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脸美女》 楔子 新娘休息室内。 闵乐琪站在穿衣镜前,她穿了一袭白色羽状薄纱的新娘礼服,露肩露颈,身后拖着长长的裙摆。 敲门声响起。 “请进。” 接着门被推开,她转身,望向她最好的两个朋友,也是她的伴娘——关丽敏和阙幼玲。她们俩穿着同样款式、淡紫色的窄摆礼服。 “新娘子,你准备好了吗?”关丽敏问。 本来她是很气闵乐琪不够朋友,保密黎柏蓝的事,但看在她找她和阙幼玲做伴娘的份上,她就大方地原谅她了。 闵乐琪点点头。“幼玲,我的头纱。” 梳妆台上有一顶及肩长度的新娘头纱,阙幼玲拿起来,轻柔的为闵乐琪戴上。 “乐琪,你好美,我从没见过比你更美的新娘。”阙幼玲微笑地说。 “谢谢。” 闵乐琪拿出一条耀眼的钻石项链,关丽敏帮她扣上扣环。“你真是让人又羡又妒,新郎不仅英竣年轻、富可敌国,又深爱着你。” “没有富可敌国啦。”闵乐琪微微的颤动。“我好紧张喔。” “放轻松,记住先踏左脚。” 关丽敏和阙幼玲领着闵乐琪走出新娘休息室,来到红地毯前的等候区。 就在这时,华格纳结婚进行曲响起。 关丽敏和阙幼玲手拉着手低声尖叫了起来,然后她们转身缓缓的、优雅的步向红地毯。在她们身后,尾随着六个小花僮,一路洒着粉红色玫瑰花瓣。 再来是闵乐琪,她手里捧着一束百合花,一步接着一步,走向红毯彼端。 闵乐琪走到黎柏蓝身边,把她的手放在他手里。 在牧师的见证下,闵乐琪和黎柏蓝互相说出爱的誓言,交换结婚戒指。 “我现在以神的名义,宣布你们成为夫妻。”牧师愉悦的看着新人。“新郎,你可以亲吻新娘了!” 黎柏蓝掀开闵乐琪的面纱,凑过去,他们忘情地相吻,掌声热烈响起。 “好幸福喔,我看了也好想结婚。”阙幼玲喃喃的说。身穿纯白的结婚礼服,敲响祝福的铜钟,幸福的切着蛋糕,只要是女人,一定会向往着这样的仪式。 “结婚?你连半个男朋友都没有——”关丽敏看着她,好像她说了什么蠢话。 “男朋友……”一张英俊温和而含笑的脸顿时浮上阙幼玲的脑海。” 关丽敏瞅着她。“看你的表情,你有白马王子了?” “没有埃” “是吗?不要学乐琪,交男朋友不敢让我知道,好像我会枪她男朋友似的。” 她知道乐琪为什么不让丽敏知道,不是怕丽敏抢,而是怕她反对。 “如果有的话,我一定会让你知道。”阙幼玲笑咪咪的说,“后天我要去夏威夷的亲戚家度假。” “你在夏威夷有什么亲戚?”关丽敏不经心的问。 阙幼玲的眼睛闪呀闪的。“左姨啊!我们两家从以前就是世交。” 左姨的侄子,也就是左大卫,是她心中永远的白马王子。她六、七岁那两年住在左姨家,大卫那时是九、十岁,她常要他和她玩白雪公主的游戏,她当白雪公主,而他则是吻醒她的白马王子。 她终于可以见到大卫了!她多么想他! “各位单身女郎听着,新娘要抛花束了!” 阙幼玲摇着关丽敏的手肘。“丽敏,帮我抢。”。 “你要那个做什么?”关丽敏咕哝。“接到那个会是下一个新娘,我可不要……” “你是帮我的,不会做下一个新娘,丽敏,我想要花束。”阙幼玲撒娇地说。 闵乐琪握着百合花束,在教堂阶梯顶端出现,惊讶地发现关丽敏在等待花束的人群中。 关丽敏指指站在人群外怕被挤扁的阙幼玲,表示花是她要的。 闵乐琪对着关丽敏的方向扔下了花束。 已经有身高优势,花束又是朝她飞来,关丽敏轻而易举地接到花束,然后交给阙幼玲。 阙幼玲满心欢喜地捧在手里。 嘿嘿,有了这样东西,就可以把大卫弄进结婚礼堂了。 第一章 当飞机降落时,阙幼玲兴奋地望着窗外。她真的到夏威夷了耶! 左姨说她会派司机汤姆来机场接她。汤姆她有点印象,记得他是夏威夷的原住民。那个时候他是二十岁的阳光大男孩,现在都快四十岁了。 她本来想问为什么不是大卫来,但她忍住没问,不想显得太那个,好像她不是来看左姨,而是大卫。左姨和大卫,她都想看,只是最想看到大卫。 快要见到大卫了,除了高兴之外,心里其实有点害怕。 从她八岁回台湾之后,他们已有十多年没见过面了。最初那几年,她想他想得不得了,也写过许多信给他,不过大卫的回信字很少,后来就根本不回,她这才不再给他写信。 阙幼玲一出机门,立刻嗅到海洋和繁花的气味。 汤姆早已在机场等她了。她毫无困难的认出他来,他的肩色还是那么黝黑,只是曾经茂密的头发掉了不少,变地中海了。 他在她颈上挂上一串花圈。“你一点都没变,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可爱。” “你也没变太多,汤姆。” 其实她并不喜欢别人说她可爱。小时候她是很可爱,可是现在她已经长大了,还被说可爱,就有点伤脑筋了。她可以想像得到她八十岁时,人家还会说她可爱。 汤姆提着她的行李,带领她朝着停车场走去。他把皮箱放到开来的吉普车上。 离开机场后,吉普车立刻转到高速公路上,碧蓝的海洋放眼可见,阙幼玲的心情顿时昂扬起来。 海洋、椰子树、花香;这些正是她珍藏的记忆。 “左姨的身体好吗?”她问汤姆。 汤姆看了她一眼,然后望回路面。“她的健康如以前,不过去年扭伤了腰,常常去推拿。” “饭店的生意好不好?”左姨继承家族的凯撒大饭店,已有百年的历史了。 “不像以前那么好,因为新的大饭店,而少了近三成的生意,你左姨烦恼死了。” “那——大卫呢?他结婚了吗?”她探问着。神啊,别让他结婚。 “没有,大卫是你左姨最大的烦恼。”。她抓住机会,“为什么?” “他不想接管饭店,也不想结婚,只是在拍相片,拍美女的照片。” 大卫是摄影师咽!好有意思,他怎么会去做摄影师?她一定要问他。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左姨的房子坐落在松林间,后面是更广大的森林。 吉普车驶入石砌大门,进入私人小道,在夹道的绿荫中来到左姨的大屋子前。 白色的墙衬上如茵的绿草,再加上砖红色的屋顶,以及门前色彩缤纷的花朵,阙幼玲从以前就觉得,左姨的房子像童话故事里的小屋。 一名中年女人伫立在宽大的门口,她的相貌正如阙幼玲想像的,微微丰满的身躯,圆圆的笑脸,四十五岁的左姨皮肤保养得非常好。 她跳下车,冲人中年女人张开的双臂中。“左姨!” 左姨一把搂住她。“我真不敢相信你真的来了,哦,我多么想念你!” 进入房子,客厅的天花板很高,种了许多盆栽,给人凉爽的感觉。 “坐了那么久的飞机,累了吧?要不要先上楼休息一会?”左姨慈爱地说。 “我不累,我现在兴奋得一刻也静不下来,我可以四处绕绕吗?” “可以啊,大卫在后花园……” 阙幼玲急急叫道:“我去找大卫!” 她转身跑进厨房,再从厨房出了后门,她飞快地越过草坪,树枝上的小鸟在鸣叫,她闻到玫瑰花的芳香,阙幼玲记得小时候总爱叫大卫做玫瑰花冠,戴在她头上。 林荫底下的长椅上坐着一名男子,阙幼玲看不到他的脸。他背对着她。 她心跳加速向前走去。那男子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 阙幼玲直视着他。说大卫长大了,还不足以形容她的感觉。 他变得还真不少,依然是英俊的眉宇,但神态气质已有很大的转变,全身散发着一股逼人的男性魅力,不再是以前那个稚气的男孩,而是一个对女性很有吸引力的男人。 阙幼玲内心有微微的波动。他是那么的英竣那么的成熟、那么的自信,令她不安。她在他眼里呢?恐怕只是个比十六岁大不了多少的小女生吧……但事实上,她已是个成熟的女人了,不知道他会不会 发现? 雪白的肌肤、橄榄形的脸蛋、爱丽丝的头发,还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像白瓷娃娃的女孩只可能是一个人……一个大大的笑容漾开在那张英俊的脸上。 “小圆饼!” 他的声音颇为低沉,是那种磁性悦耳的低沉。 “大卫!”她跑到他面前,本想投向他,给他热情拥抱,但发觉他的右脚打着石膏。“你的脚怎么了?” “车祸,还要三天才可以拆掉。”要不是出车祸,他现在人应该在巴黎拍法国俏丽的模特儿。 “可怜的大卫,你一定很不方便。”她在他旁边坐下。 “是啊,每天跳着走路,还要记着吃药,而且什么地方都不能去。” 她露齿甜甜一笑。“我做你的看护,提醒你吃药,陪你聊天。” “你是来度假的,怎么可以做我的小看护——” “人家喜欢嘛。”阙幼玲痴痴的注视着这个她深爱了十几年的男人,渴望着亲近他,拥抱他。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阳光灿烂,鸟儿在枝头高唱,这是个美丽的早晨,她的心情也似朝阳一样。 阙幼玲将长发绑在脑后,然后又绑上一个绯色的蝴蝶结。她选了一件粉红色的洋装,裙摆长及膝盖。她在镜中喜悦地打量着自己,她确定自己是美丽的。 穿戴完毕,她三步并作两步跑下楼梯,进入厨房。那是间宽大明亮的厨房,地面铺设着地中海式的地砖,四周有乳白色的厨柜,中央有张大工作台,两扇巨大的窗户带来早晨的阳光。 在左姨家做了三十年管家的马利亚向她说声早后,给了她一杯牛奶和草莓松饼。 她坐在工作台前,吃着松饼,看着马利亚忙东忙西。马利亚在一个大银盘上,放上新鲜果汁、咖啡、大麦炖肉和自制的全麦面包加上奶油。 “那是要给大卫的吗?”她问马利亚。 “是啊,他不良于行嘛,所以在床上吃早餐。” “我拿进去,从今天起,我是他的小看护。”她跳下高脚椅。 马利亚咯咯笑,“你小时候就很粘大卫,对他的事非常热衷。” 她的脸泛起红晕。“我是这样子的吗?” “脸都红了,还不认帐?”马利亚调侃地说,而后把托盘交给她。 阙幼玲端着托盘,推开并未上锁的门,轻声说:“大卫?” 大卫躺在床上,眼睛闭着,脸容平静得像新生婴儿。他还在熟睡,她不愿吵醒他,轻轻地把托盘放在床前小几上。 她歪着头注视着他。 她好喜欢他的脸孔,俊美的脸、粗黑的眉毛、深深的双眼皮、薄薄的唇,不知道亲吻起来是什么味道…… 吻!?等、等一下,现在不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得把握,反正没人看见,他也不会知道,轻轻吻他一下,应该可以吧—— 她俯身,将自己的双唇贴在他的唇上。 好像在吻睡美男喔,她贪心的希望他不会醒来,就这么吻他直到天长地久。 接着,她听见一个声音,而后才认出那是大卫发出的声音,她立刻向后退两步。 大卫张开惺忪的眼睛,看见阙幼玲那张细致粉红的俏脸。她的眼中有晶亮亮的东西,大概是太阳的反光吧。 “早安!我给你送早餐来了。”她盈盈笑着说。 “嗯、嗯。”他的声音里仍有着浓浓的睡意。“早餐有什么?” “大麦炖肉、全麦面包、果汁和咖啡。”她以清脆的声调说。 “我只要咖啡就好。” “不可以只喝咖啡!三餐中早餐最重要,因为晚上胃在空转,所以一定要吃。” “好有学问喔。”大卫在床上坐起来,被单滑落到在他腰上。 她睁大了眼睛,并惊喘出声。 大卫只穿一件宽松的短裤,露出小麦色的上半身。他的肌肉非常的结实、有力,她紧张地吞咽着,眼光乱闪,不知该放在什么地方。 看她狼狈的表情,大卫笑开脸。“你好像没看过男人的身体。” “谁说我没看过,我在电视上看过。”她嘟起嘴。蓝波每次都是光着上身。“那不算,我不相信像你这么可爱的女孩,没人追你。” “大学时是有很多人追我,可是我不喜欢他们。”她还记得学校 公认的校草约她看电影,但她拒绝了,那个男生似乎受到很大的打击,后来变成同性恋。 “纯属好奇。”大卫拉了拉嘴。“我能问一句为什么吗?” “什么为什么?”她不知道他在问什么。 “我是说你为什么不交男朋友?” “不是不交,而是我有喜欢的人了。” “那个你喜欢的男生呢?” “我是成年的女人,我喜欢的不是男生,是男人!” 他瞥向她,取笑她用“成年”两个字。“我知道你成年了,你只比我小三岁。那个男人呢?他在做什么?” 她是不是说趁此机会向他表白……阙幼玲犹豫着。不,太冒失了,他可能会被吓到。 “跟你一样,也是摄影师,他不知道我喜欢他。” “哦,那你是暗恋罗?” “嗯。”她点点头,“我暗恋他好久了。”已经有十多年了。 “现在时代不同了,你不要等他来追,去追他,让他知道你喜欢他,知道吗?” “知道。”她这不是正在这么做?呆头鹅!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大卫吃完早餐后,阙幼玲捧着空餐盘下楼,走进厨房。 马利亚胖嘟嘟的身材围着一条红格子的大围裙,正掀开一团发好的面团。 她把杯盘放在水槽里,将洗碗精喷在盘子上。 “你在做什么?”马利亚大叫道。 她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嗫嚅地说:“我在洗盘子。” “对不起,我太大声了。你是客人,怎么可以让你洗?你放着就好。” “没关系,只是洗两个杯子和两个碗盘。”她扭开水龙头开始清洗。 “还是你有办法,他从来不给我吃完,好像我做的很难吃。”马利亚抱怨地说。 “马利亚,你的草莓松饼做的很好吃,还有吗?” “谢谢捧场,你真善良,不过现在不是吃的时候。”马利亚拍拍满是面粉的手。“如果要嫁给出生在夏威夷的男人,不会做薄饼是不行的。” “马利亚,快教我。”她红着脸说。马利亚似乎知道她喜欢大卫。马利亚在桌面上洒了一些面粉,拿起一团发好的面拍成四方状。 “现在你来试试。”马利亚鼓励的笑笑,然后递给她一条围裙。 她先将围裙系在腰间。“好紧张喔——”她有些笨拙的开始着。 “不要紧张。听音乐。”马利亚扭开收音机,夏威夷轻快的音乐顿时流泄满室。 马利亚将已经够薄的面团,用手仔细的拉扯,直到它薄得像片叶子。 “我一定做不到——” 阙幼玲摇摇头。 马利亚将第一张拉好的薄面小心地放在盘子里,然后刷上融化的奶油。阙幼玲揉着第二个面团,但当她学着马利亚的动作时,薄面却给她拉破了。 “我真是笨手笨脚——” 她失望地噘着嘴。 “我第一次做,也是拉破,多做几次就会了。” 马利亚安慰她。 这是一句好话,做不成,再试一下。 “好,我再试一个。” 阙幼玲边揉面团,边用英文和马利亚天南地北的闲扯时,突然间,大卫跳进厨房。 他顽皮地扯着阙幼玲的辫子。“你在这里捣蛋!” “噢!” 她轻叫一声,然后转过身,瞪着大卫。 “我才没有捣蛋咧。” “哈哈,”他用手轻点她的鼻尖。 “我看到一只白鼻子小鹿。” 阙幼玲眼睛一转,伸手往大卫鼻子上一抹。“你也是白鼻子——公鹿。” “好呀,小圆饼,你完蛋了。”大卫伸手要抓阙幼玲,但被她躲掉。 “来捉我啊!”阙幼玲跑到工作台另一边。 “我现在是抓不到你,不过你给我记住,石膏拆掉后,我会抓住你,打你屁股。” 马利亚含笑看看阙幼玲,再看看大卫。嗯,他们两个非常相配。 这时,“大卫,书房有你的电话。”左姨走了进来。 大卫跳着走出厨房。阙幼玲所有的目光全集中在大卫的背影上。 “幼玲,下午要不要跟我去饭店?”左姨温柔地出声。 阙幼玲把视线从大卫身上移开,大眼睛转向左姨。“大卫也会去吗?” “他不会去,他有朋友要来。”左姨又说,“大卫不去,你也不去吗?” “不,我跟你一起去。”左姨都邀她了,她不能不陪左姨,不过,呜呜……她要跟大卫分开一个下午。 厨房的窗子总是开敞着,让太阳与微风进来,突然间一只猫跳上窗台。那是只斑纹猫,身上沾着污泥。它的一边耳朵往下垂,显然是在众多打斗中所受的伤。 它立在窗台上半晌,打量着阙幼玲,好像确认她无害似的,开始慢条斯理的舔舐起自己的脚底。 “马莉亚,有没有鱼?”阙幼玲轻声说着,怕惊吓到猫。 “又是这只猫,我已经赶过它好几次了。”马利亚拿起扫把。 “不要赶它,它只是肚子饿,吃完鱼就会走了。” “你喂它吃后,它就不会走罗。”马利亚嘀咕着,但还是把鱼给她。 阙幼玲喂它一碗小鱼片。她俯身去搔着猫的耳后,猫闭上眼睛享受她的爱抚。 “左姨,我可以养它吗?”她用企盼的眼神看着左姨。 “可以埃”左姨答应。只要幼玲快乐,再多几只流浪猫她也不在乎。 她抱起猫,它丝毫不反抗。“你们看,它已经跟我是朋友了。” “它真聪明,跟到一个善良的小天使。”马利亚笑一笑。 “我要去帮它洗澎澎,还要修指甲。”阙幼玲很骄傲地说:“我在宠物店工作过。”表示她不是没工作,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 阙幼玲离开后,马利亚问左姨:“你说,她和大卫会不会进出爱的火花?” “我非常希望会。”左姨微笑地回答。 第二章 “我回来了。”阙幼玲打开大门。 大卫不在客厅。 她咚咚咚地跑上楼,走进大卫的卧室——他也不在床上。 当她下楼时,马利亚告诉她:“大卫去接朋友,还没回来呢。” “什么朋友,那么重要,叫汤姆去接就好了,还要亲自去……”阙幼玲嘀咕着。 “你在跟我说话吗?”马利亚看着她。 “没有,”她吐了吐小舌头。“我在跟自己说话。” “我怎么看你,都觉得你像个小孩子。”马利亚笑着说。 这个时候,大门打开了,她看见大卫,然后才看到他身后的人——一个女人。 那女人的脸蛋看起来有点骄傲,但艳丽、明亮。她身材高挑、苗条,像竹竿;她很会穿衣服,一袭无肩带,缀有亮片的黑色洋装,长及大腿的高统靴,打扮得十分时髦。 没想到大卫的朋友是女的。阙幼玲咬了咬下唇。他们看起来不像普通朋友…… “琳达,她就是阙幼玲,我可爱的小妹妹。”大卫兴高采烈地说,没注意到阙幼玲脸上闪过的失意,但琳达注意到了。 大卫口中的小妹妹喜欢着大卫。琳达打量着阙幼玲全身。 她不是时尚圈流行的那种美女,她个子太娇小,娃娃脸,一点女人的风情也没有,但也就是这份天真纯洁使她显得与众不同。琳达徽皱眉头,她并不比她差到哪里。 “总算看到你了,大卫常跟我说起你,你就像他说的那么可爱。”她的声音非常女性化,动作也是。“大卫有跟你说起我吗?” 大卫有一八七公分,而琳达加长靴,可能有一八0,而她才一六o不到,站在他们旁边,阙幼玲觉得自己好像是哈比人。“没有,我们昨天才见面,他可能没机会说。” “我是大卫的女朋友,章子倩,但朋友都叫我琳达。” 阙幼玲挂上微笑。“很高兴认识你,琳达。”她一点也不高兴! “你们不要站着,坐下来聊。”大卫问马利亚,“还要多冬开饭?” “三十分钟。”马利亚看了阙幼玲一眼,才转身走进厨房。她知道幼玲心里很痛苦的。 “我去打电话给姑姑,叫她回来吃饭。”大卫走开,留下两个女人对看。 阙幼玲坐着苦思想找话说,可是看琳达那副冷冰冰的脸,恐怕没兴趣和她聊天。 “你看起来比我想像的还年轻,”琳达突然开口。“如果我不知道你真正的年纪,会猜你最多十九岁。 “你几岁?”她相信琳达是在暗讽她幼稚不成熟。 “我刚满二十岁。”琳达叠起修长的双腿。 “天啊,我还以为你跟我一样大,或比我大一、两岁。”她无心地说。“你的意思是我‘操老’罗?”琳达尖刻地说。“我至少不像你装可爱。”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没有装可爱!”她生气地说。这女人怎么这样,她又没怎样,就口出恶言。 “你没装吗?年纪一大把了,还绑蝴蝶结,笑死人了。”她心里很不愿意承认——阙幼玲装起来还真是好可爱,像甜美俏丽的洋娃娃,教人喜欢。 这段时间,她非看紧大卫不可! “你似乎很讨厌我,为什么?”她几乎没有被人讨厌过。 “因为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琳达冷冷地回答,“别妄想从我手中抢走大卫。” 琳达投给她的那种眼神,令她不寒而栗。她相信如果自己横刀夺爱成功,琳达有可能会对她做出可怕的事情来。 “你们在聊什么?”大卫拄着拐杖走向她们。 琳达站起来,踩着模特儿脚步,走到大卫身旁,双手勾住他脖子。“你呀。” 何必表演亲热戏给她看?她又不是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 大卫挑起眉。“聊我什么?” “不告诉你。”琳达尖尖的指甲在他胸膛上轻划。“好久没抱抱了,今天晚上……” “我的脚受伤了。”大卫很快地说。 “你那里可没受伤吧——”琳达扬声说。 “唉唉,这里有阿丽沙在,你不要讲限制级的话题。”大卫看了阙幼玲一眼。 在他心中,阙幼玲就像阿丽沙,这是在纪德的小说“狭门”中象征纯洁女主角的名字。 “阿丽沙!”琳达不以为然。“她说不定比我还有经验——” 阙幼玲本来想走,但她想了解他们说的阿丽沙是什么,所以继续坐着。 “别乱说,小圆饼还是处女。”大卫轻斥琳达。 “真是难能可贵,我以为处女都跟着恐龙一起绝迹了。” 阙幼玲红透了脸,然后她站起来,用最快的速度冲上楼,回到她房间。 左姨很用心布置了她的房间,落地大窗、蕾丝垂幔、四柱铜床、柔软的织花地毯,连壁纸都用玫瑰碎花,像极了小公主的房间。 那只斑纹猫懒洋洋地躺在床尾,它蜷着长尾巴,一对琥珀色的眼眸盯着她。 “宝贝。”她给那只猫取名宝贝。“大卫竟然有女朋友了——”阙幼玲落寞地一笑。 她怎么会天真的以为大卫没女朋友,他那么英俊,又有才华,而且是百年大饭店的继承人,不可能没女朋友,说不定有好几个琳达。 不管他有几个琳达,她不会因此而打退堂鼓,因为大卫是她从小就爱慕的人,她想尽办法也要赢得他的心。 “哦,大卫,我要怎么让你明白那女人根本不适合你,我才是你的真命天女?” 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去做,不过她早晚会想出办法的。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马利亚准备的晚餐美味得无懈可击,看得出是特别为客人精心烹调的。 蟹肉汤的味道非常鲜美,还有莴苣沙拉、芦荀都十分美味,芳香诱人。 马利亚端着红烧牛肉走进来,看到琳达的汤碗里还剩下大半碗的汤。 “琳达,你几乎都没吃嘛。”马利亚说。 “我在节食。”琳达回答。 “如果你这种身材要节食,我想全世界没有几个人可以吃饭了。”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享用。”琳达抛下餐巾后离开餐桌。她要去催吐。 马利亚转向大卫。“琳达一天到晚在节食,我真搞不懂,把自己饿得那么瘦,有什么好看。”她夹了一些肉放在大卫盘子里。 “她是模特儿嘛。”大卫替自己女朋友辩解。 “模特儿也是人,又不是神仙,可以不吃饭,她早晚会把身体弄坏。” 左姨突然不算小声地对阙幼玲说:“我真不知道大卫看上她一点。” “她很漂亮,也很性感。”她说。左姨和她是同一阵线,一起讨厌琳达。 “知道她性感的男人可不在少数。”左姨又说,“你要特别当心,她一定会欺负你。” 左姨虽是在跟她说话,但其实是在说给大卫听的。 大卫皱着眉。“姑姑,你把琳达说得像白雪公主里的坏皇后——她为什么要欺负小圆饼?没理由嘛。”姑姑从不喜欢琳达,不管琳达再怎么讨她欢心,都没用。 “有人啊,呆笨得像头鹅。”左姨又说,“你还要和她在一起多久?” 左姨似乎知道她喜欢大卫,马利亚也知道,而琳达一眼就看出来了……阙幼玲瞥了大卫一眼。应该知道的人,却浑然不知。 “那是我的事,你不要管好不好?”大卫有些不高兴。 “好,你的感情,我可以不管,但大卫,你打算什么时候接掌饭店?” “姑姑,再给我几年……” 大卫九岁的时候,他的父母和妹妹在一场车祸中丧生。他唯一的亲人——姑姑,也就是阙幼玲妈妈的挚友——左姨便一直照顾他。 “你太自私了,这几年我感觉力不从心,很想休息……” “你休息嘛,很多事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就好了,不要凡事都操。心。” “你说的倒容易,你来做做看嘛——” 看他们姑侄俩斗嘴挺有趣的,阙幼玲慢慢切着牛肉吃,做壁上观。 “我才不上当。”大卫说着也吃了片牛肉。 “你从不做一些让我高兴的事……”左姨像要不到糖的小孩子,气嘟嘟的说。 “你怎么这样说……”大卫喊冤衽。 左姨转向她,“人为什么要长大,小时候他多可爱,都不会忤逆我。” “哇哇,我好像犯了滔天大罪。”大卫叫嚷着。 “你现在才知道。”左姨转变话题。“幼玲,你还记得你六、七岁那两年,来左姨这里玩的事吗?” 阙幼玲忆起童年,露出甜美笑容,大卫盯着她瞧,看得有些失神了。 “虽然我那时候很小,但我记得很清楚,大卫常拉扯我的辫子。” 大卫很快便恢复过来。“还好嘛,没造成伤害。” “你那时候常说要娶小圆饼。”左姨有意提起这件事。 大卫耸耸肩。“那是因为她在哭,我只要这样说,她就不哭了。” 虽然他只是哄骗,可是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却认真了……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我以为这里只有老女人,没想到还有个可爱的女人。”琳达酸溜溜地说。 大卫从浴室出来,用毛巾胡乱擦拭着身体。“你吃错醋了,我和小圆饼情同兄妹。”他妹妹在车祸中丧生,而她和小圆饼同年,所以当他看到小圆饼的时候,就把她当成是那个丧生的妹妹。 琳达学埃及艳后斜倚在枕头上。她像第一次看到他似的注视他健美的身材,及小麦色的皮肤。 “大卫,快过来我这。”她用甜腻而充满诱惑的声音说道。 他把毛巾扔在地上,毫不在意地踩过去,俯视她裸裎的娇躯。乍看之下级瘦的身材,然而在重点处却令人惊讶地丰满。 琳达露出一副坏女人的笑意,在大卫眼前把腿张开,露出白皙的大腿和阴暗的深处。 大卫一动也不动。 “你在太空中漫游?还不快覆在我身上。” “今晚不要,再忍耐三天,我的石膏就拆掉了。” “我一天也不要忍耐!你只是一条腿打上石膏,又不是丧失性功能。” “小圆饼睡在隔壁,大太声,会把她吵醒。” 什么!?他不做爱的原因,居然是不好意思给那个女人听见? “我尽量不出声。”她说谎。 “你不可能不叫床。”大卫上床,在琳达身边躺了下来。“睡觉吧。” 她的手爬上他的大腿,他的大腿肌肉突然紧绷;然后她的手溜向他的胯下,是他倒吸一口气。在她的抚弄下,他的兴奋已变得极其明显。 “我要舔冰淇淋了——”她的身体往下滑,用唇去浅尝。 “嗯……”他忍不住申吟。 在墙的另一面,阙幼玲贴在墙上,耳朵像蜗牛爬来爬去,想找出最薄的墙面处。 隔墙似乎有些动静,她的耳朵贴得更紧。男人沉重的声音,夹杂。着喘息。 大卫好像生病了…… 琳达坐起身,突然两腿分开跨坐在大卫身上,上身前倾,手撑在;他的胸膛上,感到他的家伙深深顶人她体内。 “琳达……没戴保险套!” “我已经吃了避孕药。”她开始有节奏地运动着。 “你快下去!”他咬着牙说。 “不要,人家好舒服,碍…碍…”琳达上下地蠕动,再深深地压下她的腰。 有女人激烈吁喘和申吟声。阙幼玲这才明白大卫并没有生病,她听到的声音是男人和女人在“那个”时发出的声音! 他们是男女朋友,做那个是很正常的,但她心里还是酸酸的。 不管怎么有耐力,在女人绝妙的动荡之下,男人是无法忍受的。 可恶!使出浑身的力气,把坐在自己身上的琳达推开。就在两个身体分开的瞬间,混热的液体进涌而出,越过了床罩,喷到地毯上去。琳达四脚朝天地从床上跌下,两脚还张开着,以非常不堪的姿势跌在地毯上。 “搞什么嘛——”突然她惨叫一声,“啊呀!”然后跳上床。 “小声点,大家都在睡觉。” “有老鼠,好大一只,跑到床底下去了。”琳达害怕地说。 他跪在地上,掀起床单往下瞧,“宝贝,出来。” 猫从床底下跑出来,跳到床上。 “下去!”琳达伸手要去推猫,反而被它抓了一下。琳达的手背立刻出现好几道红色抓痕。 该死的坏猫,大卫,明天陪我去医院,打狂犬病针。” “它是猫,不会有狂犬玻”大卫一把揪住猫的后颈,围上毛巾,然后走出房间。 他轻敲隔壁房间的门。刚刚琳达叫得那么大声,小圆饼就算睡着,也被吵醒了。 门打开,阙幼玲站在门口。“啊,我的猫!我到处找不到你,你跑去哪里了?” “它跑到我房间,还把琳达抓伤了。” 她双手抚脸。“啊!琳达的脸——” “不是脸,只是手背破皮。你早点睡吧。”大卫把猫塞给她后,便转身回房间。 阙幼玲抱着宝贝转了一圈。“明天我叫马利亚给你一条好吃的大缇鱼。”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隔天早上,阙幼玲依旧把长发绑成辫子,再用丝带系好。 阙幼珍走进厨房时,愣了一下,很意外看到大卫。左姨好像正在念他。 “昨天晚上你们玩得太过火了。”左姨的脸色很难看。 “我知道我们不对,我们再也不会了。”只能这么说。 “她要不要下来吃早餐?”马利亚插嘴进来。 “不用管她,她饿了,自己会做三明治吃。” “我很怕她弄脏我的厨房。”马利亚碎碎念着。 耶,这个家里的女人,他姑姑、马利亚,还有小圆饼,很明显地都不喜欢琳达……大卫怔了一下。 呃,他刚刚好像把小圆饼也算进他家里的人里面。 也是啦,她就像是他的妹妹,当然是他的家人之一。 “十多年没见,幼玲不远千里飞来,你做大哥哥的,不要只顾琳达,冷落幼玲。” “我会的。”他转身,发现了阙幼玲。“小圆饼,你今天想做什么?” “你可以帮我拍几张照片吗?回去时给我爸爸妈妈看。” “没问题,照相是我的专门科。” 大卫上楼拿了照相机以后,和阙幼玲来到后院。 院子里百花盛开,有些沿着墙擎爬而上。九重葛、金银花及铁线莲争奇斗艳,美不胜收。院中有一个欧式喷水池,池中央是个石雕的邱比特,做出射箭的姿势。 “我想在这里拍一张。”阙幼玲站在邱比特箭的前方。希望爱神能射中大卫。 他把相机对准她,“我要拍了——” “我是不是要说?”阙幼玲问。 “不必,你的表情太不自然了。小圆饼,你要假装我不存在。” “我脸已经不圆了,为什么还要叫我小圆饼?” “因为——我改不了口。”他微笑地说。“你去摘花,我用镜头捕捉你。” 阙幼玲摘着花,很自然地哼着歌。 他的镜头一直随着她转,一边迅速地按下快门。 突然之间,他愣住了,他突然感觉他好像从来没见过她一样。“把头转到左边,快点。”他急切地说。 她按照他的要求转动头部。“嘿,你这半边脸不太一样,”他的眼中有兴奋的神采。“我要拍出你另一种特质。” “我有什么另一种特质?”她不解地问。 “带着女性的抚媚。”他又说,“你把辫子解开。” 她漫不经心的解开辫子,再甩一甩头,如葡萄藤的卷发便直垂到纤腰处。 大卫看得痴迷了,心头突然有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他拍过这么多美女,但从没有任何一个美女带给他这种感觉,她是如此……吸引他。 他居然被小圆饼所吸引!大卫喃喃地说:“真奇怪,这可真是奇怪到了家。” 阙幼玲望着大卫,“你说什么?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你看着我,好极了,嘴唇稍微张开。” 只见阙幼玲脸蛋儿粉扑扑的,樱唇微微开启,湿润泛光,那美丽震动的黑眸望着自己,神情极是娇媚可爱,他的目光无法从她的脸移开,就算天塌下来也没办法。 “甩动你的头发,我要拍下它飞扬的样子,很好,再一次,再一次。”他以连续镜头迅速地拍下一张张的照片。 他拖着石膏脚,喃喃轻道:“我要在你的眼睛里看见爱……对了,你没恋爱过,不过你一定爱过你的小狗、小猫,你想一想它们……” 她不用想猫啊狗的,只要想他的脸,眼睛里就有满满的爱意了。 “非常完美!现在贴在树上,背部紧靠它。头往左看,低一点,肩膀后退一点,不不,不是那样……”他搁下照相机,调整她的姿势。 他的手贴在她的肩头,拇指碰到她隆起的胸脯一点点,她听见他深吸了一口气。她抬起头来看他,发现一对深邃、柔和的眼睛。 阙幼玲的心怦怦地狂跳。她可能会得到一个吻…… “大卫!”不远的地方传来琳达的声音,破解了符咒。 阙幼玲转头望着琳达,这辈子头一次想掐死一个人。 “你拍了一上午,照片应该也够了,该回去休息了。”琳达抓住大卫的手臂,旋即她像持着一个玩具气球似地轻易把他带走了。 阙幼玲伫立原地不动,直望到大卫和琳达的身影消失在房子里。 有一会儿,她既疑惑又害怕,和像琳达这样的“熟女”竞争大卫,她究竟有多大的胜算? 去他妈妈的琳达!(上帝原谅她第一次说脏话。)她爱大卫,而且她要得到他! 第三章 “你看到大卫了吗?”阙幼玲问马利亚。午餐后,就没看到大卫。 “看到了。”马利亚告诉她。“他在池塘那边,不幸的是,琳达也在。” “我去找他们。”上午琳达破坏她和大卫的相处,现在她也要破坏回去。阙幼玲朝小池塘的方向走去。 她终于看见他们了,站在池塘前,琳达圈住大卫的颈项,热烈地亲吻起来。她的心扭痛起来,有股想大哭的冲动。 她转身跑向一条通往山丘的小路,眼眶里充满了痛苦的泪水。 “哭什么……”她吸吸鼻子。看到他们亲嘴就哭了,昨天晚上他们还那个了,而亲嘴和那个比起来是小巫见大巫,所以不要哭了,没什么好哭的。 她拭去泪水,看看四周。 咦?这个地方,她记得,大卫带她来过。那天她趁他不注意躲了起来,他一回头,发现她不在他后面,急得像熟锅上的蚂蚁,到处找她,喊她的名字,最后还哭了出来…… 想到这里,她轻笑了起来,心情也舒坦不少。在这梦一般的林子里,她随风轻舞起来,幻想着自己是亚玟公主,大卫是亚拉岗,而讨人厌的琳达就是像村妇伊欧玟。哼,想和她争大卫,滚一边去吧! 阙幼玲自得其乐,并没注意到林间有一个男人。 这长发飘飘的女孩……威廉眨眨眼,她没有消失,她是人,不是林间精灵。 他最爱美女了。于是他悄悄走近她。 有树枝折断的声音,阙幼玲连忙回过头去。 一个陌生的男人!她感到十分不安,眼神戒备地盯着他,双腿采取准备逃走的姿势。 “哈罗,我吓着你了吧?”他露出友善的笑容。 “一点点,我没想到我后面有人。”她稚嫩的嗓音更像迷人的精灵。 “我看,你是跳舞太专心了。我是布劳蒂家族的威廉。” 这个叫威廉的男人长得不赖,当然不如大卫漂亮,可也相当引人注意,而且一副很有自信的模样。她觉得他绝对是好人。 “布劳蒂家族的威廉,我是台湾的阙幼玲。” “你真幽默,台湾的阙幼玲,你是来观光的吗?” “我不是观光客,我左姨住在山的那一边。”她比向右手边。 “哦,你左姨是凯撒饭店的老板。”威廉一直保持着笑容。 “对,你对我左姨家好像很清楚。” “我们两家是邻家嘛,就隔着这座小山。”他又说,“以前这座山任何人都可以来,不过现在是私人土地,我家买下来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马上离开。”她转身要走。 但威廉拉住阙幼玲的手臂。“唉,不要走,我话还没说完。” 她抽回手。“你还有什么话没说完?” “我很欢迎你,还有你左姨家的人随时都可以来。要不要去我家坐坐?” “这样好吗?我又不认识你。”阙幼玲低声说。 “我再多告诉你一些我的资料,你就认识我了,我是大卫高中的同学。” “你认识大卫!”她声音亢奋地说。她只要听到大卫这两个字,就异常高兴。 他认识大卫,值得她这么高兴吗? “他在学校很出名,也很受女生欢迎。” “这么说,他高中就交女朋友了?”阙幼玲想要知道。 “不只交一个,而是十根指头都数不完。”他和大卫是学校的两大花花公子,不知迷倒了多少校园美女。 高中才三年,大卫就交了十多个女友,平均下来,一个不到三个月。马利亚说大卫和琳达交往一年多了,怎么还没被淘汰? “你在想什么?还在考虑要不要去我家吗?”威廉打断她的冥想。 “改天好了,我出来好久了,我该回左姨家了。” “我陪你走回去。”威廉殷勤地说。“你去过布劳蒂歌剧院了没?” “没有,我才来两天,而且大卫的脚受伤,我必须留在家里照顾他。”这是在琳达来以前的场景,琳达来了以后,大卫似乎不需要她了。 “你一定要去,布劳蒂歌剧院举世有名,每个来夏威夷的人都会去。” “好啊,大卫脚好以后,我叫他带我去。” 这女孩三句话不离大卫,似乎是大卫的“迷妹”。威廉有些失望。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大卫站在窗前。小圆饼去散步散了三个小时,还没回家,不知走到哪儿去? “姑姑,你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他皱着双眉,表现出一副焦虑的样子。 “不会有事的,她可能只是在山上待久了一点,现正应该在回来的路上。” “也许她不小心摔到山下去了。” 左姨好笑地看他一眼。“那座山又不高,而且山路又平,不会有人那么笨,摔到山下。” “她会不会遇到坏人了……”大卫声音紧张地说。 “你太杞人忧天了,我们这里治安很好,没出现过坏人。” 大卫抿着唇,双手交叉置于胸前。“你看我们要不要报警?” “不见二十四小时才能报警,现在只不过三小时,天也还没黑……我已经叫汤姆去找了,你再等一会,还有,不要净说些吓我的话!” “我真恨不得我的脚好了,可以出去找她,找到她后,我一定要打她屁股。” “她已经长大了,是小姐,你不要随便打她屁股。” “在我眼里,她永远是小妹妹。” 看大卫的神色,就知道他已喜欢上天真无邪的幼玲。左姨心中愉笑不已。不过大卫并不知道自己喜欢幼玲,但假以时日,这情形会改变的,他一定会发现自己的爱意,她只希望大卫不要花掉太久的时间才发现。 在他们说话时,阙幼玲和威廉的身影出现在他们视线里。 “喏,你的小圆饼不是回来了——”左姨眯起眼睛。“哟,还带个男人回来。” 他们站在屋外,威廉的手半撑在门口,阙幼玲因他的话而大笑。 “你的头发是自然卷?还是烫的?”威廉用手摸她的头发。 “自然卷。”她不知道如何使他不要碰她的头发。 “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你左姨有多担心?”一个斥责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 这孩子,明明是他在担心,却推到她身上。左姨瞪了大卫一眼。大卫正忙着注意阙幼玲和威廉,没空理她。 “对不起,左姨,我不是有意让你担心……” 阙幼玲怯怯地说。 “回来就好,我去打电话给汤姆,叫他不用找了。”左姨说完走进屋。 “嗨,大卫,好久不见。”威廉抬起摸阙幼玲头发的手,向大卫打招呼。 “是啊,有好几年没看到你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们两人开始礼貌的交谈,阙幼玲静静听着,不禁比较起两个男人。 大卫穿着条纹衬衫和浅灰色短裤,一副成熟稳重的模样;威廉就像从杂志上走出来的男模特儿,一副漫不经心、游戏人间的样子,似乎以后还是这样。 威廉瞄瞄手表。“天啊,不能再和你聊了,我还有个约会。”他对阙幼玲做个鬼脸。“我家的山欢迎你去,你明天会去吗?也许会碰到我喔。” “哦,好。”她随口漫应着。 威廉离开后,她看见大卫皱着眉头,虽不十分明显,却也不易令人忽视。 “小红帽,你刚刚接受了大野狼的建议,明天一起去外婆家。”大卫的脸色很难看,好像她欠了他几百万似的。除了保护小圆饼的心理外,他不知道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有别的情感。 “威廉是大野狼?可是他说他是你高中同学……” “他说你就相信他了?”他对她那么容易相信人感到不快。 “难道他不是?”她说着皱起眉头。 “我没说他不是,他是我高中同学没错,但我们只是隔壁班。” 这有什么差别? “你好像不太喜欢他?”她觉得威廉人很风趣。 “威廉是花花公子,常常换女朋友,如果你要找男朋友,他——我不赞成。”小圆饼可爱又纯真,他想保护她,不让她受到男人的伤害。 “我只是和他散步,又不是要和他做男女朋友。” “你对男人没有基本的了解。男人都是很坏的,在只有两个人的环境下,很可能对女人做出某种不好的事情。” “你不要以为我没交过男友,就天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不知道细节。 “你说,你知道什么?”他把拐杖撑在腋下,双手交抱于胸前。 “我知道他们想要这个。”由于她穿平底鞋,还不到他肩膀。于是她踮起脚尖,身子前倾,把手按在他肩上,对准他的嘴唇,献上了她的唇。 这小女人根本没让男人吻过。大卫的拐杖跌落在地上,他用手拥着她的肩膀。 “小圆饼,你根本不懂接吻——”他低语,然后吻上她的唇。 这个吻缓慢而缠绵……她闭上眼睛,任由他的嘴摩挲、吸吮她的樱唇。 他感受到她身子在轻轻的颤抖。他的舌探进她嘴里,汲取甜蜜的津液,美妙的感觉,令他陶醉不已。 阙幼玲微晕地接受他的热吻,她的心涨满了快乐的情绪。她希望这个吻能持续到永远—— 忽然,大卫离开她的唇,并放开她的身子。“我的天!”他申吟说。 这个意外、美妙的吻,让他震惊不已,也让他后悔不已。 他怎么可以这样吻小圆饼!她是他妹妹……和自己的妹妹接吻,他感觉罪恶。 这个吻是个天大的错误,他一点也不想再犯,不论多美妙,都不行。 “大卫?怎么了?”她看着他懊悔的表情。 “我不该那样吻你——不过吻了都吻了,也没办法收回。”大卫抓抓头发。“至少,你现在知道男女之间的吻是怎样的了。” 此时,在楼上窗口的琳达看的一清二楚。从大卫走出房子之后,她就一直站在窗口,因此,她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也看到了他们亲吻。 接着,大卫在阙幼玲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这又是什么吻?”她困惑地问他。 “这是给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妹妹的吻。”大卫摸了摸她的头。 我才不要做你妹妹!阙幼玲恨不得自己能喊出来。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阙幼玲坐在秋千上,唇上弯成一个小小的笑容。 大卫给她的吻还留在唇上。她轻探出舌尖,寻找刚刚留下的温存…… “你在这里啊!” 沉思中的阙幼玲一惊。她并没有看到琳达走过来,要不然她会躲开。 琳达站在她面前,瞪大眼睛,动也不动地盯着她,约有十秒之久。 “你一直瞪着我看,我脸上有什么吗?” “天使的脸孔,却有一颗yin荡的心。”琳达鄙夷地说。 阙幼玲似乎被吓坏了。“你、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我?” “我全看到了——你怎么诱惑大卫吻你。”琳达的眼神闪烁着妒意。“在大卫面前,你装成一副可爱妹妹的样子,其实你根本是只小野猫,你想和大卫上床!” 她感觉脸发烫。“我不想和你说话。”她很气自己动不动就脸红的毛玻 阙幼玲站起来,从琳达身边走过时,琳达抓住了她的于臂。 “我警告你,大卫是我的,你别再打他主意了。” “我没看到他身上挂‘我是琳达的’的牌子。”她的回答,令琳达睁大眼睛。“好啊,小野猫的本性终于露出来了。” “你放手好不好?我要进屋去了。”阙幼玲皱着眉。 “大卫对你只是兄妹感情,最后他还是我的。”琳达扬声说。 “如果你真那么有信心,何必来警告我?” “我是不希望你受伤,早点看清事实,对你只有好处。” “你才要早点看清事实,大卫最后会和我在一起。”她有闵乐琪的新娘花束,所以她会是下一个新娘,而她的新郎只可能会是大卫。 琳达的指甲深深地戳进阙幼玲的手臂。“痴人说梦话,我会好好注意你。”然后转身就走。 阙幼玲轻抚手臂的戳痕。琳达好凶、好坏,希望大卫早点看清她的真面目。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琳达坐在梳妆台前抹着一瓶昂贵的乳液,这是为了预防皮肤老化用的。 哦,天!她受不了这鬼地方了,她真等不及大卫的石膏拆掉,赶快回巴黎。巴黎才是她的家,那里有她的朋友,她的社交圈,她的夜店,哪像这个偏僻的烂地方! “大卫,如果我没记错,你明天上午就拆石膏了!”她自镜子里看去,大卫正努力将铅笔插入石膏中。 “嗯,我等不及要拆掉这个石膏了,我的脚痒起来了。”他搓着石膏边缘的皮肤。 “明天拆完石膏,我们就回巴黎。”有那个女人在,她迫不及待地想回巴黎。 “再多待几天,我想多陪陪我姑姑,而且小圆饼也难得来。” “你忘了?你答应柯梦丹波,替他们拍封面的。”这个理由,应该可以把他拖回巴黎。 “我没忘,我已经拍好了,而且将底片寄给他们了。” 他什么时候拍好的,她都不知道。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巴黎?” 他给她短暂的一瞥。“如果你这么想回去,你先回去呀。” “不要,我要你一起回去。”她怎么可以自己走,放牛吃草。 琳达在他身旁坐下,看他弓着背,将铅笔塞进石膏里抓痒时,背部肌肉滑动……她咽了咽口水,她和大卫在工作上合作过,而且合作愉快,但她和他配合得最愉快的地方就是在床上…… “大卫……”琳达的双臂像滑溜的蛇一般楼上他结实的肩膀,她长长手指轻抚着他的脖子。“我们做爱吧。” “不行!”他轻轻的推开她。“我们不能在这个房间里做爱,明天晚我们去饭店开房间。”因为琳达上次叫床太大声,姑姑已经不高兴了。 她不死心又缠上他的脖子,微启的红唇在他嘴旁呢喃着:“我不管,大卫,我不要等到明天晚上,人家现在就想要嘛……” “拍谢,我现在性趣缺缺。”他在床上躺下,双手枕在脑后。 “我会让你性趣多多。”琳达像荷叶一样灿然笑开,站到床上。 “答啦啦——”她嘴里哼着脱衣舞厅常放的歌,把身上披的睡袍丢到脸上。 他拉掉睡袍,琳达身上只剩遮住重点部位的丁字裤,正全心全意的扭不停。 “我穿太多了。”她再把丁字裤拉掉。有谁能抗拒一个美丽而赤裸的人。 这游戏他们以前就玩过了。 琳达抱着自己的胸部。“快点,宝贝——”然后她转过身,背对着他,翘起屁股摇晃着。 大卫面无表情。 她完全无法相信大卫的反应竟是如此可恨!在以前,他早就化身为一只野兽,凶暴地扑上来,在她身上又吻又啃了…… “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琳达扑在大卫身上又捶又打。 “我只想睡觉。”他拉起被单。 “不给你睡!”她抢走被单。 “不要闹了!明天晚上我再好好满足你。” “可是我今天晚上怎么办?”她嘟着嘴,“你用手帮我啦。” “我的手也要睡觉,你只有靠你自己了,不过声音小一点。”他转过身去。 好!她会自己安慰自己,而且还会安慰得很大声,吵醒隔壁的阙’幼玲。琳达恨恨地想。 她下床,把枕头放在墙旁,然后坐上去,“呃……呀……”她对着墙壁发出愉悦的申吟声。 “大卫喔大卫,我不行了,我快要高chao了!” “大卫,你最棒了,你是我的……” 半夜醒来,阙幼玲觉得听到了什么。她拉开被单下床,轻手轻脚地走到墙边。 听见琳达申吟的声音,又喊着大卫的名字,阙幼玲忍不住捣住自己的耳朵。 住口!住口!不要再鸡猫子鬼叫了! 第四章 第二天早上,阙幼玲不想醒来,更不想起床下楼去吃早餐。 叫她一大早在餐桌上看到琳达,她宁可不吃,可是她实在找不出不吃早餐的理由,如果推说生病,左姨一定会到她房间探望,她很怀疑自己装病的本事。 再说,就算跳过早餐,还有中餐、晚餐,而她和琳达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不可能看不到。 阙幼玲没精打采地换衣服,情绪低落。 昨晚再上床后,她辗转反侧睡不着,直到天快亮才终于睡着。入睡后却又连续作梦,先是美梦,大卫吻她、说他爱她,接着变成恶梦,琳达张牙舞爪地出现,拉走大卫,而她怎么喊叫,大卫都不回头。 她叹口气下楼去。左姨边吃早餐还看着报纸,听到她的脚步声,抬起头对她微笑。 “你的脸色不太好看,哪里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只是昨天晚上睡不着。”阙幼玲坐在位子上。 “怎么会睡不着?” “呃……我有一点点认床……”阙幼玲的声音渐小,因为她看到大卫和琳达也走进餐厅。 琳达神情愉快,而大卫则显得精神不济,一看就知道昨晚琳达把大卫吸干了。 “我饿坏了。” 琳达一屁股坐在阙幼玲身旁的空椅上。 那女人是故意的!阙幼玲嘴歪了一下。这样大卫就不能和她坐在一起了。 大卫在琳达旁坐下。“姑姑,你去饭店时,顺道载我去医院拆石膏。” “我跟你一起去。”琳达以胜利的眼光睨着阙幼玲。 她能拿什么理由跟去,只会被当成电灯泡。阙幼玲咬着下唇,心情低落。 “这个给你。”琳达将抹了奶油的吐司放在大卫盘子里。 大卫看了琳达一眼。“你今天特别奇怪。” “这不叫奇怪,叫温柔。”琳达对大卫媚笑。“多吃一点,也许很快就会做消耗体力的事呢。” 左姨看不下去了。“我去打几通电话,要去饭店时再叫你。” “你不是喊很饿,怎么只吃几口炒蛋?”大卫看着琳达。 “因为我不爱吃炒蛋,我想吃的是你身上那两颗蛋。” 阙幼玲看到琳达把手放在大卫的大腿上,但她假装没看到,继续喝温牛奶。 “规矩点。”大卫抓开琳达的手,琳达表现得如此露骨,让他很不舒服。 马利亚这时走过来。“我烤了一些可口的小饼干……你长白胡子了!” “真的啊!”阙幼玲舔舐嘴唇一圈。“没有了吧?” 马利亚微笑点头。 大卫本想糗阙幼玲,但看到她舔舌的动作,他分了心,……他想和她的舌头纠缠,吸吮她的甜蜜……他的饥渴连自己也吓了一跳。 老天,他刚刚在想什么?大卫对自己蹙起眉头,他最好赶快忘掉。 “我去化妆,要走时不要忘了叫我。”琳达说完离开餐桌。 短暂的沉默后,阙幼玲看着大卫,张开口:“大……”就没有下文了。 “欲言又止的,你要问我什么就问埃” 她迟疑了一下,最后终于开口:“你会和琳达结婚吗?” “怎么会突然问我这个问题?”大卫好奇地问。 “我看你们两个感情很好,又都睡在一起,所以我想你们是不是婚期不远了。” “如果依你的想法,我必须和很多女人结婚。我和很多女人睡过。” “你和那些女人上床,”她想了想,她必须问。“难道不是因为你爱她们?” “那只是性,0k?我是说,我也喜欢她们,但基本上是为了性。” 爱情对他好像无意义。“只是单纯的性。”她低语。“我做不来。” “你千万不可以做!你要保持完整,嫁给一个好男人,过着幸福美满的日子。” 阙幼玲瞅着他看了半晌,她早八百年前就找到她的好男人了! “那你不会和琳达结婚罗?”拜托,让他斩钉截铁地回答不会! 大卫耸耸肩。“不知道,我压根没想过结婚这方面的事。” 答案差强人意。“你如果不结婚的话,左姨一定会很难过。”她柔声细气地说。 “我不是不结婚,只是……缘分还没到吧。”他咧了咧嘴。“我如果要结婚的话,第一个告诉你。” 喔,她肯定是第一个知道,因为她就是那个新娘。“你会和什么样的女人结婚?” “嗯……”他顿了一下,“至少是姑姑会喜欢的女人。” 琳达完全没望了。她似乎看到加冕的后冠戴在自己头上——他姑姑最喜欢她了。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左姨去饭店工作,大卫和琳达去医院,马利亚去市场,整间屋子只剩下阙幼玲一个人,由于她昨晚没睡好,所以她躺回床上。 她意外地睡得很熟,十一点才醒过来。 她掀开床单下床,走出去倚在阳台的栏杆上。她站的地方正可以看到蔚蓝池水,突然,有人跳进泳池。 大卫卖力地游了几圈,攀到池边坐下。虽然坐着,深蓝泳裤腰上方毫无松弛赘肉,其实他全身上下都没有一点赘肉。 他似乎知道她在偷看,往房屋方向瞄了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向她招手。“下来和我一起游泳,水很干净、很舒服。” “我换好泳衣就下来。” 阙幼玲换穿纯白色的无肩单件泳衣,再披了一条毛巾走出房门,碰巧琳达也正从房间走出来。她穿的是布料少得不能再少的比基尼。 琳达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你不是我的对手。”说完转身扭屁股走开。 阙幼玲不由得低头看自己的身材——她有一对秀气的胸脯,一双美腿,身材不像琳达那样把别人全给比下去似的完美,不过她非常怀疑琳达胸前那两坨38c的肉是真的。 她从厨房后门出来时,大卫悠哉悠哉地坐着,那双长腿在水里摆弄。琳达趴在躺椅上,做日光裕 他看着她走过来。“我现在才发现,你真的长大了。”虽然她的脸还是很稚嫩,但是她的身体已经是一名成熟的女人了,如此清新脱俗,又如此诱人…… 刚刚在楼上没看清楚,他那条深蓝泳裤紧得不能再紧,让人难以直视。阙幼玲羞得撇开视线。 “如果我是日本人的话,我已经过日本成人式有一段日子了。” “你去海 边游泳时也穿这件泳衣吗?” “是啊,这件有什么不好吗?” 他微蹙起眉宇。“下次不要穿这件泳衣去,你会给男人不好的刺激。” “这只是一般的泳装.真的有那么挑逗吗?”说到挑逗,琳达穿的泳衣才会让男人流鼻血咧。 “反正不要穿这件就是了。”他又说,“穿布料多一点,颜色深一点的。” “好的,我会包得像粽子一样去游泳。” 他轻轻一笑,笑得如此迷人,令她呼吸为之一停。 “游泳了。” …他漂亮地跳人池中;她沿梯下水。他们肩并肩游着,再一起打水球嬉戏。 大卫嘲笑她方向抓不准,她马上用球向他抛去,他一躲便潜到水里,当他再钻出水面时,便爬到休息用的浮筏上面。 阙幼玲游过来。大卫弯下身,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往上拉到浮筏上面。 “琳达,怎么都不下来游?”阙幼玲边喘气边问。 “她是旱鸭子,不会游泳。” “你没教她?”她会游泳,就是大卫教的。 “她怕水,可能是小时候有不愉快的经验。” 琳达站在池边,向他们这边招手。“马利亚说午餐做好了。” 大卫顽皮地把浮筏弄翻,阙幼玲滑落水中,喝了好几口水。“你好坏!” “我们来比赛,看谁先到岸上。” “赢的人有什么?”阙幼玲高兴地问。 “像小时候一样,赢的人做主人一天,输的人做奴隶一天。” “好。”她喊口令,“预备——起——” 大卫振臂向前游,然而阙幼玲却从游泳池近的一边上岸。 “你赖皮!”大卫像孩子似的大叫抗议。 “你又没订游戏规则,我不管,是我先上岸,今天你要做我的奴隶。” 琳达这时走到大卫和阙幼玲中间。“大卫,喝杯凉的。”递上一杯冰柠檬水。 “主人,请喝。”大卫接过来,转手给阙幼玲。 琳达的眼睛微眯着,像在瞄准阙幼玲,想用她的目光将阙幼玲射死。 阙幼玲才不睬她,高高兴兴地喝下大卫奉上的柠檬水。 她爱这个男人,她要他,全世界没有任何人能使他们分开。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讨厌的女人!阙幼玲敲打着枕头。 吃完午餐后,琳达就霸占大卫,两个人窝在房间里。他们在房间里做什么,用肚脐眼想也知道。 她有整个下午的时间要打发。她看着斑纹猫。“只有你陪我去散步了。” 昨天她答应威廉,会去他家的山散步,和他聊聊天也不错。 她下楼,告诉马利亚她的行踪。 “我和宝贝去山上散步。” “不要太晚回来,不然大家又会担心。” “我知道。”说完之后,她便走出了屋外,宝贝尾随着她。 阙幼玲穿过小径,很快来到不高的山上,却没看见威廉。她看到矮木丛下有东西一闪,是一只兔子。 “嘘!”她叫宝贝不要动,免得吓到兔子,然后她悄悄地接近它,在她距离它只有半步时,它突地跳开了。她追了过去,脚下突然被绊倒,阙幼玲摔了下去,直滚到半山腰的岩石堆。 宝贝见状旋即跑下山,拼命用舌头舔阙幼玲毫无反应的脸。 阙幼玲渐渐苏醒,发出低吟。 滚过坡道的身体,每一寸都在疼痛,她坐在那里申吟着;“宝贝,我的脚好像扭伤了,你快回去搬救兵。” 宝贝像听得懂她的话,一溜烟地跑掉了。 感觉好像过了一世纪…… 怎么都没有人来救她……突然,宝贝跑进她腿间,随后就听到大卫的声音,“小圆饼!” “大卫,我在下面!” 大卫探出头就看到阙幼玲坐在斜坡上。她也看到他,他的表情很是担心。 “你哪里摔伤了?” “我想我的脚扭到了,因为我站不起来。” “不要动,我马上下来。”他往下走,才走五步就到。 她的脸上有一些泥土,头发上也是,但是当她以那乌亮的眼睛看着他时,他觉得她像个可爱的小乞丐。 “你怎么会跌在这个地方?真是不可思议。”他边说边检查她全身。 “我在追一只兔子,结果一不小心失足滚到这里,你怎么会来找我?” “你的宝贝跳到我窗台上,抓呀抓玻璃,我想你大概出事了。”他握住她的脚,“现在我要转动你的脚。” “噢,有点痛。” “骨头应该没断。”他将背对着阙幼玲。“我背你回去。” 阙幼玲爬上了大卫的背。他把手放在她臀部下,她顿时娇躯一麻,脸红心跳。 “我要站起来了,你抓紧喔!” 她紧紧地搂住大卫的脖颈,红扑扑的脸儿贴在他靠右耳的地方。 在他背上,她脚踝上的疼痛全忘了。她贴着大卫的后背,心中呐喊着:我爱你! 大卫感触着背上阙幼玲柔软的娇躯,尤其是那两团富有弹性的ru房,在他背上软软地挤压着,令他心神俱荡。 他用力甩甩头,制止自己的绮思。她是妹妹,怎么可以想人非非!还好一下就到家了。 进到她房间之后,他把她放在贵妃椅上,脱下她的鞋。“不是很肿,冰敷一晚就好了。”而后他出去,叫马利亚来帮她换干净衣服。 她换好衣服后,他再度进来,手上拿着冰敷袋,接着用冰敷袋包裹她的脚踝。 “下次不要再一个人去散步了。”他可不要再发生像今天这样的意外。 “可是左姨在饭店,马利亚要做家事,而你也没空陪我……”她的声音渐校 “我很空间,你只要来敲我的门,我就会陪你去了。” 她的脸上浮起怀疑。“真的吗?” “骗你的是小狗。”他的语气相当坚定。 阙幼玲瞅着他。“你不怕琳达不高兴?” “我和她之间,只有她怕我不高兴,没有我怕她不高兴。” 这么听起来,大卫并没有很在乎琳达嘛——一定是琳达倒追大卫的。 看样子,只要她再加点油,大卫很快便会转而爱上她的。 大卫出去后,阙幼玲躺倒在床上,全心全意思索着如何得到大卫的心和爱。 使尽各种方法都可以,只要能抱得美男归,她都愿意去做。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叩叩两声后,马利亚探头进来。“等左姨回来就可以用餐了,你要我送上来?还是下搂和大家共进晚餐?” “下楼。”阙幼玲缓缓坐起身。 “你可以自己下楼?还是要我叫大卫上来,抱你下去?” 阙幼玲的脸上泛起红晕。“我自己可以下楼。” 她慢慢走下楼梯,听见大卫低沉的笑声和琳达兴致勃勃的说话声,心冷了一半。 他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大卫斜卧着,琳达半依偎着他。阙幼玲的心冷到结冰。 大卫一看到她,便站起来走向她?给她一个信封。“我有样东西要给你看。” “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你的照片。”大卫微笑道,“其实我早就洗好了,但是我想给你更大的惊喜。” 她杏眼圆睁。 “什么更大的惊喜?”能够带给她更大惊喜的,唯有他说“你愿意嫁给我吗”这句话。 “我没经过你的同意,将四张抑的照片寄给柯梦丹波,而柯梦丹波的主编立刻采用。你是他们这期杂志的封面人物,下个星期天,全世界都看得到你的脸。” “这都是你的功劳,没有人能拍得像你那样好。”她说完打开信封,取出相片,“真好看。” “你得承认自己相当漂亮,而且很上镜头。”他笑着说,“柯梦丹波的主编一直问我这个模特儿是谁,要找你签约呢。” “她才不够格当模特儿,她太矮了。”琳达尖酸刻薄地说。她从没上过柯梦丹波封面,心里充满又浓又稠的嫉妒。 “在巴黎大放异彩的日本名模珍妮也不高,但是她很有特色。”大卫转向阙幼玲。“小圆饼,你对做模特儿有没有兴趣?” “我如果做模特儿,是不是要住在巴黎?”她问。 “当然啊,如果你想做,我可以帮你找经纪公司,和琳达同一家。” 和琳达同一家就不用了。“可是我一个人去巴黎,人生地不熟,我会害怕。” “我住的地方可以分你住,我会照顾你。”大卫超级温柔地说。 “那我要做模特儿。”只要能跟大卫在一起,叫她做清洁妇都可以。 “不先打电话问你爸爸妈妈?” “我已经二十五岁了,可以自己作决定。”不能问她爸妈,他们不会答应的。 “我去打电话给柯梦丹波,以我的经验你一定会大红大紫。” 大卫走开后,琳达冷冷地看着阙幼玲。“你白费心机了。” “你是什么意思?” “我也住在大卫巴黎的房子里,我们已同居半年了。” “真的吗?你骗我的吧——”她知道琳达并没有骗她,只是不愿意相信。 “你可以去问大卫埃”琳达挑起眉。“所以你确定要去巴黎吗?” “确定要去。”她顽固地说。 “我劝你不要去,大卫爱我,我也爱他,我们也许很快就会结婚。” “你阻止不了我的。”阙幼玲静静地说,“我一定会去,还会和大卫结婚。” 马利亚这时出现。“用餐了。”咦?她们之间的气氛不太对劲。 “马利亚,请你把我的晚餐拿去楼上,不要太多,我没有胃口。” “为什么会没有胃口?” “呃……”她很少撒谎,但是有时候却不得不如此。“我头有点疼。” 左姨回来后,只看到大卫和琳达在用餐,便去厨房间马利亚:“你没叫幼玲吗?” “叫了,你知道她脚扭伤,我去问她要在楼上还是楼下用餐,她说楼下。后来她下楼来,好像和琳达之间不愉快,告诉我她没胃口,头疼,改在楼上用餐。” “我上去看看她。” 左姨敲门后走人阙幼玲的房间,瞄了一眼托盘——她一口也没吃的样子。 “想不想和我聊一聊?”左姨坐在阙幼玲旁边。 “聊什么?”阙幼玲喃喃地问。 左姨握住她的手说:“你的心事啊!” 她眨眨眼睛。“我的心事?” 左姨注视着阙幼玲,笑了笑。“我知道你很喜欢我们家大卫。” 阙幼玲脸红起来。“我……可是大卫只是把我当成妹妹。” “大卫是我从小带大的,我了解他,其实他很喜欢你,是那种男女间的喜欢。” 阙幼玲眼睛一亮。“左姨你是说真的吗?不是在安慰我?” “我从未见过他那么在乎一个女孩。”左姨说,“他只是太盲目,尚未发现。而你所要做的,就是让他早点弄清自己的感觉。” “但是我该怎么做?” “你只要拿起电话,打给威廉就好了。” “就这样?”阙幼玲为她的建议而迷惑。 “这样就够叫大卫头疼了。”左姨轻轻拍她的手。“多多少少吃一点,不然马利亚会难过。” 左姨走了之后,阙幼玲拿起电话,打给威廉。 第五章 午餐之后,阙幼玲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托尔金写的魔戒。这本魔戒她已经在飞机上看完了,她只是在这边做做样子,等大卫下楼。 大卫和琳达双双走下楼梯,她抬头看他们一眼。他们穿着整齐,好像要出去。 “小圆饼,我们要去百货公司,你要去吗?”大卫问道。琳达吵着要去血拼,都快把他头给吵炸了。 阙幼玲摇摇头。“不了,我没什么东西要买。”有琳达在,她不怎么想去。 “不一定要买东西,去逛逛也好。”他希望小圆饼一起去。 “我想看完这本魔戒。” “魔戒啊?很好看,可以回来再看,晚上我们会去布劳蒂歌剧院喔。” “我不能跟你去布劳蒂歌剧院,因为我已经答应威廉明天晚上跟他去。” 大卫的脸马上黑一半。“我不是跟你说过威廉不好,你怎么……” “人家有交朋友的自由,你管那么多做什么!”琳达挽住大卫的手臂。“我们走啦,我和爱莉约三点,来不及了。”她的模特儿朋友爱莉也来夏威夷度假。 大卫万般不愿意地坐上车,心想回来再好好训斥小圆饼。 她怎么可以跟威廉约会?那家伙在高中时和他一样,都是滥情型人物,女朋友一个接一个,从没断过。 小圆饼冰清玉洁,绝不能跟这种男人交往…… 阙幼玲躲在窗户旁,看着大卫和琳达上车,然后车子绝尘而去。 琳达又赢了,大卫还是被她牵着鼻子走。 阙幼玲走到屋外,发现太阳已经躲了起来,天空阴沉沉地压向地面。 她居然还预期今天是个好天。这种天气离好天可差得远了——事实上,没有一件事是好的。 她一直走,走到以前大卫带她来钓鱼的鳟鱼溪边。溪水映着乌云,所以也显得阴暗晦涩,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笨大卫!”她咕哝着,把脚尖前的石子踢进溪水里。 她坐在岩石上,一直在想有没有更好的方法,可以让大卫惊觉他原来爱她。 如果跑去告诉他她爱他……她好想告诉他她爱他,她需要他在她的生命里…… 可是万一他听了只是哈哈大笑,没有惊觉呢? 一道闪电照亮了天空,雨滴浙沥沥地落下,淋在身上令人发冷。 小溪离左姨家很远,用跑的跑回去,也要两个小时。 天快黑了,下雨山路又湿又滑,万一像上次那样摔到山坡底下,宝贝又不在身边……阙幼玲只好在雨中漫步回去。 雨愈下愈密,她的视线开始模糊起来,衣服已经湿到最里面一层了。 天已经黑了,根本看不见路在哪里!阙幼玲急得快哭了。 大卫、大卫,快来救我—— 就在这时,一阵悉卒声传来,阙幼玲吓呆了。 山猪? 在惊吓之余,她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是大卫,声音来自前方的树林间。她跌跌撞撞地朝他跑去。 当她跑到他面前时,立刻死命地搂住他的脖子。 “大卫,我好害怕,你怎么会在这?” “马利亚打手机给我,说你出去散步还没回来,她很担心你,叫我赶快来找你。 我已经找你好久了。我去布劳蒂家的山,找不到你,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走到溪边。”他紧紧抱住她。“还好,给我找到你了。” “我知道为什么你会找到我,因为我们有心电感应。”她抬起满是水珠的脸说。 “可能吧。现在天很黑,雨又下不停,看来只有去小木屋躲一晚了。” 他拥着她的肩冲过滂沱大雨,来到小木屋前,大卫踢开了门。 屋子内好冷,两个人都淋成落汤鸡。大卫找来报纸和火种生起壁炉的火,转身看到阙幼玲仍瑟缩在门口,头发贴在脸上,水滴顺着发丝滑落。 她全身湿透,衣服粘在皮肤上,门缝里的风一吹来,就忍不住冷得牙齿打颤。 “快过来壁炉这边取暖。”大卫把一些报纸铺在壁炉旁的地上。 阙幼玲发着抖走向壁炉,和大卫一起坐在报纸堆上。 “我看我们两个都得赶快换下这身湿衣服,以免感冒。”大卫说。 “可是……,”她低声说,“我会不好意思。” “没时间给你害羞了,感冒还没什么,要是得了肺炎怎么办?何况你的身体我早就看过了。” 她杏眼圆睁。“什么时候?”难道他在这几天里曾偷看她洗澡…… 他咧开嘴,“以前我们一起洗过澡,你忘了?” “那……那时我们年纪小,而且……什么都不知道……” “好了,别说那么多了,赶快把衣服脱了。”他毫不犹豫地脱去上衣和长裤。 那件窄小的内裤红得像一面警告的旗子。阙幼玲眼睛瞪得大大的,感到一阵血气直往脑门冲去。 他转过身来。“你怎么还不脱?”看到她的目光奋力往上停在他肩膀上。 他好笑地看着她。“你又不是第一次看我穿那么少,就当我们在游泳池,我穿的是泳裤,我也会当作你穿三点式泳衣。”说完他背对着她,蹲在壁炉前,烘他的湿衣服。” 她似乎太大惊小怪了。大卫看过的女人身体,一定比她还多,她只看过自己的,而她从没看过自己的下面,他说不定看过。 她脱下洋装,再褪去内衣裤。然后她解开辫子,甩了甩头发。 “把你的衣服给我。” 她站到他斜前方,把手上的湿衣服推出去,他惊得跳了起来,很困难地抽了口气。 “怎么了?你手被火烫到了是不是?”她紧张地看着他。 “我的天!”大卫的嗓音不由得沙哑起来。 她身上一丝不挂,冰肌雪肤,曲线玲珑,卷发飘飘,整个人就像女妖一样。 他几乎无法呼吸,他从没看过如此惹人爱怜、又全然地女性化、教人渴望的同体……而他尽了最大的努力,才把视线自那撩人而明显的三角地带移开。 他的目光回到那雪白坚挺的双ru,以及微微翘起的淡红色乳头,他的心急促地跃动了起来。他想像着自己的嘴朝那娇嫩可爱、尖尖翘翘的粉红色花蕾咬下去…… 老天,他在想什么啊,他暗自责备自己。 “尤门尼贝妹牛……”大卫口中喃喃念着定心咒,努力控制自己的绮思,强迫自己将目光栓开。 不行,他要跟她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但就在他要走开前,一阵响雷劈下来,震撼了小屋。阙幼玲本能地尖叫了起来,撞进大卫的怀里。 “不怕,不怕……”他温柔地说,像在哄一个小女孩。“有我在这里……”他轻轻地拥着她,就像生怕碰重了,会将她揉坏一样。“你很安全……”从他心底响起一丝细小的声音,警告他快推开她,像这样抱着她是一种危险的行为,但是他却听而不见。 他们紧紧拥抱住对方。她感觉得出这令他深受震撼,而她自己也满心迷乱。 “大卫……”阙幼玲抬头盯着他,她的双唇微张着。 大卫内心不觉一阵激荡。天啊,这叫柳下惠来,也无法坐怀不乱。 何况他从来不是柳下惠。他低下头,覆住她的唇,他的舌轻狂地、恣意地索取着,他一手搂着她,另一手摸上了她乳峰。那粉红色的尖峰虽冰凉,却是坚挺的。 “呵……”如同触电一样,阙幼玲禁不住倒抽一口气,浑身颤栗不已。 “可怜的小东西,你冻坏了,哥哥给你温暖。”他的身体下滑,张开口覆住那浑圆的半球体,吸吮、舔舐、啜弄…… 她嘤咛出声。从没有人告诉她,男人能给予女人什么样的快感,现在她知道了,被吮吻的乳头上传出一股无比酥麻的异样快感。她闭上眼睛,身体本能地更挨靠着他的身体。 偷去她芳心的这个男人,也许会在今晚教她人生之道。 他的身躯已坚硬如石,但他还要更多,他要探索她美丽的身躯,熟悉她每一寸……他的手情不自禁地抚摸她细嫩的大腿…… 突然一声雷响,像一道警钟敲醒了大卫,他的欲望如潮水一般迅速地涌退了。 他深吸一口气,微微将阙幼玲推开。 阙幼玲睁开眼睛,因与他的身体去失接触而感到微寒,她很想要再接触他的身体、他的温暖,还有他的爱抚。 她迷惑地抬起头看他。他的表情变得很呆滞,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有什么不对吗?大卫。” “全部都不对,都是我的不对。”他懊恼不已地说。 “那么多不对——到底你什么地方不对?”她有点被他吓到。 “刚才的事不应该发生……我绝无意……绝对不是……反正我很后悔就是了。” 阙幼玲木然地看着大卫。他的意思是他绝无意、绝对不想碰她。 刚才……他为什么会想要她?她可不是别人,她是小圆饼! 他摇摇头,想驱散他无法回答的问题。接着他走到火边,挑起他的衬衫拿给她。“穿上。” 她不敢多说什么,听话地穿上他的衬衫。 他的衬衫长到她的膝盖下。“看起来好像唱戏的。”阙幼玲甩了甩袖子。 大卫面无表情地帮她把袖子卷起来。“小圆饼,请你原谅我。” “我没有怪你,大卫。”她小声说,他几乎听不到。 “你放心,我可以保证不会再发生了。” 不要!千万不要!让它再发生吧!多发生几次也无妨!阙幼玲在心里呐喊。 “你先睡觉,我还要烘烤你的衣服。” 她看了下四周。“睡哪里?” “报纸堆。”他又说,“忍耐一个晚上,明天就可以睡在床上了。” 她安然地躺在报纸上,凝视着他背影。 不一会他烘好她的衣服,发现她还没睡着,于是他向她要回他自己的衣服。 当她脱下衬衫时,他转过身去,否则只怕他又要情不自禁了。 他真奇怪,又不是没看过,为什么还要转身?阙幼玲感到疑惑不解。 他们各自穿回自己的衣服后躺在报纸上,两人的中间几乎可以塞进一个胖子。 房间越来越黑,壁炉的木材都快要烧光了。 “大卫……你睡着了吗?”阙幼玲轻声说。 大卫侧躺着,一动也不动。“还没。” “火快灭了。” “我知道,不过我也没办法,我变不出木材。” “要是没有火,我们会不会冻死?”她紧张地问。 “不会,还没冷到可以冻死的地步。” “可是我的脚好冰喔——”她用脚去碰大卫的脚。“你的脚比我还冰!你也在发抖,我想你一定感冒了。” “我很好,你快睡行不行?”他闷闷地说。 突然,她抵住他的背,用手摸摸他的额头,发觉好烫,“你发烧了!” “我好得很,不要管我好不好?”他执拗地说,不安地动来动去。 “我不可以不管你,你是因为衣服给我穿才会感冒。我要给你我的体温。” 他的心急跳。“你是什么意思?” 阙幼玲抱着他的背。“我这样抱着你睡,就可以互相取暖了。” 真正的互相取暖,两个人必须脱光衣服抱在一起睡,当然,他不会说出来。 他想要放松,但在她如此亲密的搂抱下,他无法不僵直。 或许是因为精神和体力都过度疲累,因此阙幼玲马上沉入梦乡。 他打个哈欠,开始觉得眼皮沉重。外面的雨势仍未稍减,但是已经没有暴风雨的影子。小圆饼好像睡着了,她的手放在他身上,令他难以忘记她的存在。 他小心翼翼地转身,轻轻将她搅人坏中,她喃喃低吟,但没有醒来,反而倚人他怀里,发出轻叹似的声音。 大卫闭上眼睛,搂着她的感觉真好、真舒服,但他禁止自己胡思乱想。 虽然他认为自己不可能睡得着,但是过了一会,他也进入梦乡。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阙幼玲从睡梦中醒来,发觉自己趴在大卫裸露的胸膛上睡觉。昨夜,他一定翻了身,以这种姿势睡到现在。 她痴痴地看着大卫,感觉到他发出的热气。她皱着眉,不知道他感冒好一点没有。在她温暖面颊下,他的体温好像恢复正常了。她微微抬头,用手轻轻触摸他的下巴。 大卫动了一下,睁开眼睛看着她。“你醒来多久了?怎么不叫我起来?” 阙幼玲微笑,“我才醒来不久,正在欣赏睡美男。” “睡美男……”他伸伸懒腰,双臂高举过头。“现在几点了?” “十点多一点。”她拉住他的手,看他手上的表。 “这么晚了,姑姑一定很着急,还没去饭店。我们赶快回去。”昨天出来才发现手机没电,以致没能告诉姑姑他们的情形。 门外的天空异常晴朗,完全没有昨晚下过大雨的迹象。 “哇,地都干了。”本来她还以为路上会泥泞不堪,不好走呢。 一路上,他们大都在聊十几年没见的时间里,各自做过什么,阙幼玲不时偷瞧着大卫的侧面,像小时候一样用崇拜的眼神凝望他。 有一、二次,他感觉她在看他,转头对她微笑,使她觉得自己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今天是第一次与心上人约会,一切都充满希望和爱恋。 她丢下大卫,跑了几步停下来回眸看他。“来追我。” 大卫脸上漾满微笑。“你心情好像很好,有什么高兴的事,说出来让我分享。” 阙幼玲露出微笑,眨动黑色的睫毛。“不告诉你——”没有琳达,只有她在他身边,是再高兴不过的事了。 然后,她一边唱着歌,“今夜还吹着风,想起你好温柔……”一边摇晃着身体。 大卫的目光逗留在她颤动的臀部上,心里突然兴起一股欲念。他惊觉自己不轨的思想,感到惭愧不已。 老天,他怎么可以对自己妹妹产生邪念!?他愤怒地压下升起的情欲。 为什么他会对小圆饼想人非非,昨晚甚至差点做出天人共愤的事…… 大卫一路为这一点困惑着走回家。 他们一出现在草坪,站在屋外的左姨和琳达就迎了过去。后者的脸色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左姨抓着阙幼玲的胳膊,仔仔细细打量她,才将她搂进坏中。“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对不起,左姨,又让你担心了。”阙幼玲柔声说。 “大卫,你什么时候找到她的?” “昨天晚上就找到了,因为雨太大了,所以我们在溪边的小木屋过了一夜。” “你不是有手机,怎么不打电话回来?”这个呆侄子,害她担心了一个晚上。 大卫耸耸肩。“我是想打给你,可是手机没电。” “下次请充好电。”左姨望回阙幼玲。“肚子饿了吧?我叫马利亚下面给你吃。” “我想先洗个热水澡,身上好脏。” “你身上也好脏,我帮你好好洗个热水澡。”琳达嗲声对大卫说。 “含蓄一点,那种事不用昭告天下。”左姨瞪了琳达一眼。 “左姨你没谈过恋爱,所以不知道,女人不能太含蓄,不然会有人来抢你的男人。”琳达蹶着嘴,眼光瞟向阙幼玲。 “谁说我没谈过恋爱,我只是不像你,谈过很多次恋爱。”左姨不高兴地说。 “我没有谈过很多次,我只是看起来很开放,其实我很有原则……” 她怎会不知道琳达的原则——只和很有钱、很英俊的男人交往。左姨心想。 “你不要说了。”大卫拉走琳达,但她们可以听到他们的对话。“她是我姑姑。” “她不喜欢我,是她先找我麻烦的。”琳达尖声说。 左姨对阙幼玲说:“像琳达这样的女人,会不挥手段阻止你抢走大卫。” “嗯,我也这么认为。”虽然她交友单纯,但也看得出琳达是恶女。 左姨像想起什么。“幼玲,你知道吗?我曾跟你妈约定,要你做我的侄媳妇。” “我妈都没告诉我!”阙幼玲叫起来。“你们什么时候约定的?” “就在你小时候,我们看你和大卫那么好,就说等你们长大后让你们结婚。” “这个约定现在还有效吗?”阙幼玲雀跃地问。 “没效了,因为你妈觉得大卫不适合你。”大卫辉煌的情史吓坏了幼玲的妈。 “难怪,这十几年来我每次说要来夏威夷,我妈都不肯让我来……”阙幼玲嘴嘟得好高。“这次我口水都说干了,她才勉为其难让我来。” “你妈这次失算了,她以为大卫在巴黎,所以才让你来,哪知大卫脚受伤回家修养。”左姨笑笑说,“姻缘天注定,是你的,跑不掉。” “回去后我一定要告诉我妈,我爱大卫,我一直爱着他。” “你只要带大卫回去,她就知道了。”左姨又说,“我也该去饭店了,洗好澡后想吃什么,叫马利亚弄给你吃。” “谢谢左姨。”阙幼玲甜甜地说。“左姨再见。”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阙幼玲从衣柜中找出干净的内衣裤,然后走进浴室。 脱下衣服后,她赤身裸体地站在镜子前,检视起自己的身材—— 虽然胸部不是很大,至少大卫看了有反应…… 思及大卫,她皮肤起了一阵阵疙瘩,昨晚小木屋的事又窜人她脑海,挑拨她的心思。 被他爱抚的感觉真好…… 她闭上眼睛,抚摸自己的ru房—— 为什么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而昨晚大卫抚摸她时,她却兴奋偷悦,几至瘫软?她从来没有过那种快感,那种简直恐怖的快意舒适,现在回想起来还令人颤栗不已。 哦,她是来洗澡的,她提醒自己,拿起肥皂涂抹全身。抹着抹着,她不禁想像肥皂是大卫的手,在她身上自助旅行,先去两座高高的山上,然后经过平原,走过黑森林,掉进潮湿温热的处女洞穴…… 最后的想法使她申吟出来,她立刻捣住自己的嘴,不由得粉脸一红。隔壁应该没听到吧? 阙幼玲用毛巾包住湿头发,自澡盆中步出来,匆匆擦干身体。 隔壁传来琳达激动的声音。“你说,你们昨天晚上做了什么?” “你要我说几次,什么都没做,你不要再大声嚷嚷。” 阙幼玲贴着墙偷听。反正他们谈的是她,她应该有权利偷听吧。 “我不信,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又不是正人君子。” “拜托,你吃醋也要看对象,小圆饼可是我妹妹。” “你当人家是妹妹,人家心里可不这么想。” 大卫的眉挑起。“你又知道她心里怎么想——” “我当然知道,我是女人埃” “那你说,小圆饼心里在想什么?” 琳达会说出她不敢说出口的爱恋吗?阙幼玲的心急跳。 “她有恋兄情结,她喜欢你,她想跟你上床。” 琳达真的说出口了!大卫会怎么回答呢?阙幼玲心跳的更快。 “你有没有搞错?她才来四天,怎么可能就喜欢上我?” 天底下最白目的白痴!她已经喜欢他不只四天了。 “如果我搞错了,我的头砍下来给你当皮球踢。” 隔壁沉默了一阵。“我真没想到小圆饼喜欢我……” “你要跟她说清楚,不要让她一直迷恋你下去。” 大卫只嗯了一声,没说什么。 阙幼玲的心霎时沉落下来。她失恋了…… 可是失恋,顾名思义,是失去恋爱,然而她却没和大卫谈过恋爱,不可以算失恋……呜……她好惨,连失恋这个名词都不能用。 她重重地把自己抛在床上,然后躲在被子里哭。 哦,大卫,大卫,为什么不爱她……突然间,她停止哭泣,隔壁又有声音。 床摇得惊天动地,吱嗄吱嗄的响,夹杂琳达的叫声。 “哦,大卫,好舒服。” “哦,大卫,你是一流的!” 她在哭,他们却在做那种事,真是猪狗不如——骂太快了,她在心里更正,只有骂那个女的,男的没有。 她不再注意隔壁的声音,她只能一再地对自己说没关系这三个字。尽管她内心受伤甚重,但她拒绝再让自己受伤下去。 阙幼玲双手平放在胸前,像修女似的躺在床上,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大卫的手在琳达迷人的同体上游移的画面充斥她的脑海。 泪水从她的脸上成行地流下——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傍晚左姨一回来,即去阙幼玲的房间。 “你怎么还躺在床上?难道你忘了?你要和威廉出去。” 阙幼玲从床上爬起来。“我真的忘了。” 左姨看到阙幼玲的脸,大吃一惊。 “你的眼睛怎么和小白兔一样?谁惹你哭?”其实她不问也知道,一定是大卫和琳达。 阙幼玲的眼泪,让左姨这么一问,差点又落了下来! “没有人,刚刚我看一本很感人的小说,哭了很久。”她没精打采地说。 幼玲不想说,她也不多问。“你这样子,怎么出去见人……”左姨咬着唇说。“一定要去吗?可不可以不去?”她心情不好,不想出去,也不想见人。 “你不仅要去,而且还要玩得很愉快回来,知道吗?”左姨慎重地说。 她点点头。“哦。” “出去玩嘛,一定要很漂亮才行……”左姨自说白话,然后走出房间。 没多久左姨又进来,提了一个化妆箱和一件小礼服,然后在她脸上涂涂抹抹。 “什么欧蕾、旁氏,才真该找你来拍,你才是如假包换的天生丽质。”左姨赞叹不已。“这件小礼服是我特别从饭店香奈儿专柜挑选的。” 那是件无领的宝蓝色薄绸,非常贴身,低胸口。 阙幼玲穿上小礼服后,看向镜中的自己,不由得张大眼睛,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也能显得这么娇媚,富有女人气息。 “左姨,这真的是我吗?有一点像我,感觉又不是那么像。” “你平常穿的太孩子气了。”左姨微笑对她说,“你会让所有的人惊艳。” “我只想让大卫惊艳。”她低声说。 “那是当然的,大卫是我们唯一的目标,我们今晚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他。” “左姨,你真的认为这样有用?” “相信我,你就可以得到大卫。”左姨信心十足地说。“威廉快来了,我们下楼去等他。” 她们刚走出房间,隔壁的门忽然打开了——大卫走了出来。 大卫无法置信地张大眼睛,惊奇的说不出话来。 站在姑姑身旁的女人,他看第二眼才发现她是小圆饼!她美得出奇,明媚亮眼……他仿佛被电极一般,全身悸动,下半身隐隐作痛。他真不想又对她有这样激昂的感受,他压抑着自己。 “别像个傻瓜似的盯着幼玲,快把男人的意见告诉我们,你觉得怎样?” 姑姑的声音把他从挣扎中唤回现实。“明艳动人,我差点认不出来——穿这么漂亮,你们要去哪?” “不是我们,只有幼玲要去约会。”左姨故意用约会两个字。 “和谁约会?”大卫的声音有点火气。 “我告诉过你了,今天晚上威廉要带我去布劳蒂歌剧院。”阙幼玲怯怯地说。 “威廉?”他的唇微微扭曲。“你穿这样会冷,至少加件披肩。” “晚上不会冷,而且也没有适合的披肩。”左姨忍住心里的好笑说。 她对大卫的了解,比他对自己的了解还深。而且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他毫无疑问地爱上幼玲了。 她这个呆侄儿,究竟要花多久时间才知道他自己深爱幼玲呢? 在这个时候,门铃声响起。 “一定是威廉来了,他真准时。”左姨说。 今天晚上,威廉好像变成另一个人。身穿柏莱奥尼昂贵西服的他,格外潇洒,像明星一样英俊,他明显地很欣赏她的小礼服。 “你看起来迷人极了。”威廉开朗的微笑着。“今晚我会是男人嫉妒的对象。” 左姨暗笑得肠子都快打结了,她飞快看一下大卫——哇,这个人的脸真臭! 大卫礼貌地笑笑,但眼光却很冷。“可别玩得太晚,十点前把她送到家。” “大卫,她又不是小孩子。你们不要理他,尽情地玩。”左姨一直保持笑容。 “我会在十二点前送幼玲到家,”威廉向他们保证。 幼玲!大卫的眉不自主地跳了一下。 “左姨,大卫,拜拜。”阙幼玲很可爱地向他们挥挥手。 大卫有种不舍的心情,几乎想叫她不要去。 威廉把手搁在阙幼玲的腰上,扶着她走向积架跑车。大卫的额头旁出现十字星。 威廉绅士地打开车门,让阙幼玲坐进前座,然后他绕回驾驶座。 门口的那对姑侄一直目送着积架跑车驶出大门。 大卫瞥视左姨。“姑姑,你似乎不反对小圆饼和威廉交往。” 左姨耸耸肩。“我为什么要反对?威廉各方面都不错埃” “他的家世是很好,但是他很花心,到处留情。” “那些是没遇到幼玲之前。现在他对幼玲可是一往情深呢!” 大卫可疑地看着他姑姑。“你怎么知道威廉喜欢小圆饼?” “威廉的叔叔告诉我的。” “你什么时候和威廉的叔叔那么熟?” “就在你在巴黎不肯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向我求婚了。”左姨聊天似的说。 “姑姑,这么值得高兴的事,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大卫有点生气。 “因为我还没答应他,不过我会答应,等你接管饭店后。” “姑姑,你明天就去答应他。”大卫严肃地说,“我愿意接管饭店。” “你不是一直要我再给你几年……”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你要结婚。你为我牺牲那么多,我为你做点事也是应该的。”姑姑对他的恩情,比山高比海深。 左姨噙着热泪。“如果你肯接管饭店,我就可以安心嫁人了。” “姑姑,”他用手拥着她的肩膀。“我要给你一个夏威夷有史以来最盛大隆重的婚礼,风风光光地把你嫁出去。” “哦,不用你办,布劳蒂家会办……可能的话,同时还有另一对新人。” “布劳蒂家还有谁也要结婚?” “布劳蒂家的次子威廉埃”左姨假装没看到大卫越来越阴沉的表情,继续说:“布劳蒂家的人对幼玲满意得不得了,他们还叫我多安排威廉和幼玲在一起的机会……” 看大卫的神色,左姨差点笑出来。 大卫交过很多女友,却一直不肯结婚,其实他不知道他早就被一名六岁纯真的小女孩绑祝 她清楚地记得同时失去爸妈和妹妹的大卫,有好长一段时间不开口说话,甚至连她也没办法打开他封闭的心,直到幼玲妈带着幼玲来,他才开口说话,而且非常疼爱幼玲。 只是他一直误以为他对幼玲的疼爱,是哥哥对妹妹的心态。 她不必掀大卫的底牌,让他自己去发现——她想,他应该很快就能发现了。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往拉哈那的路上,威廉极力保持友善愉快的气氛。 要不是左姨坚持,今晚她并不想出门,不过出乎意料,她和威廉聊得满愉快的。 威廉喜欢讲话,讲他的恋爱史。他还透露他叔叔和左姨交往很久了,最近有结婚的打算。 “左姨的保密功夫到家,大卫和马利亚似乎一点都不知道。”阙幼玲说。 “可能是因为刚开始他们彼此都没把握,所以不想弄得世人皆知。” 威廉不再说话,因为车已进入拉哈那市内,街道很狭窄,车速极慢。 “唔,布劳蒂歌剧院。”他将车停在一栋建筑物的停车场内。 老建筑物在精心保养下仍保持着亮丽的外观,他们穿过耸立在人口的两根大石柱,走进歌剧厅堂室的大厅。 “这栋建筑在一八五一年曾遭到破坏,后来又经修复”。我的家族搬迁进来之后,造了二楼屋宇,想听真正的夏威夷民谣和歌舞表演,就要来这里。” 剧院上坐满了人,威廉陪同阙幼玲坐在前排。歌者的歌喉非常嘹亮,表演了好几首难得听到的传统歌谣,每唱一曲威廉总会做深入浅出的介绍。 浪漫优美的夏威夷情歌使阙幼玲心情浮动。她希望坐在身旁的是大卫。 夏威夷舞蹈表演完后,“我在岛上最有名的海湾饭店订了位。”威廉说。 饭店的气氛高雅,虾子和小牛肉也是阙幼玲吃过最可口的,她还喝了一杯法国顶极红酒。 甜点快吃完时,阙幼玲开口:“谢谢你,威廉,今天晚上我很愉快。” “还没结束呢,我们去钢琴酒吧看看。”威廉笑着说。 他们来到饭店的酒吧,有高级的皮制沙发,幽暗的灯光和一架大钢琴。威廉自告奋勇,上台高歌一曲。 “我唱的怎么样?”威廉在她对面坐下。 阙幼玲浅笑,“很好听,可以在布劳蒂歌剧院登台演唱。” “我的确有时候在那边客串。” “我很高兴有你这样的朋友,你很有趣。” 他专往地看着她。“只能做朋友?不能再更进一步?” “对不起,我的心已有所属了。”她并不想告诉他这些事,可是她也不想瞒他,让他有任何错误的想法或是不切实际的期望。 “不用对不起,我知道你喜欢的是大卫。” “天啊,怎么连你也知道我喜欢大卫?” “因为太明显了,你把‘我爱大卫’都写在脸上。”他用受伤的声音说,“我终于爱上一个女人,但她却不要我的爱情,只要我的友谊。” 他看起来像是个被拿走心爱东西的小男孩,反而不像得不到爱而痛苦的男人。 “哎呀,我是不是伤了你的心?”她开玩笑地问。 “是啊,我这里破了一个大洞。”他可怜兮兮地指着自己的心脏。 她是一朵美丽纯洁的小白花,一朵属于别人的花,他只能将她记在心里,欣赏着她。 “我相信你会复原的,你只是不习惯被人拒绝。” “谢谢你友情的安慰。”他看着她。“你真不简单,同时俘虏了夏威夷高中的两匹狼,我和大卫。” “到现在为止,我还没俘虏到大卫。”她实话实说。 “我很难相信大卫不喜欢你。” “左姨说他喜欢我,可是他却对琳达说他只是把我当成是妹妹。” “琳达又是谁?”威廉听迷糊了。 “大卫的女朋友,她现在也住在左姨家,而且是睡在大卫的床上。” “这么说,我太早失望了,我还有希望嘛!”威廉感觉到拨云见日。 “你还是不要对我抱希望的好,因为我永远只可能爱大卫一个人。” “我终究没希望——”他沮丧地说。太阳才露脸不到两秒,就又躲回云层后。 “不,你很有希望做我的第一个男性朋友。” 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十一点多了,我送你回去吧。”在车上,威廉问她:“你说你六、七岁时住过夏威夷,去过皇宫没?” “去是去过,不过去的时候年纪太小,已经没印象了。”她只对跟大卫相关的事有印象。 “明天有空吗?带你去皇宫参观。”他不是轻易放弃的人。 “我现在无法答应你,明天再打电话给你。”她要先问过左姨。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在威廉开车回左家的同一时间,大卫和琳达坐在床上,看着床前的电视萤幕。他根本无法集中精神看电视上在演什么,满脑子都是威廉侵犯小圆饼的画面。 如果他再继续这样下去,很快就会变得神经衰弱。 突然,自门口传来汽车引擎声使他跳了起来。 “你吓了我一跳。”琳达按住自己的胸口。“你要去哪里?” “楼下。” 他握着门把要开门出去的时候,听到琳达说:“你不要去,他们说不定会在门口吻别。” 这怎么可以!?威廉那家伙不能碰小图饼的嘴唇……他走得又急又快。“给我个吻别吧,看在我只能做男配角的份上。”威廉可怜兮兮地说。 “好吧。”阙幼玲同意。“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喔。” 威廉在她唇上轻轻一吻,她一点感觉都没有。换成是大卫的话,受他一吻,她全身的细胞必定都会抖动。 “咳、咳。” 阙幼玲和威廉惊愕地分开,然后看见大卫站在门口望着他们。 “小圆饼,向威廉说再见。”大卫沉着声音说。 “威廉,再见。”阙幼玲立刻说。 “那我走了,明天见。”威廉坐上车离去。 大卫微锁着眉宇。“小圆饼,你们出去的时候,威廉有没有对你毛手毛脚?” “没有!威廉不是那种人。”阙幼玲扬声说。 他的嘴一紧。“我所知道的威廉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我不觉得威廉有什么不好,他很风趣,我们已经成为朋友了。” “你想交男朋友,我不反对,但要交个好男人……”大卫像父亲在给女儿建议。 笨蛋!她真想骂出来。她已经有好男人了,而且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我对你这个可爱的小妹妹,可是有很大的责任。”他用沙哑但柔和的声音说话。“我必须保护你不受像我这种人的侵犯。” “可是……”她想大叫,说她不怕他的侵犯,她要他的侵犯,欢迎他的侵犯。 “嘘嘘……别再多说什么,快去睡觉。” 她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脸颊。“晚安,你今晚真像我爸爸。” 阙幼玲进屋之前回转身,看见大卫还站在那里注视着她。 她多想投入他的怀抱,紧紧拥住他,告诉他她爱他……但她只能走进屋里。 第六章 已经数到九千九百只羊了,还是一点睡意也没有。 阙幼玲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满是大卫的影子。以前相隔两地,她从早到晚吃饭也想他,上课也想他,睡觉也想他,满脑子都是他;现在近在咫尺,她却还是在想他——她真是没用。 不过,今天晚上隔壁似乎很安静,没在床上翻云覆雨——顿了一下,阙幼玲又瘪着嘴。 说不定他们这会儿不在床上,而是移驾到了浴缸,玩些变态的花样,水乳交融呢。 大卫也真是的,这样夜夜春宵,身体很容易搞坏,有机会她一定要劝他不可以这样,不然轮到她做他女朋友,在床上可能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像死尸躺着睡觉。 就算他不能做那种事,她也不会离弃他……那么,她到死都是处女罗……虽然有点遗憾,但只要能跟大卫在一起,没有性生活也没关系——呵,多么伟大而崇高的爱啊,可惜大卫不知道。 只有月亮知道她的心。她下床,穿着粉红睡袍,走到窗口边。 这是一个月光温柔的夜晚,大地一片寂静,一阵微风吹来,可以闻到庭园里散布的花香。天上的星星闪烁着,在这样的夜里,星星们一点儿也不孤独。 突然,一个黑影跳上窗台,她差点被吓死,定睛一看,是她的宝贝。 “宝贝,你差点吓死我了——” 宝贝最近恋爱了,它爱上布劳蒂家的纯种波斯猫。有一天她看到宝贝在布劳蒂家屋顶上走来走去,还叼了一只死掉的田鼠。 它的爱情比它的主人顺利多了,一只死田鼠就钓上波斯猫,现在每天晚上都跑出去风流快活。 “你现在有了情人,就不要我了。”她指着宝贝的猫鼻子。 宝贝瞄呜两声表示抗议。“只有吃饭的时候才会想到我。”她笑着说,“我知道你运动过量,肚子饿了,我去看马利亚的冰箱里还有没有鱼。” 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衣,赤着脚,她悄悄地走出房间。 走进厨房,她吓了一跳,大卫坐在小餐桌前,桌上有瓶白兰地和一个高脚杯。 他的眼睛盯着她白皙的胸口,她立即拉紧了睡衣的领子,脸颊不自觉红了起来。 “你肚子饿了?”他笑着说。 “不是我肚子饿,是宝贝。”她从橱柜里拿出一个高脑杯,在他对面坐。“一个人喝酒不是很无聊,我陪你一起喝。” 他有趣地看着她。“你可以喝酒吗?” “我早就领到喝酒执照了。”她把酒杯推向他。“斟满。” “只能喝一杯,不能再多了。”他可不希望她喝醉,然后又哭又笑,吐了一地。 “你真小气。”她端起了杯子,举向他。“敬你。” “不要喝太猛喔,一小口就好。”大卫叮咛。 她喝了一口,一股辣热的感觉燃烧着她的喉咙。“好辣喔!”她像 小狗一样吐出舌头。“快给我水!” 他赶快倒了一杯冰水给她。她一口气灌光。“我没想到酒这么难喝。” 他轻轻地笑了一下,喝了一口酒。“你还是不要陪我喝了,回去睡觉。” “不要,我睡不着。”她眼睛转了一下。“我不能喝酒,但是我可以陪你聊天。” “要聊什么?” “我也不知道,随便聊聊。” “琳达告诉我……”大卫若有所思的说,“我不知道她说的对不对,如果不对,你就当作在听笑话。” 她当然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因为她偷听了他们的谈话。 “琳达说了什么?”她说完咬住下唇。也许她该趁此机会表明她的心意。 他耸肩,聊天似的说:“她说你爱我。”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他说:“她说对了,我爱你,非常地爱你,我已经爱你好长一段时间了,所以我一直不交男朋友,就是因为你。”” “呃……我很高兴你这么喜欢我,可是……”大卫似乎感到很棘手。 “你不喜欢我?”她接口说,喉头觉得异常干哑。 “不、不是,我喜欢你,但不是你想的那种喜欢,我一直把你当妹妹。” “难道你对我一点不是妹妹的感觉都没有?”她不死心地问。 “呃……没有。” 他不敢正视她的眼睛。 “你说谎!在小木屋的时候,你没有把我当成是妹妹。”她说着扯下睡袍。“你对我真的没感觉吗?” 小圆饼近乎赤裸,身上只着内裤。大卫猛咽口水。“快把衣服穿上!” “你看吧,你明明有感……”她还没说完,大卫走过来,帮她把睡衣穿上。 “我会有感觉,只是因为我是正常男人,不是因为爱,是贺尔蒙的问题,你懂吗?” “很难懂。”她一脸纯真不解状。 “打个比方,也许不适当,但我现在只能想到这个——男人会去买春,只是因为生理需要、性冲动,非关爱情。” 男人怎么能不付出感情,就和女人做爱?这点她恐怕永远想不通。 “你对我只是认知错误,把妹妹依赖哥哥的那种感情,以为就是爱。” 听他在鬼扯!她才没认知错误,照左姨的说法,认知错误的是他! 万一他一直认知错误下去……想到这里,阙幼玲简直快哭出来,但她控制自己不要在大卫面前哭出来。 “你在想什么?怎么都不说话?” “我以后会把你当作我亲哥哥一样看待。”她幽幽地说。 “很好,你总算了解了。”他轻松的说,实际上他的心情却不是这么轻松。 “我去睡觉了,晚安。”她给了大卫一个勉强的微笑,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大卫握住酒瓶的瓶身,又倒了一杯白兰地,仰头一口饮荆 “我说的没错吧!”琳达的声音在大卫身后响起。“她是爱你的。” 大卫转身看她。“你在我们后面看了多久了?” “很久了,精采镜头一个也没漏掉。”她轻描淡写地说。 “我希望你不要在小圆饼面前说出你知道今晚的事。”他慎重其事地说。 “不用你说,我不会那样做的。”她不会那样做才怪!“你根本不会看女人,她根本不是处女,你和你姑姑,还有马利亚,全被她可爱的外表骗了。” “你别乱说话!”他很不高兴地瞪着她。 “我没乱说,我有根据的,你想嘛,有哪个处女会主动在男人面前宽衣解带?” 大卫怔住了,许久他都开不了口,然后他半笑不笑地扯了扯嘴角,“真看不出……” “大情圣也有跌破眼镜的时候。”琳达像小母鸡似的咯咯笑说。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第二天早上阙幼玲醒来,头痛难当。没睡饱,加上有点感冒,连眼睛都睁不开。 想起昨天晚上在厨房发生的事,即使大卫不在这,她也羞得面红耳赤。 怎么办?她不好意思看到大卫…… 淋浴之后,换上无袖碎花洋装,尽量拖延下楼的时间。 她很想留在房间,但又觉得这样很幼稚,又不是不会看到大卫。 她鼓起勇气下楼,看到只有琳达在餐桌上吃饭。 “你的样子好像是见到鬼似的。”琳达撕下一片吐司。 “很难得在早餐桌上看到你。”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 “你昨天晚上睡得好吗?”琳达不怀好意地看着她。 “很好埃”她隐隐约约觉得坐在她面前的不是琳达,而是只幽灵怪兽,它正张牙舞爪地盯着她,嘴边还滴着它有毒的唾液。 “是吗?”琳达嘴边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没有偷偷躲在被单里哭吗?” “我、我为什么要哭?”她开始有不好的预兆。 “有难过的事就会哭不是吗?”琳达诡异地回答。 “不要再打哑谜了,有什么话就快说。”她动气地说。 “看不出你作风那么大胆,在大卫面前扒光自己的衣服……” 阙幼玲愣住了,过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你、你怎么知道?” “当然是大卫告诉我的。他什么事都会跟我说。” 阙幼玲感觉胃在翻搅,真想一把撕下琳达那得意的表情。“他还跟你说了什么?” “他说你自作多情,他只是把你当作妹妹,还有你身材没我好。”说完琳达发出刺耳的笑声。 阙幼玲恨不得此刻地上能裂开一个大洞,让她跳下去。 大卫怎么那么差劲?不仅告诉琳达,又和琳达一起在背后笑她… “你不要太难过。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我的草,下一个男人会更好。” “我不需要你安慰。”猫哭耗子假慈悲。 “那我就明明白白告诉你,他不会爱上你的,永远也不可能和你上床,你把内裤脱掉也没用。”琳达粗俗尖酸地说。 她羞得无地自容,想找块抹布塞住琳达的嘴。“我也明明白白告诉你,我不会停止爱他的。” “可怜的傻瓜,我恩准你继续爱他,直到他和我结婚的那一天。” “他才不会和你结婚咧!”阙幼玲大声说。“他会和我结婚!” “你不可能做他的新娘——只能做他的妹妹!”琳达说完离开餐桌。 她被琳达最后那一句话打败,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连左姨进来都没看到。 “你怎么了,幼玲?是不是琳达欺负你?”她刚在门口碰到琳达。 她咬住下唇。“不是,不是琳达,是我自己,我做了很笨的事。” “你说给我听听,我看有多笨?”她哄小孩似地说。 “昨天晚上我在大卫面前脱掉睡衣,问他有没有感觉。” “然后呢?”左姨追问。太刺激了! “然后他叫我穿上,又说了一大堆男人可以性爱分家的话。”阙幼玲泪眼汪汪地看着左姨。“左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左姨对这句话有点摸不到头绪。 “大卫一定认为我很yin荡。” “如果他那样认为,他就是大笨蛋。”其实她侄子本来就是大笨蛋。 “左姨,我今天不太想看到他,我跟你一起去饭店。” “可是我今天不会去饭店,我和马利亚有些事。这样吧,我叫威廉来陪你。” “对了,他昨天说要带我去参观皇宫。” 不一会,威廉像无线电计程车一样随call随到,开车载阙幼玲出去。 他们不知道,大卫站在二楼阳台上,瞪着车屁股看。 “又被我说对了吧!”琳达的声音在他后面传来。“你妹妹没你想像的天真无邪,我看她是鲛鱼。” 大卫转回身看向琳达。“鲛鱼?” “那种鱼什么东西都吃,你妹妹只要是男人,都不放过。”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汽车下山之后,往市区的公路宽阔又平坦,但路旁立着标示—— 前有浓烟。 那是农人们在路旁放火焚烧夏威夷甘蔗,以便制成蔗糖所致。 出了蔗田区,路况便清朗多了,晴空和大海呈现一片纯净无瑕的夏威夷蔚蓝。 “左阿姨说你心情不好。”威廉打破沉默。 “对不起,我心情不好才找你陪我,你不会不高兴吧?” “你找我,我高兴都来不及,不过心情不好也要吃饭。麦当劳怎么样?” “好啊!” 午餐后,他们开了短暂的车程来到机场,搭乘小飞机至檀香山,威廉特意安排阙幼玲坐在驾驶座旁,可以尽情流览岛屿风光。 整个飞行途中,阙幼玲目不暇给地欣赏着大海、山峦,把不愉快的事都抛开。 他们的飞机最后在檀香山市外,一座小火山下的机场降落。 皇宫坐落于市区,在长程计程车内,威廉讲述夏威夷皇族的历史,以及最后一位女皇的传奇故事给她听,这些浪漫曲折的情节吸引了她的心。 他们终于抵达石砌的皇室建筑,参观者络绎不维。 四十分钟后,他们从古色古香的皇宫大厅出来,此刻的太阳正低挂在空中,浮在最远方的地平线上,整个天空呈现着一种暖暖的橘红色调,点缀着几抹薄云。 “想不想去海滩上走一走,看落日?” “好啊!” 他们坐上一部小巧的日本车,沿着海岸线往前疾驰。 “你看前面——”威廉指着海力克拉火山。“你应该听过火山女神的故事吧?” “嗯,大卫说给我听的。”阙幼玲显得很开心。“她在山内生起一大簇火,后来海神把她赶走,她用水熄灭了火山,含泪而去,海力克拉火山一直到今天仍是又冷又死的。” “你上去过火山口吗?” “上去过,左姨带我妈、我和大卫上去,我在彩虹上看见我的倒影!” “你很幸运,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看到。”到了海 边,他们下车。浪很平静,轻拍着岸边。他们缓缓沿岸散步。 穿着皮鞋走在沙滩上,实在有些困难,于是他们一直走,走到水边沙子比较硬的地方。他们互相用对方做支持,轮流把鞋里的沙子清出来,然后光着脚丫子,朝落日的方向继续走过去。 “心情好点了吗?”威廉轻柔地问。 阙幼玲内心浮起丝丝温馨及甜蜜感。“你真好,如果我不是先遇上大卫,可能会爱上你喔!” 她这么说并没让他高兴,反而让他难过,因为她永远不可能先碰到他。 落日渐渐沉人海平线下,霞光把天际染得缤纷绚烂。 接下来他们一起搭机飞返,威廉最后以汽车送她回左姨家,自己没下车。 “如果明天心情又不好的话,打电话给我,当然,我希望你每天心情都很好。” “谢谢你,威廉。”她向他挥挥手。“再见。”然后走进大屋。屋内一片悄静,左姨和马利亚都还没回来,她直接上楼。 经过大卫的房间,她停下脚步,倾听着——异常安静,他们也不在。 她走进自己的卧房,关上门,然后,脱下外出穿的衣服,突然房门被打开。 阙幼玲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开门声吓了一大跳,赶紧拿起衣服遮住身体。 她转身一看—— “大卫!你怎么没敲门,我还以为是坏人跑进来……” 大卫直直盯着她,那眼神令她很不自在。“呃,我正在换衣服,能不能请你出去一下?” “真的要我出去吗?”大卫轻佻地问。 “你不出去,我怎么换衣服?” “在我面前换啊,你的身体我都看过两次了。” 她的眸光透出疑惑,而且掺杂着一些畏惧。“大卫,你今晚好奇怪——” 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瞪着她。柔光映照着她的头发和双颊,她看来像个天真无邪的少女。 “你有一张天使般的纯真脸蛋。”他说着,向她走过去。 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背部抵到墙壁。“大、大卫,你要做什么?你吓到我了……” 他伸手扯掉她手上的衣服,然后他的手抚上她隆起的ru房,揉捏起来。 她僵住,呼吸停止。大卫他……怎么突然兽性大发? 他继续爱抚她的ru房,拇指挑逗着因他的碰触而变硬的乳蕾。她几乎申吟出声。 “其实你并不缺乏经验,对不对?”他低声说,声音不太稳定。 不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需要解释,不该是这样。 “大卫……” “你有让威廉这样吧?”他用力揉搓她的胸部。 她怒不可遏,听到一声脆响,才意识到自己在暴怒中打了他一记耳光。 “我没有,不相信,你可以打电话给他。”阙幼玲冲进浴室,砰地一声关上门。 接着,他听到她的哭泣声,那个哭声撕砰了他每一片灵魂。 “小圆饼,对不起,”他轻轻敲门。“你开门好不好?” “我不想看到你,我讨厌你。”她是喜欢他的,可是他却做出令她讨厌的事。 “拜托你不要讨厌我……我愿意做任何事,只要你原谅我……” 他的话被左姨打断。“你在幼玲房间做什么?” “我惹她哭了,姑姑。”大卫愧疚万分的说。 “你呀,你又做了什么好事?”左姨双手叉腰。 “我……”大卫满怀羞愧地说不出口。 “算了啦,你出去,把她交给我。” “姑姑,我也不知道自己吃错什么药……总之,你告诉她,我不是有意伤害她的,请她不要再哭了,我愿意做任何事,只要她肯原谅我……”说完,大卫垂头丧气地走出去。 显然她的呆侄子快找到他的心了!左姨心忖。 阙幼玲坐在沙发上,她一直很心不在焉地翻阅着一本杂志。 偶尔她会走到窗口边,看看庭院里是否会有大卫的影子。终于,她看见他慢慢朝屋子走来,她赶紧坐回沙发上,假装若无其事地在看杂志,不让他知道她是在等他。 “ 大卫走到客厅门口,样子似乎很惊讶。“已经一点多了,你怎么还没睡?” 阙幼玲拾起额来看他,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 他多么英俊啊,她真有股冲动想要奔向他的怀抱…… “我睡不着,所以爬起来看杂志,也没仔细看杂志上在写什么,只看图片而已。” “你……原谅我的不礼貌行为了吗?”他歉然地问。 “如果你让我打一下的话,我就完全原谅你。” “好,你打我哪里都可以,但是不可以再打耳光。” “对不起,我不应该打你耳光……”她嗫嚅地说。 “我才是该说对不起的人,怎么反而是你在向我说对不起,那个时候我应该被打耳光,现在你要打哪里?” “嗯……,”她娇滴滴地说。“打手心。” 大卫咧开嘴笑,“太便宜我了吧!要不要我去找根藤条?” “不用了,我会打得很大力。”她从沙发上跳起来,跳到他前面。“手伸出来。” 她顶着一头蓬松的卷发,赤着脚站在那里的模样真是俏皮极了。他不经意地往她头部以下扫视,那件粉红色的丝绒睡袍,轻软的布料像第二层皮肤似的贴在她身上。他的视线瞬间移到她胸前坚挺而突起的圆点,牢牢地盯住,甚至费尽力气才制住自己将手移上她胸脯的冲动。 “手伸出来啊!” “呃……”他把视线调回到她脸上,然后把手伸向她。 她的手高高地举起,落下时,他缩回手,她打到空气。 “你赖皮!” 他挑了挑眉。“你又没说不可以躲。”他回报她上次在游泳池畔的事。 “我不管,你不可以赖皮,你现在欠我两下。”她抓住他的衣袖,不依地说。 她的眼睛就像天上的星辰一样灿烂,她的双唇仿佛等待一个亲吻似地微张。大卫内心不禁狂跳,他用大拇指轻抚过她湿润而丰满的下唇…… “你们兄妹俩感情真好;晚上不睡觉,在聊天埃”一个不友善的声音响起。 大卫仿佛刚从梦中醒来似的,不觉叹了口气。 琳达站在客厅门口。“我买了好多东西,大卫,帮我提上去好吗?” 大卫手上像挂满圣诞装饰品似的,大包小包地走上楼梯。琳达上楼前,转头恶狠狠地瞪了阙幼玲一眼。 又被琳达破坏了。阙幼玲失望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在大卫的房间里。 “漂不漂亮?”琳达戴上钻戒,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用我的钱买的,当然漂亮。”他把卡给琳达去血拼。“后天我要回巴黎去了。” “你不是说要多待几天,怎么突然要回巴黎?”琳达错愕地问。 “我已经答应姑姑要接管饭店,所以我要赶快回去结束工作室。” “好可惜唷,你的知名度正打开,你舍得就这样放弃?” “姑姑的幸福大于一切。” 琳达突然冒出一句。“那我呢?” “什么你呢?”他看着琳达。“你怎样?” “我实在不愿跟巴黎说拜拜。”她愁眉苦脸地说。 “为什么要说拜拜?你的工作不是在巴黎?” “可是你在夏威夷——我们在一起不算短,也有一年多了……” “琳达,你该不是要我娶你吧?我们当初说好了,谁也不道谁结婚。” “我知道,你难道不能给我一个承诺吗?”她用乞求的眼光看着他。 “很抱歉,我不能。”他又说,“如果我真想和你结婚,我会飞去巴黎找你。” 他不会来找她的! 在一起这么久,她终究没抓到他的心。 该夜,大卫在床上翻来覆去,睁大眼睛瞪着天花板。他从未如此毫无睡意。 他让心思神游,回到小木屋那晚。 如果那晚他不踩煞车,如果他——他惊觉自己不轨的思想,不禁感到惭愧。 他怎可对小圆饼有非分之想?可是他旋即又想:只是幻想而已,有什么关系?何况她又不是他的亲妹妹。 这么一想,他的思维便如脱缰野马般自由奔驰——他仿拂看到小圆饼穿着睡衣走进他房间,站在床尾。他们的目光交缠在一起,她娇媚地一笑,把睡衣从肩上脱掉,任凭它落在脚踝上…… 然后,两人精疲力尽地瘫在钩针编织的白色床罩上。 琳达恼怒着。可恶!他的身体跟她做爱,心里却想着阙幼玲。哼,她得不到的东西,隔壁的女人也别想得到。 大卫烦躁不已。他刚刚似乎喊出小圆饼……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晨间的空气异常清新,清风徐徐,草木也格外翠绿,这又是一个美丽的早晨。 然而,阙幼玲倚在窗边,却无心欣赏美景,她的眼睛哭得又红又肿。 今天她不想见任何人,也不想和任何人说话,她只想独自一人。 她悄悄地下楼,没有惊动在厨房的马利亚,便悄悄地穿过大厅,向外步去。 走了三小时,她叹口气,决定往回走。 昨天隔壁吵得她三点才睡着,只睡了五个钟头,现在想睡得不得了,她决定回到床上睡个一整天。 身后车声传来,但阙幼玲没有挪到路旁,因为她觉得路面挺宽敞的,它应该通得过。 可是她料错了,那车声突然变了,阙幼玲听出它加速冲来的咆哮,惊慌之下,她脚一绊,跌倒在地上。那辆车从她身旁倏地闪过,她只认得出那是辆吉普车,但没看清驾驶者和车牌号码。 她喘了一下,从地上爬起,发现双膝擦破且红肿。 那辆吉普车的驾驶好像跟她有仇,她觉得他不只存心吓她,他似乎想撞倒她。 大卫在阳光下出现,向她大步走来,和风微微吹动他额前的短发,使他看来潇洒极了。 看见她的膝盖,他表现出极其关切的表情,在她面前半蹲下来。 “你的膝盖破皮了!”他小心吹拭她膝上的沙子;她仿佛通电一般心悸起来。 “一辆吉普车把我吓得跌倒,我没看到是什么人驾车。” “大概是喝醉酒的人。你的伤口在渗血,我们赶快回去擦药。” 他扶着她抄小路走,当他们再度走回道路上时,远远看到一辆吉普车猛然加速,只见车身突然偏了一下,在路面摩擦出尖锐的声音,然后又恢复正常扬长而去。 前方路面上躺着一个物体。 “那辆车好像撞到动物了!”阙幼玲惊叫。 “我过去看看。”大卫说完向前走去;阙幼玲跟在他身后。 那是只猫!他立刻认出是小圆饼的宝贝,它死了。 “那是什么?”阙幼玲在他背后问。 大卫很快转过身来,遮住阙幼玲的视线。“我很遗憾,宝贝死了。” 阙幼玲立刻泪如雨下。“我不要!我不要宝贝死——” “不哭。”他把她揽进坏里,“它死得很快,没有一点痛苦。” 她抬起脸,控诉地说:“他甚至没有停下来看一看!” 他心疼地抹去她脸上的泪痕。“人类有时候是残酷的。” “我要为宝贝举行葬礼。”她哽咽着说。 “你在这里等着,我回去找个盒子来。” “还要拿圆锹,我们把它葬在山毛榉下,还要放花在它的墓上。” 大卫快跑回去,不久,拿了个盒子和圆锹回来。 他在山毛榉下挖洞,阙幼玲静静地站在一旁。一会儿后——“这样应该够深了。” 她轻轻将盒子放人洞中。“上帝啊,我们将宝贝交回你手中,希望它能在你的身边长眠,阿门。” 大卫拿起圆锹开始坟土。土填平后,阙幼玲将花和小石子撒在四周。 阙幼玲站在宝贝的墓前,心里默默地说:宝贝,你在天上要保佑找能嫁给大卫,这样我就能常常来看你,在你的坟前献花。 “我们该回去了,你的膝盖需要擦药。”大卫说。 回到家后,阙幼玲坐在她卧室的椅子上,像小时候一样让大卫为他清洗伤口、擦双氧水和红药水,再贴上ok绷。 “不要难过了,逝者已矣,躺下来睡一觉。”大卫走出她的房间。 她正要上床,听到楼下的对话。“琳达小姐,轮胎上怎么有血迹?”汤姆问。 “你把它洗掉就是了,问那么多做什么——”琳达不耐烦地说。 她已经知道压死宝贝的凶手了。阙幼玲走出卧房,在楼梯上挡住林达的去路。 “好狗不挡路!”琳达大声说。 “刚刚有辆吉普车差点从背后撞上我。” 琳达明亮的眼睛变得闪烁。“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我知道是你,你跟汤姆借吉普车。” “是又怎么样?”琳达的语调十分冰冷。“你去向大卫告状啊,不过我不会承认的。” “宝贝跟你有什么仇?你为什么要撞死它?” “因为我讨厌你那只猫,它上次抓伤了我。” 只因宝贝抓伤她的手,她就置它于死地?“你好残忍,你不怕宝贝晚上去找你?” “不怕,我反正快不住这里了。给你看一样东西。”琳达从皮包里掏出机票。 “机票?你要回巴黎了?”这真是好消息。琳达像撒隆巴斯一样粘着大卫,害她无法接近大卫。 “看清楚,这不是一张机票,而是两张。”琳达很不礼貌地用机票拍打开幼玲的脸颊。“后天,我和大卫一起回巴黎……” 阙幼玲愣愣地看着琳达,除了前面那两句,她还讲了些什么,她都没听见。她只想到一件事,大卫后天就要走了,四十八小时之内,他就要走出她的生命了。 第七章 阙幼玲看到大卫走进书房,一直在里面没出来。她心底响起一丝细小的声音:还发什么呆,进去啊! 他是她唯一想要的人,唯一所爱的人,她爱他人骨,即使只能和他做二天的夫妻,她也心甘情愿,但她贪心地祈求这二天当中,她能一举抓住他的心。 去找他!她的心在狂喊。快进去找他!琳达不在,这是最好的机会。 她轻轻叩门,身体像片即将凋落的叶子不住地颤抖,心脏也狂跳着。 门开了。 “幼玲?”大卫惊讶地说。“已经十二点了,怎么还不睡?” “我、我有话跟你说,我可以进去吗?”她屏住气地说。 看到他,她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了。万一他拒绝呢?万一他并不想要她呢? 大卫显得困惑,但他还是后退了一步,让她进来。“发生了什么事?” 她走进书房内,他关上门。 阙幼玲垂下视线。她的双颊火辣辣地烧红,她觉得自己愚蠢至极,而且还有一些不安。但她不能退怯,她下定决心要完成它。 大卫目光扫过她全身。“你到底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阙幼玲摇摇头,无法开口。 哦,她真希望可以不必开口,就让大卫明白。但那似乎是不可能的。 她挺直肩膀,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我是来问你能不能……” “能不能怎样?”他温柔地问,眉头关心地皱起。 “能不能——”她闭上眼睛,脱口而出。“跟我做爱?” “什么!?”大卫无法相信他的耳朵。“小圆饼,你在说什么?再说一次!” “我要和你做爱!现在!” “你要我现在和你做爱……”他的语音低沉,而且微微紧绷。“你是认真的吗?” “再认真不过。”她咬着下唇。“你要我吗?” “我恐怕不能……”他的声音平稳,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阙幼玲。“你不想要的话,我也不能勉强你。”她转过身,举步就要离开。 “不!等等……”他抓住她的手臂,阻止她。“不要走。” “你不要我走,”阙幼玲低喃,“又不想要我——” 他一直在注视她的脸,而他看到的脸庞只令他渴望、迷失。 老天,他怎能控制住想拥抱她的渴望呢?那些难捱的夜晚,疯狂、火热、煽情的梦境…… 大卫逸出一句咒骂:“老天,我当然想要你!全天底下我只想要你!” 只有老天爷知道他多么想要她,他甚至觉得,今晚如果不能得到她,他一定会痛苦地死去。 “你真的有你说的这么想要我?”她实在难以相信。他曾有两次机会,一次在小木屋,一次在厨房,但他还是让她完整如初。 “天地良心。”一个坏坏的微笑浮现嘴角。“我马上证明给你看。” 他的直接,染红了她的脸。她不好意思地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 大卫抬起她的下巴。“现在才不好意思已经来不及了——” 她的眸子似星辰,闪耀着和他一样热切的欲望。她的表情似乎在渴望他——只要他,她乐意将她自己的身体以及灵魂一起交给他。 大卫叹了一口气。“刚刚我在这里写传真稿,但一个字都写不出来。”他用一根手指头碰碰她的唇。“我满脑子都是你,想像吻你的情景——”…… 大卫看着天花板,一脸懊恼。 上帝,他做了什么? 他怎么可以如此愚蠢妄为!那是小圆饼……他视如妹妹的女孩,他抱了她,岂不等于近亲相奸……他简直是猪狗不如! “该死!”他想起在他辣手摧花前,小圆饼还是处女,便不由得暗暗咒骂一声。 看他做了什么,就因他一时把持不住下半身,小圆饼少了样珍贵的东西。 他要怎么跟阙伯父、阙伯母交代? 排在他们前面还有一个人……他几乎可以看见姑姑拿菜刀追杀他的画面。 姑姑杀他还是其次,眼前有个大问题——小圆饼,他要怎么向她解释那只是男欢女爱,彼此想要、渴望,然后就发生了,只是如此而已 她能接受吗?他看是不能。大卫的表情暗沉了下来。 阙幼玲仍蜷伏在大卫宽大的胸怀里,被吻得有些肿的粉嫩芳唇上泛着笑意。 一切完全超乎她的想像……那么美好、那么喜悦。噢,她有好多话要告诉他,她想告诉他,她爱他…… 她伸个懒腰,弯弯脚趾头,像只满足的小猫般拱起身子,然后像个小孩似地抬头看他。 “大卫,我……”“爱你”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被他打断。 “别说,我不配听那三个字。”他自责地说,烦乱地扫开额前的发丝。 “大卫,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她显得惊愕不已。 他直视她无邪的面孔。“我不该抱你。”他双眉紧蹙,懊丧不已。 “你后悔了?”她的心儿往下沉,所有喜悦被他浇熄。 “老天,我当然后悔,后悔得半死。”他大叫,满面罪色。 “我不后悔,大卫,因为我爱你。” 大卫绷紧了脸。“小圆饼,你恐怕——” 她伸出手捂住他的嘴。“不,什么都不要说,我不想听到会使我伤心的话。” 他轻吻她的掌心,拉下她的手放在他胸口上。她感觉到他的心跳仍然急促。 “小圆饼,我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 “大卫,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我必须要说,”大卫仍坚持表明心意。“我不适合你,问题的关键不在你,而在我。我永远也无法预知我会在什么时候变心,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安定不下来,也许这几天中我能想明白。我不知道,我只晓得我不是可以定下来的男人。” “其实你不用说那么多,你只要说你不爱我,我就可以了解了。” “小圆饼,你知道我是喜欢你的,只是不是你要的那种爱。”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爱上我?”她犹抱着一丝希望。 “我感到很抱歉,小圆饼。”. 大卫的话仿佛是把喂了毒的利刃,狠狠地刺在她心上。阙幼玲想扭开脸,但他又把她扳回去。她闭上眼睛,把苦楚的泪水往肚里吞。 “睁开眼睛,小圆饼。” 她办不到。她觉得自己此刻十分脆弱,只要他一个眼神、一句话都可能使她的眼泪决堤。 “拜托你,小圆饼,睁开眼睛看着我。” 他的声音在温柔时对她特别具有说服力,阙幼玲缓缓睁开了眼,叹口气。“大卫,我们是不是永远也不可能……” “我知道我伤了你的心。”他抬起她的下巴,拭去一颗从她眼角溜出来的泪珠。“但是你会忘掉我的,然后遇上一个好男人。” 她怎么可能忘掉他!?“你呢?你会怎么样?也忘掉我?” 大卫避开她的目光。“后天我会回巴黎,结束我的工作室,然后回来接管饭店,那时我说不定会跟琳达结婚。”他不是不知道他的话会使小圆饼柔肠寸断,但是他不得不摧毁她对他的感情。 在他的心里,他极端厌恶自己。他觉得自己是个大混蛋。 阙幼玲全身的血液顿时冻结。琳达说的没错,大卫最终是她的。 “我最好赶快回房间,不然琳达会怀疑的。”他一边说,一边匆匆拾起扔在地上的衣服,胡乱地往身上套。 大卫一面将衬衫塞进长裤里,一面走出书房,随手关上门。 阙幼玲再也忍不住泪水,伤心地哭了起来。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大卫醒过来时,阳光正从窗外洒进他的房间里。 琳达还在睡,脸上戴着大大的安睡眼罩,看起非常可笑。太阳没照到她的屁股,她是不会醒来的。 他跳下床,走到窗前,用力推开窗子,深深地呼吸进清晨的新鲜空气。 他为什么又见鬼的想起昨晚来?大卫皱起眉头。 他想尽办法想忘掉昨天晚上的事,可是昨晚那一幕幕的情景都深深印在他脑海,无法忘怀……他有过不少女人,但他从来没有过像昨晚如此愉悦狂烈的性经验。不过他实在不该那么做,他知道,即使在做的时候,他也非常清楚。 但做都已经做了,什么都没办法改变,只能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他将它赶出脑外,伸展筋骨,套上长裤后走进浴室梳洗。 低头看到自己的小弟弟,他不由自主地又想起昨晚翻云覆雨的每一个细节——仅是回想,他的小弟弟又膨胀起来。 “你给我安分点。”他瞪视小弟弟,想控制住自己身体对这回忆所起的反应。 自从他和女人上床以来,小圆饼是唯一能给他这么大影响的人。 小弟弟仍屹立不坚,他只好冲冷水澡降温。 他踏进浴缸,拉上浴帘,扭开了水龙头,冷水哗啦啦地当头淋下,冲刷他全身上下…… 阙幼玲纯洁天真的脸无声无息地浮现在他眼前,他眨眨眼,试着把她抛到脑后,但她那副笑脸仍横在他脑海里,越看越妩媚。 昨晚的过程充满神奇,他探索她的一切,最原始、最纯洁的一切,她的吻、她的反应、她的申吟、她的胸脯娇小可爱、她的同体令人着迷 “该死!”他低声咒骂着。小弟弟又给他升旗了! “小弟弟到底怎么了?故障是不是?”他咕哝着。他这辈子从未如此困惑过,他的情绪混乱,又不明所以。 煎肉和咖啡香自楼下飘上来,屋子逐渐吵杂起来。走廊传出下楼的脚步声。 大卫沉着一张脸走出浴室,穿好衣服后下楼。 走进餐室两步,他突然停祝阙幼玲正坐在桌前,吃下一口煎饼。 他们的目光相遇,阙幼玲瞪着大卫几秒,咽下口中食物,继而用餐巾抹嘴。 “精神好差,很想喝点什么热腾腾的东西。”大卫说,好像有意借这句话松弛一下自己的心情。 听到他的声音,她身子抖动了一下,像被吓到似的。 “马利亚,我要咖啡。”大卫对正在忙的马利亚喊。 “没看到我在忙,不会自己倒啊,我又没有四只手……”马利亚叨叨念着。 大卫拿起餐桌上的咖啡壶,倒了一杯热咖啡,然后走到落地窗前。 经过昨天晚上,他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小圆饼。 阙幼玲勾头望望大卫。只见他把目光投向窗外,好像在沉思什么。 他肩膀倚着落地窗,他的眼睛瞟向阙幼玲皎好的侧面,柔美的唇瓣、细致的粉颈,直到她的洋装……他想像着洋装底下光洁而诱人的同体,不由得口干舌燥,甚至下半部也蠢蠢欲动起来o “不要又来——”大卫苦恼地自语。 阙幼玲转头看着他。“你说什么?” “没有,我没说什么……”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你昨晚睡的还好吗?” “很好,谢谢你。” 他看她的表情极为冷淡,好像他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阙幼玲感到泣然欲泣。 昨天晚上他……对他而言,那也许只是意外;然而,对她而言,却是意义深长,永生难忘。 这两人怎么了?讲话那么生疏、客气。马利亚奇怪地看他们一眼。 “明天下午我就回巴黎,工作室我会顶给别人,但是房子我不会卖掉,你去巴黎做模特儿时,还是可以住那里。” “我不想做模特儿了。”他都不在巴黎了,她也没有去巴黎的必要。 “糟糕,我已经跟柯梦丹波说好了……下午我打电话跟他们说说看。” “谢谢你,麻烦你了。”她不自然地笑了笑。 大卫正要说话,琳达尖拔的声音响起。“讨厌,大卫,你怎么不叫我起床?” “你又没叫我叫你起床。” “明天早上你可要把我吻醒喔,不然我怕赶不上飞机。”琳达扬声说。 不用说的那么大声,她耳朵又没聋,听得见。阙幼玲心付。 “飞机下午才起飞。”大卫不耐烦地说。 琳达的手一直挂在大卫身上,如同他身上的附件。阙幼玲还惊讶的发现,琳达的手指上戴着一枚硕大的钻石戒指。 大卫已经向琳达求婚了!她的心在淌血。 但她假装她的心没有受伤,她加快速度吃完早餐,冲出餐室。 一滴泪珠潸然落下,她连忙拭干眼角。她不要让大卫看见她痛苦,他永远不会知道他带给她多大的伤害。 她才踩上楼梯,便听见身后左姨在叫她的名字。“幼玲。” 她转身看着左姨。“你的电话,你妈妈打来的。” 左姨家电话非常多,楼梯下方就有一具,她拿起话筒。 “嗯……我知道了……我明天上午就回去。”说完,她挂回电话。 “我不是有意偷听,你明天上午就要回去?”左姨看着她。 “嗯,左姨,我妈妈要我早一点回去。”其实是她决定早点回家。 “也不用这么早,我打给你妈妈,叫她不要思女心切成这样。” “左姨,我妈不在了,她跟我说完电话后就出门去了。” 这时,大卫经过她们身边,左姨叫住他:“大卫,你来帮我劝劝幼 玲,她说她明天上午就要回台湾。” “你明天就要回去!?”他瞪着她,有如她宣称要移民外太空。 她点点头。“我……我去找威廉,跟他道别。”她转身,走向门口。 左姨和大卫的目光都停留在阙幼玲的背影上。 “你和幼玲怎么了?” “没什么。”他沉声说。 “少来,一定有事发生!你一定做了什么让幼玲不高兴的事,对不对?” “我什么也没做!” “如果你什么也没做,她不可能突然要回去。”左姨认定大卫一定做了什么。 他脾气爆发。“真的跟我无关,我怎么会知道她突然要回去——” “你吃到炸药了?那么大声做什么?” “姑姑,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跟你大声,我去外面走走……”一语末竟,人已不见。 如果他不在乎幼玲,他就不会这么暴躁不安的。左姨不禁偷偷微笑。 从一开始她就猜对了,大卫非常喜欢幼玲。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阙幼玲垂着头往山丘走去,无心去留意身边的一花一草。 她不要这种结局,但她不得不承认,大卫不会爱上她,永远不可能爱上她!她有闵乐琪的新娘花束也没用,她不会是下一个新娘。 而大卫却是下一个新郎—— 她顿时感到一阵自怜。她是不是太傻了?他不爱她,她却把贞洁给了他…… 不傻,至少是给自己心爱的男人,而且那晚她很快乐,不需要难过。 那晚的热情回忆,又如汹涌的波涛,冲回她的脑海。那全无顾忌的大胆爱抚,以及那有力的冲刺—— 真是很奇怪,明明每一次自己都被他弄得死去活来,身颤目眩地恍惚昏沉,怎么现在那景象又会那么清楚地浮现在她眼前呢?甚至清楚到每一个细节都记得…… 欲火正在她体内熊熊地燃起,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都怀念着他的拥抱和爱抚。如果现在大卫在她面前,她说不定会不知羞耻地要求他抱她。 可,没有这个如果了,大卫以后只会抱琳达一个人。 阙幼玲在小山丘的草地坐了下来,仰望天空的蓝天白云。 她真羡慕飞翔的小鸟,是那么自由自在,仿佛一点儿烦恼都没有似的,如果她也能像小鸟那样无忧无虑,那该有多好啊!想着想着,她的视线不觉模糊了起来。 她轻轻地啜泣着,任凭泪水滑过她的脸颊。 为什么她的爱情竟是如此苦涩? 那晚她失去的不仅是处女膜,还有她的心,以及她的快乐。 没有大卫,她的日子再也快乐不了。 哀愁层层裹着她,但她告诉自己,日子还是要过下去,她还有爱她的爸爸、妈妈,她不能把悲伤带回台湾,让他们担心。 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阙幼玲转过身来,看到威廉。“嗨,真是意外,在这里碰到你——”威廉注视着她。“你在哭!”她用手帕擦擦眼睛。“不是意外,我知道你会来这里,所以在这里等。” “幼玲,你怎么在哭呢?”他大致可以猜到跟大卫有关。 “我失恋了。”她吸吸鼻子。“大卫不爱我,而且他快和琳达结婚了。” “他真没眼光,我希望他婚姻不幸福。” “不可以诅咒大卫的婚姻!”阙幼玲很快地说。 威廉咧咧嘴。“如果他离婚,你不就又有希望了?” “说的也是,我怎么没想到?” “因为你太善良了。”他又说,“他如果不离婚,我可不可以代替他?” “你真的很好,威廉,但是我不能接受,谢谢你。” “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他都要结婚了。”威廉有点抗议地说。 “因为我太爱他了,即使他结婚,我的这份感情还是会继续。” “你太傻了。”除了说她傻,他能说什么呢? “也许吧。威廉,我明天回台湾,你明天早上能不能送我去机场?” “没问题,明天几点去接你?” “七点,我坐第一班飞机。”她也不愿意这么快走,但是多留一天,只是多伤心一天。 第八章 “大卫和琳达呢?”左姨走进餐室,看到只有阙幼玲的时候,愣了一下。 “在楼上,他们说没胃口。” 她也没什么胃口,但是马利亚因为她要走,特别做的丰盛晚餐,她不能不吃。 “琳达不吃,我可以理解;但是大卫,这是你在夏威夷的最后一顿晚餐,他也不来陪妨吃,就奇怪了……”左姨坐下来,对着餐盘自言自语,好像餐盘会告诉她答案似的。 阙幼玲不知滋味地咬着鸡肉,觉得像在嚼蜡一样。 左姨等她吃完最后一口饭,才开口说出憋了一下午的问题:“大卫不肯告诉我,你总可以说说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事了吧?” “没……没有,我和大卫之间没有发生任何事。”她低语。 “不可能没事,大卫对你不规矩?”左姨难以置信地说。 阙幼玲张大嘴巴。“没有!左姨,大卫不会那样!” “你不用替那个小兔崽子隐瞒,告诉左姨,左姨替你伸张正义。” 他都快和琳达结婚了,要说出来破坏他们的婚事吗?假如她说出来……她可以想见,大卫和琳达的婚事吹了,左姨逼大卫和她结婚,但婚后大卫不会对她好。 还是不要说出来,她已经了解感情是不能勉强的。 “左姨,真的没有,你太多心了。” 她放下刀叉,用餐巾擦擦嘴。 左姨深深看着阙幼玲,她的心为幼玲痛楚。她不愿告诉她大卫和自己之间的事,可是从她急着要回家的举动来看,她已经够清楚的了。 “幼玲,左姨可以帮你。”她轻声说。 对左姨的追问,她实在无法招架,只好假装打了个哈欠。 “不知道怎么搞的,突然好困……”她绕过去桌子,走过去搂了左姨一下。“左姨,我上楼休息了。” 左姨还要开口,她已急急走出餐室。 回到楼上后,阙幼玲掩上房门,倚门伫立片刻。 她实在无法对左姨坦白她和大卫之间的事,她只知自己是个傻瓜,把一颗芳心交给了一点也不爱她的男人。 只要再待一晚,就回台湾了,但是她有预感,留在夏威夷的最后一晚,一定比任何一个夜晚更睡不着。 扭开了茶几上的小灯,她打开了行李袋,拿出魔戒来看。 这一本书她看了好几次都没看完,现在睡不着,正好可以把它看完。 阙幼玲像在准备考试一样,一个字一个字认真地阅读…… 终于看完了。 她合上书本,看了看闹钟,已经一点多了。大家此刻可能都已酣然入睡了吧? 但她一点睡意也没有,她走到门口轻声开门出去。 屋里头黑黑的,一片寂静,只有书房门底下的细缝中透出光来。 她悄声溜了过去,走到后花园。 “小圆饼,这么晚了,你出来做什么?””喷水池暗处有人轻声问她。 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叫她小圆饼,但他依然站在暗影里,他脸上的表情,她看的不是很清楚。 “我睡不着。”阙幼玲的声音低得像在耳语。她极力按捺内心激动的情感,克制自己不扑到大卫怀中。 “你为什么睡不着?”大卫轻声问。他并无意问,但这问题顺口就溜出来了。 他不想知道她为什么睡不着,她害他睡不着就己教他够受的了。他在床上辗转反侧,心思翻腾,无法平定。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小圆饼老是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但他同样不明白他想她做什么。 琳达开始抱怨他发出声响,他只好下床,去书房看书,但身体不知道哪一部分出了问题,如坐针毡般地坐不住,于是他来到花园,希望夜风能让他平静下来。 “大概是因为明天就要回台湾,而我有点舍不得离开吧——” 他有几分钟不出声。 她明天也要离开了!他不敢相信,可是这是事实——明天她就要远离了,也许他们再见面的机会不多,或许一别又是十多年,那时她恐怕儿女已成群…… 只要一想到小圆饼和别的男人做爱……当然,不做爱,儿女怎么来?简直令人匪夷所思,但为什么这个念头叫他心如刀割? 太荒谬了,他感到困恼,却不愿往深处想。 大卫像个幽灵般忽然自黑暗中走出来,“小圆饼,我要为这一切道歉,我不是有意让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的。” “你不必道歉,我并没有怪你。”她淡淡地说。 一阵冷风吹来,她用双臂拥着自己,好像在抵御寒意。 他走上前,替她挡住风。“你冷了,赶快进屋去。” 他们站得很近,让她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不,我还不想进去。” 她和他相距不到一尺,只要他一低头,就可以碰触到她的脸颊… …他必须把持住自己,不然明天谁都走不了了。 突然,他拉高了声音说:“听话,你穿太少了,快进屋去。”带点儿命令式的口吻。 她咬了咬自己的唇。“人家已经说不要进去了,你不要强迫人家嘛。” 他声音非常轻柔,像是跟一个孩子在说话,“你不听话,我要生气了。” “拜托,你不要像在对小孩子说话似的,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讨厌他老是把她当小孩看。 “你不听话,我只好用拖的。”他忽然伸手过来,抓住了她的手臂。 “我不要进去——”她拼命挣扎。 两个人扭在一起,可是突然之间,两个人像说好似的都不动,互相望着对方。那种肌肤相亲,气息相接的感觉把两个人都震撼住了。 她一直注视他的脸,这令她的心跳为之加快。 “小圆饼……”大卫申吟一声,终于对欲望让步。 他低下头,开始吻她,两手亲密地爱抚她的胸部。 一股喜悦的热流,窜袭到她全身上下。她攀着他,全然投人他的热吻中,开启红唇迎接他的舌,回应他饥渴的吻…… 风暴过去之后,阙幼玲依偎在大卫怀里。 “哦,大卫,我好高兴你终于发现你爱我。”她满足地叹气,脑中想的净是她的美梦成真。 大卫霍然坐起身。“等等,我什么时候说我爱你?” “刚刚啊,如果你不爱我,怎么会又和我做爱?”她如梦似幻地看着他。 老天,他又情不自禁碰了她!大卫深深懊悔——他似乎总无法自制。 “小圆饼,你太单纯了,不了解男女之间的事。”他耐心而小心地对她说,希望尽量减轻她的伤害。“刚刚只是情欲,不是情感,更不是爱。” “可是你要我……” 她微哑地说。 “我要你没错,但我对你仅仅是冲动。” 阙幼玲的心往下沉落。她太傻了,才会又自作多情。 “你了解我的话吗,小圆饼?我们不该又发生这种事,我都要娶琳达了……”大卫故意说,他必须摧毁她的美梦,不让她再幻想下去。他们不可能相爱,也不可能在一起,早日让她认清事实,对她只有好处。 阙幼玲感觉整个世界在动遥 过了很久很久,阙幼玲才站起来,以冰冷的语调说:“你尽管放心,我不会告诉琳达的。” 她整理好衣服,然后返身离开。 她平静的反应令他大大松了口气,他几乎要感谢上帝,让这个难题如此轻易就解决了,可是当他默默目送她走开时,不知怎地,内心却感到一阵推心的痛。 阙幼玲回到她的卧室,把自己重重丢到床上。 关丽敏早就警告过她,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关丽敏的话是对的,她让风流的大卫给玩弄了。 她软弱无力地闭上眼睛,痛苦在拉扯她的灵魂,但她对一切感觉不理不睬,她也不想有感觉,或许没有感觉才是最好的感觉。 明天,她就走了,而大卫将永远只是她生命中的一段往事——一段浪漫又悲伤,却永难忘记的往事。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第二天一大早,阙幼玲病恹恹地躺在床上,希望她有足够的力气走到浴室。 她拖着自己的身体走进浴室盥洗。在浴室的镜子里,她看到自己苍白的脸色,眼睛下还有深深的眼袋。 昨晚她辗转反侧好几个小时才睡着,而且作了很多梦,有好的,也有不好的。 她很快穿好衣服,然后深吸一口气走出房间。 除了琳达,左姨、大卫、马利亚和汤姆都在楼下等她。 “阙小姐,有空要常来。”马利亚说完放声哭泣。 左姨努力控制住泪水。“下个月我结婚,你一定要和你妈来哟。” “嗯。”她点点头。如果大卫和左姨一起举行婚礼,那她恐怕就不克前来了。 大卫走过来搂搂阙幼玲的肩膀,阙幼玲知道他试着表现得像个哥哥。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希望你未来一切都好。” 你是个白痴,我怎么可能一切都好!我的心已碎成千万片了。阙幼玲伤心的想大吼。 她让痛苦和哀愁显现在脸上。“也希望你一切都好。” 大卫望进她眼底的忧愁。 她刚来的时候不是这样,那时候她好快乐。他自责自己害她变得如此,他愿意用世界上任何东西,换回她的快乐。 这时,屋外响起汽车喇叭声,威廉已经来了。 “我最好赶快上车,到机场还有好长一段路。”她强颜欢笑地说。 她的强颜欢笑令大卫心痛。他想伸手搂住她,只要再一次,但是他只能强迫自己点个头。“祝你顺风。” 她挤出另一个笑容。“左姨再见、大卫再见、马利亚再见、汤姆再见。” 大卫目不转睛地盯着阙幼玲的容颜,他知道她的倩影会一直盘踞在他的脑海。 “我会想念你的。”他脱口而出。 她的唇颤抖着,晶莹的泪珠在眼眶中打转。“我也会想念你……们大家。”她转身踩着沉重的步伐走向车子,她觉得走到车子的路仿佛永无止荆 当她坐上威廉的车后,情绪立刻崩溃,泪水像断线珍珠似的泛滥。 威廉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静静地开车。 就让她尽情地哭吧! 三个小时后,大卫和琳达坐上协和飞机。他们同坐在头等舱。 “先生,请问喝什么?”美丽的空服员问。 “威士忌。”大卫说。 小圆饼坐的飞机,现在应该快飞过日本了吧? 突然间,一股失落感涌上大卫的心头,他十分震惊。为什么他要在乎小圆饼?又为什么对她依依不舍?小图饼对他不具意义,他必须记住,最好记住! 这时,空姐拿来小瓶装的威士忌。“你还有什么需要,就叫我一声。” 他知道这名空姐对他有意思,如果换作是从前,他会跟她哈啦两句,但现在,他不想跟她打屁,不是因为琳达坐在旁边,而是因为他没那个闲情逸致。 他转头看了眼琳达。她上飞机后就戴上安睡眼罩,看不出她是不是睡着了。 既然小圆饼不来巴黎做模特儿,回巴黎后,他会把房子一并处理掉……琳达和他之间可能也无疾而终了。 大卫扭开酒瓶的瓶盖,将威士己土饮而尽,烈酒一路烧到他的胃部,却解不了他心中的千千结。 小圆饼坐上威廉的车离开后,他就开始想念她。 和她在一起的场景——他们的拥吻、他们的做爱,就像影带般在他脑海中不停地重复放映,使他几乎要抓狂了。 他原以为一旦跟小圆饼上床后,他就能像忘掉其他女人一样地忘掉她,这真是愚蠢的假设,他回想起来也不禁要摇头。 很不可思议的,和小圆饼上床后只是令他更想要她。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他看着空酒瓶,脸立刻沉了下来。“空姐,再给我一瓶……干脆那些全部给我好了。”每次只能一小瓶,太不过瘾了。 空姐推车到大卫那边。真可惜,这个英俊的男人竟是个酒鬼。 不要再想小圆饼了。他告诉自己,总有一天她会找到爱她的人,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只要一想到她可能和其他男人做爱,他就觉得妒火中烧,想要杀人——杀那个碰小圆饼的男人! 小圆饼是他的,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能碰她的男人——为什么心里嫉妒的声音,这么清楚? 但是,就在他提出这个问题之际,答案竟自然而然地浮现在他脑海。 他惊觉一个事实——他爱她! 他爱小圆饼!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从夏威夷回到台湾舶第三天,阙幼玲接到了一封来自巴黎的信。 是大卫寄来的,信上只说他近期之内会到台湾。 阙幼玲刻意躲开他,到关丽敏家去住了几天。 关丽敏觉得阙幼玲从夏威夷回来后,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她很爱笑,现在却好像被人倒债上千万。 “你在夏威夷发生了什么事?” “我爱上一个不爱我的人。” 阙幼玲轻描淡写地说。 “你……没失去什么吧?” “只有心而己。”她说,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看她哭成泪人儿,恐怕不只心而已,但关丽敏也不好多问。 阙幼玲觉得哀愁紧紧揪住她。她从来不晓得人生会变得如此灰暗,毫无希望。 她怪上帝,因为除了上帝,她还有谁能怪呢? 在关丽敏面前,她极力假装着一切没事的样子,可是当她照镜子的时候,都会把自己吓一跳。她的脸色是阴沉的,她试着挤出笑容,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她想过要结束哭丧着脸的日子,但是她做不到,所以只能任由自己消沉下去。 她气她自己,大卫不爱她,大卫要和琳达结婚,难道她要因此而像死人一样吗?难道她从此不能好好生活?难道…… 哦,她真的活的好不快乐。 接下来的几天,阙幼玲都接到了大卫寄来的信,但是她连拆都没有拆,就把信统统丢到垃圾桶里,她怕看到里面是喜帖。 周末来临了,关丽敏和公司同事们要去看魔戒三,原本也邀她一起去,但是她借口要打扫房间,而没有和她们同行。 既然留在家里,索性好好地整理一下房间,让自己有一个新的开始。 家里只有她一个人,显得静悄悄的,于是阙幼玲打开收音机,让音乐陪她整理房间。 半小时后,阙幼玲提了一袋垃圾,准备拿出去丢,一开门,竟发现大卫就站在门口。 “大卫!”阙幼玲吓了一跳,手上的垃圾掉落在地上。“你怎么找到我的?” “你妈妈给我这里的地址。”他眨也不眨地看着她。“我有话要跟你说。” 他百分之百是要说婚期决定好了,和左姨同一天,而且还要她当伴娘。她的喉头苦苦的,肚子里酸酸的,她真的、真的不想听。 “我不想听。”她注视着他,眼神是哀愁的。 “你必须听,我们进去谈谈。” 阙幼玲没有多说话,便让他进去了。她告诉自己,她得成熟的面对这件事。 “我猜你一定没有看我写给你的信,对不对?” “只看了第一封,其他都在垃圾桶里。” “你怎么可以——好吧,我亲口告诉你也一样。我并没有要和琳达结婚,我已经和她分手了。” 琳达也出局了? “你大老远跑来,就是要告诉我这个?”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的双眼。“不,我是来告诉你——我爱你,小圆饼。” 他爱她!她感觉一道暖流淹没了她,像一场热带雨,冲刷而来。 “我没听清楚,再说一次,大卫。”她抓着他。 “再说一百遍都行。”他一直不断地重复这一句“我爱你”,而她也不嫌多,反而越听越不够。 “你什么时候发现你爱我?”她不免俗地问。 “去巴黎的飞机上。” 她突然打了他一下。 “为什么打我?” “处罚你太晚发现,你知不知道我掉了多少眼泪?”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脑筋迟钝。”他对她又是鞠躬又是哈腰。 “你比呆头鹅还迟钝。所有的人都知道、都看出来我爱你,你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她对他摇了摇头。“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发现到你爱我的?” “在飞机上,我一直在想你,想到拥有一天会嫁人,然后我发现我嫉妒那个男人,嫉妒到想杀了他……我应该早就可以发现,你和威廉出去的时候,我很不高兴,只是我那时并没有想那么多。” 她轻声笑着。“嫉妒很痛苦对不对?我一直深受嫉妒之苦,很高兴你也尝到这个滋味了。”她那时嫉妒死琳达了。 “小圆饼,我真是混蛋,让你受苦,我会补偿你的。” “你?”她灵活的眼睛滴溜溜的转,“要用什么补偿我?” “我的下半生,”他坏坏地指着自己的重要部位。“和下半身罗。” 然后他一把拥住她,开始热情地吻她,仿佛想在这个吻里,注入他对她全部的爱意;她也激动地回吻他,感觉自己体内的情与欲泉涌而出。 他们在关丽敏的双人床上做爱,做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