出去吧?” “不是不是……映儿丫头你花了八千两,不如我花一万两跟你买,让映儿当我侍妾,你看如何?再说她做的一手好吃的甜糕,你又不喜欢吃甜的,岂不是糟蹋了人儿?” 沃尧着实认为应无心在浪费人才,何况应无心身边不乏女人,该不差一个丫头吧! “你猜我肯不肯?” 应无心阴寒的眸子冷冷的闪动着,即将爆发的怒火准备将眼前不识相的家伙一举焚烧殆尽。 “嗯……改天再说好了。” 沃尧眼看情况不对,赶紧夺门而逃,逃逸无踪。 “映儿……” 应无心转过身来,拧住映儿精巧的下颚。 “爷……” 映儿惊慌的看着应无心逐渐逼近的身躯,他的举动似乎不单纯。 “看来……你还没学乖。” 应无心直接拉着映儿直往书苑里去。 “爷……要带映儿去哪儿?” 一股不祥的预感逐渐浮上心头,自己不过是让隽世子吃了几块甜糕而己,应该没犯多大的错吧。 应无心带上门,偌大的书房里只有应无心与映儿两人。 “爷……您需要什么,映儿去帮您取,还是要喝茶……映儿……绝对不会泡甜茶……映儿……”映儿慌了神,开始胡言乱语,自己好像身陷险地般。 “你是第一个敢在绛日庄内挑逗其他男人的女人,这让我不太高兴。” 应无心诚实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的确胸口闷着一股气。 “我……映儿绝对没有挑逗隽世子的意思……映儿……” 映儿还来不及把话说完,一抹轻佻的舌尖随即窜入映儿温热的唇齿间,软软热热的,映儿怔着一双疑惑的眼神凝望着眼前的黑瞳,她的主子似乎很喜欢吻他身边的丫头。 “爷……” 映儿轻唤了一声,试图唤醒应无心的理智。 “映儿……乖乖的……” 应无心粗糙的大掌逐渐探入那单薄的衣衫,顺着亵衣的边缘,滑进那凝脂般的乳峰上,顺势以自己的手臂,将映儿搁在地面的羊毯上。 “唔……” 映儿倒抽了一口凉气……她的身子……慌张的望进应无心的黑瞳中,冷肆的黑瞳不再有着轻笑,而是带着某种深沉的渴望与炽热的情欲在,映儿解读出应无心可能的心思,内心一阵恐惧。 应无心解开映儿颈项上的红结,粉艳的亵衣瞬间滑落至地。 “啊……我……这个……” 映儿慌张极了,一面要拉着掉下的亵衣,一方面又有要急着遮住胸前的丰盈,简直是忙的不可开交。 “当我的丫头……都是如此的。” 应无心极力漠视内心那一道被忽略的酸涩,他的映儿似乎还不把他看在眼里,这当然该好好教训她一番,至于那个可恶的沃尧……哼,到时候会让知道他惹错了女人。 “啊……” 映儿心里闪过一丝落寞,原来自己不过是以一个丫头的身份被宠幸,而不是以一个女人……内心泛起小小的失望,映儿不再挣扎,既然他是她的主子,主子怎么吩咐丫头,丫头应该都是要配合的,要听话的。 “爷……” 映儿开始发着轻颤,应无心的鼻息像是一道灼热的气息急促的落在映儿白皙的雪肤上。 “映儿……” 应无心再次吟着映儿的名字,极度的柔软与深刻,映儿迷惘了,迷惑在那黑沉的墨瞳中,猛然惊觉自己早已迷恋上自己的主子,而一切种种怪异情绪的来源正是自己无可救药的恋上他,所以在他拥着其他女子时,自己会有酸涩的难过,可是自己的身份是个奴婢,只能够远远的朝圣着主子,而不能有所行动。 “爷……映儿……唔……” “映儿……不要怕……” 应无心吻着映儿纠结的眉心,深深知道处子的疼痛难当,减缓突刺的速度与力道,完全的疼惜与呵护,应无心惊讶于自己的反应,这一次似乎较以往多了一些顾忌,反而不完全是发泄欲望,猛然窜出的异样情绪,让应无心怔然。 映儿娇嫩的身躯泛起瑰红色泽,火热的灼烧不停的蔓延与侵袭自己的心念,如果自己能一辈子栖在爷的怀里,不知……可是毕竟他只是把自己当成一个丫头而已。 几阵欢愉过后,应无心离开映儿娇软的身躯,然而自己的的欲望不肯歇息,但是身旁的人儿已经疲累不堪。心中泛起一阵不该有的怜惜,应无心索性强忍住自己奔狂的欲望,硬是灭了自己的欲火,从来不懂得顾忌别人的应无心,第一次违背了自己的心意。 “你似乎不是很高兴我碰你……” 应无心凝望着依旧娇喘不息的可人儿,但是令人无法忽略则是她那纠结的眉心。 “不……映儿没……” 映儿仍旧是上气不接下气。 “不准再跟沃尧说话!” 言词里尽是有着浓重的酸味,自己竟然为了沃尧的恐吓,而当下决定要映儿成了他的女人;从来不跟自个儿兄弟计较女人的,今个儿倒是怎么回事? “可是……隽世子他……” 映儿想要说明什么,自己对他并不是有着什么意思…… “他是恶人,不要随便靠近他,小心他把你吃了!” 应无心这才惊觉自己担心映儿在心里头先烙下那臭小子的影儿,那自己不就吃亏在先了吗? “是……爷!” 映儿只好照着做,依旧不明白应无心阻止自己的涵义所在。 “好映儿……乖乖歇息。” 应无心递了件衣衫披盖在映儿的肩身,她的身上有了自己的气息,应该就能让他的小丫头心里有他。破天荒的,应无心第一次担心眼前的小女人心中没有自己的影子。 第五章 映儿拿起衣衫遮住光裸的身子,腿际间的酸疼阵阵传来,而羊毛毯上的鲜红印渍,则是让映儿发着怔,自己已经成为爷的人了。 “碰!” 书苑的大门陡然被敞开,只见几个刚刚围绕在应无心旁的花妓,个个似乎都是来意不善。 “妹子似乎也要跟着我们姐妹争爷的宠。” 起头的兰儿站在最前头,怒视着映儿,小小的丫头竟敢争宠。 “就是说啊,一个小小的丫头而已,别这么不知轻重,爷是什么人物,你不知道吗?跟一个小小的丫头一块,只会让他丢脸。” “就是说啊……安分点,乖乖当你的丫头,姐妹们是不会亏待你的。” “映儿没这个意思……” 自己的确没有争宠的意思在,一个小小的丫头又能对主子产生何等影响? “我告诉你,爷不会对一个丫头产生兴趣的,别以为爷宠了你,就可以站在咱们姐妹们的头顶上,你还早得很!”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丝毫不肯放过映儿的打算,毕竟好不容易盼到应无心召她们的机会,却和一个丫头温存,这岂不是让她们白搭了一场。 “映儿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映儿无奈的穿起衣衫,见花妓们发泄怒够了,逐渐散去,这才赶紧穿起了衣裳,匆匆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回到屋子里,言嬷嬷的神情已经恢复许多。 “言嬷嬷……” 映儿极力掩饰因欢爱而引起的潮红,自己是不是也成了言嬷嬷口中的淫乱之人? “映儿……言嬷嬷已经猜到了。” “言嬷嬷?” 映儿略略猜测到言嬷嬷可能要说些什么。 “不瞒你说,在绛日庄内多的是丫环等着爷的爱宠,甚而妄想当上绛日庄的夫人,不过小雀儿永远无法飞上枝头当凤凰的,还是安分踏实好些。” 言嬷嬷早看过庄内来来去去的丫头,从来没看过爷对那一个丫头认真过。 “言嬷嬷……映儿不会妄想当凤凰的,映儿会安心照顾言嬷嬷的。” 映儿露出纯然的笑靥,原来所有人都把与爷有过关系的女人都当成这样,每一个人都以为自己要争宠,一抹无奈滑过映儿的心窝,自己没有的意思,不过就是一个丫头而已。 “映儿……言嬷嬷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和爷……” “言嬷嬷……映儿都明白,也知道你为了我的苦心,映儿会努力当个好丫头。” 映儿安然的退出言嬷嬷的房间,独自在庭下歇息,自己对爷的情绪真的有那么一点不同,似乎有了那么一点奢望与想像,不过,不管如何,她还是一个丫头……映儿默默的劝服了自己。 夜深人静之际,映儿默默的来到应无心的房里,隐隐约约猜到应无心要自己前来的目的,不希望自己成了言嬷嬷口中利用身体色诱的女人,即使是一个丫头,也是有着尊严的。 “爷……” 映儿纠结着眉心,微微透漏着不安的情绪。 “映儿……” 应无心毫不犹豫地搂住映儿的腰身,强烈而有力。他要这个丫头,这个丫头还没对他完全臣服,不然不可能瞒着事情,迟迟不肯对他说。 “爷……映……映儿……只是个丫头……” 想起白日的种种,映儿开始挣扎应无心的爱宠。自己不要成为那样的女人,即使一辈子默默的待在绛日庄当个毫无身份的丫头,也胜过终日争风吃醋,到时候自己也会变的跟兰儿一样,这样的自己连自己都看不起。 “映儿……你不想当我的女人?” 应无心惊讶于映儿的百般抗拒,一个丫头能被他看上眼两次,这可是相当稀奇的事,她居然还不领情。 “不……映儿不想当凤凰……只想当一个认分的丫头。” 映儿极力忽略应无心粗糙指尖抚触过肌肤时所带来的酥麻感觉,内心显然压抑着某种程度的喜悦。 “哦,你可是第一个丫头有机会当我的女人,这样的头衔还不够?” 难道这个女人比自己以为的还要需索更多,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真是失算了,以为她跟那些拿乔的女人不同。 “不要……映儿不想……映儿不想整天争风吃醋!” 陡然说出内心真正的渴望,自己竟然想独占爷,映儿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吃惊,自己确实不喜欢争风吃醋,可是……那不就表示自己想要完全拥有他……对一个丫头而言,是过分贪求了。 “哦,你想当我唯一的女人?” 应无心兴趣盎然的盯着茫然不知所措的映儿,这个丫头的确是不同于一般的丫头,她可是第一个敢说出这样要求的人,应无心噙满笑意凝视着眼前慌乱的人儿。 “不……是……我……映儿……不……” 还不及说完,应无心灵动的腥舌早窜入映儿单纯的唇齿间。 “要做我的唯一女人,那就表现给我看。” 应无心褪去映儿所有的衣衫,连带着扯去碍眼的亵衣。 “爷……映儿……唔……” 映儿知道情况已经陷落到无法控制的地步了,明知道自己不该沉醉于肉体上欢愉,可是在面对应无心的当头,自己的自制力却又全盘崩溃的无影无踪。 “映儿……把你对我的感觉全部表现出来,我就许你当我惟一的女人。” 应无心的腥舌探进耳洞内,细细的低吻着,畅快的酥麻不停地翻上映儿的心头,女人?映儿吃惊的微睁星眸,他把自己当一个女人,而不是一个丫头? 晚风轻颤,映儿粉脸泛起阵阵的瑰红,满布红潮。 “爷……” 映儿突地投入应无心的怀中,紧紧的拥着,极似一种完全的信任使然,应无心讶异于映儿的主动。 “映儿怎么了……” 这个丫头到底心里藏了多少秘密,却不肯告诉她的主子,一抹怜惜似的轻笑挂在嘴边。 “没事儿……只是……” 映儿茫然不知所措,更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有了这么大的勇气,自从君家出事后,映儿的心里头再也没有此刻来得有依靠感,只有他能给自己依靠,自己对这个主子是有感觉的,甚而超出一般主子对奴婢的感触。 “傻丫头……” 应无心心头暖烘烘的,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沸腾,柔嫩的肤触经由肢体接触而深刻的感觉到。拉下映儿的身子,应无心牢牢的吻住那嫣红的唇瓣,眼前的身影与脑海中的人影完全合成一体,应无心满心怜惜的轻抚着那如绸缎般软肌。 “爷……” 映儿发出满心的嘟哝,应无心赐给她许多身为丫头所不能有的情绪,映儿真的心满意足了,即使短暂也好,至少这个时候全然属于她。 “爷……” 映儿一双小手悄悄的攀上结实的腰际,额前更是渗出一层薄汗。 花前月下,春意正浓…… 齐克隽·沃尧惊觉事情似乎不对劲,赶紧奔来绛日庄,应无心轻佻的行为已经惹火了亲王,再这样下去,遭殃的人可能不只他一个。除此之外,另一个让沃尧感兴趣的则是听街上的花妓连连抱怨,应无心宠了一个小女奴,全把以往的红颜知己给丢在一旁。 这应该不太可能,无心就是无心,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女人动心?这岂不是糟蹋了他的名字。 “隽世子……” 映儿露出甜甜的笑靥,虽然应无心吩咐自己不能同他说话,可是维持礼貌性的笑容应该没关系吧。 “映儿啊……还有没有甜饼啊?” 看到映儿,沃尧随即忘了自己来这儿的目的,急忙窝到映儿的身边找糖吃。 “世子……这……” “没有甜饼,只有拳头,不知道世子有没有兴趣?” 远远的便看见这个死家伙如何的见色忘义,应无心沉黑了一张脸,说实在的,应该把映儿藏到里头,免得这家伙每次来都忘了正事儿。 “无心啊……哈哈哈……不要每次我跟映儿说话,你就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事情没这么严重啊,我只不过逗逗你的小丫头而已!” 沃尧赶紧灭了火,不然凭自己的身手,只有挨打的份罢了。 “有什么事情快说吧!” “你当真倒大霉了,沐尔亲王听说明天会来绛日庄,我看你还是小心一点好。” 真是搞不懂,跟沐尔亲王做生意有什么不好,虽然奸诈些,不过倒是能大赚一笔。 “哦……又是那个不识相的家伙。” 应无心显得意兴阑珊,那个老家伙能来早来了,干什么一直对外放风声,说要对他不利。 “算了,这个不重要。你怎么回事?街上的花楼个个怨声载道,说你这个应爷不再照顾她们了。”沃尧意有所指的睨着映儿,问题根源八成出自这里。 “啊……” 映儿慌张的别开了脸,那些姑娘真的不在了?只不过一天的时间而已,应无心就真的让她成了他惟一的女人?这……映儿反而慌张的不知所措。 “我厌了。” 应无心轻松的落下这一句话,没错,的确是烦了,为应付那整群的莺莺燕燕,到底还是够烦人了。 “这样啊……看来我应该是该走了。” 沃尧安心的摸着鼻子走人,看来自己是没机会了。 “爷……其实不必这样……我只是个丫头而已,爷可以尽情做你喜欢的事。” 以一个丫头的身份能干预什么?映儿只是万万没想到应无心真会照做了。 “你不会皱着眉头,一个人躲在台阶旁?” “映儿不敢……” 映儿瞬间红透了一张粉脸,他似乎永远都知道自己心里想的是什么。 “不敢……那为什么言嬷嬷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言词里有些微的不满,不喜欢有人瞒着他什么。 “言嬷嬷……映儿只是个小丫头,这些只是一些纷争,多少跟映儿有关,不想爷分心,所以映儿才斗胆没说。” 以当时的时机而言,如果自己跟应无心说了,他会理会吗?或者只是引来一阵讪笑,映儿没把握会有什么结果,只是万万没想到他这么在意这件事。 “不要瞒我,不准你有事情瞒我!” 应无心惩罚性的捏住映儿小巧的鼻尖,他要何时才能让她相信,自己不是把她当成一个丫头,而是当成一个女人在疼。 “是!映儿不敢了。” 一丝甜蜜,暖烘烘的感觉不停在映儿心头扩散开来,他真的让她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我要吃甜饼。” 忍耐了几天,虽然自己极力排斥吃有甜味的东西,不过看着沃尧三番两次上门索讨甜饼吃,的确让他忍无可忍,或许甜的东西没有想像中那么难吃,最让自己意外的是自己竟会有发酸的情绪,甚而不惜把好友抓起来痛殴一阵。 “可是爷不是很讨厌吃甜的东西?” “怎么说也要吃吃看……不敢让我吃?” “映儿……试试看。” “不是试试看,听说你很会做小甜点之类的,做一个你最拿手的给我尝尝。” 应无心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疯呆了,一向对甜食避之惟恐不及的人,竟然会主动要求吃甜食,自己可能被沃尧逼疯了。 “嗯……” 映儿绽放出笑靥,甜甜的小梨涡陡然出现,应无心这才发觉,原来映儿笑起来时实在是没道理的好看。 “对了,要不是言嬷嬷告诉我,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都不说?” 一辈子?一阵惊呼划过映儿的心坎,他说一辈子,自己从来没想过能在爷的身边待上一辈子…… “不会……映儿只是不想引起纷争……” “傻丫头!” 应无心主动的将映儿揽入怀中,这个傻丫头何时才会开窍呢,她的自然,让那些狐媚女人,显得更为令人作恶。 感觉着怀里柔嫩的娇躯,应无心这才惊觉自己早在无意中,默默的开始在意起这个丫头的一举一动,甚而会想将她囚禁在自己身边的念头,不想让其他人窥伺她几眼,因为那总会让他怒不可遏。 爷……映儿吃惊的怔住,脸额贴上的是温热的胸怀,沁入鼻息间的则是应无心那男性的气息,从来没想过能有这么贴近过他,即使两人有了欢爱,可是依旧没有像现在这么靠近过彼此,或许自己真的可以摆脱丫头的身份,以一个女人的身份爱上呵护自己的男人。 第六章 一早,沐尔亲王带着随从浩浩荡荡的来到绛日庄,对于应无心近日来的态度的确让沐尔亲王相当的不满。 “应无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本亲王如此无礼。” 沐尔亲王身旁站着五六名的贴身护卫。 “亲王,何不坐下来喝杯茶?” 应无心率先捧起了浓茶,对沐尔亲王微微点头示意。 “好!本亲王就好好的跟你算算!” 沐尔亲王眼看似乎是来势汹汹,应无心则是一派悠闲。 “不知道亲王要跟我这个平民百姓算些什么?在我的印象中,我们似乎很久未曾有过生意往来,应该是没啥可算。” “应无心!你等着,来人啊,呈上来!” 沐尔亲王的随从随即拿出了一个瓷瓶。 “沐尔亲王不必对无心有如此厚礼。” 应无心依旧不为所动,并不是人多,就可以占上风了。 “这个什么元代的青花麟凤纹盘根本是假的,竟敢拿这种伪造的赝品欺骗本王!” “铿!锵!” 沐尔亲王将纹盘一举摔落至地,顿时成了一堆碎片,连验证的机会都没有。 “哦……亲王是怀疑绛日庄内的东西造假?” “没错,所以本亲王要你赔偿本王的损失。” “哼……真是笑话,绛日庄的物品绝对不可能是假的,除非是有心人士故意栽赃应某。” 应无心毫不客气地与沐尔亲王针锋相对,贪得无厌的老家伙,肯定是贪图那些彩瓷而来。 “大胆!看在以往合作的份上,本王要你将所有的珐琅彩瓷全部以一半的价钱交由本王所有的店铺收购。” 眼看炙手可热的珐琅彩瓷即将在京城掀起一场旋风,自己怎么可以错过,何况,这个该死的应无心,竟将所有的生意交由敦王府,实在是太过分了。 “哈哈哈……亲王是在说笑吗?这个纹盘未必是假的,何况我从来不认为我们有再合作的必要,毕竟我是一个商人,我当然会找赚钱的路子,亲王一再忽略我的利益,很抱歉,我的货品已经谈妥出价了。” 应无心完全不让沐尔亲王有台阶下的机会,冒着惹火沐尔亲王的可能,应无心依旧讽刺着,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老家伙,想一鱼三吃,可没这么简单! “应无心,你好大的胆子!本亲王是念在过去的合作关系,才亲自来同你商量,再说你让本王花了一笔冤枉钱,这又该怎么解?” “哈哈哈……本亲王是看应某心情不佳,特来说笑的吗?如果今日纹盘不破,应某自当将银两全数退还,如今纹盘破了,而且还是亲王亲手摔破的,这可怪不得我,所以恕难理会,送客!” 应无心转过身,丝毫不耽忧沐尔亲王会凶性大发,而杀他灭口,毕竟绛日庄在京城内是有头有脸的,只怕沐尔亲王没那个胆肇事。 “应无心……好好好……本王记住了,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你的,哼,咱们走!” 沐尔亲王没想到连自己的身份都压不下一个小小的商人,心里满不是滋昧,这个仇,他一定会报的。 “哼……想砸我的场,你还不够本!” 应无心一抹轻笑,对付这种人,只有让他完全死心,才不会死咬着不放,不停地缠人。 经过了几天的同榻而眠,应无心已经习惯映儿的陪伴,两人的关系大有进展,似乎逐渐跳脱出主仆的限制。 等了一个两个时辰,早超过了两人同枕的时间,应无心只好自己去找人了。 映儿究竟在忙些什么,一整天都不见人影。应无心找了整个庭院、厅堂都不见人影,最后只好走到下人房,看看言嬷嬷说不定知道那个丫头去了哪里。 晕黄的月光下,隐隐约约有着一抹纤细的影子伴随着月光,而那抹纤影正在银白色的月光下低头认真的做着什么事。 这丫头又在忙些什么?应无心偷偷摸摸的靠近,直到看见散落在映儿眼前的碎片,这才恍然大悟,这小妮子竟然试图拼回让沐尔亲王摔破的纹盘。 “快好了……映儿加油!” 映儿鼓励着自己,这对爷应该是一个重要的东西,自从自己在厅堂上将这些碎片捡回来,映儿就开始拼凑着纹盘。 “映儿……” 厚实的臂膀紧紧的揽住映儿削瘦的肩头。 “啊……” 映儿吓了一大跳,惊魂未甫。 “怎么了?吓了一跳。” 应无心轻笑着看着映儿失措的神情,不禁莞尔一笑。 “爷……这么晚怎么还不就寝?爷很忙的。” 映儿内心一阵暖烘,万万没想到应无心会大半夜不睡的来这里找自己。 “映儿好像也很忙?” “爷……是因为……映儿觉得纹盘对爷来说应该很重要,只要把纹盘凑回去,还给那个王爷,那他就不会责备爷了。” 映儿很单纯的道出自己的想法,无奈这些碎瓷片,无论她怎么拼,还是粘不住,像是存心跟她捣乱似的。 “傻映儿……这样拼是不可能恢复原状的。” “真的吗?” 小脸顿时松垮了下来,那自己不就白忙了一场,知道应无心对自己的心,可是自己也应该要付出一些才对,却连这一点小忙都帮不上。 “不过即使拼好了,我也不会拿回去,他根本是故意要与我作对,即使如此,哼……想扳倒我,还早得很!” 应无心默默感动着,原本自己对她的确存在着某种特殊的感觉,只是没想到她竟是这番可人的女人,深深扎进他的心坎。 “可是……爷……那个王爷可能会对爷不利。” 映儿凭着直觉直接的认为,那个沐尔亲王绝非是如此简单罢休的。 “哈哈哈……傻映儿,他还动不了我的。” 应无心狂妄的认为,在京城里,妄想动绛日庄一根寒毛的人还没出现,不过对绛日庄不满的人倒是不少,只是没本事,何况与自己有关的王爷、贝勒、亲王也不在少数,根本不在乎一个小小的亲王,几乎所有的事情都能由自己来掌控,除了这个小丫头的心思之外。 “那就好。” 映儿这才松了一口气,露出了笑靥,开始有了与应无心站在同一条线上的感觉,而内心的那抹人影也逐渐明显。 “映儿,你不是说要准备甜饼儿给我尝?” 应无心总算打定主意尝尝看。 “可是……爷……映儿的手艺只是普通而已。” 映儿微微担心,还是自怀中掏出准备了一个下午精心制作的“杏糕”。 “这是……” “杏糕,只有少许的甜昧,爷……其实不喜吃糖,也没关系啊……” 映儿还是不懂为何应无心坚持要吃甜饼儿。 “嗯……” 应无心咬了一大口,映儿则是全神贯注,屏气凝神的看着应无心有无出现任何异常的反应。 只见应无心的眉头逐渐深锁,表情逐渐凝重,笑容也逐渐自嘴角消失,事态似乎严重了。 “爷……你没事吧?” 映儿慌张的赶忙拍拍应无心的背,看他一脸难过的样子,该不会是让糕给噎着了吧? “映儿……我觉得……你还是别做甜的好……” 应无心身体开始出现不适,额上开始沁出薄汗。 “爷……你别吓映儿……啊……” 看着应无心吃下自己的糕点,竟出现如此不适的情况,映儿着实被吓到了,眼泪开始滑落,早知道……明明知道爷不喜欢吃甜的,自己为什么还要拿给爷吃呢?映儿忍不住开始责备自己,满心的愧疚。 应无心蜷曲着身躯,侧躺在地,一动也不动;映儿则是吓得花容失色,伏在应无心的身躯上,放声呜咽。 “爷……你到底怎么了……别丢下映儿一个啊……爷……” 眼泪还是不停的掉落,映儿一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慌张过,这才明白应无心在自己的心中,不知曾几何时,已经霸占了自己所有的心思,自己已也经全然的想跟着他,即使身份是一个丫环,一个侍妾,都无所谓。 “映儿……乖……别哭了。” 陡然,应无心一个翻身,将哭得梨花带雨的映儿揽进怀中,低头吻去粉脸上所有珍贵的眼泪,呵呵呵……这个小丫头用情不比自己浅,一丝笑意逐渐逸出应无心的嘴角。 “爷……你没事吧……爷……” 映儿又是一个惊吓,映儿泪眼迷 的凝视着应无心,刚刚他的样子并不像是骗人的,他一定有什么地方真的不舒服才对。 “我没事……只是……我看我还是不适合吃甜的。” 应无心伸出手臂,拉开衣衫,准备让映儿瞧瞧自己吃甜的后遗症。 “这是……” 看着应无心手臂上无数的红斑点,映儿又是惊慌,又是不知该如何是好,果然跟自己的甜糕有关系,往后打死她,她都不再做了。 “我吃甜的东西,身体就会出现这样一点一点红红的,不过不碍事了,只要稍微……” “稍微怎样?” 应无心恶意的截断话尾,看着映儿惶恐万分的睁着认真的眼神,一股笑意直呛应无心的心房,记起以前的自己从来不会玩这些小把戏,女人不过是供自己发泄性欲的工具罢了。如今,自己竟然会要出小手段,骗取女人的眼泪,应无心开始嘲笑着自己。不过……这种感觉他真的乐在其中,尤其是他的小女人。 “这样……” 应无心一个压身,将映儿扑倒在地面上,舌尖开始缠吻着那诱人的艳色唇瓣,大掌则是抚上那柔嫩的乳尖,细细逗弄着,隔着衣衫挑逗着、搓揉着,直到红艳的蓓蕾硬挺为止。 “爷……那些斑点真的这样就可以除去吗?” 虽然对应无心的行动有些疑惑,不过若真是如此,自己却也是愿意的。 “嗯……” 应无心如子夜般的黑瞳闪耀出迷离,望着如凝脂般的细嫩肤触,应无心真的迷醉了。 晚风轻轻吹拂着,明亮的月光则是照在两人逐渐重叠的身影上,洒出一身的银白。 “爷……唔……” 喜欢他……炙热的爱恋烘乱映儿所有的思绪,心里满是爷的影,今生有幸成了爷的人,不管多苦,她绝对都不会后悔。 “映儿……” 修长的指节紧紧缠绕那乌黑的青丝,白嫩的乳泽、鲜红欲滴的唇瓣,一次又一次的挑起应无心最深层的渴望,应无心只知道自己真的要她,要一个小丫头做自己的女人。 柔和的月光中,伴随着微淡的凉意,花瓣随着清风而逐渐飞落在两人的身躯上,春风……正开始吹袭…… 沐尔亲王府 沐尔亲王依旧相当的愤怒,可恶的混小子,他就不相信一个小小的平民百姓,他竟然无法奈他何。 “可恶的小子!” 沐尔亲王愤恨的拍桌子泄恨,从来没有人敢在本亲王面前,如此的不识相。 “王爷莫动怒……” 兰儿瘫趴在沐尔亲王的怀间。 “这怎么可能叫本王不动气,应无心根本是找本王的麻烦!” “是啊,那个应无心啊,曾跟兰儿说过即使是一百个王爷也斗不过他。” 兰儿对于应无心抛弃自己,相当的无法谅解,自己好歹也伺候他两三年了,而他竟然说丢就丢。 “你不是跟过应无心吗?应该知道他有什么缺点。” “启禀亲王,应无心将绛日庄的货全卖给了敦王府及隽王府。” 一名部属陡然出现,赶紧说明亲王交代的事。 “可恶的应无心,明知本亲王要那些珐琅彩瓷瓶,竟然如此瞧不起本亲王!” “亲王,别气了。” 兰儿拍拍沐尔亲王的背,看来这个亲王对于应无心是恨之入骨,或许自己可以好好利用这点。“那应无心有没有打算来向本王陪罪?” “嗯……据属下的观察,亲王交给应无心的纹盘似乎被丢了。” “亲王……你看看,他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 兰儿乐的在这个时候同仇敌忾。 “够了!下去!” 沐尔亲王烦闷的挥退下人,全是一些废物,没一个会做事的。 “你不是待在应无心那个小子身边有一段日子了,他不是玩惯了京城的女人,你怎么会突然被赶出来?” 沐尔亲王有兴趣的则是这一点,说不定眼前这个女人可以帮助自己扳倒应无心。 “我……这……唉……亲王这就别问了,应无心喜新厌旧的性儿,大家都是知道的。” “哼……看来你也是应无心不要的破鞋,这样让你待在亲王府似乎没有什么用处。” 沐尔亲王只是希望能在兰儿的嘴里听到什么,没想到却没一个知道应无心究竟有什么弱点。 “亲王……别这么说……” 兰儿惶恐的看着沐尔亲王,原来他还是只是要利用自己来打倒应无心。 “你不是曾经是应无心最宠的女人,如果我要杀了你,应无心会来救你吗?” 沐尔亲王自觉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扳倒应无心,惟一的弱点,大概只有女人了。 “我……兰儿……” 兰儿椅子还不及坐热,赶紧夺门而逃,即使亲王拿自己当筹码,应无心根本是不可能理会的,只是万万没想到沐尔亲王会如此简单的看出自己的能耐。 “哼……全是一堆废物。” 我就不相信我打不倒应无心,我绝对会让你吃吃苦头的!沐尔亲王火冒三丈,这世间敢这么忤逆他的人只有他一个,这种事情他绝对不容许! 映儿高高兴兴的拿着无糖的甜饼儿到厅堂,准备拿给应无心试吃看看,人还没到,立即听到厅堂里传来一阵阵的咆哮声。 “怎么回事啊?” 映儿赶紧奔入厅堂内,只见应无心愤怒万分的指责一名下人。 “阿德,你好大的胆子啊,绛日庄养你这么多年,没想到你却恩将仇报!” 应无心怒气盈满整张脸,十足的愤怒,而他的脚下则是跪着一名畏畏缩缩的年轻男子。映儿一时之间也不敢进入厅堂内,毕竟自己的身份还是一个丫头,只好静静的看着情势的发展。 “应爷……你就原谅小的一次吧。” 阿德苦苦求饶,祈求应无心能原谅自己的过失。 “原谅你?哼!我可没这么大的度量,好大的胆子竟敢盗卖绛日庄的东西,也不想你的主子是何等人物,看来我在你心中的份量不够威严嘛!” 应无心怒气冲冲,这个狗山崽子胆子大到偷卖绛日庄的东西,根本没把他这个主子放在眼里。“应爷……实在是被逼债逼急了,所以小的才会做出这等糊涂事。” 阿德依旧拼命求饶,自己明明做得天衣无缝,怎么会让主子给发现了? “哼……绛日庄是不养任何废物的。来人,把这个小子给拖下去,杖打一百粗棍,赶出绛日庄。”应无心无法容忍绛日庄出现这等偷鸡摸狗的走狗,他应无心可不是好惹的。 “应爷饶命啊……应爷饶命啊……” 一听到粗棍伺候,阿德吓得脸都白了,绛日庄的粗棍可是会打死人的,这会儿,更加卖命求饶。“拖下去……” 应无心烦闷的踢开紧拉着衣摆的阿德。 “应爷……阿德真的不敢了……应爷……” 阿德吓得屎尿失禁,频频颤抖。 啊……阿德?一抹模糊的影子跃进映儿的脑海中,是那个以前在巷子边的那个阿德吗?幼时的记忆一股脑儿全轰进了脑海中。 “应爷……阿德……真的不敢了……应爷……” 阿德哭着求饶,样子颇为狼狈,而在阿德即将被人拖出来之际,转过身来得那一刹那,映儿猛然瞧见了阿德的长相,更加确定是自己在进入君府前的儿时玩伴。 “铿!锵!” 是他……是他没错……映儿惊愕的一个不留神,手上的瓷盘掉落在地,发出极大的声响。 “映儿?你来这里干什么?” 应无心随即把目光放柔,为什么映儿看起来一脸吃惊的模样。 “我……” 映儿不知道该不该把儿时玩伴的事告诉应无心。 “映儿?” 阿德顺着应无心的眼光看去,猛然惊觉,听着应无心喊着映儿的名字极其温柔,难道她真的是谣传中主子的小女奴,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就有救了。 “映儿……是我啊……阿德……你忘了吗?映儿……快救救我……” 阿德连滚带爬的赶忙奔至映儿的裙摆下,乞求映儿能替他求情一番。 “映儿……这是怎么回事?你认识这个小子?” 应无心的俊颜随即黑沉几分,怎么都没听她提过,看着阿德状似亲昵的拉住映儿的小绣鞋,一股呛喉的酸意,喷呛直上。 “不要随便碰她!” 应无心直觉拉走映儿,搁在自个儿身后,不让阿德靠近人儿一步。 “映儿……快帮我求求爷……拜托你……我不能离开绛日庄……不然我肯定是走投无路的……映儿……” 发现了一丝希望,阿德更是不轻易放过。 “爷……映儿真的不知道他怎么会在这里,我们是小时候的玩伴,不过后来他搬走了,就失去了联络……” 映儿老老实实的说了自己和阿德的尴尬关系,其实两人十多年没见面了,要不是听见他的名字及他的声音,自己根本都认不出来了。 “哼,即使你认识映儿,也改变不了你偷窃绛日庄物品变卖的事实,所以还是照办!” 应无心依旧不为所动,这种根本不是男人,还要哭着求女人救,哼,没种,绛日庄不需要这种人。 “映儿……我娘……苏大娘……你还记不记得……教你做甜饼的……她现在生了病……所以我才会偷应爷的东西去卖……都是为了要帮我娘治病啊!” 阿德哭的煞有其事,听到苏大娘三个字,映儿已经红了眼眶。没错,整条街里,就属阿德的娘亲最疼自己。 “应爷……映儿拜托你……就饶了阿德这一次吧,映儿相信,他是出于不得已的……爷……” 映儿慌忙跪下来帮着一同求情,苏大娘对自己的确有恩,自己也该回报一点恩惠。 “映儿……你这是在干什么……快起来!” 应无心显然对于映儿这个行为相当不谅解,毕竟阿德偷东西的事实是人赃俱获,如果今天放了阿德,又该对庄里的人如何交代呢? “爷……映儿求求你……原谅阿德一次,映儿相信他不敢了。” 映儿还是决定帮阿德一次,毕竟两人还是一同长大的。 “应爷……小的真的不敢了!” 两人同声请求,听得应无心着实烦透了,毕竟这根本不是他的作风,却要勉强他做,可是又不忍违背映儿的苦苦哀求。 “够了……够了,看在映儿的面上,我可以继续让你留在庄内,不过一百粗棍依旧不能免,拖下去打个够!阿德,如果再让我捉到,你偷绛日庄的东西随意变卖,可不是一百粗棍就可以解决的,拉下去,哼!” 应无心怒气十足,转身拂袖而去。 “应爷!应爷……” “啊……啊……” 凄惨的喊叫声不断了传来,一棍棍结实的落在阿德的臀上,阿德哀叫连连,好不凄厉。 映儿吓坏了,扬着耳朵,流着眼泪,要不是阿德跟自己是旧识,自己会这么胆敢犯上的拜托应无心吗? 映儿这才猛然惊觉,由应无心对待其他下人的态度看来,对她,他绝对超出一个主子爱护奴婢的心态了,心里一阵莫名的暖烘。 “爷……” 看着应无心愤怒离开的背影,映儿有说不出的难过,自己的确自私的让应无心为难了。不过希望阿德不会让自己失望,又犯了相同一次错,到时候,自己可就难保了。 第七章 阵阵哀嚎声正不断自下人房内传来,令耳闻者不免一阵胆颤,映儿惶惶恐恐的携着一些治疗创伤的药前来。 虽然自己与阿德的关系令应无心不悦,不过终究是认识的,总也不能装作不认识吧!映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没想到事隔了十多年,两人竟然意外的在另一个地方相见了。 “阿德……阿德……” 映儿轻敲着门板,对于阿德所受的棍伤,想必应该是不轻的。 “映儿……映儿……你来看我啦……太好了……唉呀……” 阿德发现了映儿的身影,赶忙要站起身,却又不小心碰触到伤口,惨叫连连。 “阿德……你先别起身,小心动了伤口。” 映儿还是主动接过阿德摇摇欲坠的身躯。 “映儿……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阿德情不自禁的握住映儿柔嫩的皓腕。 “阿德……你别这样……我们不是以前的那种关系了……” 在阿德握住自己手腕的那一刹那,映儿竟有股错觉心里竟翻起一股厌恶的情绪,映儿对于自己的反应感到讶异,全心全神只有一个人的影子,那就是她的爷……知道过去两人的确是青梅竹马,相处过了好一阵子时间,只是……现在时间过了一大段,不只他,自己也变了。 “映儿……别这么生疏……我只知道你还在怪我……当年不跟你说一声,我就离开了都柳胡同,相信我……我绝不是有心的!” 阿德私自以为映儿对他这番冷淡,着实因为过去自己的行径。 “不……阿德不是的,都柳胡同的事儿我早就忘了,只是我们现在都在绛日庄内当奴当仆,所以我们的关系只有一个,那就是应爷是咱们的主子。” 都柳胡同早在自己被卖入君家之后全忘了,所幸遇到是好心的主子,君四小姐,才让自己过了相当快乐的一段时间,映儿不自觉露出满心的微笑。 “映儿……” 阿德显然还想说些什么证明映儿对自己冷淡的原因绝对是因为自己。 “阿德……我帮你上药吧。” 映儿勉强忍住翻腾的酸意,看着被打着皮开肉绽的臀肌,映儿简直是不敢看下去,这样的下场的确让人怵目心惊。 “映儿……还是你最好……” 阿德一阵心虚的由着映儿帮自己上药。 “擦了这些药,过一会儿就没事了。” 映儿小心翼翼的将药粉洒在阿德受伤的部位。 “映儿……你是不是跟着爷?” 语气多了些酸味,虽然映儿不过是个丫头,不过如果能跟着应无心,铁定是有一番好日子。 “这……我……我是爷的丫环,当然跟着爷。” 映儿避开两人模糊的主仆关系,毕竟一个是主子,一个是丫环,还是有身份上的差别,这一点自己绝对是清楚的。 “映儿……不要欺骗自己了,你是不是委屈自己跟着应无心一块,他玩女人可是出了名的!” 阿德着实被激怒了,映儿开口开口就是爷儿、爷儿的,难道应无心是无心的,她不知道吗? “阿德……我不许你这样批评爷儿、爷待我好,我知道的。” 映儿瞬间的气恼,使她一向开口笑的她竟意外的动起怒来,应无心给她的感觉,自己清楚的很,心里头一直是暖烘烘的,像一个暖帕子般搁在心头,时时暖着。 “唉……映儿,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过好日子的,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阿德灵活的脑袋又开始运转,似乎可以从映儿这里捞到些许的好处。 “别说这些话,我不会想听到的。” 映儿满心的不高兴,转身离开,满心的思绪全是应无心的影子,只是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做,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夜风萧瑟,眼看就要转入秋寒了,略大的风沙吹着庭院的数枝头摇摇欲坠,昏黄的月色也不时地隐没在乌云之后,映儿端着一杯浓茶,准备要往应无心的书苑去。 最近爷的生意越来越忙,几乎都要三更才准备就寝。 “叩!叩!” 映儿轻轻敲着书门,书斋内灯火通明,应无心正埋首在店铺的帐册里,小心翼翼的校对着。 “爷……要不要休息了?天晚了……” 映儿端着热呼呼的浓茶,搁置应无心的案前。 “映儿,你先去歇息吧,今晚不用陪我了,我会忙到很晚的。” 意外的,应无心嘴角无一丝笑意,显然生意上的事情让他相当烦心,抑或是白天的事情让他不悦,映儿不敢妄自猜测。 “爷……映儿知道白天的事情很无理,对不起……映儿下次不敢了,不过阿德,映儿相信他会改过。” 映儿索性自己先道歉了,的确一个奴婢还有这么大的权利掌握主子的决定,这大概是天大的笑话吧。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那个阿德我看他是狗改不了吃屎,一定会再犯的。” 应无心喑黝的黑瞳相当明白,不过最好是不要再犯,不然可是不会就这么算了。 “映儿在这里陪爷忙……” 映儿这才露出舒缓的笑靥,应无心对她的容忍,真的是超过一般人所能为,一阵满溢的愉悦充斥着映儿的心口,托着香腮,静静等着应无心的忙碌告一段落。 过了一盏茶时,待应无心再度抬起头,映儿已经不堪身体疲累,开始摇摇晃晃当起姜太公,钓起鱼来了。 “呵呵呵……爱逞强的丫头。” 应无心心折了,一股强烈的情绪充塞在喉间,她……应无心哑然失笑,绷了一整天的紧绷心情,陡然消失于无形。 “算了……还是睡了吧。” 应无心起身抱起映儿娇软的身躯,恬淡的幽香沁入鼻息间,这样的女人……自己早在不知何时富她是自己的女人了,应无心行乐世间的第一个有感觉的女人…… “唔……” “映儿……” 应无心轻轻唤着,虽然说现在叫醒这个女人,是一件很残忍的事,不过自己现在真的好想要她,火热的情绪逐渐窜烧。 “爷……” 映儿发出一声低喃,应无心等不及映儿清醒,开始轻啄着映儿白嫩的颈项,舔舐着嫣红的唇瓣,逗弄着那如珍珠般的耳垂。 “映儿……我的好映儿……” “爷……” 火热的欲流自腹间攀腾而上,不消一会儿,映儿已经睡意全消,睁着略略迷 的双眼,望着应无心咽咬着自己敏感的部位,所带来的酥麻畅感。 “醒了吗?正好有事儿办……” “爷……映儿……” “映儿……你心里有那个小子吗?” 不期然的,应无心对于两人是青梅竹马的背景颇为惊慌,是否为了这个原因而导致自己整晚的闷闷不热。 “不……映……儿只有……爷……只有爷……” 在一阵阵欢愉的冲刺中,映儿得到一次又一次的满足,在到达点端的刹那间,鼓起全心的勇气,喊出自己的答案。 “映儿……” 应无心嘲笑自己的无能,连一个小小的长工都如此担心,真是病昏头了,不过……他却听到他最想听到的答案。 起伏越来越剧烈,直到彼此的身躯再也容忍不下一丝空隙为止…… 一个大早,窗外的阳光渗入房内,点点滴滴落在映儿的俏脸蛋上,粉脸仍留有昨夜激昂所留下的痕迹,潮红般的酡红,而身旁的应无心早不见了踪影。 “天啊……我怎么睡的这么晚……” 映儿慌忙起身,自己好像在绛日庄当起了少奶奶般,比主子还晚起床不说,几乎一些丫头该做的事儿,自己却是一件也不用做。 映儿离开应无心的寝房,却意外的看见应无心正在庭院吩咐下人准备车马,爷要去哪里?映儿慌张的奔至庭院。 “映儿……你醒啦!怎么不多睡一点?” 应无心瞧着一脸气喘吁吁的映儿,温柔至极的揉着映儿的发丝,宠爱之情溢于言表。 “爷……你要出门吗?” “嗯,昨天有人传消息来,我要的货已经来了,所以我要出城一趟,到济南城去,大概两三天就会回来了,映儿乖乖的留在绛日庄。” 应无心轻轻的叮嘱着,实在是很想带这个丫头去,可惜沿途路上奔波,恐怕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儿。 “爷……映儿……映儿真的不能跟去吗?爷需要丫头伺候着。” 想多一点时间留在他身边,即使当一个伺候的丫头也好,映儿的眼神充满期待,心里泛起些微的苦涩,明明只是一个小小的远行而已,怎么自己竟有这么多莫名的情绪。 “我去办事,去去就回来了,你还是待在庄内安全些。” “可是……好吧……那映儿就在庄内等爷回来。” 映儿露出笑靥,说不定应无心带自己去,自己还碍手碍脚的,误了事可就不好了。 “这才对……乖乖的。” 应无心跃上了马车,准备前往济南,还有好一段路要走呢。 “嗯……爷要小心天气……不要着凉了……” 映儿婆婆妈妈的吩咐了一堆,眼里尽是堆满了氤氲的水气…… “嗯,走吧!” 马车逐渐驶离绛日庄,映儿逐渐红了眼眶。天啊,应无心才刚离开没多久,自己竟有心如刀割的难受。 “好了,娃儿……来帮言嬷嬷的忙吧,或许你可以试试看让爷吃不会甜的糕点。” 言嬷嬷笑笑的拉着映儿,万万没想到映儿这丫头竟有这番能耐,彻底根治了爷的劣性根子。 “好……映儿这就去……不过映儿不要做甜点了。” 想起了应无心捉弄她的那一晚,映儿不自觉噗嗤笑了出声,心里漾满浓浓的爱意,映儿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真心喜欢应无心,里头虽有着丫头对主子的崇敬,不过那全都包括在爱里头,甜甜的、浓郁的。 “听说爷不再让那些淫荡女人进庄呢,现在多好啊,庄内清静多了。” 言嬷嬷不敢相信,自己不过是病了一场罢了,怎么事局全变了,而这丫头,更是把主子捉得牢牢的呢! “言嬷嬷……不要这么说……映儿……” 到现在映儿还是很怀疑自己究竟是如何跳脱丫环这个框框的,才有勇气去爱她的主子,她的爷。 映儿端着热好的饭菜,特地端到阿德的房内,爷已经离开一天半了,再过一天自己就可以看见他了,映儿高兴万分的哼着小曲儿。 “阿德,你今天的伤好一点了没?” 阿德虽然能下床走动了,伤势也好了差不多了,还没完全康复就是了。 “阿德……你怎么了?” 映儿看着一脸紧张的阿德,似乎正在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映儿啊……我……没事……干什……么这么问?” 阿德紧紧的抱住怀中,似乎在衣衫内藏着什么东西。 “没事就好,只是……我帮你拿饭菜过来了,你快一点吃吧!” 映儿虽觉得事有蹊跷,一时之间还是不知道哪里怪怪的,直觉肯定阿德有事瞒着她。 “对了……映儿……主子是不是明天回来?” 阿德无心的询问着,站起身,准备端起饭菜。一个凑巧,怀里的东西却滑了出来,滚落在映儿的脚跟前。 “这是……” 映儿好奇万分的捡起地上的卷轴,这个是什么东西呢? “啊……不要看……不要看……还给我!” 阿德一见自己怀中的东西掉落了,紧张万分,连忙将饭碗丢至一旁,急忙抢回自己怀里的东西。 “这是……天啊……阿德你……” 映儿万万没想到,这竟然是挂在爷书房里东墙上的画卷,阿德他……一股不好的预感逐渐浮上映儿的心头。 “还给我!” 阿德相当不高兴的自映儿的手中抢回画卷,那可是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去偷的呢! “阿德……你……那是爷挂在书斋的画卷……你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呢?” 映儿百般不肯相信阿德竟然背信了,爷才刚出门,他的本性就复发了,那当初他答应自己的又是怎么一回事? “哼……没错!我是在应无心的书斋里偷的,这挂画好像叫做什么来着,对了叫‘水出青莲,恨无悠’,这画可是叫卖得很,外头开价开到这一幅八百两银子呢,你说……这叫我怎么不心动。” 阿德说的理直气壮,仿佛这画本来就应该属于他似的,市侩的口气令映儿不寒而栗,他真的是自己认识多年的那个阿德吗? “阿德……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来,爷除了罚你重了点,他对待下人并不薄啊……何况怎么可以做出这种背叛主子的事情来呢?,” 对映儿而言,身为主子的奴婢,就是要对主子完全忠诚,不能有一丝背叛之心,要完全恭恭敬敬的。 “哼,那是对你而言,因为你是应无心的玩物,我不是,我只是一个小小微不足道的下人,应无心对带我们这些下人多么的严苛,这根本不是你所能了解的!” 阿德咬牙切齿,说起往事愤恨依旧,阿德恶狠狠的扯住映儿的手腕,这女人真是一点头脑也没有。 “你说……爷何时亏待你了?” 映儿不相信,不然言嬷嬷为何会对应无心如此爱戴,庄内的丫环对应无心这个主子都相当的崇敬。 “哼,前几年,我只不过晚起了一刻,他竟然命人赏我五十棍棒,扣我五两钱;五个月前,我摔破了他的一个瓷碗,他罚我去柴房当灶工,整天守着那烟雾弥漫的鬼地方,扣我整整一个月的银两,害我一家老小喝西北风,要不是我死求活哀的,他早把我赶出绛日庄了。哼……现在他的报应来了,沐尔亲王跟他有仇,正是我报仇的好机会,所以我帮沐尔亲王偷他要的东西,他会出高价买回去,顺便让应无心那个家伙看看,他真的惹火老子了!哈哈哈……所以他现在出远门,正是我的好机会,你看,连老天爷都帮我啊!” 阿德兀自狂笑一番,对于应无心这个主子,他只有满心的愤恨与不满,时时找机会复仇。 “阿德……快把这些东西放回去,我不会说的,如果爷回来,就迟了。” 到时候,阿德肯定是必死无疑了,而应无心也绝对不会轻饶他的,这样一来只是便宜了沐耳亲王,对两人都没有好处啊。 “不可能的,我不会放过应无心那个家伙的,他叫无心,等到他玩腻了你,总有一天也会像丢废物一样,把你卖去花楼的。映儿……跟我走,有这些钱,我们可以有好日子过的……跟我走,不要待在这种没心没肺的人身边,那只会糟蹋你而已。” 阿德依旧贪恋着映儿甜美的容貌,有她做自己的妻子,还有这些变卖应无心货品的钱,绝对是够自己享用好几辈子也用不尽的。 “放手……阿德……你太过分……我绝对不会走的……爷不可能像你说的那样……” 映儿很清楚内心那道时时存在的温暖,那是真的,绝对不会轻易被抹煞掉的。 “映儿……你不要这么傻了,你只是个丫环,身份根本微不足道!” 阿德看过太多在应无心身旁来来去去的女人了,有哪一个曾经留得住应无心的心,根本是痴人说梦话。 “不会的……如果你把这些东西带出绛日庄,我绝对会告诉爷……” 眼泪逐渐溢出映儿的粉脸,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阿德为何又要如此执迷不悟呢! “那就试试看……是你心爱的爷先死,还是我!” 阿德怒气被挑起,如果任何人敢破坏他的计划,只有死路一条。 第八章 映儿慌张失措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应该要在阿德做出傻事前,阻止他才行,可是她能告诉谁呢? 着急了一个晚上,依旧无所获,而今天午时爷就会回来了,映儿不太敢有把握阿德会把东西放回去,可是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来到阿德的小房间内。 “阿德……” 映儿胆战心惊的站在屋外张望。 “啊……” 映儿吓坏了,在阿德的小屋子里更是堆满了各式绛日庄内的珍宝,而阿德正背对着她清点着准备偷运出去的物品。看到这一幕,映儿全然心碎了,看来阿德还是执意这么做。 “阿德……你为什么不听我的劝呢?爷再过几个时辰就要到了。” 映儿不敢想像两人当面对决时的残忍画面,即使应无心这次杀了阿德,自己也无脸再求情了,可是这样的结果却是她最不愿意见到的。 “映儿,你还想来阻止我吗?” 阿德一脸凶恶,顿时将映儿吓得退了几步,眼前张牙舞爪的人竟是那小时瘦弱的阿德。 “阿德……算我求求你,不要做出这样的傻事来。” “傻事?你不跟我走才是傻事,我们可以过着富裕的日子,我会比应无心更珍惜你。” 阿德握住映儿的手腕,牢牢不肯放,绝对不能放映儿揭穿自己的计划。 “阿德……阿德放开我……放开我……” 映儿陡然被阿德拖进屋子内,惶恐不安的恐惧开始蔓延,映儿拼命的挣扎。 “映儿……管你什么名也好,反正你本来就应该是我的女人!” 阿德一脚踹上门,猛然将映儿压在木床上,开始撕扯映儿身上的衣衫。 “不要啊……阿德……阿德……你在干什么……不要这样啊……” 映儿吓坏了,完全没想到阿德竟会做出如此兽行,眼泪不停的飞溅,心里更是翻腾着羞耻心与羞辱。 “映儿……让我来疼疼你,我不比应无心差!” 阿德扯掉映儿的外衫,露出里头的红绣肚兜儿。 “不要……不要……不要……” 映儿嘶喊着,期许外头有人能听见屋子里头的她……悲愤、愤怒、羞辱、惶恐的情绪不停的占据在映儿的脑海中。 “哈哈哈……嘿嘿嘿……” 阿德隔着亵衣拨弄着映儿敏感的乳尖,压下映儿极力挣扎的双腿,禄山之爪不停的伸向映儿娇弱的身躯。 “不要啊……不要这样……” 映儿凄怆的哭喊,求着阿德饶了她,无奈阿德就像是性欲大发的野兽般,仍是撕咬着猎物不肯放。冷汗不停的沁出,映儿手脚都被束缚住,无法动弹,身子正在被阿德轻薄着,脑海中尽是应无心溢满柔情的目光,身体却尽是恶心的触感。 好想死……好想死……映儿无力的哭喊着,不行……她不能让阿德轻薄……爷……映儿……恐怕……一丝摧心痛的刺感不停的窜入映儿的心窝,求死的意念逐渐凝聚成共识……死…… “映儿……哭什么呢?” 阿德低头想探进内柔软的芳唇,映儿则是拼命的转头抗拒,抵死不从。 “我恨你……我恨你……” 身上的亵衣陡然被掀起,自己的身躯暴露在阿德这番无耻之人的眼中,阵阵的羞愧如浪涛般狂袭而来。 爷……你对映儿的恩情……映儿都会一辈子记在心头的…… 映儿摸索着床旁短茶几上的刀片,那是之前自己削水果给阿德而遗留在屋内的,没想到……竟会在这个时候用上,映儿慌忙的拿妥在手心,抬高手腕,冷眼的睨着阿德在自己身上淫秽的磨蹭! 死……映儿闭上双眼,将手拉高至自己触目所及,毫不犹豫,硬生生往自己的手腕上划了一刀,立刻溢出了一道血痕,映儿星眸悄然一闭,染血的手腕软软的垂下,搁在阿德的背上,阿德陡然被这么一碰触,立即性欲全消。 “咦……怎么了。” 阿德陡然发觉身躯下的软躯没了挣扎,埋在颈边的嘴脸顿时抬起,发现自己的背上似乎有温热的液体滑过。 “是什么?” 阿德暂时停下手边的工作,摸着自己的背上,却摸到一股湿粘。“啊……怎么会有血?” 惊骇大叫一声,这才发现映儿手腕边的刀痕,不停的涌出鲜血。 “啊……死了……” 只见一道蜿蜒的红线自映儿的腕边滑落,鲜艳且刺眼……是那么的醒目,是那么的怵目惊心……流过颈项,甚而滴落至地,形成一道小流。 映儿的身子逐渐瘫软,没了反应,光裸的上半身赤裸裸的瘫在床板上,小脸尽是苍白毫无血色……双眸紧闭着,樱润的红唇,也逐渐褪色中…… “啊……我不是……故意的……我……” 阿德心慌意乱,而前庭似乎有了躁动,担心应无心回庄了,阿德随手拿了几样最为值钱的物品,仓皇逃离屋子。 应无心……活该……这是你的报应……阿德来到后院,拨开草丛,石墙上留着足供一人通过的小洞,阿德迅速的逃离绛日庄。 正当阿德逃离了绛日庄,应无心正巧到了庄门,连赶了几个时辰的路,一直觉得心口闷着,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妥的事。 “映儿……” 自己都已经进了庄内了,怎么还没看见那个丫头……应无心思忖着,难心闪过一阵不安,不可能,她在庄内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映儿……” 连喊了几声,依旧没有那熟悉的笑声迎接,应无心敛住笑意,事情不对劲了…… “应爷……您在找娃儿吗?午膳时我就看不到她的人影了,我找了一阵子,也都没看见。” 言嬷嬷慌张不已,应该是不会出庄去买东西啊?虽然映儿老是央求自己买一些作糕饼的材料,难不成自己溜出去买了,不可能,映儿不是这样的丫头。 “言嬷嬷,映儿不见的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应无心低吼一声,果然跟自己感觉的一样,那个丫头出事了…… “应爷,映儿是在午膳前不见的,那时我在忙,也没多注意,结果一直到现在,都没瞧见娃儿的影。” 看着应无心满心的焦虑,言嬷嬷甚感自责。 “全部给我去找,务必把映儿找出来。” 应无心大吼一声,即使要把绛日庄整个翻过来,也无所谓。 “是……” 大伙儿赶忙四处寻找去。 应无心则是呆坐在一旁的石阶上,无奈的枯等着,不会的,映儿不会跟他玩捉迷藏的游戏。 找了近一个时辰,整个后花园都找遍了,除了下人房外,毕竟那里出入的人相当的多,谁也没想到。 “映儿……” 应无心双手抚着脸,身上尽是旅途后的疲累。 “应爷,那娃儿应该在庄内,不如应爷先去梳洗、休息,等人找到了,奴婢再去禀告。” 看着应无心担心至极的模样,言嬷嬷极为心疼,毕竟她在绛日庄内从未看过他对哪个女人如此这番。 “不行……我一定要亲眼看见她没事才行!” 应无心猛然的大吼,连自己都感到吃惊,心中那抹不安的情绪逐渐扩大。 过了半个时辰,依旧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应无心已经急躁的开始踱着方步,早知道绛日庄的规模应该不要那么大,至少不会人丢了,找了半天,还找不着。 “对了……映儿……” 言嬷嬷猛然想起,映儿曾跟她提过要帮什么人送饭。 “应爷……” 一阵阵急窜的打断了言嬷嬷的思绪,听这脚步声似乎找到人了。 “找到人了吗?” 一改先前的疲态,应无心随即振作起来。 “岂禀应爷,在阿德的房内发现一名女尸……” “女尸?不……不可以……映儿……你不能死……” 应无心猛然失神,随即一阵惊恐与震惊,来不及思索,随即推开众人,往着阿德的房间奔去。 “女尸?映儿……” 言嬷嬷当场被吓昏了过去。 应无心踏着沉重的步伐,快速来到阿德的房间,门外已经聚集了数十名的家仆,围在门外。 “统统滚开……马上滚开……” 瞥见横躺在屋里半裸的娇躯,应无心一震惊惶,不要……不要是她……不要…… 吼声一到,家仆们纷纷四散,不敢围观。 “映儿……” “砰!” 应无心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一个腿软,跪了下来,鲜红的血渍在白皙的肤触上格外的惊悚吓人。 “不要……不要……不要这样对我……” 应无心战战兢兢的握住垂在一旁的藕臂,全然的锥心之痛开始发酵,为什么他的映儿会遭到这样的毒手……是谁……是谁这么狠…… 全然心痛的眼泪滚落出应无心的眼眶,他落泪了……这温热的液体,打从自己有意识来,再也未曾见过,为什么现在要出现……为什么……崩溃的心碎占据了应无心所有的思绪,不该是这样的结果的……不该是这样的…… “映儿……” 脱下外衫,包裹住光裸的人儿,应无心将映儿的身躯拉近自己,紧紧的拥在怀中,想感觉她那青涩的娇羞,想听她生涩的低喃。 “我还没说我爱你……你怎么舍得先离我而去……我命令你回来……我命令你……” “啊……” 应无心仰天狂啸,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自己还算是一个男人吗? 将映儿的脸蛋偎进的自己的颈项边,那独有的诱人清香还存在着,感到头项边的脸蛋儿似乎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 “映儿……撑住了……” 应无心抹掉一脸的眼泪,还有机会,还有机会……应无心半点耽搁不得,压住映儿不断渗出血的伤口,随即抱着映儿急速奔往自己的寝房。 “快去请华大夫……马上去——” 大伙儿从来没看过应无心如此情绪失常过,众人赶紧分头进行忙碌着。 应无心着急的在屋外走来走去,等着京城有名的大夫华寄之诊断的结果。 “华大夫,她的状况如何?” 应无心实在按捺不下,急惶不安的心,只好来到映儿的枕畔前,直接问大夫。 “应爷……莫急躁,再让老夫多瞧瞧。” 华寄之蹙着眉心,半白的长眉低垂着,唉……深深的叹了一口长气。 “你到底是不是京城的名大夫?看了半个多时辰了,连一句诊断如何都不知道?” 应无心急躁透了,忍不住连连低吼,他要知道她到底怎么了,还有没有救? “应爷……这位姑娘是割腕自尽的,看她颈边的瘀伤,恐怕是遭人轻薄了,因此她的求死意志相当的强烈……所幸……老天爷垂怜……” 华寄之默默的放下映儿的手腕,诊断了脉象。 “到底怎么样?不要净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应无心完全失去平日的悠闲与镇定,连一句“她没事……”老天爷也不给他吗? “应爷……不过所幸力道没有大强,血脉未断,这才保住了性命,不过失血过多,要多多调养才行,老夫会开一帖补血的药方,让她多喝几次,应该就没事了,只不过,最担心应该是她的内心的枷锁,能不能解开,倒是她能不能活下去的最主要的原因。” 华寄之若有所思的看着应无心,这个女人的死活真对他如此重要吗?应无心的对女人的轻视是京城里人人皆知的事情,这会儿……怎么? “内心的枷锁?” 应无心一时之间也听不明白,不过在听到无大碍后,也稍微放下心中的一颗大石。 “嗯,老夫这就把药方留下,应爷,派人跟老夫到药铺去取药吧!” 华寄之拍拍应无心的肩头。 “小豆子跟着华大夫去药铺吧!” 应无心眼神全凝视在映儿苍白的小脸上,如羽扇般的长睫静静的躺着,一动也不动,他的映儿该不是这样的,他还要看她的笑靥,他要看着她对他手足无措的样子,而不是静静的沉睡着。 两天了……应无心守在映儿的床畔整整两天了,不吃、不喝、不睡两天了。 “映儿……” 应无心沙哑着轻喊着,搁在小茶几上的药汁还是一点也没喝到,热了又凉,再重新熬煮,可是他的映儿还是这样一动也不动。 “我会等你醒过来的……” 应无心执起映儿白嫩的藕臂,她是不是都会这样一直沉睡下去,不然明明没事了,为什么她还不醒……映无心真的想知道。 “应爷……吃点东西吧!” 言嬷嬷虽被拒绝了许多次,仍然坚持每餐替应无心送来膳食,即使完好如初,动也没动过,不过不管几次,她还是会试试。 “言嬷嬷……你说……映儿这么睡着,她会不会饿了呢?” 应无心虚软无力的呆坐在一旁,眼神明显的空洞了许多,原本高昂的神采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应爷……” 言嬷嬷掩面而泣,为什么应无心竟是这般死心眼,甚而有一些后悔让映儿改变了应无心的狂妄性子,映儿……算我求求你,你还是快一点清醒过来吧,再这么下去,应爷恐怕是撑不下去了…… 第九章 一片黑漆中,逐渐渗出些微的光明,这是哪里……光明之中似乎又带着些许的晦暗。 “这是……” 映儿睁开了双眼,只觉得自己头晕脑胀的,昏沉沉的,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点满烛光的寝房,而自己身边正趴着一个人影。 “爷……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映儿惊呼一声,不敢相信眼前憔悴不堪的人影竟是应无心……似乎相当的疲累,一动也不动的沉睡着,而外头则是黑漆一片,应该是夜深时际。 总算盼到他回来了……映儿捐住急欲哭出声的小嘴,内心的波澜强烈冲击着自己的思绪。 “爷……” 映儿忘情的伏趴在应无心的双肩上,细细的啜泣着,看来自己并没有死成,不过身躯却陡然升起一股厌恶之情,讨厌自己的身体…… “映儿……你醒了……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感觉颈边有着温热的液体蜿蜒而过,熟悉的恬淡香气沁入鼻翼,没错,他的映儿真的醒了。 “爷……对不起……映儿不该让你操心的……” 映儿扑进应无心的怀中,不停的呜咽。没关系,就让自己放纵一次,暂且丢掉丫头的分寸,现在的自己只是满心的心碎,需要一个坚强的心房来维护,不然自己真的会崩溃的。 “映儿……我的好映儿……往后不准随便结束自己的生命,任何事没有活着来的重要,一旦死了,所有的希望都会消失殆尽啊,傻丫头。” 应无心狠狠的将映儿娇软的身躯拥在怀里,指尖传来柔嫩的触感,没错这是真的,他的映儿真的醒了,锥心的痛感被层层的喜悦所取代。 “是……映儿不敢了。” 眼泪夹杂着心碎,依稀记得自己似乎失去了……她能对爷的忠诚……她已经是个残败的女人了……映儿咬紧牙关,坚持不让自己的心事透露出半点端倪,她不要她的爷再为她分神。 “这才对……来……快把药喝了,你流了很多血,所以需要补补血,来,慢慢喝……” 应无心端起汤碗,黑瞳里尽是闪耀的光芒,映儿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存在竟对应无心如此重要,曾几何时,他对自己……竟是这般……一阵撕裂的心碎痛楚逐渐在蔓延,心口仿佛插了一把利刃,使她简直无法呼吸,一吸气,便引来一阵锥心的痛苦。 “爷……其实映儿只是个丫头……不值得爷这样……” 暖烘烘的情绪缠绕在心头,拥有了温暖,映儿深深知道自己被轻薄了,是因为自己的错误,而酿成了这场灾害,的确,自己也该付出一点代价才行,是自己错信了人,结果却导致应无心的无妄损失。 “你在说什么?我早说过我把你当我的女人,不是一个丫头,我也做到了对你的承诺,只有你一个女人……所以别再说丫头之类的话,我不想听。” 应无心沉黑的眼瞳闪过一丝怒气,显然对于映儿的看轻自己,感到愤怒。 “爷……” 深深的感动着,他一直是把自己当成女人在疼,那自己呢?把他当成主子吗?映儿开始思索起自己的情绪,恍然大悟自己的内心早溢满了对应无心超脱世俗礼教的狂恋,迷恋应无心浅尝自己的身躯所带来的欢愉,沉醉应无心浓郁的感情负担,可是这一切,全都隐藏在那一句:“爷……”之中啊。 “药喝了,就快休息,你的身子还很弱,你放心,我一步都不会离开的。” 应无心搓揉着映儿的发丝,他的映儿就是这般看轻自己,对于她是丫头的身份,应无心知道自己爱的是她的人,从来不信门当户对那一套,有感觉的就是会在一起的,而她,正是引起自己强烈渴求的女人。 “是!” 映儿吞完了一碗苦涩的药汁,安分的躺下休息,的确到现在为止,自己还是有感觉到头晕脑胀,全身不舒服到了极点。 悄悄的闭上星眸,感觉到眼角滑过残余的温热,内心则是浓浓的纠缠着莫名的挣扎情绪,却怎么也让映儿无法说出口的。 眼看映儿恢复了平稳的鼻息,应无心这才松了一口气,轻轻的拂着映儿细致的前额,轻轻的抚着,像一阵阵温暖的清风吹拂过般。 休息了两三天,映儿这才被准许下床走动,这几天以来,映儿被照顾的无微不至,而应无心满心的宠溺着。 映儿来到应无心的书斋,这几天,应无心似乎相当的忙碌,常常整个白天不见人影,不过夜深时际,一定会在床边守着自己,寸步不离。 映儿在书斋前的廊道发现堆满了各式瓷瓶,以及卷轴。 “这些是……” 一股不安的情绪笼罩着映儿的心头。 “把这些东西全部放回原来的位子,顺便点清被阿德偷走的东西有哪些。” 书斋内传来应无心一丝不苟的朗声。“阿德……”映儿心如绞痛般,没错……那一段暂时失去的记忆又瞬间回笼。 我的身子……亵衣被褪去的羞耻感再度袭上映儿的心头,不要……不要想…… 映儿失神的呆坐在地,抱头痛哭……将脸深深埋进自己的膝间,不要……想……不要想……映儿不停的说服自己不要回想那恶心至极的画面。 自己的耳边似乎还残留着阿德淫秽的讪笑声,在脑海里嗡嗡作响,映儿没有勇气在这个时候面对应无心,慌忙的逃离书苑,躲到较少人出没的后花园。 映儿恍惚的凝视着百紫嫣红的娇媚花儿,自己的身子已经被玷污了,被狠狠的侮辱了,爷可能还不知道这件事吧!可是……一想到这里,映儿更加的怆然,自己已经无法忽视曾被玷污的事实,她该怎么做呢? 或许是爷心疼,所以他才没说,映儿记得这几天,应无心没再提过阿德一次,是不是故意避开自己的心结? 不行……她不能在这样下去了,她已经是个不洁的女人,不能在待在爷的身边了…… 映儿若有所思的看着飞落的花瓣,嫣红如昔的花瓣还是会掉落、凋零的,内心仿佛有了决定。 应无心发现映儿正在努力擦拭着厅堂的窗棂,心头一阵纳闷,这丫头怎么回事? “映儿……你身子还没完全康复,怎么不在床上多歇息,这些工作交给其他丫头就可以了,你不必做这些啊!” 应无心握住映儿的小掌,不明究理。 “没关系……这些事情我做的来,再说我的身份本来就是一个丫头,这些本来就是我份内该做的事。” 映儿抽出被紧握的柔荑,自己是该有所行动了,不能再这样自欺欺人下去了。 “映儿……” 应无心第一次感觉到映儿对他的冷淡,自己是做了什么吗?难道是因为自己这几天太忙碌了,而忘了时时陪在她身边,不可能的,映儿不可能是这样的人。 “爷……言嬷嬷要映儿去帮忙,映儿先下去了。” 映儿低垂着螓首,一脸慌张的离去,再不走,自己的眼泪就要控制不住了。望着映儿匆匆离去了背影,应无心真的感到疑惑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映儿匆忙赶来膳房,还不时回望应无心是否有跟过来。 “映丫头,怎么了,看你匆匆忙忙的,还是身体不舒服?” 言嬷嬷耽忧的瞧着映儿。 “没事……呵呵……言嬷嬷我早没事了。” 映儿堆满笑意,不让言嬷嬷发觉自己的不对劲,虽然绛日庄内没人提起那一天自己昏倒后的情形到底怎么样?而自己被发现的时候,又是怎样的一个情形,可是映儿很清楚知道,一定是应无心不准大家谈论的,映儿感到一丝窝心,可是大家不谈,不表示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啊!各种翻腾的思绪不停轰炸着映儿疲累的思绪。 “没事就好……来这杯浓茶,是我特地帮爷冲的,你帮我拿去吧。” 言嬷嬷带着深深的笑意,就像是看着自己女儿出嫁一般的高兴。 “爷?这……言嬷嬷……我想还是拜托小茹去吧!我……还……要忙……” 映儿直觉的回绝了,自己尽量不要跟应无心有所接触,这样内心才不会如此刺痛,每看到一次应无心关爱的眼神,自己的心口更是如道重击般的不适,现在的自己已经无法坦然面对他了。 “映儿?这怎么回事?爷……你跟爷出了什么事吗?” 言嬷嬷掩不住一脸的惊讶,两人不是都好好的嘛! “不是……没有……我跟爷没怎样,只是我知道我是个丫头,是配不上爷的,再说……” 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落映儿的清丽的脸庞,自己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现在动不动就要掉眼泪了,不行……不能让言嬷嬷发现端倪,映儿赶紧擦掉自己的眼泪,故作镇定。 “映儿……” 言嬷嬷还是相当的不放心。 “我没事,真的,那浓茶就拜托其他的姐妹们送去吧,我想爷不会介意的,我还有事情要做,那我先下去了。” 不等言嬷嬷回答,映儿径自离开,脚步又乱又急。 “哒!哒!” 熟悉的脚步声传进另一头的廊道。 “是爷……” “映儿……” 正通寻不到映儿身影的应无心,正想到言嬷嬷那里问问,却在廊道上意外的碰到了映儿。 “不行……我要赶快走才行。” 映儿低着头,快步自另一端消失,等到应无心追上前去时,早看不见人影了。 可恶!映儿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看他就躲,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映儿这么做。 “爷……对不起……” 映儿躲在应无心身后的梁柱后,亲眼目睹了应无心着急的神情,可是……自己真的不能再存着空想,应无心有了残破的自己,到头来绝对会伤害到他的,我不要……我不要看到这种结果……映儿哭着沿着柱缘坐了下来,自己的身份是个丫头,本来就不该奢求有飞上枝头当凤凰的一天,更何况是如此不堪的自己。 夜凉如水,应无心在房里没瞧见映儿,这丫头怎么回事,这么晚了,还不赶快回来就寝。 映儿已经三天避着跟自己有任何接触的机会,连就寝都回到下人房了。白天,甚而在庄内都难得碰上她,两人之间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墙似的阻隔着两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应无心真的想知道,两人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应无心直觉的走出寝房,再也按捺不住,走向言嬷嬷的房间。 “言嬷嬷……映儿她在这里吗?” 语气中透露着些许的怒气,更不懂映儿怎么会突如其来产生一连串排斥他的反应。 “映儿……唉……睡了,应爷,这丫头累坏了,还是明天再说吧。” 言嬷嬷虽不知事情到底怎么了,不过隐隐约约也知道可能跟阿德有关,毕竟那实在是……唉……可怜的丫头。 “不可能,我要进去问问她,她这么做到底是什么事?” 应无心坚持要找映儿问一个清楚,事情不可能没来由的变成这样。 “应爷……” 言嬷嬷没有想到应无心如此的坚持。 “我要找映儿问清楚。” 应无心硬是推开言嬷嬷,这两人一定有鬼。 糟了……映儿赶忙擦掉再度落下的眼泪,假寐着,蜷缩起身子。 “映儿……你起来!” 应无心粗暴的拉起映儿,事情的发展的确让他越来越情绪失控,但不讳言的,都只因为一个人,那就是她。 “爷……这么晚了,来找映儿有什么事吗?” 映儿揉着困乏的大眼,望着一脸怒气的应无心,心中畏惧着,从来没有看过应无心如此愤怒过,难道自己真的惹怒他了,自己在他的心中,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有什么事你会不知道?为什么躲我?我哪里让你不满了?说!” 应无心相当的心痛,两人不该会这样的,为何会演变成今日这番局面呢!而言嬷嬷则悄悄的关上房门离去,看来自己担心的事情逐渐发生中。 “爷……奴婢不知道……什么躲的……奴婢只是像往常一般的工作,奴婢更不敢有什么不满,奴婢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映儿低垂着星眸,不敢望向会令她崩溃的那一双黑瞳,听出他声音里对自己诸多的怒气与不谅解,没关系的,等一切都过去了,就都会平息了。 “奴婢……奴婢……何时开始自称奴婢,我这个作主子的配不上你这个奴婢吗?” 应无心开始口无遮拦的咆哮着,自己真的是气昏头了,不懂,真的不懂。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映儿惶恐的赶紧跪了下来,完全像是一个奴婢对待主子的态度。 “映儿……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让我们的关系变得这么糟?” 应无心心抽痛着,曾几何时,自己竟会心痛成这般。 “没有!什么事都没有……奴婢很好,倒是请爷……保重身子……不要太忙碌,忙坏了身子。”映儿结结巴巴的说着,内心更是澎湃汹涌,狂乱如潮,看到应无心这般的恳切,自己焉有不动容之理,只是一切都走样了,都无法改变自己已被玷污的事实。 “映儿……不管你在说什么,你永远都只能是我应无心的女人。” 应无心被映儿清心的态度逼疯了,顾不得是否会有人发觉,强按下映儿的身子,饥渴的探索着这应该是属于他的娇美身子。 “爷……不要这样啊……不要……” 第一次映儿对到眼前的应无心感到惶恐,陌生,他不再是那一个对她温柔的男人,而是要伤害她的男人…… “映儿……我要你……为什么要躲我。” 像是在惩罚映儿似的,应无心用力撕扯映儿的衣衫,简单的衣裳顿时成了一堆的废料,应无心持续疯狂的进攻,扯住映儿嫣红的唇瓣,吸吮那娇嫩的唇舌,大掌摸索着那坚硬的诱红突起,揉捏着映儿柔软的丰盈。 “不要……不要……不要……” 映儿声嘶力竭的求喊,眼泪开始滚落,这一切都硬是让她回想起恐怖的记忆,记忆似乎瞬间回笼,阿德淫秽似的讪笑声,开始在映儿的耳际喧闹。 “映儿……” 陡然发觉身下的人儿激烈的挣扎着,应无心闪过一丝的迟疑,两人从来没有这么不情愿过,不过高升的欲望陡然逼退了应无心所有的理智,既然无法唤回映儿对自己的注意,只好改采用行动,看是否能让映儿想起属于两人的一切。 “走开……我恨你……不要碰我……走开……” 映儿手脚一阵慌乱的挣扎,眼前的人影似乎与阿德淫秽的嘴脸相重叠,看到这一幕,映儿更是拼命死劲的挣扎。 “恨……” 应无心怔住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声硬生生落在应无心的脸颊上,映儿这才恢复了理智。 “啊……爷……” 映儿慌忙的起身,拉起被单遮住自己光裸的身子。 “对不起……对不起……” “映儿……你当真恨我?” 应无心傻然,难道这几天映儿怪异的表现,全是因为她恨他? “对!我恨你……” 如果这样能让他死心,自己也甘愿,如果有什么痛苦的苦果,全都让自己尝,映儿心碎的看着应无心发着愣的坚毅侧脸,那张脸,曾经是让自己魂牵梦萦的脸庞,可惜自己已经…… “我知道了……我不会勉强你的。” 应无心面无表情的离开房间,心房崩塌了一半,他的女人竟然说恨他,那自己又能说些什么呢?唉……应无心……应无心,你本来就没心,何必要让自己犯了这戒呢?如今有了什么痛苦,都是自己自找的,自己根本不配有一颗心。 映儿止不住满脸奔腾的泪水,放声的呜咽着,自己终将永远失去所深爱的人。 天未亮之际,映儿决定要离开绛日庄,自己已经没脸再留在这里了,映儿带着满脸的眼泪,仓皇的收拾了一些随身衣物。 “爷……多谢你的照顾。” 映儿朝着应无心楼阁的方向磕了头,匆匆的走往大门。 走出了大门,映儿一个人独自在寂静的暗街中走着,萧瑟的冷风,不自觉让映儿缩紧了身子。 “好冷……我该去哪里呢?” 映儿无助的凝视着呈十字型的路口,茫茫然不知该往哪个方向去。 “映儿……天未亮上那儿去啊?没想到你没死啊!” 一旁的暗巷中传来人声,而这个声音却是让映儿永生难忘的。 “阿德……阿德?你怎么会在这里?” 映儿掩不住满脸的惊惶,身子更是打起冷颤。 “我……哈哈哈……我已经守在这里三天了,本想等应无心出门,再回去把那些东西偷出来,不过很可惜一点动静都没有,不过,能等到你,倒是一个不错的收获。” 阿德兴奋的逐渐逼近映儿,原来她没死成,早知道自己就不要那么快逃跑,至少可以多温存一下。 “我……你别过来……我会大叫喔……” 映儿惶恐的往后退,这下若真的落入阿德的手里,自己绝对是陷入万劫不复的地狱里了。 “哈哈哈……来人啊,把她捉起来!” “不要……不要……” 映儿还不及挣扎,娇弱的身子已经被套上一只麻袋,身躯被高高的举起,扛在肩上,完全无法挣脱。 爷……映儿失去意识前,脑海里的影子仍旧是应无心受伤的神情,她真的好舍不得。 第十章 “什么?映儿离开绛日庄了?” 应无心不敢相信自己亲耳所听,昨晚她说她恨他,如今却一走了之,她到底有多恨自己?不可能的,那甜美的笑靥不可能是装的,应无心猛然回想两人同榻而眠的日子,如果真是假的,她又为何到现在才发作呢? “是啊!应爷,映儿那丫头带走了自己所有的物品,一件也不剩的,八成是离开了。” 言嬷嬷叹了一口气,这丫头就是死心眼,也不会想开一点。 “为什么?” 在应无心的耳里听来,言嬷嬷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应爷……这……言嬷嬷只是猜测会不会跟阿德的事情有关。” 言嬷嬷胆战心惊的说出自己的看法,不知道应无心会不会勃然大怒? “阿德?不准再提他的事情。” 应无心果然发了大怒,心口猛然被撞击了几下,映儿光裸的画面跃人应无心的脑海中,她……一直到现在,应无心这才回想起原来那个画面无形中被自己压人脑海深处,百般不愿回想,而那极有可能是事实…… 不会的,绝对不会有这样结果的……不会的……应无心强迫自己忘却那扰人的记忆。 “铿!锵!” 酒瓶被丢掷在墙角的声响,只见厅堂的东边墙上,一堆的酒瓶碎片,惨不忍睹。 “映儿……” 三天了……应无心完全无映儿的消息,情绪逐渐的暴躁不堪,绛日庄内,有任何的风吹草动皆会引起应无心的勃然大怒,下人们个个避之惟恐不及。 “滚下去……拿这个什么烂酒,没钱给你去买吗?” 应无心豁然灌了一大口,呵呵呵……女人是什么?无心……只有无心的东西才能完全属于自己的……就像这瓶里装的酒一样…… “是!奴婢这就去换。” 奴仆们个个噤若寒蝉,即使苦不堪言,也不敢有所抱怨。 “无心……无心……” 沃尧得意洋洋来到绛日庄,兄弟俩好久不曾见面了,自从上次应无心威胁他要饱以老拳,沃尧着实被恐吓到了,吓得几天不敢登门拜访。 “哪个烦人的家伙,在那里瓜啦瓜啦的吵不停?” “锵!” “妈呀……是谁要暗杀本少爷。” 沃尧惊呼一声,即时闪过跟前飞来的酒瓶子。 “真是的……哪个不识相的家伙?” 沃尧满心的好兴致全被这飞来的酒瓶给打坏了。 “滚!离开绛日庄!” 应无心横坐在厅堂外的栏杆上,手里拿着酒瓶,一脸的憔悴。 “无心?你……怎么了?怎么变成这样?” 沃尧惊讶万分,自己不过是几天没来而已,怎么这个好友全走了样? “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挨揍吗?” 应无心抬起醉眼迷 的黑瞳,散落的发丝遮住应无心大半的侧脸,看到应无心这番狼狈样,沃尧险些都认不出来了,这个会是几天前那个叱吒风云的应无心?要不是亲眼目睹,他真的不愿意相信。 “无心!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干什么猛灌酒?不要喝了,即使醉死了问题也无法解决啊。” 惟一可以肯定的是应无心有着他无法解决的问题,紧紧的困扰着他。 “你又知道些什么,不要用你那有限的蛋脑猜测我的想法!” 怒火中的应无心,已经开始六亲不认了,明明告诉自己要忘了那个离他而去的女人,为什么自己还是这么的痛苦,痛苦到必须用酒来麻醉自己才能入睡? “蛋脑?你敢跟一个隽王府的世子说他的脑袋是蛋脑?” 沃尧着实被惹火了,应无心从来没对他这么不客气过,即使一般的口角争执,也从未这样过。 “哼……隽王府的世子又怎样……” 应无心转过身,继续喝着手上的烈酒。 “笨蛋,无能的家伙,我真是看错你了,以为你是征服女人的高手,原来充其量不过是一个不敢追回自己心爱女人的废物。” 沃尧正是为映儿的事情来的,据说映儿离开的绛日庄,而应无心失神,镇日手上都离不开酒,脾气大的吓死人,完全跟先前的应无心,走了原本的样。 “她走了,她一声不吭的走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应无心仿佛可以听见心口撕裂的声音,每天自己都还要忍受这样的刺痛,一次一次的扎进心坎里。 “真是窝囊!大不了换一个女人就是了,何必这么在意她,女人对你应无心来说,就跟吃饭一样简单,不是吗?” 沃尧不得不说重话来打醒这个整天沉浸在阴沉中的人。 “我在意她,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取代她……” 应无心摔破手中的酒瓶,一举跃至沃尧的面前,凶狠的拽住沃尧的衣襟,沉静的黑瞳再次迸出火光。 “哼……如果你真在意她,就不会坐在这里等着收尸。” “收尸?这是什么意思?” 应无心心口一阵紧绷,难道映儿出事了? “沐尔亲王据说掌握了你的弱点,听说是有绛日庄的人投靠了他,详细情形我不清楚,我只是来告诉你这件事,至于该怎么办,随你的意思。” 沃尧扯回自己的衣襟,好心情全被打散了,只是没想到应无心竟会失落成这样,看来映儿的离开对他的杀伤力蛮大的。 “沐尔亲王?哼……我会等他。” 如墨般的黑瞳散发出杀腾的气息,或许该是有一个了解的时候了。 “唉……哼……真是被你这家伙给打败了!无心啊无心,看来你不但有了心,还有了情。这下,难怪绛日庄会大乱,如果有什么需要再告诉我一声。” 沃尧总算恢复原本轻松的态度,自己本来就不是来吵架的,只是看不惯应无心就这样沉沦下去,才好心点醒他。 “这件事……我会自己处理,不用你多管闲事。” 应无心背着手,沉默不语的走回自己的书苑,的确是该有所行动了。 应无心在庭院前集合了所有的下人,全是绛日庄内的长工与奴仆。 “今天我要各位搜查任何的角落,清点出绛日庄所有失窃的物品。” 应无心冷沉的眸子,没有以往轻忽的笑意,满脸的沉寂,没错,或许映儿的失踪跟阿德脱离不了关系,而阿德之所以能三番两次的成功将庄内的东西偷盗出去,肯定是有门路可通,只是自己一直都忽略了这件事。 “是!” 众人接获命令,一哄而散!分头进行自己的区域,仔细搜索着,大伙儿都可以感觉到庄内一股鹤唳风声的诡谲气氛。 不消一会儿,果然传来了消息。 “应爷,在靠近后院的南墙上有一个洞,可以让一个人通过的洞,盖在草丛堆里,所以没人发现。” 小豆子率先来报,隐隐约约觉得应无心似乎在等着什么。 “看来阿德这鼠辈是从这里进出的,哼……” 冷残的浅笑正在应无心的嘴角开展,自己不该听了映儿的话,放了那个贼头,可恶的废人,想起映儿光裸的身躯就在他的房内,应无心更是一阵揪然的心痛,自己为什么不能保护自己所爱的女人,任凭她遭受到那样的伤害,心窝的伤处又逐渐泛出血丝,像是被一道荆棘恶狠狠的划过一般。 “应爷……你吩咐的人来了。” “很好,带进来。” 应无心转身,盯着来人的方向,只见约略五名左右的蒙面人,穿着黑色衣衫走了进来。 “应爷,有什么事需要我们效劳?” 领头的黑衫人一脸,深沉的语调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我要你们帮我找一个人,是绛日庄内的老鼠屎,叫阿德,如果你们能找到他,这三百万两就是你们的了。” 应无心轻拍掌心,只见一旁的下人立刻抬出一箱又一箱的金块,要请得动这五人,要花费百万以上的巨资,一百万两一件事,任何事来者不拒。应无心拿出自己经商多年的积蓄,顺便卖掉一些古董、花瓶、卷轴,这才凑足了银两。 “应爷,这番大手笔只为找一个人?” 这未免大小看他们了。 “怎么?做不到?那颗老鼠屎可是躲在沐尔亲王府里,那里可不比一般的府邸。” 竟然投靠了沐尔亲王,那个家伙铁定在那里,不敢出门一步,哼……反正沐尔亲王间的恩怨也该有个了结了。 “哼!没有我们不敢的事,不需要我们杀了他?这条人命真值这么多钱?” 黑衫人开始感到兴趣,是什么样的大人物竟敢让应无心得请出他们找他。 “不过我要求两个时辰内我要见到人,人带来了,钱就可以带走。” 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如果映儿真被沐尔捉去,不赶快去救她的话,她铁定活不了,应无心深深知道沐尔亲王是个标准的好色之徒,上次两人因为嫣翠楼花魁的事,而闹得不欢而散,这些恩怨的种种都在沐尔的记忆中,不停找着机会,准备一举报复应无心,好夺得绛日庄的商铺与货源。 “两个时辰?可以。” 五名黑衫人瞬间跃出绛日庄,不见踪影。 “爷……你这是?” 小豆子感到惶恐不安,应无心似乎要一举歼灭沐尔亲王,不惜将所有的值钱物品全换成了银票,似乎在打量着些什么。 “小豆子,剩下的银票,你交给大伙分一分,让他们离开绛日庄。” “爷……” 应无心竟要解散绛日庄,小豆子万般不敢相信,难道应无心真为了那个丫头要放弃在京城的一切。 “快去,还愣在那里干什么?” 看着小豆子杵在原地,不用开口,就知道他要说些什么。 “爷……你当真要舍弃绛日庄的一切?” “除了映儿,这些我都不想要。” 应无心萧瑟的背影在冷风中格外的醒目,而下人,奴婢们在拿着该得的银票后,纷纷离开绛日庄,原本四、五十口的绛日庄,顿时成了冷清一片。 “爷……” 小豆子万般不舍的看着应无心,这个自己跟了十多年的主子,应无心的全然信任,让小豆子感到格外的骄傲。 “快走啊,难道还要我跟你出去?” 看着迟迟不肯离开的小豆子,应无心有着一丝的温暖,呵呵呵……这个小豆子…… 庄内飞进五名身影,领头的黑衫人手上则是抢着一个吓破胆的家伙。 “钱拿去吧!” 应无心踩着沉稳的步伐走向战战兢兢的阿德。 “这个人还真不怕死,还在外头逛大街,这么轻松的差事,我还真是第一次碰到,告辞!” 黑衫人抬着钱箱,迅速的跃出庄外,消失的踪影。 “应爷……应爷……阿德……小的知错了……” 阿德拼命磕着头,深怕应无心一个不留情,瞬间削掉他的脑袋瓜子,隐隐约约也清楚应无心要他来这里的目的。 “哼……还知道错……” 应无心黑沉的眼瞳,迸射出危险的火花,那是一种极度危险的讯号,杀气越发明显。 “应爷……饶了小的一命……小的还有老母要养……” 阿德已经惊慌的尿湿了裤子,以为应无心对映儿单纯玩乐而已,没想到竟是如此……真是失算了…… “你应该在沐尔亲王那说了我不少的好话吧,说!映儿现在人在哪里。” 应无心黑沉的杀气直逼阿德的脑门,逼得阿德简直无法呼吸,尿液开始四溅,浑身频频颤抖…… “在亲……王……府里……亲王拘禁了映儿,要拿她来威胁你,映儿……她……为了……自杀了两次……都被救活……我错了……我不是人……我错了……” 阿德开始忏悔自己的所作所为,慌张万分的赶紧磕头,拼命的认错,如果不是自己这么贪财,也不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太晚了……哼……我不会再原谅你了……” 应无心猛然一个推身,拽住阿德的右臂,一个拉劲,顿时卸了阿德的右肩头,阿德的右手顿时扭曲成另一个形状。 “啊……啊……应爷饶命……” 阿德一声惨叫,响透云霄,看着自己扭曲的右手,阿德更是一阵惊惶,惊恐的看着带着强烈杀意的应无心,这人……好可怕……好可怕…… “敢动映儿……你对映儿究竟做了什么事?快说!” 应无心一个闪身,闪至阿德的左手边,瞬间,左手也成怪异形状的扭曲。 “啊……不要……不要……我什么事都没做……没有……我……只亲她……她就割腕自尽了……不关我的事……我没有碰她……我没有……” 阿德惊慌失措的拼命后退,看着两只极度扭曲的双手,阿德一脸的惨白,笨拙的不停后退,试图远离应无心的靠近。 “你没碰她?你没碰她?却差一点要了她的命,差点害我失去她!” 应无心一个扫堂腿,踢倒了阿德。由于阿德手臂无法出力,阿德不停地在地上痛苦的翻滚着。“不要……不要……” 面对着应无心逐渐的逼近,阿德更是一阵惧怕。 “这是你该受的。” “喀啦!” 左腿与右腿的脚踝顿时相互扭曲,完全变形。 “啊……” 凄厉的叫声贯穿了应无心的耳际,锥心的刺痛这才获得暂时的纾解,他还有正事要做,没有时间耗在这里。 应无心带着剑,从容不迫的准备离开绛日庄,他要救回他的女人。 “应爷,这家伙该怎么办?” “痛苦活着就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唔……” 猛地,一个细微的声响发出,阿德随即死去。 “应爷,他咬舌自尽了!” 小豆子看着阿德严重扭曲的身形,更是一阵恐慌,从来没见识过应无心如此残忍的一面。 “哼,算是他欠映儿了,好了!小豆子,你已经不是我的下属了,你可以带着你该得的钱离开。”应无心吩咐完毕,独自带着剑,走往沐尔亲王的府邸,那里可是有人热烈欢迎他的。 “应爷……” 小豆子万般的不舍,毕竟跟了十几年的主子,谁会在主子危难时离开呢?何况要不是自己五岁的时候,应无心收留了自己,自己早饿死在街上了。 “应爷……你要活着回来……我会整理好绛日庄等着映儿丫头跟你这个正主子回来的!” 言嬷嬷倚着膳房的门边,老泪纵横,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呢?只希望老天爷看在应爷一生无心的份上,给他一颗心吧! “什么?应无心那个臭小子单枪匹马来了?” “是!不过身上带着剑,要求亲王把他的女人还给他。” “呵呵呵……哈哈哈……快把贵客给请进来。” “是!” 沐尔亲王已经准备就绪迎接这京城里他最看重的人。 “把那个丫头带上来。” 嘿嘿嘿……看来这次可真押对宝了。 “放开我……放开我……” 映儿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脸色更为苍白,身子也虚弱了不少,虚软的摇晃着身子。 “哒!哒!” 沉稳的脚步声逐渐传入映儿的耳中,脑海中随即闪过一丝可能,爷?不可能会是爷的,他不会知道我在这里的,何况我…… “沐尔亲王,把映儿还给我,我们之前的帐就一笔勾消。” 暗沉的黑瞳在目睹了映儿,闪过一丝温柔的流光,映儿……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 “爷……” 映儿万万没想到真的是应无心,刹那间,内心壅塞了一股脑儿的情绪,心痛、歉意、沉痛各种情绪涨了映儿整个心窝满满的,眼眶不由自主的泛红了,为什么?自己不是说好心里不再有他的影子,可是再见了他之后,自己的心房却全然崩溃。 “映儿……回到我身边来。” 应无心祈求的柔光凝视着映儿,这不是一个主子该对丫头有的目光。 “爷……映儿已经是个不洁的女人,何况卑贱的身份只会侮辱你,不要在这里……快离开这里!” 映儿已经大略知道沐尔亲王与应无心之间的恩恩怨怨,更明白沐尔亲王非把应无心置之死地的决心。 “够了!这里可不是让你们缠绵的,其他人退下。” 沐尔亲王决定一个人独自享受着凌虐应无心高傲自尊的机会。 “沐尔亲王……我警告你,你敢动她,我绝对不会轻饶你!” 应无心恶狠狠的盯着沐尔亲王,敢动他应无心的女人只有死路一条。 “哈哈哈……这里可是我的地盘,哪轮得到你,臭小子,既然你这么喜欢这个女人,如果你对我磕三个响头,我就暂且饶她不死,让你们多一点时间说话,再送你们下黄泉,我对你们够仁慈吧!” 沐尔亲王拿出匕首对准着映儿的颈边,只消随时用力这么一划,这娇柔的人儿可就一命呜呼了。 “不要……不要……爷……不要……” 映儿听闻,脸蛋顺地刷白。 “跪不跪?” 沐尔亲王略压下刀子,在映儿白嫩的颈边已经留下一道血痕。 “不要伤害她!为了她,我什么都愿意。” 应无心情绪平缓下来,态度也趋于和缓。 “碰!” 蓦地,应无心果然双脚跪在地上,准备对着沐尔亲王磕头,应无心……哑然,轻笑自己的痴傻,自己已经无法放开对她的感情,即使她要从他的手边溜走,他也会不顾一切掳她回自己的身边,只要她不要恨他。 “不要……不要……爷……不要这样……” 映儿崩溃的求饶,自己只是一个卑贱的丫头而已,为什么应无心愿意这样为她牺牲?浓厚的爱意逐渐发散,内心被压抑许久的狂恋爱意逐渐窜出,一种全然的崩溃心痛纠葛着映儿的心房,好痛……不要……不要这样……我不配让你这样……强烈感受到应无心恋她的决心。 “哈哈哈……真是窝囊,这种下贱的事情你也做的出来,本王真是看错你了。” 沐尔亲王发出震耳欲聋的猖狂笑声,与自己敌对数年的劲敌,就这样轻松的跪在自己面前,磕头求饶。 “不要……不要……” 眼泪夺眶而出,深深的感受到应无心爱她的强烈决心,把她当成一个女人,而不是一个丫环。 “快磕头啊!快磕头啊!” 沐尔亲王得意不已。 “不要……爷……映儿是个不洁的女人啊……不值得你这样……我只是一个卑贱的丫头啊。”“映儿!我只知道我不能没有你。” 应无心语毕,准备开始磕三个响头,他应无心一生中惟一磕过的响头。 “哈哈哈哈哈……” “不要……” 映儿一个决定,自己不值得应无心为她牺牲这么多。 “爷……映儿爱你!” 映儿用力抓住沐尔亲王肥厚的手掌,准备将他放在手上刀子,用力往自己的脖子上一抹,这样一来,什么都可以结束了,什么也都可以平息了,爷……映儿舍不得你这么做啊! “不可以……映儿……” 猛然发觉映儿寻死的意念,应无心飞快的奔至沐尔亲王的面前,用力握住刀面,不让映儿的颈项有碰触到刀子的机会。 “爷……” 映儿猛然睁开星眸,乍见应无心正在自己的跟前,而他的手……爷……映儿眼泪开始狂泄……为什么他要这般…… 鲜红的血滴逐渐渗湿了映儿胸前的衣衫,一滴滴不停的滴落。 “可恶的应无心,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沐尔亲王更加用力的压下刀子,逼得应无心非断掌不可。 “滚开……” 应无心空出另一手,推开映儿的身子,往沐尔亲王的腹部击去。 “啊——” 沐尔亲王这才松开了紧握的刀子,而映儿这也才有机会脱离沐尔亲王的威胁。 “哼,终究还是我赢了!” 拉过映儿的身子,护在身后。 “可恶!来人啊快捉住他们,一个也别让他们跑了!” 沐尔亲王扯喉咙大喊。 “爷……” 映儿担心的看着应无心手上的伤势,血还是不停的滴,看来真伤得不轻啊。 “不要担心,我们会活着出去。” 应无心抽出长剑,准备来场硬战,来这之前,本来就没有想过能有机会活着走出去。 “爷……” 映儿紧紧的拥住应无心的背窝,前所未有的浓郁情感涨满了映儿的胸口,即使死了,也无所谓,能跟自己心爱的男人一同,是最幸福的事,映儿嘴角逸出微笑。 不一会儿,数十名的王府守卫将应无心团团围住。 “快把他们给我杀了!” 沐尔亲王决定一举歼灭应无心,这让他碍眼数年的心头针、肉中刺。 “杀、杀、杀!” 应无心拿妥刀柄,凝神注视着眼前的侍卫,毫不留情的展开一场惊天动地的厮杀。 逐渐的,应无心体力逐渐不支,手上的剧痛让应无心无法发挥出十成的武功修为。 应无心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血更是不停的蜿蜒而下。 “爷……” 看着应无心如此的拼命,映儿心头如遭重击般的窒息难受。他满身是伤,依旧不肯停下刀,仍然为两人杀出一条血路来。 “走……”大厅上的尸体越来越多,人数也逐渐减少,守卫在厅堂的侍卫逐渐残杀殆尽,他一定要赶在下次守卫集结时赶快带映儿出去。 应无心拉着映儿的手腕,逐渐退往外头,逐渐杀出一条血路,映儿隔着应无心紧握的掌心,感觉到掌心血水的湿粘,他是为了她,才会受这么重的伤,即使自己是个不洁之躯,应无心还是如此拼命,映儿真的震慑于应无心的狂烈情感。 退至门边之际,只要再走一段路,就可以脱离王府了,应无心更是不敢停下手边的刀剑。 突然,一排排的重兵逐渐往两人的方向集结,沐尔亲王也跟着到外头来。 “不准漏掉一个,给我杀!” “是!” 侍卫们全冲了上去,应无心根本无力招架这么多的守卫,眼看两人真的要死在乱刀下了。 “爷……映儿……不怕死。” 映儿露出笑靥,即使现在死了,也是没关系的。 “映儿……我不会让你死的。” 应无心抹掉遮住眼眸的血汗,继续持剑厮杀。 “应爷,让小豆子来帮你!” 小豆子满身伤的自前庭一路杀过来,主仆一样的狼狈。 “小豆子,你不快走,还来这里干什么?” 应无心不敢相信,小豆子竟然跟着自己来这里,他不知道来这里是死路一条吗? “爷……快带映姑娘走,快走,这里小豆子顶着!” 小豆子杀开阻拦应无心离去的侍卫,卖力的冲入人群中,为应无心杀出一条血路。 “小豆子……” 应无心相当不忍。 “快走、快带映儿姑娘走。” 小豆子吐出一口鲜血,腹部被深深的插了一刀,鲜血狂泄而出。 “应爷……快走……不要让我白死。” 眼看侍卫们就要踩过小豆子的身体,杀往应无心的方向。 “走!” 应无心黑瞳悄然一闭,拉着映儿飞快的步往前庭。 “小豆子……” 离开前,应无心转头回望小豆子,只见小豆子身上插满刀剑,而侍卫们正踩过他的身体,杀向应无心的方向。 小豆子……同样揪心的痛楚在扎疼着应无心的心房。 “走!” 应无心拉着映儿飞快的离开,一个欺身,转进黑暗的巷道内,避开自王府内追出的侍卫兵。 “恶……” 应无心也受了极重的内伤,吐了一口血。 “爷……” 映儿慌张失措,赶紧扶住助应无心摇摇晃晃的身躯。 “映儿……你恨我这般纠缠你吗?” 没记错的话,她说过她恨他。 “爷……映儿是个不洁的女人……我……” 应无心毫不犹豫地吻住那嫣红的唇瓣。 “啊……”映儿不解。 “阿德并没有侵犯你,你并未失身于他,何况即便如此,我也不会在意,因为我真的好爱你,不能没……有你……” 讲完最后一句话,应无心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爷……爷……映儿也爱你啊……对不起……”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似乎隐隐约约还听到映儿承认了她爱他,应无心嘴角露出一抹浅笑……他的映儿总算……开窍了。 尾声 三年后,在扬州城内,第一间无糖糕饼坊正式开幕了,热闹的舞龙舞狮表演,及锣鼓喧天的炮竹庆祝,将门面点缀的好不热闹。 “爷……尝尝看,这个味道好不好。” 映儿挺着六个月大的肚子,努力尝试着不同口味的无糖糕饼。 “好吃、好吃……你看我都没起红斑,表示这个糕饼成功了。” 应无心努力的将摆在眼前的十几堆各式各样糕饼全塞进嘴里,他现在的工作则是当映儿的糕饼试吃人选。 “爷……你确定没有糖味的糕饼有人要吃吗?” 一直到现在映儿还是持着保留态度。 “行啦,以我的眼光,马上就可以开第二间分铺了。” 应无心吻掉映儿沾粘在唇边的糕饼碎屑。 “呵呵……我相信……爷……映儿好爱你。” 映儿绽放出美艳的笑靥,这个笑靥是属于应无心的。 生活虽然简单,但两人都知道,这样的生活才是两人所想要的,他们都知道将会甜蜜永生永世,糕饼虽然不甜,不过人儿可甜了,幸福的甜味飘进了无糖坊里,终将不会散去。 —本书完— 编注: 1欲知绰和尔和君清姮的爱情故事,请看《贴心小姐》 2欲知慕祯与君清妍的爱情故事,请看《偷心小姐》 3欲知殷仕尧与君清妤的爱情故事,请看《迷糊小姐》 4欲知昊渊和君清婕的爱情故事,请看《无忧小姐》 5欲知傅雨村与君茗香的爱情故事,请看《爱哭丫环》 6欲知靳秋风与君奴儿的故事,请看《歹命丫环》 7欲知多罗仲轩与君熙儿的故事,请看《侍寝丫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