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贝勒陷情记》 第一章 “驾!”伴随着达达的马蹄声,漆黑乌亮的长辫在空中飞舞,一名面如冠玉的英挺男子骑着全体通白的骏马利落地穿梭在街上,吓坏了大路上的行人。 糟了,又迟到了!等一下煦嘉一定又要碎碎念了,思及此,更是加快了速度。 向来自诩马术精良的他,虽有自信不会撞及路人,但见路旁的姑娘因为他的莽撞吓得花容失色,他仍感心疼万分。习惯地露出俊美的微笑,试图安抚受惊的姑娘们,他的努力立即得到回应。 望着姑娘们双颊骤然升起的两片红云,他得意地畅笑,再次出声催促马儿。“驾、驾!” 怀春的少女们遥望着马上离去的背影,心中写满了春思,只是谁也料想不到,这般拼命驱策马儿,只是为了赶赴一场麻将聚会。 另一侧等待的人正陷入三缺一的窘境。 “颢麟还没到?”颢麟的迟迟不来,让煦嘉原本就常板着的一张脸更冷了,他的大手轻抚上坐在膝上的虎斑爱猫小虎。 小虎打了个哈欠,对主人的不耐视而不见,继续睡它的大头觉。 “还没!八成又赖在哪个女人的窝里起不来了。”斯文白净的弘观无聊地靠在红木椅背上玩着扇子,不断地将扇面展开又刷地收回。 虎背熊腰的阿图鲁听着折扇一开一间的噪音,火气更大了。 “弘观,吵死了!别再玩那扇子了。等一下颢麟再不来就走人了!三个人能打出个屁来!”阿图鲁不耐地低吼,大掌一拍,桌上的麻将因震动而离桌弹跳不已。 赌虫蠢蠢欲动,无奈就是三缺一。三人六道目光在空中相对,心中已有了共识,决定再等一炷香。那家伙不来则已,一来的话他们三人非联手将那兔崽子杀得落花流水当裤子求饶不可,每次四人相约就等他大老爷一人。 偏偏这大老爷赌运超强,几次聚赌总是赢多输少,想让他难看都不成! 这时颢麟狂奔到了王府前,他缰绳一拉,马儿嘶呜一声离地站起,他支手按住马背利落地翻身下马,将马鞭丢给门房。 “颢麟贝勒到——”奴仆宏亮地传声通告。 颢麟疾步冲向花厅,亟欲与三人会合,心知自己的迟来,一定让损友们感到狂怒。谁都知道,三缺一是再残忍不过的酷刑了,而常常迟到的人,更是会得到其他三人的加倍怨恨。 就在颢麟快步行经走廊时,一抹艳丽的桃红吸引住他的视线。 颢麟注目仔细一瞧,一名桃红衣裳的宫装丽人身后跟着两名侍婢,正袅袅地从另一端走来,手上的桃红色手绢随着柳枝般摇曳的体态飘荡,散发出阵阵迷人的少女幽香,从鼻端沁入他的心坎里。 就在颢麟纳闷自己的“芳名录”居然会漏失这样的花容丽人时,芳华少女先出声叫唤了。 “颢麟哥哥。”有如含苞待放的宫装丽人怯怯地喊了一声。 漆黑的圆眸镶在白皙如玉的肌肤上,双颊泛着诱人的红润,引人犯罪的小嘴儿有如柔嫩的粉色花瓣,诱人想好好品尝一番。 颢麟痴痴地望着眼前秀色可餐的佳人。煦嘉那家伙真是不够意思,哪家的格格出落得这么美丽也不说一声? “颢麟哥哥……”雪晴双颊的瑰色在颢麟毫不客气的打量下扩散到耳后。 颢麟哥哥还是跟她记忆中一样高大俊美,小时候他常来府里找大阿哥,不知他是否还记得她?雪晴那如小鹿般纯真的眼眸露着期盼,希望颢麟能认出她来。 颢麟纳闷眼前的少女居然认得他,他在脑海苦苦搜索可能的人选,记得煦嘉有一个妹妹,好像叫雪……什么来着,但是绝不是眼前这名美丽少女! 印象中,煦嘉的妹妹个性爱哭又黏人,每次当他赌瘾作祟想找煦嘉摸两圈时,总有一个小女孩像背后灵一样跟在他身后,口齿不清地频频唤着他的名宇,一张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当他善意出声回应时,又会发现她像是快要窒息般,支吾了老半天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惟恐煦嘉惟一的胞妹会发生不测,因此颢麟总是能离她多远就离多远。 遥想当时的情景,仍让当初年仅十六岁的他深深为自己的魅力感到羞愧,居然让一名六岁的小女孩为他如此痴迷。 “嗯……”颢麟迟疑了下,不敢贸然认人。 身为一名受欢迎的男人,就是绝不能叫错佳人的芳名,可是他怎么都无法相信,那名记忆中六岁的黏人小女孩,居然会出落得如此美丽! 看来颢麟哥哥忘记她了。雪晴不觉露出受伤的眼神。 “颢麟哥哥你忘记了,我是雪晴啊,”天真的雪晴很快地修复心中受创的小小伤口,两颗小小的虎牙在无邪的笑容里若隐若现。 这下颢麟更确定了。这个虎牙的特征是所有郭布罗氏子孙所特有的,甚至连煦嘉也有这种可笑的特征。 “我怎么会忘记煦嘉可爱的妹妹呢?小时候你不是最喜欢跟在我的身后吗?”颢麟再度习惯性地露出俊美无俦的笑容,满意地享受雪晴和两名婢女刹那的失神。 从小到大,只要他双唇往后一咧露出招牌笑容,上至太后,下至坊间稚龄女童一律通杀,什么天大的事也没了。 雪睛在颢麟刻意散发的魅力下,反应仍是和小时候一样,没什么长进,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不过这就是岁月奇妙的地方,多了十年,同样没长进的反应就成了少女诱人的娇羞,颢麟轻笑着欣赏雪晴颊上的嫣红。“你正要进宫里去?” “嗯,陪太后她老人家奕棋。”雪晴发出蚊蚋般的声音回应,低着头害羞地绞弄着手绢。她感觉一颗心就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扑通扑通、上上下下,让她几乎无法承受。 “是吗?那太可借了,竟然被太后她老人家抢先一步,我还想说利用这难得的机会与你多聊聊呢!”颢麟状似随意寒暄,一双眼睛则忙着赞叹岁月的奇迹。 “是……是吗?”雪晴低着头,声音几乎消失在空气里。 她真气自己怎么一点长进也没有!十六岁的反应跟六岁时一模一样,仍是一看到颢麟就像个痴呆女,只差没流下口水。 见雪晴螓首低垂的害羞模样,耳后的瑰红染至颈项,颢麟手指不觉蠢蠢欲动,想知道这抹淡红会扩散到何处…… 谁能想象十年前不及他腰部高的烦人小女孩,如今已长大成为能让他心跳加速的美丽女子? 怎么了,怎么忽然静了下来?颢麟哥哥怎么不说话?雪睛在心中纳闷着,过了半晌,她终于按捺不住地抬头想一探究竟。 蓦地,雪晴全身窜过一股战栗,因为颢麟哥哥的目光正停留在她身上,她越来越紧张了。 莫非她衣服哪边没拉好?还是头发没梳好?颢麟哥哥的表情让她想起上次阿玛打猎的神态,可……可是她不是那只兔子啊! “颢……颢麟哥哥,那我先告辞了……”颢麟的沉默让雪晴更加不安。 “嗯。”颢麟扯唇微笑,心知自己露骨的打量泄漏了心中的欲念,连天真不解人事的雪晴也感受到男人对美丽事物觊觎的天性。 颢麟看着雪晴离去的背影,欣赏着当初那位跟屁虫小妹妹长成的动人姿态。 “雪晴长大了不少啊!”两手搓着麻将洗牌,颢麟装作不经意地说道。 脑中浮现的是雪晴在旗装下的皎好身材,发育饱满的胸部和两手不足盈握的纤腰,想着想着,口水差点就从另一边嘴角淌出,连屁股都露出了狼的尾巴。 “你的狼相露出来了。”煦嘉三两下迅速地将麻将叠好,掷出骰子,连理都懒得理对面的狼人。颢鳞猎艳的辉煌纪录,让身为同性友人的他都怀疑为何颢麟还能活生生地坐在他们面前,据他们耳里所听到、眼睛所目睹的,一般人若这样挥霍男性“天赋的精力”,怕不早躺在床上喝鹿血补肾了。 “呵呵……只是有感而发,说说而已。”颢麟干笑,狼尾巴尴尬地猛甩。 “雪晴长大干你屁事?”四人照着顺序轮流拿牌,煦嘉作庄第一个发牌,他冷目一扫横看颢麟。 “你不觉得雪晴出落得漂亮极了?那发育良好的样子……”说着说着,脑中已浮现雪晴亲昵地靠在他身边喊“颢鳞哥哥”的景象。 与颢麟同守一条开裆裤长大的煦嘉怎会不晓得颢麟在想什么?从海底捞起一颗麻将,毫不客气地往颢麟头上一砸。 “无论你心中正想着什么都给我立刻消除,雪睛是我惟一的妹妹,要人简单!明早抬花轿来,我阿玛那边我负责说去,包准,倘若你只是存着想狎玩的心态,莫怪我不顾朋友情义。”煦嘉向来严酷的脸此时更是布满了冰霜。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随口问问、随口问问,呵呵……”颢麟尴尬地猛笑,抬手拭去额头上的血,连看也不看就随手扔出一张牌。 在一旁隔岸观战的弘观露出浅浅的微笑,扇子充当牌尺轻轻一拨,将牌摊开。“胡!门清一台而已。” 该死!颢麟不甘心地丢出输掉的银两,抬头瞪了弘观一眼,弘观呵呵地露出一贯无害的微笑。白痴!颢麟没好气地想。 “前一阵子我收集了一把去势的阉刀,据说就是西汉司马迁受腐刑的那一把,我可是花了好一番工夫,才从一名古玩商的手里买来。”煦嘉状似不经意地道,他当然知道颢麟的狼性不会因为他的三两句话就打消念头。 “喔?煦嘉你试了吗?”弘观轻笑搭话,扇子缓缓摇着。 阉刀?颢麟脊背窜上一股凉意,臀下的椅子似乎瞬间爬满了刺。 “嗯,上次拿阿图鲁悍烈的公马试了……”煦嘉瞟了颢麟一眼,故意停顿了下,断然对试用后的效果发表赞赏。“果然非常好用。” 颢麟觉得脚底开始冒起冷汗。 “对啊!我他妈的从来没看过这么好用的阉刀,我那宝贝公马被轻轻一割,从此烈性也收了,再也不会老是勾引马厩里其他的母马。”阿图鲁当然知道煦嘉在作弄颢麟,为了惩罚颢麟老是迟到的毛病,脾气躁烈的他难得机灵地搭上话。 连想都不愿意想象马儿去势的景象,颢麟决心专心打牌,不让雪晴的青春魅力所迷惑,他现在可还没打算定下来。 当然,他更想保留自己传宗接代的工具! 秋风瑟瑟,落叶飘飘。雪晴一人独坐在凉亭里,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翻着自兄长房里偷拿的书,耳畔则听着厢房里传出麻将洗牌时的清脆声音。 陪太后老人家奕棋回来已经两天了,显然颢麟哥哥他们是不眠不休地挑灯夜战。一想起颢麟,她不禁红了双颊。 还记得小时候初见颢麟时的震撼,印象中高大有如天神的俊美大哥哥,让她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多看他一眼。 所以每当颢麟来找大阿哥时,六岁的她总忍不住上前跟随,善良的颢麟从不曾恶言相向或表示不耐,总是露出令她神迷的微笑,只是不知为何,后来他就不曾来找大阿哥了。 如今已长成十六岁少女的她再次看到颢麟,一颗芳心仍是不争气地狂跳,颢麟哥哥比记忆中更加俊美十倍。 就在雪晴陷入过去的记忆时,隔壁厢房打牌的声音终于安静下来。经过连夜不眠的大战,颢麟黑着眼圈从厢房走出,举起手伸伸懒腰,忽然一抹鹅黄映入他的眼帘。 咦,那不是雪晴吗?颢麟立即眼尖地发现。一扫刚刚的颓靡,颢麟将煦嘉的警告抛向一旁,迅速回复到精神饱满的猎艳状态,他顺了顺乌黑的长辫,确定没有一丝紊乱后,才潇洒地往凉亭方向走去。 他是没打算提早结束风流的生涯,不过,聊聊总行吧?“雪晴。” “颢麟哥哥!你们打完麻将了?”雪晴没想到颢麟会忽然出现,乍见他的喜悦溢盈于表。 “是啊!”露出完美的笑容,现出闪亮的牙齿,颢麟低头回避雪晴过于灿烂的笑容。 别露出这么高兴的表情看着我,这样我会更加无法克制自己啊!颢麟紧紧握住双拳,克制自己不对雪晴乱来。 要不是煦嘉的去势威胁,让他的兽性稍有犹疑,一般时刻,他早就坐在佳人身恻,双手拥住佳人双肩猛吃豆腐了。 看着雪晴粉红的唇瓣里若隐若现的小虎牙,颢麟真想上前唐突。 “你在看什么书啊?”克制住自己的冲动,颢麟强迫自己露出大哥哥的无害笑容,伸手假装去翻雪晴手中的书,好转移脑中的邪念。 忽然,颢麟仿遭雷殛,手停在空中。 “天碍…雪晴你已经懂得看这种书了?”颢麟无法置信地看着雪晴一脸无邪的模样,活色生香画面里的男女主角马上易位成自己和雪晴。 “颢麟哥哥,这是我从大阿哥房里拿的,不过我都看不懂。你来的刚好,这是什么意思啊?”雪晴的小手指着书上的宇。 颢麟无助地用手巾捂着鼻子,因为他感到鼻子有一股热流涌出,好像是鼻血…… “没关系,雪晴你不懂的颢麟哥哥全教你……一点也不会藏私……”颢麟几近申吟地道。 喔,不行了,他快受不了了! 雪晴不知颢麟正痛苦地挣扎,怕自己提出的问题不够详细,特地出声念了出来。 这下颢麟才觉事情不对劲,夺过书来,一看,书名是《许郎采花记》。 呵呵,好一个采花记碍… “雪晴,这书你从煦嘉房里拿的?”天啊,让他死了吧! “嗯。”雪晴天真的点点头,殊不知颢麟已快被她搞得神经衰弱了。 颢麟别过头,暗暗地拿着方巾擦拭因为刚刚激情的想象所喷出的鼻血,他的狼性被雪晴手上的淫书挑拨后,道德已经缺了口。 “嗯……雪睛,你真想知道书里写的是什么吗?”颢麟小心冀冀地问,转头看了一下,确定四下无人。 “嗯,我想知道。”浑然不知大野狼的色心已起,雪晴快乐的点点头。好高兴喔!这是她第一次和颢麟哥哥说话舌头没有打结,也没有支支吾吾的。 “嗯……这本书是写一只公蜂,飞到了花朵上寻求花蜜……”嗯……该怎么解释呢?颢麟摸着下巴拼命苦思。 “咦,可是书里并没有写到蜜蜂呀,颢麟哥哥?”雪晴疑惑地翻着书。 “颢麟哥哥知道你当然不懂。”抬头再次察看四周,确定无人会干扰后,颢麟笑了。他低头慢慢靠近雪晴,近到可以感受到她的呼吸。 颢麟笑得更坏了,完全清楚自己的魅力带给雪晴的影响,因为他已经感受到她的呼吸在他靠近后,就变得紊乱不已。 雪晴觉得那种窒息心跳加速的感觉又回来了。她愣愣地望着颢麟越来越靠近的俊颜,一股陌生的男性气息钻入她的鼻子里,让她仿佛受到催眠般定住不动。 “好,你闭上眼睛……”颢麟低沉地说,声音充满了魅惑。 “嗯。”沉醉在优美的男声里,雪睛不疑有他,信任地闭上眼睛。 颢麟轻轻将嘴唇朝他渴望已久的唇瓣贴过去,闭上眼睛想专心地品尝一番,浑然不知好友煦嘉正巧到来。 就知道不能信任这色胚!才一会儿工夫,居然就能跑到花园来偷香!果然,自从从颢麟口中听到雪晴的名字,他就知道不妙。 煦嘉面无表情地将胞妹的身子往后拉,用手掩住雪晴的嘴,阻止她开口,然后将手中的爱猫往前一送,接受颢麟的肆虐。 天啊!雪晴真是太棒了!他都还没开始教她,她居然就知道如何使用舌头了,未来在他的调教下,一定更能发扬光大! 不过好像有点奇怪,雪晴的舌头怎么有点刺刺的,又好像有鱼腥味,但这不妨碍他的快感,他伸出舌头想再进一步与佳人共舞,一道声音冷冷地降临。 “颢麟贝勒,很高兴郭布罗家一只猫就能取悦你,若有需要,郭布罗家不吝将猫让你带回去好好伺候你。” 雪晴的嘴巴被煦嘉捂住,无法出声,她不解的水眸圆瞠,眼里写满了疑问,浑然不知自己刚刚差点惨遭狼吻,只是疑惑着为什么颢麟哥哥要亲大阿哥的爱猫? “煦嘉,你听我解释……唔!”颢麟来不及说话,腹部已被煦嘉狠狠地饱以铁拳而不支倒地。 “来人啊!送颢麟贝勒出府。”煦嘉一击掌,唤来下人。 “喳!”家仆应声出现,训练有素地迅速将颢麟抬往门外。 “大阿哥,怎么了?你怎么可以动手打颢麟哥哥呢?”雪睛看着被抬出去的颢麟,急急问道。 若他没来,谁知道颢麟下一步会做出什么? “你以后少跟颢麟那色胚单独相处。”不理会雪晴的问题,熙嘉抽出手巾,帮爱猫擦拭被污染的猫嘴,然后将手巾丢在地下。 “为什么?颢麟哥哥人很好啊!”雪晴睁着圆圆的大眼。 色胚?大阿哥怎么这么说呢?颢麟哥哥没有对她做什么呀! “你别管,照我的话做就是了!”煦嘉冷声交代,对自己的秘密藏书被妹妹偷挖出来完全不知。 第二章 她好想见颢麟哥哥喔…… 怎么办呢?雪晴托着下巴叹气。 过了好些天,颢麟的身影仍在心中盘旋不去,她无时无刻都只想着他,连睡梦中也不例外。 “怎么了?好端端地叹啥气?难得我今天来找你玩,你却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有什么烦恼尽管告诉我,身为你的好友,我一定努力帮你去忧解惑。”颐艳放下手中的西洋镜,懒洋洋地走到雪晴身边。 她今天来找雪晴,为的就是试试这西洋镜的神奇,看看是否真能使远景化为近物,好窥看煦嘉贝勒。 可惜她的希望落空了,手中的西洋镜什么养眼的镜头都没看到,看的净是门前来来往往的奴仆,让她倒足了胃口。 “其实也没什么啦……”这教雪晴怎么好意思说。 “还说没什么!你看看你自己的脸,若没事怎会红得这么可疑,啊?”颐艳伸出葱白的手指头,捏住雪睛红扑扑的双颊,毫不留情地往两边拉长。 “呜……”放开我。雪晴好不可怜地抚着脸,眼眶含泪地看着颐艳。 她的脸怎么了?上头不会写着她在想着颢麟吧!她心虚地想。 颐艳大发慈悲地放开捏住雪晴双顿的手,忽然,桌上《许郎采花记》斗大的书名剌入她的眼里,她拿起书一翻,手一抖,险险拿不住手上的书。 “雪晴,你……你怎么看这种书?”颐艳饱满诱人的红唇颤抖着,无法置信地看着仍一脸无邪的雪晴。 虽然她也会去阿玛书房里偷偷拿几本来观赏,但像雪晴这样大咧咧地放在桌上而毫不隐蔽,她可没那胆子,看来她太小觑雪晴这小妮子了。 “这书有什么不对吗?你的反应和颢麟哥哥好像,那天颢麟哥哥也是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雪晴疑惑地道。 “颢麟?你是说颢麟贝勒?”这下颐艳更惊讶了,带勾的凤眼睁得更大,将她浓密卷俏的睫毛凸显得更明显。 “嗯,是啊!”雪晴纳闷地点点头,不解这本书到底有什么奇怪,不就写些小桥流水人家的诗吗?“你说素来花名在外的颢麟贝勒,也知道你看这本书?”颐艳简直想尖叫了。最令她感到不解的是,为何雪晴还能一脸无辜?仿佛她看淫书的事再天经地义也不过了,反倒大惊小怪的是她。 雪晴点头确认。颐艳几乎要昏厥了,这……太令人意外了。 “那……那颢麟怎么说?” “其实书里面写什么我也不太懂,不过颢麟哥哥那天好意要为我解说喔!”想起那天和颢麟的接触,雪晴脸颊泛起幸福的红晕。 “解说?”颐艳几乎语不成声。一头狼,而且是鼎鼎有名的色狼,要帮雪晴解说淫书的内容?简直是小羊入狼口,有去无回! “是啊,颢麟哥哥说什么蜜蜂、花朵来着,我也听不懂。都怪大阿哥这本书不好,明明只是赏花玩水,写得糊里糊涂、不清不楚的,害人家看得满头雾水。”雪晴嘟着嘴抱怨。 “你……你的意思是说这书的主人是煦嘉贝勒?”那个老是板着一张死人脸孔、一脸冰霜的煦嘉贝勒?说什么她也无法相信他会看这种淫书,事实上,她不仅一次怀疑煦嘉贝勒血液里流的是冰块,而不是热呼呼的鲜血。 今天她特意拿西洋镜来,为的就是想偷窥冰块衣服底下的身躯,好比较看看是否有哪里和正常人不一样。 “是啊,我在大阿哥房里拿的。大阿哥那天好像有点生气,还说颢麟哥哥是色胚,要我以后不可以和颢麟哥哥单独相处。可是颢麟哥哥真的没有做什么,真的!”雪晴认真地为倾慕的偶像洗刷冤屈。 “瞧你开口颢麟哥哥,闭口也颢麟哥哥……很可疑喔!” 颐艳的试探立即得到证实。雪晴的脸已经很不争气地爆红,老实地说明了她对颢麟的爱慕。 “我……我没有。”这下雪晴连话都说不清楚,一颗头几乎垂到脖子上,头顶的发旋对着颐艳。原来这小妮子真的喜欢颢麟!轻而易举地证实了心中的猜测,颐艳反倒说不出话来。难道要她朗诵颢麟的情史给雪晴听,好作为警戒?然后将曾因颢麟心碎的格格名单告诉雪睛,好让她死心?看着颐艳凝重的表情,一副想说又怕她伤心的样子,雪晴当然知道颢麟非常受欢迎。 “我只是希望能一直喜欢他就好了……”雪靖小小声地说。说罢,连她都意外自己的大胆,红潮再度满小脸。 颐艳也不知要说什么,既然雪晴知道颢麟是个碰不得的风流种子,还决定偷偷暗恋他,那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颐艳无聊地翻着手上的书,忽然发现《许郎采花记》里有被刀子割去的痕迹。顿时,颐艳的屁股仿佛长出了恶魔的尾巴。 “雪晴,你想不想知道书里究竟写的是什么?”颐艳灿丽如花的脸上多了一丝邪恶。 “咦?”雪晴一怔。 “来来来,我跟你说……”颐艳神秘兮兮地朝雪晴招招手。 颐艳的模样引起了雪晴的好奇心,她附耳过去…… “颐艳,这样不太好吧?”雪晴抱着小虎站在兄长的房里,不安地看着颐艳翻弄煦嘉的房间。 她还是不懂,那本书与新婚夫妻洞房花烛夜有什么关系? 明明上面写的是歌颂风景的诗赋而已,颐艳怎么会说和夫妻晚上关起房门会做的事有关呢?真是太离谱了。 “你别不信我刚说的话,等我找到你哥撕下的图,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要叫你带我到你哥的房里了。”无视雪晴满脸的疑惑,颐艳小心地在煦嘉房里翻弄着,终于在床底下发现了一个箱子,上面还特地上了锁。 颐艳露出胜利的表情,挥手示意雪晴过来,她拿下发簪,三两下就将锁打开。 “这是什么?”雪晴看着箱子里的鞭子、蜡烛以及其他书籍,不解兄长为何如此宝贝地将这些东西藏在箱子里还上锁。 “真让人意外,没想到煦嘉贝勒竟会有这种奇特的嗜好,真是人不可貌相,比我阿玛还劲爆!”颐艳将布制的皮鞭拿在手上轻甩,口中不住啧啧称奇,然后从箱子里挑出一本书来。 “这下你可仔细看清楚了,你十六岁了,你阿玛很快就会为你找对象了,所以你也该知道夫妻间的事了。”颐艳乌溜溜的眼珠子灵活地一转,露出好东西要与好朋友分享的神情。 制造出紧张悬疑的气氛,颐艳两手已准备将书展开。 颐艳的阿玛硕亲王豢养的爱妾为数众多,行为荒淫不羁,因此颐艳从小对男女间的情事早已见怪不怪,只差没有亲生体验。 夫妻间的事?雪晴张着不解的眼眸。额娘曾告诉过她,说一旦男女双方成亲入了洞房,一切就听从夫婿的指示,她只要乖乖地躺在床上等就好了。 “你看清楚了。”刷地一声!书中男女交缠的春宫图立即活色生香地展现在雪晴眼里。 室内瞬间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颐艳格格,舍妹单纯涉世未深,与你大不相同,希望你自重。”冰冷的怒气从门口袭来,回来拿东西的煦嘉迅速跨步向前将书夺回,砰地一声把书锁回箱子里。 雪晴一见煦嘉回来,立即羞惭地低下头,抱着小虎不敢出声。 “呵……好说!正如我不知道貌似严谨的煦嘉贝勒您会有这样的嗜好,不是吗?”颐艳状似自若地挥动着手中布制的皮鞭,忽然话锋一转,一脸无邪地道:“只是不知您是喜欢被打还是打人呢?” “格格改天亲身领教,不就知道了吗?”煦嘉脸上扬起血腥的微笑。 两人视线相对,空气中闪起激烈的火花。 “来人啊!送颐艳格格出府。”煦嘉击掌喝声道。 “不用送了,我自己会走。”娇哼一声,颐艳扭腰就走,抛下被她的好奇心连累的雪晴。 “雪晴,不是跟你说要慎选朋友吗?”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硕亲王荒淫无度,连女儿的行为也令人可读。 煦嘉转头准备向雪睛发飙,却发现她呆呆地站在一旁。 雪晴无言地盯着小虎的下半身满怀不解,脑中充满了疑问。 “雪晴。”颢麟一派潇洒,缓步走向雪晴身旁。 煦嘉在皇上的指派下到安徽查询粮仓异常的事,没一个半月是回不来的,于是他逮住这难得的时机来找雪晴。 雪晴发现自己的毛病又犯了,她感到脸上的热度升起,跟小时候一样的手足无措,不同的是,她心跳得更厉害了。 “没……没什么。”雪晴急忙地起身,既高兴又意外颢麟的到来,早将煦嘉嘱咐两人不要单独相处的事抛到一边了。 颢麟终于知道系住自己前来的因素是什么了,就是那抹少女的嫣红。当雪晴看到他时,脸上的无措和少女的羞怯,深深吸引了他。 同样的反应,在长大后的美丽躯体上显现时,竟有这么大的不同,连他都感到不可思议。 他自袖中掏出赏银,暗暗递给秋月,摆手示意她退下。 “格格,奴婢去泡壶茶招待贝勒爷去。”秋月接过赏银,灵巧地找了一个完美的借口。 紧张的雪睛慌乱地点了点头,低着头盯着脚上的宫鞋,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出卖了。 颢麟满意地点头,咧出恶狠般的微笑。 雪睛从低着头的视线中,看着颢麟的脚步离自己越来越近,却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打破这种沉默。颢麟哥哥一定会觉得她很无趣吧!思及此,她的头更加没有勇气抬起来。 “雪睛不想和我说话吗?”颢麟开口。 雪晴拼命摇头,厌恶着自己的口拙。 “那……就是嫌颢麟哥哥无趣罗?”颢麟故意出言逗弄。 这下雪晴头摇晃得更厉害了,颢麟真担心那纤细的小脖子会因此断掉,不过还是忍不住想捉弄她。那抹羞怯的嫣红实在太吸引人了! “我知道了!”颢麟用扇子轻击掌心,故作恍然大悟状。 她说了什么吗?颢麟哥哥怎么会说他知道了?雪晴心中不解,但仍旧不敢抬起头面对心中朝思暮想的人。 “因为雪晴讨厌我,根本不想看到我。”颢麟故意说着反话,身为遍览群花的高手,当然非常清楚自己对她的影响。 果然,此话一出,白玉般粉嫩嫩的红顿立即着急地抬起,一双大眼瞬间蒙上水雾,晶莹的泪珠已在眼眶打转。 “不会的!雪晴怎么会讨厌颢麟哥哥呢?”雪晴忙不迭道。 看着颢麟促狭的双眼,雪晴才知被作弄了。“讨厌,” 佳人娇嗔,神态恁地动人,雪睛不依地鼓着双颊,柔弱胆小的她连抗议自己被耍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样就好,害我一度很担心,差点对自己的魅力丧失了信心。”颢麟轻松地环胸而立,一点也不像即将丧失信心的人。 “来,告诉颢麟哥哥,你刚才在想什么?”颢麟用扇柄托住雪晴的下颚,不让她再次低头,借机好好观赏她那双我见犹怜的水眸。 经颢麟这么一提,雪晴的思绪才回到一直盘旋在脑中的疑问,想到在兄长房里看到的春宫图,她的视线不由得往颢麟的下半身望去。 颠麟纳闷地看着雪晴的小脑袋瓜子不住地往自己下半身瞟,满脸难以启齿的模样,觉得有点莫名其妙。“怎么了?” 这教雪晴怎么说得出口呢?“嗯……那个……” “到底怎么了?”颢麟满头雾水地再问。 心中的好奇如雪球般越滚越大,雪晴终于无法接捺住心中的好奇,只是问问应该没有关系吧?“男孩子身上都会有香菇吗?”说了,她终于说了!雪晴几乎要掩脸无地自容了,可是她真的太想知道了, “香菇?”颢鳞跟着复述一遍,完全不了解其中意思。是桌上菜肴的香菇吗?还是……看来他最近接触青褛女子太久了,所以对宫廷流行的话题一无所知。 “就……就是那个书里头画的……”雪晴的声音越来越校 “雪晴,你又进了煦嘉的房里拿了什么?”有了上次前车之鉴的《许郎采花记》,颢麟不敢会错意地小心翼冀问着。 他今天来只是抱着想看看这个羞怯白玉人儿,因为佳人的倩影在脑中一直盘旋不去的冲动,让他逮着煦嘉出府的时机,终于采取行动。 雪晴害羞地轻点了下头,将上次在房里所看到的告诉颢麟。 “颐艳说只要是男子身上都会有,还说没有那个就不会有小孩……”雪晴呐呐地说。 够了!颢麟完全明白了!这样的解说太清楚有力了。 雪晴怎么可以这样诱惑他呢?她这样的无邪会让他忍不住想将一切毫无隐藏地教导给她啊!将友情放一边,色字摆中间,把煦嘉的警告丢向一旁,颢麟听见自己不怀好意地说:“雪晴想让颢麟哥哥告诉你吗?”他掩饰住激动,将狼尾巴藏好,正色地问。 一方面想知道答案,另一方面也想借此与喜欢的人多相处片刻,在两者夹攻交战下,雪晴点点头。 颢麟感到一股狂喜,难以相信自己的幸运,内心的迫切更加深了体内的饥渴,他从来没有这么想将一个女人拥人怀里过。 “真的?!颢麟兴奋的连声音都颤抖了。 望着颢麟喜不自胜的笑容,俊美的容颜仿佛漾起了一道光芒,是那么亮眼,此时她愿意做任何事情,好让这道光芒永久持续下去。 雪晴将兄长的交代抛向一旁,无视内心的不安,应该没关系吧?她相信颢麟哥哥的。 第三章 “雪晴,其实解释这件事并不容易。” 花园里的僻静一角,幽暗树丛中响起了男性低沉的嗓音,浓密的树叶正好给予完美的掩护。 颢麟的唇在雪晴的耳畔呢喃,她只感到身躯窜过阵阵战栗,每当他的气息一呼一落,她就感觉全身发软,她的心强烈地撞击着胸腔,仿佛在期待着连自己都不明白的事情发生。 在梦中才会出现的颢麟哥哥,居然就站在伸手可及之处,近到她可以感受他温热的身躯所散发出的体温,甚至气息…… “书中的一切答案就在我的身上,若你想知道的话,我当然愿意牺牲小我让你明白一切……”颢麟暧昧的低喃。 牺牲?没想到颢麟哥哥为了向她解说,居然需要牺牲自己?雪晴眼眶泛起水雾,善良的心灵装载了许多不舍与难过。 “颢麟哥哥,那还是不要好了……”雪晴犹豫地道。 “雪晴想知道吧?”颢麟洒出钓饵。 雪晴强而有力地一点头。她想知道,关于这点她再确定也不过了,可是一想到颢麟哥哥必须为她做出牺牲,她又迟疑了。“但是……” 颢麟伸手掩住雪晴的唇,阻止她正欲出口的话。 “没关系,只要雪暗想知道,怎么样都没关系!这点牺牲不算什么的。”撂下大爱般感动世人的话语,刚毅的唇上勾起一道诱人的弯弧,有如野狼即将展开狩猎般,颢麟露出森森的白牙。 瞬间,男性阳刚的身躯立即暴露在树阴下,肉色原始的诱惑为阴暗的树丛带来一片春光,穿透树叶的点点阳光,顽皮地点缀在古铜色的宽阔胸膛上。 雪晴无助地呆立着,因不可思议的发展而惊住了,仿佛被催眠般,她愣愣地看着颢麟光裸的矫健上身。 “我知道你会觉得害怕,做这件事对我而言也是很为难的,可是若不将衣服脱下,很难说得清楚。”说话间,颢麟的大手也不停止忙碌,直到身上最后一块布料终于离开身上。可是从他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一丝为难的表情,嘴角甚至露出坏坏的笑容。 雪晴傻眼了。 颢麟仍旧维持着慵懒的姿势,仿佛裸身再自然也不过了。不想让自己的躁进吓着雪睛,他露出无害的笑容诱哄道:“来啊!雪晴别怕。” 教她怎能不怕?呜……好端端地看着衣冠楚楚的颢麟哥哥,瞬间变成一丝不挂的肉色人儿,教她怎能不害怕?太意外了!颢麟哥哥的牺牲果然很大。 颢麟勾勾手指头,迷人的低沉嗓音继续低喃。“对,过来……看清楚一点……”雪晴终于按捺不住,想让自己完成宿愿。 “可是……颢麟哥哥的好像有点不一样……”颢麟哥哥的大多了!身材也比图片上的男子好看多了。 发现雪晴的双眸变得氤氲胧,身为花丛老手的颢麟心知稚嫩的雪晴在自己魅力的影响下,少女的情潮已被触动,他乘胜追击地拥住雪晴,抱着佳人纤细的娇躯缓缓地躺在草地上。 正当狼爪更欲越雷池一步时,忽然听到弘观杀风景的声音。 “咦,这里怎么会有男人的衣服?”弘观一边说道,一边伸脚把地上的裤子踢进水池里,让它沉尸池底。 弘观受煦嘉临行之托,特地前来查看,没想到颢麟这色胚果真色胆包天,煦嘉才出门一天,颢麟就找上门来,还将衣服脱得满地。 颢麟掩住雪晴的嘴,示意她不要出声,双手则温柔地帮她穿好衣服。 这时雪晴一张脸已经红得几欲喷火,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颢麟从树丛中伸出手,捞到衣服一一穿上身,无奈怎么也找不到裤子。 弘观在一旁狡笑。“哟,这是最近流行的穿法吗?我怎么不知道?改天我一定要来试试看。”弘观凉凉地扇着扇扇,看着哥儿们裸着两条腿走出树丛。 颢麟低声咒骂,却不敢得罪这危险的小人,弘观现下可是皇帝眼前的红人,许多事可能在他不经意的一言半语下就改变了。 “颢麟,我从来不曾看过你如此心急难耐,情愿打煦嘉的虎须也不惜一亲芳泽。”弘观语带深意地说。 颢麟不让弘观的话影响自己,转身软言地安抚雪晴后随即快步离去,不想听弘观任何的喊话。这时雪晴终于怯怯地自树丛后探身而出。“弘观哥哥……”她嗫嚅地唤了声,两手紧张地绞着。看着白天人儿泫然欲泣的神情,铁铸之人也会心软。弘观拍拍从小视如自家妹子的雪晴,表示安慰。 “弘观哥哥,雪晴做错事了吗?”心里隐隐约约觉得不安,仿佛自己做错了事,可是又不知自己错 在哪里? “不,雪晴没有做错什么,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弘观笑得深邃难解。 雪睛这才松了一口气。 “雪晴?” “嗯?” “你很喜欢颢麟?” 红潮又快速淹没细致的脸蛋,清楚地表明了答案,雪晴轻轻点了点头。 “那你信任弘观哥哥吗?”笑意更迷离了,瞳眸深处掠过兴奋的血腥光芒。 雪晴天真的点头,从小阿图鲁和煦嘉都不让她跟,也不陪她玩,只有好心的弘观会耐心的陪她玩家家酒,还帮她的陶瓷娃娃订做可爱的小衣裳换穿,从不嫌她烦。 “那勾勾小指头,相信弘观哥哥,弘观哥哥会将雪晴最喜欢的颢麟放在盘子上作为献礼,让你做颢麟哥哥的福晋好不好?” 雪晴伸出小指头,与弘观盖了章,并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弘观哥哥又在说笑了,人又不是物品,怎么放在盘子上?她很明白,喜欢颢麟的人那么多,他又怎么会娶她为妻呢? 只是,到现在她还是不懂…… 除了印证了香菇外,对《许郎采花记》书中的内容她还是不懂。 “嗯,很好。 果然不负你风流的名声,瞧这摆动的劲道,一定令任何女子都欲仙欲死。”弘观不愠不火地平述,倒成了看戏的客倌。 “弘观你……”这下颢麟也火了,白天坏他事不成,现在连晚上来青楼寻欢也要遭他恶搞。 “别在意我,你继续。”弘观坐在椅凳上,两脚优闲地交叠,随侍的小厮立即灵巧地帮主子倒茶。“这位爷儿长得可真浚”原本沉浸在欢愉中的牡丹,也因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而一怔。不过房里多了两人观看,她倒是一点也不羞愧,大大方方地向弘观摆手以示邀请。 颢麟好生气恼,就差那么一点,可是叫他就这样退出他又不甘心,尤其看到牡丹向弘观示好,更是老大不爽。 “别费力了,他对女人没兴趣。”颢麟没好气地道。再次感叹交友不慎,此时好兄弟的雄风完全退去,他自牡丹的体内抽身,披上外衣。 牡丹娇笑,仍旧赤裸地躺在床上,眼里暧昧万千地写满了邀请。“那有什么问题,我会让他有兴趣的。” “我们不愧是一起长大的,没想到你也清楚我对女人一点兴趣也没有。事实上,我阿玛现在也在怀疑我了,可是我怎么也无法向我阿玛启齿,他惟一的独子患有断袖之癖啊,无奈我心爱的人正独自一人恪守边疆,抛下我独自面对这些难题。”弘观声调平板、面无表情的品茗,一点都让人感受不到他的苦恼。 “你以为我会相信啊?一套说来感人肺腑的禁忌之恋,要说得抑扬顿挫一点,比较能博得听众同情。”颢麟翻了翻白眼。 说到这里,颢麟忽然想起当了二十多年的哥儿们,他的确没见过弘观和他们一起寻芳问柳过,更别 说是和哪家格格传出绯闻了。 颢麟替自己倒了杯茶,仔细端详弘观白净得过火的脸孔,嗯……太清秀了,他怎么从来没发现好友的长相居然这么可疑? 被晾在一旁的牡丹,早已没好气地穿好衣服离开。 “你说得没错,所以我打算和雪晴成亲,好让我阿玛暂时放下戒心。”说罢,弘观和他的小厮有默契地一侧头,闪过颢麟口中喷出的水柱。 “什……什么?!”颢麟震惊地站起身。弘观打算向雪睛求亲? “我知道你对雪晴很有好感,不过我想以你素来游戏花丛的态度,对雪晴应该也只是好奇尝鲜而已,很快就没兴致了。我们身为好友,我自是将话点明,不想因为雪晴伤了我们彼此之间的和气。” 别……别上当!颢麟在心中警告自己。他又不是今天才认识弘观,在诡谲的宫廷里,能成为皇上当前红人,靠的可不是一个“呆”宇!若要将弘观的为人详细描述,只有一个“狐”字可以使用。 颢麟相信,以弘观吃人不吐骨头的奸诈个性,除了天上的月亮摘不到之外,爱上一个男人也不算什么难事。 可是……理智上虽然清楚,但一想到雪晴可能成为弘观的妻子…… “为什么是雪晴?”颢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答案很简单,你我都很清楚不是吗?雪晴单纯天真,加上不懂得怀疑人,以后若我要和爱人私会也简单许多啊!不用担心她会不识大体,吵得鸡犬不宁。” “那……你……你打算让雪晴独守空闺?”颢麟简直无法想象,白嫩嫩的雪晴会这样不识情欲滋味地过了一生? “独守空闺?这问题我倒是没想过,不过话说回来……”弘观用扇子轻点桌面。 “怎样?”颢麟紧张地等待弘观接下来的话。 “既然我爱的是男人,两个男人也生不出个子儿……这样好了,既然你对雪晴有意,那么我也不反对你去找雪晴,若以后有孩子的话,我会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疼,这样对我阿玛也算有了交代。”“弘观你……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不能……不能出手!颢麟紧握双拳,抑制自己想打扁弘观的欲望。 “这样我们私底下也算亲上加亲,想想冠有我姓氏的孩子,身上却流着你的血,加上雪晴的美貌以及我的教导,孩子一定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说着说着,弘观居然一脸沉浸在爱情中的傻瓜模样,让颢麟在心中大呼不好。 弘观不会是说真的吧?太突然了!对了,首先他得确定弘观的断袖之癖。 “你说你爱男人,那人是……”颢麟过滤脑中可能的人选,目前被派往边疆的是…… “他是将军。”弘观露出神秘的笑,说出提示一。 是将军?好,这下更好猜了。 “刚立下汗马功劳,长相英武过人,个性刚正不阿……”够明显了吧? “停!我不相信你!他怎么可能……”这下颢麟所受的惊吓更剧,说什么他都不相信“他”会是…… 弘观爽快地自胸中掏出信函,颢麟接过手,抽出信函,信上写着: 弘观亲亲,近日边疆自日前一战,时局已趋于稳定。时值秋分,夜晚寒意甚浓,多希望早日回京,拥着你温暖的身躯入眠。 最爱你的劲笔 无人能仿制的一手潦草鬼画符,加上狗屈不通的恶心词句,果真是“他”……铁证如山,颢麟傻了! 弘观自椅上起身,拍拍颢麟的肩。“等煦嘉出巡回来,我将正式上门提亲,也好了了我阿玛一桩心愿,我俩哥儿情谊多年,想说先跟你打声招呼,放心,你不用介意我,成亲后你要找雪晴我不会阻止,我只要求你小心行事,别做得太明显。” “你就这么自信雪晴会答应你?”颢麟努力沉住气反问。 走到门前的弘观停步冷笑。“我和雪晴联姻对郭布罗氏一族百利而无一弊,豫王爷高兴都来不及了,怎会将这亲事往外推?” 呆若木鸡的颢麟,连弘观何时推门离去都不知道。 第四章 月夜如钩,如少女闭上的眼帘。 秋月帮主子将发饰卸下,顿时,满瀑青丝轻泄,乌溜地被在肩上,雪睛若有所思地看着铜镜上映出的脸庞。 主子一定又在想颢麟贝勒了。日前主子见过颢麟贝勒后,整天魂不守舍的,还不时有奇怪的举动,像前几天居然还蹲在树丛下猛盯着香菇看。 “格格,夜深了。早点歇着吧!” 过了好些天,颢麟哥哥都没有来找她,虽然知道她不可能在颢麟哥哥的心目中占有一席之地,可是心还是好难过…… 瞧主子根本就已经神游太虚,不知今夕是何夕了,秋月将门带上离去。蓦地,她掂了掂腰上的荷包,露出得意的笑容。 真好,最近收入颇丰,好像财神爷忽然降临,先是颢麟贝勒给了赏银,然后连弘观贝勒也给她赏银,交代她不要将格格房里的门窗落栓。 哈!这还不简单。秋月拿着灯笼高兴地走在漆暗的回廊上,等明儿个她就可以帮大弟添件皮袄了! 正当秋月踏着快乐的脚步离去时,一道黑影在黑夜中鬼鬼祟祟地移动,待确认了目标之后,利落地纵身一跳,落在窗台前。 没想到豫王府的防守这么差,他对煦嘉真是太失望了!黑影得意洋洋地拿出贴身小刀,正打算撬开门栓时,却发现窗户稍微使力一推便开了。 雪晴毫无睡意地拥被躺在床上,忽然一道黑影落在床榻前,她放口正欲惊呼,一只大手已迅速掩住她的嘴,她拼命挣扎。 “嘘!雪晴,是我。”颢麟赶紧出声表示身份。 “颢麟哥哥……”雪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她不是在做梦吧?这么晚了,她日夜思念的颢麟哥哥居然出现在眼前。 就在雪晴惊讶之际,颢麟则是忙着欣赏床榻上的美景。美!太美了!乌黑的头发柔顺地披在肩上,圈拢住白玉般的脸庞,更显出五官的细致,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头发披下的她。 颢麟哥哥的眼神怎么直盯住她的脸不放?雪晴在颢麟的逼视下,一颗心枰枰直跳,忽然想起自己只穿着单衣,又披头散发…… “颢麟哥哥,人家这样是不是很丑?”雪睛不安地摸摸自己的脸,又伸手拢拢头发,过了一会儿又觉不妥,便将被子拉至下巴。 太……可爱了!颢麟的兽性被雪晴青涩的动作诱发,只见羞涩的星眸在被子上头眨巴眨巴地,他的心儿也跟着忽上忽下。 不……不行!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此行来是为了证实弘观所言,也想问问雪晴对弘观的观感。可是,他的手却像拥有自我意识般地自行伸出…… “雪晴?”诱女无数的低沉嗓音在漆黑的房里轻荡,颢麟不自主地倾身向前,修长的手指轻触雪睛红润的粉颊。 “嗯?”雪晴呐呐地应声。她现在好紧张,不晓得颢麟哥哥为什么唤她?她该说些什么?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该说些什么? 现在不是该担心要与颢麟哥哥说什么,她应当要问问他的来意,莫非发生什么事情了?要不然他怎么会三更半夜急着寻她?“颢麟哥哥,这么晚了你怎么……”奇怪,颢麟哥哥的脸怎么越来越近啊? 不行!他再也忍耐不住了! “呀!”雪晴还没来得及轻呼出声,她的嘴就被堵住了。 雪晴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坏了,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本能地想将异物推挤而出,却意外地与伸进来的舌尖碰触。 颢麟闭上眼睛享受着雪晴无邪的推挤,一边指导着雪晴。 “对……就这样……”他用舌尖轻轻挑弄着她的芳唇,慢条斯理地享受着两层相接的亲昵。 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颢麟哥哥要一直吃她的嘴,可是感觉真的不错…… 激情过后,颢麟左手拥着赤裸的雪晴,两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他太冲动了!这是他吃了雪晴之后的感想。更糟的是,他不仅利用雪睛的天真与无知引诱了她,还避重就轻地说话骗了她。 她是煦嘉的胞妹,是爱新觉罗的后裔,不是可以随便轻侮的青楼女子。今天他趁夜偷香得逞,但以后呢?想起煦嘉撂下的威胁,和阿图鲁新买的阉刀,他全身不禁打起了冷颤…… 但只要一想到雪晴可能成为弘观的人,他就觉得难以忍受。 雪晴不安地将身子蜷缩在被子里。颢麟哥哥的脸好严肃,她从来不曾看过他这个样子,印象中他总是笑呵呵的,体贴又有耐心…… “雪晴。”颢麟侧着身体,看着缩成一团的雪晴。 “嗯?”雪情怯怯地回应。 “你对弘观的感觉如何?”不!他怎么可以在温存过后问这种杀风景的话?这有违他一贯风流的原则啊! 每当他和女子缠绵之后,他一定会百般温柔地说些体恤的话,在她们耳鬓呢喃轻语,还会贴心地帮她们按摩,从不曾这样鲁莽地唐突佳人。 “从小弘观哥哥对我就很有耐心,他就像大哥哥般……怎么了?为什么这样问?弘观哥哥怎么了?”雪晴担心地问。 忽然觉得弘观名字后面加的“哥哥”二字很刺耳,雪晴也叫他“颢麟哥哥”,那不就代表他们俩的地位是一样的吗? “他很好,你不用担心。看来你很关心弘观,要不怎么我一提到弘观,你就紧张成这样?”心中不 停涌出的酸气,让颢麟不由得提高声音。 颢麟哥哥好凶喔!雪晴觉得好委屈。她说错什么了吗?她强忍着眼眶的泪珠,不敢让它滴落。看着雪晴眼圈泛红,颢麟心疼了,连忙出声安慰。“雪晴你别哭,乖。我只是担心你会喜欢上弘观,因为弘观他……”他忽地停口不言。 算了,说了雪晴也听不懂,天真无邪的她哪能理解为什么两个男人要舍女孩子而在一起,而其中一个男人还打算娶她行障眼法,好和他的男人暗通款曲? 颢麟觉得头更痛了,干脆问得更明白。“你喜欢弘观吗?”他一颗心紧张地悬在半空中,就怕雪晴口中真会说出“喜欢”两个字。 “喜欢啊!”雪晴毫不犹豫地点头。弘观哥哥温柔又善解人意,对她又很好,她怎会不喜欢他?见雪晴居然大大方方地说出这个答应,一股醋意让颢麟冲口而出—— “你可知道,我俩已经是夫妻了?”颢麟掀开被子一指。“这就是你的落红。” 雪晴无法置信地看着棉被上的血渍,原来额娘所说的落红就是这样来的……那不就代表她和颢麟哥哥圆房了?他们已经是夫妻了? “那颢麟哥哥要娶我做新娘子了?”雪晴惊喜地看着颢麟。若和颢麟哥 哥成亲,她就可以永远和他在一起了。 面对雪晴无邪的容颜,颢麟实在无法告诉她,就算不是夫妻也能做这种事;况且,即使她不是处子之身,弘观也会娶她,因为那家伙是个只喜欢男人的人…… 颢麟不解的是,为什么雪晴喜欢弘观却还不时对自己示好?他相信不是自已自作多情,身为情场老手的他,若连一个女孩子对他有好感也看不出来,那他甭混了! 但他无法谴责雪晴,也无法叫雪睛不要嫁给弘观,因为……他还没有成家的打算啊! 想想,一个人多自由,可以四处寻幽请胜,采过一丛又一丛的花丛,虽然被欲望一时冲昏了头,但他可没忘记雪晴还有煦嘉这个哥哥。 若成亲后,他风流性未改,让雪晴三番两次哭着回娘家,他不被煦嘉杀了才怪! “我和弘观,你比较喜欢谁?倘若弘观向你求亲,你会答应他吗?” “可是弘观哥哥没说要娶我呀!”雪睛不解的说。她从来没有想嫁给弘观的念头呀!自始至终,她一直只将弘观当作哥哥。 现在是没说,但是快了!他该如何向雪晴说明弘观打的如意算盘呢? 不愿颢麟误会,雪晴急急地表明心意,顾不得女孩子家的娇羞。“我喜欢的是颢麟哥哥你呀……”啊!她说出来了! 见到雪晴一反以往的羞怯,小脸上净是对自己的爱慕,颢麟反而退缩了。他该说什么?欲望的驱使让他夜访雪晴,却无法面对佳人的真心,即使雪晴真的喜欢弘观,他又能如何? 颢麟回避着雪晴炽热的眼神,然后听见自己口中说出熟悉的谎言。“我也喜欢雪晴。”他露出一口闪亮的白牙,性感的嘴唇勾勒出千锤百炼的无敌微笑。 这些话他对许多爱慕他的女人都说过,只是从没如此心虚过。只见雪睛在听到这句话后,像是得到老天爷最美的礼物一般,脸上漾起幸福的红晕,炫丽地让人无法逼视,颢麟的愧疚感更深了。 “那颢麟哥哥你什么时候……”雪晴的话尚未说完,已被颢麟的唇堵祝 熟练的唇舌含住红嫩的香唇,一双大手随之而下挑起激情的火焰,将所有的疑问转移。颢麟知道雪晴接下来想问的是什么,可是他无法回答啊! 他如何能说,他真的还不想要成亲? 她应该要很快乐呀,她终于从颢麟哥哥口中听到他说喜欢她,为什么心中仍有不踏实的感觉?好像……有哪里怪怪的?雪睛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错,但她总感觉颢麟哥哥好像想逃避什么似的。 雪晴甩甩头,抛开脑中的疑虑。她想太多了!她不相信颢麟哥哥要相信谁呢?他们……已经是夫妻了啊! 想起之前火热的缠绵,雪晴连耳根子都烧红了。 胡思乱想之际,雪晴的视线恰巧触及摆在桌上的《许郎采花记》,随手翻了翻,好像有那么一点懂,又好像不懂。 到底这个“花”在哪里?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身上长了出“花”来着?怎么书上一堆“花蕊”、“花苞”的? “雪晴,你在想什么?这么专心,连额娘来了都不知道。”豫福晋在丫环的搀扶下走进房里。 “额娘,你怎么忽然来了?”雪晴连忙自椅上站起,心虚地将《许郎采花记》藏进袖子里。 “怎心么?额娘来瞧瞧自己的女儿不成吗?看你这几天用膳心不在焉的模样,教额娘怎么不担心?该不会是有了心上人吧?”岁月并没有在豫福晋脸上留下明显的痕迹,冷中带艳的美丽脸孔,在岁月的洗涤下,更增添了一股成熟的风华。 “人家哪有什么心上人,额娘乱说啦!”雪睛不依地嘟嚷,但颊上飞起的两抹红晕早已泄漏了心事。 “就不知你心中是否有属意的人选?”豫福晋保养良好的青葱玉指,轻轻点了点心爱女儿光洁的额头。 听下人禀告,最近颢麟贝勒常登门来访,但身为人母的私心,她还是比较中意斯文有礼的弘观,就不知雪晴喜欢的是谁了? “不依啦!额娘欺负人。”雪晴螓首害羞地低垂。不知什么时候颢麟哥哥才会上门求亲呢? “以你内向的个性,额娘觉得弘观比较适合你,他的行事作风沉稳自持,应该更能好好地呵护你。反观颢麟,个性风流,性子有如脱缰的野马,额娘光是想象你们在一起就担心不已,生怕他会冷落了你。”豫福晋虽然比较着两人的优缺点,不过已可听出她中意的是谁。 但说归说,豫福晋想起颢麟那出了名的嘴上功夫,就像是抹了蜜般,连她也经常 被哄得心花怒放,加上三不五时送上女仕们最喜爱的贴心小礼,例如珍珠养颜面霜等等…… 真是难以下决定啊!该为女儿挑选谁呢?看来她得找一天和王爷好好商量。豫福晋娥眉微蹙,陷入两难。 “额娘想太多了,其实……其实……”其实怎样?雪晴也不知如何接下去,只能低着头看着桌子。 “说得也是,瞧我紧张的。八字都还没一撇呢!不过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十六岁了,娘十五岁就嫁给你阿玛,十六岁时就怀了你大哥。”豫福晋以为雪晴脸皮子薄,顾及女孩子家的娇羞不好意思开口,也没深人思索。 豫福晋不解释还好,一说,雪晴更是着急在心里。她知道自己喜欢颢麟哥哥,颢麟哥哥也喜欢她,可是事情好像没有她想的单纯…… 看来额娘比较欣赏的人是弘观哥哥耶……雪晴一颗心七上八下。她决定找一天和颢麟谈谈这件事,她怕再拖下去,额娘会要她嫁给弘观。 “等会儿你陪额娘去庙里祭拜,最近眼皮总是跳上跳下的,跳得额娘心儿发慌,额娘想去上个香,求个心安,一方面也帮你阿玛祈福求个平安。” 雪晴连忙应声点头。 秋风呼呼作响,昨晚下了场雨,地上满是泥泞。 不过即使是这样的天气,也无法破坏有心人士寻欢作乐的兴致。颢麟正是有这风流雅兴的人。“他奶奶的!我真是笨蛋才会跟你出来,这种天气我应该乖乖在家里躺着,要不随便去马厩牵匹马出来遛遛,都好过跟你出来在这里吹冷风。”咒骂声响起,阿图鲁一脚踩上一团泥泞,溅起的泥巴让旁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花楼女子尖声大叫。 “错!”颢麟不以为然地摇摇食指,说话间,顺便香了一口搂在怀中的兰芷。“就是这种天气我才要找你一起出来。” 阿图鲁一愣。他这么说哪里错了? “等一下看你中意哪一个,在暖呼呼的被窝“骑马”,不是更好吗?”颢麟眨眨眼道。 “哎哟,死相。 贝勒爷好坏,心思老是不纯正。”兰芷以粉拳轻捶颢麟,假装不依地娇嗔,惹得颢麟仰头大笑。 暧昧的话语引来阵阵咯咯轻笑,几名颇具姿色的姑娘觑着阿图鲁壮硕的身材打量,不一会又别过头吱吱喳喳,瞧她们脸上笑得那么开心,好像知道了什么大秘密般。 “妈的拉把子,你真是色到骨子里了。前一阵子看你对雪晴猴急的样子,我还真为你的命根子担心,怕煦嘉真的向我借那把阉刀。幸好你只是随口说说,很快就忘了。” 颢麟干笑着,不好意思告诉阿图鲁自己已经吃了雪晴。 “对了,过两天煦嘉就回来了。”想想颢麟这兔崽子的建议真不错,阿图鲁大方地搂过一名女子。 颢麟的心漏跳了一拍,脸上顿时窜过一抹心虚。阿图鲁虽不是颢麟肚子里的蛔虫,但自小玩闹长大,也有几分了解。 “你该不会做了什么吧?”阿图鲁眯着眼看着颢麟,他该不会这么色胆包天,胆大至此吧? 颢麟别过头,回避阿图鲁的眼神,强自镇静地说:“哈哈……我能做什么?我可不想被煦嘉大卸八块,况且天下女子如星星一样多!我犯不着为了其中一个和自家哥儿们扯破脸吧?” “是吗?若你真有这么聪明就好了。还记得你七岁时,色性就已经展露无疑,老追着户部尚书之女的屁股后头跑,还在花园里偷亲了大你三岁的怡蓉。”有时他真为自己身为颢麟的友人而可耻。旁边的女子听了又是一阵咯咯笑。 “你记得可真清楚呀!呵呵……”颢麟还是只能苦笑。 这几天他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去找雪晴,但“克制”向来不是他的专长,几天下来,想起雪晴的甜美诱人,他浑身就涨得快要爆炸。 如同以往,他到绝香楼寻欢,同是纵情声色,但心头却好像挂了些什么,沉甸甸的,无法自在。 肌肤的触感不对,香味不对,感觉不对,他说不出来,总之不知哪里出了问题。 “大爷,您在想什么?瞧您最近怪怪的。”兰芷腻人地贴近颢麟。 颢麟凤眼轻眯,不正经地轻笑,随口绕出两句惯用的甜言蜜语。“有你在,还能想什么呢?当然是想你呀!” 颢麟挥开心中的窒碍,一行人嘻嘻笑笑地回到绝香楼。殊不知他与阿图鲁和一群烟花女子亲密的举止全落在雪晴的眼里。 从庙里回程的途中,雪睛坐在轿内,自帘外看着街上来往的行人。忽然,她睁大了双眼,无法置信眼前所看到的。 颢麟哥哥居然亲昵地搂着一名女子,两人旁若无人地恣意狎笑。他怎么可以这样? 他的手不久前才拥抱过她呀!还温柔地说喜欢她,不是说好了要娶她的吗? 难道这都是她的一相情愿? “喂喂,你来找我该不会就是为了要我听你哭吧?”颐艳无聊地咬着瓜子。 别说她没良心,哪有人一来就哭得淅沥哗啦,哭到现在,她连发生什么事情都还不知道,倒是雪晴手中那条可怜的手绢早就被绞得像咸菜干。 “别哭了,到底是怎么了你倒是说啊!不说我怎么会知道?”颐艳终于失去耐心地大吼。 呜咽声再起,只是声音减弱了。 眼睛哭得红肿的雪晴,拼命不让眼眶里的水气继续泛滥。不会的……她要相信颢麟哥哥才是!可是心里虽这么想,但一颗心还是难过不已。 “你倒是快说啊!”颐艳不耐地摆手催促。 “颢麟……颢麟哥哥他……”雪晴终于将事情原委抽抽噎噎地起了个头。 终于知道引起这一摊泪水的祸首,颐艳朝天翻了个白眼。“颢麟贝勒怎么了?” “他……他……”她要是说了,颐艳不就知道她和颢麟哥哥之间已经……已经…… 可疑喔!怎么雪晴这小妮子脸忽然爆得通红?颐艳继续咬瓜子,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直盯着雪晴。 在颐艳的逼视下,雪晴低着头,一双手忽然不知摆哪去才好,她回避好友询问的双眸,泪水不知何时已停了。 事情越来越可疑了。“颢麟怎么样了?” “哪、有……怎么了?没事……没事……”雪晴极力想掩饰,但不擅说谎的她,连话都说得断断续续。 不说?好,反正她有的是时间,颐艳又抓起一把瓜子。“不知是谁,前阵子才说只要偷偷喜欢人家 就好了,没想到现下为了人家来找她的闺中密友,哭了一大缸眼泪,还说没有怎么了……” 颐艳口中的那个“人家”,指的当然就是颢麟,雪晴也明白,单纯的自己根本敌不过口齿伶利的颐艳! “不不……颢麟哥哥和我真的没什么……”雪晴急急摇手否认。 “你就老实说了吧!到底人家做了什么好事,让你哭成这样。” 雪晴眼光游移,什么都看,就是不敢看颐艳。“没有,颢麟哥哥和我没做什么碍…” 粉颊上的红晕,加上流露出初解人事的小女人味,敏锐的颐艳察觉雪晴与以往有些不同。这“没什么”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颐艳怎么也没想到随随便便三言两语,就套出雪睛和颢麟之间真有什么了! 不愧是颢麟贝勒,手脚可真快,煦嘉贝勒才离府没多久,他居然就摸上豫王府偷香,果真色胆包天! 雪晴原本已经通红的脸,现下更红了 此时丫环早已被颐艳遣返,现下房里只剩她们两个人,颐艳把耳朵竖得高高的,准备详细聆听这场精采好戏。 “就那个……这样……所以……”雪晴螓首低垂,声如蚊蚋。 羞死了!在亲眼看到颢麟哥哥亲密地搂着别的女人,伤心之余,她心中所想的是找人倾诉痛苦,没想却被颐艳套出她和颢麟哥哥的事。 “你在打哑谜啊?那个是哪个?我怎么会知道?到底是怎样,你就说了吧!”颐艳没好气地说。这 教她怎么好意思说出口……雪晴深呼吸一口,鼓起最大勇气凑向颐艳耳边。 好不容易将事情来龙去脉听完,颐艳已经目瞪口呆。想不到……想不到颢麟贝勒居然无耻到这种程度!真是大开她的眼界,原以为阿玛的荒唐已经无人能及,没想到颢麟贝勒更胜一筹。 这小傻瓜!被骗了还不知道!好一个狗屁的伟大情操!什么愿意牺牲自己,根本就是利用雪晴的无知,行诱拐之实! 煦嘉贝勒要是知道自己秘藏的淫书由颢麟贝勒亲自献身解说,不知做何感想? 看来颢麟贝勒还是不改风流本性,根本没有娶雪晴的打算,要不怎会光天化日之下还和一群烟花女 子勾三搭四?“雪晴,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我也不知道。”雪晴低着头,小手绞成一团。“我在想……会不会我今天看错了……那人并不是颢麟哥哥……” 颐艳翻了翻白眼,不是她要夸奖颢麟那匹狼,天底下真要找出和他一样出类拔萃得如此俊美的人还真找不出几个,更遑论有认错的可能性。算算时日,反正煦嘉贝勒也差不多快回来了,这件事很快就会爆发了。 “我好想问问颢麟哥哥,问他是否真的喜欢我……”雪晴径自喃声自语。 小傻瓜,问了又如何,说声“喜欢”就能解决事情吗? “想问就去找他啊!”颐艳闭目凉凉地说。无心的一句话让陷在黑暗中的雪晴找到光明,仿如拨云 见日。对啊!解铃仍需系铃人,只要去问颢麟哥哥不就解决了? “颐艳,我要去找他!”一反以往羞人答答的个性,雪睛的有生之年第一次这么坚决。 颐艳大吃一惊,险些从桌上滑落,饱满的红唇微张。不会吧? 第五章 “这位爷是生面孔,第一次来吗?我来给您介绍……”老鸨谄媚的血盆大口咧向耳际,迎向两位看似雏鸟的公子哥。 不是她在说,饶是她见多识广,也从没看过这么粉嫩的公子爷,瞧那掐得出水的皮肤,丝毫不比绝香楼的当家花魁兰芷逊色。 雪晴将头发梳成长辫,戴着瓜皮帽,扭扭捏捏地躲在和她同样装扮的颐艳身后。 “我……我们……”雪睛紧张的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她生平头一遭来到妓院,没想到放眼望去竟是些熟脸孔。 像是眼前那位猴急地抱着姑娘猛亲的人居然是翰林院的尚书大人,记得小时候他常来找阿玛共商国家大事,还曾亲切地摸过她的头;而右边那位上身脱得精光,样子放浪形骸的,不就是内大臣吗?据额娘说,内大臣有惧妻症…… 雪晴见状,把头垂得更低了,心里十分不安,仿佛来到陌生的世界。 迥然不同雪晴惴惴不安的龟样,颐艳倒是落落大方地展开扇子。 “那就有劳嬷嬷了。”颐艳说罢,上道地递过一锭银子。“叫两、三个过来作陪,记住!挑漂亮点 ,太差的本爷可不要!” 跟着老鸨身后走,颐艳暗声向雪晴交代,“别忘了,等一下我们上楼去,你就借口脱身,我相信颢麟贝勒就在里面。” 早在出发之前,颐艳就向不学无术的兄长打听好了,知道最近颢麟贝勒风流的巢穴大多集中在此。 “傻瓜!别怕!有什么事,叫一声我就过去帮你,我会一直在厢房里等你,不会先落跑的。记得,别迷路了,记好厢房的位置。” 雪晴惶恐地点头。 颐艳兴奋极了,她老早就想到妓院瞧瞧,能有这机会真应该要感谢雪晴,让她假借找颢麟贝勒之名,行参观妓院之实。 这时,绝香楼另一侧的颢麟忽觉心烦意乱,自被褥上翻身坐起。 “爷,您怎么了?快来嘛!”兰芷赤裸的身躯热情地自背后抱住颢麟。 颢麟披上外衣,走到桌子前,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荼。他也想知道自己怎么了?自从上次去找雪晴之后,他也找过东街的俏寡妇,两人如同以往翻云覆雨,可是不知哪里就是怪怪的,以往他总能善尽情人的职责一夜数次,如今连一次他都感到索然无味。 他无法背弃自己的感官反应,他真正渴望的不是身下的兰芷,而是雪晴。 “没什么,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先休息一下。”颢麟啄了一下兰芷嘟起的红唇,以示安抚。“可是……”兰芷撒娇地还想再说。 “乖。”颢麟不舍地抱抱怀中的人儿,自诩风流的他,何曾这么不解风情呢?但是此时他就是提不起兴致来。 眼见撒娇无用,兰芷只好乖乖离去。 雪睛一脸茫然地站在长长的走廊上,她绕了整整一圈,从西翼厢房绕到东翼,一路上看尽许多形形色色奇怪的人,有抱柱大哭的文人书生,也有拿着女孩子弓鞋喝酒的人,甚至还有官夫人打翻醋桶上门大哭大闹。 她仰起螓首左看右看,除了上面挂的名牌不一样,她觉得每间厢房的门都长得一模一样,颢麟哥哥到底在哪里呢? 恰逢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雪晴忍不住停步在写着“兰厅”的厢房外。 “兰芷,下次我再好好补偿你。” 这声音…… “爷,我先走了。” 看见一位打扮暴露的女子自房里走出来,雪晴迟疑地走向前,轻轻推开房门。 “怎么又回来了?”背对着房门的颢麟,还以为是兰芷折返了。 “颢麟哥哥……”雪晴怯怯地开口。 颢麟闻声,如遭雷殛,他缓缓地转过身,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 “雪晴?”她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是这身打扮? 颢麟冲向前一把将雪晴拉进房里,大脚“砰!”地一声将门关上,低头审视怀中的人儿。没有错!是雪晴本人。 “你怎么会来这里?是谁带你来的?”颢麟大手抓住雪睛,厉声质问。 雪晴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人就陷入伟岸厚实的肉色胸膛里,她万万没有想到,一段日子没见,颢麟哥哥居然对她如此疾言厉色。越想越觉得委屈,珍珠般的眼泪禁不住扑簌簌地掉落。 颢麟觉得心全溶了。 “谁教颢麟哥哥都不来找我,雪晴一直等一直等,可是你都没有来,甚至连捎封信来也没有,颢麟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雪晴了?”雪晴一双水眸楚楚可怜地倾诉着心中的委屈,任是铁铸的人儿也会化为一摊软泥。 不行了!他弃械投降! 颢麟向前抱住伤心的人儿,他真是太罪过了,居然惹得小人儿如此难过,成串的谎言不禁熟练地出口,只为了止住令人心疼的泪水。 “最近事情多,难免拨不出时间,早知你会这么难过,我一定派人捎封信告诉你,免得你担心。不过现在说这些都太晚了,你看,瞧你哭得多丑,眼睛红咚咚地,像只小白兔。”颢麟面不改色说出成套说辞,两手环住雪晴纤腰,汲取佳人身上散发的美好气息。 “可是……今天我和额娘到庙里上香,看见你和几位……”她今天明明看到颢麟哥哥和一群女子亲密地走在一起…… 该死!怎么这么凑巧?颢麟在心中咒骂着。 “什么时候你居然学会怀疑我了?今天是阿图鲁邀我来的,身为他的好友,我不好意思扫他的兴。都有了你,我何必来这里?”顺水推舟,颢麟将事情全推给现正与姑娘打得火热的阿图鲁。 阿图鲁,别怪我,朋友就是要有难同当嘛! 是这样吗?雪晴分不清真假,怔忡地望着眼前俊美的容颜,不知该说些什么。 “倒是你!居然女扮男装跑到这里来,你知不知道一个姑娘家跑到这种地方来有多危险!万一发生什么事,你想我会有多难过!”看雪晴被唬得一愣一愣的,颢麟乘胜追击,反倒恶人先告状。 “我……我……” 见已成功转移焦点,颢麟才有闲情逸致打量雪晴这身男儿装扮,尖圆的白玉小脸在瓜皮帽下更显得清丽脱俗,乌黑的长辫梳于脑后,像尊瓷塑的玉人儿。 一想到这袭长袍底下无比娇艳的身躯,颢麟感到一股熟悉的燥热自下腹涌起,气氛陡地一转,变得火热,他的视线亲昵地扫视,像在品尝一道可口的佳肴。 感觉颢麟身躯散发出的热度,雪晴不安地在他怀中扭动,想汲取更多新鲜的空气。 “雪晴……”颢麟发挥诱女无数的必杀优质美声,醇厚的嗓音在装饰华丽的厢房中低回。 男性的气息猛地扑鼻而来,雪晴晕眩了,颤巍巍的红唇任由颢麟掠夺摆布,迷茫之间,他灵活的舌已伸进她的口里,一进一出地诱使她张开口,好接受他更亲密的探索。 雪晴心中的不安与疑问在颢麟的刻意挑逗下早已溶化,她怯生生地含住伸进唇里的舌尖,以他对待她的方式吸吮,两人相濡以沫。 颢麟整个细胞都被这生涩的回应唤醒了。“我要好好惩罚你……惩罚你的不信任……” 说话间,雪晴的瓜皮帽早已不知被丢到哪里去了,一双灵活的大手也钻入她的袍衫内。 颢麟将雪晴拦腰抱起放在桌上,大手几个起落已将她剥得像只赤裸的小羊,忽地,床铺边的铜镜引起他的注意。 “不……颢麟哥哥,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为了什么?雪晴在恍惚间早已不复记忆。 被窝里,温热的皮肤彼此相熨,亲密的紧贴着,颢麟依恋地抚着手下美好的肤触。经过好一会儿,雪晴的呼呼终于平缓,视线触及前方的桌子,想起刚刚自己居然在桌子上…… 她小脸一片火热,不敢抬头见人。 “怎么了?”颢麟温柔地拨开雪晴因汗湿而黏在额际的发丝。 背部紧靠着男性宽阔的胸膛,近到可以感受到颢麟身上传来的心跳声,雪晴闭上眼睛,放任自己暂时息在这片胸怀里。“没什么……” “还说没什么,快说!”颢麟大手威胁地伸入小人儿腋下呵痒,一串银铃笑声止不住自雪晴口中逸出。 “不要啦!颢麟哥哥好坏喔……”雪晴扭身想闪躲。 “知道我是坏人还不快说!”颢麟龇牙咧嘴故作恶人状逼近娇笑的脸庞。 雪晴最怕痒了,她的身子蜷成虾状,看着颢麟的恶人脸不禁失笑出声,依赖地靠着背后温暖的胸膛。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有一天能和颢麟哥哥在一起……记得小时候你常来找大阿哥,我总是偷偷躲在门后看着你和大阿哥谈笑风生……”雪晴的记忆回溯到儿时。 她犹记得颢麟哥哥的笑容,是那么的明亮,仿佛宝石般耀眼,让当时小小年纪的她不禁看傻了眼,之后只要颢麟哥哥到府里,她就不自觉地盯着颢麟哥哥的一举一动,甚至跟在他身后…… “后来你就很少来府邸了……”不知颢麟哥哥记忆中的她是如何?还是根本没有她…… 颢麟惭愧在心里,却丝毫不敢表现出来,他如何能说印象中的她像个红脸小怪物,总是像背后灵般尾随于后,后来他不到豫王府的原因,正是因为觉得她很烦人。 而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区区十年的光阴流逝,让他厌恶的红脸,居然变成了最吸引他的一抹嫣红…… 颢麟将雪晴的身子翻转过来面向着自己,她眼里纯净无伪,盈满了对他的情意,任是白痴都能察觉。 颢麟心虚地再次露出灿亮的笑颜,这是改不了的坏习惯,可是他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雪晴的真心,只能用一贯纵横情场的无敌笑容来闪避。 他不否认他觉得很困扰,可是私心里又暗自窃喜,因为佳人一心只有他,胆小怕羞的她甚至还女扮男装来妓院找他,只为确定他的心意。 在他刻意散发的魅力之下,雪晴一如以往看痴了 “颢麟哥哥,你是不是最喜欢雪晴呢?”水眸如星,雪晴黑瞳里映着俊美无瑕的容颜。 “当然!”颢麟毫不迟疑地回答,笑容光彩四射。 雪睛开心极了!她相信颢麟哥哥。 怕雪晴又会问及何时去提亲的事,颢麟将大掌滑到胸前的丰润,轻捏住小小的乳尖捻转,再次燃起火苗。 “呀……”此时雪晴早忘了颐艳的存在,难敌火热的攻击,频频娇喘不已…… 西洋镜里神奇地将景物化远为近,颐艳坐在窗前,大大方方地拿着西洋镜观赏闺中好友的兄长。 “嗯嗯……想不到,真的意想不到……”颐艳啧啧称奇。 雪晴呆愣愣地望着窗外飘散的落叶,根本不知道好友窥视的举动。“没想到你哥老板着一张死人脸孔,居然有着这么可观的身躯……”也不管是否有人回应,颐艳自顾自地说着。 此时被窥视的主人翁正在擦浴,完全不知自己美好的春光正落入窥视者的眼里。 “没想到你哥的身材这么有料……”真是不枉她几番来到豫王府,如今双眼终于得到实质的回溃 若被偷窥的人能转过身,让她窥得正面,那就更可人了!可惜,一思及此,煦嘉像是有所感应般,抬起手,“砰!”地一声将窗户关上。 “啧!可惜。”颐艳不甘心地放下西洋镜,没好气地转向在一旁伺候的秋月,“再拿盘瓜子来。”“喳!”秋月身子一福,立即领令离去。 外面的落叶一片片飘落,雪晴的心绪也跟着往下沉,小脸逐渐黯淡。 “喂!别发愣了!快陪我说说话,我还没跟你算那天的账呢!居然将我一人丢在绝香褛,你知道我找你找得多辛苦吗?结果你却和颢麟贝勒两人双宿双飞,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那天颢麟哥哥明明说过两天要来找她的…… “我在跟你说话呀!”颐艳受不了地大喊。 “啊?什么?”雪晴猛地回过神来。 “算了算了,不说了!”颐艳无力地摆手。“对了,雪晴,过几天是颜大人的寿宴,你去不去?” “我忘了。”雪晴猛地想起这件事来,她记得兄长跟她提过,她居然忘得一干二净。 “瞧你,都被颢麟贝勒给迷昏头了,果真是有异性没人性。”颐艳拿起西洋镜再看!但煦嘉贝勒的窗户还是关得死紧,一点隙缝都不露。 不知颢麟哥哥会不会去?雪晴心想。 “你该不会是在想某人会不会去吧?”颐艳一眼就望穿雪晴的心事,秋月那丫头,改天她真要替雪晴好好教训教训她,端个瓜子端这么久! 雪晴晶灿水眸眨巴眨巴,她好佩服颐艳,有时连她都不知道自己心中在想些什么,颐艳却常能一言道破。 “你喔……”颇艳葱白玉指一点雪晴额头,起了个头却不知如何接下去,她能说出颢麟和颜大人的千金也曾交好的传闻吗? 第六章 月儿高悬,绽放亮丽的光华。颜大人府邸门前车水马龙,挤满了祝寿的人潮。 “颢麟你这没良心的,好久都不来找我,人家好想你喔!”琪莲娇嗔着,粉拳轻轻捶着俊美的颢麟。 颢麟早已将父亲交代的寿礼送上,好不容易支开其他碍事的狐朋狗友,本想独自在凉亭里静静,可是这小小的心愿因遇上了旧情人而无法达成。 颜大人的女儿琪燕和颢麟曾有一段情,他还记得她热情需索的同体,不过当初大家各取所需,谁也没有立下山盟海誓。 颢麟在佳人白洁的额上落下轻吻,张口本欲说出一堆骗死人不偿命的甜蜜谎言,却发现脑中一片空白。 “琪莲……”颢麟无法置信,辞穷这种事居然会发生在他身上,唤了名字后,他竭尽脑汁,硬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月色昏暗,两人的身影完全笼罩在芭蕉叶完美的掩护下,琪莲没有发觉颢麟的迟钝,一双手积极地在他上身摸索。 “你今天好静啊,跟以前都不一样,记得以前你总喜欢说些有趣的话,逗得我笑得捧腹不已,让人肚子又疼偏又想听。”嘴里虽抗议着,但身躯却主动偎近他。 他也想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颢麟苦笑着。 此时雪晴和煦嘉两人也来到正厅大院,雪晴个性内向鲜少露面,众人看到出落得如花似玉的雪晴,纷纷赞赏,不堪人群纷扰,兄妹俩有默契地闪躲到花园里。 “你们也来了?”阿图鲁在花园阴暗的一隅向他们招手,另一侧是弘观。 “原来你们躲在这里,刚刚一路走来,许多女眷们都在问你们的下落。”煦嘉走向前会合。 “妈的!你就不知道那群女人看我的眼光,活生生想在我和弘观身上铐上铁链。”阿图鲁低咆。知晓阿图鲁的个性接下来又是咒骂连连的粗话,煦嘉脚往右一跨,露出身后的雪晴,意思请阿图鲁嘴巴自律,阿图鲁果然很识相的停口。 “颢麟呢?”冷面肃穆的煦嘉无其他乐趣,就是喜欢摸八圈,自安徽回来后,手不停犯痒。 “想也知道那兔崽子八成又跑去招惹女人了,真不知那风流种除了一张嘴皮子和能看的皮相外有什 么好,一群女人疯也似的一股脑送上门。”阿图鲁啐了一声。 倏地,阿图鲁痛叫一声。“唉唷!弘观你干嘛打我?” 雪晴视线不自在地往下看,关于颢麟的事她仍隐瞒着兄长,不知如何向兄长启口。她该相信颢麟才对,颢麟哥哥一定是喜欢她的,她只要乖乖等他上门提亲则可……她在心中这样告诉自己。 “没什么,你头顶上有一只蚊子。”弘观表情淡然地将行凶的扇子放在手中把玩。 痛死了!弘观刚那一下运含着内力往他脑袋敲,想让他变白痴喔!阿图鲁虎目含怒,正欲破口大骂,弘观已率先住深僻的林子走去。 三个大男人一边斗嘴一边找寻隐蔽的地方躲藏,打算等寿宴结束后回去摸两把,雪晴神色黯然地跟随于后,心中一阵酸楚。 忽地肩上有人轻拍,雪晴仰首一望。 “别想太多,记得我的话。”弘观露出温煦的笑容。 雪晴勉强想拉出一个笑容,却力不从心。 阿图鲁、煦嘉两人领先向前走着,雪晴知道弘观刻意放慢脚步等她,她想起额娘说的话。 “若是我喜欢的人是弘观哥哥就好了……”雪晴难过的低语。 “小傻瓜,真的喜欢我,你就惨了。”弘观黑瞳闪过一抹诡灿的光彩。 “怎么会?弘观哥哥你人这么好……”雪晴停住不言,可是为什么偏偏不是弘观哥哥呢?她可以举 出弘观数不尽的优点,像是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可是为什么有这样众多优点集一身的弘观哥哥在身旁,她的心就是为一个有着灿然笑容的男子怦然心动,为他的一言一行迷失心魂? 自上次绝香楼一别,颢麟讯息全无,没有任何一封信与问候,那天她看到的灿然笑容有如做梦一般。 “知道了吧?”弘观露出心知肚明的微笑,蓦地放低声音喃喃自语。“人永远说不准自己爱上的会是谁。” “什么?”弘观哥哥刚才说什么?她没听清楚。 “没什么。”弘观拍拍雪晴的头,“你瘦了。瞧你丰润的脸儿都变尖了,记得多吃点。” “嗯……”喉头涌起苦涩,她多希望这句话是颢麟说的…… 前方阿图鲁呼声要他们过去。“来,大家这里坐。” 亭子幽暗僻静,有着芭蕉叶作屏障,完美地避开了骚扰的人群,一行四人正待坐下,忽地暧昧的嘤咛声自芭蕉叶中传来。 “唉呀!讨厌……”话声夹杂着吱喳笑语,明眼人一听就知不是真心话。 三男一女闻声一怔,除雪晴尚未会意,煦嘉三人已知道自己撞见情侣幽会现场,尚未做出任何反应时,树丛里的声息忽地变得断断续续。 正不知如何是好,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传到她耳际。 雪睛不敢置信地向前望去,那曾经拥着她的身躯的大手正落在一名冶艳女子的裸胸上,极尽挑逗之能事。 心仿佛碎成一片片,自己也是这个样子吗?沉醉在他高明的挑逗里,相信一次又一次的谎言,还傻傻地问人家是否喜欢她……雪睛红润的双颊霎时变得苍白,身子有如秋风中的落叶摇摆着,不愿接受这不堪的事实。 阿图鲁一愣,妈的!颢麟这家伙真的无处不风流! 煦嘉则在心中诅咒连连,他已认出女子的身份,混账颢麟!连人家举行寿宴还不忘诱拐寿星公的么女,他拥着雪晴的肩,想悄然将亲爱的妹妹带开yinhui的现场,免得污染纯洁的雪晴,天晓得接下来会进行到哪个阶段。 只有平常玲珑心窍的弘观忽地变得痴愚。“雪晴,你怎么了?没事吧?”刻意提高的声音,仿佛怕树丛里的人没听见似的。 颢麟身躯顿时一僵。不会吧? 急忙的整衣声传来,琪莲羞惭地掩脸而去,这下完了!居然被弘观贝勒他们撞见。 颢麟强自镇静,告诉自己这就是他所想要的,既然雪晴已经知晓,岂不正好?这下连解释都不用就能让雪晴知难而退,这样他也不必被迫娶她,以她温和娴良的个性,相信也不会死缠烂打、哭天抢地。 现下他只要接受哥儿们的制裁就好了,他闭目不忍看雪晴衰恸的眼神,风流无数,他从不曾感到亏欠一位女子这么多,但是,心头涌起的刺痛是什么呢? 煦嘉感觉两人神情不对,心知自己去安徽办事时一定发生了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事,他太低估颢麟的狼性了! 这一切弘观一定知情,煦嘉阴森一笑,望着颢麟的眼神噬血而凶残。 弘观自若地摇扇而立,像个无事人儿,只有阿图鲁呆愣着还不知到底发生什么事。 “哥,我们回去吧!”雪晴强忍住眼眶的泪水。她告诉自己不要哭,不可以哭,但虚弱抖颤的双腿让她寸步难行,她只好握住双拳,不让自己崩溃。 为什么她不骂他?他情愿她痛骂他一顿,他最喜欢的那抹嫣红已经消失,被一片惨白代替,他心里的刺痛更深了,他想向前拥住她、安慰她、呵护她,这是什么心情? 就在颢麟极力想捉摸出自己的情感时,弘观悠然地开口了。“煦嘉,我想娶雪晴为妻。” 平地一声雷,炸得所有人发晕。 “弘观,恭喜你了!”搞不清楚状况的阿图鲁首先大笑视贺,蒲扇大掌欲拍弘观肩膀,却被弘观一个侧身闪过。 煦嘉按兵不动,看着脸色发白的颢麟,决定静观其变。 “弘观哥哥……”雪晴水眸怔愣地转身望向身后的弘观。 “记得我当初所说的,相信我。”弘观眸中诡彩更盛,低头在雪晴耳畔用只有她听得到的声量说着。 两人交谈的姿态看起来就像亲密的伴侣,外表温和斯文的弘观与腼腆可人的雪晴,站在一起有如天造地设的佳偶,看在颢麟的眼里碍眼极了,终于明了心中屡屡涌起的刺痛是什么。 那就是——他爱着雪晴! 但一切是否还来得及呢?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大厅内冷风咻咻,煦嘉的声调降至冰点。 雪晴在回程的途中,泪水终于决堤,哭得梨花带雨,惟一说的就是对不起额娘、阿玛与兄长,教他怎么忍心苛责她? 煦嘉不怪雪晴,想也知道一头天真的小羊如何能躲过道行高深的大野狼,都是他交友不慎,认识了颢麟那色胚,还有弘观这不中用的朋友,连要他看好雪晴都没办法。雪晴从头到尾只不过是个受害者。 “就是你眼中所看到的,还需要问吗?”弘观接过下人奉上的香茗,拿起杯盖,怡然地闻着飘散的茶叶馨香。 “到底怎么了,你们在吵什么?”阿图鲁不解地问,从头到尾都没有进入状况。 “你笨死了!这么笨怎么不去当猪?”煦嘉难忍怒气,大掌一拍,可怜的茶几顿时一分为二。 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阿图鲁苦笑地摸摸鼻子,知道煦嘉正处于难得的震怒中。 “气什么?有什好生气的?颢麟的个性你又不是不清楚,大胆如他,被太后宠上了天,真要制止他是不可能的,只要一有疏失,颢麟就会乘隙而入。”弘观无辜地说,将责任轻易地撇得一干二净。上次他到的太晚,来豫王府时雪晴的白嫩豆腐差点被吃光抹净了,没想到颢麟那色胚居然敢在光天 化日之下在树丛里脱得精光。 “况且……”弘观语带保留的停口。 “况且什么?”煦嘉捺住暴烈的情绪。 “你怎知颢麟不会真的喜欢上雪晴呢?”弘观嘴角噙着笑意。 “不可能!我死也不相信!”煦嘉马上强烈反驳。 “你不必用死来见证颢麟的失足,他不值得。”弘观啜了一口香茗。 事情终于明朗,阿图鲁总算听明白了,原来讲了半天,就是颢麟和雪晴有了一撇。 “那……现在怎么办?逼颢麟娶雪晴吗?”阿图鲁建议,总不能就这样让颢麟拍拍屁股就走,便宜了他。 “我不允许!颢麟风流成性,想也知道他现在只是一时兴起,真将雪晴许了颢麟,没多久雪晴就要 独守空闺,整天以泪洗脸,与其如此,我情愿让雪晴一辈子不嫁。”煦嘉三言两语就将心爱妹妹的未来勾勒得一清二楚。 当初要颢麟抬轿子来娶人不娶,如今却趁着他去安徽办事时,将雪晴欺负了去。士可忍,孰不可忍! “今非昔比,若是以前的颢麟,我相信事情真会如你所说,可是天底下一物克一物,凡事都没能说个准。”弘观道。 “你不会是说,颢麟真的喜欢上雪晴了吧?”煦嘉不相信弘观,弘观对此事积极得有点怪异,说服他答应雪睛和颢麟在一起有什么好处?真是令人费解。 “没错。”弘观放下手上的茶杯。 “如何证明?”煦嘉问。 弘观勾勾手指头,三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明月高悬,冷风咻咻,颢麟一路上施展轻功来到豫王府。 他纵身一跃,来到雪晴的窗前,想推窗而入,但这次并不如以往顺利,窗户已落栓,任他怎么推都推不动,他隔着窗听到隐约传来的抽噎声,他的心瞬间紧绞成一团,全是心疼与不舍。 用内力震开门闩,跃入房内,颢麟犹豫地走向床榻前,看着被窝下起伏不已,一阵阵抽泣的声音闷闷地传来,显示里面的人儿正伤心不已,他的心都拧了。 “雪晴……”颢麟出手推推裹成人形的被筒,被窝里的人儿闻声一颤,没有回应。 颢麟伸手将棉被一拉,棉被里的白玉人儿正闭目无声地哭泣,明知他的到来,却不愿张开眼睛看他。 泪水不停地自紧闭的眼睫流出,颢麟心痛地望着雪晴,心理好自责。他怎么忍心伤害这个无辜的小人儿呢? 他忍不住向前拥住她。“雪睛,你张开眼睛看着我,今天是我不好,我知道错了,你相信我,我已知道我爱的是你了。”颢麟心里虽然难受,但仍是自信满满,他知道雪晴一定会原谅他的! 雪晴终于张开双眼,眼底布满伤痛,看着眼前逼近的俊美脸庞,“不……我不会再相信颢麟哥哥了,之前当你说喜欢我时,我心中多么高兴,本以为只是自己一往情深,没想到能得到你的回应,谁知道一切都是骗人的!” 事到如今,雪晴已经不再相信颢麟了。想起之前她傻傻地在家中等候他来提亲迎娶,甚至鼓起勇气跑去绝香楼表明自己的心意,但是他给她的全是谎言…… 颢麟无法承受雪晴眼里浓浓的失望,这双水眸总是含羞带怯地凝望着他,的温柔笑容里写满对他的情意,如今让这一切消失的始作俑者却是自己。 “雪晴……”颢麟慌了,原以为可以简单搞定,没想到向来单纯没脾气的雪晴竟会如此坚决,有史以来他第一次对自己的魅力失去信心。 “颢麟哥哥,你走吧!”雪晴一咬牙,狠心地别过头去不愿看颢麟。 无法接受这样的情况,颢麟一把将雪晴拉到自己怀里,“雪晴,我爱你,你相信我。这次是真的,我明天就叫人来提亲。” 雪晴闻言身子一震,脑中响起警讯,忆起颢麟和其他女子亲密的行径,此时爱抚着她的大手,同样也曾施加在其他女子身上…… 不!不行!她无法相信他0不!不要……”雪晴伸手一推。 颢麟完全没想到雪睛会推开他。 雪晴拉起被子掩住身体,她气恼自己竟忘我地沉浸在颢麟的挑逗里。“你别想再骗我了,我不会再相信你的,别把我当傻瓜。” “雪晴,我说的全是真的!”颢麟气急败坏地道。 他不是向她道歉了吗?他从来不知道女人这么难搞,在他的想法里,雪晴应该会对他的浪子回头感 到欣喜若狂,待他派人来提亲后,煦嘉的怒气也会消失,从此他和雪晴两人就可以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谁知一切全不是如此,与他所预想的完全走样!面对雪晴意外的坚持与拒绝,颢麟心里不禁狐疑地想起弘观在寿宴上向雪睛求亲一事。 气愤之下,颢麟开始口不择言:“你不会是在考虑弘观的求亲吧?莫非你真喜欢上弘观了?告诉你,你喜欢他也没有用,因为他爱的是……” 清脆的声音响起,雪晴扬手打了颢麟一巴掌,伤心地哭喊着:“你走!你走!对,我是想嫁给弘观 哥哥,他比你好多了,至少他不会像你一样,随便去勾搭其他女子。” 他居然这么不信任她,将她对他的情意当作什么?那是一朝一夕就可轻易改变的吗?她心如刀割,忍住眼眶中亟欲奔流的泪水,口出绝言。 他伤她太深了!他与其他女子亲热的景象盘旋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教她如何能相信他的承诺?那双亲密爱抚她的大手并不是属于她的,包括那俊美灿烂的笑容也不是…… 第七章 颢麟怎么也想不到,他初次拉下身段向雪晴求亲竟会遭受拒绝!既然这样,煦嘉可怪不得他,他可是有说要娶雪晴以示负责的喔! 既然落花无意,天下女子何其多,他何苦单恋着雪晴?堂堂男儿,自当拿得起放得下。没了这村, 再找下一站不就得了?他才不会做出跟着女子屁股后面苦苦哀求的事,太丢脸、也太不像他了!因此颢麟依旧放浪形孩行为毫无收敛,而这些风流事迹自然也传入雪晴的耳中。 雪晴落寞地坐在亭子里,失神的双眸望向不远处,圆润的脸瘦了一圈,以往颊上的嫣红已被苍白取代。秋月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见格格满脸愁容,每日吁声长叹,她心情也跟着低落。 “格格,弘观贝勒来了。” “咦,弘观哥哥,你怎么来了?”见弘观立于亭外,雪晴起身想迎接,突觉眼前一黑,身形一摇, 这时秋月忍不住惊呼出声。 弘观快步向前扶住雪晴,看着雪晴苍白得毫无血色的容颜,立即沉声喝令。“赶紧去请大夫来。” “喳!”秋月赶紧奔去。 “不,我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了……”雪晴虚弱地道,小脸上泛起令人心疼的微笑。 “胡说,瞧你连站都站不稳了,还说没事!”弘观温柔地斥道,小心地扶着雪晴坐下。“待会儿让大夫帮你好好诊治,若没事,开帖补身益气的药方调理身子也无妨。” 没一会儿,秋月急急忙忙地拉着大夫来了。 “来了,来了。”秋月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煦嘉也闻讯赶来,看着妹妹羸弱的身子,再次暗暗咒骂颢麟。 “大夫,有劳你了。” 老退的大夫气喘吁吁,药箱一放,调缓呼吸后随即伸手诊脉,其他人立于一旁焦急地等待,须臾,大夫捻着白胡子一脸凝重。 “贝勒爷,可否借一步说话?”大夫见多识广,见雪晴乃未嫁之身,随即懂得应变地另寻他处谈话。 煦嘉与弘观两人见状,将大夫带到另一侧厢房私下读话。 过了半晌,只有弘观一人回来。 发生什么事了吗?雪晴不安地看着弘观,她不过是头晕无力,身子虚弱了点不是吗? “雪晴,记得我在颜大人的寿宴中提及要娶你为妻一事吗?”蓦地,弘观开口了。 雪晴心一惊,不解弘观为何又提起此事? “你的答复呢?”弘观一反往常的祥和,神情肃穆地问。 “不,雪晴不懂,为何你突然这么说?你知我俩只有兄妹之谊,没有男女之情,为何突然提及此事?是不是大夫说了什么?”雪晴小手紧捏着手绢,不安地在椅上动了动,担心接下来所听到的,她再天真也察觉得出弘观态度的转变,一定是刚刚大夫说了些什么。 弘观迟疑了一会儿,终于坦白说出。“你怀有身孕了。” 不会的!雪晴宛如五雷轰顶,一下子无法接受这个讯息;但知道自己腹中怀着颢麟的孩子,内心竟难以自抑地涌起浓浓的喜悦。 “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嫁给我。”弘观正色地道。 “不,弘观哥哥,我不能答应。我怎能知道有孕在身,还怀着颢麟的孩子嫁给你呢?”雪晴摇头拒绝。 “先别忙着拒绝我,你先听我说。”弘观阻止雪晴接口欲说的话。 雪晴茫然地看着弘观。 弘观神色一整。“我当初错了,原以为颢麟对你应该不同于其他女子,所以才冒险一试,想将你的终生托付给颢麟,没想到他仍是恶性不改,这阵子颢麟荒唐的风流行径一桩接着一桩,不但没有收敛的迹象,反倒有变本加厉的趋势,事实证明我看错人了。” 听弘观这么说,雪晴瞳眸上一抹哀戚,不禁伸手摸了摸孕育有小生命的腹部。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自那夜起,颢麟果真头也不回地走了,明知他风流成性,自己不过是他暂时停伫的对象,是她太天真了才看不出他的谎言。 “那你现在有何打算?”弘观问。 雪晴沉默了一会儿,事到如今她该如何做?她当然可以告诉颢麟她已怀有身孕,颢麟一定二话不说马上娶她,可是这是她想要的吗? 一想起颢麟最近的行为,她心都凉透了。 “我……”她该怎么办?倘若阿玛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对她非常失望,而且还会硬逼她说出孩子的爹是谁…… 想起可能引起的后果,雪晴茫然了,从小出生在贵胄之家,她何曾有过烦恼?很多事不用开口喳呼,周遭的仆人立即帮她处理好,她发觉以往自己真是太天真也太无能了。 在雪晴心中投下徨的巨石之后,弘观从扇沿觑看着雪晴,确定已得知所想要的答案。 “这正是我想要你帮忙的,请你嫁给我,一则可以使孩子有一个爹,二则若你肯答应的话,我和我爱的人也好有个障眼法可以私下在一起。” “弘观哥哥有了心爱的人?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雪晴讶呼。可她越听越迷糊了,为什么若答应成亲,弘观哥哥就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太奇怪了! 雪晴眼睛睁得圆圆的,等待弘观进一步解释。 “因为……我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我与他是不会受到祝福的。”弘观淡笑,一向温煦的双眸黯然下来,不似往常的自若。 听弘观这么说,雪晴不仅没有得到答案,疑惑反倒更深了。在她小小的脑袋里,她实在无法想象弘观究竟爱上了什么人,为何不能在一起呢? “雪睛,请你答应我。”弘观倾向前恳切地要求。“这只是权宜之计,一切都是有名无实,孩子出生后我一定视为己出,绝不会有所偏颇。” “但若以后弘观哥哥有了自己的孩子呢?”雪晴问道。 弘观笑得无奈。“他和我若能有孩子就好了。”言下之意就是以后不会有此困扰。 雪晴当然不解这句话的含意,她左思右想,脑海里千头万绪,或许……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吧! “好,我答应休!”雪晴终于点头答应了。 “颢麟,小心!”一阵女子尖呼声传来。 感觉后头一阵破风声响,颢麟头一侧,机警地闪过冷箭的突袭,转头望去,原来是煦嘉。 颢麟缰绳一拉,掉转马头,他早就有心理准备,今天这场由太子举办的狩猎盛会,煦嘉没有理由不参加。 “好慎重的欢迎,我真有点承受不起。”颢麟冷笑道,刚刚若不是自己闪得快,那只箭此时应该已经插在他肩上了。 弘观与阿图鲁皆策马立于煦嘉身后,周遭的人见状不禁议论纷纷,一大群人围在四周观看。 “你现在是要帮雪晴讨回公道吗?”颢麟从马上跃下准备迎战,事实上,煦嘉能忍到现在才采取行动,已经出乎他意料之外了。 “不,我纯粹是手痒,想看看这支箭刺穿过你的身体会是怎样的景象?”煦嘉也跳下马,冷冷扬笑,眼眸中闪着噬血的光芒。 来得好!事实上他现在心情也不爽得很,正想找人大打出手!颢麟毫不畏战,率性地一甩头,将长辫绕在脖子上,摆出战斗姿势。 周围的人鼓噪了起来,却没有半个人出来阻止,甚至有人开始下注赌谁会嬴。 煦嘉缓缓地抬起手,十指喀喀出声。“有种!真不知要说你愚蠢还是有胆识?”冷冽充满杀气的黑眸,让人从背脊上升起一股寒意。 “你不会以为我会夹着尾巴逃吧?那你就错了!”想打架?正合他意!颢麟正好拳头发痒,自从被 雪晴拒绝后,他就想找人好好打上一架。 两人绕圆行走,互相寻找对方的破绽,忽然,不知是谁先出手,电光石火间,只见拳风交错,双方却无人挂彩。 颢麟敏捷地闪躲,正找到一个空隙,肚子却忽然重重地吃了一拳,原来煦嘉故意露出诱敌破绽,颢麟闷哼一声,咬牙忍住,重新摆好姿态。 观看的加油声浪更大了,有人甚至连加码的银两都喊出来了,太子不仅没有出声喝止,还干脆作庄让人下注。 “煦嘉贝勒!我们看好你,快给颢麟那家伙一个教训!”这打气声大多为男子所喊出,谁教颢麟风流远播,总是左拥右抱,身边不缺美人,令人嫉妒。 “颢麟贝勒,你没事吧?”一旁不舍和疼惜的娇呼声则为女子所发出,场上明显分成了两派。 “你就这样本事?太让我失望了!不会是在床上耗尽太多力气了吧?”煦嘉出言谈笑,却不小心被颢麟打中一拳。 这下换成颢麟笑了。“彼此彼此。” 话声一落,两人皆拿出真本事,努力寻找下手的缝隙往对方身上攻击。在四拳交手下,纷纷传出拳头击中骨头的声响,也不时传出两人的闷哼声,青紫颜色也开始在双方脸上逐渐增加,其精采之程度,让太子频频拍掌叫好。 就在颢麟沉浸于血腥的战斗中时,一旁观战的弘观忽然自言自语,声量刚好让场中的颢麟可以听见。“唉呀,颢麟被打成这样,万一邀请他参加我和雪晴的婚礼,岂不吓坏了雪晴?” 颢麟一闪神,煦嘉立即抓住时机,狠狠地送颢麟的腹部一拳,这一拳用足十足的力气,让颢麟单膝跪倒在地。 一旁扼腕的叹息声四起,早知道就应该押注在煦嘉贝勒身上…… “弘观,你刚刚说……”震惊的颢麟顾不得自己的伤势,弯着腰紧抱腹部想向弘观求证。难道雪晴真的答应嫁给弘观了? “快恭喜我要当新郎官了!好友多年,不必多礼,人到心意到即可,选好良辰吉日我一定马上派人通知你。”弘观摇扇呵呵笑道。 颢麟真恨不得打掉弘观刺眼的笑容,此时他狼狈的姿态恰与弘观的好整以暇形成强烈的对比。 弘观难得的好心情。“啊!对了!有件事我忘了向你致谢,这一切能顺利行事,真多亏了你。”“你还有什么狗屁话,要放就快放!”颢麟低咆,连粗话都出口了。雪晴真要嫁给弘观?他现在只想冲去找雪晴! 弘观面露诡笑,颢麟见状更加不安。颢麟与弘观并非两、三天的交情,他当然知道弘观接下来一定有惊人之语,他不知不觉屏息以待。 弘观走向颢麟,弯下腰倾向前,轻声在颢麟的耳畔说出致命的一击。 “雪晴怀孕了。” 第八章 “当时真是太精采了!你没看到真是太可惜了!”颐艳兴奋地转述当时的情形。今天押注在煦嘉贝勒身上,果真是正确的选择,让她小小赚了一笔! “那……颢麟哥哥没怎样吧?”雪睛担心地问。 “当然有怎样!在你哥拳头的伺候下,怎可能没事?”颐艳坏心地说,故意让雪晴更加着急。 难怪昨天晚上大阿哥说要在书房独自用膳,原来是和颢麟打架了,怕身上带伤会引发她的怀疑。 她不是对颢麟死心了吗?又何必担心他?搞不好现在他身边已有许多女子前去问候伤势、贴心照料。 可是她亲眼看过大阿哥徒手劈死一头发狂的马。“那他……” “他?你是说你哥?他的伤势好像也不轻,不过没被打倒在地,我真是小看了颢麟贝勒,原以为他只是个擅长寻花问柳的公子哥,没想到还挺能打的。”颐艳当然知道雪晴问的是谁,但她偏偏故意卖关子。 “颐艳……”雪晴声音微微颤抖,水眸早已因为担心颢麟的安危而覆上一层薄雾。 看来再装就有人要哭了。“颢麟应该只受了点皮肉伤,你哥只是想为你出口气。不过……你是不是有事忘了告诉我?枉费我俩交情这么好,你要和弘观成亲了,我却一点也不知道。”颐艳没好气地道。 “你知道了?”雪晴呐呐地说,视线低垂,不敢面对颐艳。 “我真搞不懂,你喜欢的人不是颢麟吗?为什么会答应和弘观那尾狐狸成亲?”事情的发展真是太奇怪了!她发现豫王府里已开始布置,大大的红色“喜”字贴满了各处。虽说外头对雪晴和弘观的 婚事有诸多揣测,但碍于弘观的势力,这些辈短流长自是无声而寂,众人只敢放在心中嘀咕。 雪晴笑容凄苦。“但是颢麟喜欢的人不只我一个。”她不敢号出自己已怀有身孕的事。 “反正男人就是这样,三妻四妾哪算得了什么?看我阿玛就知道了!天天都要喝难喝死了的壮阳汤,那药味我闻了都想吐,但你看他都几岁了还乐此不疲!”颐艳一脸理所当然地道。她那不学无术的哥哥也是每天留恋花丛,她早认为这是常态。 “你不懂的……当你爱上了一个人时,你不会希望他分心爱其他女子的。”雪晴轻声地道。 颐艳想起每天在佛堂诵经的额娘,不禁沉默了。 忽地前厅传来躁动的声音,雪晴和颐艳相视一眼,一起走出房门想一探究竟。 还没走到厅中,两人即听见煦嘉冷酷的声音。“抱歉,舍妹即将成亲,不便见客。” “煦嘉,你明知道雪睛……”颢麟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完,又被煦嘉打断。 “看来颢麟贝勒昨天尚未得到教训,舍妹与你已经毫无关系,请你自重。”煦嘉抬手要下人全部退下。 “怎会毫无关系?雪晴她有了我的孩子,她怎能嫁给弘观?我要见她!”昨天他想找雪晴,却发现豫王府四周布满侍卫,防守固若金汤,显然煦嘉已有提防。 “可是雪晴并没有打算嫁给你。”煦嘉长袍一掀,轻松地坐在椅上悠悠地道,享受般地看着颢麟眼睛黑了一圈的狼狈姿态,虽然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两人脸上皆是五颜六色,精采的很,当然煦嘉有自信颢麟一定比他更惨,瞧颢麟现在连大吼都得捂着腹部的虚弱模样,看来他那最后一击一定给予他极大的重创。 “孩子的爹是我,我不允许雪晴带着我的孩子嫁给弘观,你可知道弘观爱的其实是男人?他打算利用雪晴当幌子,好与他爱的男人双宿双飞,他的如意算盘甚至连我未出世的孩子都包含进去!”想到自己的孩子可能认弘观为父,颢麟就心急如焚,但心里更放不下的其实是雪晴。 “这我都知道,弘观都告诉我了。”看来颢麟真被弘观耍得团团转,只有他知道弘观擅长模仿他人的字迹,以后真的要记得别得罪弘观,要不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知道还让雪睛嫁给弘观?”颢麟失控地怒吼,他简直无法相信。 “你今天只是为了孩子来阻止婚事的吗?” 门外的雪晴听闻兄长如此问,心瞬间揪紧,屏息等着颢麟的答案。 “当然是为了孩子……” 颢麟话没说完,忽地厅门一推,欲见的佳人赫然出现在眼前。颢麟话语一顿,真正的话意还来不及说出口,于是造成了更大的误会。 “雪晴!”颢麟欢喜地走向前,却在看到雪晴脸上的泪水时止住脚步。“你怎么了?” “你走!如果你是为了孩子而娶我,那我才不希罕!”雪晴泪流满面地大喊。 “雪晴,你误会了,我爱的是你。你听我说,你不能嫁给弘观!弘观爱的是男人,他无法带给你幸福的!”颢麟心急地解释。 “我不要听,你走!”雪晴掩耳哭道:“没想到为了孩子,你居然连这种谎言都说得出口。” 之前撞见颢麟和女子亲热的场面,伤透了她的心,如今又亲耳听到他为了孩子才拉下身段前来找她,教她如何相信他爱她? “我说的全是真的,你相信我!不相信你问煦嘉,他也知道的!”事情怎会搞到这种地步?他说的 明明是真话啊! “你别说了!我已决定嫁给弘观,以后你仍然可以逍遥地过你的风流生活,若你要的孩子,一定有别的女人愿意为你生!”雪晴绝情地一转身,不愿再见颢麟。 “雪晴……”颢麟悔恨地顿足,她为何不听他解释? “这就是雪晴的答复,你可以死心了。”煦嘉冷眼旁观,然后击掌唤来下人。“来人!送颢麟贝勒出府。” 平常脾气越好的人,一旦拗起来就越厉害。 眼看雪晴与弘观的婚期一天天逼近,颢麟心急如焚,他使尽各种方法想当面向雪晴解释,无奈总是不得其门而入。 难道这就是他风流多年的报应?必须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和自己的孩子嫁给他人?他在书房焦急 地来回踱步,随时可以发泄的火气让其他仆役皆不敢靠近。 颢麟努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思忖该如何挽回现在的局势,想来想去,解铃仍需系铃人,既然雪晴决意要嫁给弘观,现下他只好请弘观解除婚约,然后他再想办法挽回雪晴的心。 就在颢麟正在思考之际,一道揶揄的嗓音响起。 “没想到你一大早就在府中,我还以为你像往日一样夜宿在青楼,不到日上三竿是舍不得从温柔乡起来呢!” 颢麟看到整个事件的祸源就在眼前,忍不住开口发难,昔日的风流惆傥、俊雅风趣全丢向一边。 “弘观,你这混账!”不知今天当门的仆役是谁?居然就这样将人放进来而没有通报,看来他得好好惩戒那人一番。 “这混账呢,我可不敢自居,不知是谁利用好友出远门,枉顾多年的朋友交情,去诱拐人家纯真不解人事的妹妹,还让人家大了肚子。” “现在不一样了!我已知道我爱的人是雪晴。”颢麟忿忿地打断弘观的话。 独自前来的弘观见主人丝毫没有请他落坐的意愿,也不以为然地自行找了把椅子坐下。 “喔?你何时知道自己爱上雪晴的?在你和颜大人的千金调戏狎玩时吗?”弘观丝毫不给颢麟面子。 “那你何时知道你爱的是男人?”颢麟也不甘示弱出言相讥。“就在被上了之后?”见弘观那温吞模样,想也知道是被上的一方。 “关于这点,我不介意你亲口问问我的他。”弘观也不以为意,态度平淡地等着颢麟先表态。 反倒是颢麟已按捺不祝“你到底要如何才答应和雪晴解除婚约?”他开门见山地道。 弘观不回话,只是用眼眸睇着颢麟,细细地从头打量到脚,半晌不发一语,让颢麟被瞅得心头发毛。 “你说啊!一直看着我干什么?”颢麟不安地吼道,以往的潇洒气质早已不复见。 “那要看你有多重视雪晴了。”弘观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眼睛却盯着红木桌上的茶壶。 见弘观视线所落向的方向,颢麟马上会意,不甘愿地倾身向前倒了一杯茶。“请喝。” “嗯……好香,不愧是白毫银针,用春天萌发的新芽制成的。记得这茶的采摘可费心的很,有十不采:雨天不采、露水未干不采、细瘦芽不采、紫色芽头不采、风伤芽不采、人为损伤芽不采、虫伤芽不采、开心芽不采、空心芽不采、病态芽不采,只是……” “只是什么?”颢麟紧咬住牙,他当然知道弘观是为了整他,才故意扯出一大串废话。 弘观无辜地看着颢麟,长长的眼睫毛呀,深邃的黑眸散放出的魅力丝毫不逊于女子。“太温了。” 颢麟忍住一拳将弘观击毙的冲动,将嘴角硬是强力往上一咧,压住欲出口的暴吼。 “来人啊!换壶茶来!”颢麟喝声。 仆役们训练有素地立即地换上新茶,然后无声地离去。 “你说,若能换得雪晴,你愿意牺牲到什么程度?”弘观修长的手指捧着茶杯,眼神颇富深意地觑着颢麟。 “你到底要怎样?”不安的涟漪逐渐扩大,颢麟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如今他再蠢,也知道弘观这一切都是冲着他来的。 “你也知道我爱的是男人,若我要你以你的身体来支付……”弘观身子忽然变得柔弱无骨,暧昧地往颢麟胸膛靠去,一手更是充满暗示性地放在颢麟大腿。 “你休想!”颢麟气急败坏地跳离弘观三尺远,一副巴不得立即拔腿夺门而出的样子。 弘观见状,终于忍不住大笑。“你不会真以为我爱上的是男人吧?”太好玩了,弘观擦拭着眼角迸出的泪水。 弘观起身走至书桌旁,拿起紫金毫笔,沾了墨随手一挥,拿起未干的墨迹送至颢麟面前,赫然就是颢麟的字。 “那么你在妓院给我看的信……”若非颢麟亲眼所见,他也不敢相信! “你!我到底和你有什么仇,你要这样整我?”颢麟恼羞成怒,脑中回想起这阵子一连串被弘观耍着玩的景象。 弘观眼露笑意,黑白分明的凤眼显得晶灿迷人,但接下来出口的话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和我有什么仇?多着呢!”弘观盯着颢麟眼底露出的疑问说。 颢麟完全记不得自己曾得罪过弘观这小人。“你倒是说说看啊!” 弘观脸上露出回想的神色,悠悠地说:“记得六岁时,你曾在众人面前说我娘娘腔,笑我长得像女人,害我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取笑。你甚至还趁我睡着的时候,将我打扮成女人,让刚睡醒的我一点也没有自觉地走出去被人耻笑,这种耻辱一直到十岁时才消失。”因为十岁时,他已经学会抓人小辫子,威胁其他人了。 弘观永远忘不了阿玛和额娘当时想笑又拼命忍住的样子。更气的是,还有人以为他是哪家的格格,把他抱起来亲个不停,当时始作俑者的颢麟不但没帮他解释,还捧腹笑倒在地。 “就这样?”颢麟简直不敢相信。弘观小时候的确长得像个粉娃娃,他和阿图鲁都曾出言取笑过他,没想到这居然成了凌迟他的罪状,让他失去心爱的女人和未出世的孩子? “还有……”弘观气息更狰狞了,手也因忆起的回忆而颤抖。 还有?颢麟苦笑着,他真的不知自己做了这么多对不起弘观的事。 “从打麻将到现在,你总共胡了我二百五十六次。”颢麟这兔崽子牌运就是这么好! “你也曾胡过我的牌啊?而且输赢本来就是常有的事。”天啊,他到现在才知道连牌运好都是一种错误! “我不是计较那几两银子,我只是很好奇你的好运能用到何时?不过没关系,反正雪睛就快是我的人了。”弘观唇角勾起嗜血的笑容,说罢一起身。 “这么说,你是不肯取消婚约了?”颢麟沉声问道。 “有本事,欢迎你来抢!”弘观阴笑地撂下狠话。“我等你!” 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夺回雪晴!颢麟握拳在心中立誓。 今天是雪晴的大喜之日,阳光自秋瑟的枝叶穿透,一路上尽见红彩高挂,乐师们敲锣打鼓,气氛好不热闹。 “雪晴好漂亮,真不愧是额娘生的女儿。”豫福晋称赞自家女儿时,仍不忘夸耀自己,毕竟女儿可是她怀胎十月生的。 雪晴穿着喜气洋洋的红色嫁裳,可是脸上却丝毫没有待嫁新娘的喜悦,晶莹斗大的珍珠在她颊上轻 晃着,却仿佛泪珠。 “雪晴,你怎么了?”女儿满目的愁色全落在豫福晋的眼里。难道她不愿意嫁给弘观吗? 见额娘面露担心的神情,雪晴勉力微笑,心里却不免犹豫起来。她真的要嫁给弘观吗?可是她已经做了选择,如今毁婚也来不及了,她不能让额娘和阿玛蒙羞。 此时迎娶的人马已经来到豫王府门前,弘观一身红衣骑着白马,让观看的众多姑娘家们频频夸耀新郎官的俊美。 只是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迎亲人马的后头却跟着一群官兵,让人看了不免感到疑惑。 煦嘉与阿图鲁立于一旁,等着真正的主角上常 “还没看见颢麟?”弘观翻身下马。 “没!他不会真的不敢来了吧?他若真的没来,这场戏就演不下去了。”阿图鲁说道。 “若一个男人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嫁给他人,这种男人还让他活在世上做什么!”煦嘉浑身充满骇人的杀气。 新娘子被丫环搀扶着,脚正欲跨出门槛时,一阵大喝传来。 “等一下!” 颢麟后头跟着两名随从,随从手上捧着红布覆盖着的物品。 雪晴闻声脚一颤,停在原地,心中霎时充满无限的欢喜。他来了! “来了!”阿图鲁大喜,接下来可精采了,他倒要看看颢麟如何扳回局势。 颢麟脸上的伤仍未完全痊愈,依旧青紫一片,只见他气宇轩昂,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壮士之姿。 “弘观,我来向你宣战!”颢麟此言一出,人群瞬间鼓噪起来,没想到这场婚礼竟出现如此大的转折。 “就凭你?你瞧瞧我后头是什么。”弘观笑着比比为数众多的官兵,知道颢麟敢独自一人前来,必定有什么花招。 颢麟不理会弘观,转头向新娘子喊话。“雪晴,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相信我爱你!” 此一宣言更让民众惊呼连连,太精采了!比戏班子的戏码更令人期待。 “喔?那你想打算如何做?”弘观挑眉不屑地问。 颢麟一弹指,后方的仆人随即向前,他手一掀红布,露出用来决战的武器。 刹那间,翠绿的光芒大放,盘上赫然是一副翡翠制成的麻将,众人不禁哗然。 “我们用麻将来一决胜负!” 第九章 豫王爷夫妇因突发的状况而一愣。 “煦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豫王爷夫妇忙着问儿子,怎么颢麟贝勒忽然找上门来,而且拿着麻将当决战的工具,太离谱了! “别担心,额娘请到外面等,事情的结果很快就会出现,相信我,一切交由我来处理,今天定是雪晴的出阁之日。”煦嘉露出安抚的微笑,将满头雾水的二老推往门外,关上了门。 今天必是女儿的出阁之日?豫福晋来不及问出口,就被儿子给推了出去。 “这些小辈到底在搞什么?婚姻大事居然拿麻将来做赌注!”豫王爷气愤地大吼,但他已很久不管事,府邸大大小小的事都已交由儿子做主。 不过豫福晋心里倒是有了底。“看来颢麟当咱们的女婿也不错!”豫福晋一脸神秘地笑着。 “什么?”豫王爷没听清楚。 “我们不需要担这个心,交给煦嘉处理就好。”豫福晋说毕,就甩着手绢、迈着小脚到前厅纳凉去了。 满头不解的豫王爷,只好跟在豫福晋身后而去。 这时厅里仆役已完全撤下,只剩下颢麟、雪晴、弘观、阿图鲁、煦嘉五人。 “好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开始吧!”弘观脸泛笑意,先行上座。 雪晴已拉下红帕,不安的水眸汪汪地凝睇着颢麟,一身精绣的红色嫁裳更加衬托出她的柔白皙美,颢麟忍不住看傻了。 “雪晴,你好美。”颢麟柔声道,生怕心爱的佳人仍在气恼他。 “颢麟哥哥……”他来了!当初的怀疑与气愤在看到他的到来时完全消失,心中满满的全是爱意。 “没时间看你们俩绵绵诉情话了,赢了这场,良辰吉时可不等人。”阿图鲁一卷衣袖,正准备下场,却被弘观举扇拦祝 阿图鲁动作一顿,不解地望着弘观。 “你们不觉得像今天这个难得的日子,应该来点特别的?”弘观轻笑,手持翠绿的翡翠麻将赏玩着。 听到弘观发声,雪晴才猛地回过神来。 “弘观哥哥,抱歉……我不能跟你成亲,无法帮上你的忙了……”雪晴满是愧疚地道。 身着红色嫁裳,雪晴无法欺骗自己,她想的只有颢麟,她只想与他执手厮守一生。虽然他风流,但是她愿意守着他,让他无法分开心神去观赏其他女子。 “没关系,既然今天颢麟特地为你而来,那么不让他好好证明对你的爱,大伙儿也不放心你就这样被他带走。况且颜大人寿宴那情景,我们可是不愿再重见,毕竟雪睛是我们心目中最可爱的妹妹,你说是吗,颢麟?”弘观安慰着雪晴,却没说万一颢麟输了,这场婚礼将如何。 “你想如何?”不用想也知道弘观又想耍什么花招了,颢麟沉声戒备地问。 “既然今天攸关雪晴的未来,那么雪睛自当加入,为自己的未来奋斗,不是吗?” 弘观这一番话乍听之下合情合理,其实打过麻将的人都知道,越是老手,出牌、舍牌、听牌自有一定的脉络,反倒是生手的思虑不易掌握。 “可是……”雪晴不是很会打牌,大阿哥虽然有教过她,可是她打得并不熟练,但弘观哥哥说得有理,她的幸福要自己努力,想到此,豪气一起,不待颢麟回答就一口应允。“好!” 颢麟转头看煦嘉的反应,两人眼神相对,煦嘉冷冷一笑,看来他想要得到煦嘉的支援是不可能了。 “爽快!那么为求不错过吉时,大家连战速泱,打十圈以台数多寡决胜负。”弘观击手赞赏。 雪晴这小笨蛋,没想过万一他输了,弘观会轻易放人吗?颢麟现在只能求老天爷保佑,如果他真有弘观所嫉妒的好运道,那么此时此刻千万别失灵阿! 洗牌的清脆声,瞬间拉高了紧张的气氛。牌一洗好,只见雪晴一双小手忙碌个不停,拼命地将牌一一叠上去,叠好后与其他三人相比,只见她叠好的牌扭曲得像一条虫,让在一旁观战的阿图鲁忍不住捂嘴偷笑。 见此,颢麟的心情跌入谷底。事情应该不会这么糟吧?他脸色发白地安慰自己。 掷骰子决定庄家后,雪晴傻傻地跟着上家拿牌,她好不容易将牌拿好,庄家煦嘉的牌早已打出,弘观也紧接着跟进。 “哥,等我一下……”雪晴手忙脚乱地丢出一张大牌,是东风。 下方的颢麟力持镇定地要跟着打出舍牌时,忽闻一声“碰!”弘观自在地将海底的东风拿回,他这一声碰,就跳过了颢麟,让他无法摸牌。 雪晴眼睛忽东忽西,认真地看着海底舍弃的牌,有时连碰牌的时机都错过了,就这样,看着海底的牌逐渐增多,她好不辛苦地排好手中的牌,将万子归万子,筒子归筒子。 这时换弘观伸手摸牌,只见他手指一顿,嘴角露出笑意,颢麟心一揪,果然就听弘观说:“胡!庄家、自摸、花一共三台。” 第一圈就在雪晴尚摸不着状况之下结束了。接下来一圈流局,另一圈由煦嘉放枪,弘观因此又多了 两台,目前局势可说是三家烤肉一家香,弘观气定神闲地再度连庄。 颢麟当然知道煦嘉一定是故意放格给弘观,好增加弘观的台数,他相当清楚目前的情况对他很不利。 “等一下!我……我这牌是不是胡了?”这时雪晴忽然喊道,圆圆的大眼紧张地望着大家。 其他四人凑近看着雪晴推下的牌,果然胡了。幸亏雪晴还懂得不把摸到的牌放进牌中。于是第四圈是雪晴胜了。 接下来情况皆不乐观,除了煦嘉和颢麟彼此互相放枪,雪睛和弘观皆保持原状。 现下只剩三圈,目前弘观台数为九,雪晴台数为七,颢麟为三,煦嘉是二。 这次换弘观作庄,雪晴丢了个一筒,颢麟一见脸色大变,完了!若他猜测没错的话,弘观应该是听筒子。 果真如他所料,弘观笑着用扇柄一推。“胡。门清、庄家一共两台。” 一片愁云笼罩在颢麟的头上,老天爷赐予的好运似乎已离他远去,只剩两圈,现下增加台数最好的方法,当然就是自摸拉庄,颢麟伸手摸进一张牌,不动声色地打出舍牌二索。 弘观挑高了眉,心知颢麟已经听牌,望着手中的牌,他跟着打出二索。 “弘观你……”颢麟脸色愀然一变,一看却知弘观心中打的鬼主意。现在弘观台数位居第一,而他目前的牌,就算胡了也不过两台。 弘观阴恻恻地一笑。“赌场里没有友情,只有胜负。这可是以你的终身为筹码,外头有官兵护场, 里头有阿图鲁和煦嘉在,你若输了,别想打着将人劫走的如意算盘。” 雪晴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的牌,根本没注意到两人的对话,就在这时煦嘉打出九索。 颢麟骑虎难下,明知煦嘉是为了钓他而打出这枝牌,但他却不能不胡,因为这是最后一张九索,说来讽刺,其他的牌都被雪晴给碰死了。 “……胡!”颢麟猴目一瞪煦嘉。 现今局势他只有放手一搏了,最后一圈里他除了自摸,已无其他胜弘观的可能。 “接下来就是最后一圈了。”煦嘉咧嘴露出森冷的微笑,像是阴曹地府里勾魂摄魄的地狱使老。厅 内的气氛陡地变得窒闷,让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颢麟转头望着雪晴,难道她不知道万一这圈输了,她将成为弘观的妻子?他出生以来头一次丧失了信心…… 雪晴忙着整理手中的牌,讨厌!好多筒子,一圈圈的,看得她脑袋发晕。 煦嘉一摸牌,又快迅舍牌,加快这一圈的速度。 “吃。”弘观喊。 颢麟专心打着牌,现在只差临门一脚,没想到此时弘观打了一万。“碰!” 听了!他无法相信自己的好运! 就在他打出九筒时,忽然听到一个怯怯的声音。 “颢麟哥哥,我好像胡了……”雪晴露出腼腆的微笑,她十指乱不成章地将牌一一推开。 厅内四人皆无法置信地望着雪晴,他们都忘了她的存在了。 站在后面的阿图鲁则瞪大了眼睛,清一色、门清、庄家…… 够了,这些台数一加已经赢过弘观,十圈结束,没想到是雪晴赢了! 颢麟心中爆出无限的欢喜,无法相信最后的结局! “颢麟哥哥,我赢了!”雪晴害羞地拉着颢麟的手,抬起头,颢麟的身影就映在晶莹的水眸里。 他真的太小看雪晴了,颢麟哈哈大笑,心中的爱意更盛。 弘观怎么也没想到精心策划来整颢麟的诡计,最后竟是功败于雪晴,脸上不免露出惊愕,看得颢麟心中大快。 最后煦嘉不忘撂下话。“若你以后敢让雪晴掉一滴眼泪,事情绝没今天这么容易善了。” 豫王爷夫妇俩听得欢呼声,已知结果,两人相视一笑。 由于弘观的身材远较颢麟纤弱,因此颢麟只好穿着过紧的新郎装,快乐地骑上白马,带着花轿里的新娘回府去。 弘观撤退所有人马,一人若有所思地走在路上。 “你又在使坏为难人了?”低沉的嗓音响起,一双黝黑强壮的手突然从后面抱住弘观,将他拖入暗巷。 “你回来了?”似乎早已闻出对方的气息,弘观毫不挣扎地让对方拥住,面泛温柔的笑意。 “是的,我回来了。”一袭戎装打扮的人轻笑着,缓缓低下头…… 按照常理,此时小两口应该正恩恩爱爱地度过洞房花烛夜。 雪晴手拿药水,心疼万分地在颢麟的身躯上轻轻推拿着,每推拿一处淤青,不舍的轻呼声就自樱唇逸出。 颢麟躺在床榻上,尽情享受着背后小手的推拿,看来被煦嘉这么一打也不是没好处。 可是虽然小手推拿的是自家夫婿,但口中叨念挂心的却是自家兄长。“不知大阿哥要不要紧?你都伤成这样了,他一定更严重,从小大哥就是这样,无论受了什么伤总是闭口不言,自己疗伤……” 颢麟真不想听到娇妻谈论别的男人,即使是自己的兄长也不行!况且那人不仅下手凶狠,还伙同弘观想让他娶不到雪晴,此仇此恨他记住了。 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认识了弘观这种损友,要不懂得耍阴狠都难!颢麟轻易地将自己的堕落推给弘观。 “怎么了?颢麟哥哥,你笑得好奇怪喔……”雪睛停住推拿的手,眯着眼怀疑地看着颢麟。“你不会是在想着什么坏念头对付大阿哥吧?”现在她好像也有点学聪明了。 颠麟连忙敛起嘴角算计的狠笑。“没有,你想太多了。你的夫君会是那种人吗?”颢麟无辜的眼眨呀眨,一脸饱受委屈的模样。 “对啊,我的夫君当然不是那种人。”雪晴娇笑附和,后面的但书尚未说出,只见颢麟的“尾椎”早已高高翘起,一脸“你现在才知道”的表情。 “哼哼,知道就好。” “因为他是一个大众情人,他有很好很好的调情技术,所以他现在的新娘子才被诱哄得呆呆蠢蠢的,不知今夕是何夕……”雪晴接着往下说。 糟了!什么时候这小妮子学会算旧账了?颢麟心理大呼不妙,用手臂撑起身子,想用自家娘子所称赞的“很好很好的调情技术”转移焦点。 “不、不,你别过来!”雪晴呵呵笑地闪躲着。 “不可原谅,你居然打算带着我们的孩子嫁给弘观。”颢麟重重吸吮着娇妻白润的腹部,留下一个个暗红的烙痕。 虽然现在依旧看不出任何怀孕的痕迹,一想到他与雪晴的宝贝就在里面孕育着,大手不禁留恋地再三抚摸着,不舍离去。 “我就知道你爱的只是孩子。”雪晴转头不理颢麟,这一直是她心中的疑虑。 “娘子,冤枉啊!我在颜大人寿宴当夜即向你求亲,当时我根本不知你已经怀孕,我爱的人是你啊!”颢麟委屈地大呼。 推算时日,好像也是,雪晴睇看着花名在外的颢麟,嘴巴嘟了起来。 “人家才不相信你呢,谁教你最会哄女孩子了,像我当初就是被你唬得一愣一愣的。”雪晴蜷缩着身躯背对着她口中讨厌的人。 一听到这个“人家”,颢麟马上奸笑,天下知女子莫若他,女孩子一说“人家”,就表示已经心软了。 “我哪有唬你?天地良心。”娇翘的臀瓣如上好的桃子正引诱他去采撷,他不急不迫褪下身上所有的衣物。 忽然一个念头闪进颢麟脑海。他是否该警告阿图鲁呢?毕竟小时候出言取笑弘观像女人的,可不只有他一个! 答案当然是“不”!在他被弘观整得这么惨之后,他怎能独漏好友呢?当然是有难同当! 无情地将好友丢在一边,望着好不容易娶得的娇妻,颢麟露出深情的微笑。眼前诱人的娇妻正等着他呢! 阿图鲁,你好自保重吧!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