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盖路》 第一章 休夫(上) ps小醉发新文了,恳请新老朋友多多支持,这是一个奋斗的故事,清新甜文向。 松柏森天,蜿蜒犹如羊肠的石子路通向坐落在山顶的一处道观,午日当空,骄阳似火,道观门前,石子路上跪着一名身穿粉蓝宽袖长衫的妇人。 没有血色干裂的唇瓣,苍白的面色,紧紧黏在额头上湿润的碎发,都足以证明她在烈日下跪了许久,她身体摇摇欲坠像是支撑不了多久,但那双仿佛抬不起的眸子,却黑得深沉。 在十步之外,站着一名刘海齐眉,披散头发的八九岁的小姑娘,她脸上的婴儿肥尚未消去,弯弯的眉毛,长翘得睫毛之下是一双同跪地的妇人相似的眸子。 小姑娘收起手中的纸伞,向妇人走近,就在此时,道观玄色的大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位高挑的五旬左右的老妪,身穿丈青色的袍子,干净整洁,“萧夫人,太后娘娘让您进去。” 跪地的妇人挣扎着起身,小姑娘脸上露出喜悦,将纸伞背到身后,仿佛像是证明她没有撑伞,小声的唤道:“娘亲。” 妇人回头,干裂的嘴唇是道道的血痕,“琳儿乖,在外面等我。” 小姑娘点头,打算向旁边移开,出门的老妪道:“太后娘娘的意思,令千金亦可进去。” 被称为萧夫人的妇人多了几许的犹豫,还是牵起女儿的手,“琳儿别怕。” “跟娘在一起,女儿什么都不怕的。” 小姑娘认真的说道,眉眼间隐隐可见她亦是一名美人坯子,随着老妪进了道观,小姑娘虽说有好奇,但举手投足间目不斜视,迈步不大不小,仿佛是经过丈量一般步伐的距离,她脚上穿的木屐踩在青石路面上,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腰间挂着的环佩同样没有任何相碰的动静,老妪瞄了小姑娘一眼,站在漆木的门口,回禀: “太后娘娘,萧夫人到。” 屋子里传来一道苍老又沉稳的声音,“进来。” 妇人松开女儿的手,扶正头钗,整理领口,袖口,在她身上再难看到跪地的狼狈,反倒多了几分的贵气,妇人进去了后,小姑娘垂首站在廊下,低眉顺目,规矩极了,领路的老妪刻板的眼角多了一道笑纹,并未将房门关上。 里面的声音如实的飘荡出来,“臣妇见过贤德太后。” “在此处见到萧氏你,哀家觉得很是意外,哀家没想到兰陵萧氏的嫡女竟然在哀家清修的道观前跪地恳求,萧氏阿菀,哀家早已说过不再过问朝中大事,一切全部托给当今陛下,你找寻哀家无用。” 萧氏跪坐在太后身后,双手平放于膝盖上,低垂的眼睑盖不住火亮的眸子,“臣妇有眼无珠,原怪不得别人,今日跪求贤德太后只想恳求您,让臣妇带走琳儿。” 太后停住抄写道经,转过身体,宛若枯井的眸子多了一抹亮色,虽然她有五十多岁,但保养得很好,眼角眉梢有皱纹却不显得苍老,花白的头发用一根玉簪子压住,“你想做什么?” 萧氏此时抬眼同太后的目光撞到一起,干裂的嘴唇带着丝丝的疼痛却比不上心中的懊悔,“君既无心我便休,无论他再多的理由,再多得无可奈何,他不再一心钟情于臣妇,要之何用?” 贤德太后经历过皇朝更迭,在先帝晚年,政事大多有她辅佐,先帝突然崩世,没留下传位遗诏,是贤德太后镇压住前朝后!宫,做主齐王继位,并且弹压下去士族的反对,在当今陛下亲政稳定朝局之后,她便到这座庙宇苦修,不再过问世事,当今敬她若母,做样子也好,还是真有心,皇上每有大事必然会来道观垂询贤德太后意见。 她虽然在道观清修,但世间发生的大事瞒不过她。如今尘世间最为著名的一件事便是祁阳侯,光禄大夫李卓远奉陛下特许迎娶寒门嫡女,有恩泽淮河百姓之称的唐霓为平妻,开创了寒门嫁于列侯的先例。 这且不算,平妻···贤德太后自嘲的说:“哀家老了,弄不明白皇上到底想得是什么。” 唐霓不难嫁人,父兄虽然是寒门,但在当今一力扶持寒门的意图下,其父兄皆为寒门才子的佼佼者,况且她在淮河水患之时,用妙法救下了几万百姓,在大夏帝国名声显赫,有着不弱于士族贵女的才德名声,再加上她有倾国倾城之容貌,更是压得士族小姐喘不过气。 由此才有了士族的算计,想要毁掉唐霓,没成想唐霓却同祁阳侯有了牵扯,兰陵萧氏亦是士族之一,皇上用害唐霓的把柄逼迫士族让步,祁阳侯旷古绝今娶平妻,寒门之女第一次同勋贵联姻,士族不得不妥协,皇上达到了扶持寒门,打压士族的目的,从唐霓之后,会有更多的寒门女嫁入勋贵或者士族之家为妻。 很多人无可奈何的准备婚礼,有人满意,有人不满,唯独没人想到祁阳侯嫡妻萧氏阿菀,好似她天生便应该顾全大局,逆来顺受。 太后说道:“你还是他嫡妻,唐霓在你面前翻不出天去,陛下要用唐霓之名。” “臣妇知晓,陛下有陛下的考量,士族有士族的想法,萧家也在士族之列,断不会给臣妇做主,陛下能赐祁阳侯平妻,祁阳侯忘却对臣妇的誓言移情别恋,臣妇休夫有何不可?” “萧氏就不曾想过你的女儿?” 休夫太过惊世骇俗,最为显赫的士族贵女在士族最风光的朝代都没敢如此做,贤德太后耐性劝道:“不为你自己想,也得为你女儿着想,你想让她长大后无法顺利出嫁?你自己是解气了,但她呢?哪家敢娶她?” 萧氏抿着嘴唇,“遂臣妇想着带走琳儿,求太后娘娘成全。” “你···”显德太后唤道:“李琳进来。” 小姑娘应了一声,迈步进门,规规矩矩的行礼叩首,贤德太后道:“你可愿劝你母亲回心转意?” “回禀太后娘娘,母亲在祁阳侯府不开心,臣女劝不得,父亲既然纳寒门女,臣女阻挡不了,愿随母亲离开祁阳侯府。将来婚嫁同祁阳侯府无关。” 贤德太后看着一本正经的李琳,“嫁不出去你不后悔?” “母亲教过臣女,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臣女才学,德容具佳之时,焉能嫁不出去?” 李琳的脸上闪过稚儿的天真,贤德太后默然,不解世道艰险,但在她这个年龄,说出这番话,也是难得的了。萧氏眉头微颦,李琳继续说道:“臣女以母为荣。” “你再难穿华服,再难享受美食,你不后悔?” “不悔。” “你会去李姓,不是侯府嫡出小姐,你不后悔?” “不姓李,那臣女姓萧可以吗?同母亲一样的姓萧。” 李琳望进贤德太后的眼中,“您不必考验臣女了,臣女无悔。” 贤德太后转过身去,背对着萧氏母女,“哀家不会拦你,但哀家不会同陛下拆台,只会留给你一道出家的懿旨,孰轻孰重,你自己考量。” “谢太后娘娘。” 萧菀磕头后,领着女儿离去,守在房门口的老妪送她们出去道观后,走到太后身边,“您就眼看着?” “陛下嫌弃士族无用却占着显赫的位置,哀家何尝不知?”太后唇边多了几分苦涩:“不是哀家坐视不管,看看如今的士族···糜烂荒唐,竟然做出害唐霓名节之事儿,换在五十年前,出此诡计的人哪会再容于士族?把士族的肆意风流,当做风流好色,士族的放荡不羁,当成是鲁莽任性,他们都忘记乌衣巷三千才子,忘记了上品无寒士,下品无士族,在陛下提拔寒门子弟时,他们退让了,今日哀家挽救不得士族。” “咱们那位陛下,心大得很。” 贤德太后无奈的叹息,老妪说道:“可萧氏休夫太过惊世骇俗。” “士族的傲气反倒在她身上,可悲可叹,哀家怜其志,必然得帮她,她也是看出这一点,才会苦求哀家,士族最后的脸面不能丢,休夫···也让那些奉唐霓为仙子的人明白,何为士族小姐。” “只是可怜了其女,娘娘,她···” 贤德太后眼里闪过几分的期许,唇边亦多了几分肆意的微笑:“你焉知她可怜?小丫头不同其母,亦有独到不凡之处。” “准备笔墨,哀家且给萧氏母女一个恩典,哀家索性成全了陛下,唐霓做平妻焉有做正妻来得让陛下如意?只可惜这正妻之位,是萧氏不要的,寒门女子想要压倒士族小姐,还得再等下去。“ 贤德太后亦是士族出身,并且同萧家有姻亲,她如何都看不得士族被寒门彻底的压下去,以前士族显赫时,勋贵纳妾才会是寒门女。 “君既无心,我便休,还有人记得这句话,还有人肯做,着实不容易。” 休字,便是彻底离开,而不是藕断丝连隐忍丈夫的无情,萧氏阿菀能说出这句话,并且敢于做,贤德太后不能不帮忙。 京城祁阳侯府,宾客临门,侯府的下人穿带整齐迎接安顿宾客,勋贵,士族,寒门可谓泾渭分明,婚礼略显得沉重而不够热闹。 祁阳侯曾被称为京城第一美男子,二十有五,褪去少年的青涩,越发显得眸若朗星,暗红色宽袖袍服衬得他俊秀儒雅,宾客大多将目光落在他身上,女子会有羞涩痴迷之态,祁阳侯从花轿里牵出今日的新娘子,寒门才女唐霓,在摆好的喜堂前,准备叩拜天地父母·· “慢,我有话说。” 同样身穿珍珠红袍服的萧菀款款的走进喜堂,在她身边是其女,干净秀美的小姑娘,一大一小两抹艳色跃进宾客眼帘,瞬间喜堂寂静无声。(未完待续) 第二章 休夫(下) ps小醉求收藏,求推荐票,小醉很忐忑,需要大家的支持,时代架空,类似于南北朝末年,隋唐初期,寒门兴起,士族最后的挽歌。有铁血征战,有纸醉金迷,有红袖天香,有游侠名士,同样有狗血有天雷,故事欢乐向,小醉会努力写得更好些。 在喜堂伺候的下人,失口说道:“夫人。” 李卓远回身凝望盛装打扮的萧菀,深邃的眸子似有千言万语,不舍,愧疚,无奈等等情绪,“阿菀。” 站在他身侧的新娘子,头上盖着喜帕,看不到神色的变化,只是她握紧了手中的红绸。 萧菀额头描着一朵梅花,妆容是时下最多人画得梅花妆,此时在她身上绝对看不出刚从贤德太后清修的道观赶回来的疲倦,冷艳高贵,傲气凛然,萧菀配得上萧家嫡女,侯门命妇。 萧菀唇边勾出嘲弄的笑意,握紧女儿的手,迈步间风姿迤逦,坐在了喜堂的上位,仿佛她是来参见喜宴而不是来搅局的,更不是幽怨的弃妇,在座的宾客,不管是士族,寒门,亦或是勋贵,都沉默不语,萧氏阿菀不是来闹事得才叫奇怪了。 当年萧菀同祁阳侯李卓远渭水湖畔定情,闹出了极大的动静,十里红妆,盛世婚礼铸就了他们这桩姻缘。 “萧夫人等不及想见唐夫人,先来喝茶观礼···呵呵呵···” 站在喜堂旁边的司礼官只能找到这么个蹩脚的借口,在喜堂上供奉着皇帝赐婚的旨意,萧夫人不会将事情闹得太大吧,萧家都没有说什么,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司礼官不能让喜宴搞砸了。 萧菀对司礼官挑眉,“难为你了。” 司礼官额头冷汗都下来,弯腰谦虚道:“哪里,哪里。” 新娘子轻声说道:“端茶盏过来。” 李卓远眼看着唐霓端起茶盏,跪在萧菀面前,双手奉上了茶盏,她还盖着喜帕,没有谁肯受如此的屈辱,何况是她,仙子一般高洁慈悲的唐霓,李卓远走上前去,带着祈求,带着不赞同,“阿菀。” 萧菀接下了茶盏,在众人略松一口气的时候,“这杯茶轮不到我用。” “噗。”李卓远脸上满是茶水,萧菀甩出的茶盏砸在他下颚,留下一道青痕,茶水沿着他俊逸的脸下滑,湿了喜服,“萧菀。” 李卓远在萧菀冷冽决然之下,缓了语气:“你胡闹得有个限度。” “我是胡闹吗?既然在你眼里我是胡闹,还用得着顾忌?” 唐霓身子一震,手攥住了喜帕,仿佛迟疑了一会,最终没有掀开喜帕。 “祁阳侯,我今日来不是喝茶,亦不是胡闹,你把这个收下,我马上便离开。” 萧菀取出一张纸,食指中指将纸张弹到李卓远面前,李卓远很熟练的接下,当年渭水湖畔他便接下了,今日又怎么会借接不到? “萧菀。”李卓远匆匆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很是难看,撕了手中的书简,“你辱我太甚。” 萧菀平淡的说道:“琳儿。” 小姑娘软软的应了一声,将怀里的布包打开,一只嫩白的小手攥着一叠纸张,一手将宝剑奉上,萧菀抽出了宝剑的时候,小姑娘扬起手,用力将纸张抛向空中,书简飘飘荡荡或落在桌上,或落在宾客手中,或者落在地上——休夫书,震惊全场。 祁阳侯的胸口被剑尖抵住,剑柄在萧菀手中,“我早料到你不会记得,所以我来提醒你。” 李卓远不自觉的后退一步,恰好退到了新娘子身边,萧菀唇边的嘲讽笑意越浓,“很好不是吗?唐家仙子不必委委屈屈的做平妻,祁阳侯正室的位置,我——不——要——了。” 唐霓宛如白玉的手臂,越是透明。李卓远不能再退了,但胸口的剑尖大有刺进去的意思,情浓时,他发誓,‘若我辜负了阿菀,愿意死在阿菀的剑下。’ “我是逼不得已,萧菀,你应该去寻广元王家算账,不是他···我怎么会···” “借口而已,是王家逼你的?你没事去镜湖做什么?我看不起你。” “李卓远,如果今日你当着我的面说一句,你就是移情别恋,心悦唐霓,我没准还能高看你一眼。” 萧菀冷傲的说道,“也是我看错了人,念在这些年你对我不错的份上,我给你选择,是想活着被我休了,还是应下誓言死在我剑下?” 李卓远脸一阵红,一阵白,哀痛:“萧菀你就不为琳儿着想?” 哪有萧菀这样的女子,谁不是为儿女忍下来,李卓远失望的说道:“萧菀,你不配做母亲。” “琳儿。” “嗯,嗯,嗯。” 小姑娘抬眼看了剑拔弩张的父母,又看了看在李卓远旁边的新娘子,她有一副最为悦耳的嗓音,甜而不腻,清脆宛如莺啼:“敢问父亲今日是要迎娶寒门之女为妻?”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宾客中有人嗤笑出声,有人不满看向嗤笑的少年,少年挑眉,不满得人转为讨好巴结,这位名满京城的煞神怎么也到了。 “琳儿听我说···” “您只要告诉我是或者不是就行。” 李卓远在女儿清澈的眸子下寻不到往日的孺幕,同萧菀相似的眸子此时冷得如同寒潭,李卓远道:“是。” 小姑娘屈膝下跪,并对李卓远行拜别礼,然后慢慢得起身,走到萧菀身边,朗声说道:“母亲教导过,下品无士族,上品无寒士,既然祁阳侯迎娶寒门女子为妻,我从此以后随母姓为萧。” “孽障,寒门亦有人才,士族亦有不贤德之徒,你被萧菀调教得目下无尘,太过···太过死板偏激。” 萧菀拔剑相向,女儿亦随母姓,李卓远气愤以极。萧琳稚嫩的脸上满是冷傲,仿佛不懂什么是偏激,握住萧菀的手,挺直了小胸脯,“吾只是知晓一言,汝乃寒门之夫,不配为吾父。” 李卓远怒道:“萧菀这就是你教导出的好女儿?” “琳儿是很好,你怎么夸她都不过分。” 萧菀以女为傲的一笑,抽回压在李卓远胸口的宝剑,肆意的说道:“为了萧琳此话,当浮一杯美酒。” 宾客中的士族此时全部举杯痛饮,很多年没有如此痛快了,他们被皇上压得都忘记了士族曾经的辉煌荣耀。 李卓远像是被人剥了面皮放到光天化日之下暴晒,“孽障不敬其父,祁阳侯李家没你这等不孝女,明日我开祠堂,在族谱上将你名字划去。” 萧琳娇憨的脸上展露疏远的笑容,“多谢祁阳侯。” “你···” 李卓远被这对母女气得几乎呕血,抬起手臂指着萧菀:“教导出不孝女,你亦不配做李家妇。” “祁阳侯你搞清楚,是我休了你。”萧菀冷笑,“别弄错了。” “贤德太后懿旨。” 祁阳侯门口来了手捧懿旨的女官,所有人全部跪地,女官展开懿旨,“特命萧氏阿菀代哀家去三清道观拜师,并出家清修,哀家不忍萧氏母女分别,致使萧琳无人教养,特敕封萧琳为怀柔县主,钦此。” “遵贤德太后娘娘懿旨。” 萧菀接下懿旨,没有再看悲愤莫名的李卓远,领着萧琳从容而去,道贺的士族难得的共同进退全部离开祁阳侯府,勋贵大多亦离开,曾经热闹的喜宴,仅仅剩下苍凉。(未完待续) 第三章 知守 ps小醉求收藏,求推荐票,冠盖路,取自冠盖满京华之意。本文朝代架空,不是架空明清礼教最为严苛的时代,是南本朝后期,隋唐开始,是个肆意奔放的年代,也是对女人来说最好的年代,恳求大家继续支持小醉。 清晨朝露凝重,初秋清爽的秋风吹拂下变黄的树叶,几只青雀盘旋飞落房檐下,吱吱喳喳个不停,用嘴啄着窗棂,咚咚咚的脆响,吵到了屋中竹榻上的人儿。 软被褥之间露出一张红润恬静的小脸,紧闭的眉眼有着熟睡时的舒展,柔软的小身体蜷缩成球状,粉嫩的唇瓣微张,似被鸟鸣打扰了酣睡一般,提了提软被,堵住露在外面的小耳朵,脸颊似不满的蹭了辈子,挺直小巧的小鼻子嗡动,两道弯弯的秀眉微微的凝在一起··· “唔···唔···” 仅仅是干净的软被掀开,那名方才还有贪睡注之意的小人儿一骨碌从榻上起身,长翘宛若小扇子的眼睫掀开,露出一双迷蒙的水眸,波光流转,迷蒙的眸子似看明白在何处,转为清亮。嫩白的小手锤了腰,明秀的小脸上多了几分的不习惯,哪怕睡了快三个月,她每每起来,还是有些怀念侯府的软榻。 她便是三月前同生母从祁阳侯离开,李家族谱除名的萧琳,那场休夫大戏,时至今日余波尚未散去。从锦衣玉食,仆从簇拥的侯府大小姐,到今日身居陋室,房中仅有一张床榻,一张椅子,一个蒲团,萧琳尚没完全适应清贫的日子。 青雀啄木窗的声音越来越大,萧琳蹟鞋,披散着头发跑到了窗前,小心翼翼的从旁边的瓦罐中取出几颗粟米,捧到手心,探出窗外,声音一如当日般好听:“鸟儿,鸟儿,每日叫我起床,辛苦了呢。” 青雀宛若开了灵智一般,在啄走粟米之时,轻轻的碰触萧琳的手心,鸣叫两声,似在安慰她,亦似再说不觉辛苦。 萧琳唇边露出甜美的笑容,“不觉得辛苦吗?我也是嘞,能帮着娘,我很高兴很高兴呢。” 柔软的手指点着青雀额头的绒毛,秋风倒灌进来,萧琳仅穿着麻布襦裙,不由得打了寒颤,“入秋了,不知晓祖师什么时候才能收娘为徒弟呢。” “吱吱,吱吱。” “嘻嘻,你不知道是不是,不过没关系,娘总会成为首徒的,我娘很厉害很厉害。” 萧琳眉眼全然舒展,黑亮的眸子褶褶生辉,越发显得她明秀可人。喂了青雀,并约好明日再来叫她起床,萧琳自己穿上了外罩,推开屋门,回廊上传来踏踏清脆的脚步声。 平时走路,便是穿再复杂的木踏,萧琳也能做到悄无声息,但自从来到三清观后山,每日早起的道姑都能在清晨看到含笑提水的萧琳,都能听见那一连串清脆的脚步声。 三清道观后山,坐落于群山峻岭中间,于前面的大雄宝殿不同,后山的道观用于清修,体会天人感应,追求成仙人之道,因此质朴之极,后山的道姑也都习惯了清净,但随着萧琳母女的到来,后山清晨多了热闹,并非所有人都喜欢萧琳,但不妨碍在清晨看到活泼可爱的小姑娘。 萧琳虽然被贤德太后补偿得封为怀柔县主,但此处是道观,不在红尘之中,权势,富贵,名位不被看重,一切都只有依靠萧琳自己,从不会穿衣,不会梳洗,到如今能在一盏茶的功夫中,将自己打扮收拾整齐,萧琳闹过很多的笑话,但如今··· 她衣着整齐,仪态整洁。虽然穿得是麻衣襦裙,但行走间别有一番清新干净。因为尚未及笄,齐眉的头发披散在脑后,萧琳用一根极细的红绳略略绑着不听话总是乱翘的头发,她手中提着一个碧玉鲜亮的竹筒子,沿着随着山势蜿蜒盘旋而上的石子路,登上后山最高的知守斋。 名满天下三清道观的精髓落于知守斋上,不入三清道观不知晓有后山,不入后山亦不不知晓知守斋,虽然爬了三个月的山,在半途中,萧琳还是会歇息一会,山路难行,萧琳看向旁边的怪石嶙峋,小嘴嘟囔了几句。 再往前前面便是一处晃晃悠悠后的仅仅有一人通过的木桥,木桥悬在山涧之上,萧琳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走上了悬浮的木桥,眼睛不敢向旁边看,口中默念着经文。 直到过了桥,脚踏实地,萧琳俏皮的一笑,额前的碎发湿漉漉的,她笑颜给清冷的知守斋平添一抹亮色。 “华姑姑,华姑姑。” 萧琳小手拍着很有几分年头仿佛被风一吹就化掉的木门,“琳儿给祖师送泉水来了,华姑姑开门,开门啦。” 吱嘎,木门敞开,知守斋比三清道观的后山还简陋,不过就是三间木头房子,被萧琳成为华姑姑的人穿着白兰相间的道袍,一枚玉簪插在头上,面容白净却有着男子之容,国字脸,浓眉,高鼻,大嘴,实在同时下美人的标准差距甚远。 萧琳不敢迈进知守斋,将竹筒子递上去,眉眼绽开清爽的笑容:“祖师安好?” “安。” 华阳真人面沉如水,极为平静淡然的开口,萧琳可爱的笑脸在她面前似一文不值,她有吓哭很多小孩子的经历,从萧琳第一次送泉水过来,她便动了吓哭萧琳的念头,但直到今日也没成功过。 以前她在木桥上放点东西之类的,让来人不敢向前,来三清道观时后山的人大多可以去知守斋,可每每都被华阳真人吓跑了。 唯独奉懿旨出家的萧菀之女萧琳,第一次过桥时吓得小脸苍白,但她竟然坚持了三月有余,到了知守斋,也没想着见祖师,送上泉水,问一句祖师安好,她就会离开,无论华阳真人如何吓唬她,如何对她冷淡,她一样是扬着笑脸,每日必到。 称呼也由华阳真人,转为华阳姑姑。 华阳真人吓唬人是她的事情,萧琳认准一样,我就是笑容满脸怎么样?萧菀告诉过她,笑容是最好的掩饰。 华阳真人眼看着萧琳欢快的向山下走去,万年不动的嘴角微微扬起,“师傅三日后考较萧氏阿菀。” “咦。” 萧琳回头,华阳真人关上木门,好像她向自己眨眼了,萧琳整理了领口,对着木门行礼,“多谢真人。” 随后她的心情越发的飞扬,她得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娘去。(未完待续) 第四章 风华 一处清净的屋子,光线透过窗户照射在竹木的桌案上,几卷敞开的竹筒上留下得是一行行端正的簪花小楷,一块褐色顽石压着一叠纸张,毛笔规矩的悬挂在笔架上,身穿一袭蓝白相间道袍的女子问后面的人:“琳儿又去了知守斋?” “主人。” 一名穿着齐胸嫩草色襦裙的老妪端着铜盆走进,恭谨的奉上铜盆,低声但难免心疼的说:“小姐哪日不去?” 萧菀扬眉而笑,芊芊细指指腹沾水,水面倒影出花容月貌,“即便退去华裳,琳儿还是琳儿,我领她出来,固然是舍不得她,担心唐霓亏待算计了琳儿,亦又想让琳儿出息。” “不破不立,琳儿会长得很好。” 萧菀用手指间捻得玉簪波动水面,波纹晃动,“她是我萧菀的女儿,会比我更为的出色。” 萧琳走向萧菀屋子的时候,脚下再没有任何的声音,她可在后山如墨彩一般的山水中走路留下声响,可以在清晨起床告诉道观的道姑她啪嗒啪嗒的走路,但在萧菀跟前,她不敢,她只想让萧菀知晓交给她的规矩,她都记得。 拽了拽顽皮翘起的头发,萧琳小脸上有着些许的无奈,明亮的眸子多了为难,她为什么没有母亲那般柔顺的头发呢,偏偏她脑袋上长得头发多了几道波浪,发稍总是爱不服管教般的翘起,显得她毛茸茸的,萧琳以前就不爱用头油香粉之类的东西,如今更是弄不住不听话的头发了。 萧琳努力得用手心抚平额前的刘海,按下去,再翘起来,再按下去,伸手抻直头发,顺便看了衣服很整齐,萧琳轻声说道:“娘亲。” “进来。” 萧琳进门时正好看到萧菀将瀑布一般的青丝挽起,玉簪压住发髻,铜镜子模模糊糊的映出母亲的容颜,萧琳眯起眸子,身居陋室同侯府主宅的母亲没有任何的不同,萧琳不知唐霓到底何等绝色,能让她曾经的父亲痴迷移情。 “听华阳姑姑说,祖师会在三日后考较母亲。” 萧琳绷着小脸,严肃规矩得不似方才的灵动稚嫩。萧菀笑道:“琳儿到娘跟前来。” “嗯。” 萧琳眼底划过喜悦,恨不得飞到萧菀怀里去,但她还是端着小身板,慢慢的走近萧菀,跪坐在她面前,“母亲会被祖师收为徒弟的,再难得考题都难不倒您。” 萧菀含笑道:“琳儿可知三清道观的由来?大夏为何推崇三清祖师?” “记得,娘同女儿说过。”萧琳字正腔圆的说道:“大夏开国之主受三清道观观主三次救命之恩,开国后尊崇其为国师,三清道观广收门徒,但三清祖师的亲传弟子少之又少。” 在大夏境内,道教鼎盛,三清道统信徒极多,大夏皇族又出了两位舍帝位出家的皇帝,由此一来三清道观在大夏地位极为的超然,虽然三清祖师不问世事,但大夏每一任皇帝继位,都会得到三清祖师的赐福,代表其为真龙天子。士族和寒门争得不亦乐乎,他们大多也都是信封三清道统。 “祖师在大夏有着极为重要的位置。”萧菀同尚且懵懂的女儿说道:“贤德太后娘娘怕是没想到,我会破除万难执意拜师,虽然娘在三清道观,但亦知晓红尘的事情,自从我休了祁阳侯之后,去你外祖母家提亲的人不少,大多都是士族嫡枝。” “因为娘很厉害。”萧琳不觉得奇怪,士族是最为要面子的,萧菀愤而休夫,如同给士族争脸,他们自然会想迎娶萧菀。 “可娘不想再嫁人。” 萧菀极为的平静,“并非是心死或是还爱慕着祁阳侯,娘不想做再次高嫁,随后仗着现在的夫婿去踩低嘲笑祁阳侯有眼无珠的女子,娘休夫只是同他恩段情绝,我失去的荣耀,会亲自夺回来。” 萧琳不明白的眨了眨眼睛,萧菀抬手捏了捏女儿的脸颊:“娘希望你一辈子都不用懂,琳儿···” “娘您说。” “娘会通过祖师的考验,这一点娘从来没有怀疑过,但拜师之后,娘不是追求得道飞升,必然会入红尘磨砺。” 萧菀满眼的不舍,女儿可怎办?萧琳如今需要得不是磨砺,而是平安安稳的成长,萧菀舍不下她。萧琳仿佛猜到了什么,小脸上多了不舍,移动了膝盖,罕见的不管不顾的扑到萧菀怀里,蹭了蹭母亲的胸口,咬着肉嘟嘟的嘴唇,软糯的说道:“女儿会记得娘说的,努力赶上娘。” 萧菀眼眶微红,“琳儿。” “主人,淑妃娘娘到了。” 在萧菀想同萧琳解释清楚的时候,随侍的老妪在门外通传,萧菀扶正了萧琳,挺起腰杆,郑重的说道:“请。” 萧琳在淑妃没进门前,整理好衣服,端庄秀美的跪坐在萧菀身边,忍住,不能失态的去看淑妃娘娘,稳住啊,萧琳。 她不停的默念着,淑妃亦是一位奇人,虽然出身士族,但家族早已没落,同寡母艰难过活,没想到她却被曾经的齐王,如今的孝穆皇帝所救,由此入了齐王府,从侍妾一步步走到齐王侧妃的位置,齐王登基后,亦没有亏待她,封为淑妃,地位仅仅在贵妃之下。 齐王妃只做了一年的皇后,撇下一对嫡亲的儿女因病故去,孝穆皇帝空悬后位,没再册封皇后,**的事情交给贵妃和淑妃共同襄理。 贵妃姓司徒,乃是士族之首司徒家精心培养的嫡女,才貌兼备,亦育有两位皇子,是皇后当一不二的人选。 在如此强势的贵妃手下,淑妃却过得如鱼得水,并且是**中最为得宠的人,司徒贵妃几次为难淑妃,只弄得灰头土脸。 原本去年孝穆皇帝耐不住朝野上下的压力,欲册封死徒贵妃为皇后,立后诏书都写好了,在大局将定的情况下,淑妃着粗布麻衣,在朝堂上写血书鸣冤。 原来司徒贵妃冤枉她于人私通,孝穆皇帝查明真相,撕毁了册后诏书,无论司徒贵妃诸多的解释也无法挽回圣心,此后孝穆皇帝对淑妃越发的宠爱信任,淑妃在**的位置极为的稳固。 一身盛装,妍丽四射的淑妃走进先对简陋质朴的屋子,她长了一双极美极为有风韵的丹凤眸子,额头比寻常女子要宽,在眉间描着菱形花瓣,她缓步走进萧菀,给清淡的屋子增添些许的亮色。 萧菀起身,不相让般同淑妃相对,彼此之间似欣赏,似比试,火星四射,萧琳向后移动一步,看着母亲和淑妃,屈起手指,略带沮丧的低头,她什么时候能有如此的气势呢,握拳,萧琳,你还得再努力呢。 ps萧菀,淑妃,唐霓是一代人,猪脚小萝莉有成长的空间哦,淑妃亦是一个很有范儿的女人。小醉继续求收藏,求推荐票。(未完待续) 第五章 长青 ps求收藏,求推荐票票,谢谢。 “阿菀让我很意外。” 淑妃明艳的脸上露出调笑,波光潋滟间带出几许风情,“裳并非来看萧菀的笑话。” 有一较高下之心的萧菀后退了半步,多了几分的服气,她着实太过执着于胜负输赢,不愿在淑妃武裳面前落下风,才会让她无法自在从容,在心胸上看,她比不上淑妃,萧菀性子敢爱敢恨,然淑妃无爱无恨,心中所求非是情爱。 “淑妃娘娘请上座。” “不是让你叫我裳姐的?” 淑妃华丽的装扮同此处陋室略微显得格格不入,然她放松般的跪坐在芦席之上,并没看书案上的竹简,“她就是琳儿?上次见她的时候还在阿菀的怀里,一眨眼长这么大了。” 提起女儿来,萧菀眼角眉梢中平添了骄傲,萧琳端庄的福身,“见过淑妃娘娘。” 淑妃仅仅看到她额头前的碎发,以及脑后俏皮翘起的发稍,突然间心血来潮,萧菀祁阳侯都是人中之龙凤,萧琳将来必然出落得极好,“琳儿做裳姨的儿媳妇如何?” 淑妃为孝穆皇帝生有三位皇子,除了小皇子今年二岁之外,长子在皇子中序齿为三皇子,次子为五皇子,皆比萧琳年长。 萧菀很有信心的看向女儿,萧琳沉默一会,抬头同眸光含笑的淑妃目光相碰,淑妃越发瞧准了萧琳,“怎样?裳姨两个儿子随你挑。” “娘说过,我不嫁皇子。” 淑妃斜睨了萧菀一眼,诱惑道:“别听你娘的,看看她精挑细选的男人最后还不是落得断情休夫?裳姨同你说···情爱一字最为伤人,握在手中的权势才是你的。” “可是···可是···”萧琳眨了眨眼睛,理解不了淑妃的境界,“您的儿子不怕我休掉吗?” “哈哈,哈哈。” 萧菀畅快的笑了,一挥衣袖,随意的坐在淑妃身边,墨色眸子多了神采飞扬,“是呀,裳姐不怕?” 淑妃盯着萧琳看了一会,“她不是你,阿菀。” “但琳儿也不是裳姐。” 萧菀同淑妃针锋相对,萧琳又领教了一番旗鼓相争的交锋,“淑妃娘娘以月为骨,以冰雪为肌肤,是一株艳冠群芳的牡丹。娘亲以松柏为骨,以清泉为肌肤,是一株青莲。” “那你呢?想为何?” 淑妃和萧菀同时看向了萧琳,亦几乎同时的问道,萧琳脸颊一瞬间微红,眼底闪烁着几分羞怯,脑袋微微的垂着,仿佛没想到突然面对她们的询问,沉思了好一会,萧琳抬起头,多几分的局促,但却不改坚决:“琳不愿为花,愿做一株普通的长青树。” 淑妃讶然,萧琳解释:“就像知守斋前的长青树,花叶飘零凋谢,长青树依然。” 不起眼,不争辉,但永远是翠绿,在哪里都长得很好。 “不是顾忌着陛下,我想将她领进宫去当做女儿教养。” 淑妃感慨连连,她的儿子不一定能般配得上萧琳,萧菀仿佛被女儿的决定镇住了,回神后将书案上的竹简交给萧琳,“你先去外面背书,娘同淑妃娘娘有话说。” 萧琳捧着竹简,再次规矩的福身:“是,娘。” 直到萧琳的小身影消失,门缓缓的合上,淑妃才看向萧菀,安慰般的说道:“琳儿这性情,这模样,你要担心得不是她长不好,而是将来你将她许配给谁。” “我知晓裳姐的意思,待到拜师之后,我会将琳儿送回萧家。” “阿菀。” 萧菀扬眉浅笑,“裳姐不必多心,我从出了祁阳侯府便没后悔过,亦没想过再嫁,但该是我的,我会讨回来,今生不讨莫非还将仇怨留到来世?” “你可知都有谁向萧家提亲?” “左右不过是士族嫡枝。” 淑妃笑得意味深长,“阿菀太小瞧你自己了,司徒大夫以嫡次向萧家提亲,那位大夏最有名望的才子司徒博文,还有···还便是阿菀的老相识——西宁将军,他当年被阿菀伤得不轻,但他亦痴心不悔。” “我不记得了。” 萧菀极为的平静,眸子沉稳如水,“无论是谁提亲,我都不会再嫁。” 淑妃放心般的颔首,说起帝都的事儿,“在你同琳儿离开之后,第二日祁阳侯便开了祠堂,将琳儿的名字从族谱上划去,且将唐霓定为嫡妻,闹了两日之后,祁阳侯才携唐霓入宫谢恩。“ 萧菀认真的听着,得意的笑道:“他做得再多,终究是我休了他,亡羊补牢罢了。” “那位唐霓,我亦见了,真真是难得美人,长得极美,婉约中带着韧性,说话行事落落大方,原本有看她笑话的人大多被她凤仪折服,陛下不仅厚赏了她,亦赏赐了她的父兄,如今唐霓父亲已经做到二千石的京兆尹,其兄长亦即将外放为刺史。” “这不是很好吗?虽然同陛下想得不同,但陛下的目的不是达到了?” 萧菀终于弄明白为何向她提亲的士族多了起来,日渐风光的唐家,名满天下的唐家仙子所嫁得祁阳侯是她不要休掉的,士族娶到萧菀便是压了祁阳侯,继续压着成崛起之势得寒门。 “如果说士族总是报着这份心思,难以恢复昔日荣耀,极为可悲。” 淑妃同样叹息,“纸醉金迷,涂脂抹粉的士族,自觉高人一等,但却沉醉于过去····如此陛下焉能看得上?” “裳姐。”萧菀是最为正统的士族培养出来的小姐,和出自没落的仅仅是三等士族的淑妃不同,“如今士族虽然不争气,但士族还在,崛起的寒门未尝不会在没人的地方仿照士族的肆意风流。陛下将来会明白,除非兵祸屠尽士族,否则士族不会彻底的泯灭。” 淑妃极美的眸子闪过一丝的亮光,“阿菀可愿助我?” 萧菀起身,双手相叠碰触额头,随后下跪,是最为传统正式的参拜,“淑妃娘娘点醒萧菀,又不嫌弃于萧菀,菀愿听淑妃娘娘差遣。” 淑妃受了萧菀的礼,抬手搀扶齐萧菀,说道:“裳亦知你所求,待正位中宫,裳定然不让阿菀失望。” 两人相视而笑,萧菀对淑妃是感激的,在祁阳侯移情之后,是淑妃点醒了她,告诉她贤德太后在何处清修,使之萧菀摆脱了困境。 对萧菀来说,休夫只是开始,并不等于结束。 从外面传来萧琳念书的声音,“或曰,以德报怨,何如?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未完待续) 第六章 传奇 ps继续求收藏,求推荐票,对小萝莉来说是成长之路,对熟女御姐般的萧菀,淑妃来说,女人天下,是一段传奇。这个故事小醉没什么底气,但却相当的喜欢,会努力写出小醉想写的来,恳请大家继续支持小醉。 聪明人之间谈话,不必说得太透彻,淑妃同萧菀彼此心领神会,在彼此身上会找到她们最缺少的东西,合作在所难免。 “娘娘,三清观主请您去宣室饮茶。” 淑妃道:“我先去见观主,带到阿菀拜师后,我再回宫。” 萧菀起身送淑妃出门,在草堂前的庭院里,易种植了青松绿柏,萧琳手捧竹简,迈着四方步,摇头晃脑的朗读背诵,俏皮的发梢宛若在空中跳跃一般,淑妃眼里展露一分的暖意,同萧菀半是调笑的说:“琳儿不嫁我的儿子,我倒要看看她将来嫁给谁?” “恭送淑妃娘娘。” 萧菀福身,双手笼在道袍里。淑妃不似在萧菀面前亲近,神色端庄,被仆从簇拥去宣室见三清观主。三清祖师一生只在知守斋收五名亲传弟子,萧菀欲占据最后一个名额,三清五子为世人所推崇,端是神仙的人物。 “娘。” 萧琳走到萧菀跟前,顺着萧菀的目光看向淑妃离去的方向,“淑妃娘娘···” “她怎样?” “很厉害,同娘一样的厉害。” “琳儿说错了,淑妃娘娘比娘厉害,所求所想亦比娘大得多,心亦大得多。” 萧菀牵起萧琳的小手,“同娘过来。” “嗯,嗯,嗯。”萧琳眉眼弯弯,紧紧得跟着萧菀向三清道观后山的望尘亭走去,她悄悄的抬眼看萧菀,甜笑道:“娘在琳儿心里最厉害,淑妃娘娘亦比不上。” 哪怕淑妃娘娘再厉害,萧琳还是觉得娘亲最好,萧菀含笑低头,萧琳亦忙看脚下,嫩白的小手握紧了竹简,萧菀低声说:“琳儿如今还不明白,等你长大了,便知晓谁能艳冠群芳,谁是巾帼雌雄,淑妃娘娘的心性不弱于当世须眉。” 望尘亭位于道观后山山腰,坐落于一块大石头之上,稻草和不经过修饰的木棍修葺成的望尘亭质朴至极,但却全然嵌合在青山绿水中,浑然天成,丝毫不会破坏山水美景。 在亭子里向下看能见到山下的肃穆奢华的道观,见到来往叩拜的百姓,亦能隐约看到村庄田地,在半山腰时常有淡淡的雾气,缭绕间仿佛在亭子上为仙境,亭子下为红尘世俗,遂第一任祖师将亭子定为望尘··· “望尘,亦是忘尘,然谁能忘尘?” 萧菀握紧女儿的小手,从山涧里刮过的劲风吹拂起萧菀蓝白相间的道袍,更多了几分飘然欲仙的气势,“琳儿想做神仙?” 萧琳耷拉下小脑袋,木踏露出裙摆,脚趾头向上敲了敲,“不想。” “为何?” “神仙不好玩儿,见不到娘。” 萧菀手搭在萧琳的小巧稚嫩的肩膀上,九岁,琳儿才九岁···怎么舍得同女儿分别?可留萧琳在山上,亦是不妥,虽然没谁会欺负萧琳,但山上太静了,即便她都忍受不住的宁静。 “琳儿同娘都是世俗众人,拜师不过是求得自在的身份,娘总会回到世俗中去的。” 萧琳点头,软软的说道:“娘送我回外祖母家去吧,听说有好几个表姐妹在,琳儿喜欢热闹。” 萧菀蹲身,同萧琳面面相对,看到女儿眼圈泛红,泪水在她眸子里滚动静静的流淌,“琳儿。” 不能哭,不能哭,萧琳眨着眼睛,不能让眼泪落下来,萧琳鼻头微红,鼻音很重,“娘会忘记琳儿吗?” “不会。” “那娘会去接琳儿吗?” “会。” 萧菀将女儿搂在怀里,“等到琳儿及笄的时候,娘会去萧家接你。” “一言为定?娘不许骗我。” “嗯。”萧菀同样的鼻音很重,她的心有一刻的松动,也许待着女儿自在的过日子会···萧琳的小手盖住了萧菀的眸子,手心有睫毛划过,痒痒的,软软的,有些许的潮湿。 “先生教导过,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娘是鸿鹄,今日琳儿是燕雀,不能同娘一起飞,琳儿会很努力,很努力长大,做一只同娘并肩的鸿鹄,倒时同娘,同淑妃娘娘一起展翅高飞。” 萧菀眼角渗出泪水,如果平淡的过下去,虽然母女不会分别,但萧琳这辈子只能做一时显赫的休夫萧氏阿菀的女儿,将来谁还会再多看萧琳一眼? 虽然祁阳侯移情别恋,但萧菀当初选他,除了情之所钟之外,祁阳侯的才学在年轻一代中是顶尖的,被萧菀戏弄,也许会激发出他好强争胜之心,等到他功成名就之时,权柄在握谁还会记得祁阳侯被萧菀休掉?即便是士族亦会趋炎附势,更何况他人? 同淑妃合作,萧菀想成为一片阴云,永远得压在祁阳侯头顶上,淑妃都称赞过得唐霓···萧菀拽下了萧琳盖住她眼睛的小手,“娘再同琳儿说一句。” 萧菀突然抱起了萧琳,让她站在了望尘亭的栏杆上,萧琳吓得脸发白,紧紧的闭着眼睛,慌忙的祈求:“娘,不要松手哦,不能松手哦。” “琳儿,睁开眼睛,娘怎么会撒手呢?” 即便萧菀自己掉下去,也不会让萧琳出事,她除了为自己讨回尊荣之外,也想给萧琳留下一分傲视群芳的底气,将来萧琳长大会是一家女百家求,是萧琳选夫,并非旁人屈就萧琳。贤德太后补偿的恩封怀柔县主,在士族权贵眼中实在不算什么。 萧琳眼睛撩开小小的一道缝隙,她仿佛整个人飞起来一般,萧琳眼睛渐渐的睁大,低头看着蝼蚁一样的朝圣的信徒,抬头看看近在咫尺的云霄,“娘,我喜欢。” 萧菀唇边露出骄傲的笑容,这才是她萧菀的女儿,“琳儿且记得心中有神,你便是神。一分修行耕耘,便是一分收获,世上不会有平白无故的好事落到你头上,欲想高人一等,必先辛勤努力,勤学不辍,琳儿不必同旁人比,先同自己相比,每日清晨自省,赢了昨日的你,便是收获。” “大道千万,修身明悟,皆可成仙。” 萧琳道:“女儿记下了。” “无量天尊,萧氏阿菀,你可为吾之亲传弟子。” 在她们母女身后,站立一位仙风道骨,身穿玄色道袍的老者,萧菀将萧琳放在地上,萧琳看看老者,他鹤发童颜,眉毛好长,比胡子都长呢,老者的脚上穿草鞋,华阳真人也在,他是祖师吗? 萧菀跪地:“徒儿领法旨。” 老者转身沿着上路入知守斋,“萧氏阿菀,赐号丹阳真人,为吾之关门弟子。” 山下道观的九九八十一口鸣钟敲响,肃穆清幽的钟声一时之间响彻山野,当代三清祖师收下了最后一名亲传弟子,十年后世人才明白,此时一段传奇拉开帷幕。(未完待续) 第七章 情仇 ps小醉老生常谈,求收藏,求推荐票。再次说本文架空,民风习俗类似于魏晋南北朝末期,隋唐早期。别同小醉提明清的礼教,故事的时代是对女子来说是最好的时代,看到美男可欣赏,可投之木桃的年代。 淑妃在宣室内饮茶,倾听她对面三清观主讲解道经。三清观主是一位四旬左右的中年人,玉树临风,气质飘然,眸光深邃是一位极为难得的美男子。 宣室为接待贵客之所在,布置中清幽中隐现奢华。淑妃含笑倾听,时而举茶盏品茶,姿态亦是从容。三清观主目不斜视,对淑妃的媚态似全然看不见,讲解经文极为的用心。 三清道观的钟鸣齐响,他停住了口,俊逸绝俗的脸上露出一抹的错愕,淑妃静静听了一阵钟鸣,食指中指托着茶杯底部,向三清观主抬了抬,“三清祖师亦做出择徒的选择,本宫恭喜观主多一位师妹。” 三清观主同样微笑道:“多谢淑妃娘娘,请恕贫道失礼,先去知守斋叩拜祖师。” “请。”淑妃衣袖招展,三清观主稽首告辞,淑妃有抿了一口茶水,眼底难免闪过欣慰之色。 “主人,三清祖师定萧氏阿菀为关门弟子。” 淑妃放下茶盏,微微合起眸子,“本宫早就明白,萧菀必能拜师。” 身侧通传的妇人,跪坐,为淑妃蓄满茶水,见淑妃有欣慰之色,恭维道:“萧氏阿菀不枉主人一番指点,奴婢亦没想到因祁阳侯娶平妻而在庄子上落寞悲伤的祁阳侯夫人会有今日,奴婢原想着她会忍耐下去。” “是萧琳。” 淑妃嘴角翘起,“萧菀看似无情洒脱,其实她最在意得是萧琳,不是本宫紧赶慢赶的去庄子上,不是救下得了伤寒的萧琳,萧菀怕是心莫大于哀死,或是忍耐下去,或是随萧琳一起去了,她做这一切说是报仇,夺回昔日的尊荣,归根到底还是为了萧琳。” “她是个好母亲,本宫却···” 淑妃声音低沉,几乎不可闻,冷艳的眉眼间一分的愁容一闪而逝,“有萧菀相助,本宫的把握更大了,本宫可不会再让司徒贵妃独占鳌头。” “奴婢看陛下的心是偏着主人的。” 淑妃听闻嘲讽的一笑,“偏向?陛下偏向的原因是本宫比贵妃明白陛下的心思。” 预期相信帝王之情,还不如相信手中的权柄。淑妃眸子深幽不可见底,“萧菀是幸运的,得贤德太后另眼相看,有本宫在陛下面前为其周旋,然本宫当日···孤立无援,不也一样的走了出来?” “萧菀有一句话说对了,陛下可打压士族,扶持寒门,然陛下绝不会看着士族彻底的消亡,他亦是士族,除非中土换一个皇帝,但这可能吗?大夏根基稳如泰山,胡族骑兵不敢轻易南下扣边,士族亡不了。” 淑妃眸子一瞬间灿若星辰,“更衣,本宫去长生湖畔走走。” “喏。” 三清道观左侧有一处碧蓝的湖泊,命名为长生湖,据传湖水长生不歇,有许多信徒会在湖畔许愿,或者放下长明灯,祭奠逝去的亲人。 淑妃附身,亲自将长明灯点燃,安放在纸船上,湖水飘荡,纸船随着波纹向湖中心漂浮。淑妃双手合十,合眼祈祷。 “秦王殿下到,众人回避。” 淑妃手指微动,直到她祈祷完成,她放出的长明灯融入湖水后,才转身看向秦王方向。 秦王身穿玄色长袍,不同士族贵胄涂抹腰间佩戴扇子玉佩,半人高的长剑斜挂在腰间,行走间手掌时不时的扶着剑柄,高人一等的健硕身材相比较时下流行的文弱才子显得他鹤立鸡群,亦有几分的格格不入。 香客或是躲闪,或是行礼,亦或是满不在乎,偶有狂生名士会对秦王露出鄙夷之色,不是秦王身边有侍卫随扈,狂生许是会骂秦王一顿。 “那便是秦王殿下?” “可不,同当今陛下不像,但却是陛下同母的嫡亲兄弟。” “秦王殿下长得不好看,难怪显德太后不选秦王。” 淑妃唇角高高的翘起,在大夏朝,秦王是最为不受欢迎的王爷,如果没有王爷的身份,绝对在大夏难以立足。换了赵王来,香客会蜂拥而上,每次赵王出行,都会收到一车的木桃鲜花,赵王同祁阳侯并称大夏两大美男子。 秦王见到长生湖畔的淑妃,慢慢的停住脚步。淑妃含笑而立,端庄绝艳,妙目若寒潭,流转间是浓浓的嘲讽,秦王拱手:“臣拜见淑妃娘娘。” “秦王殿下乃大夏戍边有功之臣,亦是陛下左膀右臂,不必多礼,快请起。” “谢淑妃娘娘。” 秦王左手自然而然的扶着配剑,目光越过淑妃,看向长生湖。厚唇抿了抿,沉默下来。 淑妃扫过秦王深邃的五官,高挺的鼻梁,厚嘴唇,轻笑:“升斗小民毫无见识,秦王殿下无需介怀。” “臣不会。” 秦王说这一句话,又沉默了。在他身边随扈的侍卫知晓自己的主子不擅长言辞,亦有曾经被狂生名士说得落荒而逃的经历,在女子面前,主人更是木讷到极致。换了赵王,定会将当今陛下的宠妃逗得喜笑颜开。 在大夏,比出身,比容貌,比辩才,比书法。秦王除了出身皇族,是陛下嫡亲兄弟之外,其余得都是下品,辩才无,容貌豪放不够儒雅文弱,书法更是没有,最让名士不齿得是秦王竟然成了戍边的将军,弃笔从戎,兵家子比寒门地位还低微。 虽然秦王有大功于大夏,戍边十余年,但在贤德太后选继承人的时候,他是最先被排除掉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机会。陛下登基后,对嫡亲兄弟秦王很是信任,委以重任,荣宠有加,对其余兄弟类似才名满天下的赵王,看着是重视亲厚,然···淑妃却知晓陛下最为警惕得就是赵王。 有如上的短处,秦王便是有造反的心思,亦不会有人支持追随,得到世人的认可。 淑妃不想同沉默的秦王同站在一处,“本宫奉陛下之命,来三清道观礼,恰好有机会,亲自放下一盏长明灯,往年多是假借旁人之手。” 秦王垂下眼睑,凝视手掌下铁剑剑柄,“淑妃娘娘有心,逝者定会体谅。” “不打扰秦王殿下赏景,本宫先告辞。” 淑妃生疏客套的说道,两人擦肩而过时,旁边传来吵闹声,“混账,你们说谁是丑八怪?胆敢污蔑父王,找死。” “世子殿下饶命,世子殿下饶命。”(未完待续) 第八章 相识 纷乱处,秦王世子一袭月白精麻单襦,脚踩高齿木屐,宽袖披垂,头带一顶小冠,尚未到及冠束发的年纪,在他脑后留有几缕的青丝,从容不迫得收回踩在侮辱秦王的人身上的脚,眉目俊秀,目若皓月繁星,齿白唇红得仿佛仙宫仙童,只听他肆意嚣张的说:“侮辱当朝秦王,拉下去。” 他手中的扇子回旋,唇边泛着冷傲的笑意,“尔等再敢说父王的不是,便如同他。” “奕儿。” 万难不变脸色的秦王回身警告儿子,秦王世子步履从容,在秦王跟前停住脚步,遗传自秦王的高个子,他远比同龄人高上几寸。 “区区几个庶族,父王不值得为他们动气。” 秦王两道浓眉皱起,显然不满儿子的嚣张跋扈,淑妃此时笑着说:“炫奕不是最不耐烦三清道观?” “在京城无趣得很,母妃让我陪伴父王。” 说着话,秦王世子略带几分轻浮的眸子环顾四周,向脸红红扑看向自己的女郎展露笑颜,女郎们越发露出爱慕之色,“三清道观也不都是刻板的道姑,瞧着比京城自在,也省得见玉师傅那张刻板的脸。” “李炫奕。”秦王冷哼,“不得对玉师傅不敬。” “知晓,知晓。” 面对秦王的愤怒,李炫奕很快躲到淑妃身边,扬起笑颜:“娘娘。” 淑妃有瞬间得错愕,含笑道:“此时记起本宫来了?上次让你入宫于我作画,偏偏推三阻四的。” “那日母妃微恙,我在她床前侍奉,何况娘娘的画技极好,我岂敢在您面班门弄斧?” “但凡有人说你总是说出一番的道理,偏就让人奈何不得。”淑妃亲昵的戳了戳李炫奕玉样的脸颊,看向秦王,“玉师傅着实刻板,炫奕风流不羁,陛下是极爱的,总是说他学了赵王,将来有是一位名扬天下的才子名士,他这摸样,爱煞旁人,偏就秦王你白看不中。” “他尚未及冠,便行事轻浮,将来如何得了?” 淑妃掩住不屑,“秦王戍边久了,不知炫奕才是京城翘楚?哪家有炫奕为子,父母必然喜笑颜开。” 李炫奕突然说道:“回京我定然去向娘娘讨教画技,父王,你看儿子厌烦,儿子不惹你生气,先行一步。” 秦王厚嘴唇抿成一道线,眼看李炫奕向女子最多的地方走去。大夏国风奢靡,纸醉金迷,崇尚名士狂生,扑粉熏香,风流不羁,才是名士,然秦王戍边时,见多了胡人的铁剑骑射,经历多了铁血征战,越是不屑此道。世人的嘲讽,于他无关,俊美也好,丑也罢,都比不上他手中的长剑。 然李炫奕是他最为重视的儿子,亦是他寄托厚望的儿子,论聪明远在诸子之上,然李炫奕被王妃娇惯,长得又好,受人宠溺,致使他性子脱跳,不能定性。在旁人眼里秦王世子是出色的,但在秦王眼中,李炫奕不堪大任,轻浮幼稚,脾气不好,喜怒不定,嚣张跋扈,不到十三竟然学着召歌姬相伴,出入皆有美婢伺候,虽然被王妃念叨尚未通晓人事,然秦王实在担心他再次归京的时候,李炫奕能做出什么荒唐事来。 于是不顾王妃的反对,秦王执意带李炫奕来三清道观,原本指望能磨其心智,可他却··· “炫奕同秦王不像。” 秦王同眉眼含笑的淑妃对上,深邃沉若寒潭的眸子闪过一分的波澜,随后再次垂下眼睑,“他似生母。” “你这么一说,炫奕同秦王妃很是像,也亏着随了秦王妃,要不哪有今日?” “秦王,少陪。” 淑妃离开长生湖,秦王对着淑妃拱手,转头看向长生湖中间,纸船点燃的长明灯随着波涛上下起伏,时明时亮在白日看不出,然秦王并非寻常百姓,扶稳长剑,在长生湖畔停住一会儿,领着侍卫离去。 李炫奕从出生便是世子,秦王手握几十万戍边重兵,世子王妃必须留在京城,他无法亲自教导李炫奕,三顾草庐请来的玉师傅降不住李炫奕,秦王铁拳握紧,一拳击打庭院中高耸如云松柏,仰头凝视碧蓝如洗的天空,久久之后,低声叹息:“奕儿,休要让为父后悔。” 李炫奕穿过爱慕者的人群,女郎们爱慕的神色他看得太多,寻常还能押玩自得一番,今日他没心情,“闪开!” 同他俊美风流的容貌齐名的是秦王世子煞神一般的脾气,举国皆知,他不高兴的时候,所有人最好躲开,众人闪开道路,李炫奕向长生湖旁边的密林深处走去。 跨进密林,李炫奕对身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五六名侍卫四下散开,不再紧紧的跟随世子殿下。 “果然是你,萧琳。” 密林深处有一处最为清澈的檀溪,为三清道观的密地,长生湖百姓可到,然密林非士族不可入,亦没有谁自讨没趣的去隐隐透着阴风的密林。 李炫奕姿态洒脱靠近跪在檀溪岸边的萧琳,入目得是她梳起的抓髻,缠绕着一圈白狐狸毛扎成的绒毛团,萧琳穿着襦裙的外面罩着一件领口帽兜有绒毛的披风,显得她毛茸茸的,可爱到极致,李炫奕手指不由自主的拨弄萧琳头上的毛团儿,柔软的触感,毛茸茸的温暖,他越是来劲,不愿撒手。 “放开。”萧琳一下子站起身,眼圈泛红的怒视李炫奕,“哪里来的登徒子?” “登徒子也不会挑你,小丫头片子!” 身高的优势此时显现出来,李炫奕可不用再哈腰便能摆弄萧琳带得绒毛头绳,但见她长翘起的睫毛湿漉漉的,李炫奕玩味的笑道:“哭了?这可不像在祁阳侯喜宴上不认其父,说出豪言的萧琳。” 萧琳抿着嘴唇,看着毫无自觉的少年,转身迈开,李炫奕受惯了追捧,笑容敛去了一分,食指中指夹住头绳,愣是将头绳扯下,萧琳悟了脑袋,回头道:“还我。” 李炫奕手凌空揪着头绳,绒毛团子随风飘荡,听见萧琳的话,反而握在了手心,向檀溪方向抛去,“你到水里捡去。” ps这是个成长的故事,每个少年人都在成长,求收藏,求推荐票。(未完待续) 第九章 碰撞 ps继续求收藏,求推荐票,谢谢。 “咚” 随着李炫奕扬手,檀溪水面上落下一物,并发出清脆的声响,李炫奕得意洋洋,挑衅般凝视萧琳。 萧琳眼睛眯起,转身向檀溪走去。李炫奕得意洋洋的神色在萧琳除去斗篷时僵住了,萧琳单薄的襦裙裙摆,衣抉飞扬,此处的檀溪极寒,李炫奕离着不近,寒气扑面,他染如墨色的眸子多了一分的疼怜,“萧琳。” “那是我娘给我亲手编的,亲自带到我头上。” 萧琳走到檀溪边上,悠长的声音让人听了隐约有感伤,纤细小巧的背影让李炫奕向前垮了两步,脚边是她甩掉的斗篷,浅浅的绒毛磨蹭着袍袖一摆,“萧琳。” “我娘明天就要成为丹阳真人,我高兴,很高兴,在娘面前我不能哭。” 李炫奕又忍不住上前了两步,俊脸上除了心疼之外,多了灿烂耀目的笑容,但凡他如此笑着,没有女子能逃脱得过,母妃说他的笑容能让忘记忧愁,“萧琳,看看我。” “我···我跟着娘不后悔,可是我···我不知道萧家的人会不会喜欢我,不知道表姐会不会欺负我,不能同娘说,不想让她分心···” 李炫奕的手搭在萧琳的肩头,他的手很美,不同其父常见持剑磨砺出的茧子,手指如玉,骨节分明,“让你看看我,没听见?” 他用力摆正萧琳,另一只手握紧手心里的绒毛头绳,打算在萧琳转身的那一刻,垂放到她眼前,手下的萧琳如同蝴蝶翩然旋转,萧琳的手抵住他的胸口,李炫奕错愕看到了萧琳含泪的笑颜,虽然他受女子追捧,然除了近身伺候的奴婢,秦王世子只是众多女子远观的对象。 萧琳身上有青草露水的味道,李炫奕同她水亮的眸子对视,“萧···” “我说得是真的,我很伤心,但我是娘的女儿,没有谁耍我不付出代价,不管你是谁!” 萧琳双手用力,直接将李炫奕推到檀溪里,冰冷的溪水瞬间湿了衣服,宽幅的袖口浮荡在水面上,李炫奕半跪再檀溪中,许是因为气愤,因为不敢相信有人胆敢推他入水,站了几次都没能站起来,李炫奕一拳击打溪水,飞溅水滴湿了墨色的发丝,水滴沿着俊脸留下,他的俊彦比檀溪还冷,如同高山上的千年不化的寒冰,“萧琳。” “头绳是娘亲自给我的,我没有骗你,但我娘还在,即便她成了丹阳真人还是我娘,还会再做给我,我焉会因为一根头绳就冒险下水?折腾病了自己,娘会不高兴的。” 萧琳眼睫的潮湿尚未散去,下颚微微的扬起,略带几分的轻蔑看向水里的贵公子。 “我不知你是谁,先生上课的时候,你一定没有认真,木浮于水,绒毛头绳亦会浮在水面,如何都不会有沉入水下···咚得声响。” 萧琳捡起地上的披风,穿戴整齐,眼角扫过檀溪中不知生她的气,还是生自己气的李炫奕。 “你有祁阳侯俊美无双?你有司徒尚才高八斗?仅凭着一副尚可的皮囊,凭什么让我看你?你娘没教导过你,才德才是人正身立足之本。” “萧琳,你给站住。” “笨蛋。” 萧琳没有转身留下了一句笨蛋,李炫奕再次击打檀溪,水花飞溅,“可恶。” 她敢说他是笨蛋,谁给她的胆子?谁?香踪远去,李炫奕沉入檀溪中,冰冷溪水消弭身上的火气,岸上汇集到一起的侍卫,焦急的喊道:“世子殿下,世子殿下。” 李炫奕荒唐的事情做多了,他们不知眼前这位小主人到檀溪中做什么,不敢靠前,跪在岸边,苦劝:“世子殿下有个好歹,王妃会心疼的,世子殿下···” “嘭。” 李炫奕跃出水面,站直了身子,衣服紧紧贴着他修长的身体,精麻的领口隐隐露出一片白皙,他一步步向岸上走,身上的水珠滴落,阳光映衬成七彩之色,在旁人会很狼狈,但对俊美的李炫奕,檀溪似拂去了他身上的奢靡浮华,雕琢出绝俗秀美。 直到李炫奕走到岸上,隐藏在密林深处的萧琳唇边露出笑容,食指点了点李炫奕,轻轻的蠕动嘴唇,“谢谢。” 不是他,她会哭的。萧琳歪头想了一会,世子?不知是哪位王爷的儿子,总算他没被淹死,萧琳从没想过伤人性命,娘说过,无论生而高贵,还是生于低微鄙俗,每个人的性命都是最宝贵的。 萧琳放心的离去,李炫奕垂头,湿润的发丝垂下,挡住他半边的脸,遮盖住右眼,“你,宽衣。” “殿下。” “宽衣。” “喏。” 侍卫将身上穿得细布麻衣,李炫奕的白玉一般的手勾住了干燥残留着体温的外袍,“松手。” 外罩迎风飞扬,落在李炫奕的身上,周围跪地的侍卫看着犹如神之子的世子殿下,高齿木屐伏在檀溪水面上,李炫奕笑了“果然木浮于水上。” 赤足,身披细布麻衣,小冠横斜,长发垂肩,李炫奕如此走在三清到中,往来的香客皆远远的看着他,在他走过的后面,有胆大的女子投以手中的荷包,花枝···李炫奕走到厢房之后,秦王见到儿子这幅模样,慢慢的起身,手中的兵书竹筒垂落于地,“奕儿。” “父王,儿子不是笨蛋。” 秦王扶住李炫奕的身体,见怀中的儿子脸色泛白,秦王恼李炫奕,亦疼他入命,裹紧瑟瑟发抖的儿子,“谁敢说你是蠢笨的?父王摘了他的脑袋。” 秦王抱起李炫奕,安放在软榻之上,高大身躯跪坐在软榻旁,李炫奕嘴唇泛白,那双黑如点墨的眼睛紧闭,拳头亦攥紧,指缝间隐现一根绒毛,“儿子会让···她将···这句话吞回去···” “奕儿。” 秦王亲执丝绢,擦拭儿子脸上的水珠,在竹帘之后,十几名侍卫单膝跪地请罪,随扈李炫奕身边的侍卫,皆为秦王亲自挑选。 “属下该死。” 秦王凝视昏厥过去的儿子,指腹点在儿子不服输般拧紧的剑眉之上,李炫奕唯有这对眉毛像足了他,不是因李炫奕最后那句话,不是秦王看出他些许的不同,秦王会带兵围了三清道观,后背对着竹帘,冰冷的声音飘出:“下不为例。” “喏。”(未完待续) 第十章 父爱 一清幽的静室,门被推开,一名身着浅绿襦裙的妇人走到于自己对弈的淑妃身侧,行礼跪拜,“主人,奴听说秦王世子病重,秦王殿下为其延请名医,秦王殿下信不过山下的名医。” 淑妃殷红的嘴唇勾起妩媚的弧度,一手扶住广袖,将食指中指捻着的棋子放在棋盘之上,淑妃有一双最为秀美的手,比玉白皙,比珍珠滑润,常年温热,柔软无骨。 “谁能比三清祖师更懂得玄黄之道?不管李炫奕怎么把自己折腾病的,秦王殿下大得好算盘,秦王妃不知会不会因为宝贝疙瘩得三清祖师另眼相看而喜极而泣。” “主人。”宫装妇人垂头,淑妃虽说平静,专注于棋盘,然对秦王世子的不喜不屑,跟在淑妃身边的最久得她能看出一二来,“奴再去打听打听?三清祖师不一定会见世子殿下。” 淑妃双手握紧棋盘,手指紧紧的扣紧,“秦王为其亲子如此煞费苦心,他亦为大夏领兵征战,三清祖师焉会拨了秦王的面子?李炫奕真真是好福气,得三清祖师点化。” 妇人不敢在出声,过了好一会,淑妃慢慢的松开手指,凝视着棋盘,收敛了方才流露出的激动,嘴角嘲讽的勾起:“秦王殿下倒是个好父亲,可惜李炫奕荒唐放荡,不堪造就。” 狭长的山路,六名壮汉抬着垂下帘栊的软轿艰难的向上前行,秦王高冠博带,脚踏木履,走在软轿旁边,时不时透过幔帐近看安置在里面的儿子李炫奕,威严的目光中露出点点的担忧。 李炫奕烧得糊里糊涂,拳头越攥越紧,身上像是着火一般的炙热,干裂爆皮的嘴唇喃咛:“不要···不要去···毛绒团子···” 秦王听见儿子的痴语,很是好奇,示意壮汉停下,秦王撩开薄纱帘,接过随从递上来的水壶,小心的喂食给儿子,摸了摸李炫奕的额头,秦王转身道:“继续。” “喏。” 如淑妃所想,李炫奕的病情并非像是看起来那般的严重,吃几副汤药,发发汗便会痊愈,秦王大费周章的抬李炫奕去见三清祖师,用意在于望子成龙。 李炫奕荒唐的事情做得太多,秦王世子的名声着实不好听,秦王绝不容许旁人轻视李炫奕,拼着他的脸面,李炫奕又病重,三清祖师不会避而不见,只要李炫奕能在三清祖师身边住上三日,于李炫奕是莫大的机缘。 清流滋润了李炫奕干涩的喉咙,李炫奕慢慢撩开沉重的眼睑,他之所以会昏厥,一是檀溪太凉,二是萧琳所激。一生得意的秦王世子所有人都捧着,除了秦王妃唠叨他几句之外,京城的人不是怕他,便是讨好他,萧琳···李炫奕摊开握紧的拳头,毛茸茸的头绳安静般躺在手掌心。 李炫奕抬手想将头绳扔出去,没了头绳,他也不会总是做怪梦,还是风流不羁的秦王世子。 他起身子时,恰好软轿路过望尘亭,李炫奕停住了动作,有是她···萧琳。 被风吹拂起的袍袖翻滚,多了几分飘然若仙,哪怕只是一个背影,李炫奕不会认错,她是萧琳,手中的头绳垂在眼前,容貌随风摇晃,李炫奕又再一次握紧,病弱的眉间闪过他所不知的疼惜。 ‘不知道表姐会不会欺负我···我娘就要成为丹阳真人了···’ 李炫奕靠着软垫,回头最后看了孤单的萧琳,你又狡诈,又决然,谁欺负得了你?萧琳···干涩的嘴唇嗡动,“莫怕。” “奕儿,快躺下。” 秦王关切的声音响起,李炫奕乖觉得躺好,薄纱上印着父王高大的影子,“父王。” “嗯?” 李炫奕安心般的合眼,撒娇般的露出羞愧,使得他脸颊越红,“儿子···错了···” 秦王冷硬的心一颤,下意识的扶住腰间的铁剑,目光放在山顶的道观上,万难难见的笑意挂在唇边,想要同儿子说点什么,但如梗在喉。儿女情长,秦王不擅长此道。 秦王大步伐走到道观门前,一甩广袖,屈膝跪下,双手放在额前,广袖自然垂落,“李家七郎叩请祖师救下犬子。” 李炫奕起身,手撩开薄纱,盖在身上的披风滑下时,李炫奕另一只手下意识的握住,是父王穿过的披风,不能落地,如山岳一般的父王跪下来,只是为了恳求三清祖师救他。 李炫奕眼前模糊,他不喜欢总是斥责他的父王,每次父王回京,总是打他的手板,手板很疼,除了父王之外,谁敢伤他一根指头? 听秦王妃的劝说,李炫奕使出浑身解数讨好秦王,最终免不了被责打,因秦王在京城住不了多久,李炫奕能躲便躲开,这次如果不是秦王让侍卫硬把李炫奕揪出亲王府,他亦不会来三清道观。他是没能逃走进宫,才被抓来的。 萧琳听见上面的动静,转过身子,不解般看向道观的前面,有人向祖师求救?此时萧菀从山下走来,牵起萧琳的手,萧菀平静的说:“他是当朝秦王殿下,为救其子叩见祖师。” “秦王?”萧琳努力的睁大眼睛,“秦王上殿面君可步履持剑,除了陛下之外,他不用叩拜任何人。” “为了他儿子,连李家七郎都搬出来了,祖师许是不会救秦王世子,然李家七郎之子,祖师必然会救。” “哦。” 萧琳随着萧菀向山下走,萧琳再回头时,看到木门缓缓开启,软轿亦随着秦王进了知守斋,萧琳眸子多了羡慕之色,随后耷拉下小脑袋,“秦王殿下是个好父亲。” 萧菀握紧女儿的手,想说什么的时候,或者想要解释之时,萧琳扬起脑袋,笑容灿烂,“娘也是个好母亲,琳儿知晓娘的苦心。” “傻丫头。” 萧菀手轻轻拂过女儿的弯眉,沿着小巧的鼻子下滑,手指点了点柔软她柔软的嘴唇,“今晚跟娘一起睡。” “嗯,嗯,嗯。” 萧琳眼里露出欢快之色,“娘不洗干净,琳儿不抱着娘哦。” “一起洗可好?”萧菀很清楚,女儿是最为爱干净的。 “嗯?”稚嫩的童声有几分挣扎,“···这··不好吧···” “娘想帮琳儿,想好好看看你。” “既然您开口了,琳儿就勉强答应娘了,琳儿要好多好多的热水。” “三清道观后山有一处温泉,咱们今晚就去,没有人知道的。” 萧琳甜美急迫的声音响起:“那还等什么?快一点啦,娘,快走,快走嘛。”(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归去 “什么声音?吵死了!” 李炫奕从竹榻上起身,睡眼迷蒙怒道:“让不让人消停?大清早的饶人清梦,活得不耐烦了!” 环视简陋的环境,李炫奕拍了拍额头,他不是在秦王府,是在知守斋,父亲跪求三清祖师,他才能留在知守斋养病。 窗外蒙蒙亮,晨会洒落进来,李炫奕所在能见到出升的晨阳,火红温润不觉得刺眼。李炫奕质问旁边的随侍阿四,“怎么回事?父王呢?” 从进了知守斋之后,秦王在三清祖师跟前听经,李炫奕还记得一个眉毛老长的老道士喂给他一颗金丹,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清醒时,李炫奕病情好转,比没病时更为精神。 阿四跪伏给李炫奕穿上木履,露出出敬意神圣之色,“回殿下,三清祖师今日收关门弟子,王爷和淑妃娘娘观礼,您莫吵,是三清祖师收徒。” 三清道观在大夏很有地位,百姓大多信三清道教,得三清祖师点化,能住进知守斋,是极为荣幸且难得的事情。阿四见世子满不在意,心说,也就自己主子不明白这是多大的机缘。 李炫奕披上宽袖葛衫,几步走到门前,不大的庭院里中,那位三清祖师坐在中间的卢席上,道袍簇新,慈眉善目却一派肃穆,淑妃同秦王分别坐在老道士的两侧,一样的肃穆庄严。 两侧放置的香炉焚起,袅袅香烟蜿蜒直冲云霄,仿佛像天上的神明祷告,一条玉竹编成的长约十米的席子铺在三清祖师面前,玉席上印有云朵的图案,不是画上去的,是竹节拼凑而成,巧妙极了。 “殿下,王爷不让您出门。” 阿四尽忠职守的提醒李炫奕,担心主子倔强任性的胡来,解释道:“王爷怕您再着凉。” 换做以往,李炫奕不会理会秦王的吩咐,反倒是秦王越是不让,他越是任性妄为。李炫奕收回推门的手,在这处竹室内只能看到父王的侧面,如同他在上山的软轿里一样。 “萧氏阿菀。” 白衣胜雪,脑后缀着白沙的萧菀走上了铺衬在地上的玉席,脚踏祥云,步步仙途。萧菀脸上不曾涂抹脂粉,肌肤晶莹剔透,一步步走到三清祖师面前,层叠的道袍翻飞,人已然跪下。 坐于三清祖师右手方的秦王垂下眼睑,听说过萧菀休夫之事,没想到萧菀出尘清丽,同唐家那位女郎不相上下,单论姿色许是那位倾国倾城的红颜更胜一筹,然萧菀身上冷冽决然的气势,远非唐霓可比。 笼在玄色秀袍的手握紧,秦王的目光放得低沉,皇兄违背礼数给祁阳侯特例求得是什么,秦王亦是知晓,如今萧菀决然出家,唐霓成为祁阳侯正室夫人,祁阳侯官居右仆射,寒门庶族大兴有望,皇兄的期望是达到了,甚至比唐霓为平妻更好,但对眼前的萧氏阿菀,秦王多了几许的凝重。 西宁将军对她一往情深,秦王断没想到萧菀会再次拒婚,执意出家拜师三清祖师,兰陵萧家乃汉初名臣萧何之后,最为善谋,虽然比不得一等士族,然萧家五十年前曾经出现一位惊才绝艳有咏絮之才的才女,萧家女郎从不愁嫁,萧菀···秦王对清静无为的萧菀顾虑重重。 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对面的淑妃,她一样的明艳温婉,秦王摊开拳头,手掌伏在膝头,忽略三清祖师将至纯之清的甘泉捻着杨柳枝洒落在萧菀身上,秦王只记得昨日同三清祖师品茶时,祖师同他一问一答: ‘七郎,天下有变,是福是祸不得而知。’ ‘无法去祸?’ ‘天意使然,非凡人可违逆。’ 秦王越发冷傲,改变天下局势的是谁?胡族?还是谁? 李炫奕看到知守斋门口的萧琳,一样的白衣胜雪,齐眉留海下是一双笑得欣慰骄傲的眸子,下颚微扬起,仿佛向世人说,三清祖师收下的关门弟子,是她的娘亲。 不怕了吗?李炫奕靠近了房门,萧琳脑后俏皮蜷曲的墨色发丝软若绒毛,李炫奕喃咛:“绒毛团子。” 但三清祖师说礼成之后,萧琳眼睛笑成了月牙儿,眯成一道缝隙,即将同娘分别的眼泪便不会再滚落,萧琳没有资格跨进知守斋,能在门口看到娘亲拜师,她已经很感谢华阳真人的通融。 萧菀向旁边站立的四位师兄师姐行礼,三清祖师老迈的说:“丹阳,入藏经阁誊写经文,三年为限。” “是,师傅。” 三清祖师站起身,弹了弹金色的道袍,期许的说:“若你了悟天书,亦可走出藏经阁。” “汝为吾关门弟子,资质在诸弟子之上,根骨清俊,悟通大道,亦可踏破虚空,白日飞升,莫要让为师失望。” “是,师傅。” “世人都说神仙好,忘尘两字最难得。” 三清祖师看透世俗的目光在萧菀身上停留一会,萧菀恭谨的垂头,三清祖师微微摇头,“罢了,天意如刀,造化弄人。” 拜师之后,萧菀成为丹阳真人,在知守斋苦修,寻求大道本源。知守斋的门缓缓的关上,萧琳咬着嘴唇看着门里面的娘亲,萧菀亦觉酸涩,“琳儿。” 当木门彻底合上之后,知守斋同萧琳此后是两个世界,萧琳垂下脑袋,一滴一滴晶莹的泪水滴落在石子路上,萧琳身后站着萧菀安排的下瑛姑,她会一直跟随着萧琳。 “绒毛团子。” 萧琳到达山脚下时,李炫奕跳到大石头上喊道,萧琳听见动静,红着眼圈,眼泪汪汪的看向发出声响的人,风卷起李炫奕披散的头发,俊秀的脸上含笑,旁边路过的香客全部停住脚步,欣赏怪石上风流不羁的美少年。 是他?萧琳冷着脸,谁是绒毛团子?虽然李炫奕此时的凤仪让人欣赏心折,然萧琳还记得他想要捉弄自己,脚下只是顿一顿,她不能比笨蛋气势弱,萧琳扬起下巴,向山脚下停留的马车走去。 李炫奕坐在怪石上,从袖口摸出玉箫,吹奏起来,洞箫的技巧不甚娴熟,箫声倾诉着送别再会之意,同旁人哀婉的箫声不同,李炫奕洞箫隐含着希望,鼓励,亦有淡淡的回护。 “笨蛋。” 萧琳放下帘子,马车离开三清道观,除了萧菀给她的布置下的课业,还有一箱子华阳真人送得古籍孤本,萧琳将在萧家,士族中成长——身为富贵,长于士族。 ps感谢鱼子酱酱1989的打赏,谢谢,小醉有蒜头吃了,嘿嘿,萧琳的生活开始了,各种喜剧,继续求收藏,求推荐票。(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路遇 大夏幅员辽阔,定都江南金陵,都城富庶繁华,为百姓所向往,然百姓心中的圣地不是三清道观,亦不是京城,而是顶级士族,千年豪门所在的吴郡。 在大夏国,孝穆帝扶持寒门庶族并非简单可行的事儿,即便如今士族颓废退让,孝穆帝想要达到目的,也不是一蹴而就能成的,想改变百姓对士族的推崇,非一朝一夕能办到的。 士族名士或是对孝穆帝抬举寒门失望,或是不甘于寒门同朝为官,大多纵情于山水,孝穆帝亦不可能真正的打压下士族,李家亦是士族之列。 孝穆帝不愿意看到士族奢靡荒淫,并且贵比帝王,他为帝王,没有谁能比他贵重,他亦不愿远委屈了寒门优秀的人才,两方面的角逐从他登基后便一直争斗着,直到萧菀休夫,唐霓成为祁阳侯夫人,士族寒门彻底对立起来。 尘世的困扰,朝堂的纷争,此时同萧琳的关系不大,弃舟登岸,萧琳头戴帷帽,薄纱遮面但掩饰不住她那双好奇的眸子,以前便听娘说过,吴郡的好风光,江河湖波弥密布,士族名士或策马纵情,或饮歌醉舞,吴郡的天空是最为清澈的,空中飘散着纸醉金迷,狂放不羁。 萧家的下人一早在岸上等候着,见到萧琳之后,领头极有派头的妈妈抚了抚身,“见过女郎。” 萧琳受了她的礼,女郎同小姐一般,唯有在士族主宅才会如此称呼,萧琳稍稍绝得安心,一声女郎足以证明萧家认下了萧琳,甚好,甚好。 站在萧琳身侧的瑛姑一样的喜上眉梢,她万没想到萧家会让秦姑姑来接萧琳,终于明白主人为何笃定萧琳在萧家会得到极好的照顾。 ‘琳儿比我有福气,她生于富贵,长于士族,不似我,最终违背了母亲。’ 萧家虽然不在顶级士族之列,但萧家女郎亦可同顶级士族联姻,萧菀当初不是执意嫁给祁阳侯,萧家许是会同士族之首的司徒家联姻,顶级士族宁可彼此通婚,女儿不外嫁,儿子不外聘,就是为了保持血统的纯粹。 如今司徒贵妃当年也是顶着家族的压力,执意入齐王府为侧妃,萧菀还好,士族同勋贵联姻是传统,让人议论得是萧菀当时婉拒了司徒家长房嫡次子,那位名满吴郡的名士,而司徒贵妃因为入齐王府为侧妃,当时直接族谱除名,直到齐王登基,碍于帝王的颜面,再加上如今士族颓废,不负以前的士族荣光,司徒家才勉为其难的恢复贵妃司徒家女郎的身份。 在吴郡长大士族女郎极少外聘,以嫁给顶级士族为荣。 瑛姑福身:“一别多年,秦姑姑风采依旧。” 萧琳感叹吴郡地界是熏陶人,泼辣豪爽的瑛姑也许会文绉绉的了,眼前的圆脸透着文雅干练的妇人,是娘提过的秦姑姑?说是外祖母身边第一得意的人,外祖母娘家紧在司徒家之下的王家,当年嫁给外祖父实在是低嫁。 “老夫人等着见女郎,回萧家主宅方便说话。” 萧琳声音平淡,“有劳秦姑姑,” “把书箱安置好。“萧琳既有分寸的吩咐她带来的仆从,安顿分派她们做事,全然不叫瑛姑插手。 秦姑姑见到檀木书箱之后,嘴角微微上扬,哪怕萧琳只带了这口箱子,足以在萧家立足。 平生第一次,萧琳坐上了牛车,慢悠悠悠闲的青牛拉车,萧琳咬了咬嘴唇,略带无聊的托着下巴,已经骑马狂奔过去十三个名士了,在风景极美的湖边,遥遥可见名门公子坐在软席上饮酒,做诗词,甚至同衣着暴露的女子亲昵,毫无任何的顾忌。 这就是世人推崇的士族?萧琳亦会记起金陵时的情景,眸子里闪过几许的困惑。当萧琳看到有一俊秀的少年,面色潮红,光脚站在道路中间拦住牛车,并且有宽衣解带的动作时,萧琳闭上了眼睛。 “此乃萧家牛车,车上坐得是萧家女郎,尔等闪开。” “知晓是萧氏阿菀之女,我欲提前看敢于说出寒门之夫,不配为吾父的女郎。” 在萧菀口中,萧琳向往士族风流不羁,视金银如粪土的名士,欣赏陛下下诏书几次召见,而拒绝的名士风度,然萧琳绝不认为眼前的人是娘亲称赞过的士族名士。 瑛姑低声问道:“他是哪家的?”因为看出秦姑姑对眼前男子的犹豫。 “是王家长房六郎君,最是荒诞胡闹的一个。” 难怪如此,是外祖母娘家的人,萧琳攥紧拳头,外祖母在萧家一言九鼎,性子极为回护护短,萧琳初来乍到实在不应该得罪王家。 听他说得话越发的放浪,萧琳撩开了帘子,将帷帽取下,“我便是萧琳,你可清楚?” 面色潮红的少年甩了脑后披散的头发,摇头感叹:“不过如此···你··” 没等萧琳藏在身后的短剑出鞘,从一旁斜着飞出一只削去箭头的飞箭,虽然没有箭头,但射在他身上亦是很疼,王家六郎捂着肩头,看向射箭的方向,因服用五石散发热的脑袋多了几分清醒,喃喃的说道:“司徒。” 萧琳握紧短剑,在不远处一匹浑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的白色骏马,马上端坐一位目若繁星,俊美之极少年,高冠博带,衣抉飘然。 萧琳在金陵也见过赵王,亦在三清道观见到俊秀的笨蛋,祁阳侯曾经是她父亲,如此她还是因眼前的少年美貌而发呆,她从没想过有人能俊美成这样。 清澈高远的眸子泛着疏远和冷意,少年收回弓箭,“走。” “喏。” 他被仆从簇拥,纵马而去,萧琳问道:“他是谁?” 被箭射醒的少年一边整理衣服,一边暗骂自己怎么又用了能让人飘然欲仙的五石散,对冲撞了萧琳,他深深感觉到愧疚,张口回道:“他便是司徒尚,天之骄子,十年后统领士族之人。” “原来是他。” 萧琳放下帘子时,特意将藏在身后的短剑亮出来,王家六郎后退了一步,“萧表妹···这个··这个是意外,我并非荒诞之人。” “这是我娘给我防身用的,三清观主开过光,你想试剑吗?”萧琳弯起嘴角,很有兴致的问道。 “还是···还是不麻烦丹阳真人的好,我···先走了。” 他骑马落荒而逃,萧氏阿菀是好得罪的吗?白痴啊,怎么忘了萧姑姑的威名了?不过萧琳长得虽然没有萧如云清丽,亦很可爱。 ps离开萧菀,小萝莉的成长是惊人的,士族不是不好,有优秀的人,亦有胡闹的人,寒门一样如此。小萝莉会懂得什么才是士族的骄傲,感谢stillia的平安符,求推荐票,求收藏!!(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入府 见惯了都城金陵的朱门豪宅,萧琳在牛车上悄悄打量士族的祖宅,萧家并非顶级士族,在士族中排名靠前,遂在吴郡中祖宅可占据风景如画,依山傍水的地方,宅邸的修建亦很恢弘,只是府门不是朱漆铆钉,肃穆沉重的玄色,很有年头,宛若承载着士族的荣衰。 萧琳沿着萧府门前的路向前看,隐约可见更为肃穆宛若山岳般沉重的宅邸。不必问旁边的人,萧琳也清楚,被众多士族祖主宅环绕簇拥的地方唯有士族之首的司徒家,在士族最为贵重的时候,即便是帝王亲临,入司徒家尚需步行,天下才气贵气司徒家占了六分,出入皆公卿,贵比帝王。 萧琳似有所动,生于勋贵列侯之家,她比吴郡成长起来的士族少女们见得多些,有谪仙之称,惊世之才的司徒尚想要恢复士族的荣光,怕是很难的,萧琳下了牛车,收回对司徒宅邸的仰慕之色,娘也不看好呢。 萧家大门口站着垂首侍立的下人,一个个衣着光鲜,仪态从容,态度极为的恭谨,萧琳暗自提醒自己不能给娘丢脸,忍下好奇,小脸上一派宁静谨慎,不肯多说一句话,亦不肯多走一步。 玄色大门敞开,从府邸里走出一位高冠博带,俊美飘逸的中年男子,从眉宇间依稀可判,他同萧菀是兄妹。 萧琳虽没见过本人,但见过画像,领头之人是萧菀大哥,亦是萧家下一任的家主,萧苙,跟在他身后的两位,是二舅舅萧芠,四舅舅萧苾,三舅舅在金陵为官,以前萧琳倒是常见的。 萧苙下颚三缕胡须,广袖华服,高冠束发,斜眉入鬓,眸子清澈宛若温玉,高鼻悬口,成熟俊美。萧芠一般的士族装扮,比萧苙多了几许的阴郁,萧苾今年刚满二十,暗红的广袖,风姿洒脱不羁。 萧苙含笑望着眼前的眉目清秀,仪态端庄的外甥女,看出她略有些许的紧张,两道弯眉之间隐藏着倦色忧愁,既是如此小身板还是挺得直直的,有菀妹的气势,不会错认了。 “萧琳,入府。” 瑛姑终于松了一口气,不出主人萧菀所料,萧家对萧琳的回归极是重视,在主宅的郎君出门相迎,她真不需要再为小主人受人冷落而担心。 瑛姑还记得,在离开三清道观前夜,萧菀抱着熟睡的萧琳,一遍一遍的抚摸女儿的眉眼,并她轻声交代在萧家应该注意的事情,主人对小主人很放心。 ‘我虽同琳儿分别,然只要我在三清道观有传于天下的消息,琳儿在萧家稳如泰山,无人敢于轻视薄待她。’ 萧琳屈膝行礼,“见过大舅舅,二舅舅,四舅舅。” “好,好。” 年岁最小的萧苾笑道:“琳儿出落得好,同姐姐很像。” 萧琳唇边勾起恬淡的笑意,对比对大舅舅的尊重,她对四舅舅极为的好奇,娘说,他是一位妙人,他洒脱活泼,又因为是外祖母最小的儿子,最受不得拘束,平时大多在外游玩会友,没想到他会因为萧琳回到萧家主宅。 随着三位舅舅,萧琳从正门而入,门口的仆从跪地:“恭迎女郎。” 萧苾时不时的侧头打量着萧琳,一会摇头,一会点头,萧苙即便没回头看,亦知晓萧苾好奇的德行,在萧菀休夫传回吴郡之后,萧苾外出归来,满口说萧菀如何如何了得,说萧琳极好的,不习惯萧家主宅的他,愣是在府里等萧琳,实为罕见。 “父亲在静思斋清修,极少出静思斋,除了我初一,十五扣请之外,不见外人。” 萧琳点点头,“我在静思斋门口给外祖父行礼叩拜可好?” 萧苙说道:“可。” “不见外人也不是,云丫头经常去陪伴父亲。”萧苾略有不甘心,对父亲厚此薄彼有非议,但对口中的云丫头是宠溺。 萧琳听母亲说过,外祖父一心追求长生,几次打算去做道士,全被三清观主婉拒,一怒之下,他便在府里修了道观,发誓比三清祖师先得道成仙。 萧家对她的慎重热情,萧琳已经很感激了,知晓这份尊重是如何得来的,萧琳不敢奢求太多,听见云丫头的名字,她不漏声色,是连母亲都称赞过的云姐姐。 瑛姑在后面眉头皱紧,主人不担心旁的,最怕小主人因为萧家嫡出女郎萧如云的出色而自卑自怜,进而走上歧路。 “娘也同我提过云姐姐,赞她是集齐萧家文秀的女郎,并交代我多同云姐姐学学。” 娇憨可人的萧琳,让萧苾笑声更大:“云丫头是个心善的,你同她多学学也好,萧家没准会出现双珠闪耀。” “云儿亦是顽皮,若是她欺负了你,大可同大舅舅说。” 萧苙虽然这么说,但对女儿萧如云的疼爱溢于言表。萧琳低声说:“大舅舅放心,云姐姐不会欺负我。” 一路走过,亭台楼阁,极是古朴肃穆。看似不够华丽,但萧家屋舍所用的木石皆是极好的,不是五十年以上不用,听说司徒主宅会用百年以上的木石。 穿过会两门,踏上抄手回廊,回廊修建在涓涓细流之上,吴郡溪流湖泊多,士族宅邸的修缮会尽量将清澈的溪流纳入进来,如此显得宅邸出尘清雅,能将溪流引入宅邸,所花费的金银许是比镶金戴玉还多。 萧琳暗自咋舌,士族同勋贵寒门的追求不一样,奢靡却更胜一筹。静思斋,是一处质朴的道观,萧琳见过知守斋,很快能看出静思斋全然仿照知守斋修缮,毕竟是修建于萧家主宅,同坐落于山顶,浑然天成的知守斋在境界是有差距的,在萧琳眼中,差距弥补不了。 如此看来,外祖父必然不会赢三清祖师。 萧琳双手相叠,手背碰触额头,行标准的士族叩拜礼,一跪,一站,让旁边的几位舅舅欣慰的点头,即便是最为无视俗礼的萧苾也是连连点头。 “萧琳拜见外祖父,萧琳回来了。” 行礼之后,静思斋里面没有任何的动静,萧苙宛若解释的说:“父亲有成仙之念,定然舍弃红尘,外甥女不必介怀。” “能向外祖父行礼,得到萧家,琳很是欢喜。” 萧琳并没有觉得沮丧,再次随着舅舅们转去后宅,去见外祖母,虽然萧菀告诉过她,她不可能得所有人喜欢,萧琳却想得到外祖母的欢心,代母亲尽孝。 ps对于萧琳的成长,萧菀还会有安排,她是一个好母亲,虽然没在萧琳身边,小醉求收藏,求推荐票,感谢感谢猫咪想睡觉的打赏,谢谢。(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拜见 萧家如今的当家人,太夫人王氏是一位面容严谨的人,从眉眼上看,她年轻之时亦是不算是绝色美人。 她生养的儿女,一个个全都挑着她优点长,萧菀即便没有唐霓倾国倾城的美貌,亦是一位中上之姿的美人。萧琳的几个舅舅也都是英俊儒雅的士族子弟。 萧琳刚刚跨进别院,站立在院子中衣着光鲜的奴婢纷纷叩拜,更有一姿容绝丽的少女挑开帘栊,“回太夫人,女郎回来了。” 当萧琳跪在她面前行礼时,跪坐在芦席上穿松香色广袖外挂的王氏略带几分失态伸手拽起萧琳,虽不至于搂在怀里心肝肉儿一样的叫着,但王氏对萧琳的疼惜表现得很明显,“琳丫头。” 她眼眶湿润,手指微凉颤抖般轻抚萧琳的眉眼,认真的端详半晌,“比云儿不差,是萧家的女郎。” “外甥女随了丹阳真人。” 大舅舅萧苙等随侍跪坐在一旁,一个个含笑的看着祖孙团聚。萧琳腼腆般的一笑,似被外祖母和身边的人打量得略带羞涩之意,脸颊绯红,灿若晚霞,清澈水漾的眸子荡漾出对王氏的依恋,“外祖母。” 在王氏打算说点什么时候,帘栊再次挑开,依次走进来三位姿容清丽,仪态高雅的少女,领头的一位,眉眼如画,体态轻盈,一袭月白色广袖衣裙衬得她气质非凡,她宛若水中绽放的青莲,是最为清澈的泉水雕琢而成。 萧琳看后略略的垂头,是云姐姐?出落得好美,眉眼间依稀像娘,她尚未及笄,待到她芳华绽放的时候,没有哪位士族女郎站在她面前。 若是在萧菀面前,萧琳一定会钻到娘亲的怀里,揪着自己卷翘的头发,让娘亲保证,她最好的女儿,将来也会出落得很美。然此时没有娘,萧琳忍住撒娇的冲动,从王氏身边起身,屈膝:“见过几位姐姐。” 在这一代中,萧琳是最小的,当然等小舅舅成亲生儿育女,萧琳可以当姐姐了。 满屋子的光芒全被萧如云夺了去,“琳妹妹,我是你云姐姐。” 最为美艳清丽的少女脸上绽放出亲近的笑颜,宛若初冬的暖阳,主动拉住萧琳的手,回头对王氏灿烂般的笑道:“妹妹像菀姑姑,像祖母您。” 萧琳脸颊更红,她也想要像萧如云挥洒自如,然在陌生的萧家,她做不到,旁人看萧如云的目光都是放光的,外祖母是疼怜自己,但对云姐姐却是信任看重。 “往后妹妹叫我大姐姐就是,有什么难处亦可同我商量。” “多谢大姐姐。” 萧如云牵着萧琳的手,走到一旁的女人面前,“这位是我娘,亦是是你的大舅母。” “大舅母。” 萧琳屈膝见过,慈眉善目,端庄的夫人微笑点头,“不必多礼。” “母亲习惯惜字如金,妹妹别介怀。” 萧如云轻声解释,萧琳记得大舅母姓李,虽然李家也在士族之列,但比萧家的地位差上几分,嫁进萧家之后,大舅母六年生了两儿二女,萧如云又吴郡最为出名的才女,遂外祖母对大舅母态度好了许多。 “二舅母安。” 二舅母姓赵,娘家同萧家并列二等士族,入门三年得一女,比萧如云小半岁的萧如月,虽然娘家地位高于李氏,然肚皮不争气,丈夫又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在萧家她远不如李氏得意。 “起来。” 萧琳悄悄的看了赵氏,见她眼角微微上扬,衬得她多了刻薄妩媚,心说难怪配二舅舅,以时下的欣赏眼光,像她这样的样貌并不讨喜,不可做宗妇,并非是她只是生了女儿的缘故。 萧如云见她对萧琳多了生疏,笑着解围:“我瞧着妹妹带着福相,二婶喜欢得她紧才不知怎么疼琳妹妹了。” 赵氏虽然不满意在萧家的地位,但对萧如云,她亦是喜欢的,萧如云长袖善舞,凡是女子该懂得,她都懂,实为年轻一代最出色的士族贵女,别管萧如云如何的出名,在她面前一直是毕恭毕敬,并且常常缓和她同李氏之间的矛盾,并非因为李氏是生母就一味说赵氏的不是。 对她唯一的女儿萧如月也是极为友善,辅导指教萧如月,虽然女儿的才名不如萧如云,但在吴郡也是数得上的女郎。 谁都看得出萧如云是要高嫁的,许是会入司徒家的眼儿,萧如月需要她提携回护,赵氏轻笑,“都让你说了,我哪会不疼外甥女?不知晓怎么开口罢了,小姑子怎么就···” 萧琳脸颊羞涩尽去,仰着小脑袋,很是认真的说:“娘亲做丹阳真人很好很好的,三清祖师很看重娘亲,丹阳真人是这一代三清祖师的关门弟子呢,又有师兄师姐的照看,二舅母不必为娘忧心,丹阳真人必是三清道观最为出色传人。” 三清祖师亦是神仙的人物,萧菀拜师成了丹阳真人并非辱没了萧家,反而因为萧菀的决绝,使得萧家在士族中多了好名声,即便同祁阳侯同处一个阶层的勋贵列侯,对萧菀也难以说出不好来。 萧如云妙目一闪,对萧琳越发亲厚,宠溺的说道:“知晓菀姑姑是个了不得的,妹妹总是挂在嘴边,不累吗?” “我···我···” 萧琳微微耷拉下闹嗲,可爱的样子,让看到她的人心中泛起着喜悦,萧如云眸色暗了暗,握紧萧琳柔软的小手,“她是你二姐姐如月,再后面得是你三姐姐如星。” “二姐姐好,三姐姐安。” 萧如月鸭蛋脸,眉清目秀,在她眉间隐约可见一颗痣,眉里藏珠是既有福气的相貌,不似其母略显得高傲,亦不似其父的沉默,萧如月显得和善温柔,向萧琳还礼时,即便比不得萧如云,但她亦是从士族走出的女郎,婉约和柔。 “四妹妹。”她亦是唯一一个称萧琳为四妹妹的人。 萧琳感激萧如云帮着她介绍萧家人,感激萧如云的维护,但对萧如月把她当成真正的萧家人感动莫名,萧琳不再是无根的浮萍,寄居在萧家的女郎。 “二妹妹说得是,序齿之后是应该叫四妹妹的。”萧如云向太夫人王氏看去。 太夫人王氏沉吟了一会,“将琳丫头安排在揽玉轩,起居皆照三个丫头的例,今日后她为萧家四女郎。” “太好了,我不是最小的一个了,四妹妹,叫声姐姐听听。” 最为活泼的萧如星坐到太夫人王氏身边,“祖母有了四妹妹,也得最疼我。” 王氏揽住萧如星,不悦的说道:“你没个端庄劲儿,多同你大姐姐学学。” 虽是如此说,她对萧如星有溢于言表的亲厚,萧琳满含羡慕的看着她们祖孙亲近,还需要努力,萧琳。 ps求推荐票,求收藏,感谢luo安心的打赏,谢谢,萧家也有庶出,但不在排名之列,士族中庶出是不上族谱的,萧家是大家族,萧琳成长之路上正式开始了。(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提点 既然萧琳成了萧家的女郎,按照萧家对女郎的教养,萧琳不会得到任何特殊的优待。萧如月,萧如星嫡亲姐妹陪伴太夫人王氏,萧如月和萧琳便要靠后而坐。 屋子里虽然都是嫡枝血亲,然唯有长房嫡出才是萧家真正的嫡血脉,等到两位辞世辞世,萧如月的父亲虽然也可称嫡,但已然是偏房,在士族中即便都是嫡出一样有不同。 萧琳虽然得萧菀教养,但她毕竟是在金陵长大,同顶级士族古老又繁琐的饮食习惯略有不同。当今孝穆皇帝倡导摒弃无用繁琐的规矩,在金陵往往没许多的讲究,萧琳又是萧菀唯一的女儿,当初萧菀没想过萧琳会回到萧家,更没想过将萧琳嫁回给士族。 于是萧琳哪怕再小心,再多的仔细,她在用膳时也会有一些不同士族贵女的生涩不顺畅。萧琳羞愧般垂头,不愿意见到外祖母和舅母们的失望。 坐在她身边萧如月用膳时的动作缓慢了许多,萧琳将这份感激记在心里,她是想表现得很好,不给母亲丢脸,越是放不开手脚,摒除杂念,有萧如月暗自引导,萧琳动作流畅了许多,她没有姐姐们士族贵女的凤仪,但她亦是侯门娇女,传自一脉的礼仪,又怎么会有本质的区别? 萧琳捏着汤匙,长卷的睫毛垂下挡住眼底的懊恼,太急躁了,反倒弄了个四不像。 用过膳食后,舅舅们离开,小舅舅萧苾特意关照萧萧琳,等她歇息好了,他带萧琳出门游览吴郡的风光。 萧如云笑着开口:“四妹妹自会有我等陪伴,四叔还是别带四妹妹出门得好,您的好友···会吓到四妹妹,弄得四妹妹以为吴郡全是狂生。” 萧苾尴尬的笑了两声,放浪不羁重现:“狂生才好,纵情山水,不被约束了去。” “琳儿是女郎,不是你那群狂生!”太夫人王氏警告四儿子,“让她们姐妹相处,将琳儿交给如云照看,比你领着出门我更为放心。” “母亲。” 萧苾拱手应下来,低头时向萧琳悄悄的眨了眨眼,随后春风满面的出门。 王氏叹道:“真不知晓老四什么时候能长大懂事。” “四叔心在山水上,家里多一位名士也很好的。” 萧如云笑着开解王氏,转而面对萧琳,她清澈的眼眸透着亲近:“四妹妹晚回来几月,春夏多有聚会出游,或是赏景,或是打马球,如今是晚秋,吴郡萧瑟了,也只有感伤的女郎才会喜欢,我不大喜欢晚秋,寒冬熬梅绽放比晚秋好些。” 萧琳眼睫毛似蝶翼一般煽动,好奇中多了几分的不赞同,但见外祖母和舅母们对萧如云露出很赞同的目光,萧琳想了想,“我同大姐姐不一样,喜欢成熟收获的秋,晚秋虽是有大姐姐说得苍凉,然苍凉哀伤得是景色,只要有所得,只要自省得失,秋未尝不是再开始。” 萧如云起身,面对萧琳屈膝拜谢,真诚洒然的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枉愚姐痴长你几岁,看得不如四妹妹透彻。圣人云,三人行必有吾师,愚姐今日受教了。” 萧琳亦是起身还礼,脸颊簇起淡淡的红晕,似有几分的不知所措,“大姐姐说得严重了,我···我不是说大姐姐不喜欢晚秋不好,娘说过,喜好各不相同,大姐姐如此折煞小妹。” 王氏笑盈盈的看着互相行礼,谦和友爱的孙女外孙女,欣慰的笑道:“看你们如此相处,我就放心了,往后是一家姐妹,更要和睦,掐尖踩自家姐妹,我断是不能容。” “是。” 四姐妹同时应道,王氏又叫上来瑛姑,李氏没等婆婆开口,抢先说道:“瑛姑一个跟在四丫头身边是少了,伺候的人按照几个丫头例,只是瑛姑也离开吴郡许多年,萧琳尚需要懂得士族体统规矩的人相伴,您看是不是将常氏给了她?” 王氏点头,“就按照你说的,常氏伺候萧琳。” 萧琳不知晓常氏是谁,瑛姑只觉得口中发苦,常氏不是不好,但她太过的严肃,全身上下都是规矩,刻板到极致,小主子活泼的性子,不知晓会在常氏手中受多少的苦楚。 “云丫头留下,二丫头陪着琳儿先去揽玉轩歇息。” “是。” 萧如月陪伴萧琳出门,萧琳眼角余光见到萧如星凑近外祖母,萧如云说着什么。 “四妹妹。” “嗯?” 萧琳不敢再走神,对萧如月诚心的说道:“方才多谢二姐姐。” “不打紧。”萧如月不让萧琳拜谢她,反手握住了萧琳的手臂,此时离得进了,有没有旁人干扰,萧如月打量萧琳, “当姑姑休夫传回吴郡时,我听说了妹妹的名字,旁人都说妹妹那句话颇有士族贵女的傲骨,我却喜欢妹妹舍得侯府富贵,早就想知晓妹妹什么样儿,今日看了···” “很是失望?”萧琳小脸皱成一团,婴儿肥的脸庞肿成包子,萧如月忍不住笑着捏了捏萧琳的脸颊,“哪会失望呢,妹妹比我想得还好。” 两人顺间亲密了许多,沿着甬路向揽玉轩走,萧如月将萧家院落的分布一项一项告诉给萧琳。 “我住绮玉轩,大姐姐住水玉轩,三妹妹绯玉轩,彼此相见极是方便,只是大姐姐常常歇息在祖母院落中,住水玉轩的机会不多。” 四个轩室坐落在一个大大的跨院里,但每一个轩室都是独门独院,有得用灌木分开,有的从地上散落的花瓣看,应该用得是花墙,每个轩室都是三明两暗,厢房俱全,远远看去水玉轩的位置最好,临水而修建,其次是萧如星的住处,萧琳同萧如月住所距离最近。 “从那处小路穿过月亮门便是下院,姬妾以及庶出的住在下院,一般没吩咐是不能到上院来的,再往左边走,是客院,客院后面是依附于萧家内九房的住处。” 萧琳心中对萧家有了个大体的印象,“多谢二姐姐指教。” “算不得什么。”萧如月淡淡的说道:“四妹妹看大姐姐好吗?” 萧琳狐疑的看向她,但还是点头说:“好。” 萧如月说道:“我同四妹妹投缘,今日破例多说一句,大姐姐的美貌才学名满吴郡,她是萧家的天之骄女,不是我等能比的,看开了才不会想要太多,才能在大姐姐身边平静的过日子。” ps这篇文不像是清悠路大开金手指,出来一个清穿重生的都是脑残样儿,小醉打算写出穿越重生女的优势,她们的迷茫,她们对土著女的压力,引起土著女的进化褪变,只有对手够强,才有最为绚烂的女主,本文的视角大多在萧琳身上,她成长过程中受到的压力,迷茫,以及取得的成就,本土女不是炮灰,亦不是重生穿越女的陪衬,这才是小醉的目的。 继续求推挤票,求收藏,收藏长得好慢,好慢啊。感谢刀刀v打赏的香囊,谢谢,请大家继续支持小醉。(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志气 萧琳一路走来,能发觉萧如云在萧家是天之骄女,身份,才学,样貌都远胜于妹妹们。 萧如月只比她小半岁,感触会很深,萧琳想着如果自己身边有这么一位姐姐,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姐姐身上,被忽略得彻底,自己会不会像是如今认命甘于平淡的二姐姐? “二姐姐,我娘给我留了最好的毛尖,我让人沏茶。” 萧琳拽萧如月去自己的住处揽玉轩,顾不上打量揽玉轩的布置,萧琳笑道:“娘教过我沏茶的手法,二姐姐帮我看看,是不是有不妥当之处。” 萧如月淡然平静,最拿手得便是泡茶,她性子使然比萧如云能沉下心琢磨茶道,倒不是萧如云不擅长茶道,她需要掌握的东西太多,需要做得事情太多,茶道仅是锦上添花,对萧如云的才名影响不大。 “四妹妹的手肘向下低一点。” “好。” “奉茶时眼睑不能抬。” “哦。” 萧如月轻声指点萧琳,直到接下玉杯,茶香扑鼻,萧如月难掩惊喜,“家里也有毛尖,我试过泡茶所要的功夫,四妹妹比我更细心。” 萧如月品茶,齿颊留香,眉眼弯弯,愉悦得说:“原来我差了十个数。” 萧琳露出憨然的笑容,“我毛尖糟蹋了能有好几茶砖,后来才终于试出来的,我娘当时说了我一顿呢,但我浪费掉的茶叶都是我娘装作看不到让我拿走的。” 萧如月手指轻抚过白玉杯上的嫩绿翠竹,茶具皆为上等珍品,当年菀姑姑十里红妆出嫁,虽说萧琳带回来的东西极少,然祁阳侯做不出克扣萧菀嫁妆无耻的事儿。 菀姑姑入府既是当祁阳侯的家,十年的积攒下的好东西亦不会少了,菀姑姑休夫,可不见得会将这些东西留给祁阳侯,如今菀姑姑又成了丹阳真人,银钱嫁妆是身外物,留给萧琳理所应当。 况且三清道观受大夏百姓的供奉,丹阳真人是老神仙三请祖师关门弟子,供奉还会少么?萧琳并不需要依靠萧家养活。 萧如月自嘲般说道:“四妹妹原本用不上我担心,菀姑姑虽然不在四妹妹身边,她会一直看着你。” “不是的,二姐姐。” 萧琳势力般拽住了萧如月的胳膊,“二姐姐听我说好不好?就听一句话。” 对满含祈求的萧琳,萧如月无法拒绝,她没有甩开萧琳,紧紧抿着嘴唇,萧琳说道:“二姐姐的好意,我是知晓的,方才许是没有你那句四妹妹,我还是萧家的客人,虽然外祖母认下我,舅舅们迎我,但太客套了。” 萧如月不在苛责自己的嘴唇,疼怜的反手握住萧琳的手,“祖母还是想认下你的,她是萧家的老祖宗,考虑的多,四妹妹断不可怨恨祖母。” 萧琳跪坐下,“哪里谈得上怨恨?我很感激外祖母收下我,不管是客居依附,还是如今成为萧家女郎,我都心存感激,若是我没有容身之地,我娘也不会安心,她就无法实现所想的事儿。” “四妹妹。”萧如月坐到萧琳身边,眼前这个人曾经在金陵因一句话而杨名天下,但谁能知晓她亦是有彷徨的时候,萧如月说道:“我没生气,我不会生四妹妹的气。” 萧琳小脸上荡开甜美的笑意,“我知晓二姐姐是好人,我告诉二姐姐个秘密哦。” 趴在萧如月的肩头,萧琳小声说:“我娘说过,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大姐姐很优秀,是天之骄女,但我们也是萧家女郎,不可以丧气,只要肯努力下去,即便不成不了大姐姐,二姐姐和我也是名门淑媛,娘在同我分别之前,说过大道万千,皆可成仙,大姐姐有她的道,二姐姐和我亦有自己道呢。” 萧如月摸了摸萧琳的脸颊,有感激,亦有无奈,但见萧琳水漾清澈的眼眸,萧如月将想要说出口的话咽下去,“四妹妹也会很好的。” “嗯,嗯,嗯,我们一起变得更出色。” 萧琳挽住萧如月的手臂,眸子眯成月牙儿,萧如月缠绕在身上的认命平静少了,多了少女的飞扬精神,听着萧琳安排屋子的布置,她时不时的会给萧琳意见,生长在士族中,萧如月比萧琳更懂得士族的规矩,比如书桌,书架的摆放,在萧家都有一定之规。 “二姐姐,我喜欢这里,能看到竹子,做琴房好了。” “为什么不是书房?” 如果是萧如月的话,面向竹林的东厢房会做书房画室,萧琳垂头抚平衣袖,罕见腼腆的说:“因为喜欢才要做琴房。” “四妹妹古琴弹得很好?” 萧琳闻言,脸颊羞得通红,“不好,君子六艺中,我琴瑟最差,我娘说我没天分,需要苦练,但我···实在不喜欢抚琴,如果景色好,我许是多常来练习,如果有客人听我扶琴,见到眼前的美景,就不会太在意我的技法了。” 萧如月忍住笑,问道:“如果在外面聚会呢,四妹妹还能将宾客拽回来?” 萧琳一瞬间愣住了,喃喃的说:“还有在外···” 萧如月抿嘴笑了,“四妹妹不会想着一直住揽玉轩吧。” “他们让我抚琴,我就会听吗?是否抚琴我说得算。” 萧琳略带凶悍的向萧如月眨眨眼睛,“我不愿意做的事儿,没有谁可以逼迫于我。” 萧如月怔了怔,低声说:“我不如四妹妹。” 萧琳让瑛姑安顿九尾琴,没听清萧如月的话,回头问道:“二姐姐叫我?” 斑斑竹影应在窗棂上,在临窗而站的萧琳脸上拉下几许剪影,睫翼卷翘,樱唇自信的翘起,萧琳此时宛若融入翠竹中,即便她没牡丹的芬芳,没梅花的傲雪,但玉竹亦不会弯腰。 萧如月摇摇头,轻声感叹:“希望四妹妹能永远如此。” 她多了些许的感伤,萧琳同她们一起上课,一起出去见士族女郎,会不会依然如此?萧如月又期盼,亦有几分的担心。 隔着竹帘,萧如云看到母亲李氏吩咐常姑伺候萧琳,听着李氏细细的交代,萧如云有几许的无奈,自己的哥哥般配不上丹阳真人爱女的,没有人能明白丹阳真人对萧琳的疼爱有多深,萧琳如果嫁给哥哥,并非是坏事。 ps求推荐票,求收藏,感谢starforever9,鱼子酱酱1989的打赏,谢谢。(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详说 ps求收藏,求推荐票,各种求。 李氏叮嘱好常姑,并命人领着常姑去见萧琳,顺便将早准备妥当的女婢一道带过去。 “娘,将给我准备下的挽纱送去给四妹妹,衣服袍服已经够用了。” 李氏一进门,跪坐在软席子上品茶的萧如云恳求,李氏摇头:“过两日是司徒尚的生辰,司徒家定会广邀宾客,你虽说衣服配饰不少,但那一日必得着新衣,王家的几位女郎可都瞄着你。” “娘。” “云儿听话,娘总不会害你的。” 李氏跪坐在萧如云身边,仔细的端详女儿的花容月貌,“司徒家长房嫡子才般配云儿,才对得起云儿这摸样,性情。” 瞧出萧如云的犹豫,李氏拍了拍她的手臂,满含欣慰的说道:“云儿为这个,为那个担心,不是你从旁指点,二丫头怎么会像如今一般知书懂礼?云儿心善对妹妹友爱,这本难得的好性子,然断不可因为妹妹便亏待自己,你是萧家女郎的脸面,你好了,她们脸上也有光彩,将来婚嫁容易。” “我看四妹妹的衣服不多,菀姑姑又不在她身边,我极为心疼四妹妹的。” 萧如云对李氏撒娇般的说道:“四妹妹出落得像是菀姑姑,娘多疼爱四妹妹才对得起您同菀姑姑的情分,我记得娘说过,当初您嫁进来时,菀姑姑还没出阁,她帮了您不少的,往年菀姑姑给您的礼物仅仅比祖母少。” “我可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你姑姑虽然不在,但我待萧琳如同亲生,不会亏待苛责于她,同如星一般无二,云儿不同,娘盼望着云儿嫁进士族之首的司徒家去,成为司徒家下一任的族长夫人,唯有司徒尚的才貌般配你,听娘的话,萧琳琐碎的事情你别多管,我自有分寸。” 萧如云咬了咬嘴唇,轻声说:“娘看不上四妹妹?” 李氏眸子闪烁,笑盈盈的问道:“怎么?娘对你四妹妹不好?星儿有的东西她都会有。” “如果···如果四妹妹能永远留在萧家,是件好事,娘,菀姑姑就她一个女儿啊,菀姑姑可是三请祖师关门弟子,四妹妹出身不差的。” 李氏安排最懂规矩的常姑去伺候萧琳,就是怕萧琳同两个儿子瓜田李下有了干系,萧琳虽然姓萧,但终究不是儿子的嫡亲妹妹,李氏沉吟一会,很坚决得摇头。 “但凡什么事,娘都听你的说辞,可你兄长将来的妻子万万不能是萧琳,云儿没想明白,你姑姑即便是丹阳真人也是萧家出阁的女郎,她如何都得帮衬着萧家的,既然如此,用不上你哥哥娶萧琳。” “娘···你我说···”萧如云焦急的说道。 李氏从旁边的矮桌上取过竹简交给萧如云,“这是你三婶送来给我的,上面说提起如今的祁阳侯夫人,萧家当亲孙女一般养着萧琳已经算是对她们母女亲厚了,先不说萧菀能不能从三清道修炼出来,就说如今金陵,你姑姑将事情闹得这么大,虽然是出尽风光,然也将祁阳侯正妻的位置让给唐霓,唐霓此时绝非泛泛之辈,你三婶说过,唐霓很难让人生厌,顶着那样名声入门,才几天的功夫,将祁阳侯府上下经营得井井有条,同祁阳侯夫唱妇随,金陵城得士族当面没说什么,但背后都说唐霓比你姑姑不差的,不是你姑姑成了丹阳真人,谁还记得她?几年后还不知晓是萧菀厉害,还是唐霓出色。” “何况你姑姑那炽烈的性情,一旦萧琳随了她,你的兄长宠个姬妾都得心惊胆战的,我可不忍他们受委屈,萧菀嫁入祁阳侯府十年,却只得一女,萧琳一旦不好生养怎么办?云儿还太年轻,不知晓萧琳这样身份的女郎断断是不能娶的,将来给她挑一门普通下等士族做亲,一旦她在婆家受了委屈,咱们也能说得上话,也能给她做主,疼惜萧琳才应该为她将来着想。” 萧如云听李氏说着将来对萧琳的安排,手中的竹简上满是三婶对唐霓的称赞,萧如云一瞬间脸色微变,“娘。” 李氏关切的问道:“怎么了?云儿,你是怎么了?” 萧如云勉强的笑笑,扶着额头说:“女儿有些头晕。” “你先在我屋里歇一会,再不舒服的话娘给你找大夫。” “好。” 萧如云将竹简放下,被贴身婢女搀扶去厢房歇息,李氏不敢萧如云有个头疼脑热的就去找大夫,吴郡的士族主宅离得很近,萧家有点动静,尤其是萧如云的事情总是很快便能被外人知晓,选士族宗妇断不能病弱的女子,她方才看萧如云问题不大,先歇息再看看状况。 “来人,将补药熬好给云儿端去。” “喏。” 萧如月在常姑到揽玉轩后,同萧琳作别,只是临别的之时在萧如月的眼里多了担忧,并且捏了萧琳的手腕,萧琳笑盈盈的说:“二姐姐定要常来小妹这里坐坐。” 萧如月离去,萧琳恢复了端坐,敛去对萧如月的憨然亲近,仪态端庄,打量国字脸,眼角有很深的皱纹的常姑,看着常姑三十多岁,面容肃穆呆板,她真真不愧萧如月的评价,周身都是规矩,萧琳淡淡的笑道:“往后就请常姑姑提点,你坐下说话。” 常姑观萧琳言行举止,挑不出毛病,抚了抚身:“奴婢愿意伺候您,只是奴婢眼里容不得不规矩之处,还望女郎能明白奴婢是为您着想。” 瑛姑担忧的看向萧琳,只见她抚平衣袖,宽大的袖口自然垂下,染墨的眸子好胜般的抬起,含笑道:“只要你说得是对的,是我不足之处,我不会怪你,然若你擅作主张,我亦会同外祖母说,你不适合伺候我。” 常姑那张棺材脸镇住了萧家上下多少的女郎?除了萧如云之外,没有一人第一眼见她不觉得害怕的,萧琳不怕她?还敢告状?是告诉她,再厉害也是奴婢?常姑屈膝:“奴婢明白。” “瑛姑给她安排住处,大舅母送来的奴婢也都安排下。” “喏。” 等她们离开,萧琳不在跪坐,身上的气势一瞬间消失,揉着发疼的小腿,“我没给娘丢脸呢!” ps感谢fe dfreecat的打赏,谢谢。(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再遇 萧琳开始在萧家的生活,但凡萧家女郎有的吃穿住用,必然有萧琳一份。常姑虽说严肃刻板,但她心地不坏,努力纠萧琳在侯门养成的不符合士族的之处。 女郎在士族中亦是极为贵重的,常姑看出萧琳不是沉默受委屈的人,因此亦不敢责罚萧琳。她看着萧琳比较紧,有时会被萧琳问住,弄得她极为尴尬,百年间约定俗成的体统,她哪里会知晓为什么这么做? 萧琳也见过两位表兄,他们亦是俊秀开朗的少年,对萧琳他们很热情,亦很有爱。他们从出生就在萧家,没有出过吴郡反范围,对京城金陵非常好奇,比萧琳大四岁的二表兄萧如睿极为活跃,对萧琳比起长兄更显的亲厚,频频询问京城的稀奇事儿,萧如睿健谈,萧琳亦更喜欢同他说话。大表兄萧如守持重,比萧琳大上六岁,他喜欢的萧琳不喜欢,遂一直听弟弟同表妹谈笑。 萧琳从他们口中也打听了吴郡的消息,哪处景色最好,士族子弟常去,他们兄弟说得最多得便是司徒尚,在吴郡士族年轻一代中,没有一人能同司徒尚争辉,不单单他出身在士族之首的司徒家,司徒尚的才情,谪仙一样的容貌让很多人只能痴痴的仰望。 送走两位表兄之后,萧琳发现常姑说得最多得便是女子的名声很重要,虽然大夏常见男女一起出游欣赏景色,然该守下的大防不可越雷池一步,常姑说了几位曾经名噪一时的女郎,只是因为德行不修,结果都不是太好。 萧琳才九岁,对男女之间的情事一窍不通,被常姑磨叽的烦了,便回道:“他们是表兄,莫不是我将他们赶出去就是对的?我同两位表兄闲谈,玩笑有何不可?常姑到底想说什么?” 常姑神色一僵,但见萧琳甜美的眉眼,也许会赶不上萧如云,但萧琳将来也会是一位难得的美人,如今萧琳的年岁说这些尚早,她在旁边看着,总不会让萧琳走错了路,即便萧琳将来嫁回萧家,应该下聘之后,她不愿害了萧琳和萧家的两位郎君。 “奴婢不敢多说,唯愿女郎知晓分寸,两位郎君是您的兄长。” “不是兄长又是什么?” 萧琳把玩着二表兄送给她的吴郡小玩应儿,斜睨了常姑一眼,常姑躬身:“奴婢知错。” 萧琳熟悉萧家的环境,同萧如月见得最多,二舅母虽然略带傲慢,但每次见到萧如月同萧琳在一起时,总会露出欣慰的笑容,背后对萧如月吩咐,多同萧琳玩。 “母亲是真疼四妹妹?” “你同萧琳在一处比同萧如云要好得多。” 萧如月脸色一下子涨得通红,赵氏隐忧羡慕的说:“你是比不了萧如云,前两日王家女郎又刁难她,结果被她轻轻松松的化解,你同云丫头在一起,旁人哪里看得到你?萧琳才情平平,性子又随了你姑姑萧菀,外面人虽然说萧菀性子刚烈,但哪个人能受得了这性子的女郎?萧琳比你的身份还差一些。” 萧如月垂头,低声说:“母亲不明白四妹妹,她的心性不比大姐姐差。” “哦?我可没看出她有什么能比得上云丫头的。” 萧如月没有再同赵氏多说,同萧琳一般的亲厚,从未将萧琳当成陪衬,她受过的苦楚,曾经有过的挣扎,不愿意活泼的萧琳再承受一遍,最愿意看萧琳明知道萧如月出色,还会握着小拳头追上去。 “哪怕我这一辈子无法达到大姐姐的地方,但我会有接近大姐姐的机会,不会被大姐姐越拉越远,二姐姐,我们一起奋进才不会辜负如今的好年华,等到我们白发苍苍之时才不会觉得后悔,技不如人臣服大姐姐没什么,但绝不能失去追赶大姐姐的勇气。” “四妹妹,你快下来,怎么站到石凳去了?当心掉水里去。” 萧如月只是一瞬间的愣神,同萧琳一起时,她明媚的笑容多了起来。 “站得高会有气势哦,我在三清道观的时候最喜欢在站在忘尘亭了,娘曾经把我举起来过,翩然欲仙,是极好的享受。” 萧琳微微仰着头,小脸上多了一层耀目的光辉,许是因为阳光?萧如月怔怔的出神,她想明白不争平淡,是不是对的? “二妹妹,四妹妹。” 萧琳听见二表兄的声音,一下子从石凳上跳下来,脚震得有疼痛,小脸不见方才的意气飞扬,浅浅的红晕爬上脸颊,假山后的石路上转过五六位少年,宽袖衣袍,垂下的发丝飞扬,脚踩木屐,一个个长相都不差,领头之人是萧如睿。 萧如睿给身边的朋友介绍,萧琳看到了曾经拦住她的王家六郎君,萧如月屈膝:“六表兄,诸位兄台安好。” 萧琳亦是行礼,王家六郎展开扇子,“萧表妹,咱们又见面了。” 今日他衣衫整齐,没有再服用五石散,机灵眸子转动,虽然略显的轻浮,但却给人以肆意的感觉,仿佛他受不任何的拘束,见萧琳不说话,他上前一步,“萧表妹再掩饰也没用,我等方才看到你从石凳上跃下。” 萧琳突然抬头,同面前的人目光相碰,清脆的说道:“君可是来试剑?” 王家六郎王英一甩头,肆然低笑:“不是只有吾见之,汝能用剑封住吾友的口乎?” 王英之乎者也起来,萧琳眼睛微弯起,不屑的言道:“汝友乃高洁之士,同汝试剑足以。” “你什么意思?”王英不忿问道。 “汝无聊!” 萧琳随即向萧如睿等人屈膝,“告辞。” 她同萧如月离去,将凉亭让给萧如睿的朋友,虽然方才萧琳同王英的说话声音不高,但萧如睿等人亦听个清楚,等到萧琳离去后,大多人狂放的抚掌大笑,“王六郎亦有今日。” “哈哈,萧兄令妹不愧萧家之名,当饮酒,饮酒。” 萧如睿让仆从上琼酿,安置软席,同友人在此畅饮,王英喝了好几杯酒,意味深长的说道:“她挺有趣的。” ps求收藏,求推荐票,谢谢。(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不熟 司徒尚是公认的士族十年后的领军人物,即便在士族聚集的吴郡也是谪仙一般高人一筹,遂他每年的生辰会齐聚天下间的名士,许多云游四方的士族子弟亦会赶赶回吴郡。 吴郡地处大夏国南方,冬日河流不结冰,萧家主宅又引了温泉水,于是萧家的女郎虽然坐在四周通风的水榭中也不觉寒冷。周围白雾水汽缭绕,宛若身处仙境一般。 “四妹妹不知,每次司徒哥哥的生辰宴会都是极为热闹的,司徒家的祖宅全然对宾客开放,四妹妹今年可大饱眼福,有火树银花的奇景,即便是金陵皇宫都没此美景。” 萧如星从坐在水榭后,她的嘴便没停下过,萧如云几次想打断萧如星,但话到嘴边便咽下去,自己这个嫡亲的妹妹反倒不如堂妹懂事,一旦自己打断了她,指不定她又会说出什么话来,平白让堂妹同萧琳看笑话。 萧如云向萧琳歉意的笑笑,随即移开目光,落在漂浮在水波上的红梅花瓣上,淡粉的花瓣随着水波上下荡荡漾,美不胜收。 萧如云勾起嘴角,水面上梅花瓣之间漾出谪仙的司徒尚,波流一晃,萧入云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怎么会看见他,又看见他左拥右抱,看见他怜花惜玉,看到她孤枕难眠···萧如云笼在云袖中的手握紧了拳头,噩梦已然远离,她是萧家最出色的女郎。 “三姐姐,那个司徒尚过生辰之时,还得同人辩论?” “司徒哥哥从没输过,总是将不服他的人辩驳倒。” 萧如星微微扬起下颚,得意之色溢于言表。萧琳的弯眉微微皱起,想到在刚来吴郡时碰到的被人前簇后拥的司徒尚,他清澈高远的眸子满是疏离冷漠,他···“他很累。” “什么?四妹妹说什么?” 萧如星放下湿润喉咙的茶盏,萧琳喃喃自语她没听清楚,但见萧琳的眉宇间没有羡慕,没有任何对司徒尚的仰慕,萧如星略带不满的说道:“不是我说,四妹妹在京城住久了,全然没有士族女郎的风范,我提醒四妹妹,寒门庶族说什么陛下乃天子,乃是瞧不起士族之言。” “三妹妹。” 萧如云听闻此言,回头喝止萧如星,“不得胡说,陛下是天子并非是寒门庶族最先说的,这句话并非是瞧不起士族,陛下的李家亦在一等士族之列,天下士族中是有许多不孝子弟,然说四妹妹不敬士族,我是不信的,不是谁都能说出,寒门之夫,不配为吾父,当时这消息传回吴郡,司徒公子亦对四妹妹赞不绝口。” 萧琳谦和的笑道:“算不得什么,心之所至,张口便说了。” “大姐姐送司徒哥哥什么礼物?能不能提前告诉我?”萧如星期盼得看向萧如云,“我想了许多都没想到送什么好,大姐姐能不能帮我想一想,我都说了要送司徒哥哥最好的礼物。” 萧如云多了几分的为难,淡淡的笑道:“你是我嫡亲的妹妹,何分彼此?我准备下的礼物让于你,我再送旁得好了。” 萧如星清秀的眉眼绽开喜悦,对萧如云接连拜谢,萧如云让婢女将礼物送去给萧如星。萧琳看了看有姐妹谦让之情的萧如云,按下了心底的疑惑,皱着眉头问道:“但凡去的宾客都得另外送礼?” “你不用,你同司徒哥哥不熟,送了礼物,司徒哥哥也不会收下,那一日四妹妹跟着三姐姐便好。” “如星。” 萧如云再次喝止了萧如星,这回叫得是名字,端起长姐的架势警告萧如星,萧如星比方才老实许多,但口中却喃喃的申辩,“四妹妹是同司徒哥哥不认识,司徒哥哥的脾气哪会收下陌生人的礼物?我··我只是不想四妹妹白费心思。” 渐渐的萧如星的声音低不可闻,萧如云歉意的对萧琳解释:“往常你三姐姐是萧家最小的一个女郎,最是受祖母和母亲的疼爱,由此娇惯了她,四妹妹别介意,如星心地善良,只是嘴上爽直了一些。” 萧琳笑着摇头:“我哪会怪罪三姐姐?何况她也没说错的,我是不认识司徒公子,能随着二姐姐去司徒祖宅,我亦觉得很荣幸。” “父亲母亲另外有礼物送去,四妹妹不必另外费心准备礼物。祖母同司徒家太夫人是两姨姐妹,最是亲厚不过的,遂我们同司徒尚为表兄妹,大多以兄妹相称。” 士族之间互相联姻,尤其在吴郡士族遍地走的地方,细数族谱有亲戚关系的极多。 萧琳点头说道:“多谢大姐姐点拨。” 萧如月一如既往的沉默着,此时分茶给萧琳,她致力于蒸茶,对方才的谈话没放在心上,无论是不是有亲戚过关系,司徒尚即便同萧家结亲,也会挑选长房嫡女,明白摆着会选大姐姐萧如云,她想不通萧如星在旁边计较个什么劲儿?得了一分司徒尚的另眼相看,便有了妄想? 萧家总不会让越过萧如云让萧如星嫁过去,“四妹妹尝尝看,味道是不是更好?” 萧家上下都知道萧如月精通于茶道,亦有茶痴的雅号,萧如云笑着问:“二妹妹不于我分香茗?” “大姐姐喝茶。” 萧如月将茶盏亲自递给萧如云,“我第一次蒸煮新茶,怕是口味不合大姐姐,四妹妹人小,即便不好喝,看在我是她二姐姐的份上也不会多有抱怨。” “二姐姐敢情将我当做试茶的人?以后再不给你茶经看了。” 萧琳话是这么说,但却捧着茶杯,萧如月在沏茶上的天分比她高很多,完全能引出香茗独特的香味。 “茶经?四妹妹说得是茶经吗?” 萧如云稳住手腕,自言自语的说道:“莫怪···世上哪有比华阳真人最懂得茶道的人?你在三清道观后山住了一月有余,华阳真人料想你是见过的。” “华阳姑姑送了我一箱子书,其中就有几本茶经,我在沏茶上没什么天分,茶经嘛···” 萧琳瞄着萧如月,大有她不说好话,就不送给她的意思,萧如月又给萧琳续上茶水,萧琳笑弯弯的说:“二姐姐一会让人来取便是,往后冲出的好茶,记得我有一份哦。” “少不了你的。” 萧如月脸上绽放出光彩,像是得到了心爱之物。 “我记得司徒哥哥找寻茶经不可得。” 萧如星这句话,让水榭中凝重了许多,萧如月摩挲着茶杯,萧琳喝了茶,道:“茶经送于二姐姐,我同司徒公子不认识。” 萧如月弯了弯嘴角,眼角瞥见萧琳灿烂的笑容,有如暖阳般温暖。 ps求收藏,求推荐票,谢谢。(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锋芒 “二姐姐,二姐姐将茶经让我怎样?” “二姐姐。” 萧如星缠住了萧如月,在萧琳面前萧如星不敢多说什么,但却让下人等在揽玉轩旁边,直到萧如月从萧琳处取了茶经,她得了消息赶到,撅着小嘴天真的说道:“好姐姐,将茶经让于妹妹吧,妹妹给姐姐作揖。” 萧如月握紧手中的竹简,皓齿轻咬嘴唇,“这是四妹妹送给我的,不能让你。” “四妹妹不懂事,莫不是二姐姐也不懂得司徒哥哥的重要?” 萧如星仿佛认为她说话的语气不像是求人,缓了缓说道:“四妹妹既然送给了你,茶经便是二姐姐的,你再转让给我,四妹妹也不会多说什么,大不了等我得了好处,将来我会答谢二姐姐。” 萧如月多了为难,旁边传来李氏的喝止声:“如星你在做什么?” 李氏被仆从簇拥着赶到,萧如月屈膝:“见过大伯母。” 李氏先是狠狠的瞪了萧如星一眼,面对萧如月时却显得如沐春风,亲厚的说道:“如星让我给宠惯坏了,如月是个懂事的,别怪如星一时心急。” “萧如星,快些给你二姐姐赔礼。” 萧如星抬了眼睑,看到李氏对她极为的严肃,萧如星不甘心的抿了抿嘴唇,屈膝赔礼:“二姐姐莫怪。” 萧如月微微垂头,“茶经是四妹妹送的,我···我不能让给三妹妹。” 李氏眉梢微挑,一向沉默面人一样的萧如月竟然拒绝了?李氏笑着说:“母亲让你们过去,方才如云给母亲冲了壶好茶,母亲对如云称赞不已,但如云却说你比她强上许多,最擅长茶道。” “是。” 萧入月垂下的眼睑,手中的茶经是保不住了。萧如星也是一脸不高兴,闹到祖母跟前,即便得了茶经得到好处得也是姐姐萧如云,萧如星后悔向萧如月讨得送给司徒尚的礼物,如果她两手空空,对茶经还能挣一挣。 揽玉轩的门后,萧琳对常姑说:“你挡着我做什么?” 常姑从未见过爱笑沉静的萧琳有这等凌冽的气势,板着脸说道:“我是为女郎好,茶经既然送出门去,女郎少惹麻烦为好,茶经到底属谁,是萧家的事儿。” “我是萧家的女郎,茶经又是我送给二姐姐的,为何不能出去?” 常姑说道:“女郎不能去,您同萧家的女郎是不同的,您···” “我不觉得有何不同,祖母舅母认下了我,我便是萧家人,退一步说,萧家以客待我的话,更不应该让客人失望。娘说过,萧家闻名天下的是好客,以诚待人。” 常姑抿紧嘴唇,萧琳绕过她,轻声说道:“你为我好,我知,然茶经是我送给二姐姐,是为了让二姐姐开怀,从没想过给二姐姐惹祸,我如今不出去,二姐姐怕是不会再理会我了。” 萧琳不想让萧如月误会,打开门后,向李氏等人笑道:“大舅母说沏茶把我引出来了呢,我虽然茶道上不如二姐姐,但最是愿意品茶的,去外祖母跟前用茶,怎能落下我?” “不是忘了你,怕你来回折腾,没成想你是耳朵尖的,一起去也好,母亲最是爱热闹。” 李氏反应极快,萧琳屈膝,同萧如月走到一起,萧如月的嘴唇勾起好看的弧度,萧琳偷偷的向她眨眼儿,萧如月一瞬间眼角多了几许的潮意, 萧琳虽然面容轻快,然却心事重重,她并不担心茶经的归属,而是对萧家略觉得失望,兰陵萧氏二等士族,因为一本茶经,因为巴结逢迎司徒尚,萧如星堵住了萧如月,哪还有娘口中士族贵女的骄傲?莫怪娘提起萧家,总是叹息,今不如昔,士族是不是因为如此才会让寒门崛起? “见过外祖母。”“见过二舅母。”“大姐姐。” 萧琳挨个见礼,二舅母赵氏脸色不愈,萧如云见到萧琳稍微一愣,随即展开春花般的笑颜,温暖和熙,“四妹妹也到了,快坐下。” 萧琳坐在萧如月身后,萧如星同往常一样,于萧如云一左一右的陪伴萧家太夫人王氏,跪坐在芦席上,萧琳低垂着眼睑,宁静安宁,宛若欣赏面前的白玉茶盏,茶香扑鼻,看色泽,看火候,虽然萧如云比不得萧如月,但在茶道上下过苦功夫,亦是不弱的。 因为萧琳在场,许多话不好说,几个小辈都闭口不言,李氏赵氏一样默默饮茶,太夫人王氏沉重的眼睑撩起,“听云丫头说,如月得了几卷茶经?” “是四妹妹送给我的。” 萧如月将茶经献上,萧琳食指中指托着茶杯,“外祖母也知,我在三清道观住了月旬有余,同华阳真人见过几面,在我离开时,华阳真人送了一箱子书籍,其中便有茶经,华阳真人临别赠言,有缘者送之。茶经于我不过是应景,但于二姐姐确实心爱之物,华阳真人茶道卓绝,亦会希望有二姐姐爱茶懂茶的知音,将茶经送给二姐姐正是合适。” 王氏翻看茶经,对萧琳眼中闪过精光,平和的说道:“这茶经的记载倒是同寻常的沏茶技法不同,上面还记有华阳真人的心得,是难得的好东西。” 萧如星忍不住的说:“司徒哥哥也是爱茶之人,也是华阳真人的知音。” 长辈们没说话,各自饮茶,萧如云张了张嘴,无奈般低头,萧琳此时却抬头看向萧如星,点墨的眸子晶莹清澈: “三姐姐此言有误,司徒尚被士族寄予厚望,蒸茶品茶于他不过是锦上添花,你不是也说过他为十年后士族的领军人物?他要学得很多,要做得亦很多,对比爱茶的二姐姐,我始终认为她才是华阳真人的知音。士族爱茶,便是因为茶清雅,以攀附阿谀奉承的心思不是辜负了茶经?辜负了传承百年的茶道?” 萧如星脸通红,萧琳抿了一口茶,眼睫上扬,唇角翘起,自得自傲,自尊自爱:“三姐姐姓萧,同司徒公子交好是士族的情分,萧家在士族立足的根本不是讨好司徒尚,兰陵萧氏何时讨好过旁人?” 王氏手臂一颤,合起竹简,交还给萧如月,“既然你是华阳真人的知音,不要辜负了你四妹妹的美意,你好生研读茶经。” “是,祖母。”萧如月应下来。 王氏看向萧琳的目光带着些许的复杂,随后长叹一声:“有其母必有其女,琳丫头同阿菀很像。” “我努力更像娘亲的,我娘是最好最好的人。” 萧琳起身,盈盈下拜,成为萧菀那样的人,是萧琳的目标,她这辈子最爱听的称赞话就是女似其母! ps感谢刀刀v的打赏,谢谢,求推荐票,求收藏。(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处罚 太夫人王氏看了萧琳一会,抬手道:“琳丫头起来,方才你娘使人来送了书信过来。” 萧琳小脸兴奋的涨得通红,眼里的喜悦如何都压不住,王氏了然一笑,命人将书信递给萧琳,并且将萧菀送过来的衣物银子等东西一并交给萧琳。 “你娘的嫁妆中良田庄子先放在我这里,等你出嫁时,一并给你。” “嗯。” 萧琳并不在意萧菀有多少的嫁妆田产,握着萧菀亲笔给她的书信便觉得很满足,娘说过,最好的都在她的手中,都会留给她,既然娘同意将田产交给萧家,证明这些东西是身外之物,不是最好的。 李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察觉到赵氏嘲讽的目光,面上虽然平静,对让她丢了面子的萧如星亦有不满,李氏笑着说:“我瞧着得快些让甥女回揽玉轩去,她的心思都在书信上。” 萧琳宛若孩童,丝毫不见方才的从容,很天真的承认:“我想娘了。” 因为想念萧菀,所以对她送过来的书信上心,因为萧家的人经常见,不觉得生疏思念,常见的人怎能同在知守斋的萧菀相比? 李氏笑意不改,和蔼的说道:“快回去看信吧,可怜见的。” “有娘的书信,有外祖母的疼爱,有舅母们的疼惜,有姐姐们相伴,琳儿不可怜。” 萧琳感恩知足的说道,赵氏用帕子掩嘴挡住了对李氏的嘲讽,对萧琳刮目相看,萧琳不管是真天真,还是装出来的样子,今日的事情足以证明,她不好惹,扎手得紧。 赵氏斜睨了萧如月一眼,萧如月虽然微微低垂着脑袋,但手中的却握紧了茶经,赵氏一瞬心柔软起来,开口道:“甥女回揽玉轩去,母亲跟前自有我们伺候。” 萧琳看到王氏点头,行礼告退,萧琳恨不得飞回揽玉轩,娘亲给她来信了呢。 等到萧琳走后,萧如星跪在王氏面前,萧如星呜咽道:“祖母,孙女知晓错了。” 王氏面沉如水,“知错?萧家的体面就值得你一声错了?” 萧如云,萧如月同时跪在萧如星身后,李氏,赵氏忙站起身,态度恭谨的垂首听训,在萧家王氏是宝塔尖上的人,从嫁到萧家起,王氏一贯是说一不二。 萧如星看出王氏是动怒了,知晓再多的狡辩,只会让祖母更为生气,处罚更重,萧如星磕头:“祖母,孙女认罚。” 萧如云轻出一口气,萧如星还没糊涂得太厉害,她方才真怕萧如星又扯出萧琳的不是,萧如星没有敢于认错的勇气,只会让王氏更为厌恶。 她毕竟是自己的嫡亲妹妹,萧如云对她像是对待孩子一般,很少同萧如星相争,总是让着她,萧如月又是沉默的,在萧琳没来之前,萧如星是萧家最小的女郎,对她格外娇惯,遂萧如星做事才会显得冒失乖张。 她不是没劝过,然萧如星不听她的话,萧如云见萧如星哭得很凶,求情道:“恳请祖母原谅如星,她···是我没看好,祖母,如星不会再犯的,对萧家脸面如星也是重视的。” 王氏望向萧如云的目光缓和了几许,“萧如星入幽静林清修半月。” “祖母。”萧如星吃惊的抬头,眼圈含泪泛红,皓齿轻咬着下唇,“我···我···” 幽静林中间唯有一处木头搭建的屋子,萧家女郎犯错后大多会去幽静林反思思过,在幽静林的日子不能穿华服,不能吃热得饭食,以清水馍馍为食,这些萧如星都不怕,半月之后,司徒尚的是生辰早就过了,萧如星垂头恳求:“祖母能不能宽限几日,孙女··” “今日你便去幽静林,我将士族族谱交给你,你背不熟练不许出来。” 王氏冷着脸对着李氏,毕竟是长子长媳,对李氏留了几分的颜面,警告道:“你每日去幽静林看着你的好女儿背诵士族族谱,看看嫡亲血脉如何议亲成婚。” 李氏羞愧的应承下来,怕萧如星再说出什么不好的话,硬起心肠道:“领她去幽静林。” “喏。” 萧如星再多的不甘心士族女郎的体面还是要的,在仆从面前她不能失去尊严,跟着仆役离去。王氏叹了一口气:“也怪我平时以为她是个活泼懂事的,没成想她···她···” “祖母。”萧如云柔声说道:“您消消气,三妹妹会想明白的,亦会知晓您是对她好。” 王氏对萧如云一直很和蔼,期许极高:“还好有你,否则萧家女郎真真辜负了萧家的盛名,让后院的老祖宗···云丫头可得再争气点。” “孙女绝不辜负祖母的厚望。”萧如云斩钉截铁的回答,做错的事情,要挽回,不能再让疼惜自己亲人失望了。 王氏摆手,“你们都坐下。” “喏。” 萧如云同萧如月说道:“二妹妹将茶经借我三日可好?” 王氏皱了皱眉,萧如云解释说:“我刻写一遍送于司徒公子,他爱得是香茗,并非茶经孤本。” 李氏心有荣焉,王氏带有赞许,”三日功夫,你抄写得下?记都记不得如此全?” “母亲怎么忘了,云丫头是过不不忘的,定然来得急,不过是辛苦一些罢了。” 李氏提醒众人,她的嫡长女是如何的出色难得。 萧如月将茶经双手奉上,萧如云谢过,巧笑嫣然的保证:“三日清晨必定奉还。” “大姐姐辛苦了,小妹帮不上什么忙,不是赶在司徒公子生辰前,你借去多久都没关系的。” 赵氏眼珠一转,开口说道:“要不让如月帮云丫头誊写茶经?月丫头敢不上她资质,但总能帮上忙,我也希望云丫头得偿所愿,在士族女郎中显名,云丫头得意了,萧家的名声也好听,几个丫头议亲更为体面。” 萧如云腼腆的一笑:“多谢二婶的好意,不过几卷茶经罢了,我还应付得来,如有求助而妹妹的时候,我不会同她客套。” 虽然赵氏表明态度,不会同萧如云争,谁都知晓司徒尚的妻子只能是在士族嫡长房中挑选,然如有萧如月帮忙,如何显出她的本事? 王氏也是赞同萧如云的话,赵氏的提议就此作罢。 ps求推荐票,求收藏,谢谢。(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生辰(上) ps求收藏,求推荐票,谢谢。 萧琳几乎是将萧菀的书信一个字一个字的背诵下来,萧琳攥紧书信,目光落在萧菀送回来的书简,思索萧菀告诉她的事情。 ‘琳儿,士族占据天下八分的财富田地,但最近士族总是偏爱缅怀过去,活在曾经的辉煌中,如此士族让娘瞧不起。但不可否认士族有最为刻板传统的礼仪,娘将你送回萧家,便想着娘的琳儿能成为最出色的士族女郎。 娘没告诉你,你外祖母一直不满娘当年选择祁阳侯,她一直认为娘应该嫁去士族之首的司徒家。祁阳侯虽然移情别恋,然娘不认为当初娘的选择是错的,既然娘做出了选择,便要无悔的承担后果,并拿回失去的东西。’ ‘你外祖母不见得多喜欢你,但亦不会伤害你,为了萧家的脸面,她会维持着萧家相对的公平。你几位表姐应该你都见过了吧,萧如云最为出色对不对?琳儿一准有过失落,但却没有丧失志气,对不对?娘是有意没有告诉琳儿,乖女儿别怪娘,没有人可以一帆风顺,记住娘的话,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当冠盖满天下时,天下无人不认识琳儿,即便琳儿最后没有你大表姐出色,在娘眼里,琳儿也是最好最好的。’ ‘在萧家如果有一人还能保持着最为正统的士族尊荣骄傲的话,琳儿可去萧家祖宅的东苑需寻找,当年娘机缘巧合被她指导过,也只是见了她几面,琳儿,她性子极为古怪,看上眼的人极少,她一直住在萧家,但即便是娘都不知道她真实的身份,你外祖母见到她亦会退避三舍,哪怕士族之首的司徒家当家夫人在她面前也是规规矩矩的,也许她曾经是一段传奇,琳儿,娘希望你能得到她的亲传,娘等着你的好消息。’ ‘知守斋的书简,对娘来说甚是简单,琳儿不用记挂娘,顶多一年娘便会从书阁出来,娘从不求长生飞升的神仙道,娘做琳儿一辈子的靠山,琳儿不用怕娘会忘记你,大胆的向前行,只要琳儿回头,便能看到娘。’ 萧琳抹去眼角的泪珠,她不能哭,不能哭,哪怕将书信背诵下来,萧琳还是将书信压在胸口,垂下的刘海挡住萧琳水汽缭绕的眼睛,“娘,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从此以后,萧琳格外注意东苑的动向,她悄悄的问过萧如月,东苑在哪?萧如月说萧家就没有东苑。萧琳知晓士族隐士高人的性子一般都很古怪,萧琳没放弃寻找东苑,然也没有惊动旁人。 萧家将她当做萧家女郎看待,吃穿住用同萧如云她们一般无二,萧琳心怀感激,清楚的明白她同几位姐姐是不一样的。 司徒尚的生辰日,萧家阖府都会去的。萧琳一早晨读自省之后,梳洗着装,“常姑,几位姐姐穿得什么颜色襦裙?什么样式的?” 常姑一早打听明白,一一告诉萧琳,萧琳想了一会,对着打开的衣柜说,“拿那件藕色的襦裙,外面挺凉的,再加一件戴帽的斗篷。” “是。” 萧琳将萧菀给她编织的带绒毛的头绳小心的取出,“用这个。” 一番的打扮之后,萧琳对着铜镜腼腆的一笑,更像是一个孩童,衣着普通,打扮普通,不会抢任何人姐姐的风头,“可以了。” 萧琳躲开侍女给她抹脂粉的手,很明确的说道:“我不喜欢。” 瑛姑为萧琳的懂事心疼,原本小主人在金陵也是数得上的,如今却要顾忌着萧家女郎。萧琳将水滴一样的耳环带好,晃动间如同水珠滴落,“有这些足够了,瑛姑,一时穿不得华裳,不是一辈子穿不得,我还小呢。” 萧琳早早来到中堂,过了一会萧如月才到,萧琳笑着说:“二姐姐很漂亮,我都不敢认了。” 赵氏在旁边得意的翘起嘴角,萧如月本来也不丑,被赵氏精心打扮之下,文雅沉静的光华绽放出来,赵氏虽然对司徒尚没想法,但士族年轻一代的精英都会去,她一早就就为萧如月准备好衣衫配饰,但见萧琳可爱寻常的打扮,没有抢女儿的风头极好,亦对萧琳多了几分的垂怜。 当萧如云伴随着王氏,李氏到到来的时候,萧琳忍不住微张嘴,萧如云一袭象牙白半襦长裙,显得她身材极为的高挑,乌黑的够发挽成起,鬓间只是攒了一支玉碎珠花,眉间瞄着三瓣梅花瓣,高雅出尘,宛若仙子临凡,萧琳担忧多了,即便全然打扮也达不到萧如云这地步。 “外祖母安,舅母安,大姐姐好。” 萧琳行礼的时候,还忍不住多了看了萧如云两眼,萧如云眸子沉静,向赵氏屈膝,挽住萧琳的手臂,摸了摸萧琳头上毛茸茸的头绳,“四妹妹亦很可爱呢,” “比不上大姐姐。”萧琳心悦臣服。 王氏,李氏同时露出笑颜,萧如云这番打扮定然能艳压群芳,李氏说道:“时辰不早了,母亲,是不是启程?” 王氏将萧如云叫到跟前,“云丫头是个稳重的,跟我一起做车。” “是,祖母。” 赵氏不忿的眸色一闪而逝,同李氏并肩跟在后面。萧如月微微低垂着脑袋,萧琳笑眯眯的说:”大姐姐明艳照人,二姐姐温婉可人,我亦可称为活泼可爱。” 萧如月牵起萧琳的小手,眼角弯弯,“有四妹妹在真好。” 同萧如月坐了一辆牛车,萧琳托着下颚,眉眼微皱,“二姐姐,不是养马了吗?为甚不用马车,慢悠悠的跑不快。” 金陵大部分都用马车代步了,或者骑出门,只有吴郡,哪怕士族家里都养着骏马,还是传统的牛车。 萧如月抿嘴轻笑,唯有这个时候,萧琳才会多些童真,她也该努力追上去了,总不能让比自己的还小几岁的妹妹安慰她。 “我听说京城也会有人过来,许是四妹妹认识的人。” “谁?” “秦王世子。” “他···我不认识。” 萧琳在金陵的朋友就没包括总是闯祸,嚣张不羁的秦王世子。萧琳轻声说道:“秦王殿下是位好父亲。”(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生辰(中) 司徒家的祖宅在士族眼中算得上圣地,萧琳随着萧家人走进宅邸,里面一早一木宛若倾诉着一段历史。如此重要的场合,萧琳明显不得东张西望,安静得跟随着两位姐姐。 女客同男客是分开的,但分开的方式,让萧琳十分的惊艳,一道水幔,薄薄的,彼此隐约可见,但又水濛濛看不清楚。萧琳顺着水流下的望向上看去,在男客女客的两处水榭中间顶端,横着一根竹子,令人吃惊的是竹身的颜色,不认真看绝对分辨不出是竹子,竹子的两头搭在左右两处的假山怪石上。 水流可以从破开的竹子缝隙流淌出,但源源不断流淌过竹子的水是如何运送到竹子上去的?萧琳耳边满是客人对司徒家这种别处心材的布置的赞叹,萧琳多瞄了两眼两处的假山,没准玄机就在假山后面。 若想要人前显贵,必将人后受累。虽然萧琳也不知怎么将水流弄上去的,但料想司徒家是花了大力气的,不过这些付出在他们看来是值得的,证明司徒家不愧是士族之首。 “四妹妹。”萧如月贴心将茶盏放到萧琳手中,顺便提醒她,别太吃惊了,旁人还在看着。 萧琳回神向萧如月甜甜一笑,“没事,第一次见,很惊讶的。” 在座的士族女郎大多莞尔一笑,回想第一次见此天水水幔的时候,她们一样会惊叹,只是当时她们还少会像萧琳如此诚实,在诸多女郎中,萧如云自然是艳冠群芳,无论从打扮,气质上说,没有谁比她更为出色,哪怕是同龄的王家女郎在萧如云面前都显得略带稚气。 萧如云的沉静,稳重无人可比,同两位姐姐相比,萧琳就孩子气了许多,喜悦,好奇表现得很明显。若说萧琳也是士族女郎中的名人,有萧菀那么个刚烈的母亲,萧琳想要默默不明绝无可能,有人佩服萧菀,便想同萧琳比较才艺,然看到孩童真诚一般的萧琳,大多女郎拉不下面子欺负没娘在跟前的孩子,能被邀请来司徒家做客的女郎,最为在意仪态,如果萧琳掐尖的话,她们定不会容,但萧琳乖巧天真,她们亦不会挑事,显得自身没涵养。 士族最要得是脸面,是体统,亦是骄傲,这些比士族的生命更为重要的东西,萧如云又对萧琳有明显的维护举动,旁人更是不敢为难萧琳,萧如云的辩才在士族女郎中出类拔萃,打算为难为难萧琳的人大多闭口不言。 萧琳倒是不怕她们,但麻烦她也是不喜欢的,如此互不打扰的状况,他求之不得。尤其是萧如月小声的告诉她,一会水幔还会变颜色,萧琳轻声感叹:“司徒大人真会想。” “是司徒尚想出来的,四妹妹。” 萧如月小声费的讲解,“他在六岁的时候便想出此法来,名士看后说得最多便是,此子不凡。” 萧琳点头承认司徒尚很厉害,但从进门后,萧琳对士族男子说不清楚有几分失望,大多扑粉熏香,弱不胜衣,如此士族国事可托?萧琳亦知晓这些都是士族的传统,谁也不敢更改破坏传统。司徒宅邸大而奢华,隐隐透着沉重刻板,帝都的人家规矩少,虽然在士族眼中不成体统,但萧琳却觉得隐约有生气。 水幔后传来辩论的声音,为了一句论语,他们可以辩驳很久。萧琳听着听着便觉得没趣,不就是一句话吗?此时有了一道清泉让人信服的声音:“兄台此言不妥。” 萧如月碰了碰萧琳的手,“四妹妹,方才说话得便是司徒尚,长房唯一的嫡子,宗族排名在第九位,其母年进四旬才了他,他没出生前,许多人都担心司徒家嫡系血脉会断绝,他的父亲已然丧失希望,从二房过继嫡子为嗣子,没成想如此却带来了司徒九郎。” 在士族中,宁可过继兄弟的嫡子,也绝不会立庶子。庶出的女子宛若仆从,没有任何的地位。甚至不记在宗族排名中。 萧琳记起惊鸿一瞥,宛若谪仙一样的司徒尚,向发出好听声音的方向看去,隐约间见到穿着儒杉的人,面容因为水幔的晃动看不清,但却给萧琳一种他极为俊美的感觉。他是跪坐的,但比他面前站着得人都有气势,不是只有站着才像是碧竹,坐亦如磐石,不知为何萧琳就是知晓他没有扑粉熏香,司徒尚有清澈高远的眸子,他的玉颜不用外物装点。 不仅是萧琳看司徒尚,他一说话,无论在场的男女没有不看他的,萧琳面前水幔被划开,一瞬间恰好能看到司徒尚,萧琳低声叹息:“比之赵王殿下更胜一筹。” 赵王同祁阳侯是京城的最为俊美的男人,自从萧菀休夫之后,萧琳对祁阳侯再难有好感,赵王又行事放荡不羁,萧琳对长得好的男子心存了警惕,越是长得好的,越不是好人,这个念头在萧琳幼小的心里生根发芽,她反倒对很多人看不起的秦王殿下保持着敬重,她始终记得在知守斋前的秦王即便跪请也如同山岳。 当萧琳看清司徒尚的全貌之后,终于明白世人为何对他有那么高的推崇称赞,他是无论世人怎么称赞都不过分的人,谪仙一词只能用在他身上,他让人信服,尚未及冠便有如此凤仪,等到他十八而冠之后,士族怕是会有另一番的变化。 水幔重新落下,萧琳这才发现,原来是王家的女郎将桌上的木桃扔向了司徒尚,如今她脸红扑扑得正被相熟的朋友打趣。怕是羞恼了,“我便是看上他,你们不也是?只是我先投了罢了。” 萧如云温婉笑道:“正是听到精彩的时候,王家表妹怕是一时激动吧。” 萧如月适时的给萧琳低声介绍,投木桃的女郎是王家长房嫡长女,虽然赶不上萧如月五官精致,但另有一种爽朗健康的感觉,况且她也是美人一名。 “她闺名王萌,一直同大姐姐互较眉头。” 如果都冲着司徒尚,也好解释得很,除了王家,萧家之外,在士族中能配得起司徒尚的人不多,萧家虽然比王家差一点,但萧如云的出类拔萃足以弥补差距。 “外祖母是最难的吧。”萧琳看向太夫人们的所在,一边是嫡亲孙女,一边是娘家,看王氏的神色,嫡亲孙女比较重要了。 “一句话而已,至于让你们拜服他吗?” 萧琳听到了又熟悉,又觉得陌生的声音,此时水幔不在挡在眼前,萧琳看到了他,三清道观遇见的少年,几月不见,轻浮之气倒是少了些,但傲慢依然不改,脚上的高齿木屐发出声响,仿佛宣告他得到来,萧琳最是见不得他傲慢的样子,扭过头去,恰好看到了萧如云骤变的脸色,虽然只是一瞬,但萧琳确信萧如云认识他。 ps求收藏,求推荐票,感谢kaaikistarforever9的打赏,谢谢。(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生辰(下) 萧如云宽袖下的手指勾起,长翘的睫毛微微低垂,掩盖住眸底的恨意,脸色也不如方才明艳,控制得再好,也变白了少许。 “云姐姐?” 陪坐在萧如云身边的司徒家女郎司徒娇轻声问道,萧如云尽量平稳的心神,“没事,我只是有点冷。” “好好的,他冲出来做什么?” 旁边有人如此议论,萧如云点点头,显然赞成这话,嘲讽的勾起嘴角,喃喃的说道:“出来丢人的,才学辩才上任谁也赶不上司徒九郎。” 她这话,得到了司徒家所有女郎的好感,看来人的衣着打扮身份也是不低的,长得虽然没有司徒尚好,但却有另一种骄阳似火的感觉,随着他嚣张的出场,夺去了大半宾客的注意,司徒娇虽然也是欣赏他,然没有人比她哥哥更出色,司徒娇亲切的握住萧如云的手:“九哥每年都会遇见许多的狂生,不曾一败。” 萧琳移开目光,瞥向司徒尚和迟到的那位少年,一如淡月高远皎洁,一如烈阳热情狂放,在司徒尚面前,他的气势更盛,倒也不会显得那么焦躁。 “兄台是?” 司徒尚放下手中的酒杯,一展衣袖,“来者是客,兄台坐。” 来人正是秦王世子李炫奕,原本用不上他亲自到吴郡来,自从拜见过三清祖师之后,李炫奕在京城的身价暴涨,出门时总有许多人询问他三请祖师的事儿,弄得他不厌其烦,在秦王面前李炫奕乖顺了许多,也认真的同玉师傅学习功课,但他放纵了好几年,一下子收敛改变也不大可能,学习是学习,玩乐为玩乐。 李炫奕有秦王妃护着并督促,秦王也不好过多的管束他。 他也正经做了几篇好文章出来让秦王脸上有光,在京城他除了是煞神之外,隐隐多了一才子的名头,玉师傅也说云游长见识,秦王在京城的话,秦王世子可以出京,于是秦王便让他去吴郡观司徒尚生辰之礼,也希望那位秦王都隐约佩服的司徒尚,能激起李炫奕更大的进步。 换了旁时,李炫奕去哪也不会去士族聚集的吴郡,在天下哪个地方,秦王世子都可以横着走,但在吴郡···他不习惯被士族未来的希望死死压着,秦王世子比不得司徒九郎,可是吴郡有毛绒团子——萧琳,李炫奕不知毛绒团子过得怎样,虽然明知道不会有人有本事欺负她,但李炫奕还是觉得他亲自去看看的好,找个机会也把毛绒团子推水里去··· 怀着如此的心思,李炫奕勉为其难的答应了秦王不惹事,不冒犯司徒尚的要求。然他一来便看到司徒尚大战各路士族优秀子弟,看到他被人拜服称赞,李炫奕怎么都觉得不顺眼,他同司徒尚没有正面见过,但李炫奕总是觉得司徒尚是天底下最能装的人,没有谁能戳破司徒尚的虚伪,连父王都喜欢他。 李炫奕好看的眼眸微眯了一瞬,大步走到司徒尚跟前,“司徒尚,我李炫奕。” 从京城来来贺喜的人也有几位,自然是认识京城煞神秦王世子的,司徒尚平淡的说道:“久仰秦王秦王世子大名,请坐。” 李炫奕抿了一下嘴唇,方正的跪坐,腰杆挺得很直,他绝不能在司徒尚面前露怯。司徒尚没追究李炫奕方才的嚣张,时而端酒杯浅饮,时而同旁边的人轻言,李炫奕几次想挑事,但被司徒尚冷淡悠远的目光扫过,李炫奕没把握戳破司徒尚的面具,拳头握紧,不能给秦王府丢脸,不能让父王失望,李炫奕对自己恼了几分,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对付不了司徒尚,李炫奕也不愿意被人巴结逢迎,在司徒尚面前,也没什么人巴结他,李炫奕拳头握得更紧了一分,早晚将司徒尚的风头都抢过来。 李炫奕的目光不自觉的投向女客,下意识的寻找萧琳,很容易他就在士族女郎的中间,找到了毛茸茸头绳,这次是绒毛是水粉色,一样的好看,李炫奕严肃冷峻的脸色,旁人也不敢轻易的同他说话,秦王世子喜怒不定,暴躁的脾气极是有名的,要不怎么会被称为煞神? 萧琳同萧如月小声交谈,方才点出李炫奕身份的时候,萧琳暗自为秦王惋惜。萧如月低声说:“他就是秦王世子?闻名不如见面,看着他没听说的那般嚣张放纵。” 萧琳轻声说:“许是改了一些吧,没勇气同司徒九郎对上,没趣。” “四妹妹想让司徒九郎教训秦王世子?” “嘻嘻,被二姐姐看出来了,他曾经说过我最好的朋友是丑八怪,早知道他就是秦王世子,我···”萧琳小脸垮了,应该踢得更重一点,芳姐姐难过了很久呢。 “琳妹妹。” “啊,赵小姐。” 萧琳起身,同面前来自进程赵家小姐互相见礼,她出自宁远侯府,同祁阳侯府是世交,也是曾经萧琳姑姑的祁阳侯长姐的女儿,萧琳对曾经的姑姑很尊重,但她随萧菀离开,不好再叫面前的小姐为表姐,萧琳笑着问:“您同谁来的?” “我弟弟,琳妹妹过得可好?” “是宁远侯世子,怎么没见他?又被哪个国中画手给引走了?” 萧琳同赵玉儿落座,笑意盈盈介绍给萧如月和赵玉儿互互相介绍,萧如月敏锐的感觉萧琳比在她面前要正式许多,萧如月淡淡的笑道:“四妹妹在萧家一切都好,赵小姐不必挂念。” 赵玉儿眸光一闪,为了那句四妹妹,如此看来萧家将萧琳当做了女郎看待了,母亲也会放心一些吧,赵玉儿说道:“我同娘都信得过萧家,琳妹妹有又个懂事讨人欢喜的,怎么疼她都不过分。” “是呢,四妹妹是很好。”萧如月分茶给萧琳饮用,借机碰了碰萧琳微凉的手指,低声说道:“想问便问,四妹妹姓萧,她风光也好,落魄也罢,不过是陌生人罢了,四妹妹何必在意?瞻前顾后可不像是四妹妹呢。” 萧琳如醍醐灌顶,向萧如月感激的一笑,转身问赵玉儿,“我有话同你说,请移步好吗?” “可。” 赵玉儿眼里露出对萧琳的怜悯,同她走到下水榭,去了花圃旁边,此时士族女郎大多结伴而行,她们不会显得过于引人注意。 ps感谢晕倒的打赏,谢谢,继续求推荐票,求收藏,京城的消息,小萝莉少许得被打击到了,成长的必然经历。(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懵懂 此时宴会转为舒缓,司徒尚亦去更换衣服,或三或两的人在一处游览司徒主宅,亦有少年舞剑饮酒,或是抚琴吟唱。 “赵小姐,我想问问祁阳侯夫人。” 虽然做过准备,但萧琳难免不安的揪了襦裙上的丝带,对着盛开的花朵,喃喃的说道:“她好吗?” 赵玉儿原本同萧琳关系极好的,亦想到了那位温婉贤淑,聪慧宽厚的新舅母。赵玉儿不讨厌原来的舅母萧菀,但让她说唐新舅母不好,她也是张不开嘴,犹豫了许久,赵玉儿轻声说:“挺好的。” 萧琳咬着嘴唇,手不自在的凌虐着花瓣,淡粉的花瓣汁液将她手指染成了粉色,萧琳自嘲的说:“明知道娘不在意,明知道我问了失礼的只会是我,但我不是娘,我想知道她好到什么程度,好到让祁阳侯···对娘不忠。” 祁阳侯是赵玉儿的亲舅舅,赵玉儿怜悯萧琳,但总不能说舅舅不好,况且唐霓是那般的完美,从未想过破坏祁阳侯和萧菀,她亦是逼不得已才会····萧菀休夫有人称赞,亦有人说她不知天高地厚,不是因为萧菀成为了三清祖师关门弟子,凭着唐霓的倾城之容,凭着唐霓的才学,会有更多人为唐霓委屈,会有更多人认为萧菀无理取闹,无容人之量。 “舅舅也说不上不忠诚,我娘会说,舅舅同丹阳居士走到这一步双方都是有不对之处。我们一向亲厚,舅母真的很好,人好,字好,才学好,亦好生养,舅母已经有身子了。” 萧琳碾碎了花瓣,是她自取其辱,唐霓又怎么会处处不好?萧琳转身面对赵玉儿,“你说得是,祁阳侯夫人哪里都好,总有迫不得已,总是广元王家陷害,但这么好的她捡了个我娘不要的男人,当宝贝一样儿,她真的很好呢。” 赵玉儿眼里闪过不悦,但看萧琳疏远冷傲的不屑之色,叹息:“琳妹妹何苦以己伤人?舅舅是你亲生父亲,你不认他,你当众侮辱他同舅母,他虽然在族谱上将你的姓名划去,然舅母最近一直在劝说舅舅。丹阳居士太过刚烈,不如舅母婉约,将你放到萧家,可琳妹妹毕竟不是萧家的女郎,如今在舅母的劝解之下,舅舅亦有几分松动,琳妹妹服个软回祁阳侯府吧,你总是李家的骨血,等你见了舅母之后,便会明白她是个很好很温柔的人,对你将来也有好处的。” “我姓萧,这辈子都不会踏入祁阳侯府。” 萧琳不是不伤心,但绝不能让赵玉儿看出来,亦不能让躲在暗处的人看不起娘,萧琳抚了抚身,“赵小姐既然将祁阳侯夫人说得如此之好,她哪里都好,还用得上我一句称赞?我是娘的女儿,我同她永远走不到一起去,不管在你们眼里,我娘做得有多不好,在我眼里她做得都是最正确的,既然祁阳侯无心于娘,休夫有何不可?” “琳妹妹。”赵玉儿脸颊微红,手臂气得有些发抖,“你非要罔顾我的好意?罔顾舅母的好意?刺伤我们于你有何好处?” 萧琳抚平袖口,疏远平淡的说道:“这罪名有些重,我最不屑打着为我好却抬高自己的人,不知祁阳侯夫人何时产子?我总会送去贺礼。” “萧琳。” “你也说我是萧琳,又怎么会回祁阳侯?” 萧琳后退几步,扬声道:“正是花好月圆时,不知谁解卿之衣。” 赵玉儿弄了个大红脸,虽然唐霓有落红证明清白,但谁也不知道唐霓在镜湖时同祁阳侯发生了什么,因为唐霓太过完美,很好有人提起,但萧琳在司徒主宅提起这事,如果在京城赵玉儿没这般难看,可偏偏是士族最盛的吴郡,赵玉儿眸子隐现水汽,“萧琳,你欺负人。” 李炫奕靠着旁边的大树,从头看到尾,俊逸的脸上满是欣赏肆意的笑容,疏懒的重复了一遍,“正是花好月圆时,不知谁解卿之衣,诗词做得不通,不通,祁阳侯夫人真是冤枉,到底是谁解开的衣衫?以祁阳侯夫人的贞烈,怎么就没寻死呢。” 赵玉儿对李炫奕怒目而视,但他是秦王世子,她不敢太过无礼,低声说:“是萧琳想不开,世子殿下说笑了。” 秦王在大夏国仅次于陛下,并且手握重兵,即便是皇上对秦王都极为客气,秦王虽然有三子,但对李炫奕无疑是最好最看重的,当今宠爱李炫奕比宠爱皇子更甚。 “舅母入祁阳侯府的门,是陛下赐婚。” “如果没记错的话,她是平妻来着,即便丹阳居士不要祁阳侯,她唐霓也是平妻,妾扶正没听过,平妻成为嫡妻,本世子一样没听过。” 李炫奕隐隐担心毛绒团子,向萧琳离开的方向追去,警告全场:“萧琳不是你能欺辱的,记住本世子这话,祁阳侯···哈哈,在本世子眼中,什么都算不上。” 赵玉儿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在吴郡怎么会有人安慰她?她应约听见了士族子弟放肆的笑声,“萧家女郎名不虚传。” 到底是谁欺负谁?秦王世子竟然站在萧琳这边去?是秦王的意思? 萧如云握紧袖口,眼看着李炫奕离开,分不出是恨,是怨,是有情,还是报仇。 萧琳此时不愿意见任何人,额头碰触竹子,微凉的触感让她少了几分烦躁,唐霓很厉害,她是知晓的,萧菀不在意,她亦是知道,可她就是不想让唐霓被人称赞的占据萧菀的位置,哪怕是她娘不要的,如果听到唐霓倒霉,她会很高兴。 “祁阳侯夫人真的很好,很和善,全无寒门女子的局促,处事落落大方,能书擅画,那副引得蝴蝶落在画纸的画作,陛下都说是好的。” “可不是,她还很有慈悲之心,丹阳居士就···” 萧琳蹲下身,从地上捡起石块,握在手中,绷着小脸一心想着扔出去解恨,她手臂落下时,手腕却被人抓住,萧琳回头:“是你?笨蛋。” “喂,毛绒团子,你说谁是笨蛋?” 李炫奕另一只手不自觉的抚摸萧琳的头绳,看萧琳瞪他,眼睛漆黑圆溜溜的,很是好玩可爱,李炫奕从萧琳手中取下石块,变戏法一样将金丸弹弓放到萧琳手上,“用石块不衬你的身份,本世子的金丸赏你用。” ps继续求收藏,求推荐票,谢谢。小萝莉还是很可爱的。(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拌嘴 萧琳握紧弹弓,放上金丸,抬手瞄准说祁阳侯夫人极好的人。李炫奕眸光中略带兴奋,下一刻,他得兴奋全无,李炫奕面对得是萧琳的弹弓。 坠在李炫奕身后五六步远的侍卫立刻冲过来,“世子殿下。” “站住,你们不许过来。” 李炫奕抬手喝止侍卫,宽大的袍袖随风翻飞浮动,李炫奕敛住了笑意,面对用弹弓金丸威胁他的萧琳,她眸子是清澈的,不知从哪里吹过来的花瓣粘在嘴唇上,绒毛头饰在空中摇晃,换一个人,李炫奕早一脚踹上去了,但因为是萧琳,他强压住怒火,问道:“你什么意思?” 萧琳松手,金丸打在李炫奕胸口,不疼,但李炫奕脸色更是冷峻,同秦王酷似的眉峰拧紧,全然不似方才的嬉戏,再次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不用你的东西。” “毛绒团子。”李炫奕多了恼怒,“我乐意给你用。” 萧琳将弹弓还给李炫奕,垂下眼睑,刘海盖住了她的眼眸,李炫奕只是看到她淡粉色嘴唇一张一合,“娘不会想让我射出金丸。” “这有什么···”李炫奕从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看不顺眼就打了,谁有能将他怎样?李炫奕眼珠一转,“你不会是像玉师傅说过,以德服人?” “不是。”萧琳脑袋更低,“我现在不如祁阳侯夫人,等到娘来接我的时候,我···我会让她们把这些话收回去。” 猛然抬头有着清澈坚决目光的萧琳,李炫奕怔怔的出神,好似清风拂过,又好似在他心口划了一道浅浅的痕迹。萧琳眉眼弯弯,“不管怎样,秦王世子殿下,我谢谢你阻止了我扔石头。” “啊···不客气····” 李炫奕目光移开,耳根子燥热微红,看天看地,但还是想看萧琳,李炫奕拇指摩挲着弹弓,她还是叫自己笨蛋亲近,该死,李炫奕多了懊恼,嘴硬的说:“就当本世子闲得无聊。” 萧琳瞪了李炫奕一眼,转身背对着他,轻声说道:“喂。” “啊。”李炫奕的手又快伸向了萧琳的头绳,他明明还保留着那根毛绒头绳,但只有戴在毛绒团子头上,才好看,李炫奕语气有着不耐烦:“说,本世子很忙的。” “往后你可以不理会向你示好的人,可以无视她们,但···” 萧琳手指不安的扣紧衣袖,李炫奕听萧琳的声音越来越低,上前两步,离萧琳更近,她翘起的发梢划过他的掌心,李炫奕脸颊微红,“你到底想说什么?绒毛团子。” “我要说···”萧琳突然转头,瞪着比她高出一头的李炫奕,“你能不能留点口德?示好你的人没错,你不理会就好,不要妄加评语,什么丑八怪不许说。” 李炫奕在萧琳转头后,立刻将手背在身后,握紧,再握紧,谁稀罕她的头绳,李炫奕嘴硬道:“本世子偏说。” “你若是寻常的人倒也无妨,你是秦王世子,随意的一句话语能决定很多人的一生,不耐烦人家说你长得俊俏,把脸遮起来好了,或者像是秦王殿下。” 李炫奕看出萧琳的星星眼儿,虽然他也很敬佩父王,但萧琳对父王露出钦佩,李炫奕大为不悦,“他是我父王。” “知道,秦王殿下很稳重,很内敛,是个好人,是好父亲。” 萧琳怕李炫奕不相信,还重重的点头加以确认,李炫奕没有来的心头火气,眸子漆黑,又不能对毛绒团子怎样,在灌木丛后面还有女子叽叽喳喳的说着京城谁家谁家好,说着祁阳侯夫人如何出色,秦王做不得,秦王世子能做。 李炫奕拿弹弓弹射金丸,“住嘴,你们都给本世子住嘴。” 被金丸砸到的人全部散开,金丸上刻有秦王府的印记,在大夏国敢这么做的,唯有秦王世子李炫奕。 “父王绝不会像本世子。” 萧琳转头向远处走,李炫奕握紧弹弓,心里舍不得,但对着萧琳喊道:“回来···毛绒团子,我是在帮你才出气。” “笨蛋才用你帮忙,笨蛋。” 萧琳微微勾起裙摆,小步跑开了,李炫奕将弹弓扔到了地上,狠狠的踩了好几脚出气,背对着萧琳离开的方向,侍卫慢慢的靠前,实在是怕把世子殿下气个好歹,秦王选给李炫奕的侍卫,成熟稳重,又有眼色且忠心耿耿。 他看得明白,明明是世子殿下想要讨萧家女郎欢喜,结果惹怒了萧家女郎。 “殿下莫要生气,王妃殿下会担心您的。” “要你说,母妃自然是担心···” 李炫奕眼里闪过一丝释然,父王有母妃陪伴,毛绒团子再喜欢父王···不对,毛绒团子不会喜欢父王,“方才她说父王是好人?” 侍卫垂头,很清晰的提醒李炫奕,“她还说,秦王殿下是好父亲,萧家女郎怕是因为祁阳侯···才会觉得秦王殿下好,当初秦王殿下带着您在知守斋门前跪请三清祖师的时候,属下隐约瞧见过她。” “她也在?” “丹阳居士再好,取代不了祁阳侯,不认是不认,但她总是祁阳侯的血脉。” 李炫奕眼里极快的划过心疼,嘴硬道:“哼,要你多嘴。” “是,属下闭嘴。” 李炫奕回头看去,哪里还有萧琳的影子,有心追萧琳,然司徒主宅太大,李炫奕不愿让司徒尚看笑话。想他风度翩翩,何时会因为一个女郎弄得心神不宁? 侍卫瞧出李炫奕的犹豫,轻声说:“主人让您在吴郡盘踞半月,王妃殿下同萧家是远亲,您临出京的时候,王妃殿下叮嘱过您拜会萧家的。” “本世子不是让你闭嘴?”李炫奕眼里一喜,“不用你提醒,萧家本世子也会去。” “属下该死。” 李炫奕冷哼一声,将承装着金丸的锦囊扔到他身上,满不在乎的说道:“赏你了,往后本世子不用金丸。” “多谢世子殿下。” 侍卫捡起锦囊,为了世子殿下拿金丸打人的事情,王妃说过,秦王殿下也说过,但世子殿下依然如故,王府也不是供养不起,京城哪家王爷世子都有点独特的爱好,秦王说不动李炫奕,也认为他长大会好,便不再说了。 没想到今日让萧家女郎说动了,侍卫数着金丸,偷眼瞄了一眼李炫奕,说不上是不是可怜世子殿下,看上丹阳居士的独生爱女,世子殿下,保重。 ps感谢汐空的打赏,谢谢,小醉很努力的在写,希望大家多支持,求收藏,求推荐票,pk票的不要。(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偶遇 在旁人面前萧琳端庄沉静,极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但在李炫奕面前···萧琳嘟着嘴,“笨蛋就是笨蛋。” 得知他就是秦王世子时,萧琳因为好朋友的关系,不想搭理他,但每次李炫奕都是在最狼狈,情绪最为不稳的时候碰见自己,遇见他之后,萧琳的心情会好一些。 “四妹妹。” 萧如云从旁边走过来,萧琳含笑道:“大姐姐怎么一个人?您也躲清净了?” 萧如云神色复杂,笑容隐隐带着几分的苦涩,对萧琳极为怜惜的说道:“四妹妹认识秦王世子?” “我娘拜师的时候,曾经在三清道观里碰见秦王殿下父子,我同他有过一面之缘。” 萧琳虽是好奇萧如云这么问,但还是如常的告诉她,萧琳见萧如云神色更为凄苦,轻声换道:“大姐姐。” 萧如云低头,盯着鞋尖儿,“四妹妹离着秦王世子远一些,我是为了你好。” “大姐姐。” 萧如云撂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萧琳如何都叫不住她,萧琳轻声自问:“她是怎么了?” 李炫奕是秦王世子,他们不过是泛泛之交,见面就会拌嘴,她又怎么会接近李炫奕? 萧琳虽说有在李炫奕面前说,她将来会比祁阳侯夫人更出色,但她是没把握,萧琳想不通,唐霓是如何让蝴蝶落在画作上?莫非画得惟妙惟肖? 她不想让人同情怜悯,也不想听祁阳侯夫人如何,或是宴会的主人司徒尚有多出色,他不过比自己大几岁而已。 萧琳避开热闹嬉闹的女郎,避让开名士狂生,向幽静的地方走去。 司徒祖宅很大,亦很富贵,每一处景致都很出色,亭台楼阁雕梁画栋,优雅和华贵相融合。当萧琳看到眼前的奇景的时候,感叹司徒家不愧是士族之首,会享受,亦很有家底。 晚秋凉风拂过,吹拂起海棠花海如同波浪跌宕起伏,一簇簇的海棠姹紫嫣红,暗香浮动,除了没有纷飞的花瓣之外,任谁也看不出眼前的海棠花海是丝绢做出来的,每一株海棠花都是用丝绸扎出来的。 萧琳仰头看着海棠,“司徒家有银子。” 就是为了这份享受,耗费得多少?士族···萧琳记起淮河水患的时候,听娘亲说过,有易子而食的事情,灾民遍地,士族勋贵一样的歌舞升平,扶着海棠树,“但寒门子弟也没好到哪去,除了她···” 不管萧琳如何的怨恨唐霓,但不可否认唐霓最为出名的一件事便是救下了水患下的灾民,没有让病疫发作起来,也由此得了唐霓好处的灾民才视她为仙子。 因为是假树,萧琳不担心虫子,遂靠在树干上,在唐霓的仙子名声传到京城时,娘还说过佩服她,想同她见面,可谁知会是这种结局,萧琳看着碧蓝的天空,“不喜欢,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喜欢唐霓,即便娘说过,祁阳侯有错,受不住美色的诱惑,不是她,还有旁人,但我不喜欢。” 箫声从海棠树后传出,萧琳没去看是谁在洞箫,合眼静静的听着箫声,婉转苍凉的箫声,满是伤感,让萧琳的心情不好,她亦是被萧菀娇宠长大的,也是有大小姐脾气的,越听越是想见娘,萧琳抹了一把眼睑,对着啸声传来的方向,喊道:“不许再吹萧,不许,不许。” 箫声略是一停顿,随后再次响起,萧琳咬着下唇看向吹箫的人,在海棠树中间,一白衣胜雪,头戴小冠的人,他衣抉飘然,宛若仙人,萧琳看清楚时,“司徒尚?” 司徒尚没有理会萧琳,继续洞箫,萧琳看了他一会,全然没有停下的意思,箫声转而越来越悲凉,萧琳对上平静至极的司徒尚,他高高在上俯视着人间的喜怒哀乐,冷眼旁观···萧琳因为想念萧菀很难受,对司徒尚说道:“别以为你号称谪仙,号称士族十年后的领袖,就能看着旁人落泪,你也只不过是凡人而已。” 司徒尚眉头微拧起,将玉箫移开,箫声停下,平静的问道:“卿何人?为何饶我洞箫?” “我萧琳。” “丹阳真人的爱女?” “嗯。” 司徒尚从石凳上起身,看向萧菀,玉箫在手中把玩,他出尘若仙,清澈高院的眸子若天边的繁星闪烁,“你哭了。” 他仿佛在陈诉事实,萧琳眼圈微红,“你不要得意,我不是为了你的箫声,是我···我想到了心事。” “箫声何罪?烦恼得是世人罢了。” 司徒尚向海棠花海身处走去,萧琳上前两步,喊道:“司徒尚···” “司徒九郎,我有一问,不知你可于我详说?” 司徒尚唇边勾出嘲讽,萧菀之女不过尔尔,许是那句话是萧菀授意的,萧菀只是为了从祁阳侯府带走女儿,司徒尚佩服萧菀,罕见的停住脚步,后背对着萧琳,“请说。” “你···你怎么成这样的?” 司徒尚被很多女郎表白过,爱慕过,他也不是没同士族女郎相谈,亦有萧如云以辩才让他刮目相看,然没谁问过他这个问题,司徒尚回头,同萧琳的目光碰到一处,“你何意?” “我看过你的字,很佩服,听大姐姐说过你的辩才,一样很佩服,有人说天下之才,你占了四分,世上没有生而知之的人,你不过弱冠,是怎么有今日的?告诉我,好吗?” 司徒尚面容有一丝松动,轻声问道:“为何这么问?” 萧琳咬了咬嘴唇,朗声说道:“我不想输,不想输给祁阳侯夫人,想要同娘早日团聚。” 司徒尚骨感手指拂过玉箫的圆孔,玉箫冰凉,他迈步向东方走,“你跟我来。” 司徒尚在前,萧琳在后,两人之间的距离始终维持在十步,彼此身上配有环佩,但在海棠花海中,一丝相碰的声音都听不到,司徒尚在萧琳眼中看不到痴迷迷恋,有得是不服输。 转出花海,别有洞天,萧琳只看到一处木屋,一眼清泉,木屋门前的青石上隐隐覆有一层淡淡的墨色,萧琳隐约闻到了墨香,听见前面的司徒尚说道: “此处屋中藏书万册,四岁入此读书,十二略有小成。你脚下青砖为吴郡最出名的净砖,以干净透亮闻名天下,父亲说过,净转变乌砖,汝字可成。” 萧琳轻声问道:“你可曾丧气过?” “有,依然每日练字,用洗笔的水浇灌净砖。” 萧琳福身拜谢:“多谢。” 司徒尚听见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远去,再回头时,亦只能在花海中她的背影,以及她头上毛茸茸的头绳。 ps感谢神风浪子的打赏,谢谢。(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对峙 离开司徒尚的萧琳想明白一点,她还不够努力,世上即便是天资卓绝的司徒尚有如今的成就才学也是刻苦努力得来的,没有生而知之的人,亦没有不劳而获的人。 萧琳暗暗的握紧拳头,她不能输给唐霓,同才学最好名声最佳的人相比,萧琳有丧气,有失落,可同样也有追上的勇气。 回到士族小姐们中间,萧琳沉默了许多,萧如云恢复了常态,在人群中她永远是最为鲜艳明艳的士族女郎,萧如云有温婉的气质,亦隐约有萧家女郎的骄傲,波光潋滟之间隐约有几分的感伤思愁,很是吸引旁人的目光。 李炫奕身边围着一群年龄同他相仿的少年,大多对萧如云赞不绝口,李炫奕终于在不甚起眼的地方,找到了毛绒团子,他俊美的脸上展露出灿若骄阳的笑容,一时勾得少女们春心荡漾。 “她还不错,但不如她。” 李炫奕这话说得没头没尾,除了他自己之外,无人知晓两个她指得是谁,不知道不妨碍身边的人逢迎。李炫奕除了脾气不好的之外,他最擅长画美人,亦被人认为风流不羁,不是秦王妃管教得严格,李炫奕身边必然会被脂粉簇拥。 萧如云旁边的女郎看向李炫奕都害羞带着喜悦,出身上说秦王世子不弱于司徒尚,萧如云低垂下眼睑,握紧手中的茶杯,茶水浮动微荡漾,面容俊秀有怎样?温柔多情又如何?没有才学,只知晓风月之事,最后也会潦倒不堪。 “秦王世子。” 清亮的声音传来,司徒尚穿着萧琳方才所见的衣衫,从旁边斜坡上款款走过来,衣抉飞扬,气质卓绝,李炫奕站起身,同司徒尚四目相对,“有事?” 李炫奕敛住纨绔的作风,面对司徒尚,他亦感觉到不舒服,眼角余光看到萧琳对司徒尚露出的敬佩,心情越发烦躁。 在他眼里,萧琳对司徒尚的就是爱慕,哪怕全天下的人都认为司徒尚比他好,都爱慕司徒尚,但萧琳不行,李炫奕身姿挺拔,不能输给司徒尚,他宛若一柄出鞘的长剑,锋芒毕露,“司徒九郎换衣服够久的,碰见哪位放不下的佳人?” “佳人倒是碰见过,世子殿下方才所言的比试可做得数?” “自然。” 李炫奕虽然心里打鼓,然作画是他最有信心的一项,即便无法压下司徒尚的锋芒,也应该能平分秋色。 “我请世子殿下观一幅画作,再做比试何如?” “可。” 司徒尚拍了拍手,四名清秀的俏婢捧着两幅画作从旁走出,李炫奕看到俏丽的少女,先是一愣,赞道:“吴郡的女子温润若水,司徒九郎好福气,婢女都有如此姿容。” 司徒尚傲然的勾起嘴角,司徒家确实由此资本,贵比帝王不是说说的,李炫奕看到少女手中捧的画作后,再也顾不得调笑司徒尚,脸色一时白,一时黑,阴沉得很,因为站的位置,旁人看不到画作,但能看到李炫奕的不自在,看出他的气愤沮丧,萧琳也抬头看着并肩站立的两人,司徒尚从容镇定,李炫奕不像方才那般自信。 “呀。” 萧琳惊呼,李炫奕回手抓向司徒上的脖领子,司徒尚手抓住李炫奕的手腕,两人离得很近,“卿意如何?比剑?” 李炫奕虽然比司徒尚小两岁,然继承了秦王的身高,同司徒尚的身高不相上下,李炫奕眼里冒火,“你辱我太甚。” “君若不是秦王之子,吾断不会拿出画作与君欣赏。” “···” 李炫奕攥紧了拳头,下一刻有打到司徒尚脸上的冲动,萧琳咬着了一下下唇,她一瞬间有同李炫奕一样的心情,在他们面前都压着一座高山,想要出声相助,但在此处不是她说话的地方,有太多的人都盼望着司徒尚威压秦王世子,她不是祁阳侯府大小姐,而是萧家的女郎,必须同士族站在一处。 萧如云畅快的饮了一口茶,眼里闪过解恨愉悦,只要李炫奕这一拳头打出去,秦王世子一辈子翻不过身,输了没什么,但输阵又输人,在讲究品德风度的大夏国,永远是他抹不去的污点。 萧如云清脆的说道,“我等是否有幸欣赏司徒九郎的画作?” 李炫奕自取其辱,萧如云不在意多加上一把火,只要···只要他打了司徒尚,郁结在心口的怨气,恨意会少上几分。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也。《周礼?保氏》:“养国子以道,乃教之六艺:一曰五礼,二曰六乐,三曰五射,四曰五驭,五曰六书,六曰九数。” 萧琳端起茶盏,向对峙的司徒尚同李炫奕敬茶,含笑道:“两位一是秦王世子殿下,二是士族骄傲,今日向我等众人展现七艺,八艺?我等是否鼓掌相庆?” 司徒尚首次正视萧琳,李炫奕冲动愤怒的脑袋因为萧琳淡淡的嘲讽冷静了许多,不能被毛绒团子看不起,不能···毛绒团子有丹阳真人为母,有祁阳侯夫人为敌,她尚且想以才艺制胜,自己比不过她? 李炫奕放下胳膊,退后一步,紧紧咬住下唇,低头,双手合拢抬到眼前,声音低沉:“吾不如司徒九郎。” 司徒尚眼里闪过一抹舒心,扶住李炫奕,“雕虫小技而已,世子殿下不必介怀。” 随后司徒尚一展袍袖,对四名俏婢说:“収,此画作唯有秦王世子可见。” “喏。” 少女携画作退下,李炫奕眼睑低垂,如果他不是秦王世子的话,司徒尚不会多看他一眼,拳头握得咯嘣咯嘣响,笨蛋。 司徒主宅远处,一名身穿麻衣的老者,隐隐遗憾的一叹,“尚儿终于可如愿,他一贯不赞成如此对待秦王世子,勉强命令司徒尚始终非我所愿,如不是陛下太过扶持寒门,致使士族被辱,我又怎么会逼尚儿比试?” “也罢,告诉他们不必再准备了,打压秦王世子的事儿暂缓。” “喏。” 老者虚空指了指,“方才说君子六艺的女郎是?” “丹阳真人爱女——萧琳。” “萧氏阿菀养得好女儿,萧家小丫头着实不错。” ps不知大家认为小醉写得怎样,这本书虽然没有清悠路欢快,但其中的心血是小醉用得最多的,小醉很忐忑的说,本来非重非穿的女主就不太讨人喜欢,小醉开文之前犹豫过,但凭什么古代土著不是炮灰就是陪衬?为什么不能有自己的光彩,生而知之的人固然占有优势,但努力向上的人更可贵,他们真正的在走脚下的路,小醉希望大家能喜欢。 感谢炫影的打赏,谢谢,继续求收藏,小醉这悲剧的成绩,握拳,小醉也要努力,过年期间不断更,但更新时间会不稳定。(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打赌 水榭之中琴声幽幽,仙乐飘飘。 萧琳同周围的人一样静静的听着萧如云抚琴,悠扬的琴声,更衬得萧如云气质婉约恬静。 在方才的事情之后,随着李炫奕的认输,场面重新热闹起来,士族女郎们亦开始隐隐有比试的心思,萧如云自然是被挑衅得最多的一个。 原本萧如云很少在士族女郎们面前展现才艺,然今日不同,一是司徒尚的生辰,长辈希望她能嫁给司徒尚,她必须展现出艳压群芳的气度和学识,要不然配不上的司徒尚,二是她想做给他看,终究是意难平。 萧如云宛若被人说动,在水榭中抚琴,技压全场,方才得意的王家女郎,此时脸色略微有些难看,她无论是比抚琴的意境,还是比技法都不如萧如云,排在萧如云后面的女郎,更是收起了献丑的心思。 萧琳瞧见李炫奕独自一人,频频向口中灌酒,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自视甚高的人发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怕是会很不舒服,她同李炫奕一般,资质比不过天才。 萧如云弹到高潮时,司徒尚取出玉箫相和,琴音萧音相缠,萧如云的脸颊绯红,宛若涂抹了最为明艳的胭脂。司徒尚专注于玉箫上,同平时看不出有何不同,在萧音婉转衬托之下,萧如云的琴声意境更深,有绕梁三日之感。 李炫奕按了按昏沉沉的额头,将酒杯的酒大口喝了,琴声闹人得很,李炫奕腾得起身,旁人虽是吃惊,但在他面前不敢露出不满,秦王世子佩服司徒尚,可不见得会给他们面子。 走出水榭,凉风吹拂去李炫奕的醉意,他斜靠着柱子,双手抱在胸前,输了,他最为拿手的地方输给了带着完美面具的司徒尚,李炫奕从出生长到现在一路上走来顺风顺水,没有他得不到的,只有他不要的。都说司徒家贵比帝王,李炫奕不逞多让,虽然秦王管教他很严,然秦王亦是疼他如命。 “喂。” 李炫奕合眼,最不想听见的声音,最不想见到得人,酒醉后嗓音沙哑低沉,“你此时叫我笨蛋,我不生气。” 萧琳听出他口中的沮丧,郁闷,靠着同一根圆柱子的另一外一面,柱子完全遮挡住萧琳的身体,旁人只能看到李炫奕,却看不见萧琳。 “你睁开眼睛,我躲好了。”萧琳软糯的声音钻入李炫奕的耳朵,仿佛在同李炫奕捉迷藏。 李炫奕说道:“方才···多谢了···” 他不是不知晓好赖的人,自然是记得萧琳那句话的,一拳击打司徒尚是解气了,但他的名声也就全毁了,甚至可能连累秦王,疼爱他的秦王妃。 萧琳的手指拨动着压襦裙的玉佩,轻声说:“大姐姐的琴声是不是很好?” “嗯。”李炫奕看向不远处的水榭,萧如云坐着抚琴,司徒尚站在她身边吹箫,夕阳斜照,两人宛若仙境中人。 李炫奕眯起眼睛,宛若被他们的光芒所照睁不开眼,“是很好,很相配。” 他奇怪的加了上了相配的话,心跳得是极快的,好想在等待着一个答案,过了好半晌,萧琳都没吭声,李炫奕不耐烦的催促:“毛绒团子!你还在?” 萧琳说道:“不许叫我毛绒团子。” 李炫奕唇边勒笑,不像方才一般心慌意乱,嘴硬道:“就叫,毛绒团子。” “幼稚。” “毛绒团子。” 萧琳不吭声了,李炫奕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毛绒团子?是安慰我?” “笨蛋不需要安慰。”萧琳一样赌气的说道。 这回是李炫奕不高兴了,一转身,绕过半边柱子看着萧琳,两人离得很近,萧琳抬头,两人目光碰到一处,清澈对微醉,清香对酒香,李炫奕只看到萧琳嘟着粉嫩的唇瓣,喃喃的说道:“毛绒团子。” “这次输了,下次赢回来。” 李炫奕听见此话,还没来得及高兴时,便听见萧琳下一句话:“虽然我不认为你能赢司徒九郎。” “谁说我赢不了?我偏要赢给你看看。” 李炫奕咬牙切齿,抬起手腕,“打赌,如果你输了,答应我一件事。” “我说过画作不在六艺之中。”萧琳扭头,不看幼稚的李炫奕,“况且你同司徒九郎的输赢同我有和关系?我才不要同你打赌。” 毛绒绒的头绳随着萧琳的扭头动作毛绒球摇摆,李炫奕抓住萧琳的手腕,柔软细滑的触感···李炫奕心仿佛被吊了起来,不踏实,萧琳的甩他的手,“放开。” 李炫奕腿一痛,萧琳穿得木屐踢到他的小腿上,然后重重的踩在他脚上,骄哼道:“放开,放开。” 等到角落里的侍卫,都替小主人脚疼,但世子殿下同萧家女郎在一起起码不会再消沉下去,侍卫目光仿佛躲避眼前的情景一般移开,落到水榭中的司徒尚身上···虽然世子殿下拜服司徒尚,但只是在今日,几年后,再定输赢,主人怕是没想到士族竟然会借着殿下生事,真当秦王府好欺辱的? 戍边军同北府军不合已有多年,当今陛下能压制住士族扶持寒门最重要的一点,便是秦王手中戍边军如今不弱于掌控于士族手中的北府军。 他从懂事起就跟着秦王,他懂得都是秦王教导的,本身是戍边的孤儿,以秦王为主人,发誓世代效忠秦王,因为他稳重,他比旁人脑子清楚,秦王才会让他来保护世子殿下,他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秦王叫他李四,像他这样的人在主人手中还有很多,他们的一切都是主人的。 “我们说定了,等本世子在六艺上赢过司徒尚,你要答应本世子一件事。” 李炫奕自作主张的握住萧琳的手,两个人一瞬间脸颊都红了,李炫奕不是没碰到过女子,但此时他亦是显得手足无措,悄悄的打量萧琳,随即红着脸移开目光,固执的说道:“我当你答应了。” “谁答应你···” 李炫奕撇下萧琳离开,有落荒而逃的感觉,“你答应了,毛绒团子,我会赢司徒尚。” “笨蛋!” 萧琳对着李炫奕离去的背影孥嘴,此时水榭中箫声,琴声停了,萧如云深吸一口气,眸子比以往更为清澈,仿佛放下了心中的大石,t她盈盈的起身向司徒尚屈膝,真诚的拜谢:“不是司徒公子,我不会有次突破。” “举手之劳,你不必在意。” 司徒尚眼里闪过对萧如云的欣赏,淡淡疏远的笑道,“换一人,我亦会帮忙,能走到破茧成蝶这一步极为不容易。” ps这是一个成长的故事,萧琳在成长,每个人都在成长。萧琳人生的导师下一章就会出现了,对萧琳影响最大的师傅,甚至比萧菀的影响还大,陪伴教导萧琳走过童年,对萧琳有很重要的意义。(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暗涌 司徒尚皓月般淡然疏远,无人怀疑他助萧如云在琴艺上突破是有私情,但更没谁怀疑萧如云起码让司徒欣赏,萧如云拜谢司徒尚,萧家太夫人王氏挺了腰杆儿,眼角多了笑容,娘家和萧家,她理所当然的选萧家。 就在此时有人通禀,“回九郎君,北府军将军给您送来寿礼。” 司徒尚平静的说:“请。” 萧琳眼看着几名健硕的壮汉从外面走进来,周围的人看向司徒尚的神情除了有敬意,更有难言的羡慕,臣服。 萧如月看出萧琳的疑惑,轻声解释:“北府军送司徒九郎寿礼,便意味着北府军承认司徒九郎。” “我听娘提过北府军和戍边军,但说得不多。” 萧琳同样压低声音,她只是知晓北府军和戍边军代表者大夏国的军权,他们涵盖了大夏八成以上的兵力,司徒尚虽然早就被传定为司徒家下一任族长,亦是士族未来的领袖,但随着北府军的臣服,没谁再能撼动司徒尚的地位,即便是先于司徒尚出生过继到长房司的徒七郎。 “恭贺司徒九郎生辰,此为将军大人送于您的寿礼。” 四名壮汉将手中的贺礼送上,送得东西是否贵重不重要,最是重要得是北府军将军的表态。 “有劳将军挂念尚,改日必然拜会将军,得子重将军的指点,尚感激不尽。” “将军大人说,您是旷世奇才,天上谪仙,士族有司徒九郎,北府军无忧,将军恳请您有空去北府,他必将金水泼街,恭迎司徒九郎。” 司徒尚收下贺礼,命人款待来客。他环顾四周人,隐去眉宇间的倦怠,对旁人的恭敬,羡慕,奉承,不是已经习惯了?他肩膀上不仅扛着司徒家的未来,还扛着如今被陛下处处压制的士族。 李炫奕笑道:“本世子记得去年本世子生辰,父王在北边戍边一样给本世子送来的礼物,让本世子遗憾的是没有接到北府将军的礼物,不知能否让本世子看看眼?” 司徒尚淡然的一笑:“敢问秦王殿下送于世子的是何礼物?可否告知在下?” 司徒尚同李炫奕目光相碰,皓月和骄阳再次碰撞,李炫奕洒然不羁的狂放,使得司徒尚隐约有些意外,早就知晓李炫奕长得好,也知晓他脾气不好,典型的纨绔子弟,除了一手画拿得出手之外,不是秦王世子的李炫奕根本不值得司徒尚重视。 今日李炫奕却让他意外,莫非是他前些日子借着秦王拜见三请祖师得了仙缘?北府军同戍边军这些年的矛盾,便是如今士族同皇权之间矛盾的写照,李家也在士族之中,但比司徒家的族谱来说差太远,不是当年的他们家老祖宗不屑于当皇帝,又有当初的三清祖师以李家龙气仙缘力证,大夏国国姓绝不会姓李。 上一任皇帝碌碌无为,然孝穆帝不愿意被士族压着,士族最近的奢靡糜烂给了孝穆帝最好的借口,于是有了秦王远赴北边整顿戍边军,有了戍边军同士族掌控北府军的对峙,孝穆帝并非想消灭士族,而是想让皇帝成为最为贵重的人,他们只能在皇帝面前臣服。 “父王送的礼物,司徒九郎不会喜欢。” “如此,北府军将军送得寿礼,世子殿下一样不必知晓。” 两人互不相让,一人白衣胜雪,一人鲜衣飞扬,任谁也想不到,素有恶名顽劣不堪的秦王世子在被人推崇的司徒上面前不落下风。 萧琳垂下脑袋,他亦是不想认输,萧如云退到一旁,将眼前的情景尽收眼底,对李炫奕不是不意外,然她深知李炫奕的习惯,他印证了一句话,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李炫奕将来连司徒尚的衣抉都碰不到,萧如云咬着舌尖,绣花枕头···最会装模作样的李炫奕,你再也骗不过我! 李炫奕向外走去,在同司徒尚肩膀相碰的时候,不屑的说了一句:”小气。" “彼此,彼此。”司徒尚亦是不想让的回敬。 李炫奕侧头,亮晶晶的眸光中有着难见的沉稳,“下一次再见,本世子不会输。” 司徒尚食指扣紧北府军送来的礼物,淡然的说道:“总言不会输,世子殿下以为便心想事成?到时希望君能让尚刮目相看,如此才更有趣。” “你倒是很自信。” “一贯如此。” 旁边得人看得热血沸腾,将他们两人的交锋一字不漏的记下。萧琳暗自叹了一口气,老成般的皱眉,他们不觉得太幼稚了?不过两人尚未及冠,幼稚一些无妨。 秦王世子离去,司徒尚的寿宴持续到天完全黑下来,在宾客告辞之前,萧琳看到了为了贺司徒尚生辰特意准备的烟火,夜幕的星光无法同烟火争辉,绚烂的烟火装点夜空,留下的淡淡痕迹仿佛向天下人宣告,士族之首的司徒家选定了下一任族长。 萧琳随着萧家人返回,王氏内敛持重但看向萧如云的目光越发的慈爱,在离开司徒家前,萧琳看到了她同司徒家太夫人交谈甚欢,李氏虽然稳重,但眼角眉梢隐约压不住的欣慰欣喜。 二舅母赵氏知晓萧如月没有资格嫁去司徒家,即便是羡慕李氏,但事关萧家的脸面,她断断不会在此时拆台。 回到萧家几日,萧如云略微显得有几分心不在焉,但萧琳一样能感觉出,萧如云对眼下是满意的,因为她让父母,让萧家满意,萧如云更加的挥洒自如,对萧琳关怀备至,悄声同萧琳说:“我现在才明白何为孝道,四妹妹,我不会再让萧家为难。” “大姐姐什么时候让萧家为难过?您一直萧家的骄傲。” 萧如云淡淡笑道:”四妹妹不明白,我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什么样的梦?” “忘了。” 萧如云释然浅笑,“我忘记了,只是在清醒的时候记得一句,听长辈的话,他们不会害你。” “嗯,嗯,我一直很听娘的话。” 萧琳笑颜如花,但凡萧菀说得话,萧琳都会记住。(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相邀 在秦王世子李炫奕拜访萧家之日,萧琳去得最迟。最近几日她一直找寻萧菀所言的东苑,效果并不好。 “东苑,到底在哪里?” 萧琳亦会觉得有几分的气馁,她差一点连萧家的下院都去过了,之说以说差一点,萧如云阻止了她,下院落住得都是庶子庶女,亦有歌姬,以萧琳的身份绝对不能去下院。 随着丫头入门,李炫奕端庄的跪坐,一袭华服,衬得他俊美无双,没有司徒尚在旁边争辉,李炫奕能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萧家太夫人王氏居中而坐,一面垂下的珠帘后,跪坐着萧家女郎。李炫奕抿了一口茶水,珠帘后隐约的动静,是毛绒团子,抬眼看到熟悉的影子跪坐下来,李炫奕跋扈冷傲的神色渐缓,“如此,本世子打扰了。” “世子殿下能客居萧家,乃萧家的福气。” 王氏方才只是客气的邀请李炫奕住下,没想到秦王世子竟然答应了。萧家是同秦王妃有亲戚,但一表三千里,关系疏远,士族之间通过这么多年的联姻,大多能找出点亲戚关系。 单在吴郡来说,还有好几家同秦王妃的关系比萧家近,王氏客套一番,毕竟司徒家她得罪不起,秦王一样得罪不起。 李炫奕挑起剑眉,“太夫人不是让本世子不必客套?母妃常赞萧家家风极好。” “秦王世子殿下大可安心住。,” 王氏和蔼的对李炫奕说道,并且让下人收拾最好的客房。李炫奕难得多了几许的谦逊,“不必太客气,彼此是亲戚。” 一句亲戚,让李炫奕可以更多的接近萧琳,王氏心中无奈,但对李炫奕一直是客套恭敬。 萧如云笼在袖口的手臂颤抖,萧琳诧异的瞄了萧如云一眼,低声说道:“大姐姐。” “没事。”萧如云勉强向萧琳露出个笑脸,低垂眼睑遮挡住眼底的愤恨。 萧琳看看珠帘外同外祖母高谈阔论的李炫奕,又看看萧如云,是自己想错了?怎么都觉得萧如云同李炫奕有渊源。 “回太夫人,秦王世子大驾光临,主人想见一见世子殿下。” 一道幽怨深沉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李炫奕脸有异色,奇怪还有在萧家太夫人面前胆敢以主人相称的人。 听着声音是妇人,李炫奕推测不会是那位一味想要得道升仙的萧家家主。 王氏一愣,“是你家主人?” “喏。” “这···”王氏脸上露出为难之色,“秦王世子是贵客,移步到你家主人院落去怕是不妥当。” “主人说,想见见故人之子,请太夫人通融。” 显然门外的人不肯放弃,王氏叹道:“你且进来亲自同秦王世子殿下说,并非是我不肯通融,世子殿下是否移步,实在不是我能通融的事儿。” “喏。” 萧琳此时握紧小拳头,外面走进来一名身曼青色襦裙的妇人,眉目刻板不够和蔼,但王氏对她显然对她有顾忌,来人说道:“世子殿下,鄙家主人姓萧,曾同秦王殿下有过一面之缘。” “萧家的主人还有不姓萧的?”李炫奕洒然,一展宽宽的衣袖,“认识父王的人极多,本世子给你家主人一个面子,让她来见本世子。” “二十年前,月桂树下,一卷兵书,赠与秦王。” 妇人不慌不忙的说道,她头上的细簪玉光柔和,李炫奕是识货的,绝不是寻常的玉石,多了一分慎重:“二十年前,本世子还未出生,她本世子不认识。” 萧琳低头强忍笑意,随后暗自的叹了一口气,来人的主人既有可能是东苑的主人,她想见都见不到,而李炫奕能见却不去见,萧琳郁闷的垂头,身边的萧如云突然开口,“世子殿下是在侮辱萧家?” 李炫奕的目光穿透珠帘,“萧家女郎好大的火气,本世子一贯随心所欲惯了,她使人相请,本世子就得去?” 萧如云对李炫奕冷冽,全然不平常的温婉,萧如云看到李炫奕厌烦的目光,“你可在秦王府随性,但您此时在吴郡,天下士族聚集的吴郡,你身在萧家,是萧家的贵客没错,然有句话是客随主便,不是因为秦王殿下,你不一定能进萧家的门。” “照你这么说,你不是萧家女郎,不是一样无法住在萧家?” 李炫奕面楼嘲讽,“你今日还姓萧,不是在萧家,本世子焉能让你如此放肆?” “云丫头。”王氏没想过萧如云呛着李炫奕说话,“你需懂得待客之道。” 萧如云咬着下唇,慢慢的低头:“世子殿下,我失礼了。” 李炫奕还想再说什么,萧琳开口:“既然殿下将萧家当做亲戚,长辈想见您是理所应当的事儿,您如果单以秦王世子来萧家,怕不一定能在此处。” 李炫奕漆黑的眸子闪烁着笑意,一改方才的气势逼人,笑赞:“还是你会说话。” 萧如云压住心底的惊讶,李炫奕什么时候会旁人劝说?狐疑般抬了抬眼眸,萧琳同李炫奕不仅仅是认识,在三清道观的时候,他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李炫奕得仙缘···不,萧如云看出李炫奕的傲慢,嚣张,他没变,永远也不会变,无论身边的人做什么,他依然如故。 “世子殿下,不知这块令牌能不能请殿下移步?” 妇人将手中握着的汉白玉拍子递给李炫奕,李炫奕看到牌子,连忙起身对牌子拱手,“但凡所请,李姓子孙竭尽全力。” 萧家···萧家怎么会有令牌?具李氏皇族的记载,此令牌只有五块,就连司徒家都没混到这块令牌,萧家真乃藏龙卧虎之地,“以此令牌让本世子移步,实在是大材小用。” “主人说,这块令牌可由世子殿下送还给当今。” “你家主人不留令牌?” 不仅李炫奕吃惊,在坐得没有不吃惊的,王氏嘴唇蠕动,想说得话最后没能开口,妇人淡淡的笑道:“主人说她留着没用。” 平淡得如同说寻常的菜色,李炫奕接住令牌,郑重的说道:“敢问你家主人?” “一会殿下可亲自问主人。” 妇人向王氏福身,“主人还言,萧菀爱女萧琳可随奴婢去东苑相见。” 王氏道:”四丫头你随她去吧,到东苑,不得调皮。” “是,外祖母。” 萧琳止不住的欢喜,她终于能见到受母亲推崇的东苑之主了,李炫奕斜睨走在身侧的萧琳,他的嘴角翘得高高的,为收回李氏皇族送出去的令牌,更为了毛绒团子。 ps感谢琳西的打赏,过年小醉太忙,保持不断更,但时间不固定,抱歉,没有存稿的悲哀。(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令牌 李炫奕可分心,萧琳压住喜悦之色,终于可见到东苑的主人了。以前萧琳总有种感觉,萧菀将她送回萧家,并非单纯是因为怕她在三清道观冷清,后来萧菀的一封书信,萧琳更为确定,悄悄的瞄了一眼领路的妇人,娘是想让她见到东苑之主。 在萧琳眼中,萧菀和淑妃是最为厉害的女人,她见过她们交锋,也不认为自己将来能像萧菀一样出色,东苑的主人却是萧菀心悦臣服的人,萧琳多了几分的紧张。 她会喜欢自己的吗?她愿意教导自己吗?她会不会也认为自己只是萧菀的爱女? 萧琳喜欢母亲萧菀,但在她心里不想旁人见到她只会说这是萧氏阿菀的爱女,丹阳真人一定会名扬天下,萧琳急迫的寻找东苑主人便是不想成为萧菀羽翼下的人。 李炫奕侧头看了看萧琳,压低声音:“毛绒团子别怕,本世子保护你。”“ 领头的妇人勾起唇角,萧琳瞪了李炫奕一眼,“笨蛋。” “不是说不许这么说的?”李炫奕趁着妇人转过回廊,前先一步,将萧琳堵在角落里,将手中的令牌放到萧琳手中。 “这是做什么?” “送你了。” 李炫奕顺手摸了萧琳头上的毛绒头绳,低笑着说:“你可以拿这块令牌请求皇伯父任何事情,李家的老祖宗有言再先,但凡所请,定然尽力,你可以让祁阳侯夫人被休掉。” 萧琳将令牌转了一圈,塞会给李炫奕,“不要,我娘才不稀罕祁阳侯,娘说过,她失去的要自己夺回来,拿着令牌逼祁阳侯休妻···” “怎么?不够出气?”李炫奕看出萧琳不太高兴,俊脸上多了一分不识好歹的恼怒,却强压住耐着性子说:“我是好心,令牌不过五块而已,李氏皇族已经收回了三块,这是第四块,如果不是你···本世子回京只要把令牌给皇伯父,他一准高兴,什么赏赐都有···” “那你就拿着回京领赏去。” 萧琳将令牌扔给李炫奕,她不怕妇人撇下他们,既然东苑之主想见李炫奕,只要跟着他总是能见到的。 “毛绒团子。” “告诉你,逼人休妻道德败坏,我虽然恨祁阳侯夫人,但不会是品行不端的人,我更不会让旁人同情祁阳侯夫妇,该是他们受的教训,我不会放过,令牌一出,以他们的品行,定然···定然会上演一出生离死别。“ 李炫奕痴迷的看着萧琳,她唇边满是对祁阳侯夫妇的嘲讽,不是不想给她娘讨回公道,不是不想压下如今的祁阳侯夫人,但她不愿意借助旁人达成此事,哪怕因为广元王家的算计,因为圣旨才引得萧菀休夫。 “我不愿意像他们一样,等丹阳真人进京,他们会明白,祁阳侯错过得是什么,用令牌逼迫祁阳侯休妻,我娘和我不会做的,也不会让外面的人同情祁阳侯夫人唐霓。” 李炫奕握紧令牌,萧琳推开了他,向回廊深处望去,“不好,领路的人不见了。” 萧琳像是一阵风一样从李炫奕身边吹过,在他心底吹拂起些许的波澜,萧琳东看看西看看,满含着委屈瞪着傻愣愣李炫奕,“笨蛋,如果我见不到东苑主人,我再也不同你玩了,笨蛋,大笨蛋。” 李炫奕被萧琳说得没脾气,收好令牌之后,摸了摸鼻子,“喂,毛绒团子,本世子是被你叫笨的,你再喊下去本世子将来娶不到世子妃···不着旁人···只找你!” 萧琳没听清李炫奕越来越低沉的声音,萧琳的注意力都放在东苑之主身上,对李炫奕最后的话全然听进去,萧琳四处看了半天,“喂,要不你大喊一声,秦王世子殿下在此,看看领路的人能不能出来。” 李炫奕抚掌大笑,玩味的看着下萧琳,带了一分自己感觉不到的宠腻,焦急天真的毛绒团子,让自己心痒痒的,暖暖的。口中却说道:“不要,本世子才不会那么丢人,令牌到手,本世子足以交差了,见不到就见不到。” 李炫奕作势要离去,萧琳喊道:“你不好奇?好奇她同秦王殿下有何渊源?听方才人的意思,二十年前,你父王得了一卷兵书的,有赠书之恩,你身为人子应该代替父亲拜谢的,站住,李炫奕,你不能走。” 迈出一步的李炫奕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猛然回头,同追过来的萧琳面面相对,他能嗅到淡淡的女儿香,能看到萧琳卷曲上翘的眼睫,李炫奕心中有种陌生的情绪,明知道再往前一步可能会陷进去,但他却执着的向前走,不怕深陷,害怕得是萧琳眼里没有他。 不会,萧琳怎么会看不到他?李炫奕眼里闪过厉色,“毛绒团子···” “世子殿下,四女郎。” 萧琳听闻声音回头,见到回廊之下的水边漂浮着一只竹筏,领路的妇人手撑着竹筏,含笑道:“劳烦二位久等了,请上竹筏。” 萧琳沿着水面看去,水中央只有一处黑漆漆的假山,“她是想领咱们去水底下的水晶宫?” “噗。” 李炫奕捂嘴,好笑的问道:“真去龙宫你怕不怕?” “笨蛋,我怕什么?龙宫公主专门召俊俏的驸马!” 萧琳脚步轻快的下了回廊,上了竹筏,在竹筏上摆放着竹子小桌,上面有清茗,茶杯一样很精致小巧,茶香扑鼻,“我可以用尝尝吗?” 妇人面对萧琳亮晶晶的眸子,脸上多了暖意,“可。” 李炫奕此时却伸出手,将萧琳手中的茶杯抢过去,吊儿郎当的说道:“没规矩,本世子才是东苑主人邀请的客人,你不过是顺便,有茶水也是本世子先喝。” 萧琳气鼓鼓的看着李炫奕饮茶,妇人撑着常常的竹筒,划破水波,“世子殿下,奴婢沏得茶水不是寻常人能品尝到的,您觉得味道如何?” 李炫奕回味般的品茶,从小的训练,任何有毒的东西他都吃得出,他这杯没问题,但剩下的···李炫奕斜睨了生气的萧琳一眼,“剩下的赏你了。” 萧琳抱着双膝,茶水碰都不碰,翘起的发烧滑过李炫奕的胳膊,李炫奕眼里是自得的笑容,毛绒团子,到底谁是笨蛋呢。 当竹筏穿过假山得时候,瞬间的黑暗,萧琳抱紧了膝盖,小兽一般小声的低呼,李炫奕下意识按住了萧琳的肩头,没等说话,竹筏穿过了黑暗,他们眼前是一片光明。 “啊···好美···” 萧琳看着眼前的被水环绕的宅邸,经不住的叹息:“神仙洞府怕也不过如此。” ps此人是隐藏的大boos,很有特色的一个人。小醉祝亲们新年快乐,记得在新的一年里继续支持小醉哦(*^__^*)嘻嘻……。感谢班太的日誌的打赏,谢谢大家,小醉会更加努力的。(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见面 豁然开阔平静的水流之上托起一块环状的平地,平地上起建筑,不分几进院落,几间敞亮的屋舍,门口种植着竹子,竹影斑斑,屋舍仿佛有仙气缭绕,萧琳揉了揉眼睛,实在是担心屋舍会突然消失。 “此处甚好,甚好。” 李炫奕同样惊叹称赞,士族多会显得清贵出尘,李炫奕只有在此处才能真正的感觉到不受富贵影响到的高雅,隔绝了尘世的一切。 “三清祖师的知守斋静则静矣,然少了此处的鲜活。” 李炫奕还没称赞完,瞥见萧琳瞪他,“喂,你怎么了?”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我都没进过知守斋,哪知道知守斋什么样儿?” “这个···这个···”李炫奕眼里闪烁着疼惜,掩去尴尬,很确定的保证:“下次进知守斋,我带你去。” 萧琳嘴角微微扬起,“能进一次知守斋已经很难得了,你还有下次?没有秦王殿下,三清祖师不认识你。” 李炫奕眼看着萧琳的小手伸向水流,在水面上弹起水珠,李炫奕伸手去拽萧琳入水的胳膊,“此时深秋,吴郡的水也是···” 几滴水珠落在李炫奕脸上,李炫奕没感觉太凉,耳边是萧琳清脆的笑声,她殷红的小嘴吐出两个字:“笨蛋。” 换个人李炫奕能将她直接踹水里去,可偏偏是萧琳,还是恼道:“不许再说。” 李炫奕转身不看萧琳,他真有那么笨?萧琳什么时候能不说他是笨蛋?像司徒尚一样才不会再被萧琳称为笨蛋。 李炫奕能感觉到萧琳对司徒尚的敬佩,他慢慢的攥紧拳头,又多了一个压倒司徒尚的理由。 “秦王世子。” “哼。” 李炫奕抹去脸上的水珠,萧琳不承认错误,他绝不再搭理她。 萧琳将手帕递给李炫奕,轻轻碰碰他胳膊,李炫奕是不打算接的,但手帕上淡淡的香味儿,比他曾经认识的女子身上的香气都好闻儿,等他回神的时候,手帕已经被他攥得紧紧的了。 “我不说了,可往后世子殿下最好看明白再说,水面看不出变化,但水下的水流一样是流淌的。” 每次萧琳脾气最不稳定的时候,总是能碰上李炫奕,萧琳双手环住膝盖,“世子殿下眼睛看到的并非是实情,娘说过凡事要用心。” “如果世子殿下能凭借自己的本事才华获得入知守斋的资格,我是愿意同世子一起去的。” 李炫奕垂头看着被竹筏划破的水面,萧琳也不再言语了,两人耳边只有撑竹筏的水声。、 竹筏到岸,妇人先下了竹筏,萧琳起身跳跃到岸上,回头看向站在竹筏上的李炫奕,骄傲的说道:“我不一定让世子殿下带我去知守斋,世子殿下焉知我不会先于您获得三清祖师的垂青?敢不敢比一比看?” 李炫奕一跃上岸,动作极为的洒脱,落脚的地方是萧琳身边,李炫奕抬起手,同样骄傲的说道:“你一定输,毛绒团子,你一定会跟我一起进知守斋。” 萧琳的手落在李炫奕手心上,啪得一声脆响,萧琳眼睛弯成月牙儿,笃定的说道:“知守斋门前,我等世子殿下。” “两位,主人有请。” 领路的妇人眼看着俊逸的少年,甜美的少女站在一处,衬托他们得背景是劲竹,清澈涓涓流水,以及在大夏国除去知守斋得另外一处清幽的神仙府。 十年之后,他们是否还会记得今日的赌约?不管如何,过着与世隔绝的妇人眼角多了好几道的笑纹。 李炫奕脸颊微红,眼睛却是亮晶晶的隐含着一丝懵懂莫名的情感。萧琳心无杂念,一派落落大方,转身对妇人道:“有劳。” “请。” 妇人让开了门口,李炫奕赌气的先走一步,萧琳落后他半步,东苑主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她的心思全部都在这上面,对李炫奕时不时的表现不正常,她不懂,亦不想弄懂。 庭院中,一样有清澈的小湖,上面横着竹筒,水流从竹筒流过,隐约有声响。萧琳多看了两眼,凝眉看了院落中并没有记刻时辰的圆盘,四处环水,如此清幽之地应该不会有更夫破坏安宁的环境,难道看时辰指用此处的竹筒? 妇人察觉出萧琳的疑惑,“水流过竹筒耗费半个时辰。” 萧琳对东苑主人越发的敬佩,好厉害的算法。站在房门前,落下的竹帘平凡无奇,有换璞归真之感。 隐约间,萧琳见到一抹鲜亮红,无论是大夏都城,还是吴郡,命妇贵妇的打扮偏爱淡雅的素色,只有艳俗骚魅的女子才会着鲜亮的襦裙,这等女子地位极低微,大多是主人用来款待客人的艳姬舞姬。 清幽宛若仙境的地方,怎么会有粗俗鄙夷的歌姬? 竹帘挑开,李炫奕迈步进门,萧琳寻到那抹鲜亮的红,在屋子正中间摆放着一处软席,她身穿红裳,手撑着额头,右手书卷,在软席旁边放着几颗硕大夜明珠攒成的纱灯。 听到动静,她的目光从书卷上移开,萧琳仿佛被定住了一样,迈不开步伐,面对她比面对淑妃更觉得喘不过气,但当时淑妃是同萧菀争锋,气势迫人,她却只是静静的坐着看书,那道目光极为平和毫无盛气凌人之意,萧琳却觉得自己的心事无从遮掩。 她将书卷放下,银白的发丝垂在胸口,艳如火焰的衣衫,银白的发丝,却奇迹的协调。 “鹤发童颜。”李炫奕赞叹。 萧琳深以为然,从她的脸上绝对看不出她二十年前曾经赠书给秦王,眼角虽然也有皱纹,但皮肤赛雪般白皙,如水般滑腻,眼眸平静却高如远山,虽是坐卧,但足以看出她并非老态龙钟的夫人,身材并未走样。 “李炫奕拜见。” “萧琳拜见。” 一前一后,李炫奕同萧琳几乎同时行大礼参拜,好听的声音响起:“秦王世子请起,萧琳···你也起来。” 萧琳,李炫奕分别跪坐在她的两侧,萧琳一直偷偷的看着她,她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宛若一幅优雅的画卷,肆意和高雅奇妙得融合,无论她做什么都会觉得高贵,士族鼎盛时的女郎应该像她这样,曾经的古礼哪怕在司徒家也不多见。 ps小醉更新了,昨夜惨败,好在肉烂在锅里了,嘿嘿,大家新年快乐。(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赠书 宁静若水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李炫奕,她对李炫奕说:“你可称我为萧居士。” 萧琳抿了抿嘴唇,她侧头看了一眼萧琳,“我是你姑祖母。” “见过姑祖母。” 萧琳再次拜见,她隐约有几分的不耐烦,“繁文缛节不可取。” 萧琳呐呐的垂头,她那双眸子看透了自己的小心思,萧琳心中存有羞愧,小脑袋不敢随便再抬起。李炫奕虽然被萧居士的气势所压制,但他胡闹习惯了,当今和秦王的气势都不弱,李炫奕倔脾气上来都敢跟他们对着干,没谁能在他面前欺负毛绒团子。 “萧居士是瞧不上繁文缛节?还是瞧不上萧琳?” 李炫奕同萧居士的目光相碰,萧居士淡笑道:“此话怎说?” “本世子一样看不惯繁文缛节,然在士族聚集的吴郡,繁文缛节必不可少,处处都是死板的规矩,萧居士既然姓萧,又是她的姑祖母,是萧家人,士族大多如此,您何必单独说她?” “若我看不惯萧琳?” 李炫奕蹭得从芦席上站起,眸光若火一般灼亮,“本世子同萧琳一起离去,看不上她,您也不用见我。” 萧居士唇边含笑:”你可知今日你来见我,乃秦王最觉得荣幸之事?你可知我会给你的什么?你就此出门的话,又将错失什么?” “无所谓。”李炫奕神色自傲,头从不曾低下:“本世子拥有得极多,不需要您给予。” 萧居士轻声说:“是吗?” 萧琳手撑着芦席马慢慢起身,“秦王世子留下,我···我在外面等。” “你···”士气鼓鼓的李炫奕一下子卸掉了一半,毛绒团子不识好人心。 “其实是我做得不妥当,心不诚,惹姑祖母厌烦了。” 萧琳笼在袖中的手握紧,自己一直寻找东苑,姑祖母应该是知晓的,方才她行礼的时候耍了小花招,李炫奕粗枝大叶的不见得明白,然萧居士一定看得清楚,“我冒犯了姑祖母。” 萧居士见萧琳低垂着脑袋,紧紧露出光洁的额头,上卷如同扇子一样的睫毛无精打采的得垂着,萧居士淡然的说道:“阿菀没同你说过,你不可能得所有人喜欢。” 萧琳猛然抬头,暗淡的眸子一瞬间亮晶晶的,咬着下嘴唇摇头:“没,娘没来得急同我的。” 萧居士抬手,“你们两个都坐下。” 李炫奕想要转身,但他的袖口被萧琳的小手指的勾住,李炫奕看到嫩白的手指,淡粉的指甲如同白玉上的亮色,萧琳不是勾住了他的衣袖,是勾住了他的心,束缚住他的双脚,手指如同小松鼠一般极快的窜回,李炫奕怅然若失,几步跪坐在芦席上,郑重严肃的说道:“愿听萧居士教诲。” 萧琳也坐回远处,微微垂着的脸颊粉红粉红的。萧居士将方才的事儿尽收眼底,笑道:“阿菀被祁阳侯所伤,怕是不会再轻易的相信勋贵。” 李炫奕说道:“祁阳侯不代表勋贵,丹阳真人并非愚人。” “祁阳侯只是勋贵之一,但你可想过,陛下一力促成这门亲事,甚至不惜特例祁阳侯娶平妻,所想颇深。” “萧居士,李氏皇族亦在士族之列,您以为皇伯父会让士族被寒门打压下去?士族被压得凄惨,于皇族有何好处?司徒家,王家,萧家等等也在朝堂上为官。” 李炫奕是被秦王精心教导的世子,本身资质极好,身处帝都,经常入宫,他看得多,寻常更愿意嚣张妄为,不代表他就一无所知,以前只是没什么想要而得不到的。但在三清道观,在吴郡,李炫奕有过挫折,有过怅然,亦有不服司徒尚。 萧琳抬眼正视李炫奕,他在萧居士面前侃侃而谈,虽然不至于每一句话都说得很对,但此时的李炫有另外的一面。 “皇上打压士族无外乎士族不肯服从皇命,比如司徒家贵比帝王,比如北府军听调不听宣。” 李炫奕点出了孝穆皇帝此举的根本,士族糜烂不是主要的原因。孝穆皇帝绝不能容忍大权旁落,他想要收回君权,“如果士族识趣,交出一切安心为官,皇伯父会保士族富贵。” “士族又怎么会全然相信陛下?” 萧居士唇边勾出一抹无奈的笑容,“这些我想过很多年,两方面谁都不肯相信谁。” 李炫奕松了松肩膀,摊手道:“这是死结,您解不开,司徒尚可能解开?” “或许。”萧居士听见司徒尚的名字,叹息道:“千斤重担压在司徒尚身上,对士族来说不见得是好事。” 李炫奕似嘲讽,似自嘲,“司徒尚累死得了。” 看到萧琳瞪大的眼睛,李炫奕反问:“本世子说错了?还是你觉得司徒尚不够累?世上的人都可以犯错,都可以胡为,唯独他不可以,他不能做错一丝一毫,永远得高远从容,永远背着沉重的担子,他是士族最后的希望,谪仙说他是对的,他不是人。” 萧居士抚掌大笑,“秦王有你为子,我料想万年不变的神色会为你而改变。” 李炫奕垂头,“父王也不是经常生我的气。” “当年我三试秦王,以一卷兵书相送,如今戍边军不弱于北府军,造成士族落寞的缘由亦有我一分。” 萧琳轻声问道:“姑祖母可是后悔?” 萧居士揽住袖口,平静中多了几许的豪气,“起手无悔!” 萧琳同李炫奕同时被萧居士镇住了,萧琳暗想她曾经也是云端的人物吧,怎么没听说过呢? “士族寒门,士族皇权之争都是大夏内部的事情,没有戍边军,胡人定然那扣边,胡人是外族,单靠北府军抵挡不住胡人,秦王天纵之姿,我以兵书相送,如此才不会辜负了九天兵鉴。” 萧居士凝神看着炫奕好半晌,从旁边取出一个古色古香的木盒子,递给李炫奕:“你为秦王世子,上册兵书秦王必然会传给你,此乃下册九天兵鉴,你拿回去好生研读。” 李炫奕改坐为跪,双手接下了九天兵鉴,神色慎重,面容冷峻:“拜谢萧居士。”(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 预言 萧琳默默得听他们之间的谈话,萧居士询问秦王的状况,询问戍边的事情,这些事萧琳不知,亦插不上嘴。 李炫奕同样对此事知道的不多,他又感觉出萧居士对他的失望,萧琳那果然如此的目光,他神色又窘又恼,不是感谢萧居士送了他九天兵鉴,他立刻佛袖而去。 在她们眼里,秦王世子是纨绔公子,所做所为没有一件事值得称道的。虽然事实如此,但李炫奕绝对不想在毛绒团子面前揭短。 萧居士宛若知晓他所想,时不时得提起司徒尚,萧琳听见萧居士说司徒尚刻苦,便说道:“您说得是,司徒九郎清墨的水能将净砖染污,我很佩服他的恒心。” 李炫奕不负方才的傲气,抿着嘴唇看出萧琳对司徒尚既有好感,虽然背后说司徒尚的坏话不是君子所为,但旁人就算了,毛绒团子眼里绝对不能有司徒尚,一贯随性而为的李炫奕回道:“谁知晓是不是洗毛笔的水?” 萧琳忍不住瞪了李炫奕一眼,冷冷的说:“秦王世子是在怀疑司徒九郎品行不端?” “没···”李炫奕将面前摆放的茶水一下子灌到口中,他对司徒尚有忌惮,有想要戳破司徒尚完美的心思,但对司徒尚他亦很敬佩,“本世子哪敢在吴郡怀疑司徒九郎的品行?” “在别处提起司徒九郎来,也不会有人怀疑他高洁的品行。” 仿佛为了加重信服,萧琳一边说一边点头确定,这些落在李炫奕眼中,心底宛若火烧,同萧琳吵闹得话,自己倒没什么,但对萧琳的处境不好。 李炫奕看出萧居士在萧家超然的地位,萧琳的脾气同萧菀一样又倔又烈,吵闹到萧居士,萧琳还怎么随着萧居士学习? 九天兵鉴乃奇书,萧居士说送人便送人,她又有李氏皇族送出的令牌,李炫奕推测萧居士是隐世的高人,藏书会很多,萧琳一直想要像萧菀一样,想要比祁阳侯夫人才华更好,李炫奕不能让萧琳恨自己。 该死,他什么时候这么为人考虑过?李炫奕差一点将茶杯攥碎了,强忍住恼怒,萧琳显得一无所知,可恶···李炫奕撇开萧琳,再看她一眼,他没准会忍不住的。 “父王一切安好。”李炫奕随后起身,“时辰已然不早,我同人约好欣赏吴郡景色,萧居士若是无事,我先告辞了。” 萧居士了然的一笑,“去吧,九天兵鉴好好研读。” “喏。” 李炫奕一躬到地,再次拜谢萧居士,他到门口时,萧琳不情愿的起身,李炫奕背对着萧琳,嘴角带出一抹苦涩,语气去傲慢得很:“你不用同本世子同行,本世子看你气不顺,哼!” 萧琳脸一阵红一阵白,眼里慢慢的积蓄起水雾,倔强的说道:“谁稀罕同你同行?秦王世子殿下慢走,不送。” 萧琳下定决心,以后看到他当做看不到,或者他在萧家客居的时候,她远远的躲开,不要见喜怒的李炫奕。 李炫奕撇下萧琳,扬长而去。萧琳气鼓鼓的站在门口,听见身后萧居士喃喃的说道:“李家七郎一脉到是专出情种,秦王痴情于终不可得之人,秦王世子倒也随了其父。” 萧居士沉稳的声音宛若震动萧琳的心,“你还不明白吗?萧琳,他的冷淡只是为了你能在我身边多待一会。” 萧琳转头说道:“我···不想用他帮忙,他帮忙得来的不是我的,今日我可留下,明日呢,我···我找不到这里的。” 萧居士坐直了身子,仔细的打量萧琳,笑着说道:“你留下了,才有机会,不是吗?” “嗯。” 萧琳点点头,慢慢的走到萧居士身前,直接跪坐下来,仰起小脑袋,“您可愿意给萧琳机会?” 萧居士眼前是清秀稚嫩的脸庞,萧琳现在比不得萧如云的美貌,将来也不会是倾国倾城的美人,但萧琳的眉目干净,看着极是舒服,萧居士淡淡的说道:“为何执着于在我身边?我能教给你的并不多,我隐居二十余年,所知所坚持在如今已经很少人会坚持,我所知于你无用,我可以送你几本孤本,你···” “娘希望我跟随您,我听娘的话。” 萧琳拒绝得孤本的提议,萧居士眸光一闪,低声说道:“我所知于你没用,萧琳,我是一老婆子。” “您怎么才肯让我留下来?请姑祖母明示。” 萧琳不跟她废话,留下来才是关键,至于是不是有用,等她留下来再说。 萧居士说道:“这我可得好好想想,我的脾气古怪,送书可以,但想要留你在身边,可不是简单就行的。” “琳愿意接受您的试炼。” 萧琳叩首,“方才行礼的时候,是我不应该用拜师礼,我错了。” “你先回去。” “喏。” 萧琳起身向门口走去,跨出门前时,又转身面对品茶重新看书卷的萧居士,轻声问道:“您会再找我的是吧。” 萧居士手中的书翻了一页,微微颔首:“既然我方才让你留下,便没有在意你不当之举,萧琳,小心思成不了大智慧。” “嗯,琳记住了。” 萧琳坐着竹筏离开,萧居士听了方才送他们两个来的妇人回话,放下了书卷,“萧菀之女偶有瑕疵,然瑕不掩瑜。秦王之子观之亦为璞玉蒙尘,他性情尚未定下,若是在再京城跋扈嚣张几年,璞玉会成为顽石,如何都擦不干净。秦王世子如今得遇萧琳,于他,于她,都是好事,难能可贵的好事。” “主人,奴看秦王世子怕是情根深种了。” “萧菀无法忍下平妻之辱,萧琳性情上比之萧菀更为固执,李炫奕有得耗了,况且萧菀绝不会让女儿嫁于花心之人,李炫奕的情路崎岖难行,同他父王一样。” “秦王心有所属,亦可同亲王妃生儿育女,可纳侧王妃,然李炫奕可没他父王的运气。” 萧居士满含玩味,充满了她想不到的憧憬: “十年之后,可定天下。陛下,司徒贵妃,淑妃,萧菀,祁阳侯夫妇,秦王,李炫奕,司徒九郎,还有我唯一的传人——萧琳,他们谁主沉浮?” ps看起来是没清悠路轻快,但这本书小醉很认真得写,金手指开得没有想象的大,是个成长的故事,亲们不能指望萧琳像舒瑶一样遇神杀神,当然在她长大之后,那也是极为神奇的存在。昨天忙得要死,连请假的功夫都没有,小醉恨过年。(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变化 早在萧菀休夫的那一刻起,萧居士就有心收下萧琳。情况不出她的意料,萧菀将萧琳送回萧家。 她一次次的看萧琳在萧家找寻东苑,一次次看萧琳失望又不甘心的小摸样,萧居士放下书卷,唇边露出笑意,宛若倔强的小丫头还在眼前一般,“想要继承我的衣钵,萧琳通不过试炼可是不行。” 旁边的妇人笑着问道:“主人不心疼她?” 萧居士同样笑着说:“你方才没听到萧琳问的话?就冲她那可爱倔强的模样,我哪能不去找她?” “主人,这一代萧家女郎中,您只收下四女郎?”妇人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实言问道:“萧如云亦是一根好苗子,又是萧家长房嫡女,您是不是将她一并收下?” 萧居士叹息:“怎么说我都是萧家人,可萧如云不合适做我的继承人,萧琳即便明知不可为还会撞上去,她会让山就她。萧如云精明小心,她知晓走不同便不会再继续走下去,旁人不知东苑之主,萧如云不会不知道,我对她冷淡,拒绝,她不会再来。如果是萧琳···” 她的眉梢上扬,轻快的说道:“我如果不让你接她,萧琳即便找不到竹筏过来,也会划水跑过来,小丫头又倔又烈,撞破南墙也不回头,比萧菀还要固执。像萧琳才能受得住我的传承。如云丫头是萧家长房嫡女,无论有没有我在,以她的见识才学必然也是一位才女。” “我从不认为,只有我能教导出真正的士族女郎,得我的衣钵便可举世无双。” 萧琳适合传承她衣钵,萧如云亦有她自身的坚持,萧居士看不透萧如云,总觉得她心事很重,有历尽沧桑之感。萧居士一身所学根基在于立足大夏国的根本,在于眼界开阔,以及心性上的磨砺。 萧琳是璞玉,可以经过她的打磨绽放出夺目的光华。萧如云宛若定性的宝玉,她对萧如云的影响微乎其微。 萧居士最终长叹一声:“她的眼界太小,只看到了眼前一亩三分地,她的想法不过是遵从萧家之命寻觅一良人尔,相夫教子,夫荣妻贵,我何苦为难如云丫头?然萧琳总会同萧菀回到京城,世人都以为士族最后的希望在吴郡,错了,他们错了,士族,寒门,陛下之争在京城。” “那三日后,奴去领四女郎过来?” 萧居士淡淡一笑:”还缺最后一关,给她三日准备也好。” 萧琳从竹筏上跳上了岸,抚平裙摆,小脸上洋溢着愉悦的微笑,嘴角满足上扬起来,整个人在眼光下闪闪发亮。 李炫奕站在回廊的柱子后面,怔怔的看着萧琳出神,她卷曲长翘的眼睫剪碎阳光,点点斑斑的流金洒落在她眼底,她头上毛茸茸的头绳一簇簇的绒毛随微风飞舞,不知从哪吹拂过来的竹叶落在她头上,又让她平添一抹的亮色。 她应该得逞所愿了,要不然怎会笑得如此开心。李炫奕身体向柱子子后面藏去。萧琳走上台阶,李炫奕后背靠着柱子,微微仰头望着碧蓝的天空,毛绒团子会明白他的苦心吗?她会不会躲开自己?会不会不再理会自己? 李炫奕攥住拳头狠锤了一下柱子,面容多了坚决,“不理会我,我也去···见她。” 旁边的侍卫李四盯着地面,小主人啊,既然您这么想,还躲在柱子后面做什么?直接去说清楚不就是了。 “你笑什么?” 李炫奕屈起手指其瞧着李四的脑袋,耳根微红,恶狠狠的问道:“你敢笑本世子?” “属下不敢,世子殿下,属下想说您带的京城的物品是不是给萧家女郎送去?” 李炫奕一喜,挺直了腰杆,“还用你提醒本世子?” “属下听说萧家四女郎最为喜好城隍庙门前泥人张作得瓷娃娃。” 李炫奕转身就走,李四微微摇了摇脑袋,出京前,世子殿下抢了五公主的定下的瓷娃娃,不就是想着带到吴郡给萧琳,李四听到李炫奕轻声的喃咛,“你说她还喜欢什么?” “属下不知。” 李炫奕回头,将萧居士送的九天兵鉴当做藤条使用,敲打着李四的脑袋,“一套瓷娃娃哪送得出手?你给本世子想办法再送她喜欢的东西,瓷娃娃不够郑重,她会拜师萧居士,如何也得有贺礼。” 李四敲得脑袋有点晕,“世子殿下容属下想想看,您别急,容属下打听清楚。” 李炫奕停手,方才只想着敲人,拿九天兵鉴敲人实在是说不过去。记得父王将九天兵鉴当做宝贝,李炫奕翻开九天兵鉴看了几页。 “世子殿下,前面有人···” 李四捂了额头,李炫奕原打算看看就收起来,没想到打开九天兵鉴就放不下了,边走边看,听见李四的喊声,李炫奕停住脚步,脚面一沉,李炫奕从九天兵鉴上移开目光,眼前是一位姿容清丽的女郎,李炫奕皱了皱眉,“萧如云。” 萧如云忍不住狠踩了李炫奕一脚,脚下用力,再用力,隐含着恨意的目光射向李炫奕,嘴唇抿得紧紧的,后背一样的绷紧,当目光看到他手中的书册,“九天···九天···” 李炫奕抽回脚,脚趾头都被她踩木了,很快的将九天兵鉴收好,宽大的袖口遮盖住整本九天兵鉴,李炫奕喜好美人,但此时他却想讽刺萧如云两句出气,没有说出口原因不是顾忌在萧家,而是毛绒团子知晓后,一准不理会他,毛绒团子没准还在生气,总不能让她气上加气的。 萧如云出落得极好,他们彼此离得又近,李炫奕多看了两眼,姿容,气质,身材都没得说,她在京城也能名列前茅。 李炫奕看萧如云震惊的神色,好像遇到色鬼了一样,对他防范得很深,李炫奕彻底失去了同她谈笑的心思,他秦王世子要什么样的人没有?用得上她?除了毛绒团子,没谁能给他脸色看。 李炫奕向旁边很跨一步,很有君子风范但却冷言警告:“往后走路看着点。” 他着急回去看九天兵鉴,她又是萧琳的姐姐,不好找萧如云麻烦。李炫奕越过萧如云离去,李四抬了抬眼,看到萧如云神色莫名的盯着李炫奕的背影,心底泛起一分的波澜,紧跟着李炫奕的脚步。(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 拒礼 李炫奕走路不像以前顺畅,脚趾被萧如云踩肿了,李炫奕握紧九天兵鉴,穿过月亮门的时候,嘟囔抱怨了一句,得同毛绒团子说说,自己可是为她才忍下来的。 萧如云站在原地怔怔的出神,娇软的身躯像是被寒流袭击瑟瑟发抖,脸色也白得像纸,“怎么会?怎么会?九天···九天兵谏怎么会落入李炫奕手中?他怎配研读九天兵鉴,他不是最喜欢美人的吗?” “女郎。” 跟在萧如云身后的苏娘上前,扶住萧如云,“您是怎么了?大夫人还等着您,秦王世子是客人,看样子以往的传闻也不尽然是可信的,奴婢看他礼数周全,不会怪罪您无意之举。” 她的柔声宽慰的话语,不仅没安抚下神色恍惚的萧如云,她突然恼怒,眼里满是彻骨的恨意,苏娘心里一紧,毫不怀疑李秦王世子如果此时在萧如云眼前的话,萧如云没准会撕了秦王世子,这股恨意,让苏娘倒退了一步,声音颤抖:“女郎。” 萧如云尽量平复心中的恨意,不想在苏娘面前表露太多,半转身望向镜湖,过了好半晌,萧如云轻声说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不会改变性情,改变贪恋美色的嗜好,即便他最后被人践踏,受尽侮辱,他也天底下最大的好色之徒。无论他的妻子小产多少次,他永远都只会相信那些娶回来的妖娆。” 苏娘彻底的愣住了,自己主子说得是秦王世子?勋贵士族哪有几个不好美色的人?秦王世子虽然以前风评不是太好,不过自从传出三清祖师给了秦王世子仙缘之后,秦王世子荒唐的事情极少再做了。他来吴郡也有了七八日,于同龄人结伴同游,言谈间嚣张高傲不改,但听说极少碰歌姬,据说连最擅长的美人图都不画了。 胆敢在士族聚集的吴郡嚣张傲慢,秦王世子反倒让人高看一眼。 李炫奕张扬任性,但却没人不满。因为同辈人除了司徒九郎能辩驳倒他之外,旁人很难在他身上讨到便宜。 秦王世子出身好,长得俊美,不同司徒尚谪仙的俊美,辩才也好,会舞剑善诗词,吴郡的女郎有不少都倾慕于他。 一向脾气不大好的秦王世子在吴郡极少惹事,除了时不时的冲到司徒九郎面前受点刺激之外,秦王世子如今在吴郡的风评极好,虽然他每次都败于司徒九郎手中,但吴郡隐约间有传闻,士族的希望司徒尚对秦王世子赞赏有加,将李炫奕视为今生劲敌。 这则传闻尚没得到证实,也没谁敢去司徒尚面前求证。但被谪仙司徒尚列为今生劲敌的人,无异于抬高了秦王世子的名头,以前他的胡闹张扬,渐渐的成了率性而为,爱看年轻女郎,自然成了风流不羁。哪怕他还挂着煞神的名头,但更多的人认为秦王世子是真性情。 苏娘原本是个不太起眼的丫头,不知怎么就被萧如云调到身边,成了一等一的大丫头,苏娘很感激萧如云,伺候她尽心尽力,亦全心为萧如云着想,虽然有些畏此时的萧如云,还是劝解道:“您是不是误会了秦王世子殿下?” 萧如云眸子似冰,寒芒四射,又嘲讽,亦有自嘲,“痴人,愚人。” 如果那该死的李炫奕不是绣花枕头,有怎么会让美人于他趋之若鹜?他最是会说情话,动人的情话骗了多少人?骗了多少的女子?也算是他本事,直到他穷困潦倒,被掳了所有的地位权势,自尊自信,落魄到极致,亦有人不离不弃的跟着他。 萧如云喃喃的说道:“我不会再愚蠢下去了,谁都可能改变,然卑劣好色的他永远不会改变。” 哪怕他有九天兵鉴···萧如云悲愤伤感之余,亦有几分的怀疑,九天兵鉴不应该是在司徒九郎手中? 司徒尚运用九天兵鉴整合北府军,在秦王战死,戍边军内乱之时,司徒尚辖制戍边军抵抗住胡族,以惊世之策湮灭了胡族···那个时候天下谁人不知道司徒九郎? 如今那本奇书怎么会在李炫奕手中?司徒尚的旷世功勋会被李炫奕夺去?还是九天兵鉴是李炫奕给司徒尚的? 萧如云失魂落魄的去见李氏,进了门正好看到李氏面前堆放着许多金陵送过来的礼物。 每一件都极为的珍贵,难得的毛皮,尚好的锦缎,精致漂亮的珠宝,在木头盒子里放着难得的笔墨纸砚。即便在萧家这些东西都不是很常见。 萧如云的目光落在跪坐在李氏身边的萧琳身上,只听见萧琳说道:“恳请大舅母将礼物送还给祁阳侯夫人。” 李氏多了几分的为难,说道:“礼物虽是精致珍贵,萧家不差这几件好东西,只是外甥女大张旗鼓的送回去金陵,旁人只会小瞧你。” 李氏不由得暗自佩服祁阳侯夫人唐霓,萧琳收下礼物显得她慈爱不计前嫌,厚待萧菀之女。 如果不收,外人怕是会认为萧琳无理取闹,于祁阳侯不孝,虽说萧琳改姓萧,也在祁阳侯族谱除名,但她终究是祁阳侯的血脉,这一点不能否定。 萧琳垂下眼睑,“大舅母让人送回去之时,说给祁阳侯听,萧琳一切安好,同祁阳侯府再无瓜葛。” “祁阳侯如果想要脸面,不想让人永远记得萧琳不认寒门之夫为父的话,唐夫人大可四处宣扬。” 萧琳笃定的轻笑:“祁阳侯夫人是极为要脸面的人,以端庄贤淑约束其身,大舅母大可警告她,别用琳成全其贤惠慈爱之名。” “大舅母,我先告辞了。” 萧琳站起身,看向珍贵礼物的目光里带着浓浓的嘲讽,心里将祁阳侯夫人又记下一笔。 “大姐姐。” “四···四妹妹。” 萧如云对萧琳多了几分的小心愕然,轻声建议道:“要不让人给姑姑送信?” “大姐姐好意,我心领了,这等小事不必麻烦娘亲。” 萧琳淡淡的笑笑,看出萧如云和李氏对自己的关心,含笑道:“在大夏帝国断不是她祁阳侯夫人说什么,旁人就信什么,我的名声是好是坏,在于自己的才学品行,不在她!” ps小醉不会设置悬念,萧如云就是重生女,上一世很悲惨的重生女。咳咳,小醉不会黑化萧如云,只是她上一世就没了解过李炫奕。当然李炫奕上一世也是个渣男,他是被宠惯坏的世子,当失去靠山之后,当有特定的原因之后,那时想努力想奋进,别人已经不给他机会了。只能醉生梦死的生活,但在这一世,一次次的意外,促进了他的成长,当然具体原因小醉会写到,一切的都是有原因的,小醉求收藏,收藏啊太少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 恨意 萧琳离去,萧如云神色恍惚,说不出对萧琳是什么感觉。李氏让人将礼品收拾好,抬头看到发愣的萧如云,纳罕道:“云丫头。” 萧如云坐在李氏身边,李氏看出她心不在焉,说道:“云丫头怎了?为了琳丫头?她同你不一样。” “娘亲,我???我???方才四妹妹同秦王世子去了东苑,看起来他们是认识的。” 李氏哦了一声,“同秦王世子?” “四妹妹同秦王世子不合适,秦王世子不好,不配四妹妹。” 萧如云有几分焦急,她总不能说其秦王世子是窝囊废,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李炫奕最是会装腔作势。萧琳如果真嫁给李炫奕会吃尽苦头的。 “萧家虽然抚养萧琳,但她的婚事,除了丹阳真人之外,即便是你祖母都不敢擅作主张。况且秦王不见得看得上萧琳,不是萧琳不配世子殿下。” 李氏轻轻抚摸萧如云的脸颊,柔声道:“我知晓你是个心善的,你爱护萧琳,然世子妃远不是萧琳能做的,秦王可是除了陛下之外,权柄煊赫的王爷,一手掌控着戍边军。就算在士族中选世子妃,也会挑选嫡长女。” 萧如云垂下眼睑,问出两辈子的疑惑,“娘亲是看好秦王世子?” 上一世,萧如云执意嫁秦王世子,她在萧家众叛亲离,同萧家几乎断绝了关系,李氏当时就说她将来会后悔,萧如云最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再睁眼重生的那一刻起,她萧如云就决定听从长辈的安排,不在擅作主张,绝对不见李炫奕,做士族最为出色的女郎,不让父母长辈为她伤心,她会光耀萧家门楣。 一切都按照她所想的进行得很顺利,她是让人刮目相看的士族女郎,她让母亲骄傲,会讨祖母欢喜,得人称赞。可随着萧琳的到来,情况变得同记忆中不一样。 她怜惜萧琳,也想同丹阳真人关系亲昵。除了敬佩萧婉之外,没谁比她更明白三清祖师对大夏国的和影响力。 丹阳真人身为三清祖师的关门弟子,必将继承三清祖师的衣钵,虽然同前生不尽相同,然萧如云没想过所有事一成不变。 只是诸多的变化中,最最让她意外的就是李炫奕的改变,那个在她的印象里永远虚有其表的李炫奕,怎会变成司徒九郎的平生之敌? 萧如云恨李炫奕,前生多年的不幸让她不再天真,相信她只要用心可以改变任何人。 她对李炫奕唯有恨意悔意,她不相信李炫奕,永远也不会再相信他。 李氏笑道:“傻丫头,有司徒九郎在,秦王世子再好也入不了娘的眼儿。云儿也应该知晓,当年你姑姑丹阳真人就能嫁给司徒长房为长媳,但在渭水河畔,她遇见了祁阳侯。虽然十里红妆送她出阁,你祖母心里是不痛快的。” “我对云儿也是一样的心,宁可嫁士族,不嫁勋贵,你是我最为看重的女儿,如星性子骄纵任性,司徒九郎的妻子只能是嫡长女,云儿,娘就指望你了。” 萧如云脸颊微红,娇嗔道:“娘,我同司徒九郎还小,不到议亲的年岁。女儿只能保证,女儿的婚事都听您的。” 前生撞得头破血流,这辈子萧如云宁可听父母的安排。 李氏欣慰的笑了,萧如云眸光闪烁,“秦王世子还得在萧家住几日?” “云丫头不喜秦王世子?” “嗯,娘,我就是看不惯他。” 李氏摇摇头,纳闷的说道:“云儿啊,世上你看不惯的人多了,要学会同看不惯的人相处,寻常时看你是个四平八稳,面面俱到的人,怎么在世子殿下身上,云儿的情绪太过外漏?再如何,云儿且记得他是秦王世子,不是萧家可以随意得罪的人,何况我瞧着秦王世子不像是传闻中那样嚣张跋扈,你看不惯他,但旁人可是看他不错,吴郡很多人都想同秦王世子相交。” 萧如云垂头,手指紧紧的扣进手心,指甲尖几乎画破嫩肉。对于李炫奕得到九天兵鉴,她是在意的,谁都得运数都可以改变,唯独李炫奕不行,萧如云想看着李炫奕倒霉,过得比她前生更为凄惨。 到那个时候,她就可以居高临下的看着窘迫倒霉的李炫奕。 “你二婶很看好秦王世子,如果能同秦王结亲,倒也是一桩大好姻缘。” 李氏眼看着萧如云突然站起,萧如云眉梢上挑,“妹妹们如果不想将来不幸,就离着秦王世子远一点。娘,他再得仙缘,再得奇书,他也不会成为出色的人。我去同二妹妹说。” 李氏拦不住萧如云,在她走后默默的叹息,二弟妹定然不会高兴的。 阵阵清冷悠扬的琴声从揽玉轩中飘荡出,惊飞了树上的鸟雀。琴声夹杂着几许的恨意,懂得音律的人能听出演奏者情绪不佳。 瑛姑站在琴室门口,眼里闪过几许的关切,突然尖锐的琴声划破宁静,随后便是泄愤一样凌乱的杂音,瑛姑下意识的捂住耳朵,琴声刺耳。 常姑皱着眉走过来,萧琳不擅长音律,但不至于弹得如此毫无章法,如此的难听。 “我进去劝劝女郎。”常姑不能在让萧琳胡闹下去,对萧琳的名声有损。 “女郎心情不悦的时候,就会混乱得弹琴,再过一会女郎会停下。” 常姑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传来敲门声,“难听死了,萧琳,快停下,本世子快被你吵死了。” 嚣张犹如骄阳的声音,随后推门而入的是李炫奕等人。萧家郎君陪伴着李炫奕,使得他进入揽玉轩不算失礼。 萧琳又泄恨一样的狠狠拨动了几下琴弦,李炫奕不满的高挑的着眼角,显然对萧琳这种弹琴很不高兴。 萧琳停下抚琴,琴弦被她拨断了,指腹上留下几道红痕。萧琳将手藏在袖口中,走出琴房。李炫奕见萧琳虽然平静,但眉宇间满是恼恨,“琴弦断了吧,李四,将本世子的凤羽琴送给她。” “萧琳,抚琴为得是平心静气,不是斗气,赌气。” 李炫奕同萧琳隔着十几步,他深深的看了萧琳一眼,毛绒团子手指受伤了,该死,到底谁让她这幅模样? 人太多,不方便说话,李炫奕没停留,同萧家郎君离去。(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 童男 “女郎,这是秦王世子殿下送过来的凤尾琴。” 李炫奕不仅仅送给萧琳一把很珍贵的凤尾琴,在琴盒的边上贴放着一只白玉瓶子,萧琳拿掉堵着瓶口的活塞,能嗅到淡淡的药香儿。 萧琳亮出指腹上的红痕,他竟然看到了。因为他一句话,让萧琳心情平复下来,萧琳有几分羞愧,将药瓶攥得更紧,在他面前,自己小看祁阳侯夫人唐霓,在舅母和姐妹面前,她仿佛对祁阳侯夫人不屑于故,但自己知晓,唐霓是自己最不想输得人。面对唐霓,萧琳也会有迷茫,有脆弱。 萧琳将药膏涂抹在伤口上,清凉的感觉很舒服。将凤尾琴取出,“咦。”萧琳看到凤尾琴底部粘着一张纸,轻轻拽下纸张,萧琳先将琴放到一边,打开纸张后,萧琳眉头皱紧,嘟着嘴抱怨:“笨蛋。” 熟悉的三清道观后山,画中萧琳正笑得骄傲又灿烂,白描得笔法让画中的人儿活灵活现,那时候萧琳正为母骄傲,也一直相信她比祁阳侯夫人会更为出色。自信飞扬的士族女郎。 他不是说过不再给美人画像了?萧琳嘴角高高的扬起,手指指尖划过画中自己的轮廓,他画得真是好,抱怨更浓:“莫非我不是美人?” 他又怎么会知晓自己是因为祁阳侯?萧琳歪着脑袋想了一会,提笔在纸张上画上几笔,以作画的技法上说,李炫奕远远超过萧琳,萧琳只是在一排树后加了一处衣襟,记得当初见李炫奕的时候,他穿得衣衫就是这款式的。 萧琳嘿嘿笑了一会,因祁阳侯夫人带来的郁闷消失了大半,她如今只能被动的拆招,等道将来···萧琳有信心不会弱于祁阳侯夫人。 萧琳看着画,想到了在三清道观清修的萧菀,提笔将自己的不甘,自己的愤怒,自己对唐霓的怨恨写到了信纸上,她有写在萧家日子过得很好,姐妹间的相处也很友爱,更写了她终于找到了东苑之主,她一定会拜师成功。 ‘娘,等着女儿的好消息。’ 将厚厚的书信封好,萧琳吩咐瑛姑:“你送去三清道观。” “喏。” 书信来往并不用麻烦萧家,三清道观在吴郡也有所属的道观,作为三清祖师的关门弟子,丹阳真人在整个三清道观中属于神仙弟子,借用三清道观传递书信很方便。萧家如果过多的干涉萧琳同丹阳真人通信,只会有损萧家的颜面。 萧家将萧琳当做女郎看待,处处比照萧家的女儿。萧琳如果乱说的话,丢脸不知晓感恩的人只能是萧琳。 士族是最为要脸面,萧琳胡言是自掘坟墓。于是萧家根本不担心萧琳同萧菀的通信。 丹阳真人地位超然,她们母女亲近,对萧家只有好处,萧家不仅不会阻拦,反倒会一力促成。三清道观的传递书信比萧家快得多,萧琳每十天都会萧菀写信,很少提起在萧家的生活,更多得是萧琳的疑问,看书的疑问,看吴郡士族的疑问。 来吴郡后,某些事情彻底颠覆了萧琳的认知,她不明白,又不能问外祖母,只能向萧菀救助解惑。 夜以深,酒宴散去,李炫奕脚底下打跌,脑后青丝垂下,脸上满是酒醉后的红晕,扶着仆从同萧家郎君和吴郡士族少年作别,方才萧家为他宴请了很多人,大多是相同的年岁,风流放荡,无所畏忌。 萧家歌姬的优良在吴郡都是有名的,李炫奕大饱眼福,歌姬不仅水灵漂亮,而且舞步轻盈,言谈间柔媚若水,李炫奕多喝了两杯,但在萧家安排歌姬伺候他的时候,李炫奕出乎意料的拒绝了。 虽然他隐约有不舍,但拒绝的话语不会让人错辩。李炫奕摇摇晃晃的回到了客房,肢体横斜躺到矮塌上,酒气冲天,手粗鲁的撕扯开领口,胡咧咧:“他们的酒量不成···还想灌醉本世子···哼哼···再来千杯本世子都不会醉···不醉···” 李四不仅是李炫奕的侍卫统领,还负责照顾伺候他,一边指挥着带来的仆役高庸脱掉世子穿得木屐,陪李炫奕说话:“说得是,世子殿下能将他们都灌趴下了。” 李炫奕翻身,嘀咕道:“就是,就是,还想让本世子收了歌姬?本世子又没醉···不要,不要。” “殿下,喝点醒酒汤。” 李四搀扶起李炫奕,世子这年岁用歌姬侍寝是有点勉强了,况且世子真元尚未散去,还是童男一名,怎能将让歌姬伺候他? 李四有时也不明白,世子殿下一没欺男霸女,二没召人侍寝,不就是长得好点,身份高点,会画美人图吗?至于传出风流的名声? 秦王妃疼爱世子,绝对不准他将童男丢到歌姬身上,教世子殿下人事的女子必须得是良家女子。 李炫奕歪头喝了醒酒汤,按着隐约作痛的脑袋,“那个···那个···萧丫头还弹琴?” 送去凤尾琴后,李炫奕就被人拽去饮酒,但临行前让李四派人听着揽玉轩的动静。他当时听到凌乱泄愤的琴音心仿佛被刺了一下,本来萧家人领着他手欣赏萧家的景色,他直径去了揽玉轩,看到萧琳隐藏起来的伤口,也不怕旁人多议论,直接将关切之意表现出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虽然萧琳同淑女相差有点远。 如果司徒尚能知道,李炫奕会更高兴。 李四轻声道:“没再听见琴声,方才她还让人来还礼。” “还礼?” 李炫奕醉眼亮晶晶的,兴奋的说道:“她给本世子送礼物了?” 李四重复一遍:“殿下是还礼!” “多嘴。” 李炫奕敲了李四的脑袋,“快拿过来,快点。” 李四将礼盒递给李炫奕,“属下还没拆封,掂量着不重,不知晓里面装得是什么。” 李炫奕捧着礼盒,想要打开,但斜睨了一眼李四,李四知趣说道:“你们去准备浴水。” “喏。” 李四自己也倒退了几步,垂下脑袋,李炫奕笑呵呵的打开礼盒,笑容多了几分尴尬,立刻合上了,自言自语的说道:“只要她送的,本世子都喜欢,哪怕是一根狗尾巴草。”(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 耐心 李四到底没看到萧琳送给李炫奕的礼物,李炫奕把盒子藏得好好的,任何人都不准碰一下。 随后几日,李炫奕同吴郡的士族郎君游山玩水,他风流不羁的做派很得士族欢迎,在吴郡三国赤壁古城中,李炫奕随弦乐舞剑追忆凭吊当年的赤壁之战,引得士族女郎疯狂的追捧。 秦王世子的名声响彻吴郡,成分继司徒九郎之后的另一强劲的后起之秀,在吴郡草堂听大儒讲书,以草堂九问,被专门定品定才学的大儒赞为,此子将来不可限量。 司徒尚当众认可秦王世子,两位有潜龙之姿的人双星闪耀。 帮忙李氏管家,经营梯田大赚一笔的萧如云听到外面的消息,久久没说出一句话来。但在萧如月面前说尽秦王世子华而不实,她无法眼睁睁看着自家妹妹重复自己上辈子的悲剧。 从噩梦中醒来之后,萧如云就想着孝顺长辈,荣耀萧家,让姐妹们不用重复上辈子的痛苦。 在她的提前建议下,萧家每年的收入都稳步有升,无论是土地,还是财富都呈现上升之势,虽然在历史地位上比不上王家,但实力已经不弱于王家。 萧如云不仅在这些方面帮衬着李氏,她深知在士族中名声的重要,她用巧妙计谋让两位兄长进吴郡草堂读书,促使兄长同司徒九郎相交。她自己更是勤学不辍,每每读书到深夜。 因此她在萧家如此得宠,有如今的地位,不单单是凭着两世为人,萧如云本身亦很努力,是依靠她勤学苦练才有今日的吴郡第一才女的名头。 她对妹妹们也是尽心尽力,于是她见不得萧如月被秦王世子表象所迷惑。萧如云根本就无法相信亲王世子的转变。 “等到他碰到了···碰到了绝色美人,他会忘记一切,什么责任,什么妻子,他都会忘记。” 萧如月轻声说道:“大姐姐多虑了,秦王世子殿下我···我配不上的。” 萧如月在萧如云的光芒下长大,沉默内敛的同时也养成了她的自知之明,虽然母亲赵氏有意秦王世子,然能同司徒九郎认可的秦王世子不是她能般配上的。 即便有萧琳的鼓励,萧如月可以努力追赶萧如云,但她的性子使然更向往幽静淡雅的生活,同知心人饮茶,抚琴,不为生活权势所累,是萧如月定下的目标。 “怎么会配不上?是世子不好,不是而妹妹不行。” “大姐姐。” 萧如月淡淡的浅笑,“世子殿下同传闻中不同,草堂大儒长了一双辨识人才的眸子,看不错秦王世子。大姐姐对世子殿下的偏见可去上一些,总归是萧家远亲,您不必因为司徒九郎小看世子殿下。” “虽然如今世子殿下不如司徒九郎,将来未尝不会同司徒九郎齐名。四妹妹也说过,追不上无悔,怕没有追得勇气。天下间不是任谁都有信心同司徒九郎互较高下。” 萧如云好悬咬碎银牙,她就是听不得说李炫奕好,当年说他好得人还少吗?可是最后他哪一点出色了?仔细的看了萧如月,她是真没心思对李炫奕,萧如云稍稍安心,“二婶那里···” “我会同娘说的,大姐姐放心就是。”萧如月淡然的品茶,垂头轻声说:“我亦是萧家的女郎,虽然不像大姐姐给萧家增光,但不会让萧家丢脸。如今彼此还能相处,如果说破了,彼此见面太过尴尬,道理我是知道的。” “二妹妹···”萧如云明明是为了她好,可却觉得愧得慌,“秦王世子不是良人,二妹妹以后会明白的。” “嗯,劳烦大姐姐操心。” 萧如云心事重重的离开,萧如月轻轻摇头,“谁又能看得明白秦王世子?” 萧琳每日都去河岸上等萧居士,拜师一定会接受炼试。萧琳心中忐忑,一是怕箫居士不给自己炼试的机会,二是怕炼试太难。 即便如此,她还是每日去河岸上等候竹筏来接。 “四妹妹。” 萧如云站在萧琳身后,满眼的心疼,劝道:“咱们那位姑祖母脾气古怪,她不会教导任何人。四妹妹还是放下吧。祖母也给你我延请了名师,不用劳烦姑祖母。” 萧琳回眸浅笑,“姑祖母答应过来接我,她不会食言,等一月我也会等下去。” “如果等一年或者几年呢?” “一样,没有竹筏,我可以学浮水。” 萧如云不知怎么说,重重的叹息:“四妹妹太过死心眼儿,明知道此路不通,为何不另外寻一条轻省的路走?莫不是非要撞到墙上才知晓后悔?” “撞不上的,前面是一条阳光大道,只要再坚持坚持就好。” 萧琳挺身体拔高两寸,襦裙显得她身姿高挑,“大姐姐不必劝我,我知晓什么时候该坚持,什么时候该放弃。” 萧如云深深的看了萧琳一眼,转身离去,“你会失望的,姑祖母的脾气不是谁都能受得。” 当她走出去五六步远的时候,湖面上飘来一只碧翠的竹筏,听见清脆的划水声响,萧如云停住脚步回头看去,夕阳下晚霞下,萧琳灿烂的笑容比晚霞还要美丽。 “四女郎,请上竹筏。” “嗯。” 萧琳跃上了竹筏,向萧如云挥手,轻快的说道:“大姐姐,前面不是墙。姑祖母性子虽然古怪,但一定会信守承诺,等待也是磨砺。” 竹筏飘然而去,萧如云站在当场很久很久,她低垂着头,眼角眉梢透着几许的迷茫,从未有过的迷茫。 “您是怎么了?” 苏娘看见萧如云眼角的泪珠,担心的说道:“您一样可以去的,女郎才是萧家长房嫡长女。” “没用的,我已经失去机会了。” 萧如云含泪而笑,在水面上隐隐可见竹筏,她没有耐心等待失去了见姑祖母的机会,前生今世都是如此。 “我也不是一无所获,四妹妹教会了我耐心。” 不能总是想当然的去看待周围的人或者事儿,比如对姑祖母,如果不是前生给自己记忆太深,萧如云也会去拜见她。 不过姑祖母虽然在萧家地位超然,但前世今生都是名声不显的。萧如云错过她,也不会觉得太过遗憾。(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试炼 东苑门前,一面竹帘后传来箫居士的声音,“萧琳。” “喏。”袍袖伸展,萧琳行拜师的大礼,“静听吩咐。” “入吾门墙,可不聪慧,可无才华,可无名声,可无学识,然不可无毅力,不可无品德。” 箫居士嘴角微微勾起,“汝可明白?” “明白。” 聪慧,才华,名声,学识都可从箫居士身上得到。但毅力,品德是箫居士教导不了,也是她最为看重的。 萧琳提了襦裙,跪在竹帘前,“我不如旁人聪慧,然毅力定然不弱于旁人。我的心愿是帮助丹阳真人,请萧居士成全。” “只是帮着丹阳真人?” “是。” 箫居士轻叹一声,说出是失望还是欣慰,“入门试炼很简单,每日清晨阳崖玉泉去水。” “喏。” 阳崖玉泉是吴郡最为有名头的一眼泉水,位于青山悬崖之上,从青山到萧家往返一次需要半天的功夫,萧琳并不怕走路,问道:“如何算是通过了炼试?” “等通过了炼试,我自会告诉你。” 箫居士示意身边的婢女捧着几卷竹简出去,婢女站在萧琳面前,萧琳狐疑:“您是何意?” “我性情古怪,许是你取水一年两年都无法让我满意,我隐居萧家多年,隔绝红尘,怕不能教给你最想要的东西。你我相识一场,我此时还算是喜爱于你,我赠送你竹简,你去研读,未尝不会没有收获。总比将功夫耗在每日取水的事情上好。” 取水不一定能拜师,然得了竹简是实实在在的好处。萧琳也没听过箫居士的名头,她所教导的东西不一定会对萧琳有用。 萧琳的眼睑低垂,耳边是竹子馨动的声音。箫居士等了许久,问道:“可衡量好了?如果我是你会选择取竹简,而不去博取冥顽不灵的怪脾气的师傅。萧琳,我实话同你说,我能教导你得真不多。” 箫居士再次诱惑萧琳,“入我门墙也是读这些竹简而已,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萧琳从地上起身,走到婢女旁边,小手放到竹简上,箫居士合眼,笼在袖口的手紧握成拳头,动一次收徒的念头不容易,萧琳···萧琳··· “我很贪心的,几本竹简收买不了我。” 萧琳拍了拍竹简,眉宇间一派清明,骄傲的转身离去,“明日我去阳崖玉泉去水。”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箫居士嘴角翘得高高的,等到送萧琳离去,箫居士挑开竹帘,“收了。” “喏。” “主人即将收下一佳徒,奴婢恭喜主人。” 箫居士虽有欣喜之意,然眸子残留着几许的不满意,“我的徒弟可不是跟在萧菀后头的人。” “女郎心眼太实诚,又随丹阳真人受了委屈,怕是一心都在如何压住祁阳侯夫人身上。” 箫居士长叹:“琳为璞玉,尚需雕琢,教导她,我放心。她心眼实诚有实诚的好处,太会审时度势的女郎,我算过她们。我能教导萧琳得东西从来不是如何同人争夺夫君,如何长保富贵尊荣,我能给她得是看尽江山朝局。谁言女子只能相夫教子?” “当年的萧菀拘泥于找个有情人,遂我没收下她。若说世上的女子,最同我相像得人为淑妃武裳,然淑妃心太狠太无情。” “主人?” 箫居士转身,鲜红的裙摆翻滚,箫居士悠远的说道:“我不想教导出一个只是知晓弄权正夺位得徒弟,即便站在最高处又能怎样?希望我的爱徒,有心怀天下的眼界,有知心人相伴的幸福,有子女孝顺的福气,不要像我,更不要像淑妃!” “取水除了考验她的耐性之外,更为重要得是,我想看看未来的天之骄子谁对萧琳更为用心。” “老奴知晓,您偏心秦王殿下,爱屋及乌之下,给足了世子殿下的机会。” 箫居士遗憾的叹息,“可惜···可惜···感情丝毫不由人,秦王同萧菀看着是多好的一对,偏偏他们两人不对付,当年渭水河畔,白白便宜了祁阳侯,哼。” “一旦女郎两个都看不上呢?主人,老奴看女郎可比当初的丹阳真人更难把握。” 箫居士笑意僵住了,隐约有束手无策之感,“不会吧,萧琳哪个都看不上?” “老奴看着悬呢,女郎毕竟是丹阳真人的女儿,性子随了其母。” “罢了,姻缘的事情轮不到我操心,只希望萧琳耳聪目明,看准人。”箫居士长叹:“祁阳侯夫人只是萧琳前行的障碍而已,以她为目标,眼界太低了,这孩子还得用心教导。” “您不就是看重女郎的那股子倔强?” 箫居士是怎看萧琳都是好的,“这你可说错了,我没看重她的倔强。” 她偏不说,看看到底有多少人能看到萧琳长处。 次日清晨,天边鱼肚泛白,萧琳没穿华服襦裙,身着嫩黄齐胸短裙,在裙摆底下将柔软的裤脚绑好,踩着木屐,头发捆成个抓髻,穿着珍珠的头绳垂下,萧琳提着瓦罐出门。 在她身后跟着萧家指派过来的侍卫,侍卫们暗自打哈气。吴郡因士族的聚集之地,治安极好,带着侍卫只是防止哪个狂生吓到了萧琳。 沿途上,萧琳看到了在荒郊舞剑高歌的士族,大多衣衫不整,披头散发。萧琳已经不像刚来吴郡时候的惊奇,士族的放荡轻狂的人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沿着山路,萧琳攀登青山,吴郡最为出名的山脉,以简单的青山为名,同吴郡各处的奢靡不同。 在山道中间的亭子上,萧琳意外的看到了司徒尚。 司徒尚高冠博带,哪怕在寻常的清晨,衣着完全可以参加宴会诗会。萧琳从未见过他狼狈放浪的样子。 萧琳向司徒尚点点头,提着瓦罐继续前行,清晨的风吹拂起宽大的袖摆,一簇发黄的落叶在空中盘旋,他高远漆黑的眸子深处印上了萧琳登山的影子。 萧家客院,李炫奕蹭得从床榻上翻身而起,“你说什么?她去青山取水?是那个老太婆让的?” “是,箫居士的炼试。” “我看是老太婆有意折腾萧琳,年岁一大把,不是老太婆是什么?” 李炫奕让人伺候他穿戴好,追出去。(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 心疼 晚秋凉风徐徐,青山山路上洒满枯黄的树叶,游人踩上去发出莎莎的响声。 李炫奕先是骑马赶到是青山脚下,沿着蜿蜒盘旋的山路而上,袍袖一角沾上清晨的晨露,他翘起的眼睫上亦有晶亮的露珠,快步急行,在半山腰见到了司徒尚。 “你怎么在这里?” 在司徒尚面前,李炫奕不愿意露出狼狈,整理了袍袖,看司徒尚的高冠博带,他匆忙的梳妆,李炫奕刚起身,发髻是横斜的,轻声嘟囔一句:“矫情!” 司徒尚高远的眸子静若湖水,左臂微抬起,李炫奕看到了他手中的竹简,司徒尚右手扶着凉亭的围栏,清冷的语调可划破晨空。 “你又为何来青山?” 司徒尚几乎每日都会在此诵读,李炫奕脸上多了几分懊恼之色,烦躁的踢了山路上的石子,“我···你尽管读书,我不打扰你。” 李炫奕眼珠一转速度很快的越过司徒尚。 司徒尚双手展开竹简,转而依靠着凉亭的柱子,目光落在竹简上,悠然的开口:“秦王世子殿下坏人好事会惹人讨厌,青山之中,吵闹声不绝于耳的话,失颜面得不仅是你。” “老太婆太折磨人,还不让人说?” 李炫奕回头怒视司徒尚,心怀忐忑的问道:“你在意萧琳?” 司徒尚若远峰的秀眉没有任何变化,“我只是明白她如今最想要什么?世子殿下生而富贵,无大不孝之举将来必承王位,然她同世子殿下不一样,无父可依,丹阳真人又远在三清道观。她若无毅力决心,只会泯灭于众人之中。再过十年,世人知晓祁阳侯夫人,不知她的名讳。” 李炫奕抬头看去,目光透过光秃秃的树木,遥遥可见阳崖玉泉旁边有一抹亮色,李炫奕声音低沉:“泯灭于众人又能怎样?我看得到她不就好了?” 在他身边,萧琳怎会泯灭于众人之中? “若她肯因为世子殿下而扬名,她不会到吴郡。虽然我不知为何去阳崖玉泉取水,她今日付出总会有收获。” 李炫奕嘴唇抿紧,腾腾几步向上登山,“不管你说得多有道理,我心疼!” 他这声低吼声,在青山上回荡。沉静宛若仙人没任何喜怒哀乐的司徒尚终于从竹简上抬起头,深邃不解的目光凝在李炫奕的身上,“心疼?” 秦王世子不可能常留在吴郡,他心疼能心疼几日?看萧琳取水的神态,司徒尚绝不相信只是一次两次,司徒尚将竹简合上,随后又展开,修长的手指紧扣竹简,眉头不解的簇起,迈出一步随即停顿下来,哑然失笑,他怎会有心疼如此软弱的情绪波动?修行尚不到火候。 秦王世子可任性妄为,他司徒尚却不能! 李炫奕攀登到山顶,看到萧琳蹲着身子,她白嫩嫩的小手揉着脚踝,裙边上沾上着灰尘,萧琳背对着李炫奕,因此看不到她的面色。 李炫奕脚下移动得更快,站在萧琳身后,慢慢的蹲下,“毛绒团子。” 萧琳回头正好同李炫奕的目光撞到了一起,清晨的阳光洒落进他眼底,璀璨而又金亮,在黑白分明的瞳孔深处藏着一个小人儿,萧琳的手离开脚踝,慢慢的起身,但脚踝处丝丝的疼痛,让萧琳的站姿多了几分的勉强以及别扭。 不想被如此氛围影响,萧琳问道:“你是来阳崖玉泉旁边赏景色的?” 李炫奕手臂多了几分沉重,但却坚定的抓住萧琳的胳膊,将她按坐在旁边石头上,萧琳的腿向后缩,蹲着身子的李炫奕隔着底裤抓住萧琳的脚踝,手劲是轻柔的,但口中却满是抱怨,“都肿了,还乱动弹?安静的坐着。” “放手。” 萧琳手足无措,手指不安的扣着石头,扣着衣裙,小声说道:“没事的···就是绊了一下···山路不平。” 越说声音越小,李炫奕手心的热度烫红了萧琳的脸颊。 他半跪着,为她除去木屐,纤细小巧的脚腕在他手掌上托起,只要萧琳皱眉,李炫奕会停下揉脚踝的动作。 在他手中像是捧着稀世珍宝,萧琳脸颊绯红,李炫奕一样俊脸红红的,“还说本世子是笨蛋,你自己好到哪去?走个路都被绊倒。” 萧琳推开李炫奕,重新穿上了木屐,萧琳说道:“我没事了,虽然你说不话不中听,但我还是谢谢你。” 脚下果然轻快了很多,萧琳几步走到阳崖玉泉旁边。从山顶的悬崖缝隙流淌出的清澈甘泉的泉水落在悬崖下各式各样的怪石围成的池子中,最顶头的石头呈现猛虎形状,萧琳一手扶着虎头,一手拿着瓦罐取水。 李炫奕有几分怅然若失,见萧琳取水,立刻跟上去,在她身边护着,“喂,你跌进水池中可就丢人了。” 萧琳侧头笑盈盈的说:“你说一句小心点,能怎样?” “谁担心你。”李炫奕脸更红了一分,眸子多了囧色,眼角余光关注萧琳,仿佛在欣赏景色,“喂毛绒团子,你还得取水几日?” “不知道呢,姑祖母说什么时候她满意了,我才能跟她学习。” 萧琳语气里带着几许的失落,李炫奕一听便恼了,“老姑婆性子太古怪,毛绒团子不用理会她。” 萧琳咬牙道:“你说谁老姑婆?” “就是上次请本世子去的人,你没发现她好像没嫁人···”李炫奕看萧琳脸色不好看,声音放轻了一些:“即便嫁人也是守寡的,母妃说守寡不嫁的女子性情古里古怪。毛绒团子不同她在一处更好。” 萧琳瞪了李炫奕一眼,侧身对着他,“你就是有这种本事,上一刻让我觉得你很好,下一刻就说些昏话,你口中的人是我姑祖母!秦王世子殿下,她就是性格古怪,也是我敬佩的人。何况她还送你兵书,九天兵鉴是容易获得的?” 李炫奕恼怒道:“本世子是为了谁?老太婆折腾你还有理了?” 萧琳撇下他转身下山,李炫奕愣了一会,在后面说:“好了,我不说她,你想找名师的话,本世子让父王帮你。” “你除了秦王殿下之外,还有什么?” 萧琳停下脚步,朗声说道:“你得九天兵鉴是因为秦王殿下,你真当吴郡得人都看重你?不是秦王殿下的面子,你就算闯出去些名头,也无法同司徒九郎齐名。” 李炫奕看萧琳越走越远,狠狠的跺脚,“谁说我只是依靠父王?毛绒团子,本世子会让你收回这句话···可恶···毛绒团子···” 你下山小心点,再摔倒,脚会更疼的。李炫奕不自觉的坠在萧琳之后。(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 遇险 萧琳每日清晨取水,李炫奕即便头一天晚上玩得再晚,第二天准时起身。以早起练剑为名坠在萧琳身后。后来再邀请李炫奕赴晚宴的人大多会失望,秦王世子能推掉的就推掉了,否则他清晨起身太痛苦。 为了萧琳,李炫奕让萧家准备竹筏,直接冲到东苑,他怒气冲冲而去,结果···几句话被箫居士给打发出门,耷拉着脑袋离开,但李炫奕在上竹筏的时候留下狠话,“本世子同箫居士说,你不收萧琳为徒,将会是你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李炫奕这番冲动的表现,让箫居士笑了很久,“他像李家六郎的儿子。” “主人看什么时候让女郎不必取水?” “等到秦王世子离开吴郡。” “您这是···” “萧琳受萧菀的影响,有萧菀的前车之鉴,萧琳怎会轻易动心?她再过五六年才才会回京城去。萧琳的心思都放在如何帮忙萧菀上,哪有旁的心思?对萧琳来说,记住一个人会很难,忘记一个人会很简单。” 箫居士悠然的叹了一口气:“琳丫头太倔强,对萧菀感情极深,我都不一定能掰正她。萧菀将她送回吴郡,可不是为了培养个帮手。琳丫头有自己的路走。况且秦王世子性子浮躁,意志不坚,缺乏毅力,容易被纸醉金迷所影响。秦王又是大夏重臣,多少人等着看其子痴迷于富贵,金陵的奢靡不比吴郡少。在琳丫头身边,他能清明一些,所以我说过,他们的相遇,于李炫奕的收获更大。” 他们是在最对的时候,遇见了对其影响最大的人。机会可遇而不可求! 萧琳后面跟着李炫奕,每日都会看到司徒尚,三人彼此像是有默契,互不打扰,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李炫奕第一次攀登青山还觉得很累,他不能坐轿子,不能骑马,只能随着萧琳靠两条腿走路。走了几日后,李炫奕觉得轻松多了。 这一日,萧琳提着瓦罐下山,李炫奕没有像以往一样左看右看的装作欣赏景色,面色迟疑,欲言又止。 几次出声打算叫住萧琳,但话到嘴边上几次咽下去。李炫奕沉默的跟着萧琳,再过两日就要离开吴郡,再见她得有好几年了。 “毛绒团子···你···” 空中划破箭翎的声音,李炫奕几步跑到萧琳身边,将她拽到了身后,喝道:“哪来的鼠辈?” 利箭箭头扎进石缝中,箭尾翎羽颤动。萧琳手中的瓦罐掉在了地上,眼看着丛林中处出来十几名黑衣人,黑布蒙头,仅仅露出凶狠的眸子,在他们手中持着明晃晃的钢刀,取人性命犹如探囊去物。 萧琳生于富贵,哪里见过亡命之徒,吓得小脸煞白,白嫩嫩的小手几乎透明,勉强控制着没拽李炫奕的衣袖,她眸子里满是慌乱,嘴唇淡淡的少了往日的红润,“你··你们是什么人?” 是冲着她来的?还是意图行刺李炫奕? “秦王世子,你且闪开,有人买她的性命。” 萧琳心一沉,看向面前的李炫奕,声音颤抖:“你闪开。” “笨蛋!” 李炫奕用身体将萧琳整个人盖住,他一样带着几许的紧张,俊逸的脸庞也是煞白的,“本世子不会让开,你们滚。” 因为吴郡治安极好,李炫奕也不想李四等侍卫跟着打扰他同萧琳相处,于是大多时候是一人独行,李四等都在山脚下等待,萧家给萧琳指派的侍卫一样是在山脚下,万万没想到刺客会埋伏在半山腰行刺。 “秦王世子打算英雄救美,也得看看有没有本事了。” 领头的壮汉向旁边手下示意,“上,试试秦王世子的深浅。” 一身材不高的蒙面人挥舞着钢刀上前,李炫奕将挂在腰间的宝剑抽出,“毛绒团子别怕,我在没人能伤害到你。” 李炫奕的身手是秦王一招一式教导的,但因为李炫奕不愿吃苦,只要秦王不在京城亲自看管他,他能偷懒就偷懒,整个秦王府除了秦王之外,谁都说不得他。 虽然他会剑法套路,但剑招华而不实,同女子所习的剑舞同样的功效。好看是好看了,但杀伤力很差。 李炫奕没递上几招,就被刺客踢飞了宝剑,萧琳惊呼:“小心,笨蛋。” 李炫奕肩膀上挨了一脚,身体横飞出去,摔倒萧琳面前,李炫奕拳头锤了一下地面,面容狰狞:“该死。” 刺客哈哈大笑,嘲讽的说道:“秦王世子好大的名头!” “兄弟们,此人真是秦王世子?秦王殿下那即便是我等也敬佩的人,没想到虎父竟然生出犬子来。” “嘿嘿,大哥,想要英雄救美的人怕是狗熊一只。” 他们大声的嘲笑李炫奕,萧琳蹲身扶着李炫奕,看出李炫奕因为愤怒而面容狰狞,小声说道:“他们好像不是行刺我的,我怎么看着像是专程来嘲笑你的。” 李炫奕拳头攥紧,低吼道:“我不是傻子能看得出。” 萧琳按住李炫奕,镇定的看着面前的刺客,“秦王殿下如果是你们敬佩的人,那么你们应该知晓秦王殿下有多疼儿子,如此侮辱他,你们好意思吗?世子殿下年不过十五,以堂堂男儿之身欺辱弱冠小子,还敢说他是狗熊?你们为银子不分青红皂白的卖命,连畜生都不如。” “小丫头嘴利,找死。” 黑衣男子冲上前,李炫奕握住了被打落的宝剑,从地上跃起,再次挡在萧琳面前,没走上几招,李炫奕再次挨了几脚摔倒在地上,他眼前迷糊,想到了以前的事情,父王手把手的教导他,‘奕儿,站桩。’‘奕儿,握剑要有力。’‘奕儿···’ 李炫奕嘴角渗出血丝,“父王。” 李炫奕抹了嘴角,双臂再次撑起伤痕累累的身体,扑向黑衣刺客,萧琳捂着嘴唇,眼含泪水,“笨蛋!” 保住刺客腰的李炫奕再次被甩开,萧琳看到领头的人挥剑直刺李炫奕的双手手腕,在剑尖即将划断李炫奕手筋时,刺客感觉眼前一黑,准头差了一分,萧琳整个人撞到他怀里,顺带对刺客拳打脚踢,“混蛋,你想废了他!” 李炫奕趁此机会向旁边滚开,眼看着刺客划伤了萧琳的胳膊,“萧琳。”刺客下次很可能伤到萧琳的性命,李炫奕几次想起身,但却没有力气动弹。 “上,救下萧琳。”一直躲在暗处的司徒尚推开挡在面前的侍卫,“赢,我也要光明正大的赢,秦王总会有世子,不是他还有别人。”“喏。”(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 谢谢 在李炫奕和萧琳遇袭的开始,司徒尚就看到了,他是准备救援的。被祖父赏赐给他侍卫拦住,李炫奕来吴郡后变化很大,秦王统领的戍边军将来会交给秦王世子,李炫奕是酒囊饭袋无法威胁北府军,然李炫奕不是,被预言能同司徒尚争雄的人。 即便秦王世子不死,被刺客刺伤或者信心全失,对北府军来说只有好处。 司徒尚被身边的人阻止下了,眼睁睁的看着萧琳为了救秦王世子受伤,身边的人都说大局为重。 最后司徒尚再也忍耐不住,“士族的脸面何在?士族不是靠施舍!” 司徒尚命令侍卫救下他们,侍卫冲出的时候,领头的刺客扬声道:“拦住他们。” 随后他顾不上同萧琳纠缠,几步窜到李炫奕面前,横刀向下砍去,虽然李炫奕因为萧琳撞上了刺客使得刺向他的刀尖偏移避让开手腕,但他手腕上方的也受了伤,又被刺客踹了几脚,站不起身,只能在地上翻滚躲避刀尖。 萧琳咬着裂开的嘴唇,捂着右臂的伤口,手心粘腻着鲜血,看到李炫奕翻滚的方向,喊道:“笨蛋,哪里是山坳,你想要摔断腿么?滚回来,滚回来。” 李炫奕听见萧琳的声音,打算向安全的地方翻滚,刺客眼里一喜,手底下的人阻挡不了多久,他抬脚向山坳踹李炫奕,正好踹到他肩头,李炫奕半个身体悬空,手把抓着枯黄的草根。 山坳不一定能摔死人,但摔下去,腿怕是会断了。瘸腿的秦王世子···李炫奕宁可死了,他嘴角渗血丝,头发披散着,因为方才翻滚躲闪,发丝间沾上了枯叶尘土,脸上也被蹭出了血痕,李炫奕衣服上也染上血迹,狼狈不堪。 他不想瘸腿的话,唯有不能松手,刺客用脚踩踏他抓着草根的手,李炫奕身体下滑,萧琳挣扎的起身,看到刺客抬高尖刀,李炫奕能坚持过踩踏,但手臂再受伤,他一定坚持不到司徒尚的侍卫来救援。 这批刺客的素质极高,后面几个人完全挡住了救援的侍卫,萧琳顾不得旁的,向打算将李炫奕踹下山坳的刺客斜着冲过去,她没太大的力气拦住刺客,也不会武功救下下李炫奕,萧琳用自己的身体再一次撞向刺客··· 刺客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如何解决李炫奕身上,也没想到萧琳还能再撞上来,他听到声音,已经反映不过来了,整个人被萧琳撞下去,但他在掉下去山坳之前,用刀尖再次刺伤了李炫奕,“秦王世子同小人一起下去···” 李炫奕手臂刺痛,无法坚持下去,“毛绒团子···” 萧琳勉强控制住向前的惯性,好在她体重不大,身体灵活,向前冲了几步后,萧琳在边上停住,尚没来得急庆幸,萧琳见李炫奕身体向下滑,下意识的伸手拽住李炫奕的一只胳膊,“笨蛋。” 已经快要放弃的李炫奕勉强抬起眼睛,萧琳用尽全身的力气向上拽他,她的小脸微红,嘴唇都咬破了,李炫奕脸上感到一股微热,不只是萧琳的泪水,还是她嘴角的血珠滴在他脸上。 “松手,毛绒团子,会把你一起拽下去的。” “哼。” 萧琳没力气说话,眼睛盯着他,那双漆黑的眼睛像是述说,说什么废话,她绝对不会松手! 不能让她在被自己牵连,李炫奕努力抓住萧琳的手腕,打算甩开她,萧琳咬牙道:“笨蛋,还有力气为什么不想着好好的上来?大笨蛋!” 李炫奕一愣神,手臂又被人拽住,不是萧琳柔弱无骨的小手,李炫奕磕磕巴巴的说:“司徒···” 三人的手交握在一处,司徒尚白衣胜雪,不见任何的狼狈,同萧琳一起用力,将李炫奕拽上来。 李炫奕趴在地上,没力气起身,萧琳跪坐着,呼呼的喘着粗气,恨恨的看着李炫奕,“笨蛋。” 司徒尚玉树临风,高冠博带,清淡的扫了李炫奕一眼,向萧琳说道:“萧家的侍卫随后就到。” 萧琳跪坐,仰头看着司徒尚,感激的说道:“多谢司徒九郎的救命之恩。” “不必。” 李炫奕身上哪都痛,劫后余生的他不想再多说什么话,翻身平躺在枯草地上,胸口如风箱上下起伏,汗水混着灰尘黏在脸上,李炫奕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有庆幸,有感激,亦有更多的后悔。 不是后悔没有叫侍卫随行,而是后悔没有听秦王的话——习武。今日如果没有萧琳几次三番的舍命相救,他可能早就被刺客杀死了。 最后他还得记住最不愿意面对的司徒尚救命之恩,司徒尚是天上的谪仙,他此时是地上的尘土,李炫奕胸口又堵又像是被针刺伤的刺痛。 “司徒尚,今日之恩,我记下了。” 李炫奕声音极轻,已经走出几步的司徒尚脚步没停,后背对着萧琳和李炫奕,不染灰尘的袍袖一角拂过枯草,“不必。” 司徒尚飘然而去,司徒家的护卫在李四等赶到的时候,将刺客交给李四后,一样一声不响的离去。 李四恨不得将刺客碎尸万段,走到李炫奕面前,看到小主人身上染血狼狈不堪的样子,单膝跪地,呜咽道:“殿下,属下万死。” 李炫奕勉强摆了摆手,沙哑的说道:“不怪你,是本世子没本事。” “殿下···”李四宁可被李炫奕责怪,也想看到他如此。 “搀扶我起来。” 李四听命的搀扶起李炫奕,李炫奕看了一眼被萧家侍卫抬到轿子中的萧琳,干裂的嘴唇蠕动,看萧琳狼狈他心疼极了,可萧琳遇险是他带来的,因为他没用保护不了萧琳,李炫奕胸口像是压了巨石隐隐作痛。 “除了父王,本世子还有什么···还有什么···” 被捆绑起来的刺客,此时见行事败露,纷纷咬牙自尽,留下一地的尸体,李炫奕目光凝在这些尸体上,“埋了。” “喏。” 李四将李炫奕送回萧家养病,来给他看病的大夫处理了李炫奕身上的伤口,虽然大多是皮外伤,大夫却说:“手腕上的刀伤再向下一寸,手筋会断的。” 李炫奕平躺在床上,脑子里只有萧琳撞向刺客的画面,谢谢···毛绒团子。(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 染病 萧琳年岁小,无论是在京城还是吴郡,她一直过得很安逸。今日的意外耗费了萧琳全部精力,被抬回萧家后,萧琳迷迷糊糊得昏睡。 萧如云和萧如月陪伴着萧琳,两位舅母也坐在揽玉轩主持大局,延请大夫。 萧如云亲自用沾着清水的绢帕擦拭萧琳脸上的灰尘,轻声哄道:“四妹妹,没事了。” 萧如月端着温水,用木勺小心的喂给萧琳,望日安静的眸子水气缭绕,泪水欲滴,“大姐姐,擦拭干净后,赶紧给四妹妹上药,她脸上的红痕可不能留下疤痕的。” “我记得。”萧如云擦拭伤处极是小心,在萧琳的两眉之间和眼睑下,有被石子蹭出来的伤痕。 大夫说萧琳受得是皮肉伤,休息几日便会无恙,脸上的伤痕不要紧,按时涂抹药膏不会有什么问题,之所以昏睡只是因为太累了。 萧如云正准备给萧琳涂抹药膏的时候,手碰触她的脸颊,炙热的触感吓了萧如云一跳,“二妹妹看看,四妹妹是不是发热?” 萧如月慌忙将瓷碗放下,手心搭在萧琳的额头,“是很热···大夫···大夫···” 李氏正询问大夫萧琳的状况,听到里屋的动静,李氏很能沉住气,“怎么?琳丫头醒了?” 萧如云看到萧琳原本苍白的脸颊上隐约起了红疹子,两世为人的她自然比萧如月明白,萧琳此时的症状不是出花便是染上了时疫,无论是哪种病症,都是绝症,一死就是一家子。 前生大夏国曾经爆发过时疫,最后弄得州府十室九空,当时惨烈的景象以及被堵在城池外的灾民让萧如云记忆犹新。 萧如云看了一眼陷入昏迷的萧琳,转身提起裙子向外跑去,“大夫,大夫,我的四妹妹状况不好。” 李氏和赵氏见萧如云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吓得慌忙起身,李氏到底是担心女儿,握住萧如云冰凉的手,“怎么回事?方才不是还好的?” “不知道···不知道四妹妹为何突然发热···脸上还有红疹子···” 萧如云眼里含泪,“大夫快去看看我四妹妹呀。” 赵氏一听萧琳发热,快步卧房,一进去就看到萧如月握着萧琳的手腕,轻声哄着:“四妹妹乖,没事的,我陪着四妹妹···” 萧琳嘴唇干裂,喃喃的嘟囔:“娘,别扔下琳儿,娘,娘,别不要琳儿。” 赵氏看到紧随着进门的大夫面色凝重,李氏和萧如云更是没跟进来,赵氏心里咯噔一声,快走几步拽住萧如月的胳膊,隐藏去些许的慌乱,“大夫给四丫头诊脉,你先让开地方。” 萧如月舍不得放开萧琳,又不能违背母亲的意思,被赵氏拽着离开床榻前。萧如月被赵氏紧紧的拽着,眼看着床榻上越来越虚弱的萧琳。 萧琳脸上的红疹子越来越多,脖子上也有了疱疹。在锦缎的被褥之中,萧琳显得格外的瘦弱,伸出被子里的手臂上被石头划破的红痕格外的醒目,萧琳往日总是扬起的长睫无精打采的垂着,萧如月擦拭眼泪,此时的萧琳哪里是精神自信的? 她的四妹妹···萧如月呜咽道: “娘,四妹妹到底怎么了?” “月丫头别打扰大夫看病。” 赵氏半是拖,半是哄着拽萧如月出了卧房。萧如月泪盈盈的说:“我说过不离开四妹妹的,娘,让我进去···” “二妹妹。” 萧如云上前为萧如月擦拭泪水,“四妹妹吉人自有天相会平安无事的。” 李氏和赵氏目光相碰,彼此之间很有默契的叹了一口气,李氏道:“琳丫头多灾多难,赶明儿得去道观上柱香。” “丹阳真人就在三清道观,我看是不是给丹阳真人送封书信过去?” 赵氏可不想让萧菀抱怨萧家没照顾好萧琳,染了这种病症哪里还有命儿在?怎么也得让她们母女见最后一面。 李氏通透的点头:“我这就亲自给丹阳真人写信,哎,云丫头,你随我来,我一时心慌意乱的词不达意,你来执笔。” “大伯母还是先听听大夫诊断再写书信得好,四妹妹那样好的人儿,怎么会染上绝症?” 萧如月哭着恳求,仿佛书信送出去了,萧琳就会死去一样。 萧如云咬着嘴唇,不知说什么才好,理智告诉她不应该心存侥幸,但从本意上说,她盼着萧琳能平安。 “娘。”萧如月转而面对生母,恳求起赵氏。 赵氏不忍女儿悲伤,挽着萧如月的胳膊,“我看再等一等,一旦错了消息,让丹阳真人跟着着急上火。” 两对母女心神不宁的坐在客厅,时辰仿佛停滞了一般,过得很慢很慢,萧如月几次想起身,都被赵氏拽住,用眼神示意她别犯倔。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萧家的太夫人王氏连着派来了两个婢女询问状况,没有大夫确诊,李氏也不敢乱说,只说大夫正在给萧琳看病。 “大夫,我四妹妹怎样?” 大夫刚出来,萧如云第一个问道:“有没有危险?” 大夫叹气:“女郎并非是出花。” 屋里的人同时松了一口气,萧如云看出大夫面色凝重,声音颤抖:“是···是···时疫?” 李氏等心再次被提起,大夫意外的看了萧如云一眼,“女郎确实染了时疫,老夫观她脉象以前便风寒入体,虽有良药医治好了风寒,但寒气未散,而后女郎郁结于心,寒气淤积体内,全靠真元压制,方才经历一番险象环生的变故,女郎真元压不住寒气,吴郡气候温热,女郎亦不太适应,才···才发了病症。” 萧如云冷静的问道:“可会传染旁人?” 大夫缕着胡须说道:“如今看虽然不会,女郎的病症并非寻常的时疫,不过,随着疫病···老夫亦说不好,以老夫几十年的经验看,诸位女郎,夫人还是避让开稳妥。” “恳请大夫一定要治好四妹妹。” 萧如云双手齐胸,向大夫下拜。大夫还礼道:“老夫定当尽力,但女郎的病症极为凶险,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请两位夫人做好万全的准备。” 萧如月被赵氏拽着离开揽玉轩,李氏直接下令封锁揽玉轩,只留下大夫和萧琳身边的瑛姑,并几个粗使的小丫头,常姑意外的坚决留下,李氏无奈只能应允。 萧如云眼看着揽玉轩上锁,泪睫于盈,“四妹妹。”(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 率性 月上柳梢头,揽玉轩宁静至极,又略显荒凉。 萧琳迷迷糊糊的清醒,口中又干涩又苦,眼睫无精打采的低垂,虽然有晃动的光亮,但萧琳却觉得眼前迷蒙,脸上,脖子痒痒得很不舒服,软绵绵无力的声音:“难受。” 她抬手抓脸蛋儿的手腕被人拽住,“女郎,可不能抓。” “我痒。” 萧琳没有力气挣脱,嗓音干涩沙哑,“我痒。” 极少出现的泪珠湿润了她的眼眸,常姑软化了冷硬的神色,哄道:“女郎再忍一忍,抓破就不漂亮了,女郎将来还要许配最出色的郎君。” “不要嫁人,我要娘。” 萧琳任性的扭动着身体,将起了红疹子的脸蹭向被褥,常姑连忙按住了她的脑袋,“不行。” 萧琳眼泪滚落,沙哑的说道:“你们都欺负我,我要娘。” “女郎不能哭,别哭啊。” 常姑心疼的说道:“女郎若是脸上留下痘痕,将来丹阳真人不认识女郎了。” “不会,娘说过,怎样都记得我,都会疼我,让我挠一下,就一下。” 常姑在萧家一向以心硬闻名,但此时面对病弱的萧琳心肠却硬不起来,许是前生的缘分,恨不得将心掏给萧琳。画面重叠,她当年的女儿也是这样··· “姆妈给你吹吹就不痒了。” 姆妈?萧琳昏沉的脑袋想不明白,但脸上有含着薄荷味道的凉风拂过,止住了阵阵的瘙痒,萧琳手脚都被常姑按住,向动也动不了,“再来,再来。” 双手按着萧琳,常姑低头从盒子里用嘴唇抿出薄荷嫩叶,咬碎后清爽唇舌,然后吹拂着萧琳的脸颊,如此几次,常姑舌头发木,萧琳却又昏睡过去。 瑛姑捧着煎好的汤药进门,抱怨的说:“留下的小丫头太不中用,连药都不会煮,不是我在旁边看着,一准少放两味儿药材,火候也掌握不好,女郎何时受过这些?” 瑛姑看常姑护着萧琳,常姑的嘴唇因为薄荷刺激肿得老高,瑛姑心里不落忍,将汤药放到一旁,“常姐姐,我只是···我们女郎从小就没受过委屈,我怎样都好,可女郎那也是锦衣玉食长大的。” “汝···在萧家···” 常姑吐字不容易,但意思却说得很明白,萧家不是祁阳侯府,萧琳终究不是萧家嫡出的孙女。 常姑看着眉头皱在一处的萧琳,拿起软软干净的绢帕轻柔的擦拭去她不知不觉的留出的泪珠,“往后这些事···不可··说。” “我记得。” 瑛姑心下默然,常姑连喝了好几口茶水,舌头灵活了一些,压低声音道:“女郎是个有志气的,她分得清楚,感念萧家的抚养,你说以前的事情只会让她心里添堵。如果女郎真在意富贵荣华,还能同丹阳真人出京城?祁阳侯夫人再厉害,女郎不过是女子,留在侯府更显得她贤惠慈爱。” 瑛姑搅拌着滚烫的药汁,连连点头,虽然岁数差不多,但瑛姑顺风顺水比不得常姑精明。 “何况今日的事情即便出现在旁的女郎身上,一样是如此处置。” 常姑将萧琳的刘海上拂,盖上了去热的湿手巾,“区别只可能是染病的女郎有母亲相陪,不过,只可能是二夫人,大夫人有子有女,再疼女儿也没儿子要紧,二夫人虽是高傲,但对二女郎是好的。” “往后多看少说话,不能给女郎添麻烦。” 瑛姑受教的点头,常姑又继续含着微凉的薄荷为昏睡的萧琳止痒。 瑛姑道:“还是我来吧,您歇一歇。” “你心太软,不行,耐不住女郎一哭一闹。” 常姑摇头道:“这可是事关女郎一辈子的大事,这个时候万万心软不得,宁可现被女郎怨恨,也不能让女郎抓破脸颊。” 大夏以美为尊,可以无才,但不能没貌。常姑没说的是,萧琳虽然有丹阳真人,但就因为丹阳真人,她很难嫁入士族,容貌再有损,莫非将来许配给寒门小子?那不是笑话么。 瑛姑学着常姑,两人总有一人陪在萧琳身边,无论昼夜的陪伴萧琳,防止她抓破红疹子。 但凡萧琳清醒的时候必然能看到身边有人,染病的萧琳任性刁蛮极了,两个人却甘之如饴,任凭萧琳怎么刁难,一样好脾气,只要萧琳不抓痒,怎样都成。 “你说什么?萧琳染上了时疫被单独关在揽玉轩?” “诺。” “你怎现在才来通报?” “奴婢刚刚得到的消息,许是大夫人怕惊扰到您。” 一袭艳红劲装的箫居士收起宝剑,嗤笑道:“怕惊扰到我?一旦萧琳有个万一,看看萧菀能饶得了她们哪一个?当我不知她们的心思?萧家···可不是当初的萧家。” “准备竹筏,我亲自去。” “主人,还是奴婢去接女郎过来的好。” 箫居士拍着宝剑,嘴唇一抿,“你接得回来?萧家是有心隐瞒着我,跟我装糊涂呢,怕她们是忘记了,我不是非得住在萧家不可。” “废话少说,去准备竹筏。” “喏。” 箫居士领着六人乘竹筏上岸,到达揽玉轩门口的时候。萧如云心事重重隔着院门打听萧琳的状况,询问萧琳是不是还缺少什么必要的东西。 “无论少什么,一会我都让人送过来,照顾好四妹妹便是萧家的有功之人。” 刷刷的脚步声,萧如云回头,见到佩剑急行的箫居士,萧如云怔了怔,赶忙上前,“见过姑祖母。” 箫居士淡淡的说:“我来接琳儿。” 萧如云笼在袖口的手骤然握紧,萧琳打动了箫居士?萧如云低眉顺目,她也曾努力过,为何两辈子都无法打动她呢,虽然她不认为箫居士能把萧琳教导得如何优秀,但萧如云心里隐隐有几分不愤,她的努力,箫居士看不到,但却偏爱萧琳,因为萧琳有个好母亲? 她是明白每个人各有机缘,同人不同命,但就这么眼看着萧琳被箫居士收入门墙,她隐约有几分嫉妒。 就没想过萧琳能打动箫居士,萧琳比两世为人的她好在何处? “四妹妹不幸染病,还请姑祖母待到四妹妹病好后再来接她吧,轻易移动她许是会让时疫蔓延。” “你们怕时疫蔓延,就将琳丫头自己所在揽玉轩?” “母亲也是无奈之举,每日都会让我来询问四妹妹状况。” 箫居士说道:“云丫头,你闪开,你们怕时疫,我老婆子不怕。” 萧如云撩起裙摆,跪在箫居士面前,叩首道:“并非云不孝顺违逆姑祖母之意,实在是时疫猛如虎,不可为疼爱四妹因小失大,一旦时疫蔓延开来,萧家在吴郡再无立足之地,恳请姑祖母三思。” 箫居士玩味的一笑,斜睨了一眼赶过来的太夫人王氏,“你没同她说,我所学甚杂,杏黄之术卓绝?” 太夫人王氏尴尬的说:“云丫头快让开。” 箫居士越过萧如云,把家出鞘,寒芒一闪,琐碎落地,背对着萧如云,“我这辈子是率性而为,天下无人可让我改变主意。如果我眼里有萧家的话,萧家不是今日这幅光景。”(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 处置 箫居士携宝剑破门而入,萧如云眼看着萧家如泰山的太夫人王氏一声不吭,随后王氏更是不怕染上时疫,进入揽玉轩。 萧如云脚步轻移,低垂的脸上略显得后悔,亦有对箫居士所处地位的震惊。在她眼中祖母王氏是个不服人的,她也一直讨好孝顺王氏。即便听说了姑祖母的名声,也没太当回事儿。 “云丫头。” 李氏满怀担忧的望向萧如云,欲言又止的说道:“你姑祖母脾气不好,并非是针对你。” 箫居士进门看到缩手缩脚的粗实丫头,压了压火气,对揽玉轩布置混乱,满是灰尘的桌椅只能当做看不到。 跟在她身后的王氏想要开口解释,却无从出口,讪讪的道:“是我安排不周。” “哼。” 箫居士来到卧房,床榻上锦被凌乱,病弱的萧琳光着脚儿踩在地上,手持茶壶向口中倒水,小脸苍白,手背白皙得能看到条条的青筋。 “琳儿。” 萧琳看鱼贯而入的人,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揪着蓬乱卷曲的头发,“我···我渴了···” 卧房帷幔后面,常姑死死的拽着瑛姑,堵住瑛姑的嘴摇头,示意她不许言语。 箫居士快走几步,袍袖一展,将萧琳抱进怀里,“乖,姑祖母疼你。” “我···我病了···会传染您···” 萧琳尽量的垂着脑袋,扭动着身子想要从温暖的怀抱里钻出去。箫居士打横抱起萧琳,跟在她身后的仆从上前接过萧琳,箫居士将身上的披风扯下盖在萧琳身上,摸了摸萧琳的脸颊,和蔼的哄道:“姑祖母不怕。” 泪珠簇簇的滚落,萧琳呜咽:“常姑···说不能哭···但就是掉眼泪···怎么办呢。” “傻丫头。” “我好几日没去取水了。” “无妨。” 萧琳撅着小嘴,满怀期望的问道:“我能同姑祖母学习?” 箫居士手指按在萧琳的手腕处,紧皱的眉头微松缓,哄着萧琳:“不光是同我学习,我的一切都是琳儿的。” 王氏眉骨一跳,神色震惊且慌张,萧如云见萧琳幸福而满足的笑颜,苍白病态的萧琳另一种柔弱的美,萧如云说不上是羡慕还是对萧琳的愧疚。 萧琳心里一直惦记的事情得意解决,眼皮垂下来,困倦的说道:“是琳不好,让长辈···操心,琳儿···将来会健健康康的···不会再···” 箫居士摸着萧琳的额头,声音慈祥温柔,“琳儿乖乖的睡一会,再醒了病就好了。” 箫居士的手指在萧琳额头的上按了一下,萧琳彻底的昏睡过去。 “你们先送萧琳去东苑,妥当安置。” “喏。” 跟在箫居士身后的六人一分为二,送萧琳走了四人。箫居士身边仅仅留下两个仆从。同箫居士间隔几步,是衣着光鲜华贵的王氏,她身后站着儿媳孙女,以及大批萧家的仆从。 人数相差悬殊,箫居士淡淡一笑:“你不给我个交代?” 王氏低头,尴尬的说道:“妾身担心影响到箫居士清净,况大儿媳妇说过,琳丫头的病情不重,妾身想着调养一番定能痊愈···” 箫居士将腰中的宝剑接下来,哐当重重的拍在桌上,丹凤眼眸斜睨王氏,“萧菀是你女儿,她虽然没如你所愿,但骨肉亲情使得萧菀相信你,将琳儿送回萧家,你就不怕萧菀不认萧家?” “你看看揽玉轩,是养病的所在?还上了锁,你想锁谁?” 箫居士寸步不让,王氏额头密密麻麻的一层细汗,李氏赶忙上前,“是我处置不周,母亲不知晓详情。” 萧如云下跪,“回姑祖母,四妹妹染病,萧家上下都很担心,竭尽全力的医治四妹妹。祖母每日垂询状况,但凡四妹妹所用的药材,母亲都是用得最好的。原本想给您送信,然四妹妹是个有孝心的,不愿让您跟着担心。” 萧如云含泪叩首,眼角泪珠一样簇簇滚落,“若姑祖母不满母亲善意的隐瞒,您便责罚我吧,我愿意代替母亲受罚。” 箫居士眯起眼眸,萧如云一片赤诚孝顺的心思昭然若揭,眼眸深处划过几分冷意,转而对王氏道:“你孙女主动为母请罪,你怎么看?” 王氏先是不舍的凝了一眼萧如云,愧疚的说道:“是妾身处置不妥。” “你先起来。” 萧如云坚决的跪着,箫居士冷笑:“看来我真是老了,没什么本事,连让侄孙女起身都做不得。” “云丫头,还不快起身!” 萧如云泪盈盈的看向箫居士:“我并非不听姑祖母的吩咐,只是身为儿女怎能眼看着母亲被罚?” 李氏跪在萧如云旁边,解释道:“不是我狡辩,我安排得好好的,真没想到···伺候琳儿的下人懒散到这步田地!我识人不清···” “来人,将伺候琳丫头的粗使丫头杖毙,常姑,瑛姑···” 常姑和瑛姑从帷幔后面,匍匐过来,“老奴知错,老奴知错。” 王氏咬牙道:“你们两个怎么伺候琳儿的?瑛姑你对得住阿菀的嘱托?我是信任常姑才叫你伺候琳丫头,可你···太让我失望了,来人,重责五十板子,赶出萧家去。” 萧如云张张嘴,“祖母···” 她猜到箫居士的意思,粗使丫头杖毙是她们应该的。但箫居士绝不想要让跟在萧琳身边的常姑瑛姑被责打。 萧如云不好同祖母说,箫居士眼角微挑:“住手。” 王氏得了萧如云的眼色,也明白过来,道:“居士还有吩咐?” 箫居士道:“琳儿脸上无痕,我记得你们的好处,功过相抵,免了你们的责罚,观你们对萧琳尽心,继续伺候她。” “多谢箫居士。” 常姑,瑛姑叩首,常姑微微抬起眼睑,正好同箫居士的目光碰到一处,常姑被打量得身体一震,连忙垂头,“奴婢知罪。” “念在你一片为主之心,我暂且不怪。” 箫居士对王氏道:“她的卖身契明日你让人给我送去,她此后是生是死在琳儿手中,同萧家再无干系。” 王氏道:“是。” 箫居士平淡目光环视一圈,“等到萧琳痊愈,我领着她回乡下去。” 王氏大骇,追着箫居士,“居士,居士。” 箫居士脚下如风,领人飘然而去,揽玉轩坐上静静的放着那口宝剑···(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人性 王氏挽留不住萧居士,转身凝视桌上的紫荆剑鞘的宝剑,眼里闪过凌厉的光芒,颤抖的手握紧了宝剑,仿佛一切尽在手中,神色变了又变,最后怅然道:“这柄宝剑只有在她手中才管用!” 萧如云两辈子加起来就没看到祖母会露出这幅模样,母亲已经被萧居士惊吓到了,二婶明显明白萧居士的地位,但二婶是有意也好,无意也罢,从没同母亲说过。 “祖母。” 萧如云挡在母亲李氏面前,勇敢的迎向异于常人的祖母王氏,清醒的分析:“四妹妹是个懂事的人,她亦是心怀感恩,等到她病好后,在姑祖母面前周旋解释一二,姑祖母会改变主意的。” 李氏顺着萧如云的话说:“就是,就是,去乡下哪里有吴郡好?在吴郡对琳丫头也有好处,居士如果真心疼爱萧琳的话,一准会留在吴郡。” 赵氏勾勒嘴角,好笑得说:“乡下啊,居士口中的乡下可不是嫂子口中的乡野。” 李氏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娘家出身远低于这些顶级士族,李氏哪怕会生儿子,会教养儿女,但许多顶级士族的秘辛她知道得不多,婆母王氏看着慈眉善目,是个乐意放权的好婆母,但唯有李氏知晓,王从没想过安享天年,很多事情都没告诉过她,也许王氏以为现在李氏不用知道。 萧如云淡淡的说道:“二婶,方才萧居士说得确实是乡下,如今关键是如何留住萧居士。” 赵氏讪讪的一笑,一直很沉默的萧如月低声说道:“祖母,孙女也认为大姐姐说得对,四妹妹不愿意离开萧家。萧居士许是会带四妹妹去小住几日,并非一去就不回。就算是萧居士那里说不通,但四妹妹不一样。” 王氏握着手中的宝剑,凝视着两个孙女,遗憾略带惋惜的摇头,她头上的佩戴的钗环随着她头部的晃动儿闪烁, “这柄宝剑为先帝赐给萧家,但唯有在你们姑祖母手中才能称为镇宅之宝。她将宝剑放下,也就是说她不打算再理会萧家的兴衰。” “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是求琳丫头也好,还是求得萧居士回心转意,这柄宝剑务必回到你姑祖母手中。” 王氏将宝剑郑重交给萧如云,缓了缓方才冷厉的语气,“原本我没想到她会再找传人,当年的事情闹得惨烈,我以为她不会再起心思。萧琳取水也只当做她给阿菀面子婉拒的借口,没成想萧琳竟然打动了她···既然她能收下琳丫头,云丫头样样出类拔萃,最好你也跟着她。” “你姑祖母不仅有旷世的学识,亦有许多意想不到的东西,于你,于萧家都有好处。” 萧如云恭谨的说道:“祖母好意,孙女清楚,然姑祖母收传人的事儿怕已尘埃落定,孙女同姑祖母没缘分。四妹妹有恒心有毅力定然能继承姑祖母的衣钵,她一样对萧家有益处。” 挽住王氏的胳膊,萧如云笑道:“您消消气,孙女旁得不敢说,四妹妹什么样的人,孙女看得很清楚。” 王氏摇了摇头,叹道:“可惜了,云丫头。” “不可惜呢,孙女有祖母疼惜,有母亲垂爱,有妹妹们相伴,如果我有不懂的东西问四妹妹,她不会不帮我解答。祖母教诲过的,世上没十全十美的事儿。四妹妹同姑姑分开,姑祖母才会格外垂爱。况且四妹妹将来许是回京城,孙女只是想听祖母的安排,在您身边尽孝。于女子而言,像姑祖母那样,未尝是幸福。” 萧如云语调轻柔,一边送王氏回去,一边说话化解祖母对生母的怒气。 王氏一直让萧如云搀扶着,“为何这么说?你不知萧居士曾经的威名才会小瞧了她。” “有一心一意的夫君,生儿育女,同夫君举案齐眉,孙女以为是幸福。” 王氏笑嗔着戳了萧如云的额头,“你呀,没出息。” “孙女看,您比萧居士有福气多了,这些不是谁都能求得来的。” 萧如云地垂下眼睑,并非有意讨王氏欢喜,她争才名,刻苦用功就想要一才学卓绝的夫婿,成为般配得上司徒九郎的人,一心一意的照顾他,帮衬他,让他无后顾之忧,他是有良心重情的男人,不会辜负其妻。 赵氏眼看着萧如云将王氏哄好了,瞪了一眼萧如月,但见萧如月平静之极,不见羡慕嫉妒,赵氏暗自叹了一口气,她就这性子,罢了,罢了,自己多操点心吧。 王氏进门后,说道:“你们两个随我进来。” 被点名的的李氏,赵氏一左一右的扶着王氏,萧如云捧着宝剑,同萧如月跪坐等候。 萧如云心里有事,萧如月又是沉默的人,她们彼此之间静悄悄。 过了一会,李氏从内堂出来,神色略略不不好看,萧如云忙跟着她离去,萧如月亦是起身相送,“送大伯母,送大姐姐。” “二妹妹有空到我那里坐,四妹妹的事儿我得同你商量。" “嗯。” 在只有萧如云的时候,李氏再也忍不住,委屈道:“云丫头,我做错什么了?你祖母怪我,怨我,可萧琳染病时,她也是同意锁上揽玉轩的,这回都成了我的错,我刻薄亏待萧琳,我眼里没萧家的兴衰。” “娘。” 萧如云陪李氏跪坐,宽慰她道:“祖母是一时气话,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为这点小事不值当。” “不是小事···”李氏板着萧如云的肩膀,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萧如云握紧宝剑,“是她?” 李氏搂住萧如云,眼里闪过愤怒:“你姑姑说是将萧琳送回萧家抚养,其实早就瞄准了萧居士,算计得最清楚得就是丹阳真人。可怜我的云儿,哪里不比萧琳好?怎么萧居士就···” 说不羡慕,说不嫉妒是不可能的,萧如云将脸埋入李氏的怀里,太清楚她的威名了,太清楚她将来会做什么,谁能想到她竟然就是萧居士?两世为人的经历,让萧如云多了几许的自傲,虽然不至于看不起姐妹们,但她更多得着眼于将来,谁知道她竟然错过了最好的机会。 萧如云咬着嘴唇,自言自语的说:“羡慕嫉妒是心魔,我不能,她是四妹妹,可怜的四妹妹···” ps在小醉看来穿越重生再低调,再内敛,都有不可压制得的优越感。萧如云的塑造是按照小醉理解的重生女本意来的,她是人,不是脑残。小醉不能像写清悠路那样出现各种脑残类的重生穿越女,虽然是欢快了,但没什么味道。小醉想写一个有滋有味的文。小醉也一直为这个目标努力着。特别感谢贝尔0的长评,谢谢。(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 养病 馨香浮动,一室馨香。 萧琳再清醒的时候,隐约听见竹铃碰撞发出的响声。朦朦胧胧间,萧琳看到床榻上悬挂的幔帐中间瓒有米粒大小的珍珠,“这是哪?” 盖在她身上柔软的锦被仿若无物,锦缎被面细滑得宛若蚕丝。萧琳的手摸了摸身下,不是发热感觉错了,是被褥下传来阵阵的温热,驱散了深秋吴郡的阴凉潮湿,透过水漫色的幔帐,萧琳打量所处的屋子,每一样的摆设都极为精致,价值不菲,却不会让人感觉到奢靡。 “女郎醒了!” 幔帐撩开,萧琳终于看到了熟悉的瑛姑,证明她不是在做梦,“瑛姑,姑祖母在哪?她说过收下我的。” 萧居士一脚跨进门槛便听见萧琳这句话,好笑的问:“若我只是宽慰你,你待如何?” 萧琳示意瑛姑不用搀扶她起身,纤细的双臂撑起身体,卷翘的发丝垂在胸口,因为染病使得本来就不丰盈的萧琳下颚都尖了,巴掌大的小脸显得她眼睛格外的大而明亮,泛着粉白的嘴唇嘟着,萧琳喃咛:“这么好的地方,您赶不走我!抱着您大腿也要留下来。” “我这可不留厚脸皮的女郎。”萧居士故意板着脸,萧琳嘟囔:“不厚啊,姑祖母捏捏看,很薄,很薄。” 萧居士绷不住扑哧笑了,果然捏了萧琳的脸颊,“是不厚。” 萧琳扭头捂住了口鼻,闷声闷气的说:“姑祖母快离开,我病还没好。等到痊愈后,再向姑祖母请安。“ 萧琳被揽到萧居士怀里,她额头上放了一只有厚厚茧子的手,虽然不甚舒服,但萧琳却觉得安心,“不能···不能···” 染病的时候,萧琳格外的脆弱,她勉强的控制着自己才没倒在萧居士怀里寻求保护,此时萧琳格外的想念萧菀,手背蹭了蹭眼泪,萧琳喉咙干涩,“我想喝水。” 如何都不能让病疫扩散,萧琳的想法,萧居士焉能不知?如此更是心疼她。 “我凭生有三绝,医术恰好是一项,世上多庸医,琳儿啊,你的病情不严重。” “呜呜···呜呜···” 萧琳卡巴卡巴眼睛,眼睫上沾着泪水,就好比本来是灾星却突然被告知看错了一样,萧琳麻花一般扭进萧居士怀里,娇憨的说道:“您想推开我也迟了···我···不松手的···” 萧居士从未哄过孩童,一时间显得手足无措,但抱紧萧琳是她下意识的动作,看对眼儿就是又疼又爱的。 “七娘,把雪肤霜露取来。” “喏。” 萧琳听萧居士的话,扬起毛茸茸的小脑袋,好几日没梳理头发,卷翘的头发乱蓬蓬的,吃惊的说:“千金难得的雪肤霜露?我···我能用?” “你想不想用呢?” 萧居士一手搂着萧琳,一手帮她抚平头发,毛茸茸的脑袋太毛了,萧居士可不是李炫奕。 萧琳咬着下嘴唇,“自然是想用,在京城时,只有先皇后所生的敏贤公主有一瓶,说是涂抹上会变成大美人。娘说过,不让我羡慕公主殿下,但我···我还是忍不住。” “不过是个小玩应儿,琳儿想用多少,我都供得起。” 萧居士按了萧琳挺翘的小鼻尖,笑着说道:“你是忘了,我的一切都会留给你。这辈子我说出的话没收回来过。” 萧琳揪了就头发,腼腆的说:“可我不是太好的女郎,有那么一点点的小心思呢。” “私心谁没有?” “您不介意?” 萧居士含笑凝着怀里的小人儿,无可奈何的说:“介意有什么办法?被你赖上了,我还能甩掉?” 二十刚出头的七娘将一瓷瓶递给萧居士,萧琳瞪大了眼睛,“她···她好漂亮。” 萧琳很少见跟在主子身边的奴婢有如此容貌,七娘的姿容上乘,看着她也有几分的文采,书卷之气很足,衣着光鲜奢华,怎么看都不像是伺候人的奴婢。 “我身边的人,都是美人。” 萧居士将瓷瓶打开,亲自给萧琳涂抹上雪肤霜露,萧琳脸上微凉,又能嗅到淡雅的香气,萧琳舒服得眯起眼睛,萧居士笑道:“你可得仔细保养,一旦将来变丑了,我可将你赶出去,再抱着我大腿也没用。” “姑祖母单独说得是容貌?不是说腹有诗书气自华?” 萧琳也没把握将来能长成美人,萧居士笑着摇头,“你这丫头,狡猾。” 萧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萧居士说道:“你身体因为这场病症消耗甚大,以前你又染过伤寒,身子亏得厉害,这几日我给抓几幅汤药,虽是苦了点,但你都得喝了。” “嗯。”萧琳皱眉苦脸得答应下来,她最怕就是吃哭药了,“姑祖母,我可给娘送个消息吗?我被姑祖母手收到身边了。娘会很高兴的。” 提起萧菀,萧琳的眼睛亮晶晶的,萧居士一喜一忧的点头,萧琳分外满足的重新躺到床榻上,萧居士暗示七娘点燃香料,萧琳一会又睡了过去,萧居士借此再次给她仔细的把脉,观萧琳的面向,“奇怪···真是奇怪,是谁转了她的命格儿?” 萧居士从萧琳脖颈上取出长生锁片,上面刻有她的生辰,萧居士默念了一遍,眉头越州越紧,“莫非是我推算错了?世上还有能逆天改命的人儿?鬼谷子一脉···落在萧琳身上真真是天作之和。” 如此三日,萧琳每日都喝苦药,看她皱眉嫌苦却不敢说的样子,让萧居士心情极好。 可有人心情却极不好,住在萧家客院得李炫奕将滚烫的汤药扔到了李四身上,“你竟然敢隐瞒本世子?萧琳染病,你为何今日才说?前两日,你同本世子说过什么?” 李炫奕双手手腕上都缠着厚厚的绷带,秦王世子地位尊贵,给他看病的大夫是吴郡最有名望的名医,同给萧琳诊脉的人不是一个人。虽然伤口没伤到李炫奕手上的经脉,但伤口很深,不能随便活动手臂。 “属下该死,世子殿下的伤势要紧,属下不是有意欺瞒殿下。” 顾不得身上的烫伤,李四跪在李炫奕面前请罪,“女郎如今去了东苑,有居士在,女郎病情自会痊愈···殿下,您要去何处?” 李炫奕从枕头旁边拿起一个盒子,迈步就走:“自然是去东苑。” “没人来接您,您去不得东苑。” “就是浮水,本世子也会见到她。” 李炫奕大步离去,李四赶忙追出去,“殿下,您手上还有伤,可不能下水,殿下···殿下···”(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送礼 说是浮水也去找萧琳,李炫奕面对湖水也犯了难。他受得大多是皮外伤,虽是不严重,然俊脸上的淤青还没完全消去,破坏了李炫奕的英俊。 这倒是没什么,但最让李炫奕犯难得是手上的伤口不能碰水,他不想落下残疾的话,就不能下水。 “你去找竹筏。” 李炫奕命令紧跟过来李四,蛮横道:“快去,让你隐瞒本世子她的病情?本世子今日一定要见到她!” “殿下。” 李四一张脸比苦瓜还苦,从秦王那里听过萧居士的名头,她哪里是那么容易见到的?不是她让人来接,萧家身甚至不敢派竹筏去东苑。 “不是属下不肯尽力,萧居士隐居之处实在不好办。” 没等李四说完,李炫奕就往水边上走,看架势极有可能浮水过去。李四慌忙阻挡:“殿下,殿下,您得伤还没痊愈,女郎既是被萧居士接走了,您用不上太担心,等到女郎病好,没准回来见殿下您,毕竟您同女郎共过患难。” 平常这句话能安慰李炫奕,但今日不行,李炫奕恼道:“不是你这句话,本世子早就见到她了。” 只要想到萧琳单独被锁在揽玉轩,李炫奕心里一阵阵的心疼,他自认为比寻常人了解萧琳,每一次萧琳想娘亲的时候,都被李炫奕看到。 盯着阻挡在面前的湖水,李炫奕眼底冒火,萧琳在人前装作坚强,他心疼,在人后落泪,他更心疼。 “不是因为本世子,她不会受伤,几次拦截下刺客最为致命的一击,如今她染了时疫,而本世子竟然不知,该死···李四···你该死。” 李炫奕直接踏进冰冷的水里,李四惊呼,“殿下,当心伤口。” “李炫奕请见萧居士。” 晚秋的湖水即便是在吴郡也是极为寒冷的,李炫奕高举双臂,不让凉水碰到伤口,冰冷的水随着李炫奕一步步得深入湖水 侵透了他的衣服,湖面上一如既往的平静。 李四站在岸上看着李炫奕胡闹,担心世子殿下,亦有几分的欣慰。世子殿下一直求见得是萧居士,萧琳的名讳半点都没嚷过。虽说大夏国民风风流,然以秦王世子之尊句句不离开萧琳,会给萧琳带来莫大的窘境,让萧琳即便在萧居士跟前也难以自处。 萧居士隐居的地方在萧家的范围之内,萧琳又不是不见姐妹们了,李炫奕离开吴郡后,旁人定然会议论萧琳。 一向任性妄为的殿下,慢慢得学会为旁人考虑,李四觉得秦王让世子来吴郡真得是来对了。虽刺杀的凶险,但遇刺让世子殿下成长,就算李四回去被秦王责打,他亦是无悔的。 李炫奕自嘲的一笑:“果然除了秦王世子的身份之外,我根本无法入旁人的眼儿。” 湖水齐腰的时候,李炫奕高声断喝:“秦王世子求见萧居士!” 他接连喊了三声后,从湖中心飘飘荡荡过来一只竹筏,李炫奕眼里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分不清是喜还是怨,只要能见到萧琳就行。 “本来我就是父王的嫡长子,天生富贵,生为世子。” 李四在岸边喊道:“请殿下换了衣服再去见萧居士。” 回应李四的是李炫奕接连打了三个喷嚏,李炫奕一向是衣着光鲜,脏一点的衣服就不肯穿了。他此时却穿着又湿又脏的衣服爬上了竹筏,李炫奕向李四摆手,“无事。” 俊脸上时隐现一抹顽童般的笑意,毛绒团子看到会感动的。 在李炫奕乘坐竹筏离开之后,萧如云从旁边隐藏的地方走出来,对李炫奕有惊诧,有难以控制的莫名怨恨,无论在内心深处萧如云如何说服自己,她都做不到正视李炫奕。 每日夜晚她还是做恶梦,时常陷入她急于摆脱的前生阴影。随着李炫奕在吴郡的日子增多,秦王世子名声更响,萧如云唯有更恨他才能心情气和。 “你到底还想欺骗多少人?” 萧如云握紧了拳头,眸子里满是厉色,李炫奕毁了她一生,这一辈子李炫奕欺骗别的女子倒还罢了,萧如云绝对不准许李炫奕欺骗萧琳。 “女郎?” “回去。” 萧如云率先转身,同李炫奕后背相对,李炫奕眼里没有萧如云,而萧如云想借机拆穿李炫奕的真面目,原本萧如云只是想给李炫奕点颜色看看,用她幸福一生去嘲笑李炫奕的失败,然李炫奕不停的靠近萧琳,萧如云累计起来的恨意再也压不住。 “生而富贵?当世子之位稳固?” 萧如云小声嘀咕着,她进了房门,见到桌上摆放着几块美玉,一个锦缎的礼盒中放着几个青瓷药瓶。祖母王氏脸色不甚好看,李氏和赵氏陪坐在一旁,萧如云隐去心思,梨涡含笑:“祖母。” 看见是看见了,但萧如云却没询问东西的由来,看美玉的成色正是送司徒家的好礼物,司徒尚的母亲过大寿也就在下个月,她是天下皆知爱美玉之人,这几块极为讲究的和田玉,定然能博得她的欢喜。 价值非凡的美玉被随意的放置,反倒青瓷药瓶被郑重的放到锦盒中。萧如云并非是没有眼色的人,前生她是半生富贵奢靡,李炫奕虽然花心,但对她情浓的时候,什么好东西都舍得送她。今生萧如云更看重士族女郎的涵养,自然锻炼出不小的眼力。 王氏合上锦盒的盖子,递给李氏道:“你让人送去给老爷。” “喏,母亲。” “丹阳真人的话如何回。” 王氏思考一阵,神色复杂的说:“用不着回,琳丫头已经在萧居士身边,萧琳又多了个疼她的人,阿菀也应该放心。” 萧如云低垂下眼睑,是萧菀送过来的,难怪玉色如此之好,祁阳侯府有一座世袭的玉矿,萧菀当家几年间玉矿产量颇丰。 萧菀虽然远在三清道观,但连萧家打算送礼的事情都明白,并送回来祖父最为渴求的仙丹···谁说她放任萧琳不管? 这是警告萧家,萧琳的事情她知道,且在意,萧家想要好处就掂量着办。 才几日,萧菀就得到了消息,三清道观背景果然深厚之极。 “姑姑也是好意。” 萧如云安慰王氏,并拿起玉佩赏玩,王氏叹道:“阿菀···不知怎么说才是,主意极大,随她去。” ps小醉三月一号上架,恳请大家订阅正版。故事会逐渐展开,成长的故事,萧琳非重非穿,木有装嫩伪装什么的,她就是个小姑娘,品尝人生的百态,最后冠盖满京华。(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母爱 知守斋,枯黄的树叶飘落化作护花泥,寒风习习使得本很肃静的知守斋,多了几许的荒凉。 藏书阁号称知守斋最为重要之处,藏着天下古籍,民间有传说知守斋的藏书阁中有白日飞升的法诀。虽是有名,但唯有三清祖师的入门弟子可入藏书阁。 丹阳真人是这一代入藏书阁最后一人,她虽然阅读书册的速度远远超过前面的师兄,但想短时间从藏书阁出来也是不为不容易的事情。 每日除了在藏书阁读书静修之外,丹阳真人但凡有空就会到山腰的忘尘亭去,从上向下看好像能见到远在吴郡的萧琳。 扑哧,扑哧,有鸟雀飞过划破空中的声音,几片翎羽从空中呈螺旋状飘落,有一片落在丹阳真人白蓝相间的道袍上,丹阳真人——萧菀略略抬头,清丽的面容并未因为清修而消瘦,道姑的打扮洗涤去曾经的奢华浮躁,萧菀眉宇间多了红尘不曾有过的至纯。 萧菀屈起手指,鸟雀落在她手心上,萧菀轻轻的抚摸着燕雀的额头,“琳儿不负我所望,小家伙,你们可还记得琳儿?” “叽叽喳喳,喳喳唧唧。” 燕雀尖尖的小嘴蹭着萧菀的手心,漆黑的眼眸圆滚滚的转悠,仿佛再同萧菀说,怎么会忘记曾经喂过她们的萧琳?听到萧琳的好消息,它们也是很欢喜的。 萧菀弹了鸟雀的额头,平静之极的眸子微起波澜,扬声问道:“京城可有消息?” “回主人的话,淑妃娘娘传信,朝中再次有册立皇后的意向,据说司徒贵妃极为欣赏心怀仁慈的祁阳侯夫人。” “奇谈,出自顶级士族,却极为欣赏唐霓,司徒贵妃相当皇后的心思天下无人不知。莫怪当年不顾司徒家反对执意嫁给齐王为侧妃。” 萧菀嗤之以鼻,用粟米喂食燕雀,笃定的问道:“淑妃娘娘做了什么?” “娘娘什么都没做,太子殿下哭倒在皇后的陵寝前,随后先皇后入太子殿下梦境,次日太子殿下向陛下请辞太子之位,陛下垂怜太子之极,同太子抵足而眠,士族亦不敢再逼陛下册立司徒贵妃为皇后。” 萧菀勾起嘴角,同淑妃相比,司徒贵妃道行显然不够,司徒贵妃还以为淑妃会用以前的计策?用谋却不会留下任何的把柄,一切都是太子所为,淑妃永远是孝穆皇帝最贴心最守本分的女人。 “你去回淑妃娘娘,祁阳侯夫人——唐霓,不用她操心,我会让她自顾不暇。就冲她敢给琳儿设套,我也不能饶过她,原本我只是针对祁阳侯,如今看起来她不甘寂寞,她做初一,我萧菀敢做十五,二十!双倍奉还之。” 萧琳是萧菀的逆鳞,犯者非死及伤,同女儿分别的痛苦,对萧琳的亏欠内疚,萧菀对唐霓更恨上几层。 “祁阳侯夫人曾有唐家仙子的雅号,最是慈悲的人,我倒要看看她能不能舍下祁阳侯府那座玉矿成就她慈悲为怀的名声。即便她想,祁阳侯...” 萧菀抬起胳膊,放飞了燕雀到空中,打理祁阳侯府十余年,萧菀很清楚做什么能抓住祁阳侯府的命脉,别看唐霓如今风生水起,顺利的接掌祁阳侯府,但没两三年的光景,唐霓弄不明白底细。 勋贵之所以迎娶士族女郎为妻,除了保持血统至纯之外,亦有对士族女郎主持中馈的信任。正统教养出来顶级士族女郎绝非寒门仙子唐霓可比。 “哪怕你再聪明,再玲珑剔透,也许将来你会明白其中的根源,但现在你不会懂。” 萧菀扶着忘尘亭的扶手,微微扬起下颚,合上眸子,琳儿,看娘给你出气。 将思绪放空,萧琳含笑喊娘的影子深深的映入萧菀的心底。停了一会,萧菀听见一声低沉的叹息,回头看到身穿青布道萧三清祖师,“见过师傅。” “痴儿,痴儿。” 三清祖师眼底一派清明,萧菀躬身道:“徒儿让师傅失望,是徒儿之过。” “之过,却不是知错。为师并非有意阻拦你,当为师决定收下你的时候,便有所准备,三月清修,丹阳你心底的执念,痴念尚在,为师可惜了你的资质,如果你可割舍下一切,未尝不会继承三清一脉。” 面对有可能成为下一任三清祖师的机会,萧菀淡然的说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师傅,弟子有执念,弟子真正舍不得的是萧琳。” 只要萧琳在红尘中,萧菀做不到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她想成为压在祁阳侯头顶上的阴云,便是希望萧琳一生幸福,如果萧琳不在...萧菀摇晃到荒唐的念头。 三清祖师无奈的摇头,脚踏草鞋,道袍翻飞怅然的下山去也,清净的山间传送着他苍老的声音,“汝继续去清修苦读。” “谨遵师命。” 萧菀稽首,眉头微微皱起,师傅去何处?他回来是不是还会问自己?即便师傅问了一万遍,萧菀还是今日的答案,这同她清修苦读没必然的关系。 向知守斋走时,萧菀想得最多得还是萧琳,想她得到的消息,想那场刺杀意外,萧菀当时差一点破门下山,随后调查刺的身份,除了查到刺客来自京城之外,竟然一无所获,会出现这种情况,要不是刺杀李炫奕的幕后黑手背景太深,远不是如今的萧菀能比,再有一种情况就是这场刺杀的幕后主使任谁也不会怀疑... 有这样的人?萧菀按了按额头,看书多了吗?最近怎么总是胡思乱想? 萧菀再入藏书阁之前,将设计唐霓布置下去。原本她不打算此时用,祁阳侯自诩情深意重,又刚愎自用,即便唐霓如今处置有瑕疵,此时祁阳侯也不会同唐霓怒目相向,让世人知晓他后悔或者看不上唐霓,在镜湖冒犯的唐霓,虽然明面上说祁阳侯中计,但无媒无聘的,祁阳侯又将唐霓当做什么?如果不是后来她坚决休夫,不知祁阳侯会出钟情唐霓多久,但如今好面子的祁阳侯为了名声着想也会继续下去。 这一切再萧菀之前就想过,她不是没有法子让唐霓痛苦,不是没法子让孝穆皇帝和世家对她补偿愧疚,但违背承诺的男人要之何用? 萧菀不是后悔,只是最为心疼萧琳,由此她才会格外的惦记懂事的女儿。 “这只是第一次,往后还有的。” 萧菀走进藏书阁,漆木的门缓缓关上。已经在山下三清道观的三请祖师对围在身边的徒弟感叹:“天有异象,必有所应,丹阳进一步可成仙,退一步可为祸国妖孽。” 三清观主吃惊的问道:“师傅可有让师妹踏破虚空成仙之法?” “全在她一念之间,看萧菀之女——萧琳将来如何。” 三清祖师一抖浮尘,若老神仙的面容上隐约有几分的期许,萧琳也不会被萧菀的光芒掩盖下去的。 萧家东苑,李炫奕跳下竹筏,整理了略显的狼狈的衣服,迈步走进东苑,虽说他目标是萧琳,但总不能不给萧居士面子。 “秦王世子殿下。” “萧居士。” 李炫奕进门后,竹屋依然低调的奢华,萧居士一如第一次见衣着鲜艳媚俗,依然仅仅从书卷的上方瞄了李炫奕一眼,李炫奕被萧居士明了的目光扫过,无法理直气壮的说找萧琳,跪坐在一旁挺起脊背,正式严肃的跪坐。 萧居士见他不言语,目光再次放到了书卷上头,李炫奕等,再等,还等...他双腿因为跪坐酥麻,咬牙撑着,面对萧琳的长辈,李炫奕不敢有任何的大意之举,毛绒团子心眼太小。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萧居士放下书卷,颇有深意的问道:“你在吴郡遇刺,有何想法?” 李炫奕断没想到萧居士会直接问刺杀的事情,回道:“刺客并非想要我的性命。” 萧居士嘴角一勾,“还有?” “我以为许是...士族所为。” 李炫奕自从遇刺之后就一直思考着如何报仇,打算报仇又必须知晓到底是谁动得手。刺客虽然全部自尽,但此刻绝对不是像嘴上说的针对萧琳。 秦王是大夏国的柱石,李炫奕的地位不比皇子地位低。李炫奕面容冷峻:“幕后主事将本世子当做什么人?以为让废了本世子...” 萧居士冷然的目光看了隐忧愤怒的李炫奕,又扫过他手腕的伤口,“再低一寸,再深一寸,你以为你还能做秦王世子?听 琳儿说,先是言语相讽。敢问秦王世子殿下,刺客说得正确否?” 李炫奕呐呐不能言,萧居士接着说:“士族虽有不孝之徒,然秦王世子且忘记了此处是吴郡,天下士族心中的圣地。再数典忘祖,士族亦不会在吴郡针对于你,世子殿下不明白士族。” “您的意思刺客来自京城?” 萧居士拢了拢袖口,“如果世子殿下品行无错,又何必在意刺客的言论?” 李炫奕怒气消散,脸红若红布,萧居士微笑得说:“士族风流,皇族亦在士族之列,人品风流,行事潇洒不羁,乃士族根本。莫把贪花好色当风流,任性妄为当潇洒。” 李炫奕行大礼,“多谢萧居士教诲,敢问萧居士萧琳可平安?” “安。” 李炫奕听见这话,站直身体,再次躬身:“恳请萧居士关照萧琳,她...很好很好。” 随后,李炫奕大步向外走,此时他没任何资本见萧琳,只要知晓萧琳平安就好,萧居士眼看着李炫奕修长的背影,扬声道:“秦王二子,三子听说人品才貌出众,为人中之龙。” 李炫奕身子顿了顿,迈步走出东苑。萧居士眸光隐晦不明,长叹一声.... ps恳请大家订阅正版支持小醉,顺便小粉红来两张呗,小醉新书上架第一个月需要大家粉红支援,面对众多大神,小醉很忐忑,支持一下小醉。小醉再外面,明天回家,回家后会努力更新的。求粉红,求订阅!(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青梅 李炫奕在萧居士跟前走得很有气势,然他走出门后,在水边停留许久,理智是一回事,但他还是想见毛绒团子。他遇刺的消息早就传回京城,据说秦王震怒,严令他立刻归京,秦王妃听说了消息之后,差一点昏厥过去,不是秦王妃走不开的话,没准秦王妃都已经在来吴郡的道路上了。 即便如此,秦王妃两天一封书信,催促李炫奕快点回京。李炫奕虽是胡闹妄为,但对一直疼爱自己如命的秦王妃很是孝顺,经常不听秦王妃的劝说,但对秦王妃尊重从未改变过。 不想让父母担心,如果不是记挂着萧琳,李炫奕回京会早上几日,但昨日秦王妃来信又是求又是威胁的,李炫奕不得不回京。 萧琳不会很快回京,秦王戍边时候,李炫奕也会被困到京城之中,他们再见面不知需要多久。李炫奕如果不看一眼萧琳,会觉得不放心,在吴郡这地方,又有司徒尚在旁边,李炫奕在门口转悠踌躇。 “秦王世子殿下,主人让奴婢领您过去。” 从屋子里走出来一名清丽高雅的少女,杨柳为骨,冰雪为肌肤,身姿迤逦,她微微蹲身向李炫奕浅笑,秋水的眸子含笑带着少女的腼腆,即便是见惯美人的李炫奕也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李炫奕抬了抬手臂,换做寻常时,他没准就同美人调笑几句,“是去见萧琳?“ “女郎在后面的独院中,世子殿下...请。” 婢女的仪态优美,伸展手臂相邀的时候隐约气质卓然,展现出的风情证明并非只有美貌的空架子。李炫奕跟在她身后,观她走路的仪态也只萧居士...不对,李炫奕舒缓欣赏美色的目光正式起来,左手摸了摸右手手臂上的绷带,略带浑浊的目光重新清明起来,毛绒团子的母亲可是丹阳真人...世间男子都谨记休夫的萧氏阿菀。 萧居士放下竹帘,离开了窗前,“五年中秦王世子不知还能否坚定,能否在繁花似锦的京城独善其身?秦王府...哎...希望不是孽缘。” 萧琳自从搬来东苑之后,吃穿用度都是极好的,甚至比在京城还要奢华。萧琳算是彻底的领教一把何为士族的奢华,养病的日子过得很舒心,只要萧琳清醒,身边就有人陪着。萧居士会给她念书听,会摸她的额头,照看着她不许抓痒痒,无微不至的照顾下,萧琳的病情好得很快,珍贵的药膏随便用,萧琳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疤痕,脸上的肌肤更是轻微一掐都能掐出水来,水葱雪肤似的。 唯一让萧琳头疼的一件事,每天姑祖母都会给她用针灸驱散体内的寒气,针灸的刺痛她能忍住,唯一忍受不了得是药浴和没完没了的苦药,萧琳曾经撅着小嘴说过,她身体很好。 萧居士只是说,好不好得听大夫的话,而萧居士三绝中最为有名的便是医术。萧琳知晓姑祖母是为她好,她又不想被姑母撵回去,只能忍受着,希望这种日子不会太长。 婢女跳开帘栊,淡淡的清香直扑李炫奕,当看到萧琳的时候,李炫奕大笑,“毛绒团子...哈哈...你怎么成了刺猬?” 萧琳额头,脖颈,手臂上都扎着针灸,萧琳嘴角弯弯的,“你也好不到哪去,落汤鸡一只,身上的衣服是皱皱着,以为很好看?” “不许碰。” 萧琳在李炫奕过来碰触她手臂上的针灸前,向旁边移开了身子,依偎进旁边的软垫中。屋子里温暖如春,萧琳穿得相对比较单薄,还没完全弥补回来的肉肉使得她略显得娇弱。 李炫奕一次袭击不中,转而抓住萧琳翘起的发梢,萧琳嗔道:“放开。” 轻柔的,毛茸茸的发丝在手中划过,李炫奕黑亮的眸子不明不甘的神色少了许多,萧琳脸颊簇起两道红晕,李炫奕尚未变声的声音学着秦王那般低沉,就因为萧琳羡慕过父王对自己的疼爱,也许萧琳会在意像父王那样的人。 “你是萧菀的女儿,所以本世子认了。” “...” 李炫奕看出萧琳的疑惑,本来准备好的说辞一下子变得难以启齿,萧琳懵懂的目光,让李炫奕升起一阵阵的恼怒,埋怨萧琳不解风情,又埋怨自己怎能就认命了? 他可是秦王世子...本应是人在花丛中片叶不留身的,如今偏偏为个不懂事的小丫头牵肠挂肚。 “身子没复原过来,乱跑个什么劲儿?” 萧琳显然误会了李炫奕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原因,软绵绵的话语让李炫奕看着她怔怔的出神,萧琳眼看着李炫奕俊俏的五官展露出笑容,嘟着小嘴道:“奇怪。” 李炫奕慢慢的凑近萧琳,萧琳自觉地身体向后倾,他的脸庞放大,萧琳心跳加快,“你要做什么?” 李炫奕很严肃认真的看向萧琳,“有你方才那句话,本世子心满意足。毛绒团子...” 他伸展手臂按住萧琳的肩头,两人四目相对,在彼此的眸子中只印着他们的影子,小小的,固执的独占整个瞳孔。 “做什么?” “不是因为你救了本世子,本世子才会...”李炫奕脸颊一样的微红,印在萧琳眼底的小人是尴尬的,他甚至不知道怎么说才对,“反正你记住,本世子是看你勉强不错,才愿意同你...同你...一起。” 李炫奕最后的声音几乎无声,萧琳并没听清楚,追问:“什么?你在说什么?” “毛绒团子,你是笨蛋?” 萧琳一把甩开李炫奕,转过身去,后背对着李炫奕,“谢谢你来看我,我累了。” 变相的逐客令,李炫奕不是听不出,更能听出萧琳生气了。李炫奕一下子从芦苇席上站起,大步向门口走去,萧琳有脾气,号称煞神的李炫奕如何会没脾气? 他走动门口,想了想又停下来,分隔着远了,李炫奕不放心,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盒子,一向被人捧着的秦王世子,很少向旁人低头的时候,是走还是再去和毛绒说话对李炫奕来说是个艰难的问题。 萧琳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离开吴郡有给秦王妃带礼物?吴郡的土仪京城也不多见,你遇刺的时候,秦王妃一定很担心,置办点礼物回去...” 李炫奕心一下子坚定起来,转身几步走到萧琳跟前,他双手是背着的,萧琳狐疑的抬了抬眼睑,李炫奕突然将手从后背拿出,在他的手上套着京城特产的手偶,一个小辫子的红衣小姑娘,一个高冠的勋贵少年,李炫奕笨拙的动了动手偶,萧琳眼里满是惊喜,这类的手偶她曾经有很多个,但随着她离开祁阳侯府,曾经拥有的玩应很多都没带出来。 每年萧琳过生日的时候,祁阳侯都会送她一堆的手偶,萧琳既然割舍下祁阳侯,也不会留着这些东西。 “你怎么会知道我喜欢?” 李炫奕右手的高冠少年自傲般的停了停腰,满不在乎的说道:“什么隐瞒得过本世子?” 萧琳抿嘴一笑“笨蛋。” “谁是笨蛋?” 李炫奕先是用右手上的少年手偶作势打萧琳,随后两只手上的手偶互相掐了起来,从他生涩的动作看出,李炫奕很少玩这种东西,萧琳咯咯的笑了起来,李炫奕看着萧琳灿烂的笑颜,一个没有操控好,手中的人偶掉落在地上,而且就高冠少年就落在萧琳面前... 李炫奕见萧琳低垂着眼睑,慢慢的蹲在她面前,将一对手偶放到萧琳跪坐得膝盖上,“送你了,毛绒团子不许忘记我。” 萧琳咬着嘴唇,欲言又止之时,李炫奕已经离开了,萧琳想要追出去,但膝盖的一对人偶最终阻止了她,“笨蛋。” 直到萧居士来给她拔去针灸,萧琳还在看手偶。 “琳儿。” 萧居士坐在萧琳身边,瞄了一眼萧琳下意识藏起来的东西,秦王世子送你的?” “嗯。”萧琳垂着脑袋,手臂不知放到哪更合适,“姑祖母...世子殿下是感谢上次我帮过他。” 萧居士从萧琳手中拿过手偶,里里外外的翻看了一遍,当看到某一处之时,萧居士眉头一瞬的皱紧,萧琳咬着下嘴唇,紧张的问道:“我不应该收下?是他...是他硬塞给我的...” 萧居士揽住萧琳的肩头,萧琳自然而然的靠在她怀里,萧居士轻叹:“他到不愧是李家六郎的儿子,同他老子一个样子。” 萧琳不明白一对寻常的手偶有什么玄能让萧居士有此感叹,问道:“秦王殿下也送过秦王妃?” “没有,秦王...也是个痴人,痴于武,痴于情。” “不是秦王妃?在京城的时候,我听说秦王殿下甚是喜爱王妃,三子皆为王妃所出,王府虽是有姬妾,大多用以支撑场面,即便当今陛下赐给秦王殿下的良援,秦王殿下也都婉拒了。在戍边的时候,秦王殿下身边无一女子侍奉。” 萧居士将萧琳脖子上的针灸转动几下,将针灸拔出,“我教导你第一课,三人成虎这句话琳儿可曾听过?” “听过,可是...” “秦王此人内敛沉默,不是容易看透的。看准一人,不仅要观其言,亦要观其行,更要观前事。且记凡是有因就有果,勿要让旁人言论影响判断。云从盲从永难成为出类拔萃之人。” 萧居士首次点拨萧琳看人,这句话伴随了萧琳的一生。 ps继续求保底粉红,回去小醉会三十张粉红加更一张,虽然小醉的信用有点破产,但在成绩如此不好的状况下,小醉想拼新书粉红,只能靠更新了。应该粉红不会太凶残,让小醉加更不过来的。各种求粉红。 推荐 《东床》,作者 予方, 简介 东风吹战鼓擂,穿成女配谁怕谁。 一觉醒来穿进昨晚看的H重生宅斗文里,偏偏还是个废材脑残玛丽苏女配。 在不可改变的情节发展中,找到逆袭的机会,踹掉女主成功登位。(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暗战(求粉红) 从东苑出来,李炫奕下了竹筏之后,略带不舍的隔着湖水望向东苑,停在水边站了许久,“李四,同本世子去司徒祖宅。” “殿下?”李四很清楚,世子殿下对司徒九郎的心结,不单单因为在水一方的萧琳,司徒尚如标杆,如大山压在李炫奕身上,非无必要,世子殿下绝对不会主动去见司徒尚,起码在李炫奕才学比不过司徒尚的时候,李四帮着李炫奕找借口:“您伤势还没好...” 李炫奕大步向客院走,“父王说,一时不能定输赢,她有追上祁阳侯夫人的信心,本世子不能被她小看了。伺候本世子更衣,司徒尚救过本世子是事实,连道谢一声都没胆量的话,我不配做秦王世子。” “喏。” 李四欣喜的跟上去,萧如云在旁边瞧着,掰断了手中的玉簪。复杂的看向李炫奕,虽然身上的衣服狼狈褶皱,但他英俊的眉眼锐气锋芒,剑眸清澈,不似记忆中的浑浊。他是装出来的吗? 断簪划破了她手指,她好看的脖颈低垂,妖娆的身影随着湖水起伏,萧如云掩藏住心事,对送李炫奕回来,准备离开的人和气含笑的说道:“姑祖母让采买的药材准备妥当了,你是不是一起带过去?四妹妹娇弱,祖母实在是担心,于是让母亲准备了一些四妹妹爱吃的东西。” 跟在萧如云身后的婢女捧着各色的物品,萧如云处置得极为妥当,一心一意的表现出对萧琳的关爱。将物品送上之后,萧如云问道:“不知四妹妹状况如何?” “一切安好,女郎放心。” 撑着竹筏的婢女微微屈膝,萧如云笑道:“如此我们就放心了,请转告四妹妹,等她好了再同姐妹们相聚。” “喏。” 竹筏向东苑行驶,萧如云向回走。萧居士收下了东西,看样子不会轻易的离开萧家。 萧如云松了一口气,谁能相当将来影响天下大局的人竟然是萧居士?萧如云心中涌起几分的悔恨,她是连同三清祖师定下大夏国皇位传承的隐士,将不可一世的皇后打落下凡尘,确保大夏国正统... 萧如云恨她前生太过痴迷于男女之情,因为对李炫奕的痴恋耗费了她太多的心力,许多的大事只知晓谁做的,并不知道详情。 后来更是随着李炫奕被人践踏到泥土中,远离朝堂,远离京城,废后立帝王她也只是听说谁谁做的决定。 如果她早知道,会不会像萧琳一样坚持去取水?萧如云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不会的,明知道走不通的死路,她的经历不会做无用的事情。 司徒祖宅,两位年龄相仿的高冠博带少年挺直腰杆跪坐,在他们面前摆放着茶盏,香茗白气渺渺,模糊了司徒尚和李炫奕的视线,李炫奕几次想要开口道谢,对司徒尚谪仙目下无尘的样子很看不惯,话到嘴边上都咽下去。毛绒团子怎么就看着他好?整日的带着面具,多不自在? 李炫奕想起萧琳,终于开口不自觉的问道:“司徒九郎,你是为本世子还是为她?” 仿若冥想一样的司徒尚反问:“世子殿下想尚如何回答?” 李炫奕气结,司徒尚悠然的跟了一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世子殿下君子乎?” “司徒尚你心悦于她,本世子管不着,本世子看上的人若是没人欣赏,那是本世子眼光不好。”李炫奕笼在广袖的手掌攥紧,对比司徒尚的淡然,李炫奕多了几分的愤怒:“如你是只为了同本世子争,不必牵扯到她。划出道道,本世子接招便是。” 司徒尚玩味的说道:“世子殿下是不是太小看萧菀之女?同殿下相争,在朝堂,在戍边军和北府军,唯一不在的女子身上,殿下风流不羁,在下却洁身自好,在下以为比殿下更为有资格。” 李炫奕微微前倾身子,掩藏起心底的焦虑,嘲讽反问:“汝敢为她违背祖训?司徒家嫡长房必然迎娶士族嫡长女,百年传承下的祖训,过目不忘的司徒九郎不会不记得。” 司徒尚垂下眼帘,李炫奕乘胜追击,“既然你不敢,别去打扰她。司徒九郎,丹阳真人和萧居士可不是好惹之人,况且她...不应该被世人非议。” “言尽于此,本世子告辞。” 李炫奕起身,对着司徒九郎拱手,“谢过你救命之恩,然再相遇,本世子不会让,君亦不用手下留情。” 在李炫奕走后,司徒尚眼底染上无奈,“世子殿下焉知我不会违背祖训?” “九郎君,京城的消息。” 司徒尚听见动静恢复了平时的谪仙之姿,隔着垂下的竹帘问道:“回话。” “贵妃娘娘捎来口信,祁阳侯夫人曾建议借着秦王世子遇刺的事儿可打压下不尊司徒的士族,寒门庶族愿意配合。” 司徒尚扬声问道:“贵妃同意了?” “娘娘不知该如何因此向九郎君请教。” “命人回话告知贵妃,士族再不孝亦不会在吴郡行刺秦王世子,士族再有败类之徒,亦由士族处置,不必劳烦寒门操心。司徒一族位列士族之首,凭得是祖上功德,并非依靠打压不服的士族。若是士族有惊采绝艳的人物可恢复士族以往的荣光,司徒尚愿俯首听命。” “喏。” 回话的人远去,司徒尚托起茶盏,“京城...早晚亦得去。祁阳侯夫人好算计。” 秦王世子在吴郡遇刺是大事,在京城引起的波澜远比在吴郡还大。被孝穆皇帝破格提拔的寒门子弟上奏折表示是吴郡士族所为,好在秦王持重,当朝向孝穆皇帝言,李炫奕的救命恩人为司徒尚,如此压下寒门对士族的攻讦。 出身寒门的官员反口说司徒尚救下秦王世子是阴谋之一,安排行刺再救下秦王世子,意图赢得秦王父子的好感,影响将来戍边军的立场。 不怪寒门官员如此敏感,他们能在朝廷上指点江山全赖孝穆皇帝的支持,而孝穆皇帝最大的依仗便是面丑无文采,好战事的秦王。 秦王能得到孝穆皇帝最大的信任,除了是一母同胞之外,最关键的是秦王做不上皇帝的位置。 寒门庶族也没忘记,大夏国姓李家一样是士族。想要保持住寒门的低位,除了紧跟孝穆皇帝步伐之外,要紧得是秦王断不能偏向以司徒家为首的士族。 如今朝野士族依然位居高位,但下面得小吏多事是寒门。士族子弟除了良莠不齐之外,士族本身的放荡不羁,受不得卑躬屈膝也使得大批有才学的士族远离朝堂,寒门好不容易等到了崛起的机会,如何都不能让士族重回朝堂。 千年传承下来的九品中正制度好不容易有些许的松散,寒门官员无论是为了能有伸展才学的机会,还是为了子孙后代,他们都不会放过机会。 跪坐在官员中的唐大人耷拉下眼睑,一派胸有成竹的镇定模样。秦王被寒门士族官员吵得头疼,论诡辩之才,秦王远远不是他们的对手。高坐于皇位上的孝穆皇帝沉默不语,只是眸底时而闪烁一下。 孝穆皇帝见秦王张口结舌,垂下的唇角微微上扬,自己这个六弟除了在疆场上精明之外,最是没耐心平衡士族寒门。 “皇兄,臣弟相信司徒九郎不是奸诈的小人。” 秦王猛得从软垫上起身,虎背熊腰的身材无论是士族还是寒门都无法比肩,常年在疆场上征战磨练出的嗜血气势,不是光靠在朝堂上磨练出嘴皮子官员可比。秦王眼眶深邃,鼻梁挺直,不是时下流行的美男子,然在此时却更有彪悍之气。 他单膝跪倒到御前,声音不大,却如鸣钟般,“臣相信司徒九郎,他是犬子的救命恩人,臣感念司徒尚,但臣手中的戍边军是陛下命令臣训练出来抵抗胡人的,在陛下手中,将来戍边军的将帅并非一定是犬子。臣之后谁为统帅,一切听命于陛下,即便陛下让臣此时上交虎符帅印,臣绝不敢拖延。” 两边争吵的人像是被人卡住了喉咙,纷纷偃旗息鼓,孝穆皇帝走下高位,亲自搀扶起秦王,“六弟,朕相信你。炫奕那孩子是朕看着长大的,朕对他同皇子一般无二,他...” “启奏陛下,秦王世子殿外侯旨。” 孝穆皇帝道:“炫奕?” “喏。” “宣。” 孝穆皇帝按了按秦王的肩头,秦低垂着脑袋,金銮殿门口人影绰绰,秦王世子李炫奕身着世子朝服,头戴小冠走进大殿,往日白净的皮肤晒得有些黑,五官深邃了几分,身上的浮躁奢靡之气少了,虽然他还是略显得稚嫩,但举手投足间显得从容平和。 “臣拜见陛下。” 李炫奕叩首,孝穆皇帝含笑道:“奕儿起身。” 孝穆皇帝对李炫奕不同臣子子侄的宠溺,显示秦王世子的地位,李炫奕跪直身体,朗声道: “臣学艺不精,辜负陛下厚望,辜负父王教导,臣之罪。吴郡遇刺之事,无论背后主事是何人,臣一是感司徒尚救命之恩,二是此事让臣明白臣的不足,臣不会再荒废光阴。臣不愿再以秦王世子为名,世人只言李炫奕。” ps粉红三十票加更有效的,小醉会努力。虽然成绩出乎意料的不好,但小醉会把想写的故事架构完成,不烂尾,不成坑,继续下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心计 孝穆皇帝身着皇帝朝服眼底极快的闪过惊愕,李炫奕笔直挺立的跪着,往日的浮躁皆无,孝穆皇帝面对秦王时,唇边勾出欣慰的笑意:“六弟总是担心奕儿,如今朕看奕儿长大懂事了,六弟有此世子,朕亦放心。” 李炫奕瞥见秦王一如既往严肃的脸上隐约有一抹笑意,他俊逸的五官越发神采骄傲,朗声说道: “待到臣强过司徒九郎,臣才无愧父王之名。您怎么称赞臣都不过分。” 孝穆皇帝放声大笑,食指点了点李炫奕,豪迈的说道:“好,朕等着你强过司徒尚。” “臣遵旨。” 李炫奕再次叩拜孝穆皇帝,秦王嘴角微微上扬,却对孝穆皇帝道:“皇兄勿对奕儿期望太高,奕儿无常性,不说赢过司徒九郎,只弱于司徒九郎一线,臣就心满意足了。” 李炫奕剑眉一挑,迎向秦王,打算辩驳的话在口中转了三圈,在如高山一般的父王面前,李炫奕回想以前的荒唐,知晓说得不如做的。 “奕儿,你先起来。” 孝穆皇帝示意李炫奕起身,含笑道:“六弟不信你,朕相信你。司徒九郎号称谪仙,然非神仙人物高不可攀。奕儿有此自信,朕心甚慰,来人,赏秦王世子古籍,笔墨。” 李炫奕躬身道:“臣谢陛下的恩赏,臣有个不情之请,恳请陛下应允。” “奕儿。”秦王声音带着警告,李炫奕执着得看向孝穆皇帝,“司徒九郎之才臣自愧不如,《孟子.滕文公上》:‘今滕绝长补短,将五十里也,犹可以为善国。’” 不善孔孟之道的秦王诧异的看着儿子,孝穆皇帝道:“奕儿果然进益了,奕儿想要何物?” “臣想去宫中藏书阁中翻看...九天兵鉴上卷。” 孝穆皇帝怔了怔,李炫奕接着说:“臣在书画古籍上很难赢过从小涉猎于此的司徒尚,臣在吴郡见到北府军统领邀请司徒尚。臣想继承父王之志,在兵道上同司徒尚一决高下,恳请陛下应允。” 萧居士虽然将九天兵鉴上卷赠于秦王,然秦王对孝穆皇帝敬重忠心,在孝穆皇帝还是齐王之时就将九天兵鉴上卷献给了他,秦王只是通读一遍而已。 “父王迟早要去戍边,臣不能时时请教,唯有向陛下求得恩典,在宫中藏书阁阅读九天兵鉴。” 孝穆皇帝凝视李炫奕许久,“朕准奕儿所请。” “谢陛下。” 李炫奕再次跪倒参拜,低垂下的眼睑挡住了眼底的异色,他再得九天兵鉴下卷的事情唯有萧居士和萧琳知晓,毛绒团子不会乱说,萧居士更不会同孝穆皇帝说,李炫奕慢慢的合拢手心,他不是父王,永远也成不了父王。 回京的路上,他反思了许久,往日的荒唐张扬多少是旁人宠惯出来的?无论他在外面闯下什么祸事,都有人帮着他收拾,他可肆无忌惮的行事,有了煞神之名,有些事他做过,可有些事他并没做过。 孝穆皇帝转身再次坐上高位,背对着朝臣半晌,孝穆皇帝转身坐在龙椅上,手臂自然垂放,沉声道:“秦王世子遇刺之事,众卿还有何说法?” 一向是寒门庶族之首的唐渊大人撩起眼睑第一次正视宛若脱胎换骨的秦王世子,用眼神示意早就安排好的人按兵不动。 秦王世子明显不想再提遇刺之事,寒门官员再抓住吴郡的士族不放,只会让陛下为难。 唐渊目光落在大殿门口,唐霓暗自操作之下司徒贵妃的人竟然没到?唐渊不敢轻易的出招。 朝臣中寒门官员唯唐渊马首是瞻,勋贵很少在寒门士族争斗上插嘴,士族没统一让所有人信服的领袖,由此朝廷上寂静无声,孝穆皇帝道:“既然如此,朕让人继续追查幕后主使,朕无论如何都会给六弟一个交代,今日胆敢行刺折辱秦王世子,来日便敢弑君。” 孝穆皇帝这话说得很重,士族寒门都不敢接话。秦王唯有拜谢孝穆皇帝,此后朝会转为陈奏民生政事,略微显得波澜不惊。 李炫奕摒气坐在秦王身后,虽对这些事有不耐,但还沉着心听着,秦王对李炫奕的坐姿正派是满意的,不像以前除了画美人图之外,其余时候李炫奕坐不稳。 秦王虽然动怒于儿子在吴郡的危险,但对儿子吴郡之行极为的满意,不管是谁改变了李炫奕,只要李炫奕一直出色下去,他就没有做错当初的决定。 散朝之后,秦王在大殿门口摆放宝剑的赤木架子上取下宝剑,佩戴于腰间,多了宝剑相配,秦王更显得英武威严。朝臣纷纷避让开秦王,李炫奕跟在秦王身后,小声嘟囔了一句,秦王回头警告他,“奕儿。” 李炫奕道:“本来就是,陛下都准许您带剑上殿。” “那是陛下的恩赏,为臣子不可恃宠而骄。” 李炫奕撇了撇嘴,被秦王犹如实质的目光扫过,“儿子记下了。” 秦王父子出宫,孝穆皇帝在御书房思考了许久,按了按发胀的额头,“宣淑妃。” “喏。” 淑妃进门见到孝穆皇帝脑袋依靠着椅子闭目养神,面上带着些许的痛处,眉间隐现困惑踌躇,淑妃没忙着请安,蹑手蹑脚的走到孝穆皇帝身后,白玉般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按在皇帝两侧的太阳穴上。 孝穆皇帝不用睁眼,全然放松,“辛苦爱妃了。” “臣妾称不上辛苦。”淑妃声音轻柔,墨色的眸子映着担心,不管孝穆皇帝是否看到,淑妃在皇帝面前一贯如此,“臣妾虽说学了几手,陛下要想早日摆脱头疼,不如请三清祖师来看。” “没用,三清祖师只能缓解朕的头疼,做不到根治。” 孝穆皇帝语气颇为无奈,拉住淑妃的手臂,引着她坐在自己腿上,“爱妃也知,朕的隐痛不能于外人所知。” 在御书房的御案上堆满了尚未批奏的奏折,自从孝穆皇帝将三公九卿的权利收回大半之后,他们只剩下承奏权,再无决策权利。由此加重了孝穆皇帝的负担,让他的头疾发作率越来越高。 淑妃伸手将御案上的茶盏拿起,看了看里面的银杏茶,她自己先尝试了一口,温度适宜之后,放到孝穆皇帝嘴边: “陛下也不用太心急,您迟早会达成所愿,三清祖师不是说有人能治您的头痛?” “朕信不过那人。” 孝穆皇帝借着淑妃的手喝了几口茶水,胀痛的脑袋轻松了许多,淑妃看出他不想再提治疗头疼的事儿,慢慢的起身,放下茶盏拿起笔架上沾满墨汁的狼毫放到孝穆皇帝手中,“陛下。” 孝穆皇帝拍了拍淑妃的胳膊,坐直身体,“朕无事,有淑妃给朕念折子,朕能撑得住。如何朕都不愿意太子同朕一样的为难。” 淑妃拿起旁边的折子,低声劝道:“凡事不可一蹴而就,士族顽疾困扰大夏国多年,陛下不可操之过急,有道是盛极必衰,士族不见得会永保尊荣。” 孝穆皇帝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朕等不得士族落寞,朕想给太子留下铁桶的江山,当年贤德太后择皇子即位,朕始终记得士族的傲慢,朕...是天子,受命于天的天子,这份屈辱朕一直记得。” 淑妃动了动嘴唇,见孝穆皇帝额头青筋凸显,柔声劝道:“陛下息怒,臣妾帮着陛下记得。如今事情有了进展,陛下更应该爱惜龙体。” “念折子。” “喏。” 孝穆皇帝看多了折子头疼会加剧,这是他从小的隐疾,知晓他有隐疾的人大多被他灭口。还是齐王的他在乡野突然犯了隐疾才会被淑妃所救,由此武裳入了齐王府,也是唯一知晓孝穆皇帝隐疾的女子。 淑妃温柔可人,又是孝穆皇帝亲自手把手的教导她读书识字的,有些身为帝王不方便做的事情,淑妃总是能处置的极好。淑妃出自落魄士族,娘家毫无助手,全凭孝穆皇帝的宠爱信任在后宫立足,由此孝穆皇帝对淑妃多了倚重。 淑妃语调阴阳顿挫,如同珍珠散落在玉盘上,吐字清洗,宛若黄鹂啼鸣,孝穆皇帝听起来十分的悦耳。不仅声音好听,淑妃的打扮更让孝穆皇帝觉得赏心悦目,更为难得是淑妃从不恃宠而骄,就是念奏折,从不在政事上多言,当然也从不对任何后宫妃嫔显摆。 念完了折子之后,淑妃心细的看出孝穆皇帝不打算处置此事,便放到一旁,再拿起另一本念着。淑妃一边念折子,一边观察孝穆皇帝神色,更是在心里衡量如何将萧菀介绍给她的人悄无声息的安排出京。 世人都小看了萧菀,然她不会。能在权谋上同她一较高下的女人唯有萧菀,原本她只想用萧菀之谋,谁知萧菀另有机缘成了三清祖师的关门弟子,如此无异于加重她的分量。 萧菀之女萧琳更在隐士身边,淑妃对当初顺水推舟谏言孝穆皇帝将唐霓赐婚给祁阳侯为平妻满意之极,更对用唯一一枚丹药救下萧琳得意。 谁都以为萧菀会隐忍下去,淑妃却知道她不会,萧菀的命门在于萧琳,而不在于士族萧家。 “陛下,宇文可为戍边军参赞?” “可。” 淑妃乖巧得将奏折放到孝穆皇帝面前,孝穆皇帝提笔批奏,“奕儿一趟吴郡之行,朕好悬不认识了,六弟由此麒麟儿,朕为他高兴。” 淑妃低垂眼睑,弯着宛若天鹅般细腻的脖颈,睫毛轻颤抖,“如此是秦王殿下之福。” ps今天晚上有粉红加更,也就是今天双更哦,亲们晚上别忘记看。 小醉一直相信人之初,性本善,后天的机遇决定人的性格。萧琳等等土著没有生而知之,也没知晓历史的进程,她们都是一步一个脚印的在前行,虽然成长得慢一点,但小醉觉得她们也应该是主角,而不是成为重生女穿越女的陪衬或者炮灰。谁说土著不能胜过两世为人的人?多谢亲们对小醉的安慰,与其书荒,不如写文,小醉想写出心中的故事,让一直跟着小醉的亲们感到小醉的进步。第一本可能是机遇,这一本不是,是小醉的实力体现,嘿嘿,小醉会坚持下去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安排(粉红30加更) 孝穆皇帝随淑妃感叹一句,“朕观奕儿比太子还懂事,六弟一直担心炫奕能否支撑起秦王府,往后轮到朕忧心太子了。” 淑妃梨涡含笑,合上孝穆皇帝批阅好的奏折,“太子殿下不会比秦王世子差,秦王世子性情不定,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的,怕是一时受了刺客的折辱才有此志。臣妾还记得他曾说过要做大夏国最出色的男子,但以前的祸事没少闯,偏好美人多年。” “炫奕想去宫中藏书阁阅读九天兵鉴,朕已经答应了他。” 淑妃眼角一挑,“依臣妾看世子殿下入宫不见得专门是为了九天兵鉴。” 孝穆皇帝好笑的问道:“莫非炫奕还有所求?” “过几日采选的女子不就入宫了?” 淑妃语气里带着些许的酸涩,孝穆皇帝拧紧的眉头松缓上一分,握紧淑妃的手臂,“朕同爱妃这许多年,爱妃不信朕长情?” 淑妃娇笑道:“臣妾是怕比不过少女的花容月貌,陛下对臣妾恩同再造,臣妾只愿陛下顺心如意,臣妾入了宫门,知晓轻重,然即便如此,臣妾...臣妾...” 淑妃清艳的脸上带了几分的羞涩,几分的醋意,几分无奈,微微低垂着好看的脖颈,“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孝穆皇帝宽慰淑妃,“朕不会忘记美人之情,来,淑妃,为朕笑一笑。” 淑妃眼底含笑,依偎进孝穆皇帝的怀里,柔声道:“陛下。” 淑妃的额头轻轻的抵住孝穆皇帝的肩头,微合眼睑,秦王世子不争气秦王恼火,太争气皇上不放心。李炫奕...李炫奕...淑妃嘴角一勾,倒要看看他能否抵挡得住美人之恩。 孝穆皇帝安抚般拍着淑妃的后背,淑妃身上有让他安心的味道,聪慧如她料想知晓自己的意图,孝穆皇帝扶正淑妃的凤钗,“爱妃不可妄自菲薄,朕等着爱妃继续给朕念折子,你同朕之情,容后再叙如何?” “陛下。” 淑妃适时得脸红,娇蛮般轻捶孝穆皇帝肩膀,一时之间脸上红霞漫天,别样得娇羞风情,让孝穆皇帝看得心中一荡,不是他有明君之志,定然抛下奏折,陪伴佳人。 淑妃稳了稳心神,再次拿起奏折念了起来,御书房充斥着清脆的声音,时而伴随着孝穆皇帝决断深沉的声音。 等到念完折子,孝穆皇帝没来得急同口感舌燥的淑妃说话,门口内侍回禀:“启奏陛下,太子殿下求见。” 太子今年及冠十八岁,即将迎娶太子妃。淑妃在孝穆皇帝面前大多避讳着太子。淑妃屈膝沙哑的说道:“陛下若无吩咐,臣妾告退。” 孝穆皇帝道:“宣太子。” 他顺便搀扶起淑妃,眸光中略带几许的歉意,淑妃含笑道:“陛下同太子说话,臣妾先回宫安置,臣妾等陛下...” 太子李炫晔进门时,见到孝穆皇帝同淑妃深情对视,虽说淑妃不同司徒贵妃,给了太子许多的暗示,对他恭谨有加,然淑妃生有三子,又比司徒贵妃得宠,这些始终是太子李炫晔的心结。 淑妃辞别孝穆皇帝,向太子微微屈膝,随后退出御书房。登上等在御书房门外的青雀轿,疏懒的说道:“回宫。” “喏。” 前面的宫娥内侍开路,软轿后跟着掌扇子的宫娥,软轿上下起伏,淑妃头上的金凤吐珠钗环颤抖,珍珠荡漾出柔和的光亮将淑妃映衬得温润雍容。 她手臂支撑额头,眉宇间隐约有不平,抵达广华宫,软轿落下后,宫娥将淑妃搀扶出来,淑妃凝视广华殿上的飞翘得坠角,低声吩咐:“去查查谁给太子殿下送得消息。” “喏。” 淑妃任由宫娥跪地抚平裙摆上的褶皱,她登上广华殿长长的台阶,修长姣好的身体包裹在广袖袍服中,勾勒出她妖娆的身体曲线,单以风姿来说,后宫之中无人是淑妃的对手,哪怕是士族之首出身的司徒贵妃也不成。 广华殿同正位中宫的昭阳殿对立分布,广华殿离着孝穆皇帝寝宫最远。当初孝穆皇帝大封后妃的时候,谁都不愿居住广华殿,唯有淑妃是例外。 心腹手下曾经不解其意,淑妃当时笑而不语,离皇后寝宫远,意味着是非少。至于同孝穆皇帝的远近,并不在住在哪处宫殿上。 淑妃如今居住得离孝穆皇帝最远,然后宫之中唯有她常伴圣驾,司徒贵妃在淑妃常年如一日的圣宠之下,也得退后一射之地。 淑妃入殿前,天空飘荡起柳絮一般的雪花,天色也阴沉下来,淑妃凭栏仰头,周围伺候她的宫娥内侍全部凝神摒气。 眼睫上沾上雪花倾刻便融化,使得淑妃的眸子更为的湿润,清冷的雪日掩盖不住淑妃语气里的冰冷,不同方才面对孝穆皇帝的沙哑,此时淑妃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 “安排妩媚动人,擅书画的女子去藏书阁伺候秦王世子笔墨。” “喏。” 淑妃转身,身后垂地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飞舞飘落,淑妃似自问:“李炫奕此心志能坚持多久?怕是秦王戍边之后,他就忘记了今日朝堂上的誓言,本宫拭目以待秦王夫妇注定为他操心一辈子。” 步入广华殿,淑妃见到她所出的长子怀中坐着一名俏丽的宫娥,两人嬉闹调情,淑妃凤眼中冰冷一片,“李炫轩。” 李炫轩忙推开方才情浓意深的宫娥,躬身行礼,“儿臣见过母妃。” 淑妃缓步走近,明明是轻无声息,但每一步却让李炫轩感到仿佛淑妃的脚步踏进他心里,那名俏丽的宫娥更是浑身颤抖的跪伏在地上。淑妃捻起李炫轩书写的功课,笑意不达眼底,“这就是你一上午的成果?” “儿子...儿子...” 啪,淑妃将一叠纸张甩到儿子脸上,李炫轩不敢喊疼,身体一软跪在淑妃面前,“母妃。” “本宫同你所言都忘记了?本宫早就给你看好了未来皇子妃人选,你却背着本宫同这贱婢调情?” 淑妃对李炫轩的无情仿佛他们之间不是母子,她一贯对三个儿子要求极严,从未亲近过他们。当然儿子对她唯有恐惧害怕,一样不敢亲近她。 “儿臣知错,儿臣...实在是...实在是这贱婢勾引得,母妃...” 啪,淑妃扬手就打了李炫轩一记耳光,冷笑:“将错事推到旁人身上罪加一等,来人,送轩儿去后巷败火。” “喏。” 内侍上前搀扶起身子几乎瘫软在地上的李炫轩,将他送入广华殿阴冷的后巷,后巷根据淑妃指示不能用炭火取暖,用以皇子自省。 同三皇子调情的宫娥身体更是颤抖如筛糠,不停的磕头,“奴婢知错,奴婢再也不敢了。” 当她见到淑妃所穿的绣鞋时,宫娥吓得魂飞魄散,感觉下颚被亦一凉的手指捏起,宫娥同雍容华贵的淑妃对视,淑妃道:“倒是个美人坯子,莫怪能吸引三皇子。” “奴婢...奴婢...”宫娥想要辩解,淑妃含笑道:“你可知勾引皇子是什么罪名?” “求娘娘开恩,求娘娘慈悲饶了奴婢这次,奴婢..不想死。” 宫娥嘤嘤的哭泣,水色的眸子含泪,越发楚楚可怜,淑妃一笑:“看你这幅样子,倒让本宫想到如何安置于你。轩儿的性情本宫是知道的,他并非好色之徒,你能让轩儿不顾功课,料想狐媚的手段不凡。” “奴婢..不是...” “罢了,本宫今日心情好,送你一场富贵。” 淑妃一把撩开宫娥的袖口,殷红的守宫砂健在。宫娥道:“奴婢愿意听淑妃娘娘差使,奴婢想要富贵,想活着。” “你去藏书阁当差,秦王世子最是怜香惜玉,若是你勾得秦王世子垂怜,于你可不就是一场泼天的富贵?” 世人皆知,秦王世子的地位仅仅比太子殿下差。但秦王世子脾气不好,虽说好美人,但没听说谁伺候过世子。 面对淑妃宫娥恐惧至深,比面对有煞神之称的秦王世子还可怕。二选一,宫娥叩首道:“奴婢愿意,奴婢多谢淑妃娘娘抬爱。” 淑妃拇指抹去宫娥眼泪,轻声说道:“本宫让人再调教你一番,料想你不会让本宫失望,是吗?” 宫娥凝视着淑妃,颤抖的点头,“奴婢一定尽力。” “好,鹊儿领她下去,交给王尚宫。” “喏。” 淑妃转身回了寝殿,跪坐在镜子前卸去奢华的首饰,一手拿着桃木梳子梳理胸前的青丝,铜镜里是她含笑的影子。 镜子里的淑妃地垂下眼睑,白玉的手指拿着梳子更为用力,往常她淡粉色的指甲几乎无色透明,“儿子...本宫会缺?” 京城勋贵密布的地域,最为显著的一处府邸为雕梁画栋,奢华之极的秦王府。 守在门口的两列下人纷纷叩拜,“见过秦王殿下,见过世子殿下。” 秦王先从紫藤马上下来,李炫奕手臂受伤无法骑马,他从马车上跳下,秦王微微皱眉,“你慢点。” “儿子是手臂伤势未愈,腿上可没伤。” 李炫奕恢复了嬉皮笑脸,紧紧的跟着秦王入府。秦王三子中,唯有李炫奕最得秦王疼爱,也唯有他最愿意同秦王亲近,其余的弟弟在秦王面前都太过恭谨。 “奕儿,我的奕儿回来了?” 他们父子还没进门,李炫奕便被一人笼在怀里,李炫奕看清来人,笑嘻嘻的说:“娘,儿子想您了。” ps粉红三十加更送到,小醉继续求粉红。这个文里最无情的女人莫过于淑妃,她是小醉偏爱的人物,争取写好她。(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亮相 上前抱住李炫奕的人正是秦王妃,她圆圆的脸庞,宽额头,挺鼻梁,单薄的嘴唇,秦王妃没淑妃清艳,没萧菀明艳,但却是公认的最温柔最慈爱的女人。 秦王妃的五官单独拿出来并不出色,但组合到一起,却让人感觉到温暖舒服。秦王妃所出三子,世子李炫奕长得最为俊美,大多数人都称赞其随了秦王妃。 “奕儿快让我看看,听到消息,真真是吓坏我了。” 秦王妃泪眼婆娑,拽住李炫奕不愿撒手,丝毫不顾及旁边的秦王,注意力都放在李炫奕身上,见到李炫奕除了胳膊上的伤口之外,别处的皮外伤都已经无恙后。她轻轻的碰触李炫奕的手臂伤口,关切的问道:“奕儿,疼吗?” 李炫奕在外面胡闹妄为,心里对疼爱他的亲王妃一直很孝顺,将母妃当做最最重要的人。以前李炫奕很少表现出来,虽然心里爱重母妃,却很少说出口。 一趟吴郡之行,李炫奕难免受到萧琳的些许影响,萧琳对萧菀的思念敬仰,李炫奕感触颇深。如今母子在一起如果不能尽孝,将来分别会后悔的。 李炫奕任由秦王妃抱着,摩挲着他的脸颊,笑道:“儿子好着呢,娘放心,伤口早好了。” 秦王妃温润的眸子荡出一抹明确的欣喜,眼角渗出泪珠来,李炫奕小心的用袖口拂去,“娘,仔细眼睛。” “王爷,咱们的奕儿懂事了,孝顺了。” 秦王妃挽住李炫奕的胳膊,侧身对含笑看着他们母子亲近的秦王说道,“老天开眼,保佑奕儿一生安康。” 秦王嘴角微扬,眸底的愉悦之色及是明显,但对一贯严肃的秦王来说,扬起嘴角已经是极为难得的,赞许的看李炫奕,“若是他改了胡闹的秉性,本王便心满意足。” “王爷。”王妃不满的嗔道,抚摸李炫奕英俊的脸庞,“我瞧着奕儿哪都好,外面的传闻不可信。秦王世子本就是极是尊贵的人儿,多少人算计奕儿,奕儿绝不像外面说得不堪。” 李炫奕挺直腰,对秦王妃依恋更足,秦王无奈的摇头,“慈母多败儿,王妃对弈儿的教养还是要严厉点,奕儿性子脱跳,不把他性子板过来,将来承接不了王位。” 秦王一边说话,从旁的近侍为他除去厚重的朝袍,秦王穿月白色麻衣绣袍,虽然不如穿朝服伟岸,但一样气势十足。腰间长剑时刻不离左右。秦王移动高大的身躯,跪坐于主位上。即便是在家里,在妻儿面前,他一样坐得挺直。 从年少起,秦王便秉承着,站如松,坐如钟,行如风,卧如弓。他也如此要求三子,然李炫奕只在他面前如此,背后一准放松,三子中唯有二子,李炫铁由此作风,容貌上也于秦王最像。 李炫铁只比李炫奕小一岁半,至于三子最后一子李炫铜刚会走路,秦王长期戍边,同秦王妃聚少离多,不是当年朝中有大事秦王留京五载,李炫奕和李炫铁不一定能顺利出生。 李炫奕小心的扶着秦王妃落座,随即笔挺的跪坐在秦王面前,隐去调笑,俊脸紧绷,“父王,儿子再不会让您失望。多谢您让儿子去吴郡,多谢行刺的幕后之人,让儿子彻底清醒过来。儿子如今依靠父王成为大夏国的尊贵之人,然秦王府并非稳如泰山,陛下同士族之争,秦王府必然卷进其中。司徒九郎的才学惊天,儿子自不量力,亦想同他一较高下。” 秦王睁大虎目,手握成拳,“奕儿可是说心中所想?” “是。” 李炫奕很严肃的承认,为了她眼中只有他,为了疼爱自己的父母,为了敬重自己的弟弟,秦王府的责任他会抗在肩上。 秦王怔怔的看着李炫奕,似在观察儿子是否说得实情,随后秦王难得开怀大笑,“好,本王有你为子,老天待六郎不薄。” “奕儿,秦王世子不容易做,这是千斤重担,并非你想得那般容易轻松。” 抹眼泪的秦王妃不乐意了,插口道:“奕儿好不容易由此志气,王爷怎能这么说?奕儿是你我的命根子,我可是容不得旁人诋毁他半句。想奕儿刚出生时的艰难,我...我虽然又有了二子,三子,然对弈儿最是愧疚,若是当年我小心一点,奕儿何至于受那样的苦?” 说着说着,秦王妃的眼泪如泉涌,秦王神色一涩,抿了一口茶水,劝道:“王妃不必介怀,奕儿虽然幼年逢大难,然也得了三清祖师另眼相看,去知守斋之时,三清祖师言奕儿必能长命百岁。” 李炫奕看看秦王,看看秦王妃,“娘,我什么时候逢过大难?怎么一点都没印象?” 秦王无奈的瞪了李炫奕一眼,秦王妃哭得更是悲切,手帕是越攥越紧,秦王最不擅长对付哭泣的女子,若是旁人他赶出去就是,偏偏是他的王妃,他一时有些素手无策,斜睨了李炫奕,示意他去哄哄王妃。 李炫奕眼底闪过坏笑,原来父王也有难办的事情,看秦王妃一直流泪,李炫奕也觉得心疼,挪动到亲王妃身边,语调欢快的说道:“娘多年不曾回吴郡,儿子这次给娘带了许多的土仪回来,每一样都是儿子亲手挑选的。” 秦王妃止住了眼泪,温润的瞳孔像是被水洗过一般清澈,揽住李炫奕:“奕儿,我的奕儿啊。” “娘,别哭,别哭,儿子在的,在的。” 李炫奕安抚秦王妃,秦王的眼睑低垂,似要将地上盯出一个洞来。李炫奕被秦王妃越抱越紧,勒得难受,但他却没有挣脱开秦王妃的怀抱,他抚着秦王妃的发髻,“儿子会好好的孝顺您,不会再让您操心。” “嗯。”秦王妃呜咽的应道,声音沙哑:“娘也给奕儿准备了许多你喜欢吃的,用的,屋子收拾得干净,书房也是整齐的,娘没让二郎碰过。” 秦王撩起眼睑,李炫奕道:“二弟不在?我也给二弟带礼物了,吴郡最多得便是书册,二弟准保喜欢。” 秦王妃道:“他随刘大儒读书,不好请假。刘大儒对门下弟子要求很严,对二郎一直另眼相看,我叮嘱二郎下学后早点回来,看光景晚膳前,奕儿能见到他。” 李炫奕讶道:“刘酸...刘大儒肯收二弟为徒了?太好了,我还想着若是因为我当时做的坏事连累了二弟不得入门的话,我这次回来便亲自登门向刘大儒谢罪。二弟最是敬仰刘大儒,师从于他是好事。儿子记得刘大儒顶门大弟子就是司徒尚。” 秦王妃颔首,“二郎为拜师吃了不少苦头,奕儿啊,往后可不许再胡闹了。” “知道,知道。” 李炫奕点头应下,往日的荒唐事做得太多,想要洗心革面还是挺困难的,李炫奕起身道:“娘同父王说话,我带着三弟接二弟回来,顺便给刘大儒赔礼,我不想让二弟再为我受委屈了。” “奕儿。” 秦王妃眼看着洒脱的李炫奕离去,下意识揉了揉眼睛,“他怎么说道歉?” 以前李炫奕是死不认错的,秦王眼睛微微眯起,欣慰的说:“奕儿如此甚好。” “是啊,甚好,甚好。” 秦王妃顺着秦王重复,“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还是王爷深谋远虑。” “本王也没料到奕儿能有脱胎换骨的变化,只愿他能持之以恒。” “奕儿应该不会再让王爷失望。” 京城除了秦王,赵王,燕王,楚王四位尚存的王爷之外,祁阳侯处于世袭列侯之守的位置。从祖上起,每一代祁阳侯都是天下闻名的美男子,更难得是祁阳侯才学极好,在朝中地位稳固,祁阳侯同大夏皇族同姓,祖上也是出五服的远亲,因此祁阳侯府一直颇为受到皇族的关照。 唯一让祁阳侯府尴尬的是,几乎祁阳侯一脉子嗣极是艰难,每一代能有两子便是老天开眼。因此萧菀还是祁阳侯夫人时只有一女并未受到过太大的压力。只是唐霓进门便有孕,据说怀得还是双生,喜坏了祁阳侯府尚存的长辈,对孕嗣有功的唐霓,长辈们疼宠不已。 祁阳侯当家夫人大多擅长经营,祁阳侯子嗣单薄的好处便是不用分家,因此说起京城最富有人家,祁阳侯府是首屈一指的。 祁阳侯府没秦王府奢华,也没几家王府占地广阔。祁阳侯府的建筑偏向精致,在京城属于别具一格的建筑风格,美轮美奂,所用之物亦是奢靡,谁让祁阳侯府家底颇丰? 萧菀当年十余年,祁阳侯府家底积攒长了四成,谁都没想到萧菀如此会经营。 萧菀休夫之后,将属于她的东西都带走了,祁阳侯受尽世人的嘲笑,一怒之下,将萧菀不要的摆设家具都锁紧萧菀曾经居住的院落,并用铁汁灌锁封门,意味着祁阳侯永远不会再记得萧菀。 布置温馨,陈设秉承着文雅,低调奢华的屋子里,在紫檀木软榻上斜卧着一名绝美的妇人。上天格外的偏向于她,她的容貌,气质,身材,无一处不是出类拔萃,艳冠群芳。 她眉眼精致得如同月宫嫦娥,眼波妩媚动人,又因为自身高洁的气质,即便诱惑世人,也不会觉得低俗。举手投足的媚态浑人天成,虽然腹部因为有孕凸起,但她并不会显得臃肿,只会显得她比以前丰满一些。 她便是如今的祁阳侯正室夫人,艳冠天下,有仙子之称的唐霓。 ps本文中重量级的女人都亮相完毕,小醉总结剧透一下。最无情热衷于权势的女人——淑妃,最温柔慈爱亦最复杂的女人——秦王妃。最无可奈何最美丽出尘的女人——唐霓,最敢爱敢恨果决的女人——萧菀,最符合士族传最矛盾的女人——萧如云,最特别的女主最励志的女人——萧琳。最有气节胸襟宽广最护短的女人——萧居士。 小醉继续求粉红票票,恳请大家把保底粉红投给小醉。(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接招 唐霓虽是生于寒门,然父兄皆为才高八斗之人,胸有报国忠君之志向,唐渊并不迂腐,唐霓从小便同兄长习文,小小年纪便展露出惊世才学。 她为列侯夫人之首,当今陛下亲自赐婚打破千于年寒门女子不可为士族勋贵正妻的惯例。 她执掌祁阳侯府大权,上得长辈疼惜,下得仆从爱戴,祁阳侯又对她颇有情意,更难得是唐霓肚子里有了祁阳侯李家的血脉。 才名,富贵,尊荣,世间女子所渴求的东西,她辍手可得。本应事事顺心,然在唐霓精致俏丽的眉宇间时常隐现一抹哀愁,一分不甘,一分无奈。 “如此本非我所愿...非我所愿...” 唐霓宛若白玉精雕细琢的手盖住了即将临盆的小腹,眸色淡然:“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她淡如远山的秀眉微皱,瞥见被原封不动退回来的礼物,轻叹一声,那孩子始终是怨恨于她,然当时她又能如何?寒门要崛起,她名节已损,当今陛下赐婚平妻,她敢反抗圣旨吗? 世人都看到萧菀的决绝,可她的辛酸,她的无奈,又有谁知晓?她同萧菀都是士族,寒门,皇权博弈的牺牲品。她们本不应该为敌,然却因为命运的摆布站在了对立的位置上。 唐霓将礼物盒子上的纸张捻起,侍立在一旁的婢女劝道:“夫人身子重,您不可太过为此篇注解再耗神。大小姐既然已经抛下侯爷改姓为萧,您何必总惦记着接她回来?您得为肚子里的小姐少爷着想。” 唐霓嘴唇蠕动,摇头叹息:“你不明白,她总是侯爷的嫡长女,她可长在外祖家,然...姓李才好。“ 同姓不婚,千古俗礼。 唐霓目光落在注解的纸张上,神色却有几分敬佩,看似她赢了萧菀,然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她好不容易理顺了萧菀断情休夫决然而去的乱摊子,消弭掉萧菀的影响,随后赶上大喜事她有孕,世人都称赞于她福气贤惠,看似一切恢复正轨。 但唐霓心知,萧菀母女始终是悬在祁阳侯府之上的利剑。 她所料不差,敢于休夫的萧菀带走了女儿,并转瞬成了三清祖师坐下关门弟子。李琳...不对,萧琳性子倔强受其母影响极深,甚至不给唐霓任何机会笼络住她。 唐霓不在意多养一个女儿,母为自强,同时女儿也是萧菀真正的命门,若是养着萧琳,顶天妥当的安排人伺候教养她,陪送一份丰厚的嫁妆,唐霓从不是在银钱小气的人。在祁阳侯府做到这些并不困难,她同祁阳侯足够的理由安排李琳的婚姻,但萧菀母女没给她这个机会。 在萧菀决定休夫的时候,许是早就想到了无论如何都要带走女儿,要不然早就不过问世事的贤德太后为何会突然补偿的封萧琳为县主? 若是李琳的话,她所嫁之人要窄很多。然李琳成了萧琳,虽然不是萧家长房嫡长女,然有名动天下的丹阳真人为母,士族勋贵,甚至皇族,萧琳皆可嫁。 唐霓微合眼睑,眼睫似支撑不住无形的重量而低垂着,夹紧指尖的纸张,“丹阳真人尚未出关,然一篇注解铭传天下,她为名乎?不,她是告诉世人——萧菀还在。” “夫人。”婢女关切的看着唐霓,将盖在唐霓腿上的皮毛毡子向上拽了拽,“还在又能怎样?她还能还俗再同小姐争?” 唐霓唇边益处苦笑,“争?她何时同我争过?我得到的只是她们母女不要的。翠儿,我一直以为...以为我能看破世事,沉稳从容面对一切的困境,然见了萧菀...我不如她,可我怎么会不如她呢?” “在奴婢看来,您样样比丹阳真人强,不就是一篇经文注解?您所写的诗词歌赋,您的善心慈悲早已经铭传天下,您甚至还让侯爷练就了绝世好字,侯爷总说小姐您是他的福星。丹阳真人就算是三清祖师的关门弟子又能如何?三清道观里都是出家之人,哪能随便插手红尘的事儿?您就是太多虑了,养好身体,生一对龙凤胎出来,侯爷哪里还会记得曾经的大小姐?” 唐霓讶然失笑,是自己想多了吗?“罢了,是祸是福,端看往后吧。丹阳真人能将女儿教养得极是出色,焉知我不能?论起...早教,我怕是比她懂得多一些。” 唐霓最后一句说得极轻,两世为人的经历,许多脑海里固有的知识给了唐霓莫名的自信。她不敢小看世人,以前只是想着随波逐流,平淡,低调的生活下去,然淮河即将决口,百姓将要遭受水患,唐霓总不能眼看着父亲因为决口而被问罪,眼看着苍生受苦,所以她显露了智慧,有了慈悲仙子之名。 她是一步一步被推到这个位置上,实在非她所能预料。既然到了这个位置上,再让她悲剧收场,非她所愿。 靠在软榻之上,唐霓轻哼着悠扬的小调,同肚子里的孩子交流,将萧菀母女全都抛诸脑后去,她的儿女才是最重要的。 这是个不同于唐霓记忆中的历史朝代,有宛若魏晋风流的士族风韵,却无五胡乱华的惨剧,虽然北边亦有胡人势起,然秦王统领戍边军不会让胡人轻易南下。佛教未兴,道统为国教,此时名士风流,士族寒门争锋,纸醉金迷的盛世景象。 若按照时间推断,应该是隋唐之时。唐霓出身寒门,亦只会站在寒门的立场,九品中正制是落后的,唐霓最后凝视了一眼那篇出自丹阳真人手中的注解,淡淡的说道:“烧了。” 萧菀是这个时代杰出的女子,然她来自几千年后的地方,文化底蕴的积累比萧菀强上许多,见识也会比萧菀更宽广,九品中正制保证了士族的利益,科举制呢?她定会素手剥去笼罩在祁阳侯府上空的阴云。 唐霓唯一放心不下得的人是萧琳,女子想要改写命运向人报复,唯一的指望便是所嫁之人,萧琳若是嫁给皇子...将来的变数极大。 “朝堂上有消息么?” “回夫人,司徒贵妃怕是没听您的建议。” 唐霓嗯了一声,目光盯着院落中绽放的寒梅,士族尚未失去最后的气运,现在还不是抛出科举制和重新定品的时机,“侯爷在何处?” 面容清丽的翠儿低声道:“侯爷在书房,让人不必打扰他。” 唐霓抿了抿嘴唇,看了一会梅花,红颜的花瓣上粘着几片雪花,衬得红梅色泽鲜艳,“让人准备暖脾胃的红豆粥送去给侯爷,说我说的,侯爷公务繁忙,也不可亏待了身子。” “喏。” 翠儿欲言又止,唐霓轻笑:“十几年的感情若是很容易消散的话,祁阳侯反倒让我低看了他一眼。丹阳真人同我性子不同,她决绝刚烈,我懂得夫妻之道,懂得妥协步步经营。” “奴婢是相信夫人的,只是丹阳真人太...怎么缠住侯爷不放呢?” 唐霓躺靠得更舒服一些,“她是想让侯爷后悔,话本不是常常这么写?只不过,我不会给侯爷后悔的机会。” 多少言情小说中都是如此,前妻不在反倒是想着念着,唐霓可不会坐视,该争取的她亦不会放过,不为了自己后半生,也得为儿女考虑。 身边躺着一个时时记挂着前妻的丈夫,唐霓会觉得恶心,然如何消弭丹阳真人的影响,她真要好好的谋划一番了。 大夏国都城金陵,要比吴郡冷上一些,前两日金陵迎来了入冬之后的第一场雪,金陵城种下的寒梅迎着雪绽放,将金陵妆点得分外妖娆。 酒肆青楼歌舞不休,此时云集了名士,狂生,富商,以及闲散的勋贵子弟,他们或是于歌姬调情,或者煮酒论诗,或者拔剑比武,或者针砭时政,景色优美,寒梅环绕的青楼酒肆宾客云集,彻夜狂欢。 李炫奕领着年仅三岁的三弟李炫铜避开浮华热闹,去水镜书斋寻找秦王府二公子李炫铁。李炫铜生得粉雕玉琢,正是可爱又是好奇的年岁,一路上他们兄弟颇为引人注目。 有李炫奕在他身边,也没谁敢上前凑热闹,同李炫奕相熟的人,纷纷窃窃私语,怎么煞神这么快就回来了? “大哥,他们好像在说你哦。” “你听错了。” 李炫奕眯起眼睛,方才凑在一起议论的人鸟作猢狲散,李炫奕嘴角满意的勾起,将毛茸茸的护耳带到李炫铜耳朵上,被风吹起的绒毛,又让他想到了毛绒团子,分别不过半个月,他...他没出息得又想她了。 “大哥,你的脸好红哦。” “你看错了。” 李炫奕牵起弟弟的手就走,李炫铜眨了眨眼睛,看错了吗?大哥一定是想...突然他手上多了一根糖葫芦,李炫铜笑眯眯的咬住,“是我看错了。” 李炫奕摸了摸弟弟的脑袋,他锦缎袍袖一展,避开以前常去的青楼画舫,步入水镜书斋所在的街道。 大夏金陵都城在建造的时候便有过规定划分,将商业摊床,大臣勋贵宅邸,青楼酒肆,书斋书院等地方划分不同区域,水镜书斋因刘大儒善于授徒而闻名遐迩,李炫奕走到书斋门口,也因浓重高雅的氛围放轻脚步。 随处可听的读书声和吟诵诗词的声音仿佛福音洗涤人的灵魂。李炫奕以前不屑,如今却觉得此处不错。此时一道刺耳的嘲讽声传来:“如此简单的问题,秦王二公子回答不出?” 李炫奕握紧弟弟的手,大步走进了水镜书斋。 ps有来有往才叫争,唐霓和萧菀是对手,咳咳,小醉争取写得更好一点,不能将她们太脑残化。小醉继续求粉红,谢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 兄弟 酷似秦王的二公子李炫铁虽然比李炫奕小了将近两岁,然身材同李炫奕相差无几。 在李炫奕领着三弟进门时,他正双膝跪在自醒碑之前,旁边亦有几个华服少年嘲讽李炫铁,说得极是刻薄难听。 李炫奕换做以往早就冲上去了,也因为他骄横莽撞的性子造就了他仗势欺人的煞神之名。 原本这些他不在意,恣意妄为,随意挥霍他秦王世子的特权。从吴郡回来之后,尤其是读了九天兵鉴下卷之后,李炫奕思路清晰了许多,若是没有秦王世子的身份,谁会惧怕于他? 何况萧琳有丹阳真人为母,有萧居士为师,这两座大山摆在李炫奕面前,他想翻过去绝不是凭着现在的才学,名声就能如愿的。为自己,也是为毛绒团子,李炫奕再踏入京城后,心性沉稳了许多。 秦王府看似花团锦簇,然说步步惊心也不为过。父王不能支撑王府一辈子,作为世子,他如果承担不起责任来,何谈赢过司徒九郎?又怎会让毛绒团子刮目相看? 李炫奕冷声问道:“你们几个是做什么的?” 众人知晓有人进来,亦听到了脚步声,闻声一看,见一俊美高冠博带少年,贵气逼人,锐气一样逼人,有人认出眼前冷静持重的少年,吓得一瞬脸煞白,“秦王世子...” 他们敢于嘲讽秦王二公子,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李炫铁不得秦王重视,并同李炫奕感情寻常,再加上李炫奕不在京城,否则他们不敢做得如此明显。 李炫铁因为酷似秦王的容貌,在大夏国吃尽了苦头。秦王常年戍边,对三子关爱很少,李炫奕一是世子,二是经常闯祸惹事,秦王对李炫奕最是关注,对李炫奕用心最深。 “哥。” 李炫铁抬头,李炫奕牵着三弟的手走到他身边,一手扶起李炫铁,将他护在身后,李炫奕俊美的剑眉高高扬起,轻蔑的看着已经抽出宝剑的学子,“你们想要私斗?” “我..我...” 拔剑的少年持剑的手臂颤抖,虽然士族勋贵有一言不合便把剑比试的传统,然在京城里,谁也不敢说能稳赢秦王世子。 李炫奕想得有点深,他煞神的名头不仅因为他是世子,同时他也是真正打出来的名头。 等到他真正成为杀神,再回头看青葱岁月时,总是会对身边的人骄傲的感叹,天赋异禀,世间罕见! 李炫奕从吴郡回来,另一项收获就是同司徒九郎学了几手,有时候装模作样还是挺能糊弄人的。 他目光越过拔剑的学子落在雕刻着自省两字的石碑上,在石碑旁边中满了梅花,微风吹过梅树,有几片梅花瓣落在石碑上,黑墨得大字多了几片的红,几片的白。 “敢问刘大儒,私斗是水镜书斋的习惯?” “秦王世子,请到论言阁详谈。” 李炫铁的低垂下眼睑,笼在袖口的手握紧,盯着地上飘落而下的梅花瓣,李炫奕曾经同司徒九郎在吴郡争锋,虽然都传秦王世子惜败,但李炫奕败得是司徒尚。 一般人上门挑战,司徒九郎根本不予理会。换句话说,就是想要找刺激,宛若谪仙的司徒九郎也不会给你机会。 更为难得的是司徒九郎亲口承认李炫奕为他凭生之敌,当众约定十年再定输赢。李炫奕的名声骤然提升,秦王世子是可同司徒九郎比肩的人物,遂一向清高的刘大儒才会邀请他去论言阁圣地。 “本世子今日来水镜书斋,并非同刘大儒请教,亦不是以言论定胜败,本世子是来接二弟回府团聚。” 刘大儒青衣薄带,踩着高齿木屐从几株梅树后走出,刘大儒瘦高的身材,五官中正,他捻着下颚留有的三尺胡须,似不认识一般看着李炫奕,淡笑道:“世子殿下让在下刮目相看,料想你吴郡一行收获颇丰。” “本世子以为令高徒的收获更多。” 李炫奕眉梢挑得高高的,想让他承认不如司徒尚,向司徒尚学习,那是做梦。整日带着面具的司徒尚有什么值得学习的?毛绒团子,你可千万不能上当。 “二弟同我回秦王府。” 李炫奕转身欲走,旁边的弟子纷纷向刘大儒拱手,“老师。” “且慢。”刘大儒叫住李炫奕,“李炫铁尚未自省,不得离开水镜书斋,他既入我之门,需遵水镜书斋的规矩。” 李炫奕朗声道:“水镜书斋的规矩?好一句规矩,敢问刘大儒何为自省?为何要自省?自省之人的旁边还有人谩骂侮辱?你教导的弟子,尚且不知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二弟许是一个问题回答不上,然焉知他不如旁人?焉知他将来永远落后于人?” “三清祖师四十方成大道,五十入住知守斋。比他道德高深的人,如今在何处?” 李炫奕对刘大儒嗤之以鼻,张口闭口规矩,还不是因为看不起从戎的父王?在大夏皇子从戎戍边,很是让文采风流的文人士族看不起。 李炫铁酷似秦王的面容,又因面丑而受人讥讽。在大夏国,貌丑之人连学都不能上。若不是他是秦王的儿子,刘大儒不会让他入门。可以无才,但绝不能无貌。 刘大儒面色凝重,李炫奕的问责让他难以回答。李炫铁天赋一般,并非惊采绝艳之人,刘大儒对秦王和李炫奕素有心节,即便收李炫铁为徒,对他态度一般。 “世子殿下...” “刘大儒你错了,我并非以世子名头来责问于你。”李炫奕反手握住李炫铁的胳膊,他手臂上的伤口还没痊愈,又连日骑马赶回京城,移动之下,衣袖上隐约有几道红色印记,“我以二弟之兄问你,水镜书斋的规矩是不是因人而异?法家有言,法不公,则无法存世,法不严,则纵容姑息,法不明,则人心难服。” 李炫奕这番说辞,让在场的学子全都低下头颅,刘大儒向李炫奕拜服:“在下受教了。” “二弟可愿继续跟随他习文?” “愿意。” 听见李炫铁的回答,李炫奕眸底闪过为难,放开两个弟弟的手,走到刘大儒跟前,抬手扶住还鞠躬的刘大儒,李炫奕转而向刘大儒请罪,“当初本世子任性妄为,伤到先生心爱之物,还望先生大人大量,勿怪本世子莽撞。” 在场所有人的目瞪口呆,包括李炫铁兄弟,秦王世子竟然认错了?有谁见过秦王世子认错?刘大儒吃惊的干动弹嘴唇,过了好半晌,才找回声音:“世子殿下...不怪...不怪...” “如此先生可愿同本世子一笑泯恩仇?” “可。” 刘大儒毕竟是司徒尚的启蒙恩师,气派,才学,为人,拿捏得都极为恰当,秦王世子当众认错,他再过于针对李炫铁,便是他小肚鸡肠,没有名士风度,两人互相拱手,预示着这段恩怨彻底解开。 等到李炫奕兄弟离去后,刘大儒意味深长的说道:“莫怪九郎看重于他,果真是璞玉难得,当同九郎并称于世。” 回秦王府的路上,李炫铁不停偷偷打量李炫奕,李炫铜顾不上看外面的热闹,围着李炫奕欢快的笑道:“大哥好厉害,大哥好厉害。” 李炫奕直接抱起了猴儿一样的李炫铜,捏了你他鼻子,“你将来比大哥还厉害。” “我也能像大哥?” “为何不行?咱们兄弟不都是父王和娘的儿子?” 李炫铁刻板的嘴角多了一分味苦的笑容,怕是只有大哥才是父王和母妃的儿子,大哥凝聚了他们所有的关心和疼爱。父王一贯忽视于他,母妃除了让他刻苦用功之外,对大哥关注最多。母妃甚至都不知他喜欢什么菜色,但却对李炫奕的小事都记在心里... “二弟?” 李炫奕回头看停在远处的李炫铁,看出他神色复杂,问道:“可是哪里不舒服?” “大哥方才所说的法家之说,是从哪里读到的?” “哦,在知守斋随便翻看了一本法家的孤本。” 李炫奕随口回道,他比不上司徒尚过目不忘,但一本书也能记下大多的内容,法家兵家学说又是他最感兴趣的,记住也不奇怪。知守斋汇聚古往今来的孤本典籍,很少有地方能比得过知守斋的藏书。 李炫铁失落的一笑,“大哥的运气一贯是我们兄弟中最好的。” “光凭运气可不是常事,要有真本事才能立足于世,眼下虽然不是大世之争,然并不能大意。” 李炫奕眼睛亮晶晶的,清澈而又坚决,李炫铁从未见过这样的他,低头道:“我会记得大哥的话。” 兄弟三人走进秦王府,秦王妃一见到李炫奕抱着小儿子,慌忙道:“奕儿,你手臂上还有伤,伤口裂了怎么办?” “娘,小弟不重,没事..” 秦王妃从李炫奕怀里抱走李炫铜,顺手交给二儿子,关切撩开李炫奕的袖子,看到绷带上的血迹,秦王妃红着圆圈道:”还说没事?” “娘。” 李炫奕揽住秦王妃,嬉笑道:“如今的大事是...民以食为天,儿子...好饿,儿子想吃娘亲手做的桂花糕。” “有的,有的,都奕儿留着呢。” 秦王妃被李炫奕搀扶进屋,李炫铁抱着懵懂的三弟,母妃什么时候会看到他们? ps这个故事每一个人的成长轨迹都是定好的,小醉查了很多的资料,架构了这个朝代,尽量不会存在漏洞,最近小醉一直在埋线的。唐霓自信科举能打败士族,那是她的想法,是穿越女的优越感,不是查资料的话,小醉可能也会这么认为。现代虽然知识爆炸,但真实的历史有几个贯通的?下一章就是萧菀针对唐霓的又一项布置,萧琳也会出场的。这个故事小醉用心最多,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小醉,谢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 玉难 月上中天,夜星闪烁,祁阳侯从书房跨入唐霓所住的院落。 因祁阳侯封了萧菀的住处,唐霓毫无怨言另居而住。萧菀会享受,唐霓一样是懂得舒适享受的女子,因此院落得布置高雅舒服,皱了一整日眉头的祁阳侯对唐霓有了几分的愧疚。 守在门口的婢女请安,祁阳侯走进屋子,一室温暖馨香,家具铺衬贵气而不奢靡,“夫人。” 在临窗的炕上,唐霓靠着迎枕软垫,一盏罩灯在侧,黄韵的灯光映衬着唐霓绝美柔和的脸颊,她一手拿着书卷,一手轻轻抚摸凸起的小腹,黑亮水滑的青丝垂在她胸口。祁阳侯感觉唐霓整个人宛若镀上了一层神光,柔美,慈爱,高雅得不可思议。 他不是没见过女子有孕,但大多身材臃肿,大多面颊有斑块。唐霓绝对是上天才宠儿,她同寻常没有丝毫的变化,还是那么完美出尘。 “侯爷。” 唤醒祁阳侯得是柔美婉转的声音,迎向他的是能拧出水来淡然的水眸,祁阳侯喉结滚动,上前几步扶住起身的唐霓,手掌下的肌肤一如既往的滑腻紧致,没有人比祁阳侯清楚,唐霓拥有怎样一副妖娆的娇躯,她娇羞腼腆却能给祁阳侯极致的享受。 “夫人,莫动,仔细孩儿。” 祁阳侯小心的扶着唐霓重新躺靠在炕头,唐霓反手握住祁阳侯的手臂,淡笑道:“妾身哪会那般娇贵?” 唐霓突然皱起了眉头,祁阳侯紧张起来,此时在他脑袋里再无法想到萧菀,祁阳侯关切的问:“怎么了?” 唐霓满含无怨无悔的微笑,拽着祁阳侯的手贴进自己的小腹,柔声说:“他们踢我,看得出是个淘气的。” 隐约的胎动,骨血相连的感情,让英俊儒雅的祁阳侯痴呆了半晌,“他真的动了?动了?” “他们是喜欢侯爷的。”唐霓伸展娇躯,让祁阳侯摸着更舒服,“再向侯爷打招呼呢。” 祁阳侯俊脸微红,坐在唐霓身边,揽住她肩头,唐霓有孕的辛苦从未隐瞒过他,他眼看着唐霓吃什么吐什么,哪怕吐得再多,唐霓都拼命咽下去,只为了让孩子能健康,祁阳侯一脉子嗣艰难,祁阳侯人过中年,唯有一女还不肯人他,祁阳侯极为需需要自己的儿子继承侯爵,他感动说:“霓儿,为夫拜谢于李家功臣。” 祁阳侯站起身鞠躬倒地,唐霓忙抬手相服,依偎进祁阳侯怀中,“为夫君生儿育女,是妾身该做之事。何况能同夫君有子有女,亦是霓的幸福所在。” 唐霓眼睫低垂,为她们再多的算计,再多的谋划都是应该的。她不想于萧菀为敌,然母为子强,她的儿女不能被萧琳锋芒所掩盖,受世人诟病。 祁阳侯嗅到唐霓身上好闻淡然的清香,满足的叹道:“我何德何能,能娶到你,世人会羡慕我等为神仙眷侣...我永不辜负夫人。” “侯爷莫要明誓,妾身相信夫君便是。” 唐霓柔软的手心堵住了祁阳侯的嘴唇,眸光点点,情深不悔,祁阳侯不自觉的移动了身体,压住心底的欲念,轻轻咳嗽加以掩饰。 唐霓何其聪慧之人,平静的眼眸有着淡淡的无怨,贤惠的说道:“祖上规矩,有孕女子不得同夫君同榻而眠,妾身都准备妥当了,请侯爷另外安置。” “唐霓。” “夫君,妾身不愿受人诟病,请夫君成全。” 唐霓深情款款,祁阳侯抬起她的下颚,眸底颇有深意,却没唐霓所要的感动,“既是你以贤妻自居,亦要看为夫会不会成全于你。” 祁阳侯唇边虽然带笑,然更多得是嘲讽,唐霓心知不妙:“侯爷...” 祁阳侯看唐霓,有失望,有无奈,“夫人出身寒门,自是不曾知晓士族女郎的教养。” 他摇头失笑,唐霓皓白的牙齿咬着下嘴唇,不对吗?她哪里做错了?祁阳侯整理衣衫,缅怀道: “当年阿菀也曾有孕,她拽着我的脖子警告于我,不得召幸姬妾。我迎娶阿菀时,入萧家门被几位萧家舅子警告,不得辜负阿菀,被阿菀密友刁难,在士族中,女子独占夫婿,谨防旁人染指,是每个士族女郎都知晓的事情,她们可以毫无顾忌的表现出独占。士族郎君风流不羁,女郎亦会肆意而行。” “我...我以为...”唐霓眼角渗出泪珠,花瓣一般的唇瓣蠕动:“我如何不难过?可...” “夫人太小窥为夫。” 祁阳侯心疼唐霓,拇指抹去她晶莹的泪珠,“我守了萧菀十年,若不是遇夫人,本侯不会再动心思。夫人如空谷幽兰,萧菀为傲雪红梅,是为夫用情不专,倾情于萧菀,又放不下美好的唐家仙子,最终中了奸计。是我贪心,欲鱼和熊掌间得,得幽兰红梅相伴,谁料...我早就应该想到以阿菀的性情,断不会容忍。” 唐霓眼圈微红,“是妾身的错,如是那日不去...萧菀亦不会给夫君难堪,更不会带走了夫君的嫡长女,李家嫡长女养于萧家,妾身知晓夫君心里是惦记着她的。” 祁阳侯面容微苦,十年同萧菀琴瑟和鸣,十年只有一天真机灵的女儿,虽是萧琳给了他难看,他一怒之下不认萧琳,然事情过去,祁阳侯每次想到女儿,还是觉得心痛,“琳儿...” 他因萧菀休夫受尽世人耻笑,这一点不用唐霓提醒,这份耻辱他一直记的,然他生性多情,挚爱过萧菀,丹阳真人名传天下之后,祁阳侯又惦记世人称赞的萧菀。 唐霓柔声劝道:“我也是要做娘的,琳儿终究是夫君的女儿,就这么养在萧家,像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我...心疼她。” 祁阳侯叹息:“琳儿同阿菀一个性子。” “我知晓侯爷放不琳儿,要不等做妾身做完月子,同夫君去一趟吴郡?” 祁阳侯略微有几分心动,方才对唐霓的不悦化为无形,唐霓是受出身所限,让他心折得除了唐霓的容貌才情之外,最重要得便是她的慈爱善良,容貌不可能永驻,心性才是永恒。 唐霓笑道:“他们也想要个大姐姐疼爱,即便琳儿怨恨于我,不肯再恢李姓,养在你我面前总比在萧家要好。侯爷始终都是她的父亲啊,亲情血脉哪能轻易的割舍?” 祁阳侯感动的轻抚唐霓脸颊,心疼的说:“琳儿性子被我同阿菀惯坏了,接她回来会让夫人为难。” “侯爷,为了您,妾身什么委屈都受得。”唐霓无悔的一笑,眉梢微微上挑,“秦王世子才从吴郡归京,许是见过琳儿,过两日我亲自走一趟秦王府,没准能探听到琳儿的消息。” 祁阳侯点头答应下来,以前祁阳侯不屑从戎的秦王,如今入朝之后,祁阳侯明白秦王才是国之柱石。他迎娶唐霓,但不意味着他将祁阳侯府的一切都压在寒门庶族身上。 两人并排躺在炕上,双手交握,十指相扣,祁阳侯很快睡去,唐霓不敢轻易的移动身体,怀孕的痛苦让她无法入睡,她盯着棚顶,回想今日...唐霓后背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断没想到士族女郎会有霸道独占夫君心思,唐霓没想到她做贤妻反而错了。 不是因为后面补救的及时,怕是会在祁阳侯心里留下阴影。唐霓侧头看祁阳侯,他虽然现在痴恋痴情于他,然祁阳侯内心是骄傲的,同是鄙夷她寒门出身,萧菀又名动天下,他只会更追忆曾经拥有过的萧菀。 若是有选择,有可能,她唐霓也不愿意陷入次尴尬的境地,不是为了唐家,不是为了寒门的兴盛,她怎会嫁给三心二意的祁阳侯? 她不敢违背圣旨,亦不想出家。眉宇间颇有愁容的唐霓缓缓的出了一口气,她唯有比萧菀更出色才行,寒门唯有压倒士族,她的儿女才有将来。 萧琳哪怕不改姓,接不回祁阳侯府,她也必须去做出姿态来。为何萧菀要休夫?为何萧琳不肯认寒门之夫为父?若是她们都在,自己应对起来得心应手得多。 唐霓心中有了同萧菀一较高下,彻底驱逐丹阳真人影响力的心思。 孝穆皇帝圣寿临近,祁阳侯府玉矿出产的美玉天下闻名,唐霓听下面的人回报,惊道:“你是说宝玉天成?上有万寿两字?” “是,就埋藏在西边的地脉中,仅仅露出一角,上面隐约看着像是寿字。” “可是西边玉矿开采极为困难,矿工会不会有危险?”唐霓不无担忧,下人道:“夫人心善,然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开矿是有些风险,可侯府雇佣来的人都是给工钱的,加倍给银钱也就是了。” 唐霓低头思索了一阵,她也不是全能之人,懂得玉矿的开采,听见管事连连保证,她也就点头应允了,“那就给三倍的工钱,记得,矿工的性命第一,玉石开采不出也无妨的。” “喏。” 管事领命出门,捏了捏袖口里的银票,贪婪之色尽显,传令矿工加紧开采玉石,昼夜不得歇息。 吴郡萧家东苑,吱嘎一声,窗户从外被掀开,一轻盈却圆滚滚的身影费力的从窗户向屋里爬,瑛姑听到动静,忙扶住圆滚滚的身影,压低声音道:“女郎。” 萧琳好不容爬进屋中,解开身上厚重的斗篷,她怀中抱着几卷竹简,撅嘴道:“不是姑祖母规定看书的时辰,我也用不上如此偷偷摸摸的。瑛姑,你不知,姑祖母藏书好多,我都看不完勒。” 萧琳随意的躺在火炕上,挑亮蜡烛,抱着没看完的竹简继续看了起来,瑛姑无奈的叹息,“就这样萧居士也没防住您,都学会半夜去偷书了。” “无妨,无妨,我不能松懈。” 萧琳摸了一块点心,全当做夜宵,她的目光从未从诸子百家的竹简上移开... ps小醉确实查了世说新语,魏晋时,士族女郎出嫁之前,长辈们都是叮嘱可以吃醋的,或者教导她们如何惩治姬妾。唐霓寒门出身,她以惯常的做贤妻最终使得丈夫浪子回头的思路看待这个架空时代,看待祁阳侯,这可能就是穿越者的盲点吧。 小醉这篇文真的很用心,虽然成绩很差,但小醉还是觉得构思没问题,文笔也比第一本要好。咳咳,继续求粉红,过六十的话,小醉明天加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反击 蜡泪斑斑将要燃尽,瑛姑催促看书的萧琳三次休息,最后搬出威胁的话:“您再熬夜看书,明日奴婢去居士面前请罪,恳请居士责罚奴婢隐瞒您偷遛进书房。” 萧琳依依不舍的放下竹简,她是真真得舍不得这些竹简,亦总觉得时间不够用。 萧居士的书房也许藏书比不上知守斋,然书卷都是刻刀刻到竹筒上的古本。笔墨纸砚固然方便著书,然珍贵的古本价值连城。 揉着疲倦的眉头,萧琳合眼道:“你当姑祖母不知?她是有意纵容于我!” “女郎!”瑛姑凝视萧琳尖尖的下颚,自从养好伤之后,她见到书房的竹简,萧琳像是不要命一般,“您熬坏了身体,怎么看更多的书卷?何况丹阳真人也会担心您的。” “时不我待...瑛姑...你不明白,我怕来不及。” 萧琳焉能不知休息?她看书多了会觉得累,但她更想帮着萧菀,面前有唐霓那座大山在,萧琳不刻苦怎能行?读书可以明智,萧琳起码不能在才学上输于旁人。 “世间事,在人,在志。” 萧琳听见院子里传来萧居士的声音,下意识的吹灭了蜡烛,而后又觉得她做了很蠢的事儿,五官皱在一处,懊恼的敲了敲额头,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蹭到窗口,萧琳再次撑开窗户,黑幕一般的天空上,悬挂着一弯明月,星星仿佛美人眸子一眨一眨的。 萧居士披着火狐领斗篷,站在院落中间似赏月,似感叹,萧琳小脑袋探出窗外,怔怔出神的看着萧居士,喃喃的道:“姑祖母。” 萧居士没有说教萧琳,平静的重复道:“世间事,在人,在志,琳儿的志向只是帮着阿菀?” 萧琳迷茫得不知所措,萧居士长叹一声,“难得,亦是可惜。” “姑祖母,琳儿想错了吗?” 萧琳双手抓住窗棂,淡粉指甲隐约泛白,留住了打算离去的萧居士,“我帮娘不对吗?” 萧居士此时才回头看萧琳,清丽的小人儿在月光星辰仿佛单薄如蝉翼,道:“我当年没留阿菀在东苑,为何?不是因为阿菀不出色,不聪明,只因为她不适合。我今日却将你留在东苑,萧琳,我从未想过再养出个丹阳真人。” “你想帮着丹阳真人,是你对她的孝心。” 萧居士踏着月色走到窗前,抬手盖住了萧琳懵懂迷茫的眼睛,她的声音仿佛能穿透萧琳的胸膛,“我留下你,并非因为你是萧菀的女儿。我一生率性而为,对萧家,对萧家子孙看得极淡。” “姑祖母。”萧琳眼前一黑,下意识抓住萧居士的手腕,看不到前面,她会心慌。 “丹阳真人必将是出类拔萃之人,然我的传人,不在丹阳真人的光芒之下。” 萧居士撤去挡住萧琳手,含笑捏了捏萧琳的脸颊,“长在大树下的幼苗,永远也长不成苍天大树。” “你喜好读书,这很好,萧琳,我再给你半个月功夫,三月初一时,你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萧居士转身离去,悠扬深沉的声音划破深夜的宁静,“萧氏阿菀同样不希望有个只为她而活的女儿!士族没落,寒门将起,大世之争,小争在朝,大争在民。生逢此大争之时,是你得幸事,若只为唐霓,会辜花样年华!” 萧琳静静的站在窗口,直到萧居士的身影全然消失...“对乎,错乎。” 没有人能开解萧琳,不可避免的,萧居士的话给萧琳推开了另一扇窗户。 “主人,我瞧着女郎是个用功的。” 仆从为萧居士梳理花白的发丝,萧居士凝视着铜镜子里的自己,眼底满是期许: “看了这么多年,唯有琳儿可入我目。我焉不知她是个好的?然琳儿年岁小,性子又倔,重情重义,没人点醒她总是以那个唐家仙子为目标,眼界就太小了,焉能继承我的衣钵?” “我瞧上她的性情,又对她的重情束手无策,哎,世上断没有万全的好事。” 萧居士连声叹息,手指缠上发丝,花甲之年,身边除了仆从之外,她却无一至亲之人,苦笑道:“萧琳不如我肆意风流,她性情上的固执许也是好事,不至于像我。她不是萧菀,亦不是我!真希望我能看到她破茧成蝶时的炫目。” 大夏国最近几年风调雨顺,秦王戍边连战连捷,大夏不受胡人的侵扰。 孝穆皇帝勤政爱民,虽然偶尔有士族和寒门的冲突,但大多是在朝堂之上,并不涉及百姓的生活,在民间,孝穆皇帝是英明之主,于是在皇帝四十整寿之前,大夏国上至朝廷官员,下至百姓,全部都在为孝穆皇帝的寿日忙碌着。 孝穆皇帝以德,仁,法三者治国,在他寿日来临前,大夏国全境纷纷放生活物,用以向上天为孝穆皇帝祈福。 丞相更是恳求孝穆皇帝赦免死囚,以彰显仁德。不夸张的说,大夏全境除了必要得宰杀活物为食之外,杀生在此时成了忌讳。 大夏风俗,但凡生辰之前,必会斋戒沐浴,在三天之内是不能食肉的,三清祖师因为孝穆皇帝的寿日将近,赶到了大夏都城金陵。 除了大夏全境戒杀之外,时而有祥瑞现世凑趣。纸醉金迷的大夏,因孝穆皇帝寿日,更为奢靡。 三清道观后山,知守斋门前,一袭月白色道袍的萧菀放飞了信鸽,唇边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意,“唐霓...唐霓欺辱琳儿,我焉能不报?” 在孝穆皇帝斋戒沐浴借着生辰同三清祖师探讨国运时,一则消息,以野火蔓延之势传遍京城,进而蔓延至天下——祁阳侯府世袭玉矿因为祁阳侯夫人命令开采稀世宝玉,玉矿塌陷,指使二百于名矿工掩埋于玉矿中,而因为玉矿过度开采,指使山体塌陷,方石崩塌淹了山脚下的村镇。 虽说受灾的地方是祁阳侯的封地,但列侯王爷对封地并没管理的权利,封地只是好听而已,孝穆皇帝绝不会准许藩王勋贵乱国。 若是在寻常之时,不至于闹出这么大动静,但这一切偏偏发生在举国庆祝,彰显仁慈的皇帝寿日之前,发生在以悲天悯人为名的祁阳侯夫人唐霓身上,如此就颇为耐人寻味。 朝野上下,皆有议论。士族虽然不屑阴险的手段,然此时也不会轻易放过机会,即便做不到落井下石,但也借此说寒门女子教养不成,不配做大妇。 逐渐兴起娶寒门女子为妇的喜事,自从出事后,少了许多。寒门女子因为唐霓被世人所知,亦因为矿难伤人命,唐霓贪财向孝穆皇帝谄媚而被世人非议。 有一则深入人心的传言是,绝世好玉上有天寿两字,如此祁阳侯夫人才会不顾萧菀曾经定下的不许开采西边玉矿的规定,强行取玉。 除了她想压倒如今的丹阳真人之外,更想借此讨得孝穆皇帝的欢心,以祥瑞谋得好处。 身为臣妇,却想讨皇帝欢心...众人观祁阳侯面带嘲弄嘲讽,原本因唐霓出色,丹阳真人隐居,萧琳回归吴郡而被淡忘掉的祁阳侯被休一事,再次被人提起。 由此可见,祁阳侯过得什么日子,他没脸出门,紧闭侯府大门。 远在吴郡的司徒尚抚琴,悠扬的琴声却有铮铮而鸣之感,跪在门外的请示仆从垂头等候,乐曲声渐渐低沉接近不可闻时,司徒尚清冷的声音飘出:“士族要复兴荣光,便不能再拘泥于规矩条框之中。尚存士族古风是好事,然寒门庶族卑微,他们可不会同士族讲规矩。” “郎君的意思是...” “推波助澜,趁火打劫。” 司徒尚清亮的眸底闪过几分的厌恶,但还是不容有疑的定下:“祖父既然越过父亲将司徒家交给我,此事全有我做主,你们出去办事,不得有误。” “喏。” 玄色黑衣之人起身,脚踏木屐轻声离去。司徒尚盯着面前的琴弦,亦不知他所作所为,于士族有利,还是违背士族的道德传统,司徒尚再有谪仙之姿,亦是一尚未及冠的少年。 萧琳勉强将淡而无味的粟米粥吞下,悄悄的瞄了一眼安静喝粥的萧居士,在东苑的吃喝是极好的,萧居士因为萧琳变得好口舌之欲,但萧居士有冠绝天下的医术,亦有养生的秘方,遂吃食虽然丰富,但萧琳的饮食全部有她安排,这让爱挑食的萧琳感觉很痛苦,明明不喜欢吃的东西,非得吃掉,喜欢的呢,根本不给吃。 萧居士放下了瓷碗,拿筷子夹了小菜到萧琳面前,萧琳挎着嘴角接下了青菜,又是她不爱吃的。 用膳之后,萧居士品茶时,随口说道:“矿难的消息你听说了?” 萧琳跪直身子,端坐正色道:“听过。” “我不问你祁阳侯夫人...今日我问你...司徒九郎做了什么?” 萧琳眨着眼睛,司徒九郎?这事跟司徒尚有关系?萧琳不厚道的想看祁阳侯夫人唐霓倒霉,焦头烂额最好,让你想同我娘比... “萧琳。” 在萧居士颇有深意的目光之下,萧琳思索了一阵,“消息传得如此快,如此广,不利于祁阳侯夫人的消息众多,琳以为,她没有得罪这么多人!” ps感谢大家的粉红,谢谢,小醉今日双更,晚上六点半左右还有一章。(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古风(粉红60加更) 萧居士唇边隐约有笑容,凝视端坐的萧琳,故意申斥:“我问得是司徒九郎。” “祁阳侯夫人以前声望极好,她又一惯小心谨慎,世人都说她是慈悲仙子。寒门女子能得好名声不容易,她不会不珍惜,当然亦有人看不惯。” 萧琳话语很轻,不可否认看唐霓倒霉她很开心,但萧居士那夜的话她记在在心里,让唐霓倒霉的人不是萧琳,唐霓的好名声并非坏在自己手中。萧琳没出一分力,她没理由高兴。 萧琳撩了眼睑,见萧居士品茶,想了一会道:“司徒九郎...士族会不会非议他?” “会。” 萧居士放下茶盏,指了指旁边的书架,“第二格,顺数第四本书。” “喏。” 萧琳起身走到书架前,摆放在萧居士起居室的书架是不对萧琳开放的,书房的书卷随便萧琳翻阅,但此书架里的藏书,萧琳一直无缘得见。 在东苑生活一月有余,萧琳从旁看着,暗自衡量,萧居士家底颇丰,吃穿用度是极好的,即便伺候萧居士和萧琳的仆从穿戴也比萧家下人要好。萧居士日子过得精致且富贵,却没有任何奢靡之感。 萧琳撩开挡在书架面前的帘栊,书架里摆放的书籍让萧琳的眼睛越睁越大...萧琳背对着萧居士,自然看不到她眼底闪烁的笑意,萧居士催促:“琳儿。” 萧琳手臂轻轻的颤抖,小小的身子也控制不住的激动,莫怪姑祖母随便将九天兵鉴送出去,这里的书卷任意拿出一卷去,必然引得天下侧目,许多都是传说中的书卷。 她的手指顺着排列整齐的书卷眷恋不舍般的划过,手腹被竹筒的纹络,或是被纸张的花纹所磨过,萧琳抽了抽小巧的鼻子,年代久远的古本气味儿并不好闻,她却深深的吸气,仿佛能从气味嗅到书本里面的见识。 “姑祖母...您怎能将这些珍贵的书籍放到...放在竹子搭建的书架中?起居室又没有仆从看着,可惜了古本,万一被人偷去了,怎么办?” 萧琳实在是爱书之人,为古本抱起不平来,萧居士唇边的笑纹更深,“琳儿的意思是说书架的用料不应该是竹子的?用百年紫檀就配这些古本?谁又会来东苑偷书?” 萧居士肉眼可见萧琳身体一震,再注目观时,对上了萧琳清澈黝黑的眸子,萧居士身体向后靠,手轻轻的搭在膝头,眉梢微挑:“琳儿?” 萧琳完全将身体转过来,面对萧居士,能让她扔下书册极为难的,多看一眼是一眼,再见到这些古本不知是什么时候。萧琳原本想着,姑祖母能送给李炫奕九天兵鉴,自然也会将古本送给别人。 “姑祖母,琳惭愧。” 萧琳大礼叩拜,宽袖华袍衬得萧琳小巧清丽,跪于芦席上,萧琳双手伏地,脑袋低垂,“枉我是爱书之人,琳儿多谢姑祖母教诲。” 萧居士凝了萧琳片刻,淡淡的说道:“拥有古本,并不意味着敝帚自珍,不意味着当宝物供在高阁之上。古本再珍贵再有警世之言,也是书,落在得当的人手中,才可救世。” “琳谨记于心。” 萧琳额头碰触地面,萧居士抬手道:“好了,我准备教导你的东西很多,琳儿次次拜谢下跪,我怕你将来站不稳。” 萧琳惊喜的抬头,见萧居士含笑点头确认她没听错,萧琳的心仿佛飞出胸口,清丽的小脸上胀满了喜悦之色,又想到什么萧琳淡淡的秀眉皱起,“可您不是让我三月初一回话?若是我想不明白,姑祖母不会留下我的。” “我且问你,你可想明白了?” “不知道。” 萧琳如实回答,也许她明白了,但有时她会觉得一定要帮着娘,耷拉下方才飞扬的眼睫,“我不想欺瞒于您,我真的不知。” “我没看错你,我阅人无数,鲜少会看漏了谁。” 萧居士满意的笑道:“若是你这丫头什么都明白,什么都知道了,还要我做什么?你传承我的衣钵才学,并非继承我的意志。每个人面前都有不同的路,你不必同我走上一条道路。我不会勉强你同我一般心性,一般的志向。我留下你,一是不想凭生所学无人继承,二是你为可造之材,我会引导你,指点你的迷茫困惑,但我不会要求你必须按照我的意志前行。” 萧琳眼圈微红,心悦臣服的点头:“姑祖母,琳不会让您失望。” “又错了,你不是让我失望。我一生富贵荣华,名声显赫,即便收了个笨徒弟,也不会对我有损。萧琳,你不需要在意是不是让我失望,等到你到我这个岁数,回眸此生,不觉遗憾,我便没白教你一场。” 萧居士看出萧琳还没彻底的明白,也不勉强于她,授徒最为忌讳拔苗助长,萧琳若是聪明绝顶,或是如萧如云性情已定,她也不会留下萧琳。 她看重的便是萧琳的韧性,倔强,以及重情,当然某些时候她最无奈得就是萧琳这些优点。 “萧琳,找到那本书了?”萧居士提醒萧琳。 萧琳从地上爬起来,腰杆挺得笔直笔直的,萧居士心中暗笑,这丫头是在告诉自己,即便次次因为受教诲行大礼,她一样站得稳,挺得直腰杆。 “第二格...第四本...” 萧琳抛下对古本的杂念,专心找书,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姑祖母,我找到了。” 这是一卷竹简,萧琳听见背后萧居士的声音,“念一下书名,不知我是不是记错位置。” “士族古风..颂?” 萧琳嘴唇一张一合,这书...好像没听说过,对比书架里其他的古本书籍分量有些轻,萧琳没存萧居士老糊涂的念头,认真的思索起来,她是不是有什么遗漏之处?是不是想得不周全? 萧居士更是对萧琳感到满意,这丫头心性不错,遇强则强有敢于同大才比肩的勇气,亦敢对圣贤名家心存疑虑...收此佳徒,她可再不为后继无人苦恼,“这本书送于你,传承千年的士族,并非你在吴郡所见,只会涂抹脂粉,孱弱不堪以文弱为美并非士族子弟真谛。” “士族古风不亡,士族不灭。” 萧琳从竹简上抬头时,见到萧居士略带苦涩消沉,又有几分期许的目光,萧琳屈膝:“我会仔细阅看。” “司徒九郎此举定然在士族中间影响不小,司徒一姓虽是士族之首,然司徒九郎上有过继而来的兄长,哪怕得其祖父扶持,想要真正做到统帅士族上需要火候...” “主人,有消息。” 萧居士道:“讲。” “司徒九郎三月初二去稷下学宫,那日正是学子开课之时。” 萧琳听后轻声问道:“姑祖母的意思是不是有人借此为难司徒九郎?” “黄毛小子一个,捧得太高不是好事。他能否肩负士族复兴之重责,不是靠人捧上去的。想让士族信服其能,其才,俯首听命司徒九郎,他一样需要磨练。” “我想司徒九郎不是虚有其表之人,姑祖母,我信他。” 萧琳握紧了竹简,能将净砖用洗墨得水染成污砖的司徒尚,能在关键时候救下她同秦王世子的司徒九郎,不会被重重磨练压垮。 萧居士眉头一皱,叹息:“罢了,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过问。” 萧居士对门外的人吩咐,“你去找稷下学宫的先生取一张入门帖。” “喏。” 禀告的人离去,萧居士转而对萧琳说:“既然你相信司徒九郎,不亲眼看他辩倒群雄岂不是遗憾?” “我能去稷下学宫?” “可去。” 萧琳一下子飞扑到萧居士身边,虽然撒娇不好,但...忍不住了,萧琳像是一只小松鼠钻到萧居士怀里,童真尽显:“太好了。” 萧居士很少同人如此肢体交缠,更没谁在她怀里撒娇,下意识想要推开萧琳,但萧琳娇蛮的缠住了她,“姑祖母,我好高兴。” “你这丫头...”萧居士顺其自然的笑笑,抚摸着萧琳的脸颊,“在稷下学宫可听,亦可言,我的徒弟不求闻达于天下,但可直抒胸臆,肆意而言。” “您...太厉害了。”萧琳靠着萧居士的肩头,有渐渐挣脱束缚之感,心也可肆意飞扬,羡慕的重复:“直抒胸臆,肆意而言...好美,好赞!” 萧居士古井般的心,因为萧琳这句话而得意起来,原来她一样没看透浮华,若真是看透红尘,早就成仙得道了。 大夏都城,玉矿坍塌的消息越传越离谱,祁阳侯府上下如同在油锅中煎熬。 祁阳侯一脉虽然因为子嗣不旺而没分家,几代下来,旁支偏房盘根错节,说来也奇怪,真正子嗣艰难的偏就是嫡枝,因祁阳侯多年无子,很多人都在暗自打着过继的主意,以前因为萧菀太厉害,无人敢说,后来的唐霓入门时又有那样的好名声,祁阳侯一脉各房才相安无事。 但此时有了玉矿坍塌之事,族人对唐霓不像以前那般亲热恭谨,许多旧事都被提起来,各房的主事,家族族老在书房商量对策,时而争吵不休。 祁阳侯痛苦的揉着额头,他虽然是侯府当家人,但从未面对这种状况,萧菀在时,侯府兄友弟恭,从未有此纷乱。 ps加更送到,继续求粉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纷争 祁阳侯面对吵闹不休的族人,面对族老的责难,这是萧菀休夫出走之后,祁阳侯面对的有一道难题,他倦怠,他无奈,但还是打起精神安抚族人,“玉矿坍塌,我会妥善处置。” 众人虽然各有心思,想要插手祁阳侯一脉的经营,捞到更多的好处,但祁阳侯正色道:“李家正值危难之时,尚需诸位叔伯兄弟团结一心,共赴危难,此时谁敢自私言利,无事祁阳侯一脉,休怪本侯六亲不认,逐出其宗族。” 他这番话,彻底镇住了在场的族人。祁阳侯一直盯着族老中势力最大的亲叔父,他亦是唯一一个坚决反对将萧琳族谱除名的人。祁阳侯年少承爵,全靠亲叔父李鸣响扶持,祁阳侯对他执父礼。 “侯爷既是如此说,老夫亦认为唐氏既然入了李家门,她惹下的祸事就是我李家事儿,谁再言唐氏不是,便是李家不屑之徒,不用族长发话,老夫手中的拐杖不是摆设。” 李鸣响华发稀疏,脸上如同用刀斧刻着深深的皱纹,在他身上老态尽显,然他那双眸子却炯炯有神,消瘦枯干的身体挺得笔直,他坐在祁阳侯上手,“侯爷为祁阳侯府着想,迎娶唐氏为平妻,萧氏阿菀之事是侯爷家事,侯爷有圣命在身,老夫不予多言,然大侄子...琳丫头是我李家骨血,为你嫡长女,士族勋贵以嫡长为贵,琳儿还要在外祖家住多久?” “叔父..”祁阳侯为难不已,若当初李鸣响不是外出云游未归,祁阳侯再愤怒也无法将女儿族谱除名,“琳儿性子偏激,女辱父。侄儿一时起火攻心才会...” “糊涂!” 李鸣响怒道:“你是李家族长,出身于士族,入朝为列侯,你莫不记得婚配习俗?但凡士族嫡长子都会挑选嫡长女为妇。琳丫头入萧家,然她确是你的嫡长女...将来士族嫡长子如何都挑不到祁阳侯府头上!开国多少士族勋贵?你看看如今还存几何?你一时之气,便绝了祁阳侯府一脉一世。嫡长房贵中之贵,即便唐氏这次有女有子,你再得的女儿是嫡长女?” “你别忘了,虽然唐氏如今被冠以祁阳侯夫人,萧氏阿菀出家,在圣旨上,她为平妻!在李氏族谱上,她依然在萧氏阿菀之下,位列妾位。” 祁阳侯被训得大气都不敢出,额头布上密密麻麻一层细汗,是了,他怎么忘记了士族贵胄为继承爵位的嫡长子选妇都会选择嫡长女,若是祁阳侯府嫡长女不在,哪怕唐霓所出之女再惊采绝艳,为血统考量,顶级士族会一样会令选别家。 大夏开国特例的平妻,在李家族谱上一样是妾。祁阳侯身负李家荣耀,他为了唐霓,为了可能崛起的寒门迎娶唐霓,然他从未想过唐霓所出的儿女再同寒门婚配。 李鸣响眸子泛起冷意,声音入同钟鼓鸣响,“一旦再同寒门联姻几次,祁阳侯府一脉再难溶于士族。” 有心争权夺利的李家族人,一个个神色都凝重起来。能在书房中有座位的人,都不是蠢人,他们可争夺好处,然在李家存亡之时,他们不会眼看着李家自绝于士族之列。在这个时代,家族观念在族人心中比国还重!没有宗族之人,就是孤魂野鬼。 在士族定级别时,看得是族谱厚度,看得宗祠的令牌多寡,看得是祖上姻亲以及官职,萧家便是因为姻亲极多而闻名士族。 没有萧琳,祁阳侯一脉不仅这一代无法同士族勋贵嫡长子联姻,许是会影响到后几代,祁阳侯即便有唐霓所生的儿子,在古老又刻板的顶级士族眼中,一句血脉不纯就能打发掉。 李鸣响老而弥坚,见多识广在李氏宗族中威望极深。 他借此机会点破了祁阳侯府上下的盲点,换做唐霓还才学名声显赫之时,他说得再多也不会有此效果。 正应了那句话,花无百日红,像唐霓这样寒门出身的女子正当红时,怎么看都好,一旦行错了一点,因为根基不深,士族观念深入大夏国百姓之心,她们受到攻歼也是最为猛烈的。 士族敬唐霓才学贤名,寻常会对她有礼有加,然在此时以司徒九郎为首的士族革新派轻易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对比如今唐霓人人非议的窘境,萧氏阿菀...三清祖师关门弟子丹阳真人却再次被士族捧起。 丹阳真人的形象正面,性子决绝刚烈,有士族女郎的古风,百姓敬佩士族也并非是敬佩如今糜烂的士族,百姓心中心驰神往的士族古风——士族子弟的风流肆意,潇洒自如。 “恳请族长无论如何接琳小姐回府,祁阳侯不能没有嫡长小姐!” 呼啦啦的跪倒一片族人,祁阳侯慌忙站起身,“诸位叔伯兄弟,也至于此...快起...快起...叔父!” 当李鸣响放下拐杖,慢慢跪下的时候,祁阳侯是真急了,幼年丧父,不是叔父,他哪有今日?祁阳侯双腿一弯,同样跪在李鸣响面前,“恭听叔父教诲!” “侯爷...大侄子...老夫从不曾夸耀功劳,一直谨记着先父,大哥的嘱托。侯爷为侯府将来计,观天下大势纳寒门唐氏为平妻,老夫不敢言侯爷之错。然你却小窥了萧氏阿菀,别说是你,便是老夫活了六十余载,断没到萧氏阿菀如此决绝!” “叔父!” 祁阳侯不知怎么说,当年他因为娶到萧菀,叔父李鸣响大醉三日,在祖宗灵牌喜极而泣言,李家永世尊荣。在他娶唐霓为平妻后,有圣旨赐婚,族中的长辈婶娘,以及母亲都对唐霓很疼爱,族中听命于唐霓,然李鸣冤却去祠堂守灵,从未见过唐霓。 以前祁阳侯以为是叔父太固执刻板,不知娶唐霓的好处,不知唐霓之才,日子久了,唐霓为他生儿育女,叔父会回转过来,同旁人一样厚待唐霓。 今日他才明白,想让叔父承认唐霓是痴人说梦,叔父对唐霓的偏见置深。 “陛下扶持寒门,并非是想让士族泯灭。陛下争得是权柄,争得是皇族在士族独一无二的地位!寒门学子可用...侯爷可借寒门之势,但李家亦是士族。唐氏纳了也就纳了,琳丫头是李家能否在士族的关键,侯爷不能因为一时之气,便将嫡长女外逐。何况...琳丫头始终是丹阳真人的亲生女儿,萧氏阿菀多疼琳丫头,侯爷不是不知,有琳丫头在,亦有回旋的余地,丹阳真人必将名扬天下,借三清祖师之势进而影响陛下储君,如此之人,焉能轻易得罪?” 李鸣响躬身叩首,祁阳侯一样磕头相还,李鸣响压低声音道:“我听说琳丫头在吴郡萧家住在...东苑...东苑为萧隐士别院。” 祁阳侯愣神,倒吸一口凉气:“萧隐士?” “萧氏阿菀所谋,老夫佩服。” “等到玉矿事了,本侯将亲去吴郡,接回嫡长女。” 祁阳侯郑重同族人宣布,众人道:“侯爷英明,族长英明。” 祁阳侯搀扶起李鸣响,“多谢叔父提点,侄儿不忘叔父。” “罢了,都是为了李氏宗族。” 李鸣响拄着拐杖,带青衣小仆离去,祁阳侯送到门口,眼见者叔父的背影远去,最好能接回萧琳,一旦接不回...也是李家嫡长女在萧家尽孝。将来女儿及笄婚配,祁阳侯才有回旋的余地。 以前唐霓提接萧琳回来,祁阳侯会认为唐霓慈爱善良,如今...他虽然无法将唐霓想得太坏,但亦隐约觉察到唐霓的心思。 “来人,遇难的矿工每户发放二百两银子,本侯承诺,丧父的遗孤由祁阳侯府教养,习字习武皆同平民。” “喏。” 矿工大多为贱民奴隶,在大夏国即便是平民也不是人人识字,祁阳侯这番做派,是极重的赏赐。 他不认为矿工家眷还会再闹事,在他们这些士大夫勋贵眼中,贱民的性命算不得什么。若不是恰好在孝穆皇帝寿诞前,一场矿难不至于闹出这么大动静,不是涉及出身寒门的唐霓,一样不会有这么多人关注此事。 祁阳侯如今心心念念的是,如何挽回在孝穆皇帝心中的地位,如何让士族重新接纳于他,如何让恢复唐霓的名声,若是唐霓只剩下美貌,对他而言不觉得稀奇了。 香烟缭绕,唐霓大着肚子跪在三清雕像前有两个时辰了,往日红润的脸色此时苍白如纸,唐霓神色凄苦哀婉,“三清道尊再上,信女从未想过伤人性命。信女因受奸人鼓动,有了不应该有的贪欲,才会...造成惨祸,信女不敢言无辜...” 唐霓抬头看三清道尊的塑像,她原本不信命,不信神,但此时她不知除了祈祷之外,还能再做什么,三清道尊会保佑她渡过难关吗? “小姐。” 唐霓贴身丫头,从小陪伴她一起长大的翠儿走到她身边,翠儿最大的本事就是打听消息,为唐霓执掌祁阳侯府立下过汗马功劳,“侯爷在书房决定接回嫡长小姐,侯爷的叔父这般这般的说...” 唐霓一下子从地上的蒲团站起,咬着下唇,“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萧琳可回来,然不是这样的荣归,她占据一切尊荣,我的女儿怎么办?” “三清道尊不公,不保唐霓。” 言罢,唐霓分儿离去。 ps继续求粉红票,求啊求,真诚的态度先摆出来,求粉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早产 唐霓坐于炕上沉思,屋中伺候她的奴婢都不敢发出任何的动静,生恐打扰了夫人。 “翠儿,我饿了。” 唐霓突然冒出这句话,让跟着她嫁进祁阳侯府的四名陪嫁婢女深感意外。 她们以色泽为名,分别是翠儿,兰儿,红儿,紫儿,简单好记,四人对唐霓忠心耿耿,并各司其职。 翠儿是她们中最得唐霓信任的一人,“小姐...” “我有着身子,亏谁,我也不会亏待他们。”唐霓恢复了寻常时的从容,苍白的面色多了生气,“快去准备,用好了,我才能想到解决的办法。” 尚未出生的孩童是唐霓的命根子,她存于世上最亲近的血脉,无法忘记前生,唐霓可同今生的父母兄妹亲近,但却无法做到亲密无间,存在于他们之间更多得是夹杂着互相利用依靠的亲情。 饭菜摆上,唐霓用膳很用心,她的从容,也使得身边的人平静下来,对唐霓解决危难充满了信任。 她们都是唐霓带进来的下人,主人好了,她们才有将来,翠儿等伺候唐霓更为的用心。 唐霓放下筷子,净手,素口,翠儿示意伺候的小丫头出去,兰儿点燃了安神的熏香并在蜡烛上罩上薄纱灯罩,烛光越显得昏暗,屋子里宁静祥和。 “我以前想错了。” 唐霓面对身边仅存的臂膀,浅淡笑言:“因此才会被人算计了去,我低估了萧菀,低估了士族!在我鸿运正旺的时候,一顺百顺。但凡我遇到难事,他们会群起而攻之,为什么会这样?” 翠儿等不明就以的的摇头,紫儿年岁最小,性子也最为活泼,圆圆的脸庞露出愤慨,“他们欺负人!” “不对。”唐霓低垂着眼睑,轻抚小腹,似在安慰自己的孩子,“他们瞧不起我!我得比旁人人付出更多才能达到士族女子的地位。” “平妻...平妻...同我想得不一样。” 唐霓听了翠儿的禀告,明白了在族谱上平妻是在妾的位置上的。哪怕萧菀休掉祁阳侯,萧琳也是萧菀为嫡妻时留下的女儿,算是祁阳侯府的嫡长女,无人可撼动萧琳嫡长女的位置。 寒门的规矩体统尚不完善,远远赶不上传承千年的士族,寒门所存的体统也大多仿照士族。唐霓再聪明绝顶,再有两世为人的经验,她来到得是不同于任何既定历史的架空年代,有些在她脑海里的常规知识根本不适合眼下的朝代。 就比如她一直以为孝穆皇帝赐婚成为平妻,她不会正妻差多少。唐霓婚后一直很受旁人尊重,即便是在京的士族对她也是有礼的。可谁知,平妻不过是名声好听一点的妾。 在某些人眼中,她唐霓就是个大笑话,孝穆皇帝的圣旨远远赶不上君主专权时期管用,顶级士族名门根本就没在意过圣意如何,唐霓满腹委屈,总感觉她像是戏台上的丑角,自鸣得意,却闹了个大大的笑话。 “丹阳真人已经离开了,即便接回大小姐,您温婉温柔的对大小姐,她一定会同您亲近的。” 唐霓摇了摇头,叹息:“咱们那位大小姐可不是寻常的少女,不说受生母影响极深,就说当初...当初在婚宴时说出那番话来,想要挽回她,难上加难!况且...我肚子里万一是女儿,有大小姐这样的长姐压在头上,我怕她摆不正位置。” “我真不想同萧菀母女为敌,我想过要好好的照顾萧琳作为她失去母亲的补偿,可如今...如今...到了这步田地,我再想和平相处,怕是极难了。丹阳真人不会放过我,我亦只能迎战了。” 四婢对视一眼,一同屈膝,“愿听小姐差遣,奴婢愿追随主人。” 唐霓抬手复起女婢,勾了勾嘴角,“原本我想过将一切过错都承担下来,世人辱我,我亦不放在心上。我迫不得已的嫁给祁阳侯,着实对不住萧菀母女,承担下这份罪责也可作为偿还。但现在...为了即将出生的儿女,我不能再退让,平妻既然在他们眼中是妾,我便...便...” “主人。” 四婢看唐霓眸子寒芒四射,心里一凛,纷纷宛若百鸟朝凤般垂头臣服,只听唐霓声音极淡,“换一个能让我成为正室的人,君主金口玉言之时谁会不服呢。” 四婢懵懂无措,唐霓说:”准备笔墨。” “喏。” “翠儿,把建议开采西边玉矿的人看管起来,查清楚他背后是不是有人指使,指使得人是谁?有何目的?” 翠儿先是一愣,随后明了的说道:“奴婢一准敲开他的嘴,让他吐露详情,看看到底是谁胆大包天的陷害夫人。” “不光是陷我于不义,最重要得是有人想要报复祁阳侯府。” “奴婢明白。” 翠儿同小唐霓目光一碰,兰儿专门负责伺候笔墨书画,兰儿的容貌也是四婢中最为秀美的,声音婉转清脆,“笔墨准备妥当了,请夫人移步。” 唐霓扶着兰儿的手,跪坐在书案之后,突出的肚子让唐霓感觉到不舒服,唐霓强忍住不适,接过沾满墨汁的毛笔,这个时代没有胡凳,写字等正式场合必须得跪坐。 唐霓原先没觉得如何,想着入乡随俗,适应时代,万不得已她很少剽窃,但如今她既然打算同萧菀一较高下,能用到的‘发明’她不应该再犹抱琵琶半遮面。 名声,好名声对女子来说,在这个时代太重要了。低调是王道,种田却并不适合她。 唐霓前生就有一笔不错的毛笔字,今生又下足了苦功夫,成亲后唐霓设计让祁阳侯发明了新字体,两辈子加起来唐霓的字写得极好。 兰儿在旁边磨墨,唐霓执笔气贯长虹,文思如泉,落笔有神,她尽情的在白纸上挥洒文采,等到她停笔时,一篇如花一般锦绣的文章浑然天成。 唐霓细细通读一遍,不需要有任何的修改,她写文章用词总会小心的避免生僻的典故,有些后世皆知的典故,此时的人未必知晓。 好在架空的朝代只是在五胡乱华时转弯,同唐霓记忆中士族风骨略有不同。 唐霓这篇文章没为自己辩驳,而是专门写给孝穆皇帝的祝寿贺词。除了常用的祝寿词语更为精致别致之外,唐霓在字里行间表露出孝穆皇帝乃天子,带天巡狩天下,是上苍之子,为万民的主宰。 封建制度在此时远远不到明清时的高峰,唐霓等到墨汁渐干,嘴角得意般的弯起,没有哪个皇帝能拒绝这篇文章!哪怕皇帝是昏君,然当今不是昏君,是有雄才大略意图打压下不服从帝命的士族的有为明君。 萧菀一定以为她会抗辩,会解释,唐霓偏偏反其道而行,先抛出这篇文章,等到管事矿工的证词送到,唐霓有八成的可能能逆转。 “士族出身的丹阳真人即便修道,也不会在意贱民奴隶的性命。” 唐霓慢慢的起身,跪坐太久,肚子隐约有阵痛的感觉,唐霓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安抚孩儿。 自从有孕后,唐霓一直很注意锻炼,生产在这个时代可是很容易命损的,她不想单独留下亲生骨肉无人照顾,“娘会看着你们成家立业,看着你们光宗耀祖!” “红儿将我陪嫁的银子全数取出,交给侯爷...请侯爷送给遇难的矿工,我...我明日去京城三清道观做法事,超渡其亡灵。” “夫人的身体?” “无妨。” 唐霓抚摸着肚子,自信的说:“我还支撑得住。” 在孝穆皇帝寿辰时,命妇亦会上贺表。淑妃是第一个看到唐霓呈贺表的人,眯起眼眸,淑妃道:“唐霓所想远非常人所比。” 读唐霓的贺表,淑妃都隐约有种君临天下,唯我独尊的野望,“送去给陛下。” “喏。” 淑妃的目光落在手中的茶盏之上,轻声自问:“阿菀,你欲如何?唐霓定是有后招的。“ 祁阳侯夫人连着几日去三清道观超渡亡灵,至诚之心昭昭可表天下,祁阳侯府又对遇难奴隶有厚赏,议论远没前两日喧嚣。 就在此时,唐霓接到了管事的口供,并将证物等等交给祁阳侯,她眸子含泪道: “定是有小人作祟,虽然妾身想在陛下寿日之前开采出玉矿,但妾身也知道人命的宝贵,仔细估算过的,按照妾身的估算,绝不会出现玉矿坍塌,山体掩埋乡村之事。” 祁阳侯问道:“你是如何估算的?” 唐霓提笔在纸上写着计算的方法,祁阳侯看后,赞道:“夫人之才,本侯佩服。” “啊...啊...” 唐霓突然脸白如纸,扶着肚子,气喘嘘嘘的说:“侯爷...侯爷..” 祁阳侯忙抱住唐霓,看到唐霓月白的衣裙上染血,唐霓声声喊疼,“侯爷..我是不是要死了...我的孩儿..” “来人,来人。” 祁阳侯安慰唐霓,“没事,夫人一定会没事的。” 唐霓是被祁阳侯亲自送到产房的,唐霓看得出祁阳侯对她的紧张,虽然早产不在预料之中,但能让祁阳侯如此紧张,对唐霓只有好处,唐霓无怨无悔的同祁阳侯作别,留下了坚强又柔弱的身影。 哪怕唐霓再注意心情的调节,面对如此压力,耗费心力之下唐霓早产也不意外。 祁阳侯听到唐霓隐忍的哭喊声,他心急如焚,对唐霓的戒心少了许多。 ps唐霓是有点写崩了,是黑化的过分。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小醉也想过,有道是屁股决定脑袋,既然小醉做萧琳的亲妈,会下意识对唐霓不公平。没法子,因为唐霓是唯一一个确定同萧菀萧琳为敌的女人。小醉只能尽量写出她的无奈,黑化程度小醉尽量控制。这个故事其实说白了除了成长之外,是土著女人不做炮灰不做陪衬的故事。她们一样可以赢得属于自己的辉煌。重生穿越即便两世为人,但在有些时候,她们反而被前生束缚住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天赋 饶是唐霓有过生产时疼痛的准备,她绝不会想到会这么疼。此时此刻唐霓疼得已经不记得诸多的算计,疼得想不到借此挽回祁阳侯。 唐霓如同从水中捞出一样,滴出水的头发黏在脸上,她嘴唇泛白,边缘却隐约有着青紫色,唇瓣上咬出了几个很深的牙印,“啊...啊...” 没有止痛针,没有镇痛药,没有剖腹产,在没有任何安全保障的生产过程中,唐霓疼痛到极致,灵魂仿佛飘然出体外。 “夫人,夫人,您可不能晕过去。” “快掐人宗,快,快给夫人含续命的丹药。” “快。” 一盆盆染红的血水端出去,一盆盆干净的热水端进来,但产房屋子里弥漫着浓重血腥气味儿,忙碌的下人神色紧张,时不时的会因为紧张而互相碰到一起。 稳婆看唐霓虚弱的状况,摸了唐霓肚子里的孩子,咬牙道:“必须请示侯爷,夫人怕是撑不住了。” 祁阳侯虽说是在堂屋用茶,他却端着茶盏愣神,随着唐霓喊疼得声音微弱,他的眉头几乎皱成了疙瘩,努力的回想萧菀生产时的情景,萧菀当时...当时很顺利的就生了女儿,产后他去萧菀,还能同他说笑,萧菀坚强倔强不同唐霓娇弱。 “侯爷,启禀侯爷,夫人许是不好。” 祁阳侯手中的茶盏落地,冷着脸语气紧张:“不好?” “夫人骨盆小,身体紧致,又因夫人并非士族出身,儿时用药不多,换做平时无妨,然夫人这次怀得是双胎,再坚持下去,大人孩子都有危险。” 稳婆后背一样被汗水侵透,跪地道:“恳请侯爷决断!” 祁阳侯猛然从芦席上站起,快走几步,又停下来,沉默了好一会,祁阳侯仿佛抽干了浑身的力气,声音极淡:“保孩子!” “喏。” 昏过的唐霓宛若看到了祁阳侯,亲耳听到他的决断,埋藏在她心底的不甘,委屈刺激了她,灵魂归窍,唐霓醒了,抓着身下的被褥,她的眸子滴血般,“不能...不能...我不死...” 不能将孩子们留在冰冷的尘世中,没有娘的孩子,又有冷酷无情的父亲,她怎能放心? “夫人醒了就好了,醒了就好,用力啊。” 稳婆原本的打算随着唐霓的清醒而放下,唐霓声嘶力竭的说道:“你记得...我要母子均安...” 稳婆被唐霓的气势吓住,夫人的眼睛很可怕,“是,夫人,但您不能再晕过去了。” 唐霓的嘴唇已然咬破,尝到了血味儿后,“不会,我不会晕。” 整整四个时辰,在晚霞漫天之时,唐霓先生女儿,再生儿子,一对双生子降生在祁阳侯府中。祁阳侯大喜,唐霓耗费心力,晕死过去。 等她悠然转醒的时候,朦胧间看到祁阳侯抱着孩子同太医说着什么。 “本侯夫人产后淤血?无法根治?” “启禀侯爷,请恕下官无能无力。” “就没有别人可医治?” “天下间能医治此病的人...唯有三绝隐士。” 祁阳侯回身看向唐霓所躺的床榻,苦涩一笑:“三绝隐士?她...” 唐霓也听过三绝隐士之名,好像听说她姓..萧?唐霓嘴唇嗡动:“侯爷。” 祁阳侯走到床榻边,撩开幔帐,唐霓柔弱躺在锦被之间,她像是随时都有可能破碎命损的娃娃。祁阳侯心一痛,对柔弱的人儿,他总是想要护着,“夫人可曾好点?” “咱们的孩子还好?” 唐霓见祁阳侯欲言又止,挣扎得想要起身,“快告诉我,他们可还好?” 祁阳侯叹道:“女儿到没什么,双生定然体弱,只是儿子...也还好,太医只是说有些先天不足,侯府什么都不缺,夫人不用太担心。” “是我..是我害了他们...” 唐霓呜咽啼哭,她止不住的悲伤,倒也不是全然演给祁阳侯看,引得他心疼,唐霓是恨自己,更恨萧菀,不是她阴魂不散,她又怎么会因为玉矿的事情伤神,临近生产时最忌讳忧心忡忡。 祁阳侯为唐霓擦拭眼泪,却越擦越多,唐霓水眸水汽缭绕,祈求道:“侯爷...儿女全靠侯爷,妾身一旦有个好歹,求侯爷看在妾身往日的情分上,多疼惜他们...” “胡说,本侯怎会让你有个好歹?” 祁阳侯心疼极了,亦觉得唐霓需要他,非常的需要他的保护,这是同萧菀夫妻多年不曾有过的感觉,“霓儿,本侯保证你不会有事。” 唐霓在祁阳侯怀里默默的流泪,什么都不说,就是仰望着他流泪,水盈盈的眸子温婉深情,像是要将祁阳侯镌刻在灵魂深处,祁阳侯抚摸着唐霓白净仿佛透明的脸颊,“琳丫头随三绝隐士,等你出了月子,本侯带你去吴郡。” “多谢侯爷垂爱,然妾身不能去,妾身也想活着,活着同侯爷白头到老。妾身舍不得侯爷...可琳儿...琳儿恨我...” “你不懂阿菀养出的琳儿,她不会见死不救。” 唐霓怔了怔,不舍的看向祁阳侯,“我不想让侯爷为难,我不想看侯爷同琳儿亲情淡薄,我更不想让琳儿被人非议不孝!我同侯爷之情已然对不住她,我怎能害再害了琳儿的名声?跟着三绝隐士,对琳儿来说会有极好的前程。我无法给她疼爱,但也不能害了她!” “侯爷此言,断断不可行。” 祁阳侯扶着唐霓躺下,心疼的说:“这事交给我,霓儿,好好养着。” 为唐霓盖上被子,祁阳侯在她床榻前站了许久,直到唐霓因为倦怠睡去,祁阳侯默默的叹息一声,离开。 唐霓慢慢的睁开眼眸,她不能死...死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儿。 随着祁阳侯府双生子的诞生,仿佛一下子扫清了祁阳侯府的阴霾。孝穆皇帝对祁阳侯一如既往恩宠,并借着淑妃之名给了唐霓赏赐,预示着玉矿祸事的完结。 但偏就在此时,祁阳侯府隐约有风声传出,玉矿祸事的幕后黑手另有其人,是有人收买管事故意陷害祁阳侯夫人,虽然没明着说是谁,但在孝穆皇帝寿辰将到却行栽赃之事,足以说明幕后之人品德败坏,唐霓又是给祈福,又是厚待遗孤的,换得许多人的同情。 同时唐霓以新算法论证,按照她开采玉矿步骤绝对不会出现矿难。世人明了算法后,对唐霓极为佩服。 祁阳侯在朝野中很少得罪人,很多人都琢磨到底是谁行此奸计?丹阳真人因为地位崇高,即便唐霓想要兴风作浪,很多人都不会相信三清祖师会收下一个品德败坏的劣徒。 唐霓又不能将‘证据’公诸于重,因为她的证据很容易被人攻破,萧菀只是给她设了一个圈套,是否入圈套在于唐霓,若是唐霓不想着向孝穆皇帝献祥瑞,玉矿就不会出事。 天下纷扰之时,在吴郡的萧琳听说此事后沉默下来,萧居士看她眉头皱起,道:“琳儿想什么?唐霓此举大有深意,她想着三人成虎,岂不知三清道统在大夏百姓心中的地位,她小看了阿菀,算计人最高明的方法,就是让被算计之人心甘情愿的钻进去,请君入瓮,如此不会留下丝毫的把柄...” 萧琳突然起身,“姑祖母,我想到了,祁阳侯夫人的算法是错的,她是错的。” 萧居士正视萧琳,“错的?你说她算错了?” “对,她的解释就是掩饰。”萧琳笑容灿烂,“我不管是不是娘设套,反正她说得算法不对,我记得在书房里看到过....” “拿笔墨来,琳儿算给我看!” “好。” 萧琳凑到萧居士身前,拿起毛笔在纸张上计算,萧琳看过唐霓的算法,一边写一边说:“她说得重量不对,多出了一个数,我看过鬼谷子所写得书,同她所言根本违背,如没有那个数,玉矿必然坍塌,她只要下令开采玉矿,就一定会出事。所以说,娘是对的,她错了,错在贪心,错在出了危险,还想要洗脱干净,狡辩!” “就算她有证据,可那些证据不可信!不可信!” 萧居士看着纸张上的算法,又看了看萧琳,大笑:“好个聪慧的丫头,琳儿,你比我适合...有天算之才才配。” 有天算之才的人可遇而不可求,萧居士断然没想到萧琳由此资质。 萧琳小脸一红,“姑祖母,这没什么的,很简单,很清楚,旁人没看过书所以不知。” “那本书我看过,可我不懂。” “啊...” 萧琳低垂着小脑袋,萧居士也不逗她了,问道:“琳儿打算如何做?是送去给祁阳侯府警告唐霓,还是...” “昭告天下!”萧琳抬头,脸颊微红,却没有方才的腼腆羞涩,朗声说道:“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于公言,祁阳侯夫人装神弄鬼——为一己私利误国,于私而言,我不喜欢她。” “不喜欢?” “对,永远也不会喜欢她。也许将来我会如娘所愿无视她,藐视她,但现在我...我恨她!我不是娘,我就是想要看她倒霉。” 萧琳蹭了蹭鼻子,小声说道:“姑祖母,琳儿不是好人呢,心胸不够。” 萧居士大笑,起身牵起萧琳的小手,“我就喜欢不是好人的琳儿,跟我来,我领你去拜祖师爷。” ps 小醉今天很忙,明天会双更的,粉红加更放到明天。继续求粉红,求粉红也是一种态度对吧! 峨嵋新文《乘龙》书号:80445——你就是真龙天子,也要给本姑娘盘着!(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亲情 萧琳在东苑住了月旬有余,对东苑了解不多。 萧居士领着萧琳七拐八弯的,萧琳略微有点迷糊,观萧居士神情肃穆,萧琳微耷拉着脑袋紧跟着萧居士的脚步,恍惚记得是叩拜祖师爷,萧琳嘴角愉悦的弯起,入了师门,再不用担心被赶出去了。 萧居士了然的看了萧琳一眼,萧琳忙板起小脸,压住愉悦心情,自我提醒,不能高兴得太早,萧琳...孩童般的心思,萧居士又是喜欢,又是心疼她。 “琳儿即便无天算天赋,我也不会放你离开!没有谁比琳儿更得我的看重。” “姑祖母。” 萧琳眼睫如同扇面扇动,柔软的小手握紧萧居士的手,“赶我...我也不会走,我陪您,孝顺您。” “为什么?我身边可不缺人伺候?你没见我坐下的十二婢?” 萧居士收养了十二名孤女,对十二婢得培养不弱于寻常士族的女郎,虽然身份始终是下人,然她们各有本事,识文断字,品貌及是出众。那日送李炫奕离开的清丽少女,单以姿容来说在十二婢中不过是中上而已。 萧琳仰头看萧居士,虽然她年纪半百,头发花白,萧居士身材从没走样,并非老态龙钟的苟落蜷缩,“我陪着您,我亦需要您陪伴,我们...就相依为命的过日子,将来您送我出阁,我给您养老...我们都很孤独。” 她断断续续的话语,声音是越来越小,萧居士却听得明白,听得清楚。再优美的话语,再忠心的誓言都无法让萧居士如同现在这般动容。 萧居士抬手抚摸萧琳毛茸茸乍起的发梢,眼眶潮湿,“有了你这丫头,孤独可去!” 萧居士推开了一扇木门,萧琳被她推到了木门中,话锋一转:“琳儿,这是我代师祖最后的考验,找到师祖的墓碑,我在那里等你。若是找不到,我也会留下你。琳儿有天算之才,莫要让祖师失望感叹后继无人。” 萧琳踉跄了几步站稳了,回头再看木门关上了。眼前是仿佛一望无际的梅树。 红梅,白梅,绿萼等等争相绽放,寒风吹拂,梅花如同花海荡漾,梅树缝隙隐约有莎莎的呼啸声。 在书房看书时,萧琳看过初级的五行八卦的竹简,从方位上看,萧琳的目光落在正东方,那里即便不是出口,但也是下一步的必走之地。 她的指尖在腿上划过,用学到浅薄的知识计算方位。萧琳眸子越来越清亮,显然对破解眼前的布阵很有心得。 一刻钟后,萧琳并没向前走一步,在地上捡起散落的梅枝,摘掉枝叶上的梅花,蹲在地上演算起阵图,不大一会功夫,在萧琳前面的空地上,一个初见规模的阵图形成,因为她并没深入梅花树中,看不到最后几还应该怎么走,所以阵图并非是完整的。 萧琳扔掉了梅树枝,后背靠着进来时的木门坐下,双臂环住膝盖,萧琳将脸埋入膝盖中,喃喃的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萧居士敢将萧琳放入梅花阵中,存了考验之心,同时也相信萧琳能走出来。 她在师祖的墓碑前,左等不见萧琳,右等还不见萧琳,一向冷静自持的萧居士面露焦急,莫非萧琳出事了?怎么会?阵图很简单的,萧琳看过什么书,萧居士一清二楚,她怎么会走不出来? “主人。” 萧居士身后出现几名俏丽的婢女,领头之人面罩薄纱,仅仅露出一双绝美的眸子,“梅林中没听见任何动静。” 萧居士揽住袖口,大步走近梅林,身后的婢女窸窸窣窣的跟上。穿过梅树后,萧居士停了下来,婢女们隔着萧居士,看到蜷缩在一起的萧琳,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像是一毛茸茸可怜的被人遗弃的肉团子...让看到的人都觉得心疼。 ”琳儿!” 萧居士不知怎么心里阵阵的酸涩,步履很轻的走进萧琳,没有破坏萧琳面前画着的阵图。此时她顾不得萧琳是否能通过此阵,蹲在萧琳身边,轻轻的推了推萧琳,“琳儿?” “我不喜欢...不喜欢总是被扔下...” 萧琳呜咽的声音闷得让人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萧居士道:“我不是扔下你...” “就是,就是。” 萧琳抬头红着眼睛看萧居士,小女孩的刁蛮任性完全的表现出来,这些以前都被萧琳深深的压下,她想要表现得很好,但她毕竟是小姑娘,在疼爱她的人面前,她才会暴漏出本质来,“就是要扔下我!” “...” 萧居士抹去萧琳眼角泪珠,想要将任性的小姑娘揽在怀里,萧琳却背对着她,萧居士无奈的说:“琳儿。” 面前的小肩膀颤抖,萧琳闷闷的呜咽声:“我也知姑祖母是为了我好,以前我如果知道能拜祖师爷,会很高兴,再多的考验我都会做,我虽是不知您在世上的名头,但我却知道您很厉害,比我娘比淑妃娘娘还厉害,我拜师的话,会得到很多很多,将来我也会像您一样让天下侧目。” “这不好吗?”萧居士皱眉问道,“琳儿不是一直想要追上萧菀?” “不好!” 萧琳突然转身,面对着萧居士,脸颊鼓着,撅嘴道:“姑祖母忘了,我说过陪伴您,孝顺您,同您一起过日子,我不想再被抛下,也不想抛下您。能不能学到师祖的绝学,对我来说...不是最重要的,我当初非要留在您身边是为了您的才学,是因为娘希望的,但现在...我只是想单纯的留在您身边,即便我学不到娘希望学到的东西,也无所谓。” “为什么?” 萧琳烦躁般的拽了拽不听话的发丝,小姑娘越发的任性,”不是告诉过您,孤独...都是被...” “琳儿!” 萧居士一下子抱住了萧琳,“傻丫头,真真是我的傻丫头。” 萧琳还别扭的挣扎了两下,但被疼爱她的长辈宠着,在安稳的怀抱里,萧琳小手悄悄的环住了萧居士的腰,脸颊蹭了蹭萧居士胸口,“才不是傻丫头。” 等在一旁的婢女福身,领头的少女眸色暗淡了几分,隐约见亦可见些许的欣慰,示意姐妹们同她一起离去,她转身时,只看到相依相偎的祖孙二人,萧琳会成为主人的命根子。 “还不是傻丫头?宁可陪着我这无用的老婆子,不叩拜师祖...琳儿啊,你是够傻的。” “不就是鬼谷子?” “你知道?” 萧琳扬起小脸,俏皮的笑道:“姑祖母忘了,您以前就说过的,况且我看了好几本鬼谷子所著的书简,鬼谷子不是儒家,不是法家,不是兵家,亦不是王道正统。” “所以你不想学?” “不是啊,学是要学的,诡辩,推演,我很感兴趣,但这一切同姑祖母扔下我是两回事。” 萧居士按住了萧琳的鼻子,“狡辩!师祖没准会喜欢你这个狡辩的徒孙。” 萧琳小脑袋一扬,笑眯眯的说道:“所以说,我天生就是师祖的传人嘛,不用试炼的。” 萧居士无奈又宠溺的笑了笑,见了许多的人,惊采绝艳的有之,身具慧根聪明绝顶的有之,但惟独没碰见过萧琳这样的女郎,重情许是她最特别之处。 在梅林中间,竖着一座土坟,简陋得实在是不像是天底下最为神秘莫测的鬼谷子的坟墓。萧琳敛去方才的嬉闹,安静本分的双膝跪在坟墓之前,磕头道:“参拜祖师。” 萧居士一样跪在萧琳身边,低沉的说道:“师傅,她是徒儿寻遍天下找到的亲传弟子,因辈分所限,她还是做徒儿的孙女为好,虽说师门一脉不在意此事,然琳儿将来会入尘世,辈分太高太过荒诞,师侄,师兄的徒子徒孙会觉得尴尬。我一直刁难师兄,在选徒上放过师兄的好。况且...” 萧居士含笑看看着萧琳,“徒儿更希望她为孙女,奉养于我!师傅,我...太寂寞了。” 说完此话,萧居士磕头,萧琳随之再叩拜,在心里保证,一定要孝顺姑祖母。 “好了,琳儿,你可以起身了。” 萧琳闻言站起,看了看坟墓,又看了看萧居士,“这就行了?” “你还想怎样?” 萧居士敲了萧琳的脑袋,“同我回去,又哭又拜得弄了一身的尘土,脏猴得好好的清洗。” 萧琳迈开步伐紧跟着萧居士,“我听常姑说,院子里有温泉,姑祖母让琳儿享受一下嘛。” “以前你怎么不说?” “以咱们现在的关系,琳儿想要什么都会告诉姑祖母,姑祖母,别这么小气嘛,姑祖母...” 梅林中不再有萧瑟孤寂之音,祖孙两人的一问一答之间自然流畅,娟娟的亲情镌刻期间,孤傲的梅花亦有了几许的不同。 京城,祁阳侯府,唐霓目光惊愕,她怀里还抱着因先天不足而体弱的儿子,女儿在奶娘怀里啼哭,儿子仿佛若小猫般的哭声唤回了唐霓的神智,拍着儿子,唐霓喃喃的说道:“莫非萧琳是天才?怎么会...怎么会...她才多大?” “夫人,现在外面的人都说您处事不公,意图推卸责任,萧...大小姐之才被广为赞叹。” 唐霓失落的垂下眼睑,儿子头发稀疏发黄,病弱的身体仿佛在斥责她一般,唐霓小腹坠痛,隐约有血腥气味儿,翠儿慌忙道:“大夫,叫大夫来,夫人又落红了。” ps小醉今天双更,晚上六点半左右还有一章。小醉原本打算写出复杂的女人,复杂的人性,后来发现小醉文笔不够,还是走轻快清新的小甜文风格吧,不会再为唐霓多做掩饰,本来就是色泽明快的少女成长史,以前小醉写得太纠结了。最可爱的最励志的女主萧琳,希望大家喜欢。 作者 朱水晶 书号 608541 书名 我的修真夫婿 简介她望着修真前辈,拍桌而起 “前辈,逼婚我绝不接受。” 前辈笑,“要不,你逼我?” 这是一名小女修被前辈强行结为双修道侣的故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离京(粉红90加更) 唐霓又气又急,本身因为双生以及生产之前情绪波动等原因使得身体虚弱,如今被萧琳反将一局,局势再次逆转,唐霓能猜到翠儿隐瞒不报的消息肯定说得极为难听。 勉强将儿子交给奶娘,唐霓下身的衣裙被血水染红,一簇簇黑红的血迹如同一朵朵盛开的雪莲,唐霓脸白若纸,“侯爷...侯爷...” 祁阳侯得到消息进门后就看到虚弱的唐霓,忙道:“夫人!” 她睫上沾着泪珠,仿佛整个人随时都有可能崩溃,气息犹存的说道:“是妾身对不住侯爷..妾身对不住您。” 祁阳侯心仿佛被针狠狠的戳伤,眼看着唐霓说完此话昏厥过去,祁阳侯大怒:“到底是谁告诉夫人外面的消息?” 翠儿等噗通一声跪倒,哭着道:“奴婢该死。” 祁阳侯瞪了一眼请罪的奴婢,叫道:“还不传太医,往后外面不利夫人的谣传,你们不许多说一字。” “喏,奴婢记住了。” 翠儿她们也不想唐霓出意外变故,祁阳侯面色烦躁,此时骤然失去母亲的一对双生子又啼哭起来,许是母子连心,任凭奶娘怎哄,双生的儿女就是不停的哭。 祁阳侯原本很高兴能有嫡亲儿子,对唐霓生的女儿也是疼爱的,这对双生子虽然极为难得,但仿佛随时会夭折的体弱的身体,动不动就啼哭不休的原因,使得祁阳侯原本添子的喜悦淡了许多。 此时唐霓生死不知,儿女又在哭丧一般,祁阳侯冷着脸,懒得看一眼:“把他们抱下去。” “喏。” 奶娘连忙抱着双生子出去,祁阳侯捏着额头,隐约间还能听到阵阵的哭声,“没一件省心的事情。” 太医进府给唐霓诊脉,祁阳侯在屏风珠帘后焦急的走动,长吁短叹,烦躁充斥眉间,一向顺风顺水的祁阳侯最近却极为的不顺,自从萧菀离开后,祁阳侯回忆起来没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 唐霓给出的算法,一时洗清了祁阳府的污点,他还没来得急乘胜追击,或者挽回祁阳侯府声誉。在吴郡外祖家居住的萧琳硬是找出了唐霓算法的大漏洞,虽然萧琳没明说,但世上的人都在议论唐霓,这比当初认下错处还严重的多,唐霓在明知故犯的狡辩。 在大夏人品名声极是重要,玉矿坍塌的前后一喜一忧的变故,压得祁阳侯喘不过气,更别说保护唐霓了。 祁阳侯不是不埋怨唐霓,然唐霓绝美的容貌,高洁的才情,对他的依恋,祁阳侯又不忍就此放弃唐霓。 祁阳侯重重的叹息:“她是需要保护的。” 太医给唐霓诊脉之后,摇着头对祁阳侯说,“请恕下官无能为力,能救下唐夫人性命的人,唯有三绝隐士,下官建议侯爷尽快带唐夫人去吴郡,下官只能用丹药缓解唐夫人病情,确保到吴郡的路程上唐夫人的平安,再拖延下去,下官怕唐夫人凶多吉少。” 祁阳侯道:“一切有劳太医,本侯明日就带她启程。” 太医是专门给勋贵夫人看病的,他知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点头留下丹药,并且给唐霓施针缓解病情,直到唐霓清醒后,太医才告辞,临走前又对祁阳侯小声的交代了几句,唐霓即便被三绝隐士医治好了,同祁阳侯再行房也得在三年之后,而且此后极难再有身孕,按太医所言是伤了元气。 祁阳侯命人送走了太医,三年不可和唐霓行房,但他又不是只有唐霓一个女人? 以前顾忌萧菀,娶了唐霓之后,唐霓对祁阳侯放得很开,况且唐霓只是平妻,祁阳侯即便看重唐霓,断不会拿出对萧菀的专一尊重。 “侯爷。” 唐霓幽然的转醒,祁阳侯看着虚弱的唐霓,安慰道:“外面的变故交给为夫,夫人尽管安心调养身体,明日咱们去吴郡。” “为我求医大动噶干戈,妾身实在是愧对侯爷...” 唐霓泪眼迷蒙,越发显得脆弱,祁阳侯握住唐霓的手臂,神情的说:“本侯奉旨纳你为平妻,本侯定会处理妥当的,你先歇着,好好用药,本侯还有同二叔有事商谈,此时去吴郡得找个缘由,祁阳侯府不可再出纰漏。” 唐霓脸色几乎白得透明,祁阳侯一个劲儿的叮嘱唐霓好好歇息,不用多想外面的事情,很有担当的表态一切交给他处理,直到他离去后,翠儿慌道:“小姐...你...你流血了。” 嘴角渗出血丝,唐霓神色恍惚:“你方才听见了?他说是纳...纳..还奉旨?” “小姐。” 翠儿上前擦拭唐霓的嘴角,为祁阳侯找着诸多的理由借口:“侯爷只是一时心急,并非轻视小姐。” “是非成败,转头空。”唐霓仿佛失去了浑身的力气,喃喃的说道:“平妻,我始终是他纳回来平妻,我怎么这么傻..信了他的话?” 在萧菀休夫离去后,祁阳侯为了挽回面子曾经在祠堂说唐霓为嫡妻正室,当时唐霓的名声极好,祁阳侯一力坚持下,旁人也都认下了。 “名不正言不顺,千好百好抵不过一次失策,老天爷何其不公平?” 唐霓想得更深一些,她如果是平妻的话,祁阳侯再续娶继室不是理所应当的?唐霓已经输了萧菀一步,再输给别的女人吗? “小姐以后喜少爷小姐,您平安了才有将来!” 翠儿安抚唐霓,生怕她想不开,“侯爷对您情深意重,夫人,侯爷心里是有你的。” “男人的话,我是不会再信了。”唐霓苍白的脸上却露出微笑,“我不会再信任他,儿女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下来。” 书房中,祁阳侯同二叔商量对策,“二叔,我此时若是贸然离开,外面的言论会更过分,琳丫头的性子又倔强,我怕闹出什么不好的后果来。” “侯爷,稷下学宫三月开讲。” 祁阳侯眼前一亮,拱手道:“多谢二叔指点,我这就入宫请旨,观稷下学宫开讲,没准可遇见司徒九郎,亦可遇见萧家的人,探探口风也好。” 祁阳侯面带一分的羞愧为难,“我也实在是怕见琳丫头,这孩子一惯脾气倔强,性情随了阿菀。” “请后也无论如何也要带回琳丫头,祁阳侯府一脉就指望着侯爷您了。” 翌日,祁阳侯请了圣旨,带唐霓启程去吴郡。 ps加更送到,今天太忙,差得一千字明天补上,小醉继续求粉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 请柬 春暖花开,万物复苏,吴郡春天的脚步来得格外的早,随着稷下学宫开讲临近,天下学子,名士,以及云游各处的狂生汇集吴郡,又因为坊间传言,司徒九郎会在此次稷下学宫被问责,引得天下侧目,天下人的目光聚集在吴郡。 稷下学宫不见得人人都能进去,尤其在今年,稷下学宫发出的请帖更是千金难求,士族女郎能进稷下学宫的人少之又少。 “恭喜大姐姐了,有稷下学宫的请帖。” 萧家姐妹在馆阁中一起习字,萧如星被放出来之后,虽然性情上收敛了几分,不再事事拔尖,同姐妹相处也友爱了许多。然看萧如云接到稷下学宫的请帖,萧如星还是忍不住心中羡慕。 此时能接到千金难求的请帖,是对萧如云才学的肯定,也是变相的奠定了萧如云在士族女郎的地位。像这种边缘为银边儿专门邀请士族女郎的请帖,稷下学宫发出不足五份。 萧如月亦有羡慕,面露真诚的说道:“恭喜大姐姐。” 即便两世为人,萧如云再沉稳也会觉得荣幸,上辈子虽然名声不坏,但绝没资格接到这份请柬。萧如云浅淡的一笑,安静的准备习字的笔墨。 她身上的恬淡,清净让人心折,萧如月慢慢的低头,大姐姐却有独到之处。 萧如星笑着走进萧如云,娇俏的说道:“姐姐。” “三妹想说什么?”萧如云含笑问道,萧如星撒娇般的依偎在萧如云身边,“我也想去稷下学宫见识一番,姐能不能带起去见见世面?” 萧如云眉头微皱,为难的说道:“这...” “姐姐,好姐姐,我惦记去稷下学宫不是一日两日,姐就成全我吧。” 萧如星食指指着天,“我发誓不给姐姐惹麻烦。” 她拽着萧如云的衣袖宛若孩童一般的恳请,萧如云沉思了一会,“好吧,我答应你了。” 萧如星狂喜,萧如云的目光却落在雪白的宣纸上,对萧如星...她不知应该恨还是放下往事,总是她亲生的妹妹,这辈子萧如星尚未折辱于她,她不愿因为前生的事情报复萧如星,但这辈子亦不会给萧如星压过自己的机会。 “二妹妹也一起去吧,二妹妹好香茗,不是说稷下学宫的先生也是茶道大家?去稷下学宫许是会对二妹妹有用。” 萧如云笑盈盈主动邀请萧如月一同前往,萧如星在一旁脸色微变,为方才她小人一样的恳求萧如云后悔,“姐能带两个人吗?” “我既是能带你去,何妨请二妹妹?不仅如此,我还打算请四妹妹呢,她来吴郡时日不长,稷下学宫料想她也是好奇的。” 萧如云笑意越浓,叹息:“几日不见四妹妹了,不知姑祖母何时能放四妹妹外出。” “四女郎安。” 守在门口的婢女福身请安,对萧琳明显更为的尊重。自从萧琳从揽玉轩搬出住进东苑之后。王氏李氏屡次强调不得怠慢萧琳,下人们虽然不知道东苑住得是哪位高人,但当家的太夫人夫人的话,足以给下人们警告。 萧琳一袭银月色单衣,外罩滚绒毛边的长袄,虽然梳着时下女郎髽髻,但头绳是一颗颗米粒大小的银珠编成,她的衣着打扮都是萧居士准备的,一惯很讲究的萧居士绝对不容许萧琳有一点的不好。萧琳是想要低调,但低调不起来,她衣着在萧家无人能比,偏王氏等不敢多说一个字。 “几位姐姐安。” 萧琳屈膝行礼,萧如星看萧琳合体贵气的打扮很不舒服,萧如云早就过了同小姑娘争胜的时期,含笑道:“四妹妹快起来。” 萧琳笑着起身,脱掉长袄,宽袖单衣显得她身姿更为轻盈,萧琳习惯的坐在萧如月身边,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方才姐姐们在说什么?隐约听见去或者不去?是一起出门?” “是稷下学宫给我送了一张请帖过来,我是打算请姐妹一起去稷下学宫。” “稷下学宫?”萧琳挑了挑眉,“稷下学宫开讲日?三月初二?” 萧如云点点头,萧如星抢先道:“不是借着大姐姐的光,咱们怎么可能有机会去稷下学宫?” “三妹妹,什么是借我的光,一家姐妹,何必分得清楚?” 萧如云先是责怪了萧如星,转而询问萧琳:“四妹妹在三月初二有事?” 萧琳抿了抿嘴唇,摇头笑道:“没事,能去稷下学宫观开讲,我很高兴的。” 起身再次对萧如云行礼,“多谢大姐姐。” 萧如星撇嘴,小声嘀咕:“装模作样!” 萧如云歉意的抬了抬手,“你三姐姐小孩子脾气,四妹妹别见怪,她最是有口无心。” 萧琳道:“大姐姐多心了,我哪会怪三姐姐?” 虽然萧琳跟着萧居士,但若无意外,每日上午她都会同姐妹一起习字,或者听请回来的先生授课。萧居士曾经对此嗤之以鼻,但萧琳却很坚持,哪怕先生讲得不如萧居士一分,也会按时到场。 萧琳不愿游离于萧家姐妹之外,她始终将自己当成萧家人。 东苑堂屋,萧居士摇了摇头,“既是云丫头接到了请柬,以琳儿的性子定然不会将我为她要来的请柬拿出来。” “女郎心底善良,重情,主人应该高兴才是。” “哼。” 萧居士眼底满是笑意,但语气却有些不满,“瞻前顾后的性子...萧家...可不见得能对得住她这份好心。心怀感激也得分对谁。” 她自己萧家出身,却从没想过萧家,猛然碰到萧琳这样死心眼的人,萧居士又是无奈又是心疼,放下手中的请柬,“总归是她心怀不够,光明磊落何必怕旁人?” “女郎听到定然不会同意您这话。” “不许跟她说。” “喏。” “我实在是怕了琳儿倔脾气,我算是能言善辩吧,但就是说过过她,哪怕一时说服了,她还在你门口站着!她的性子到底像谁了?阿菀也没见这样,至于祁阳侯...哼,琳儿就没一点像他的地方。” 身边的人低头浅笑,自从女郎入住东苑之后,萧居士的脾气越发的暴躁了,显得比过去年轻许多。 “我给琳儿定的衣服首饰送来没?” “女郎不会穿的。” “我得命令,她敢?反了她了。”萧居士气势弱了许多,“对她好像是害她一样,我年轻时穿得比她好得多,也没见有什么问题,不知享受的傻丫头。” “女郎不是说过,她穿戴不差的。” 在萧居士凌厉的目光下,侍从闭紧了嘴,这对祖孙为穿戴的事争执了不知多少次了,每次自己主人都败在更倔强更站理的萧琳面前,“等女郎长大了,许是就知晓您的苦心。” “我何尝不知她是个懂事的,不想让旁人为难,但我为她这份懂事心疼!” “主人在别的方面多疼女郎不就是了?” 萧居士叹息了一声,“在学问上,我是不会宽松她的,再心疼也不行,严师才能出高徒,琳儿有天算的天赋,又肯下苦功夫,我更不能耽搁她。” “主人说得是,女郎是一块稀世璞玉,经您教导,必然光耀师门。” “我后继有人,有琳儿在,我不必再担心无言面对祖师,也不用为以前的那个畜生伤心。” 散学之后,萧琳说道:“二姐姐,我想喝好茶。” “晓得了,我给泡给你喝。” 两人自动的走在一起,萧琳向萧如云道:“大姐姐一起?” 萧如云隐隐羡慕她们之间的情谊,她孤单了太久,想要一个知心的妹妹,刚想答应...身边的丫头说道:“太太还等着您,去稷下学宫寻常的穿戴不衬您的身份,太太一早就想给您量体裁衣了,太夫人让人传话,让您过去。” 萧琳笑意不改,“如此下次再邀请大姐姐一起品茶了。” 萧琳和萧如月挽着手离开,萧琳没想着邀请萧如星,一是脾气不合,二是萧如星会缠着萧如云,邀请她也不会来。 茶室清幽,茶香四溢,萧如月动作行云流水一般的泡茶,留在外面的一截白皙的手腕灵活的转动茶杯,抬眼看萧琳认真观摩她沏茶的动作,萧如月放慢了速度,低笑道:“四妹妹还想隐瞒我多久?” “什么?”萧琳目光从萧如月身上移开,想了一会恍然道:“二姐姐知道了?” 萧如月将茶盏递给萧琳,“大姐姐一时没想明白,我不在局中,姑祖母对你万般疼爱,三绝隐士之名还换不回一张请柬?怕是四妹妹手中的请柬同大姐姐的不一样。” “二姐姐也说了,凭着三绝隐士...” 热茶上泛起的袅袅白雾晕花了萧琳的眉眼,“大姐姐是凭着自己的才学名声得到的请柬,如果是送给我的请柬,我定然会拿出来,不会像现在隐瞒不说。” 萧如月错愕了一瞬,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容,“我相信会有那一天的,请柬只送给萧家四女郎——萧琳。” 萧琳扬眉而笑,信心十足的说:“那是自然,不过二姐姐说错了,请柬不是只送给我,二姐姐一样有份的,二姐姐沏茶的技巧,我不知谁比你更好。以子之强,攻彼之弱,二姐姐不必妄自菲薄。” 萧如月笑了,点头称是,有了萧琳,日子好像不难过了呢。 ps小醉羞愧的保证,明天一定补上一千字,忙得脚打后脑勺的小醉留。(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再遇 宁静的宣室中,萧琳跪坐在萧居士面前,将质朴的请柬慢慢的推向萧居士,“我同三位姐姐一起去稷下学宫,请柬用不上了。” 萧居士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拿过玄色请柬,唯有稷下学宫的山长才能送出这份请柬,“不稀罕?” “不是送给我的。”萧琳抢在萧居士动怒之前,小声的辩解:“虽然大姐姐只是顺便带我去,但也是大姐姐好心,我...我如今能进稷下学宫就好,这张请柬太过贵重,我承担不起。” “琳儿不够自信!” “不是不自信。” 萧琳抿了抿嘴唇,“我有一个名扬天下的娘,还有您,说我小气也好,说我不够洒脱也罢,我只想以萧琳之名立足于世!我敬佩您们,爱戴孝顺你们,然娘和姑祖母不知,我不愿意第一次见面人都会说,萧菀之女,萧隐士的宠爱之人。” 在她们面前,萧琳很矛盾,如果她安于享受的话,她此后什么都不用做,一切萧菀和萧隐士会安排得妥当,她可一世富贵。 萧琳固执的重复,像是说服萧居士,亦像是提醒自己,“可这一切并非是我想要的。老天厚爱于我,让我做了丹阳真人的女儿,有了姑祖母的陪伴,这一切我心怀感恩,在你们的教导疼爱下,我比旁人有优势,有人想着安逸下去,我...我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愿做同您和娘一样出色的人。” 萧居士将请柬扔给身边的婢女,道:“拿去烧了。” 萧琳微微吹着脑袋,小声的说道:“也不用烧了...” “你有此志向,我极为欣喜。” 萧居士的手搭在萧琳小巧还能脆弱的肩膀上,意味深长的说:“我同阿菀名声显赫,但没有人知晓我们背后的辛酸,几经磨练才有今日,几次差一点我...琳儿,因为我同阿菀疼你,不想让你同我们一样的经历。” “您和娘不能保护我一辈子,总有我自己面对困难的时候。”萧琳小脸绷着,认真的说:“我...我不是娘,也不是您,您说过不想让我继承您的意志,也就是说,我可随心所欲,嗯,这么说不对,就是...就是..” 萧琳有些着急,明明想得很明白,心里也很明白,但就是找不到适合的说辞来表明态度。 萧居士看着萧琳一着急就下意识抓头发的习惯,握住了她抓头发的手腕,“这可不好,琳儿,这不是好习惯。” “嗯。” 萧琳点头,“我会努力杜绝。” “想不明白没关系,说不清楚也无妨,最重要得是不能让人看出来,抓头发,摆弄衣裙,把玩手中的饰品,都不是优秀的士族女郎做的。” “我记住了。” 萧居士眼底含笑,问道:“我知晓琳儿的志气,看你的样子,我给你准备下的衣服首饰,你不会再用了。” 随着她的话音一落,婢女捧着三个托盘走进,奢华的衣服,珍贵的首饰,周详的饰品整齐摆在托盘上,萧琳看到后眼睛也有些直,动了动嘴唇后,别开目光,袖子里的小拳头却攥得紧紧的,萧居士好笑地说:“心动了?” “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不心动?我以前从没见过这样的好东西。” 萧琳撅着小嘴,对萧居士娇嗔,但她却没有靠近任何一个托盘。萧居士被萧琳的样子逗笑了,“这回我可不是试探琳儿,这些东西都是你的,有华服美饰,何必苦着自己?琳儿虽是有志气,但不可受外物所困。品行高洁之人,坚守得是心,我可从不会认为清贫才能守住心境,不懂得享受,活得痛苦,没趣极了。” 萧琳认真的想了想,摆脱了华服对她的诱惑,“现在不适合。” “那你想好穿什么出门?稷下学宫这次开讲意义非凡,许多隐世不出的士族长辈会亲临稷下学宫。” 萧琳认真的听着,“您也会去吗?” 萧居士话锋一转,“不去!一群老不死的责难考校一个后生晚辈算什么本事?不管怎么看,司徒九郎有心为士族做事,比那些隐士不出,眼看着士族糜烂颓废而无动于衷的人,司徒九郎比他们强得太多了,就冲这一点,他不应该被责难。” “不过司徒九郎这一关不好过...” 萧琳略微有几分的紧张,“会有很多人责难他?” “琳儿啊,世人皆知士族之首为司徒,然还有许多隐士之人对士族影响力颇深。这次对司徒九郎来说是困难,也是机会,只要争得他们的认同,司徒九郎前路会平坦许多。还记得我给你看的那本书?” “记得,我都背下来了,士族古风!”萧琳回答,突然她眼前一亮,“您是提前教导于我?稷下学宫...用得上?” “孺子可教。” 萧居士笑着说:“到时琳儿可直抒胸臆,不可再顾忌你几位姐姐,衣着上我不勉强于你,然在学识上,琳儿再放不开的话,我会很失望。” 萧琳起身屈膝,道:“我不会让您失望,该出言,我亦不会顾忌大姐姐。道理不辨不明,是非曲直,大姐姐会明白的。” 随后几日,萧琳捧着萧居士给的竹简苦读,虽然她已经背诵下来,但经过萧居士提醒,她深感光背诵下来,怕是不够。精读细读之下,萧琳有很多的困惑,萧居士没给她讲解,却任由萧琳在书房翻看竹简。 转眼便到了三月初二稷下学宫开讲日,萧琳在前一天放下书本早早的安歇,养精蓄锐只等今日。 清晨她辞别萧居士后,乘坐竹筏同萧如云汇合,在萧琳走后,萧居士止不住的大笑,对身边的人说:“看到没?琳丫头不像是去稷下学宫,像是去打仗,小脸严肃得跟块石头似的。” “还不是您说得严重?女郎心气高,这几日可是辛苦坏了。” 仆从对萧居士时不时的顽童儿作风已经见怪不怪了,萧居士眸子深沉又愉悦,“琳儿的成长远超我所想,我同阿菀让她停不下脚步,何况不是还有...祁阳侯那位平妻?” 萧居士话语充斥着嘲讽,“不知谁给祁阳侯出的阴损主意,他竟然敢带着唐氏来吴郡!真当吴郡的士族都对唐氏另眼相看?若是祁阳侯独自一人前来,还会给他点面子,带着唐氏...吴郡的士族可不是在京城的那些人。阿菀当年怎么就看上了他?蠢材!中了旁人算计且不知的蠢材!避风头避到了吴郡来?他哪一点像是琳儿的生父?愚不可及!” “许是祁阳侯以为平妻唐氏的才学能打动吴郡的士族。” “我看他是来找死的,唐氏若是聪明的话收敛些还能平安出吴郡,若是想在稷下学宫高谈阔论,必将被群起而攻之!” 萧居士叹了一口气,轻声感叹:”如此看来,阿菀在祁阳侯府时压下了许多的纷争,祁阳侯府并没想象中平静,皇上能让祁阳侯纳平妻,亦可让他续娶继室,端看这次祁阳侯吴郡之行的结果了,看司徒九郎能否真正的名动天下。” 国家大势,朝廷大局影响着祁阳侯府,影响着每一个人。 萧琳看到萧如云的时候,愣了好一会,试探的说:“大姐姐?” 萧如云一袭男装,高冠博带,衣抉飞扬,她有士族郎君的文雅英气,亦有女子的柔美,雌雄莫辩的风韵,让萧如云比郎君更俏,比女郎更俊,使得群芳暗淡无色。 “这身很配四妹妹。” 萧如云诚心的赞叹,萧琳衣着清雅,没萧如星那么多配饰,极为适合萧琳清丽机灵的气质。萧琳笑道:“比不上大姐姐。” 李氏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王氏微微点头,精描细画的萧如星是最为难过的一个,比不上萧如云别出心裁,比不上萧琳的清丽,甚至她比不上萧如月的恬淡,费心心思的打扮只会让人觉得鄙俗,萧如星紧咬着牙根,神色不快。 此时没有人关心她,萧如云才是萧家众星捧月的女郎,她身上肩负着为萧家杨名的重责,在长辈的殷切期许之下,萧如云领着妹妹们拜别萧家长辈,坐上牛车赶去稷下学宫。 路上,萧如星几次想要挑事,被萧如云或是打岔,或者警告的压下去,萧琳同萧如月坐在一起,时而低声谈笑,时而说着外面的景色,两人怡然自得,丝毫不见紧张焦躁。萧如云闭目养神,自己同妹妹们不一样,自己代表着萧家的脸面... 在稷下学宫前,牛车停下,萧琳是最先跳下牛车第一个,抬头看着修建在山顶上的学宫,萧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仿佛能感受到浓郁的学者气息。 “四妹妹。” 萧如云潇洒的一打折扇,体贴拍了拍萧琳的肩头,用扇子挡住了口鼻,低声提醒:“仔细让人笑话。” “多谢大姐姐,我没想到稷下学宫是这般模样的。” “四妹妹想得是什么样?” 萧如云感兴趣的问道,她们一行中,萧如云极为亮眼,吸引着远近的目光,几名相熟的人都认出了萧如云,但却不改他们惊叹的目光,雌雄莫辩的萧如云在来往的人群中,独树一帜,风采气度不弱于优秀的士族郎君。 “稷下学宫竟然是草堂?” 萧琳脸颊微红,在大夏很有名的稷下学宫并非很有气势的建筑,在萧琳此处看去,就是几间草堂。 “做学问之地,要富贵堂皇做什么?秉承学士的操守,才是稷下学宫立足大夏,在士族寒门中有名望的原因。” “嗯,我明白了。” 萧琳对萧如云感激的一笑,光顾着研究书籍,忘了向姑祖母询问稷下学宫的风貌了,不过以姑祖母总是捉弄自己的表现来看,萧琳丧气的想,问了怕也是白问。 “诸位女郎,我护送你们上山。” 萧如云抬起手臂,宽袖一展,“请!” 萧琳目光中露出一分的羡慕,屈膝笑道:“如此多谢郎君。” “二位姐姐,先行。”萧琳让必然开了位置,旁边有人高喝:“好!” 萧如星快将舌尖咬碎了,但在众人面前,不敢耍脾气,含笑道:“还是大姐姐先请。” 萧如云洒然一笑,身姿挺拔,“不必再谦让,你们先行。” 萧如月同萧琳沿着阶梯上山,萧如星压住愤愤不平,尽量做到姿容娇美,木屐高抬轻落,悄然无声,不单单萧如星如此,去稷下学宫的人脚下不会发出一丁点的响声,哪怕他们的木屐踩踏在石头上,士族子弟第一课,便是学会走路。 一边向上走,萧琳一边打量来往的学子名士,或是高冠博带,或是披散头发,袍袖翻滚,或者如狂生赤裸着胸膛,赤足而行,萧琳不像刚到吴郡时的诧异不理解,士族肆意率性,他们不会顾及旁人看法。 “司徒九郎。” 在半山时,萧琳听到欢呼声,在一处横斜的石头中间,司徒尚白衣散发而立,上风卷起他的袍袖,他高远深邃的眸子平静之极,听不到旁人的簇拥欢呼..萧琳低声赞叹:“宛若踏风而来的仙人,不愧谪仙之名。” 萧如云点头的赞同萧琳所言,面对高人一等出类拔萃的司徒九郎,萧如云颇为心动,美目中隐含着极淡的爱慕,“司徒九郎乃大夏最优秀的男子。” 没有人比她更明白司徒九郎将来的成就,司徒尚清冷的声音响起:“诸君以为如何?可否让尚过去?” 在司徒九郎面前,站立着五六名青年人,萧琳听到旁边有人嘀咕,“败于司徒九郎手中,还不认输?” 那几名年轻人向旁边闪开道路,跪在了不平的石头上,“我等拜服,司徒九郎名不虚传,请。” 司徒尚没有理会他们的叩拜动作,从容的迈步,眸子看到不远处的一人,司徒尚眼底多了一分的人情味儿。 她提着衣裙一角,露出皓白的袜子,头上的翠玉头绳闪烁,显得她清丽怡人。 她的脚步是极为轻的,他见过许多的女郎,唯独她轻盈得仿佛一只飞舞的蝴蝶,她不知她走动的样子很好看,有飞蛾扑火般的亮色。 谪仙眼里有了尘世?旁人全都顺着司徒尚目光看去,焦点大多落在萧如云身上,萧如云脸颊微红,他是在看她? 司徒尚微微一笑算是打过招呼,转身登山,山路上的人纷纷靠向两侧,司徒尚独步其中。 ps一千字弥补齐了,小醉说话算话,继续求粉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交手 “我们也走吧,大姐姐?” 萧琳可不认为司徒九郎看得是自己,在萧如云身边,谁会看她?萧琳很佩服司徒尚,那么优秀的士族郎君不会瞧上她,如今她除了娘之外,没有值得称道的地方。 萧如云回神,自嘲的暗笑,两世为人还会因司徒九郎的一笑而失神心跳,向萧琳点头,萧如云护着她们继续登山。 自从噩梦中醒来的那时起,她就没打算再动情,她会做个最孝顺的女儿,最贤惠的妻子,抓牢一切,不会像前生那么傻,傻傻的相信他!相信他会对自己好。 登山的人越来越多,萧琳一行移动得缓慢。萧琳并不着急进稷下学宫,沿着山路走,还可顺便欣赏景色,或者从旁细看士族,狂生,名士的言行。 从山上向下看去,傲雪的寒梅成了残梅,花瓣飘零残败,零星在枝头的花瓣仿佛被风轻轻一吹便会破碎,让人心存悲凉忧愁,但寒梅深处,亦有一簇簇迎春花含苞待放,吐蕊芬芳,浅浅的淡粉色一簇簇的,嫩绿的枝桠,观之亦觉生机盎然。 萧琳同身边的萧如月指点着那片在残败寒梅远处的生机,萧如云却叹道:“花无百日红。” “大姐姐,无论什么花都有最炫目的时候。”萧琳不赞同萧如云的话,笑着说:“若世上只有一种一年四季都长盛不衰的花朵,世人便不知什么是姹紫嫣红,在寒梅凋零时,未尝不是花瓣入土护树,为了明年开出更绚烂的花。” 萧如云笑容多了几分苦涩,有几分羡慕萧琳的天真,自己因为两世为人,怕是永远也学不来萧琳,“四妹妹将来会就明白的,什么是无可奈何。” “百味人生,哪有都是甘甜的?”萧琳眼睛忽闪着,睫毛一低一扬,似蝴蝶展翼,“我不喜欢吃苦,所以想着让甘甜更多些,更久些。” “那不就是让花一直绽放?” “大姐姐想得不对,最灿烂的花朵只有一季,从盛开到凋零,期间不是只有最灿烂的时候才只是最好的啊,您看...很多人亦喜欢残梅。” 萧琳所言,萧如云听得明白,但却无法理解,“咱们还是快进稷下学宫吧,晚了就没好地方了。”萧如星突然插嘴,什么寒梅,什么百日红的,在萧如星眼里都没司徒九郎要紧,得了好地方,才能让司徒九郎再看见自己,萧如星因为司徒九郎的笑颜,有信心了许多。 萧如云着男装是让人惊叹意外,然司徒九郎其是寻常的士族郎君?娇媚的女郎不欣赏,欣赏雌雄莫辩的阴阳人?何况萧如云气质不凡,也不如玉树临风的司徒九郎。 虽然士族之中不乏有龙阳之好的人,但司徒九郎曾经很明白的惩治了向他表白的郎君,下手之狠,有别于他平时的儒雅。 言谈间,司徒尚多次不屑于断袖分桃的言论,世人也只敢在心里肖想一番司徒九郎,在他面前一字不敢提起。 等到萧琳登上山顶后,居高临下望了一眼山下,萧琳略带遗憾的摇头,“不如三清道观。” 稷下学宫所在的山脉不如三清道观险奇,三清道观常年焚香,香烟缭绕,居高而看更像是从仙境俯视凡尘。 “四妹妹...”萧如云用身体挡住了萧琳,冷然道:“祁阳侯有礼。” 贪看风景的萧琳没看到在稷下学宫门口站立的祁阳侯,听见萧如云的声音,萧琳身体不由得震了一下,走出萧如云的保护,抬眼看去,祁阳侯一袭世袭列侯的服饰,玉冠束发,身姿挺拔,他不愧为京城唯二的美男子,俊逸中彰显成熟的气韵。 萧琳握紧拳头,合眼镇定了一会,屈膝道:“见过祁阳侯。” 陌生,疏远,不怒,不喜,在萧琳眼中祁阳侯同路上的陌生人一般无二,“大姐姐,我想进稷下学宫!” 萧如云和萧如月同时握住萧琳的手,比起萧如云的关切,萧如月神色浅淡,握紧萧琳的手腕,“大姐,我也想早一点进去。” 萧琳睫毛眨了眨,反手握住萧如月的手,萧如月没有为萧琳挡住祁阳侯的视线,四妹妹可以面对祁阳侯,对这一点萧如月深信不疑。 “我这就送上请柬。” 萧如云对平静的萧琳多了几分的信心,从怀中拿出请柬,递给在稷下学宫门口的学子。别看来稷下学宫的人很多,但有请柬的人却是不多,尤其是能拿出银边请柬的人更少,萧如云自然集齐了不得而入的众人羡慕嫉妒的目光。 萧琳暗自有点感伤,不是因为羡慕萧如云,如果她...她拿着姑祖母给的请柬在祁阳侯面前...足可以证明,她即便离开祁阳侯府过得也比在侯府更好更贵重... “平妻之人岂可入稷下学宫?” 司徒九郎清冷的声音从稷下学宫中飘荡而出,“祁阳侯可入,吴郡士族敬得是当今圣意,敬得是祁阳侯祖上,唐氏入稷下学宫便是辱没士族!” 司徒尚表明了态度,这也是吴郡士族对祁阳侯的态度。 旁边之人纷纷相应司徒尚之言,“对,司徒九郎所言甚是。”“祁阳侯莫要辱我等太甚!”“不论才学,无德伪善之人不配入稷下学宫!” 祁阳侯面色极是难看,成熟俊逸的脸上冷得像冰,仿佛能刮下三尺的寒霜,站在他身后一步是一名头戴帷帽体态娇柔的女子,不可盈握的身躯随着被众人围攻而轻轻的颤抖...“妾身让侯爷为难了。” 突然她揭开帷帽,露出绝美的容貌,虽然她脸上带有病态的虚弱,然这种病弱更衬得她如同西子一般,方才叫嚣的人纷纷停口,爱美之心,让他们不愿再恶言相向。 唐霓,她就是唐霓!萧琳直到今日才看清唐霓面容,不得不承认唐霓比萧菀更美。如果不美,又怎么会让祁阳侯移情别恋? 萧琳甩掉了方才脑子里的炫耀念头,自己过得好不好,不在一张请柬上头,也不是炫耀给祁阳侯和唐霓看的。 萧如云看唐霓多了几分的好奇,“四妹妹?” 众人惊叹吃惊于唐霓的美貌,早就听说唐霓乃天下第一美人,如今一看,名不虚传。 在大夏,貌美的人必然才高,貌美的人必然品行高洁。唐霓清澈的眸子似天上的繁星,在她嘴角隐约有了一分的笑容,这一笑,更是让人痴迷。 唐霓虽然面带笑容,心中却冷笑连连,士族...都是以貌取人,好摆架子,守着跟不上朝代变迁死板迂腐的规矩,司徒九郎不及弱冠就就能由此声望,除了出身之外,司徒尚谪仙之容也是最重要的原因。 以貌取人的时代,唐霓不在意运用自己的天赋打开稷下学宫的大门,只要能入稷下学宫,对她求医极有好处,没准还能消弭京城的不好的影响。 祁阳侯虽是心疼她,但唐霓如今对祁阳侯不会太信任,表面上的夫妻情分罢了,唐霓腼腆般低头,“侯爷...” 她的声音很好听,很清脆,当唐霓想要进行下一步的时候,一道稚嫩小巧的身影挡住了唐霓的去路。 萧琳逆光而站,平静的说道:“有书云,士族古风,品为上,行为中,貌为下。仁为贵,义为先,贪为劣...” 随着萧琳背诵士族古风,因为唐霓貌美而痴呆的人回过神,纷纷以袍袖遮面表露羞愧之意。 唐霓震惊的看着面前不足十岁的萧琳,她就是萧菀养出的女儿?唐霓不敢面对萧琳那双平静清澈的如同水晶一样的眸子,直到今日唐霓才相信,那句寒门之夫的话...是萧琳自己想的。 唐霓阵阵的无奈又无力,如此萧琳,不是自己可拉拢亲近的,有如此嫡长姐,唐霓越发的担忧尚在襁褓之中的儿女。 暖暖的阳光洒落世间,但惟独落在萧琳身上时,宛若给萧琳镀上一层淡淡的光亮,不会让人觉得耀目,亦不会让人忽视的色彩。 “阿菀...” 祁阳侯一句低咛,让唐霓心沉进谷底,眼睫也仿佛承受不住阳光的重量而低垂,地上斑驳的影子离得很近,但他们的影子却始终不曾碰触,唐霓有心质问祁阳侯,然她想到儿女...舌尖发苦,唐霓的眸子却亮了起来,萧菀养出了今日的萧琳,自己养不出比萧琳更出色的儿女? 唐霓抬眼看向萧琳,在萧琳的背后隐约浮现萧菀的影子。同祁阳侯成亲前,唐霓是见过萧菀的。 虽然在她大婚的时候,因为盖头遮挡没能同萧菀见面,然唐霓一直感受到萧菀嘲讽冷然的目光,记忆中的萧菀高贵明艳...唐霓勾起嘴角,不会输,也不能输。 “...诸位以为如何?琳才疏学浅,望诸位学识高深的先生指教!何为士族古风?士族古风如何才能大兴?” 萧琳双手相交,举到眉间,转向稷下学宫,深深的一躬。在场所有的人,随着萧琳一躬到底,哪怕是狂傲的赤胸裸背的狂生也是如此。 “萧琳可入!可入正坐!” 伴随着稷下学宫中玉钟的鸣响,一道苍老低沉声飘出,“萧家女郎,请入!” ps这章写起来老费劲了,小醉深感文笔不足,买了几本书看,希望能有进步吧,求粉红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炮火 一句萧家女郎可入稷下学宫惊醒了祁阳侯,他此番来吴郡,一为唐霓求医,二为接萧琳回祁阳侯,两件事祁阳侯不想放弃一件,若今日萧琳以萧为姓入了稷下学宫,祁阳侯更难将嫡长女接回京城。 虽说萧琳明面上暗讽唐霓,然唐霓娇弱的身笔挺得站着,静静的如同一株白梅,有一种世人皆被她美貌所迷惑,于她何甘?犹如士族忘记上古之风,并非唐霓之错。 唐霓主动的低声提醒祁阳侯:“侯爷...琳儿还是以李为姓入稷下学宫的好。” 唐霓看向萧琳的目光中隐含着慈爱,欣赏,赞叹,“若是瑜儿有琳儿的一半资质,我便满足了。” 来吴郡的路上,唐霓同祁阳侯商量新生双生子的名字,女儿定为李瑜,儿子定为李珏,因为儿子身体病弱,唐霓想着取个卑微的小名,于是女儿叫二丫,儿子为石头。 到达吴郡之后,唐霓处处感到压抑,吴郡的士族同在京城的士族截然不同,知晓陪伴祁阳侯的是唐霓之后,原本邀请祁阳侯饮酒做客的人,纷纷拂袖而去,连自家门都不让祁阳侯和唐霓进去。 逼得祁阳侯只能歇息在驿站中,唐霓即便有经世之才,胸中有既几千年的知识积累,旁人不给你说话开口的机会,唐霓也发挥不出。 唐霓贴心的安抚屡次受挫的祁阳侯,同祁阳侯讲皇帝应是万民主宰,讲君权神授,讲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虽然祁阳侯不见冷落她,也会安慰唐霓,但唐霓记住了她来吴郡的耻辱。原本她想凭着杀手锏绝美的容貌入稷下学宫,到时再伺机而动,洗刷士族对她的蔑视,没成想被萧琳阻挡住了前路。 唐霓摸不清萧琳,遂她不敢妄动,提醒祁阳侯,做到慈母的本分。 “琳儿!” 祁阳侯上前两步,叫住了正打算入稷下学宫的萧琳,朗声说道:“你虽年少莽撞,但我无法不教养于你,你离开京城之后,我深感子不教父之过,无颜面对李家祖宗。儿女不德,乃我知错,又因二叔所请,我准许你恢复李姓,与我回京,为父当好生教养于你。” 萧琳有几分错愕,亦有几分好笑,也不着急入稷下学宫,祁阳侯这番义正言辞的表现,冲淡了萧琳因为方才事的隐忧,不是因为唐霓,萧琳不会抢萧如云的风头,萧家嫡长房的女郎是最为贵重的,这一点萧琳知晓。 然犹豫胆怯,瞻前顾后不够洒脱,又怎好意思说受萧居士教养?萧琳曾偷偷看下萧如云,见到她的笑颜,萧琳多了一分的羞愧。 “祁阳侯可知,一诺千金?”萧琳冷笑道:“您有为我杨名之心,我无总言一句话之意!一时之名,不足以夸耀一世!” 虽然萧琳只是清丽,衣着也不见奢华,然在场之人对萧琳有了另一番认识。面前这位清秀干净,狡黠善辩的女郎,不单单只是丹阳真人唯一的爱女。 萧琳虽然没有明说,但一句话再次掀了祁阳侯的伤疤,寒门之夫...众人轻蔑般的莞尔一笑,祁阳侯脸一瞬间变红,变紫,几欲上前教训不孝女,唐霓拽住了祁阳侯的胳膊,柔声劝道:“侯爷,她还小不懂事。” “你为祁阳侯府嫡出大小姐,你于我回去!”祁阳侯端起严父的架子,唐霓水盈盈的目光落在萧琳身上,“琳儿,让我们照顾你不好吗?萧家虽是士族,然侯府亦不差,我会代你娘照料抚养于你。” “唐夫人的意思是我嫌贫爱富?宁可捧着萧家碗筷,不去祁阳侯府?” “你误会我了,我哪是这心思?”唐霓哀伤的喃咛:“琳儿怎么能这么想?侯爷极思念琳儿...若不是圣命不可违,又哪会落到今日?琳儿恨我,怨我,我都无法,侯爷却是你的生父,他是疼爱于你的。” “琳儿,百善孝为先!” 萧琳接口道:“下句话不是万恶淫为首?” 唐霓抿了抿嘴唇,看祁阳侯神色对萧琳更是气愤嫌弃,她心定了一些,故意说出百善孝为先,除了以孝道压萧琳之外,最主要的便是让萧琳说出后半句,抹平方才萧琳卓悦的表现,即便萧琳最终回侯府,祁阳侯最疼的女儿也是二丫。 男人都是要面子的,萧琳当重几次给他没脸,祁阳侯心里能舒服才怪了。唐霓无奈的垂头,“琳儿始终是侯爷的女儿。” 祁阳侯果真如唐霓所想,对萧琳心存恨意,不是顾忌侯府将来的联姻问题,祁阳侯不愿再理会牙尖嘴利的萧琳,对比温婉的唐霓,祁阳侯有种萧菀养出萧琳就是专门来气死的。 “李琳!”祁阳侯冷若冰霜,“我可原谅你年幼无知,你行事要有分寸!” 萧琳唇边露出淡淡的笑意,望向唐霓的目光颇有深意,唐霓不知萧琳是不是知晓自己心思,稳住心神,萧琳还是小姑娘。 萧琳说道:“前两日听说祁阳侯平妻又添了一子一女,祁阳侯如今儿女双全。” “你待如何?” “我待如何?唐夫人也会说百善孝当先...”萧琳眸子亮晶晶的,晃了晃小脑袋,头上的发饰荡漾出翠玉耀眼的光芒。 先一步入加稷下学宫的司徒尚从芦席上起身,凝了一眼坐在高位上的几位老者,司徒尚歉意的一躬身,转身走到门前,站在恰好能看到萧琳的地方,司徒尚眯起眼睛,侧面看去,她更为可人。 如此不用看到她面对他时眼底的羡慕敬佩,以及一丝迥然于旁人的自愧不如,对谪仙的仰望...司徒尚的手指勾住袍袖,他不是仙人,更不是谪仙。 “我为祁阳侯的身后事担心,我敬爱我娘,不喜祁阳侯的平妻。虽是我娘休夫,然萧琳固执偏执,娘亲即便为不要侯爷,不肯同侯爷死后合葬,琳也不愿侯爷同唐夫人死后共处一穴!” 祁阳侯脸都绿了,唐霓亦觉得目瞪口呆,萧菀到底养出了怎样一个任性的女儿? 怎么旁人看萧琳的目光只有欣赏,赞叹,并无任何非议?士族习俗好像同她记忆中的魏晋略有不同,大夏的士族也许因为不受外族影响,更为任性骄纵,肆意而为。 司徒尚唇边露出了一抹浅笑,这分略带眷恋,略带无奈,又有一分宠溺的笑容,让他高远清澈的眸子多了人气。 说不上她那里好,第一次听她的名字,因为丹阳真人,因为那句名动天下的寒门之夫,焉能为父,后在吴郡路上,他箭射王家郎君,见到她那双好奇的眸子,随后便是在他生辰时...他洞箫为自己庆生,她却出现了...他信了缘分之说。 她和秦王世子是不同的,司徒尚握紧了拳头,看重了便看重了,还要什么理由? “祁阳侯添了儿女,以唐夫人资质才学抚养出的女儿定然是至孝的。将来也会如唐夫人一般得配勋贵,若萧琳将来不如意,她定是会令祁阳侯同唐夫人陪葬。但三十年风水轮回,焉知萧琳永不得意?等到我事成压下唐夫人之女,萧琳定会为祁阳侯起陵另葬。” 祁阳侯手臂颤抖指着萧琳,气急败坏的说道:“孽障!!!孽障!!” “死者为大,入土为安。”萧琳笑盈盈的退后一步,“为了祁阳侯将来不被儿女们挖来挖去,死后灵魂也得不到清净,还是当没生养过我为好!” “我永远随母姓氏,为萧。” 萧琳拢了拢袖口,不再理会祁阳侯和唐霓,转身迈进稷下学宫,一脚在内,一脚在外,萧琳提起裙摆抬头之时,恰好同司徒九郎的眸子碰到一处,萧琳微微的点头,脸颊隐现淡淡的红晕,司徒尚拱手回礼,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他闭目养神,脑子里却固执的出现浅浅的小人儿,司徒尚手搭放在膝头,过了一会,恢复了往日的镇定从容。 ”萧琳入西五席。” 萧琳在旁人的指引下,坐在西侧五席上,她一样屏气凝神,此处恰好同司徒尚阁三步相对,所处的位置,在稷下学宫的正中间。 稷下学宫草堂很宽阔,能容纳下整座学宫的学子,在草堂中间分东西两面摆设了两排的席子,外面环绕着这两行席子摆设了许多的芦苇,那些芦苇才是来人坐的位置。 萧琳竟然坐到了西五席的位置上,随后跟进来的萧如星眼睛像是能冒出火光来,那个位置即便是萧如云都无法企及的西边席位。 萧如云在外围的席子上跪坐好,忍不住看向中间的萧琳,方才在门口的一番抗辩,萧如云对萧琳多了几分的佩服,萧琳比刚来吴郡的时候成长了许多,莫非是师从萧居士的原因? 两世为人的她都无法做到萧琳那般,萧如云眼里划过几分的沮丧,枉她重活一次,所学竟然落后于萧琳。 祁阳侯尴尬恼火的站在稷下学宫门口,每一个入学宫的人都对他点点头,似嘲讽的目光让他无地自容,恨不得就此拂袖下山,离开让他脸面无光的吴郡。 唐霓叹了口气,轻声说:“士族何时才能明白,天下不是天下人的天下,而是一家之天下。” “侯爷,圣命不可违!”唐霓福身,劝道:“世人说我、羞我、辱我、骂我、毁我、欺我、笑我、量我、我将何以处他?我只好容他、避他、怕他、凭他、尽他、由他、任他、待过几年再看他。” “妾身在此等候侯爷。” ps书名:《玉琢》 作者:坐酌泠泠水 简介:重生玉雕世家,她努力奋斗,用手中的刻刀为自己雕刻一生的幸福(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 妙答 祁阳侯不舍的交代唐霓仔细身体,并吩咐仆从照顾保护唐霓,“若累了,夫人可到一旁安歇。” 唐霓苍白脸颊微红含情,细心的为祁阳侯整理衣服,“侯爷放心,妾身不会累到的。” 祁阳侯大感唐霓温婉,握了握唐霓的手臂,祁阳侯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潇洒的转身入稷下学宫。 唐霓望着他的背影,似专注,似期盼。唐霓的目光看得是稷下学宫,这次她无法进入稷下学宫,将来她一定可以进去。 一个社会形态的形成,必然会走过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社会...唐霓脑海里回荡着曾经学过的内容,比较大夏的社会形态,虽然是封建社会,但君权受士族制衡。等到科举实行破九品中正制,寒门不弱于士族之时,谁还能小看她的身份? 家族强势,唐霓的地位才能稳固。唐霓隐约听见稷下学宫有学子辩驳的声音,心里有几分的悔意,如果知晓穿越,她会更努力查阅资料,不会像现在...积累不足。唐霓哑然失笑,她还算是知道点诗词的,现代人又有几个博古通今的? 好一点的也只是知晓大概而已,详细研究历史的人是极少的。唐霓听见了萧琳的声音,不由得想到了方才萧琳的表现,她说得那些好像在她所知道的历史上出现过,比如贾充娶左右夫人,死后亦是被两位夫人的女儿屡次挖开棺木合葬... “她会不会...” 唐霓眼里多了慌乱,萧琳也同她一样?要不小小年纪怎会如此出众? 翠儿扶着唐霓的手臂,见她脸色不好,轻声说道:“夫人去软榻上歇息吧。” “好!司徒九郎不愧谪仙之名。” 进不去稷下学宫的人一样没有离开,他们大多盘膝坐在稷下学宫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在他们面前摆放着餐食,酒杯,听到高兴处,或者抚掌大笑,或是饮酒吟唱。 他们的喝彩声惊醒了唐霓,也许这世上是有天才的,那些在史书上留下丰功伟绩的人,不可能都是穿越者。 “翠儿,我错了!” “夫人?” “虽是口口声声说着要敬重他们,畏惧他们。然在我心里时常会有得意,时常会觉得她们比不上我。” 唐霓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可萧菀母女远非她能轻易对付。也罢,她们是天资极高,难道她就只能被打击的素手无策? “唐夫人还是旁边歇息去吧。” 一道嘲讽的声音传来,唐霓抬眸看去,一披散着头发,裸露着胸口的年轻男子捏着酒杯狂放的饮酒,对唐霓的美貌他亦有惊叹,摇头道:“场中女子为歌姬!在下吴郡狂人想同唐夫人相交,然怕祁阳侯不舍。” “哈哈,哈哈。齐兄...你真是...祁阳侯知晓哪能饶你,” “见多女子,鲜少见唐夫人如此美貌,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听着旁人肆意的调笑嘲弄,唐霓深刻的感觉到阵阵的侮辱,这是她从未感觉的耻辱!吴郡果然是士族聚集之处,比之京城为官的士族更放浪形骸,更看不得寒门之人。 自从进入吴郡一来,唐霓受够了士族的傲慢古板,受够了他们的轻蔑欺辱。如今更被人暗讽为歌姬,唐霓冷笑道:“你等士族让我大开眼界,欺凌妇孺为君子所为?调戏有夫之妇,是君子所为?糜烂荒淫,不知上进,是吴郡士族所为?” 唐霓亭亭玉立的站在远处,无视周围人的目光,宛若一尊仙子石像,无喜无怒,眼眸清澈深邃,“君子立身,妾身虽不是君子,然曾感念千年士族风采,妾身到吴郡,颇为失望!亦体会到陛下良苦用心,你们皆为士族精良之才,却将心思用在歧路上,可悲可叹!” “我一寒门女子尚且知晓才报君上,辅佐侯爷,你们却只会欺辱于人,活在过去,追忆曾经的荣光,有何面目嘲讽于我?莫非只有你们士族才高人一等,寒门百姓都是猪狗辈?岂不知士族于百姓寒门相比,不过是沧海一粟。” 原本想要去旁边歇息的唐霓,固执又坚毅的站在原地。这口气必须得争!不是因为一时小看了萧琳,唐霓不会一败再败。调整好心态的唐霓可不会再被士族轻易折辱。 稷下学宫门外之人看唐霓的目光少了嘲弄,多了一分的尊重。出身门第,才学,美貌在大夏极是重要,不夸张的说,只要有这三样,可以横行大夏,到哪处都会得到盛情的款待。唐霓最缺少的便是家世,但有貌有才,足以震慑旁人。 不仅外面的人听见唐霓所言,稷下学宫中的人亦是隐约听清。祁阳侯挺直了腰杆,俊脸严谨,端庄,偶尔会看向坐在西五席上的萧琳。 祁阳侯领得是皇命,他本身颇有才名,于是他坐在稷下学宫三位先生的下手。祁阳侯可是不敢有任何不满,在先生们上位,他看到了许久不出的隐士高人! 许多都应该是作古的名士,想到他们当年的名声,祁阳侯也如在场的人一般狂热敬慕的看着为首的几名胡须花白,鹤发童颜的老者。 萧琳亦听清草堂外唐霓所言,慢慢的将手掌覆盖在膝头,瞄了一眼刚刚发言的司徒尚,萧琳抬头望向提出问题的老者,“司徒九郎说得是大道,正途。我亦有一小道,请诸君听听。” 短胡老者手中捧着一尊旷世难寻的玉玦,无论是当今陛下,还是顶级士族都无法寻到的玉玦,他方才以此发问,如何将玉玦留下? 司徒九郎以礼教仁义说了一通,引经据典,条理清楚的言谈让在场之人敬佩,司徒尚借此阐述了士族不能在继续古板下去,借着萧琳方才所说的士族古风,司徒尚所言意图恢复士族上古之风,变革之心深埋于下,不会招致更多古板士族的反对。 毕竟士族上古之风,是任何士族都推崇的。 “萧氏阿琳可言!” 萧琳向先生拱手谢过,坐于他对面的司徒尚眼底闪过笑意,虽重责还背在肩头,然司徒尚见萧琳倔强的眸子,总会有一瞬的放松,一点一滴将她的笑言笑语记下,不是因为萧琳,司徒尚许是想不到用士族上古之风堵住许多人的口,虽是他亦知晓萧琳只是不想让唐霓杨名,本质上有私心,但执着于此萧琳才像是十岁的女郎,固执,狡黠,自私! 一举一动必须为士族表率,占据大义的司徒尚羡慕萧琳那份自我自私,更喜欢看她为了压住唐霓的执着,为丹阳真人争气的固执。清丽的她灵动且可爱,永远不肯轻言认输,轻言放弃。 司徒尚也曾欣赏过有士族女郎典范之称的萧如云,但同天真固执的萧琳不一样,萧如云像他,像他一样沉重,像他一样的成熟。李炫奕说他带着谪仙的面具并没错,他同萧如云一样,是没有纯真,鲁莽,勇气的人。 司徒尚为了士族的地位,为确保司徒一姓的地位,不得不逼着自己成熟老练。而萧如云是为什么?萧家并不需要她如此。于是他欣赏萧如云,但却他不会亲近萧如云,远观即可! “先生方才问得是如何保存这块玉玦?”萧琳声音清脆,高高的扬起脑袋,露出宛若天鹅般白皙的脖颈,仿佛向天啼鸣的飞雀。 萧如云的位置比较靠前,看得很清楚,她惊喜于萧琳的变化,亦有几分遗憾,若是她也能师从于萧隐士,是不是...萧如云甩掉了脑中不好的念头,她怎能这样想?萧琳出色出众她应该高兴。 “大姐姐看四妹妹多受人关注?司徒九郎都看着四妹妹呢,我可从没看过司徒九郎如此专注的看一女郎!” 萧如星轻轻碰触萧如云,泛酸的言辞尖锐而刻薄,萧如云看了一眼司徒尚,淡淡说道:“如今谁没看四妹妹?二妹妹,她同你我所走的路不一样,不一定非要在才学上比拼过四妹妹。” “大姐姐想得真是通透,不愧是豁达的大姐姐,只是...”萧如星压低声音,嘲讽的说道:“只是希望将来,大姐姐也能这般豁达,眼看着司徒九郎另有心仪之人。” “二妹妹,我同司徒九郎有何关系?你张口闭口都是他,我看你才是脑子糊涂了。” 萧如云掰开萧如星拉住她袖口的手,低声道:“回去,我定当禀明母亲,萧家的脸面还得要呢,萧家女郎并非仰慕于他,萧家是萧家,虽比不上司徒家,但亦不会巴结奉承。” 萧如星面露出羞愧,暗恨自己一时口快,看着草堂中间聚集所有目光的萧琳,她又怎能忍得住? “此块玉玦若是在我手中,一样会保得住。” 萧琳眸子灵动,娇俏的又抬了抬头,司徒尚唇边露出明显的微笑来,只听她清脆爽朗的说道:“廉洁守礼的人不会向我要此玉玦,贪婪不耻的人我不屑其品行,焉能将玉玦相送?遂玉玦可保!” 草堂里众人先是一愣,随后大多笑了起来,出题的老者笑道:“此法甚是简单,比司徒九郎所言好懂许多,来,萧琳,我将此玉玦送于你,望几十年之后,玉玦还在你手中。” “多谢先生!” 萧琳起身,脚步轻盈的走到老者身边,躬身谢过,玉玦在她白嫩的手中宛若绽放出灼灼温润的光芒。 ps穿越的人都是历史学家吗?小醉不认为呢,知道未必懂得,青史留名的人哪个是穿越者?他们都是土著,是所处时代最杰出的人。而穿越重生的人,可能成为所处时代最杰出的?有些见识有用,可有些东西本土的人反而更为适应。萧琳很聪明,天资很好,有勇气,有毅力,有机缘,所以她是一步一步经历成长,最终成为优秀的人。 求粉红,咳咳,小醉求一下粉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 名扬 萧琳虽是得了玉玦,然此后整个稷下学宫瞩目的焦点只有一人——司徒九郎司徒尚。 无论是上面坐着得有名望的隐士,或是稷下学宫的先生,或是受邀请前来的名士,他们各种各样的问题一起抛向司徒尚。 舌战群儒,怕也不过如此!萧琳敬佩的看着司徒九郎,看他如何用丰富的学识,卓越的辩才折服众人。在许多刁难的问题下,司徒九郎一如既往的镇定从容。 别说萧琳,在场的女郎没有一个能忽视夺目耀眼的司徒九郎! 萧如云两世为人,她知晓司徒尚将来的耀目成就,于是她略比旁人强些,饶是如此,萧如云的心也几乎随着司徒九郎的言谈而跳出胸口。 不愧为神子...在萧如云被伤得体无完肤的前世,司徒九郎成就了神子之名,抗衡皇帝,下辖士族,成就非凡。 “士族不可一成不变,亦做不到一成不变。”司徒九郎冷静的说道:“若是能一成不变,曾经的士族古风何在?” 司徒尚的嗓音因为回答太多的问题,没有放开始那般悦耳动听,此时略带沙哑的嗓音也证明他是人,舌战一个多时辰他也会累,但此时他沙哑的声音颇有追忆往昔的沧桑感,更震撼在场人的心胸。 说到士族古风时,司徒尚看向了对面敬佩的看着自己的萧琳,萧琳看到他嘴角那分笑意,唰得,脸颊微红,手中的玉玦仿佛被火烧过一般,萧琳慌忙的垂下脑袋,不能多想,那人是司徒九郎! 艳若桃腮的她...司徒尚眸子更是深邃,她是害羞吗?成熟的他亦是尚未及冠在情事上懵懂的少年。 “士族古风说得好听,莫非为了达成目的不顾士族的脸面?” “此言差矣,何为不顾士族的脸面?”司徒九郎面对这个问题气势突然锋芒锐利起来,“你以为士族的脸面是何物?随意丢去,谁敢再言士族?” 司徒尚避重就轻,绝不承认他当初借着矿难的事情刁难崛起的寒门。以往的顶级士族不会做出司徒九郎这样的决定,这也是今日他受尽责难的缘由,很多对士族有决定力量的长辈们考验他是否能承担起责任来,思考将士族的将来交给他是否合适。 面对孝穆皇帝对士族的打压约束,治国之权逐渐集中于孝穆皇帝手中,士族无权还是士族? 司徒尚清了清嗓子:“士族为百姓敬仰,百姓仰慕其风度,仰慕其治国才学。诸君可曾记得,国破蛮族入侵,士族宁死不肯苟活于世?若无安抚百之心,纵然寄情山水,于天下何意?” 萧琳似有所领,虽然他说得大义凛然,说得很对,暗指得是士族无权,便不再是士族,把持权柄的话,即便行事有所偏差,一样是士族!大义?小义吗?萧琳慢慢垂下眼睑,玉玦上的温度渐渐的冷淡下来。 司徒上一番的辩白,稷下学宫的大部分人是满意的。尤其是坐在草堂高位上的老者,对司徒尚露出孺子可教或者孺子可托付重责的目光。 为难司徒尚的人少了,责难的问题也少了。司徒尚最后说道:“士族立足于世的根本,并非风流不羁的言行,并非率真潇洒的举止,而是以天下为己任,施展平生所学。” 众人轰然叫好,唐霓在草堂之外,面色多了几分的凝重,司徒九郎这话若是放在高度集中的君权时候,定然会获罪。然在吴郡,司徒九郎却受众人拥戴。唐霓暗叹一声,回去得多找几本书看看。 虽然她父兄皆为才华横溢的寒门代表,但唐霓真正到阅读到的典籍并不多,寒门是比不上士族的底蕴的。 以前唐霓不觉得,但现在细想起来,从她嫁给祁阳侯后,唐霓发现祁阳侯府有许多古老私房菜,这些东西是绝对不会流传出去。 并非顶级士族的祁阳侯府尚且如此,那些传承千年的士族不知有多少的私藏。 以前唐霓并不重视他们的私藏或者调理身体的汤药,在唐霓看来并不科学,祁阳侯府长辈给她安排的汤药等等,唐霓也存了心眼儿,用得并不多,大多都兑换掉了。在有孕的时候,唐霓秉承着现代的保养胎教方法,很多东西都不吃不用,她以为的不科学,不一定是没有用处的。 如果听长辈们的话,如果她少废点精力,不见得会更好,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求三绝隐士救命! 草堂内,玉钟再次鸣响,持重的声音响起:“稷下学宫开讲。” 司徒尚暗自舒了一口气,专心的听稷下学宫的先生们讲解古籍,有许多赶来的人在先生示意可问时,他们提出了困惑的问题,稷下学宫不再对是司徒尚的考验,转为学识上的交流。 虽然偶尔有才子杨名,获得先生的称赞,然在场的女郎们,以及年少的郎君大多心无旁念的看向司徒尚,此日过后,司徒九郎之名会更为显耀。 稷下学宫开讲为三日,可秉烛夜谈,在草堂内,不得饮酒,不得用饭食,只能用清茗止饥,或者用特有的甘露。 三日后萧琳走出稷下学宫时,双腿是松软的,肚子饿得瘪瘪的。萧如云和萧如月到底年长,两人扶着萧琳和萧如星,萧如云问道:“四妹妹哪里不舒服?” 萧琳瘪嘴道:“好饿。” 可爱的模样,逗笑了萧如云,“你不是用了稷下学宫的甘露?听了绕梁三日的学识莫非不能充饥?” “听开讲的时候,在场的人妙语连珠,我自然感觉不到饿。但出得稷下学宫,回味所闻,也得有力气才成。” 萧琳很诚实的说道:“脑子昏沉沉的,只感觉到饥饿,无力。” 司徒尚同众人作别,走出草堂,见萧琳白着小脸,摸了摸袖口中糖盒...萧琳站稳身体,回头看在稷下学宫草堂前站立的先生们,躬身道:“不知往后稷下学宫开讲能否在出门前给碗汤喝?” “为何?” “入稷下学宫的人都是饱学之士,然腹中空空三日,又耗心力记下先生所讲道理学说,体力已然耗尽,若是调理不当,许是会留下病根儿,许是因为染病无心向学,如此岂不是可惜了先生的一番教会?” 为首的老者问道:“你可是随萧居士的萧琳?” 萧琳感觉到众人诧异的目光都看着自己,说错了吗?萧琳抿了一下嘴唇,“姑祖母在我出门前,只是叮嘱我一句话,直抒胸臆,说出最想说的。” 旁边有人插嘴:“读书涨学识,怎会觉得饥饿?” 萧琳眼睑一番,看向说话的人,“敢问足下,您现在饿否?若是有碗热汤,足下用否?” “这...” “为人贵在诚,足下为当世名士,定是不会同我说谎。” 萧琳一句话将他堵住,若说不饿,可行,但面前有一碗热汤,熬了三日的人谁会拒绝?一旦用了热汤,再言不饿有些掩耳盗铃了。 司徒尚捏着糖盒子,她方才苍白的小脸上有了两簇红晕,萧琳再次面对老先生们,“每一位入稷下学宫的人,不对,是每一个识字读书的人都是极为宝贵的,我以为不能因为守着古老清修的规矩而伤他们的脾胃,只要有心增长学问,何必苛责于入口之物。饭食充饥,我所欲也,学士增闻,亦我所欲也,两者不可兼得?” 在萧琳亮晶晶的眸子之下,是一片赤诚,说最想说的话,不忌讳是否迎合稷下学宫的先生,是否会因为提出口舌之欲而显得不够清高。 “司徒九郎,你以为如何?” 司徒尚转身对先生躬身,“萧琳所言,我赞同!” 萧琳...两个字,原来出口并不难,司徒尚垂下眼睑,不让旁人窥视到自己那一抹的欣喜。 “萧居士一生比我等率性而为,敢说敢做,潇洒肆意让我等羡慕。”为首的老者抚着胡须,赞叹:“今日观她传人,亦是不凡,有她风范。” 萧琳心里多了腼腆羞涩,想要揪头发,低头,但想到姑祖母的教导,萧琳反而挺直了腰,素雅的腰缠使得衬得她细腰不可盈握,她芊芊玉立,从容不迫的接下萧居士同辈人的赞叹。 “好...好...” 稷下学宫草堂门口的老者相视而笑,“见了司徒九郎,再见萧氏阿琳,不虚此行!” “往后稷下学宫开讲,可进补食。” “喏。” 在场的人纷纷躬身称喏,并恭送他们离去,萧琳手心全是冷汗,好在没丢人,萧如月压低声音道:“这时候知晓怕了?” 她握住了萧琳的手,她的温暖化去萧琳手心的冷汗,萧琳同样小声说:“我是被逼的,二姐姐,我真的饿了。” 萧如云眼底略微有异色,知晓萧琳很出色,然如此出色的萧琳让她感觉到几分的不同,“好了,咱们快回去吧。” 萧如云将几颗糖块放到萧琳手中,带了几分的歉意:“我原本就准备好的,没想到四妹妹会被邀请入西五席就坐,离着我远了一些,又不好给四妹妹送去,你先含一块充饥。” “多谢大姐姐。” 萧琳剥了糖纸,将糖块放到口中,甜甜的味道让她笑弯了眼睛,司徒尚手臂顿了顿,握紧糖盒,离去。 ps粉红加更,小醉记得,最近小醉码字太慢,又忙,加更会放到周末,这一次小醉绝不会食言,请大家放心的投粉红,多少小醉都接着。(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隐忧 萧琳含了糖块,恢复了些许的体力。并非是萧琳故意装着娇弱,任谁跪坐三日,还不给饭吃,也都够受的了。 她们姐妹四人说说笑笑的顺着人潮下山,萧家女郎容貌清秀,风姿卓然,并各有风韵,虽是其中以萧如云姿容最为出色,然即便是心胸狭窄的萧如星在外人面前也是姿容端庄秀美的士族女郎。 又因为萧琳,她们一行人格外的受人重视。萧琳年岁最小,尚无如花少女的风姿,萧琳略显得天真烂熳,虽然有人对她好奇,但更多人的目光落在萧如云姐妹身上。美人哪里都是受欢迎的,萧如月气质淡然沉静,亦有许多士族少年侧目。 四人走在山路上,穿着高齿木屐却能悄然无声,飞卷翻滚的袍袖,衬得她们飘然若仙,气势反而十足,在人群中,她们格外的显眼。旁人大多赞叹一声:“萧家女郎名不虚传!” “侯爷!” 唐霓担忧的看着一直凝视着萧琳背影的祁阳侯,压下心底的酸涩,“琳儿怕是没看到侯爷。” 祁阳侯俊秀的眉尖隐约带有浓浓的倦怠,高远深邃的眸子暗淡无色,唇瓣几乎呈现淡淡的水粉色,他伤心倦怠的模样让女子看到,对他会心疼,并想要抚平他的愁容。 唐霓痴迷的目光更重,“琳儿总是侯爷的女儿,她怨恨得是妾身,是妾身让侯爷为难。不然妾身请父亲上书陛下迎回琳儿?” 祁阳侯仿佛没听到唐霓的话语,怔怔的望着山下,唐霓不知他在看谁,也许不是因为萧琳?唐霓没有来的有了一阵的心慌,仿佛有什么事情脱离了她的掌握一般,娇弱的身体在稷下学宫门前站了很久,不是一口气撑着,唐霓早就昏厥过去了。 “夫人...” 祁阳侯感到肩膀一沉,拦住唐霓的肩头,“夫人!” “侯爷。”唐霓唇瓣一张一合,她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仿佛再轻轻碰触便会破碎。 “夫人是何苦!”祁阳侯搀扶着唐霓,对她心疼的不行,“明日本侯就去拜会萧家,夫人为了本侯,为了尚在襁褓中的儿女也应该爱惜自己的身体。” 唐霓泪睫于盈,娇弱中却有一抹的坚韧,“妾身不想侯爷为难,妾身生死是小,侯爷的脸面尊荣是大。吴郡的士族必然会刁难侯爷,又因为阿菀姐姐,萧家...侯爷,妾身不怨您再受其辱。” 祁阳侯叹了一口气,将唐霓交给旁边的仆从,安放在一旁的软轿上,宽慰唐霓:“本侯既是纳了你,焉能舍弃霓儿?若是讲道理,本侯定然不怕萧家,不惧三绝隐士!若是欺人太甚,本侯亦不是好惹的。” “夫人且不可再提让本侯为难的话,安心养病便是。” 祁阳侯撇下唐霓,大步下山,主动同名士狂生谈诗论画,交流在稷下学宫听讲解的心得。没有唐霓跟在祁阳侯身边,他容易行事了许多。 祁阳侯当初能迎娶到萧菀,除了家世容貌不凡之外,最重要得是他才学亦是杰出的。尤其让祁阳侯闻名天下的是他的字,唐霓嫁给他之后,祁阳侯便开创了了新字体,洒脱狂放不羁的字体正好迎合了时下的风气,让祁阳侯的墨宝一时风靡天下。 除了唐霓给他的灵感之外,祁阳侯本身对毛笔字的理解,以及积累也非常人所比,以前他也是下过苦功夫练就的毛笔字。 唐霓撩开软轿子的帘栊一角,唇边多了几许的苦涩,在吴郡,她就是祁阳侯背在身上的耻辱,若是士族兴盛,在京城怕是也没有她容身之地! 权利纷争,你死我活。唐霓放下帘栊,泪水模糊了视线,“我同萧菀都是牺牲品!” 祁阳侯所思所想,唐霓何尝不明白?吴郡之行提醒了祁阳侯士族并非不堪一击,同样使得唐霓对士族多了几分不同的认识。其中最让她吃惊的人是司徒九郎,不知司徒尚能否挽挽大厦于将倾? 高谈阔论的祁阳侯,风采过人,言谈过人,偶有精妙之言,倒也让同他谈话之人遗忘掉他纳寒门女为平妻的事情。 祁阳侯言谈之间有透出几许因为圣旨赐婚的无奈,对曾经设计唐霓名节受损的汝阳王家格外的鄙视。 吴郡是士族的心中的圣地,同样士族中也有南北两个派系,汝阳王家便是北方的士族代表,吴郡士族对王家所为亦是看不上,祁阳侯迎合了这种论调。不是因为丹阳真人在,祁阳侯许是会得到更人的同情。 回转萧家之后,萧琳给外祖母,两位舅母,三位舅舅问安之后,才转回东苑。 太夫人王氏面上对萧琳一如既往的疼爱,对萧琳极是客气,李氏和赵氏也对萧琳慈爱宽厚,她们之间相处得很是融洽。 直到萧琳离开,太夫人王氏叹息了一声,“云丫头将稷下学宫的事情详细说说。” 萧如星抢先道:“让祖母知晓,四妹妹在稷下学宫大出风头呢,被隐士高人直接请进稷下学宫,没用上大姐姐的请柬。” 赵氏撩了一下眼睑,看大嫂李氏面色不愈,心里稍有得意。当初李氏多为萧如云骄傲,如今就多憋屈。赵氏知晓的士族秘辛比李氏多,不说三绝隐士的之名,就言丹阳真人也足以确保萧琳光明正大的入稷下学宫。 三清道观的后山知守斋,对大夏国而言,可不仅仅是一处清修之地!赵氏嫁进萧家时,萧菀尚在闺中,赵氏对小姑子萧菀记忆犹新,从来都是敬着的。 萧如月捧起清茶,低声道:“三妹妹虽是说得实情,口气却有挑拨之嫌。大姐姐能想着带你我去稷下学宫,是大姐姐有姐妹之情,四妹妹凭自己才学得先生们青睐,我等可羡慕,但不可嫉妒生事。四妹妹和大姐姐苦学之时,三妹妹在何处?” 赵氏嘴角一弯,“月丫头怎么同你妹妹说话呢?” 虽然是指责萧如月,但赵氏的得意谁听不出?赵氏唯有如月一个亲生女儿,自然是爱得什么似的。 因为萧如云太耀眼,自己的女儿处处不如,赵氏恨过怨过,但更恨萧如月那分沉默。自从萧琳来之后,赵氏看出了萧如月的变化,由此她对萧琳还是有几分的感激的,今日萧如月敢辩驳萧如星,更是让赵氏高兴。 太夫人王氏的目光在萧如月身上停住了一会,李氏也很吃惊,瞪了萧如星一眼,“萧如星不得胡说。” “我..我..”萧如星低头,咬着嘴唇不甘心的说道:“是。” 萧如云喜悦的说道:“四妹妹扬名立万,于萧家而言实在是好事。她能入西面五席,也是萧家得了脸面,我同两位妹妹脸上也有光彩的。在稷下学宫草堂前,四妹妹又有惊人之举,换得几名隐士的看重,姑祖母后继有人,并且传人姓萧,实在是极大的好事。” 只要萧琳姓萧,于萧家都有好处。三绝隐士性情古怪莫测,王氏曾经担心她收下的传人不再理会萧家,如今...虽然王氏最看重的萧如云不是萧居士的传人,好在传人是萧琳,同萧家有难以割舍下的血缘。 萧琳应该比萧居士更知晓宗族的重要,王氏平缓的说道:“云丫头说得也是,琳儿姓萧,将她记载族谱阿菀名下。” 李氏面露几分的为难,轻声说:“不是媳妇不愿,只是族老那里怕是...” “那些族老一个个都成精了,放心,他们只会拍说说好。” 李氏应了下来,上了族谱萧琳就真成萧家的人了,李氏略带担忧的看了萧如云一眼,萧如云向她笑着摇头,李氏暗自叹息一声,好傻的云丫头! 过后,李氏单独叫了萧如云,母女两人坐在一起,李氏道:“以前萧琳比你缺得便是宗族之力,不入族谱的人始终是孤单的微薄的,可如今...云儿会被萧琳比下去的。” “士族嫡血的联姻并非想得那么简单。四妹妹入了族谱也不是长房嫡女!况且我是真心喜欢四妹妹,有她在,我亦能尽全力。” 萧如云靠着李氏,轻声说道:“我为什么要同她比?她懂得我可能不明白,她有得我也许没有,但她不懂得,我会懂啊,我有娘,有兄弟,有祖母,有萧家嫡长女的身份,我虽然羡慕四妹妹,但绝不会因为嫉妒而生怨恨。娘...恨一个人的滋味并不好过。” “我是怕司徒...” “我又不是非他不可?司徒家的祖训比萧家还要严苛,若是轻易违背祖训,司徒家名声必然受损。司徒九郎重任在肩,身系士族荣衰,容不得他任性妄为。 况且他最是守旧,骨子里都印着规矩呢!四妹妹即便名声显赫,他也许会欣赏,然不一定动心动情,四妹妹师从姑祖母,想得是天下格局,不一定能成为贤妻良母,不一定会安心在丈夫身后生儿育女。” 萧如云笑容极为的恬淡,眉宇间有对将来的自信,她不想大事,只愿做个好妻子,好母亲! “娘与其担心我,不如抽出功夫好好的教养如星,她性子尚未定性,有管教的可能,一旦母亲再放任她下去,到时丢脸得是您,是萧家,对我也没什么好处的。” 萧如云跪坐下来,郑重的恳请李氏,“萧如星迷恋司徒九郎太深,后患无穷!” ps小醉周末会补上加更,放心,大家放心就是。(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 不见 萧如云是李氏最为倚重最为骄傲的女儿,但李氏对萧如星也是疼惜的,因为偏重大女儿,李氏对萧如星存有愧疚,疼宠更多些。 “如星...时下士族女郎哪个不是痴迷于司徒九郎?如星言行并没出差错,只是稍微的任性一些。” 李氏见萧如云蹙眉,叹息:“若是如星如你一样懂事,我还犯愁什么?” 萧如云说道:“二妹妹行事就很妥当,娘,没发觉她比以前放开了许多?” 看出李氏的不以为意,萧如云提醒李氏:“莫不是娘想着如星闹出混账事让二婶笑话?娘,外人怎么痴迷司徒九郎,我管不了,起码不能让如星成那样肤浅的人。 司徒九郎只有一个,现在不让如星醒悟过来,她将来如何能甘心嫁给旁人?一旦有露出一点风声...将来如星怎么过日子?士族郎君谁敢说比司徒九郎更出色?您疼惜如星,更应该为她将来考虑。” 李氏被萧如云说动了,点头道:“我会同如星说明白司徒九郎不是她能般配的人,我会约束着她,不让她再胡闹!” “如星是我嫡亲的妹妹,虽然她性情上毛躁善嫉了些,但我还是希望她将来能过得好,将来能幸福。” 萧如云说这番话有私心,亦有对萧如星的期望,没有人知晓她放下对萧如星的恨意有多难,萧如云完全可以做到撇开打压萧如星,她不是没那么想过,但萧如云一直提醒自己,萧如星是自己的嫡亲妹妹,今生的萧如星没有对不住她,没有说出前生那样侮辱她的话, 她可以不把萧如星当至亲之人看,但也不会眼看着萧如星犯错而不做理会。 “大夫人,这一个月的账目。” 李氏让萧如云安坐,扬声道:“送进来。” “喏。” 管事将账册交给李氏,垂首在竹帘之后恭听吩咐,李氏将账册推到萧如云的面前,信任的说:“你帮我看看。” 萧如云从去年起就一直帮着李氏管理萧家,对萧家的事情很熟悉,萧如云翻看着账本,因为她几次预先提出的建议,萧家收获颇丰,由此李氏也更信任萧如云。 李氏想起一事,问道:“吴郡西边那块地可有消息?” “若是买入千顷良田的话,怕是需要一大笔银子。好处可以使得两块形成一片,齐家也是知晓的,遂不愿意轻易卖出。” 管家将外面的消息说了,萧如云放下账本,“西边?娘什么时候对齐家的良田动了念头?” 李氏道:“齐家要卖地的风声传出来,我就想着是不是能将咱们家的地连成一片,耕作也方便。” “不可..”萧如云吐口而出,李氏诧异的问:“不好?” 萧如云说道:“萧家的田地足够用了,齐家有难需要卖地,若是萧家趁火打劫怕是于萧家名声不好,况且的西边的良田临近海边,若是有意外兵灾,最先遭殃的便是那里。” “怎么会有意外?云丫头想得也太多了。” “娘...还是不要买那块地了。”萧如云神色有几分焦虑,李氏说道:“我再想想。” 萧如云心里更是着急,谁说吴郡没有兵灾?前生她也不信的,可蛮族却杀进了吴郡,当时的惨烈萧如云历历在目,许多人丧生,也因此才有了司徒九郎的崛起。 他用妙计打败了入侵吴郡的蛮夷,当时山崩地裂,引海水倒灌,那片良田将不复存在。...可这些她怎么同李氏说?除了她之外没有人会相信!相信北府军竟然会战败,相信孝穆皇帝坐视吴郡遭受战火。 萧家也是因此走了下坡路,就此一蹶不振,萧如云不能眼看着前生的事情发生而不做理会,道:“娘想让萧家富庶,女儿明白的,女儿有个想法,娘姑且听听?” 阻止李氏买地的方法,只能是让萧家得到比良田更大多好处,萧如云同李氏细细的商量起来,尽量打消李氏在西边买地的念头。 东苑温泉,温热潮湿的水汽缭绕,此初春季节泡在温泉里是极为舒服的,况且温泉周围的景色极好,东边是一簇簇含苞待放的迎春花,西边是几株残梅,再往远处眺望,可见青秀的丛山。 “姑祖母,我还要泡到什么时候?” 萧琳是爱干净,不用一泡就是两个时辰,温泉水中泛着淡淡的苦味儿,再好的风景也没心情欣赏。 她从稷下学宫回来用过膳食后,就被萧居士扔到温泉里了,萧琳还以为自己会因为得到玉佩得到萧居士一句称赞,她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 她在温泉里泡着,萧居士就坐在温泉旁边树下的软榻上,手中拿着一根长长且光滑的竹条,只要萧琳敢将身体从温泉中露出来,竹条就会压住萧琳。 “我刚从稷下学宫回来,姑祖母,我跪坐了三天,再泡下去我会晕倒的。” “不会,我有分寸。” 萧居士看萧琳还老实,放下藤条,从旁边摆放的桌案上取了一杯清酒,小酌,见萧琳红红的小脸上满是期待,明了的笑道:“琳儿想让我说什么?说你在稷下学宫表现得很好?” “额...”萧琳身体向水中沉去,羞得脸更红,亮晶晶的眸子因为水雾而迷蒙,“我...我只是想让您明白...” “明白什么?我的传人若是没有这般的表现那才叫奇怪呢。”萧居士细品着美酒,斜睨了像是煮熟的虾子一样的萧琳,“想让我赞你一句,你做得远远不够。” “...是...” 萧琳鼓着两腮,手掌烦躁般拍打着水面,“您不称赞我,我也高兴,我没让她占便宜!” “她?” “祁阳侯夫人!” 萧琳叫了一声,双手抱着脑袋,控诉的看向刚刚用藤条袭击了自己的萧居士,“姑祖母...” “没让她占便宜,值得你这么高兴?” 萧居士起身,估算着时辰差不多了,走到萧琳面前,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在水中萧琳板着脸轻责,“没出息!” 萧琳仰着头,倔强的说:“就没出息了,我就是不想让她好过。” “阿菀都没像你一样在意,离了祁阳侯府,你娘过得自在多了。” “可我在意,就是在意。”萧琳背对着萧居士,粉嫩的小肩膀露出水面,淡粉的颜色如同即将盛开的花骨朵,“娘说过,没有她,也许也会有别人,可为什么是她?” “阿菀走得洒脱,可你还是在意。”萧居士叹了一口气,“也罢,在意也是对的,你还是小孩子!” “你可以从温泉里出来了,一会我亲自给你施针。” “我没病。” 萧琳从温泉里钻出来,擦干净身体,旁边的婢女奉上柔软的衣服,她的手指头已经泡得皱了,双脚也有些软,萧琳嗅了嗅身上的味道,奇怪...泡得时候明明闻到了苦味的,自己身上怎么没有呢? “阿菀病急乱投医,淑妃对她倒是一番好意,世上仅有一颗的丹药也舍得给你,那枚丹药能救得你性命,可药量太烈...于你身体有损。你体内邪风入体,如今你压下,将来必有后患。” 萧居士牵起萧琳的小手,“我可不想你短命得活不过我,没了你,我裳哪找像琳儿一样的传人。看着身体无恙,但并不意味着身体没隐患。” 萧琳听她说得吓人,不敢多说什么,进了屋乖乖的躺好,片刻后她身上多了好多的银针,萧居士一边为她行针,一边解释穴位,萧琳只能勉强记住,一会眼皮沉重得再也抬不起。 “傻丫头!”萧居士撤掉了银针,借过婢女地上来的药膏,轻柔的涂抹在萧琳身上,无色的药膏覆盖了萧琳整个身体,萧居士连她小巧的脚趾头都不肯放过。 她掌心托着萧琳柔软白玉般的小脚丫,揉开了药膏,对旁边的婢女低声说:“不许告诉她寻常所用的药膏就是千金难求的。” “喏。” 萧居士给萧琳盖上了薄被,眸子里的慈爱疼惜再也不用掩藏,指尖轻轻的划过萧琳的眉间,叹了一口气:“琳儿何时才能明白她不值得费心。” 门轻轻的合上,萧居士揽了袖口,吩咐:“半个月之后再准备汤浴。” “喏。” “主人,祁阳侯此番来吴郡并非全然为了稷下学宫,据说唐夫人生产之后,身体一直不好。” 萧居士听了禀告,淡淡的一笑:“于我何干?” 过了两日,萧琳正在萧居士指导下习字时,外面有人说话,“祁阳侯求见主人。” 萧琳手臂一颤,一滴墨汁滴在写好的纸张上,眼看着墨汁化开,萧琳只听萧居士道:“重写!” 萧琳将纸张揉成一团,歉意的说道:“我定力不足。” “琳儿可知他们为何而来?” “不知。” 萧居士将萧琳叫到身边,对她挑明:“他此行两个目的,一是为了让你回侯府去,二是为了唐氏的病情。琳儿说,我该不该见他?” “我不会回去!”萧琳很坚决的说道,“至于是不是医治祁阳侯夫人,全凭姑祖母。” 萧居士深深的看着萧琳,慢慢的脸上露出笑容,“告诉祁阳侯,本居士不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 破局 古朴高雅的方厅,萧家二位郎君萧苙,萧芠面色凝重,且若无旁人的端坐,祁阳侯勉强镇定的跪坐在一旁。心知若没有圣命,祁阳侯进不来萧家的门。 祁阳侯心底泛起几分的悔意,后悔带唐霓来萧家受辱,亦有几分后悔对唐霓心动。 谁又能想到萧菀会如此的绝情?祁阳侯又隐约对萧菀的无情多了恼恨,萧菀为何不理解他的苦衷?他并非无情的想要抛下萧菀,他一样是为了祁阳侯府将来着想。 祁阳侯往日的风流谈吐在萧家毫无用处,萧苙他们根本不理会他。祁阳侯一脉既是勋贵皇族远亲,也在士族之列,只是他一直住在京城,对吴郡士族的传统了解不多。他从未想过来吴郡会处处受挫,单凭他的容貌,才学,德行不足以让吴郡的士族宽容他纳寒门女子为平妻。 他是又羞又怒,然此时上门相求三绝隐士,祁阳侯亦不敢有多余的举动,三绝隐士可是连皇帝的命令都敢违抗的隐士高人。 祁阳侯几次想要挑起话来,都被萧苙冷冷鄙夷的一瞥所阻,沉默的萧芠在他进入萧家前言明,多说一句,萧家不奉陪。 祁阳侯暗自庆幸萧家四郎萧苾不在,否则以萧苾的狂放,指不定真能打他一顿。 萧家...祁阳侯等候三绝隐士消息的时候,想到了他当时来迎娶萧菀的情景,众人簇拥夸赞,以及旁人那羡慕的目光,都让他份外的满足,他娶到得是当时吴郡最为出色耀眼的女郎,甚至可以说从司徒长房嫡子手中抢走了萧菀。 祁阳侯眸色朦胧,恨意?悔意?恼意?就连他自己都很难区分清楚,只是他已经走上了另一条路,无论怎样他只能一步步一走下去,容不得他后悔回头!萧菀也不会给他后悔挽回的机会,那样决绝的女子...祁阳侯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唐霓被安排在了偏房中,萧家的夫人且女郎没有一人相陪,出面应酬得不是婢女妈妈,就是萧家大郎的姬妾。虽然屋子收拾得干净,摆设奢华,但唐霓感觉到压抑,感觉到难言的屈辱。别说萧家掌权的太夫人,夫人们,就连萧家的女郎都没见到一个。 这也是唐霓首次进入士族的祖宅,萧家在地位上赶不上司徒家和王家,然萧家祖宅的沉重让唐霓感到压力,苍天的古树十人才能抱住,对比皇宫的富丽堂皇,士族的祖宅更为古朴。 唐霓的手搭放在跪坐的腿两侧,微微低垂着脸颊,萧菀就是在这样的士族中成长的?睫毛掩盖不住唐霓眼底的羡慕,士族贵女同她是不一样的。 “如星,你不许去!” 萧如云挡在萧如星面前,神色严厉的说:“你的身份怎能见唐霓?你别忘了,丹阳真人和四妹妹同她势不两立。” “我就是想悄悄的去看一眼,难道大姐姐不想看她出丑?姑祖母都说不见了,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 “不行!” 萧如云坚决不肯让步,萧如星咬着嘴唇,道:“口口声声说对姑姑怎么尊重,怎么疼惜四妹妹,大姐姐不想给四妹妹出头?不为姑姑出一口恶气?那日在稷下学宫人多,咱们姐妹一时顾不上,如今唐霓竟然敢踏足萧家,且有事相求,多好的机会?” “唐夫人虽是品行有亏于姑姑和四妹妹。然她的才学远不是三妹妹能比的,即便是我都无法保证能胜了她,三妹妹就不怕倒是被她堵得哑口无言?不怕丢萧家的脸面?” 萧如云眸光闪烁着寒芒,话锋一转:“何况四妹妹的事情自然由她自己处理,轮不到你我出面给四妹妹报仇!你是我嫡亲的妹妹,且听我一句劝凡是不可强出头逞能,四妹妹师从姑祖母,你再不长进的话,再难同四妹妹比肩。那样高远卓越的人身边只会站着优秀的士族女郎。凡人再痴迷,又有何用?” 萧如星脸一下子煞白,狠狠的推开萧如云,向后宅跑去,“不理你了!” 萧如云被萧如星推个踉跄,感觉有人搀扶住自己的胳膊,抬头一看,道:“让二妹妹看笑话了。” “我只看到了大姐姐拳拳之心,何来笑话?三妹妹迟早会明白大姐姐的苦心。” 萧如月一如既往的淡然,话语慢条斯理,许是经常同清茗打交道,萧如月如同一盏清茶,淡雅,芬芳,怡人。 “我不求三妹妹感激,只是不愿意让祖母和母亲再为她莽撞而操心。” 萧如月点头表示理解,姐们两人站在回廊上,眺望东苑的动静,萧如云轻言:“姑祖母说是不见,可外面的人怕是会认为四妹妹从中作祟,姑祖母可肆意而为,然四妹妹却不行。” 萧如月眼里闪过担忧,“四妹妹同姑祖母投缘,亦是洒脱的人,大姐姐不用太为她操心。” “希望如此吧,我真真想着四妹妹,咱们每一个人都能好好的。”萧如云真诚的说道,重活一世,总不能再拘泥于过去的事儿,她想让自己的亲人都幸福。 客厅门口,东苑的来人说了一句,“主人不见!”萧苙站起身,冷淡的送客:“祁阳侯,请回。” 祁阳侯又是尴尬,又是羞恼,“我是琳儿生父?她焉能不见?” “秉承母亲命令,萧琳已经入了萧家族谱,此后世人皆知她为丹阳真人之女,祁阳侯同萧家女郎再无关联。” 萧芠虽然阴沉沉默,他在萧家郎君中最不起眼,然只要他开口,直戳事实不说,往往说得人哑口无言。萧苙有时怀疑,二弟不喜欢说话的原因,可能是嘴太毒了。 祁阳侯愣住了,“入了萧家族谱?” “然。” “不行,琳儿是我祁阳侯的嫡长小姐,怎能入你萧家?” “祁阳侯贵人多忘事,是你亲自驱逐了琳丫头!你祁阳侯府看不上琳儿,我萧家上下将琳丫头当成宝贝疙瘩。” 萧芠冷笑道:“祁阳侯难道不记得,一等士族女郎可立女户!琳丫头有丹阳真人,有萧家疼惜,祁阳侯...好走,不走!” 立女户?祁阳侯暗道怎么忘了这一点?萧菀即便不依靠萧家一样可在世上立足。 唐霓听了喧闹声,从厢房出来,站在客厅的婢女挡住了唐霓,清冷的说道:“你不能进去。” 唐霓顾不上同婢女较劲,今日受得侮辱,来日比当奉还,保住性命才有将来,唐霓隔着帘栊,柔声说:“侯爷乃德才兼备之人,三绝隐士焉能不见侯爷?” 祁阳侯反应过来,无法从萧琳处下手,还可以凭着才学,凭着祁阳侯一脉的脸面,“三绝隐士说过,能破解难题者,可求见她。” 萧苙拦住袖道:“如此说来祁阳侯为了平妻唐氏,甘愿破题?” “然!” 祁阳侯挺起腰杆,眉目冷峻,见了三绝隐士,才有可能见到萧琳,让她改变主意。 唐霓勾起嘴角,暗自庆幸早有准备,自己想到了最坏的状况,于是才想到以破题求见三绝隐士。至于萧琳...也就是祁阳侯看不明白,萧琳永远不会再回祁阳侯府。 以前唐霓担心萧琳在意祁阳侯府的富贵,几次见面,又到了萧家,唐霓笃定萧琳会在吴郡长大,若是她在吴郡嫁人生子,永远不会京城,唐霓愿意奉上一份丰厚的嫁妆,用银钱能解决的问题,不是大问题。 祁阳侯苦思两个时辰,最终破解开难题。萧苙萧芠略带几分惊讶,这种题目也能让他解出来?看来祁阳侯也不全然是绣花枕头,起码在才学上萧菀并没看错人。 唐霓略略的出了一口气,对祁阳侯也多了一分佩服,萧苙道:“你稍后。” 萧家无信不立,他既然解开了难题,如何也得给萧居士送消息。祁阳侯慢慢的呼气,侥幸,实属侥幸,也多亏唐霓往日的言谈隐约有解题的诀窍。 东苑,萧居士听后微笑:“规矩是我定下的,没成想祁阳侯有此本事。” “琳儿,你随我去萧家。我隐居的东苑,断然不能让他踏入。“ 萧居士起身,宽袖的红裳翻滚,萧琳跟在她身边,坐在竹筏上时,萧居士含笑道:“琳儿怕吗?” “不怕?” “原本我想着不见他们,但有人上杆子找不自在,我成全他们。” 萧琳低声提醒信心满满的萧居士,“祁阳侯并非寻常人,她也是聪慧过人的。” “今日我借着他们教导琳儿一招,琳儿,你要看仔细了。” “嗯。” 弃竹筏上岸,萧居士同萧琳走入萧家客厅,萧苙萧芠起身相迎,“见过隐士。” 唐霓被人挡在客厅之外,眼看着身穿火红长衫,鹤发童颜身材高大的女子擦身而过。 她仿佛看不见唐霓,又像是把唐霓当做地上的尘土,那种高人一等的傲气,唐霓在别人身上很难见到。 萧琳眼睫低垂,姑祖母要教导她的是什么?漠视唐霓?方才姑祖母没给唐霓一个眼色,萧琳窥见唐霓却很难受。 “你就是李广意的曾孙?” 萧隐士坐下后,成了客厅里唯一的亮色,祁阳侯拱手道:“是,见过三绝隐士。” “萧琳待我招待祁阳侯!” “喏。” 萧琳在萧居士鼓励的目光下,镇定的跪坐在她身边,从容的说道:“祁阳侯请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 威风 萧居士微微扬起嘴角,祁阳侯在她面前,在萧琳的两个舅舅面前,孽障一词叫不出口。祁阳侯不惧怕萧家两位郎君,但对萧居士的任性妄为,他略有耳闻。 三绝隐士的凶名一样很有名,非等闲人能比的。祁阳侯耐得住性子,重新跪坐下来,袍袖摆动,恢复了他沉稳的神态,他头上笔直的高冠表露出他的贵重身份。 “祁阳侯此番前来萧家,肯见姑祖母不知有何事儿?” 萧琳平淡的宛若陌生客人一般的询问,祁阳侯看着萧琳,心情并不怎么好过,“阿琳!不愿意同我回去?“ 祁阳侯虽说不曾陪伴过萧琳,但他自认为对萧琳还是疼爱的。萧琳道:“这事我已经说了不下十遍,祁阳侯乃朝廷重臣,听不懂吗?若朝廷上全如同祁阳侯,莫怪陛下频频宣召隐士不出的士族郎君。” 萧芠眸子微亮,萧居士笑容更浓了一些,一向持重的大舅舅萧苙也露出愉悦之色。萧琳一句话将朝廷上的人都讽刺了去,都是听不懂话的人。如今朝堂上寒门学子极多,又提到孝穆皇帝屡次发布招贤书招揽有为士族郎君,不管孝穆皇帝抱着什么心态,萧琳这句话颇有萧居士当年的风范。 他们这些人都清楚得记得,萧居士在最彪悍的时候,嘲讽了许多的人,甚至有将人骂死的经历。 祁阳侯握紧了拳头,动怒道:“阿琳。” “祁阳侯大可说来萧家的意图,求医问诊贵在赤诚!” 随着萧琳直接将此事捅破,站在客厅之外的唐霓身体微微的一颤,轻声说道:“若是阿琳因为以往私怨,我可以不求医,阿琳莫要为难侯爷。” 见萧琳发愣,萧居士暗自摇头,到底还是重情的人。斜睨被因唐霓的一番表白微露出感动之色的祁阳侯,萧居士直接说道:“既然唐氏不愿让祁阳侯为难——好走,不走!” 唐霓瞳孔微缩起,这就让他们走了?萧居士丝毫不顾及萧琳吗?祁阳侯也不太相信听见的话,同萧居士慵懒不在意的目光相碰后,祁阳侯抬高声音:“唐氏,住嘴。” 萧居士名声最响亮的时候在三十几年之前,后隐居萧家多年,让世人忘记了她古怪无情的性子。 “阿琳是我的传人,是阿菀的女儿,是萧家名正言顺的女郎,祁阳侯...你得费一番功夫让唐氏明白,她再如此只会自取其辱!阿琳的名声名望,可不是她一届寒门女子能污蔑的。” 萧居士冷淡之极,祁阳侯不由得后背发麻,萧居士道:“我给祁阳侯你提一句,掌家夫人可不是好做的,当心祁阳侯府不仅自绝于士族,没准在勋贵之列上也当不得列侯之首的位置。” 祁阳侯拱了拱手,又羞又愤,道:“在下谨记。” 萧居士抬手安抚般的抚摸了萧琳的脸颊,同方才的冷若冰霜相比,此时她满脸上之疼充,萧琳信任般的望着她,将萧居士方才的凤仪记在心里,也许她应该像姑祖母,也许... “这么多年,我只有阿琳一个传人,将来她会继承鬼谷子一脉。”萧居士手搭在了萧琳的肩头,“我的脾气一向是不好,谁让我生气,我自是百倍千倍的还回去,辱阿琳便是辱我,祁阳侯,你明白吗?” 祁阳侯坐不住了,欠了欠身子,“在下明白,她只是一时心急才说错话。” “心急说错话也是错话,若是有人拿刀子腕你的心,那人也是一时心急,你会信吗?你会原谅她吗?” “这个...这个...” 萧居士冷冷的说道:“别以为旁人都是蠢货,就你自己聪明,想要抓住男人,回你的祁阳侯去,什么样的女子在外人面前含情脉脉的勾着男人,做作的表白...唐氏,你最好打听清楚了。你身上的病药石可医治,心术不正无药可救!” “萧居士...”祁阳侯张口,在萧居士冷然的目光下,喃喃的恳求:“她由本侯管教,再不敢冒犯您,亦不会...不会再同阿琳见面,请您手下留情。” 一旦萧居士对唐霓的评价传出去,以下萧居士在朝在野的影响力,唐霓不用想着再出门了。 唐霓脸色苍白,以前她觉得耻辱,但同今日一比就算不得什么了。 “祁阳侯倒是个痴情种子!”萧居士嘲讽一笑,“阿菀性子烈,全当做你的不是,既然有寒门仙子染指,她宁可不要。然我...和我的传人不会像阿菀,该说的,该做的,不用忍着。你既是对唐氏有情分,最好让她明白,什么事能做,什么事情做不得。” “您什么身份,同她一般见识?” “错了,不是不能同唐氏一般见识,而是我想不想,她总是提醒我...想不见识也难。” 萧居士一句话将祁阳侯堵回去,转而教导萧琳:“自持身份,并不能被身份所限。身份地位只是让人过得更逍遥自在,反之处处受身份地位的限制,要来何用?这一点,秦王世子做得比司徒九郎好些。” “我记下了。”萧琳说道,提起秦王世子,不知道他的伤好了没,他送的娃娃..挺好看的。 唐霓扶着婢女的手,嘴唇淡无血色,自己竟然成了萧居士教导徒弟的例子,唐霓更是感觉到耻辱轻视。 “不知如何才能请萧居士为唐氏诊脉?” 祁阳侯显然不想再纠缠下去了,直接将来意挑明。萧居士回道:“我于人看病,一看心情,二看品德。我今日没什么心情。” “萧居士如此,焉敢再言医者父母心?”唐霓略带哀婉的问道,“行医最是重得是医德,三绝隐士以医为首绝,怎能眼看着病患恶疾缠身?我可以不医,但请萧居士能以苍生为念,尽量的治病救人,病患若是赶上您心情不好,何其无辜?” “天下苍生?病患?”萧居士大笑,没有理会唐霓,对着祁阳侯道:“你这位平妻,让我惊叹,竟然同我说一天下苍生为念?好笑之极,不愧是唐家仙子。” 祁阳侯脸一阵青一阵红,寒门女子不会懂得以前的秘辛,那些不会公布于天下的秘辛,纳了唐霓,祁阳侯必须得为她挽回,但咄咄不让的萧隐士哪是容易对付的? “有贤德之人可请萧居士易看病,这可有误?”祁阳侯耐着性子问道。 萧居士眯了咪眼睛,萧琳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萧居士微微点头,萧琳道:“祁阳侯祖上功勋赫赫,出过多位大贤。同一血脉中有祁阳侯祖父好义不顾生死,有您叔祖宁死不投,痛骂胡人匪首。萧家亦有才华卓绝名扬天下之人,然琳却没有宪想到,天下间有祁阳侯这样的人,实在是出乎琳的预料之外。” “哈哈...哈哈...”萧居士大笑,“不仅阿琳意外,我一样意外李家怎么养出李卓远来,说得好!” 陪坐在一旁的萧家两位郎君一样忍不住笑出声来,祁阳侯再也压不住火气,抬手指着萧琳,“你敢辱没本侯?萧琳,士族女郎应该有得四德,你具备哪一样?” 萧琳镇定的回道:“我所缺少得不过是祁阳侯在意的,敢问祁阳侯,士族勋贵应该具备的种种好品德,你又具备了哪一样?” 萧居士对萧琳彻底的放下心,萧琳的士族古风卷没有白读,在书房苦读并非囫囵吞枣,萧琳是真正的读明白了,她的成长聪慧超乎了萧居士的意料,能在风烛残年碰见萧琳,萧居士隐隐感谢上天! “本侯有君子凤仪,有才学,虽然说不上出类拔萃,然本侯哪一样都具备。” 萧居士勾起了嘴角,中计了。果然萧琳好奇的说道:“各种好品行里最重要的便是德,祁阳侯贪恋绝世美人唐霓,违背对我娘的诺言,迎娶平妻坏了礼教,以寒门女子为妻,致使祁阳侯府蒙羞,血脉再难纯正,如此爱美色而不爱德的人,怎能说每一样都具备呢?” 萧居士击节赞叹,恨不得将萧琳疼到心坎上,“阿琳,有阿琳为传人,上苍待我不薄。” 萧琳脸颊微微有些红,“若没姑祖母的教会,琳断然不会有今日。” 祁阳侯被萧琳说得羞愧难当,手撑着芦席,脸色灰白,“萧琳...” “陛下赐婚,谁敢违背?”唐霓推开了守在门口的婢女,将帘栊撩起,“阿琳你想抗旨不尊?何况当时不是士族的败类用了诡计,我怎会如此?侯爷也不过是奉旨,这是侯爷对陛下的忠心。读书人除了有德之外,更应该尊重忠诚于陛下。” 萧琳楞了一下,没想到唐霓竟然跑了进来,萧家的婢女太没用了。抬起眼睑让萧居士放心,萧琳拢住袖口,“唐夫人这话是忠于陛下任何的旨意?若是陛下错了呢?” “陛下不会错,圣上命不可违。”唐霓此时也不能说平等什么的,只能树立起陛下的权威。 萧琳含笑道:“既然唐夫人家忠诚于陛下的命令,见到我为何不跪?” “我为何要跪你?”唐霓不敢再小看萧琳,年岁小不一定没有用。 “我乃陛下封的怀柔县主,唐夫人不会不记得把,说来我能有县主的封号,还得感谢唐夫人。” ps明天双更,求粉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 不救 按照大夏国的传统,侯府的嫡女一般没有封号的。 孝穆皇帝出于对贤德太后的尊重,或者不想再激起士族的反弹,他默认了贤德太后恩封萧琳为怀柔县主,并在萧菀成为三清道祖关门弟子后,孝穆皇帝派使臣给萧琳送了丹书,怀柔县主的诰命不再是虚有其表的荣衔。 唐霓一瞬间脸色病态般苍白,单薄的嘴唇一张一合,向祁阳侯看了一眼,她似有千言万语对其诉说。唐霓膝盖弯曲,沙哑的涩道:“见过怀柔县主。” 萧琳说出跪下的时候,本没想到唐霓会这么听话的跪下,萧琳一时之间有几分错愕。 萧居士斜睨跪在萧琳面前的唐霓,玩味的说道:“唐氏乃我凭生罕见,忍常人之不能忍。” 祁阳侯站起身,快步走到唐霓身边,伸手将唐霓从地上拽起来,对萧琳道:“你别忘了,本侯的夫人一样是有诰命的。” 萧琳随即反驳:“祁阳侯怕是忘记了,您夫人是有诰命,但一,我是皇室封的县主,身份比她贵重。二,祁阳侯的继室有诰命。在唐夫人口中英明神武的陛下如何都不会给平妻以诰命的名分。” “侯爷,算了。”唐霓被祁阳侯护着,泪光在眼底晃动欲滴,坚韧温婉的一笑,祁阳侯面向萧居士,“不能救?” 萧居士道:“原本方才我心情极好,救她无妨,然现在...” “怕了?”唐霓柔声问道,“清高恣意妄为的三绝隐士竟然怕了?” “激将法于我无用。”萧居士冷冷的回道:“若是激将法有用的话,我活不到今日!唐氏不必高看自己,养虎为患这句话并不适合用在你身上,我就是不想救,不愿意救,你能如何?” 唐霓淡淡的说道:“三绝隐士不过尔尔,唐霓受教了。” “侯爷,我们走吧。” 唐霓挽住祁阳侯的胳膊,知晓不可能得到萧居士的诊治,自己又何必在此受尽侮辱?恬淡的笑容挂在唐霓苍白的脸上,“我想回京,想见儿女,也许我不能陪他们成长,但我可以在最后的日子里同他们在一起。” 祁阳侯鼻音很重,心疼的看向唐霓:“本侯带你回京。” 他再次面向萧居士等人时,目光仿佛能杀人一般,沙哑低沉的说道:“今日之辱,李卓远仅记。萧琳...此后你同祁阳侯府再没任何关联,本侯没你这个女儿。” “祁阳侯为何总是不明白,是娘和我舍了您!” 萧琳同样站起身,气势不弱的迎向祁阳侯,冷静之极的说道:“不送。” “好,好,好!” 祁阳侯说了三声好字,领着唐霓走出萧家,从踏出萧家那一刻起,唐霓嘴角有苦涩,亦有欣慰,此番过后祁阳侯再不会记得萧琳,同萧家彻底的决裂,进而会影响到同士族的关系。祁阳侯府一脉将会是寒门崛起的助力,自己的儿女也有所保障。 寒门取代士族乃大势所趋,唐霓被搀扶上牛车前,回头看着庭院深深的萧家,今日之辱,自己何尝会忘记?希望上天能给自己活命的奇迹! 在车上时,祁阳侯一直搂着唐霓,唐霓也乖巧的依靠着他,“侯爷不必难过,这就是命儿,妾身只是可惜不能陪伴侯爷到最后,无法同您白头偕老。” “霓儿,本侯一定会救你。”祁阳侯同唐霓十指相扣,发誓般的说道:“没有三绝隐士,我就不信这大夏国再无人救下你。” 唐霓头枕着祁阳侯的肩头,脸颊上染上一抹的绯红,“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妾身一直是相信您的。” 唐霓低垂的眼睑盖住了种种算计,这种产后淤血的病...也许她不是没有办法,自己还记得几个偏方,因为有三绝隐士在,唐霓轻易不愿意用记忆中的偏方,但现在没了希望,为了活命,怎样都得试试看。况且祁阳侯...只有将要失去再挽回,才能显出自己的重要,才能让祁阳侯彻底倒向自己。 调教男人...唐霓心中冷笑,萧菀也好,萧居士也罢,她们都不是自己的对手。 在祁阳侯和唐霓走后,萧苙萧芠起身送萧居士回东苑,萧苙道:“父亲亦想见居士。” 萧居士道:“你父亲是个死脑筋,想比三清祖师先成仙得道怕是痴心妄想,我若是见他只会吵翻天。” “外祖父不管能不能赢了三清祖师,他清修心无杂念,体会到天人感应,许是身体会更好一些。大舅舅不必太操心。” “希望如此,父亲性情太倔了。” 萧苙知晓萧居士不会停留,亲自送到河边竹筏处,眼看着萧琳搀扶着萧居士上竹筏,萧苙心中略有遗憾,萧琳的成长同样超乎他的意料,虽萧苙也疼爱萧琳,但若萧如云姐妹能跟随萧居士该多好。 萧琳站在竹筏上,向萧苙屈膝,“等着我娘再来书信,我会同娘说,帮外祖父抄写几卷经书...偷偷的,不让三清祖师知晓。” 萧苙那分遗憾消失了许多,萧如云确实不适合跟在萧居士身边,自己的女儿太稳重,太会衡量,身上仿佛压着的痛苦和绝望。反观萧琳娇俏活泼,又不拘泥于约定俗成的规矩,莫怪萧居士会选萧琳为传人。 目送他们离去,萧芠道:“大哥,阿琳是萧家的女郎,将来出嫁回娘家也是萧家。” 萧苙拍了拍萧芠的肩膀,点头道:“姑姑有阿琳陪伴,咱们这些做晚辈的也能更放心。” “我瞧着祁阳侯心存记恨,连狠话的撂下了,祁阳侯府一脉并不弱。”持重的萧苙略微有点担心,“用不用禀明父亲?” 萧芠摇头说道:“大哥忘记了阿菀,祁阳侯再厉害,唐氏再多的算计,阿菀注定成为他们头顶上挥之不去阴云。” 萧苙笑道:“还是二弟看得明白,我竟然忘记了阿菀。” 兄弟两人越走越近,仿佛他们之间的猜忌从未出现过,在家族面前,个人利益纷争永远是靠后的,有萧家,才有他们。但凡萧家子孙都不会忘记维护萧家。 虽然不用告诉心里只有成仙大道的萧家老爷子,萧苙兄弟还是将今日发生的事情知会给母亲王氏。 儿媳李氏,赵氏陪伴在屋子里陪伴王氏,萧如云和萧如月一左一右的跪坐在王氏身边,萧苙隔着帘栊将事情从头到尾的讲述了一遍,萧如云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萧如月唇边的笑容重了几分,王氏神色尤为的复杂,说道:“居士是心情中人,我早就料到她不会救唐氏。如此也好,萧家往后可同祁阳侯一脉彻底的断绝干系。” “母亲说得是。” 萧苙躬身应了,王氏从头到尾就没看得上祁阳侯,当初很勉强才答应萧菀嫁给祁阳侯,王氏拍了拍萧如云的手背,萧如云回了她一个笑脸,王氏道:“你们回吧,我同云丫头说说话。” “喏。” 屋子里的人行礼后,离开。赵氏略带有几分不满,挽着赵氏胳膊的萧如月低声道:“娘不想让女儿陪伴?” “不是我说,你祖母也太偏心了,定是看阿琳出了风头转而宽慰云丫头,合着就她不舒服?” 萧如月安慰赵氏,“娘认为我也不舒服?嫉妒四妹妹?从同四妹妹相处后,我就知道早早晚晚四妹妹一定会名扬天下,我其实挺希望那一天的。 她是那么的努力,那么的不肯放弃,四妹妹的天分也是极好的,老天不会亏待了四妹妹。娘,女儿真的只有高兴。” “月儿...”赵氏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萧如月道:“您真的不必为我介怀,起码在茶道上,四妹妹比不上我。” “对了,四妹妹说过,让您多用点清淡的吃食,配合汤药...”萧如月压低声音说:“虽是姑祖母给娘诊断过,但四妹妹说,也许有一线的机会。当年姑姑祖母也没说得绝对,前两日四妹妹专门请教了姑祖母,并且将姑祖母说得话都写下来,昨日习字的时候,四妹妹亲手交给我的。” “真的?” 赵氏握紧了萧如月的手,那么紧,像是抓住最后的浮萍,见萧如月点头,赵氏催促道:“快拿来给我看!也许居士医术更进益了。” 如果能有个亲生的儿子,赵氏底气会更足一些,庶子终究是不中用的。 正堂,萧如云一样笑着说:“若我因为四妹妹杨名的事情而心存嫉妒怨恨,我哪配做萧家长房地嫡长女?实话说,我是有羡慕的,但不会嫉妒四妹妹。” 王氏安心的笑了,“好,云丫头,阿琳有的,你都会有。” 萧如云淡淡的一笑:“我同娘也说过,我不是四妹妹,只想守着孝顺你们,将来相夫教子,一辈子平安。” 也许自己还放不下对李炫奕的恨意,但在宁静祥和的吴郡生活,萧如云相信会逐渐的忘却那份仇恨。 在东苑,一样有一场谈话,萧琳被萧居士的盯得发愣,伸手摸摸萧居士的额头,不热啊,“姑祖母怎么了?” 萧居士看萧琳同以前没有任何的不同,哑然失笑:“是我小看了阿琳。” “离开祁阳侯府那一刻,我就不在意他了!” ps今日双更,晚上还有一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 表现(为风落尘埃和氏璧+更) 萧居士打量萧琳半晌,颇为纳罕萧琳对祁阳侯的绝情。 虽是萧居士不想萧琳再记得祁阳侯,但萧琳没有她洒脱,最是重感情。萧琳心事也重,平时看着嘻嘻哈哈没事,背后的时候萧琳能哭湿了被子。 萧琳这样,让萧居士无奈又心疼,暗自埋怨怎么收了个性子倔强的徒弟。重感情是萧居士看重的,但总感情不意味放不开。 “我在意所以放不下,祁阳侯我不在意,又怎么会还因为他而难过。” 萧琳跪坐在萧居士身侧,将放在矮小茶桌上的茶盏拿起,奉给萧居士,“娘为何拼命带走我,我明白。娘为何出家清修而不是再嫁,我更是明白。” 萧居士饮了一口茶,放心了许多,屈起手指弹了萧琳的额头,笑道:“阿菀没白疼你,不过我弄不明白,你不在意祁阳侯,怎么会在意唐霓?” “我恨她,谁劝也不成,就是不喜欢她。”萧琳表述得很明白,眉梢微微挑高:“看她倒霉我很高兴,所以姑祖母没有救她,我更高兴。” 萧琳看出萧居士的无奈,向她身边蹭了蹭,“今日我学到了如何蔑视唐霓,姑祖母今日很有派头。” 萧居士摸了一把萧琳的脸颊,温和的说道:“我虽然看不上她,然唐霓确有独到之处,阿琳可知是什么?” “忍耐?隐忍?还是装模作样?” “都不是。” 萧居士详细的说过萧琳听,“忍耐的人根本不用多担心,既然能忍就懂得退让,有些事情一步退步步退。我这辈子率性而行,从不隐忍受气,我希望阿琳这一点能像我。忍耐得久了,容易落下病根儿。即便等到将来扬眉吐气了,又能在怎样?谁也不知今日你忍下的人,来日比你过得不好。今日他能辱你,明日一样可辱你。” “嗯,我记下了。”萧琳点了点头,想得更深一层,也只有萧居士这样地位的人才不需要忍耐任何人。 萧居士接着说:“我所说的唐霓有可贵的地方,一为随机应变,二为她的野心。你别看她温婉柔顺,唐霓野心不小,没准她还肩负着寒门崛起的重责。若是没有野心,她不会有如今的好名声,而她最可贵的一点,就是绝不轻言放弃,无论你打击她多少次,她一样能再站在你面前。” “姑祖母好会看人。”萧琳敬佩的说道,只是见过一面,萧居士就能看出这么多,她还有许多要学习的。 萧居士仔细回想着见到的唐霓,嘶了一声,“也不知她生辰八字,看面前她是早之兆,很难活过六岁。莫非有人为她逆天续命?奇,太惊奇,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我以为不会有人给她改命。”萧琳在萧居士说话前,抢先说道:“若是有这样的奇人,她又怎么会来吴郡求医?连命都可以续,还治不好她的病?” “你是说我看错了?” 萧居士突然抓住萧琳的胳膊,郑重的说:“你的意思是...” 萧琳低头想了一会,轻声说:“在三清道观的时候,我看过鬼神志,被里面的记载吓坏了。后来娘说,世上有神仙就有鬼怪,让我不必害怕,阳气足的人,鬼怪也会躲避。” “有可能...这真有可能!”萧居士恍然道,“我说呢,世上的奇人还有我不认识的?若是推到鬼怪上,倒也说得通,为何寒门会出现唐霓,不是我小看寒门女子,她们家底不够深。别管唐霓是装模做样,还是本性如此,她的表现起码能糊弄到大多数的人。两淮一带的人照样将她当做仙子。” 就算是她们怀疑唐霓,此时也不会有人相信。萧琳轻声说:“早晚有一天会明白的,不管她怎样坚韧,我和娘一直压在她都上就对了。娘能做到,我...我也一定会做到。让她忍一辈子好了!姑祖母说过,世人总会忘记一些优秀人缺点,祁阳侯夫人若没有娘压着,她算不算优秀的女子?” 萧居士点头,“算。” “所以娘留在了三清道观,我来到萧家。只有我们比她优秀,她所嫁的人,永远是别人不要的。” 萧居士大笑:“好一个狡猾的丫头!不过若是她因病早逝了呢?” “那是她的命,我不会为了给自己树个目标就求姑祖母救她,世上的优秀女子不单单是她一个。” “阿琳像是我的传人。” 萧居士突然发觉没有什么可更正萧琳的,她想得比自己深,甚至比自己远,萧居士将手腕上的玉串退下,每一颗白玉珠子上都有一点红,十八颗珠子的红点都是一致的,这比找十八颗无暇的玉珠还难办。 “和田玉子,送于你。阿琳,我并不希望你白玉无瑕,有点毛病才是人,才学再大,名声再响亮,也是人,圣人也脱离不开人,至于神仙,大多也是人飞升踏破虚空,终究离不开人性。” 萧琳带上了手串,“多谢姑祖母教诲。” “阿琳再成长下去,我也教不了你多久。往后那个书柜的书,阿琳可看。” 萧居士指了指旁边的书柜,萧琳的脸上绽放出极为耀眼的笑容,忍耐不住抱住了萧居士,麻花一样缠进她怀里,“我一定好好珍惜。” “且记贪多嚼不烂。”萧居士刮了一下萧琳挺翘的鼻尖,从萧琳来了之后,萧居士已经习惯了她时不时的钻到自己怀里,像是带着一个小肚兜,“以前不是不给你看,做学问由浅入深,若不是今日发觉阿琳的悟性,我不会给让你看那些书。一步一个脚印,迈步扎实一点,明白吗?” “嗯,我知道。”萧琳的热情下降了许多,书房的书她还有好多不理解没看过的书册,现在就看那些孤本可能效果不会太好。 “多少人小时了了,大未必佳。也许是缺乏毅力恒心,也许是自得,更有可能只求深奥的学问,反倒忽视了积累。” 萧居士教导着萧琳,能交给萧琳得是出事做学问的方法,对萧琳的领悟能力,萧居士不敢小看了。太过死板的教导,没准会耽搁萧琳。 吴郡,司徒祖宅,司徒尚将洗磨的水泼到净砖上,看着水渗到砖块里,他身穿单衣,散开了一小缕黑墨一般的头发,“祁阳侯从萧家失望而去?” “喏,萧居士不肯给唐氏医治。” 司徒尚身后的仆从躬身道:“听闻在萧家客厅,萧四女郎曾经抢白过祁阳侯。” “说说看,我想听。”司徒尚清冷的灿烂了一瞬,“她说什么了?” “萧家并没刻意隐瞒,吴郡很多人都会知晓。”随从将萧琳同祁阳侯,以及同唐霓的问答讲出来。 司徒尚转到书房,将写好的字卷起,递给随从,“裱起来送去给萧氏阿琳。” “这...” 司徒尚道:“送去!指名点姓给萧氏阿琳。” “喏。”仆从不再犹豫,捧着书画出门。 司徒尚听到门口一苍老的声音,“九郎任性要有个限度,你应该明白萧氏阿琳配不上司徒长房嫡子。” 司徒尚站起身,略略低头掩饰去真正的神色,对着门口道:“祖父,她不值得孙儿送那副字?凭她所言,所行,孙儿以为是般配的。” “罢了,这次可送,然往后...九郎同寻常士族郎君不同,你没有任性妄为的资格。” “孙儿明白。” 司徒尚头更低,垂下的发丝挡住了眼眸,没有吗?“来人,请四叔截下祁阳侯,吴郡士族借着四叔的问责表明态度。” 若是让祁阳侯和唐霓太太平平的出了吴郡,在京城等消息的孝穆皇帝怕是还以为士族认命了。被打压,不意味着不能反抗,稷下学宫之后,士族古风可兴,是司徒尚找到的最好统领影响士族的方法。 没有任何士族郎君,会拒绝古风。 那本士族古风...司徒尚望着外面的净转,仿佛萧琳还在那里感叹,或者敬佩看着他,“你可愿意送于我?” 京城,天色蒙蒙亮,秦王府的外墙上趴上一道人影,被当做踏脚石头的人,不觉得后背沉重,反倒对踏着他爬墙的人小声的说道:“殿下,当心,当心。” “闭嘴,你想将父王和母妃招来?” 李炫奕胳膊撑着外墙,横坐在外墙上,衡量了一下高度,直接从外墙跳下去,双脚落地时候脚震得很疼,李炫奕咬了咬牙揉着脚踝,“快点出来。” “喏。” 李四拿着绳索爬墙,回头看了一眼隐藏在一旁的诸多王府侍卫,不好意思的对同僚笑了笑,翻身跳了下来,“殿下,摔到没?” “没事,赶紧的,省得东西卖没了。” 李炫奕大步向街市走去,李四紧紧跟在后面,清晨京城上的行人不多,偶尔有几个,也都是为生计奔波的人。李四道:”其实殿下不必亲自去,吩咐一声,属下给殿下买来就是了。” “你懂得她喜欢什么样的?大老远送去吴郡,她不喜欢怎么办?我在宫里听说稷下学宫的事情,她...扬名了,本殿下一定要送她喜欢的东西做贺礼。” 李炫奕脚步越来越快,再晚一点一个月的机会有错过了,吴郡不仅有他心心念念的毛绒团子,还有司徒九郎...李炫奕觉得刻不容缓,不亲自挑,他真是不放心。 ps感谢风落尘埃送的和氏璧。小醉会将欠下的两章粉红加更放到下周,保证不拖到下个月。看看明天小醉的感觉,若是好的话,也会双更,写这个文比写清悠路费劲多了,各种挠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 隐情 李炫奕快速的穿过京城闹市区,穿过一处略显得僻静的胡同,走到胡同的深处,最靠近墙壁有一处清净的店铺。 店铺前种植了两株叫不出名字的树木,树枝随着春天的到来,抽出嫩绿得小芽,在雾气蒙蒙的清晨,些许的朝露盖在新冒出的枝桠上,越发显得绿芽鲜亮。 铺子上没有挂匾额,只是在店铺房檐的四角,坠着笔,墨,纸,砚。毛笔随着风略略的摆动。店铺紧闭的门从里面打开,李炫奕快步走进去,他的声音在清晨中格外的响亮,“老丈,我是第一个。” 一头发花白的老者眯着眼睛看了来人一会,脸上的皱纹因为笑容更深,“秦王世子?” “快拿出你做好的毛笔,本世子要仔细的挑选。” 李炫奕一大早爬墙出门,是因为不想惊动秦王夫妇,毕竟给远在吴郡的萧琳送礼物,李炫奕不想让他们知晓。 这家店铺的老板脾气极古怪,三月只亲自制作十只毛笔,虽然寻常的时候店铺里也贩卖笔墨纸砚,但质量上远远赶不上老板亲自做的。往往毛笔摆出来,会被一抢而空。 他从不接受定做,无论是谁想要买毛笔都得早到早得。在讲究个性的大夏,也没什么人以权势富贵欺负他。 列侯士族他们更注重名声,而且这位老板宁折不弯的个性,倒也符合文人的清高。他对谁都一视同仁,上次他才拒绝了秦王世子。弄得李炫奕差一点带人砸店铺,他没想到一向嚣张的李炫奕能忍了一个月,并第一个跑过来。 “老丈快点将毛笔拿出来!这回本世子没有违背你定下的规矩。” 李炫奕催促着,一会人多了,不好挑毛笔。这老头极为古怪,只做十支毛笔,而且没人只能买一支。 老者笑着摇头,“世子殿下请稍等。” 李炫奕看他去拿毛笔,焦急的轻敲柜台,砰砰了两声,李炫奕仔细的看了一会柜台的用料,紫檀木...且是上等的紫檀木,这老者着实不简单。静下心来,李炫奕打量起店铺的摆设,墙壁上悬挂的书画...“老丈,东边墙上的书画是谁留下的?” 捧着毛笔盒回来的老者问道:“殿下以为画着如何?” “不错!” 李炫奕也是爱画之人,虽是败给司徒九郎,但在年青一代中,他在画作上属于凤毛麟角的人物。不仅擅画,也懂得欣赏。 回京后,李炫奕忙于读书,研究九天兵鉴,作画的时间反而少了。 “世子殿下,请来挑笔。” 老者没有回答李炫奕的问题,李炫奕在画前站立,手指微动,像是模仿画中的意境,画上不过是几尾河虾,但笔法出众,意境悠远。 “殿下再不挑选,一会旁人来了,最好的毛笔会被挑走。” 李炫奕回过神,几步走到柜台,“他敢!本世子第一个来,谁敢同本世子抢毛笔?” 老者并不畏惧李炫奕的嚣张,推了推笔盒,平静的说道:“世子殿下...请。” 李炫奕打开笔盒,一排十支毛笔映入眼帘,每一支都做得很精致,毛笔尖圆润,笔杆子白得似玉,黑得如墨,李炫奕问道:“不能都买回去?大不来本世子三年不来你这买毛笔。” “不行,殿下,任谁来也只能买下一支,您还是快一点挑选合意的吧。” “哼,规矩倒是挺多。” 李炫奕嘀咕了几句,挑出两只毛笔,在手中掂量一下,想着萧琳软软的小手握着毛笔的样子...李炫奕耳根子略微红了,她写字的时候也是好看的。 老者清亮的眸子闪过一丝笑意,“世子殿下同秦王殿下极像。” “你认识父王?” “有过一面之缘。” 老者越过李炫奕看向门口两株树木,李炫奕抿紧了嘴唇,看样子不像是一面之缘,灵光一闪问道:“父王也来买过毛笔?” “不知秦王殿下的毛笔是否送出去了,当年他爷也挑了许久。” 老者含笑看着李炫奕,“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李炫奕垂头摆弄着几支毛笔,父王送给得是谁?母妃吗?可明明母妃并不喜欢习字,送人东西就要送最喜欢的,父王的字杀气凛然,有沙场的气韵,但并不被世人接受,遂秦王的字是拿不出手的。 “就要这支,给本世子找个好看一点的盒子包起来。” “殿下请稍等。” 老者取出一个很古朴的木头盒子,李炫奕眼前一亮,这盒子价值不菲,而且极配他选得毛笔。老者小心将李炫奕选定的毛笔放好,扣上盒子推给李炫奕,“殿下拿好。” “多少银子?” “纹银十两。” 李炫奕愣住了,手指划过木盒,“光这个盒子就不止十两银子。” “回殿下,小人卖得是毛笔。” “买珠还椟?” 老者笑道:“只要小人认为值得,又何妨?” 李炫奕将盒子放到袖口中,紧了紧没有掉出来的危险,道:“本世子是不会把毛笔还给你的,盒子虽然价值不菲,然你做得毛笔才能讨得她的欢喜。毛笔在她手中,定然能写出极好的字。” 将一锭银子放到柜台上,李炫奕出门前又看了看那副画作,有些放不下,老者道:“世子殿下若是喜欢,小人愿意送于世子殿下。” “送给本世子?”李炫奕面一丝的惊喜,老者从柜台里出来,摘下墙上的画作,悬挂着画作没有一点的灰尘,虽然有年头但保存得极好,卷起画作放到盒子里,老者递给李炫奕,“时也,命也,运道也,殿下将此画收回去乃理所应当。” 李炫奕道:“老丈?” “殿下好走,老夫不送了。” 李炫奕捧着画作出了店铺,眼看着门关上了,他纳罕了半天,这是怎么回事?送了画生意都做了?李四跟上来,“殿下?” 反正给毛绒团子选毛笔的目的达到了,又得了一副极是喜欢的画,李炫奕道:“回王府。” “喏。” 李炫奕重返闹市区,此时街上行人多了起来,贩卖豆腐脑等等食物的商贩叫买着,李炫奕在京城属于名人,很多人都认识他,他们会远远的避让开,虽然秦王世子比以前内敛了许多,但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心情不好?杀神的名头可不是一日两日就能闯出来的。 “李四,你去买两碗王家的豆腐脑,记得母妃极是喜欢。” “王妃知晓是世子殿下孝敬的,定然欢喜。” “还有李家的油条,上次小弟都没吃够。” 李炫奕一一的吩咐,给两个弟弟,母亲都带了东西回去。这些东西王府并非没有,许是做得更精致,但街头的摊贩许多也是祖传的手艺,味道更特别一些,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常常民间的食物,还是很不错的选择。 秦王一直在外戍边,平时看不出他喜欢什么,李炫奕让李四多买了两样。收获颇丰的李炫奕赶回王府,这次不用翻墙,守门的侍卫看到李炫奕,道:“世子殿下请。” “你们一点都不吃惊?”李炫奕正了衣冠,侍卫低头说:“王爷在无忧阁等着您。” 李炫奕面色一凝,“惊动父王了?管家,你过来,你看父王脸色如何?” 打算溜走的管家硬着头皮走到李炫奕面前,支支吾吾的说道:“回殿下的话,小人看王爷还好,王妃也在无忧阁。” 听到秦王妃也在,李炫奕的心放下了一半,管家陪着李炫奕向王府里走,“不过殿下往后可不能再爬墙出门了,王爷和王妃担心您。” “知道,知道。” 李炫奕先将毛笔盒子交给李四,“你送去本世子的屋子,放好,弄坏了一点,本世子剥了你的皮。” “喏。”李四捧着笔盒离开。 “父王,母妃,儿子回来了。” 李炫奕一脚踏进无忧阁,声音已经先传进去了,“儿子给你们带了好多的东西,二弟,三弟都有。” 秦王一袭墨色单衣,显得他更为沉稳,看到李炫奕进门,刚刚皱起眉头,秦王妃劝道:“儿子都回来了,王爷就别责怪奕儿了,他还记得给我们带东西回来,总归是奕儿的一片心意。” 秦王冷冷的说道:“你竟然爬墙出门?” “父王!儿子是不想吵醒您和母妃。” “哪一日本王不是闻鸡起舞?比你起得早得多。”秦王眼看着李炫奕让人将各种吃食放下,热热的豆腐脑驱散了几分秦王的冷意。 “怕吵到母妃总可以了吧。”李炫奕比开秦王,坐到秦王妃身边,“娘歇息得可好?” “你少惹一点事儿,让你父王少动怒,娘什么都好了。” 秦王妃慈爱说道,目光落在豆腐脑上,她眸光更是能拧出水来,“奕儿还记得我爱吃的?” “自然记得。”李炫奕将画作放到一旁,端起豆腐脑捧到秦王妃身边,“娘,儿子喂您用。” 秦王冷哼了一声,秦王妃护着李炫奕,“王爷!” 秦王看向秦王妃慈爱柔和脸庞,微微叹了一口气:“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再让本王知晓你翻墙出门,看本王不打你板子。” “不会了,以后儿子光明正大出门。”李炫奕无赖般笑笑,对刚进门的弟弟们道:“快过来,大哥给你带好吃的了,大哥可是冒着被父王责打的危险哦。” “你呀。”秦王妃轻轻戳了戳李炫奕的额头,对走进的另外两个儿子平和的说道:“坐下用膳。” 平和的声音中,少了那分对嫡长子特有的慈爱。李炫铁点头道:“是,母妃。” ps明天双更,谢谢大家的支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 苦果 祁阳侯抱着诚意来到吴郡,最后失望而归,他最想达到的目的全部落空。 祁阳侯对一心依赖自己的唐霓有愧疚,同时他也知晓这辈子不可能再将萧琳认回去了。 虽然他在唐霓面前很镇定,对萧琳等人不屑于顾,然在私底下祁阳侯显得心事重重。若能修复同吴郡士族的关系,他这趟也不算白来,可这也同样收效甚微。 祁阳侯和唐霓住在驿站中,听随从禀明吴郡的消息,祁阳侯腾得一下站起身,怒道:“萧家太可恶...竟然传闲言闲语!如此是妄言就是士族所为?” “准备笔墨...本侯给萧家去一封书信...” 祁阳侯羞愤的略带口吃,唐霓从外面走进来,柔声问道:“什么事情?” 祁阳侯羞于启齿,见唐霓靠近,祁阳侯缓了口气,俊秀脸庞狰狞激愤:“萧家...本侯同萧家势不两立!” “侯爷息怒。” 仆从纷纷跪地,唐霓幽幽的叹息:“妾让侯爷为难。” 祁阳侯看出唐霓的内疚,歉意,她白皙柔腻的脖颈微微垂着,眼睫不安的轻颤...祁阳侯略有自责,唐霓身体不好,自己应该保护她,祁阳侯声音低沉平缓,“不关夫人的事儿。” “侯爷。”唐霓水盈盈的眸子抬起,“您别气了吧。” 那般小心翼翼,那般的惹人怜爱,那般的信任,祁阳侯的心底涌起一股暖流,揽住唐霓的肩头,“不气,不气,有霓儿哦陪着,本侯不理会妄言的小人。” “是非公道自在人心,世人会还侯爷清白。” 唐霓靠进祁阳侯怀中,轻声说道:“萧家这么做,只会让琳儿为难,看来萧家并没把琳儿当成女郎看待。琳儿许是蒙蔽了,她怎么就不懂侯爷是疼惜她的呢。” “霓儿...”祁阳侯嘴唇动了动,反驳不赞同的话语在舌尖饶了三圈,最终因为估计唐霓的身体状况咽下去,等她身体好一点再教导她。 “此事你不必操心,本侯会处理妥当。往后祁阳侯府不再有萧琳,她是生是死,都同本侯再无关系。” “侯爷。”唐霓柔柔的目光能拧出水来,无奈的说:“妾身知晓侯爷心里不好受,您还有二丫。” “是啊,本侯如今儿女双全了,何必在意她?” 祁阳侯话语越发显得沉重,回京自己怎么面对二叔,面对族中长辈?虽然他是族长,然族老是可以责难于他。萧琳认不回,祁阳侯一脉怎么都不能在自己手中没落。 唐霓略微感觉到祁阳侯神色的变化,“侯爷有难事?” 祁阳侯摇头,“无妨,霓儿先去歇息,明日咱们就可离开吴郡。” “那妾身告退了。”唐霓动作极为优美的福身,退出屋子,回转卧房。 同行的翠儿发现唐霓的异常,轻声问道:“夫人?” “回京后,我必须得找个机会成为祁阳侯的正妻,再做平妻没准哪一日会被他以大义,以为祁阳侯府着想将我抛下。我的儿女不能成为庶子庶女,为了他们我也要争一争。” 唐霓紧紧抿着嘴唇,心思重使得她的脸越发显得苍白,翠儿道:“夫人顺顺气,顺顺气。” “这里的庶子庶女地位太低微,我怎能忍心?” 庶子庶女子在这个时代命比草芥,唐霓听说过,高门勋贵人家的庶女连做继室都不行。庶女只能配庶子,永远处于家族底层的位置,永远最卑微的一群人。 唐霓心思百转千回,怎么才能让陛下承认她是祁阳侯夫人。她如今平妻的身份不仅没有诰命,并且祁阳侯续娶夫人太方便了,唯有她成为名正言顺的祁阳侯夫人,才能确保儿女嫡子嫡女的地位。 翠儿端着汤药进门,浓重的带有些许恶臭的味道让翠儿直皱眉,“夫人,汤药煎好了。” 唤了两声,唐霓才反应过来,问道:“是按照我说得做的?” “是,奴婢亲自看着煎的。”翠儿将汤药递给唐霓,紧了紧鼻子,“老话说,良药苦口,但这汤药...夫人怎能咽得下?万一吃得不好,怎么办?” 汤药的味道太难闻,哪怕对唐霓最有信心的翠儿,都对这碗药心存怀疑。苦药见得多了,没见过味道这么臭烘烘的汤药。 唐霓虽是出身寒门,然从小过得也是使奴唤婢的日子,即便赶不上士族女郎,但也没受过苦,这么难闻的药还得入口喝了,翠儿心疼唐霓。 唐霓端着汤药,心里也有些犹豫,但尚在襁褓中的儿女逼得她不得不铤而走险,冒着苦臭之气的汤药刺激着唐霓的神经,“若是侯爷可靠,我又何必受这份罪?” 一旦她有个好歹,儿女一定沦为庶子庶女...想到这一点,唐霓捏着鼻子,将汤碗放到唇边,不知道是因为浓重味道的刺激,还是因为委屈,她眼圈微红,泪珠在脸颊上滑过,滴到了碗里。若是萧居士救她,她怎么会甘愿喝这种鬼玩应? 唐霓捏着鼻子,“没有张屠夫,还能吃带毛肉了?这份苦...我会记得。” 唐霓仰脖子,将汤药送如口中,闻起来味道就不好,入了口的汤药刺激了味蕾,唐霓拼命将汤药咽下去,可肠胃里翻腾着苦臭的药汁刺激她好想吐,唐霓不想再受二遍的苦楚,手捂着嘴,高昂着头,眼泪顺着眼角滚落,一滴一滴的落在地面上。 翠儿抹去自己的眼泪,端起糖盒蜜饯送到唐霓面前,“夫人吃一块解解苦味儿。” 唐霓摆了摆手示意不需要,不是她不想冲淡这份痛苦,而是她稍微移动身体会吐出来,唐霓除了记住对萧居士和萧琳的恨意之外,还记住了这种药能让人有生不如死的感觉,为了儿女...屈辱,痛苦,自己只能忍下来。 过了小半个时辰,唐霓才慢慢的坐直了身子,抓起蜜饯放到口中,唐霓竟然品尝不出甜味儿,舌头是木的,口中还是又臭又苦,连着吃了好几颗蜜饯,唐霓道:“准备清水。” 唐霓接连饮水,吐水,爱干净的她又折腾了半个时辰,唐霓才感觉舒服了一点。 她的身体原本就不是太好,这一个多时辰折腾下来,唐霓只能软软的躺在床榻上,有气无力的说:“翠儿,准备熏香。” “喏。”翠儿轻巧的应了,将熏香片放到炉子中,驱散屋子里不好的气味儿。 虽然有熏香的香气,唐霓还是能感觉到那种难以启齿的臭味儿,她睁着眼睛,手紧握着被褥,攥得紧紧的,像是她借此攥住了胃口以防药汁反出来,“还有二十九副。” 也就是说她还要遭罪二十九次,如果能治好病,唐霓认了,就怕病没治好,她这罪就白受了。唐霓无法想像明日是不是还有勇气用这副汤药? 不用,她只能等死,用了,她有一线生机。唐霓倦怠的闭上眼睛,如果用了这幅汤药不管用的话,唐霓再想别的办法,保住性命才有将来,才能守护她的儿女。 祁阳侯同唐霓分房而眠,唐霓这番折腾他并不知道。祁阳侯虽然没有唐霓痛苦,但他同样的心事重重,无法如睡。一会想萧菀,一会恨她,一会又想到他们曾经有过的海誓山盟,想到萧琳乖巧得叫他爹...在稷下学宫杨名的萧琳,才应该是他的女儿。 祁阳侯辗转反侧,胸口像是堵满了石头,祁阳侯翻身而起,倒了一杯清茶慢慢的喝着,月色从窗户透出来,吴郡风景宜人,他却没脸见往日的朋友,无法同文人墨客欣赏美景,纵论诗词歌赋。 “萧琳...萧琳...”祁阳侯再也无法对萧琳有任何的疼爱之心,萧菀母女辱自己太甚,恼恨的骂道:“无情无义的母女,想她们做甚?” 祁阳侯一口直接灌下了茶水,重新上床,盖上薄被,他慢慢的沉下心,思考为唐霓请封的事儿。若是唐霓早一刻定下来,侯府没有嫡长女,但一样可有嫡出儿女,寒门呈现崛起之势,早晚会同士族平分秋色。 祁阳侯也知晓因为唐霓,他再想融入顶级士族很难,若是士族削弱了,是不是会有同他一样想法的士族娶他的女儿? 识时务者为俊杰,祁阳侯不信士族都是死板的人,何况没落的士族一样寻求着崛起的机会。 祁阳侯坐起身,仿佛想到了好办法,呵呵的笑了两声,就这么办! 因为唐霓用的汤药所需要的药材只有吴郡有,唐霓让人采买药材,遂他们在吴郡多停留了几日。等到一切安排得差不多后,祁阳侯一行才启程。 马车里,唐霓虚弱的靠着软垫子,她的脸颊更显得苍白,只是吃了五副汤药,唐霓整个人瘦了一圈,药味刺激到味蕾,她如今吃什么都没有味道儿。 在快出吴郡的时候,唐霓听到了男子高亢的歌声,撩开帘栊,一高冠博带的中年男子由远及近的走来,来人衣抉飘然,容貌俊秀,气质潇洒...唐霓慢慢的瞪圆了眼睛,他似曾相识! 歌声渐渐停住,男子挡住了祁阳侯,说道:“司徒广向祁阳侯请教。” 祁阳侯怔了好一会,闹钟闪过此人的背景。 司徒广,最善于辩才的人,博学,好客,醉心于诗书中,至今没有成亲,祁阳侯道:“司徒兄。” “请,祁阳侯。” 司徒广抬起了手臂,不远处的树下摆放着软席,祁阳侯才看到十几位士族郎君在树下饮酒,祁阳侯拒绝不了,又无法确保能说过司徒广,他好生的为难。 ps今日双更,小醉求粉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 受辱(粉红120加更) 司徒广是司徒家长房嫡次子,为司徒尚嫡亲的叔叔,在上一代排行在四,如今他更以卓悦的辩才闻名天下,司徒广极少过问司徒家或者士族的事情,十二年前突然离家云游四方,凭着他的辩才和温润如玉的君子作风,被好事者称为君子广。 祁阳侯无法拒绝,若是避而不战,他只会落得名声扫地的下场。应战,败,起码有敢于应战的勇气。祁阳侯翻身下马,道:“没想到君子广亲临,在下惶恐之至。” 司徒广拱手,笑容如温玉般温和,语气却生疏中透着几分难言的鄙夷,“十二年前,我便想同祁阳侯一较高下,今日终于可如愿,实乃一大幸事。” “请。” 司徒广几乎垂地的袍袖一展,率先向友人安坐的树下走去。祁阳侯眉头皱紧,十二年前?莫非是...祁阳侯整理了衣袖,同样气势不弱的跟上司徒广。 两个俊美成熟的男子一前一后走在阳光之下,煞是引人注目。唐霓握紧了帘栊,落在司徒广身上的目光久久不曾离开,似悲似喜,似嗔似怨,唐霓几乎将嘴唇咬破,慢慢的放下帘栊,喃咛道:“为什么要让我再见到你?为什么?” 唐霓发愣回忆往事的时候,那边已经分出胜负了。司徒广面对祁阳侯没有留一点的情分,往日谦和的君子作风在面对祁阳侯的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司徒广言语犀利,气势上如同仇人见面把刀相向一般,逼得祁阳侯方寸大乱,他很快便躬身行礼认输,“在下佩服,在下不是君子广的对手。” 司徒广一手揽住衣袖,合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生在福中不知福,岂不知多少人求而不得。” 司徒广气势一变,“祁阳侯小看吴郡士族,才有今日一败,即便不是我,你也不会平安走出吴郡。” 祁阳侯一瞬间脸胀得通红,司徒广接过友人递过来酒杯,斜睨了祁阳侯一眼,“汝还在此做甚?不走的话...诸位随我去府上继续饮酒。” “固所愿不敢请耳。” 坐于软榻上的人纷纷起身,随着司徒广去司徒祖宅,很有有人再看祁阳侯一眼,即便是看了也大多是轻蔑鄙夷的目光,祁阳侯脸上像是挨了一记重重的耳光,臊得满脸通红,他先被萧琳讥讽,再败于君子广之手,他还有何面目再来吴郡? “主人。”随从担心的看着祁阳侯。 祁阳侯额头碰触树干,额上留下了浅浅的一道伤口,温热的鲜血滚入眼中,祁阳侯牢记今日的之耻,见远处被众人簇拥的司徒广仪态潇洒,低笑:“再如何阿菀都不会看上你,可笑...可笑...君子广竟然不知阿菀最在意的是什么...光做不说,阿菀怎么会知道?哈哈...哈哈哈...” 他笑容中带了几分的癫狂,带了几分暴虐,以及放纵,“丹阳真人这辈子都不可再嫁,司徒广你痴心一片,向谁说?你折辱于我又怎样?她会看你一眼吗?” 下车来迎祁阳侯的唐霓听到这句话,停住了脚步,低垂下的眼帘挡住了眼底的情绪,过了一会,唐霓摆出往日温婉的笑容,“侯爷,妾身帮你处理伤口。” “不用,本侯要记住今日之耻辱。” 祁阳侯声音冷冽,抹了一把额头,他白玉的手指上沾满了粘腻的鲜血——血红得耀目,他笑容却诡异莫测,直到今日他才才明白,他根本无法再回头。 祁阳侯和唐霓在吴郡屡屡遭受重创的事情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风传整个大夏。祁阳侯还没到京城,孝穆皇帝就已经接到了消息,他对身后帮自己按摩的淑妃叹道:“蠢货!自取其辱的蠢货!” 淑妃芊芊玉指时重时轻的按着孝穆皇帝的额头,笑道:“蠢货才好用,祁阳侯此番定然受了不少的刺激,陛下让他做什么,他就会做什么。” “还是爱妃懂朕。”孝穆皇帝嘴角微微扬起,不再提被当成蠢货的祁阳侯,转而问起李炫奕,“奕儿还在藏书阁读书?” 淑妃完美的情绪有一瞬间的波动,在孝穆皇帝睁开前,她又是完美贴心的淑妃,“臣妾看奕儿是真长进了,寻常婢女仰慕他自荐枕席,或是伺候他笔墨,秦王世子都不允。” 孝穆皇帝眉头拧成了川字,道:“过几日六弟回去戍边,朕得代替六弟照顾奕儿,这孩从出生就多灾多难,朕宁可多宠着他一点,六弟为朕不计辛苦,不计莽夫的名头为朕戍边,朕如何都不能亏待了六弟最看重的儿子。” “臣妾明白。”淑妃淡淡笑道:“许是他看惯了绝色才对寻常女子瞧不上,过两日有一批珍贵的盆景送来,臣妾也想着给儿子们琢磨着婚事,邀请才女入宫先相看相看。” “奕儿眼光高,将好得留给他。” “皇上如此偏疼秦王世子,臣妾为儿子们委屈。” 孝穆皇帝搂住娇嗔的淑妃,让美人坐在自己膝头,低笑道:“朕不会亏待了他们,爱妃的儿子乃朕钟爱之人。” 淑妃靠在孝穆皇帝胸前,笑盈盈的说:“臣妾知晓陛下苦心,对秦王世子,臣妾也会疼惜。” 藏书阁中,李炫奕后背靠着屏风,珍贵的九天兵鉴放到一旁,从怀中取出毛绒头绳,吊在空中,毛茸茸的绒毛还如以前一样干净,李炫奕大笑:“毛绒团子果然有趣,父辈,兄长皆为天下俊才,没见过祁阳侯这样的...” 李炫奕将头绳收回手心,目光落在九天兵鉴上,李四继续喋喋不休的说着从吴郡传回的消息,李炫奕重新拾起九天兵鉴,虽然他看九天兵鉴费劲极了,很多都不明白,但他不能放弃,李炫奕低咛:“不能让她当我面说这句话,不能。” 藏书阁的门开了,淡淡怡人的脂粉味袭来,一容貌娇媚的宫女手中托着托盘走近,她单薄挽纱的衣裙掩盖不住玲珑有致的身段,低头间胸口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殿下请用茶。” 李炫奕抬头看了一眼低头行礼的美艳宫女,是他曾经偏爱的美人,从她胸口中隐约可见饱满的浑圆,李炫奕笑道:“以德为先,以色为戒,本世子不想步祁阳侯后尘,你把茶盏放下,出去!” “殿下。” “滚。” 李炫奕的声音越发的冰冷,宫女放下了茶杯,一步三回头的出门,李炫奕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九天兵鉴上面。 ps欠下的一千字明天补上,小醉求粉红,这个故事背景很深,人物相对多了一点,小醉会尽量控制节奏。(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二章 宫中 赶走宫女,李炫奕一手拿着九天兵鉴并在旁边墨汁未干的纸张上刷刷的写着,纸张上记载着他的心得同困惑。 李四单独留下伺候笔墨,他动作很轻,生怕干扰了世子殿下苦读。 因没有外人影响,李炫奕心中有惦记的人,使得他更为专心。直到红彤彤的晚霞照在藏书阁的窗棂上,瑞彩霞光洒落进屋,李炫奕才感到光线暗淡了,他抬眼看到天边的晚霞,啪得一声合上竹简,将写得满满的纸张揣进怀里,“回王府。” “喏。”李四眼看着站起身的李炫奕跺了跺脚,坐了两个多时辰,腿脚一定不舒服,可他又不敢上前搀扶,世子殿下只有对那位放到心尖尖上的人才会予取予求。 李四一弯腰,先将藏书阁的门打开,低头道:“殿下请。” 李炫奕将九天兵鉴上卷放回到原处,抚摸过一跟跟的竹片,李炫奕目光落到了旁边的空格上,他小声的喃咛:“我不是父王。” 宫门落锁后,皇宫中不能有外男。 秦王世子因受宠于孝穆皇帝,他不在此列,甚至在宫中有一处专门属于他的宫殿。以前李炫奕时不时的会住在皇宫,但如今他已经奏请孝穆皇帝不再保留那处宫殿,虽然孝穆皇帝没有应允,但李炫奕入宫读九天兵鉴这一个月来,从未再夜宿皇宫内廷。 出了藏书阁,李炫奕瞄了一眼时轮斜影,催促:“快点。” 李炫奕快步向宫门走去,穿过青砖甬道,他急促的脚步声在甬道中回荡。突然,李炫奕停下了脚步,凝神看着捅到尽头出现一顶华丽的轿撵,水漫色的薄纱挡住里面坐着的贵人。 轿辇被十几名内侍,宫娥围上,再往后是掌扇的宫娥,李炫奕看出他们对轿子里人的恭敬,他眯起眼睛,“是淑妃娘娘?” 李四在李炫奕身后探头:“青雀轿辇,除了淑妃娘娘没旁人。” 这条甬道并非是出宫唯一的出路,但却是一条最近的道路。若是李炫奕折返回去,赶到宫门口时会过了出宫的时辰。一旦宫门落锁,非紧急大事不可开启。 李炫奕走近才看到在青雀轿辇前,跪着一似曾相识的宫女,宫女哭求:“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淑妃面都没露,冷然平静的声音:“伺候不得秦王世子,留你何用?” 美艳的宫女哭得楚楚动人,水盈盈的眸子求助一般的看向走过来的李炫奕,哀求道:“殿下。” 淑妃一手撑着额头,疏懒的靠着柔软的垫子,修长的手指勾起薄纱的一角,此处正好可以看到李炫奕,淑妃的嘴唇抿了抿,一惯对美人怜惜的秦王世子会不会救下她? 李炫奕向淑妃躬身,正色说道:“见过淑妃娘娘。” “免礼。”淑妃撩起了小半边的薄纱,露出半笑脸,”世子这是出宫去?” 难怪淑妃是最得宠的,一举一动端是风情万种,她的手长得很好,在指甲上涂抹上朱红的豆蔻指甲,如此更显得手掌白玉无瑕,被淑妃含笑亲昵般的打量,李炫奕略有晃神,淑妃真乃一代尤物,后宫中的淑妃同在三清道观时略有不同,在湖畔放长明灯的她远没有如今媚人。 三清道观...李炫奕合了了一下眼睛,说道:“母妃还等着我用晚膳,不耽搁淑妃娘娘处理宫务。” 后宫事务名义上由司徒贵妃和淑妃襄理,司徒贵妃看似掌握着后宫的大权,然后宫中哪一样也隐瞒不过淑妃。 “秦王妃真真是疼爱你!” 淑妃的笑容像是以往一样完美无缺,李炫奕却隐约觉得有几分不同。 秦王妃对李炫奕的慈爱京城没有不知的,因为他曾经的妄为,秦王妃不知操了多少的心,给他善后,教导他改过。秦王妃在李炫奕的心里位置很重,“母妃一向疼爱于我,我早些回秦王府,也可让母妃安心。” 淑妃深深的凝了李炫奕一眼,放下薄纱帘,“让秦王世子先行。” “喏。” 青雀轿辇向旁边移开,内侍宫女避让开道路。李炫奕再次向轿辇拱手,“淑妃娘娘回见。” 李炫奕袍袖随着迈步摆动,淑妃眯了咪眼睛,跪着的宫女一瞬间后背发凉,挣扎的起身扑向李炫奕,“恳请世子殿下救救奴婢,奴婢仰慕世子殿下已久,愿意伺候殿下...做牛做马的伺候侍奉殿下。” 她抓着李炫奕的袍袖,梨花带泪一般的哀求,李炫奕一抖袍袖,“李四。” 李四上前将宫女从李炫奕身上扯开,李炫奕没说一句话,直奔甬道的尽头,李四向淑妃躬身行礼,随后快步跟上李炫奕。 淑妃扭头隔着薄纱望向李炫奕步入晚霞中逐渐远去的身影,“回宫!” “喏。” 青雀轿辇起,内侍在前开路,那名哭泣的宫女被人捂着口鼻,她挣扎着,水润的眸子里满是对生的渴望,“呜呜...娘娘...” “放开她。” 一道严厉的声音在甬道里响起,坐在青雀轿辇里的淑妃皱了皱好看的眉头,拍了一下扶手,青雀轿辇停下。淑妃的长子三皇子李炫轩跑过来,扯开束缚住宫女的尚宫,那名几乎被勒死的宫女哭着说:“殿下。” “卿卿。”李炫轩揽住了俏丽柔弱的宫女,看向青雀轿辇,他眼里闪过几分的慌乱,然美人那颤抖的娇躯稳定了他的心神,“恳请母妃饶过卿卿的性命,将她赏赐给儿臣。” “转头。”随着淑妃的命令,青雀轿辇转过面向三皇子李炫轩,淑妃撩开薄纱,李炫轩鼓足的勇气一瞬间在淑妃冰冷平淡的目光中消失得无形无踪,嘴唇颤抖:“母妃,儿臣是您儿子。” “若是本宫养出的儿子,今日你就不该出现!” 淑妃的语气仿佛在同寻常人说话,李炫轩脚下有些发软,脸色发白,淑妃慢悠悠的说:“除了你是本宫的儿子之外,你还有何依仗让本宫饶了她?” “殿下。”宫女向李炫轩的怀里钻了钻,像是抓紧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在淑妃面前,她不敢出声,只能渴求的看着三皇子。 李炫轩道:“前两日父皇说儿子的字写得好,赏了儿子一方砚台!” “你字写得好,是本宫给你找的好老师,是本宫督促你上进。得陛下一句赞赏根本原因你不明白?你若不是本宫的儿子,陛下会单独说你字写得好?” 淑妃笑容越发的清冷,弹了弹手指,“本宫记得皇子中书法最好的一个是比你小半个月的四皇子,他书法大成,有铁画银钩之称,你比他如何?” ”儿臣比不过四弟。” “四皇子生母只是个昭容,轻易见不到陛下,四皇子再有才华陛下也看不见。” 淑妃微微扬起脑袋,深邃的眸光凝在李炫轩身上,李炫轩气势被压下去,转为哀求:“母妃..儿臣求您了。” “你不问问她犯了什么错,就来给她求情?”淑妃低头看着手掌,问在儿子怀里的宫女:“你...是不是勾引秦王世子未果?是不是水性杨花意图挑拨轩儿和秦王世子?” “是不是想将三皇子和秦王世子玩弄于股掌之中?是不是想让他们为你争锋私斗?” 宫女几乎站立不住,脸色白得像是纸,向震惊的李炫轩解释:“奴婢没有,殿下,奴婢从未想过勾引秦王世子...是...是淑妃娘娘...” 淑妃眼睑一撩,目光从自己的手腕上落到宫女身上,淡淡的问道:“是吗?” 宫女咬着嘴唇,泪如雨下,双膝一软又跪坐在了地上,丧气的说道:“是,是奴婢卑贱,是奴婢勾引秦王世子...是奴婢...都是奴婢做的。” 李炫轩震惊的看着脚边的宫女,“卿卿...你...你...” 自从上次被淑妃抓个正着后,三皇子先去广华殿后巷败火,被放出来后,他随着淑妃找来的老师学习,身边再无美貌的宫女侍奉笔墨,遂他并不知道淑妃的安排,身为皇子被一宫女欺骗,李炫轩脸上全然挂不住了。 “你往后施恩于人,先看明白了再说。” 淑妃拍了拍扶手,青雀轿辇再次起驾,李炫轩愣了一会,快步追上了青雀轿辇。甬道重新平静了下来,只剩下跪地的宫女和她身后两名年老的尚宫。 出宫之后,李炫奕上马,扬鞭前回头看了一眼夕阳下的皇宫,李炫奕抖了马缰绳纵马回秦王府。 秦王妃果然等着他用膳,准备的饭食也都是李炫奕最爱用的,秦王妃的慈爱目光驱散了李炫奕心底的阴霾,用膳不言,但用膳之后,李炫奕并未着急离开,陪着秦王妃说话,对秦王妃讲了许多好玩搞笑的事情,将秦王妃抖得喜笑颜开。 “父王还没回房?”李炫奕看天色不早了,纳闷怎么没见到秦王。 秦王妃笑容不改,道:“王爷今晚不过来了,奕儿陪娘睡怎样?像奕儿小时候,就睡在娘的身边。” “父王去哪了?不在王府?” 因为秦王即将戍边,秦王最近一直同王妃在一起,他对美色上看得极淡,府里姬妾极少,更是很少召幸,秦王同秦王妃是一对有名的恩爱夫妻。 “不是,你父王去了别院。”秦王妃见李炫奕起身,讶道:“奕儿。” “我有几个不懂的地方想要请教父王,母妃先歇息吧。” ps一千字,小醉会加更补上的,写四千太难了,抱歉,明日双更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情种(求粉红) 秦王妃的阻止唤不回李炫奕,眼看着儿子出门去跨院,秦王妃盯着跳跃的烛火愣神,矮桌上儿子孝敬给自己的点心仿佛还热着。秦王妃从盘子里拿起一块点心慢慢的放到口边,低吟:“奕儿。” 李炫奕出门后,直奔秦王所在的院落。李四紧紧跟着李炫奕,小声的劝道:“王爷怕是歇息了,殿下,王爷也不是总是召幸姬妾,没准图个新鲜!” “我去找父王请教兵法问题,谁敢拦着本世子?这同父王招幸谁有何关系?” 李炫奕脚步为停止,他还没到清幽的跨院就隐约听到抚琴的声音,李炫奕驻足听了一会儿,抚琴的人技法不错,是...是长相思? 外人不知晓秦王的喜好,李炫奕却是知道的,长相思是秦王最为喜欢的一首曲子。秦王轻易不会让女子抚长相思,今日...李炫奕摸了摸袍袖里的纸张,道:“通禀父王,我有急事。” 守在院落门口的秦王侍从犹豫了一会,自己主人找出休闲享受的功夫不容易。李炫奕冷着脸道:“快去。” “世子殿下稍后。” 侍从瞄了李炫奕身后多了李四一眼,李四内疚的垂头,他们都受过秦王大恩,从小在一起接受的训练,如今李四跟着李炫奕,受秦王的命令认李炫奕为主人,但是他们彼此很熟悉。 摆设精致的屋舍,端坐听着琴音的秦王突然从芦席上起身,明亮的烛光将他身影拉得很长,秦王站在抚琴的美人身前,似在看清丽的美人,又像是在追忆过去的事儿。 琴声悠扬,声声诉说着难言的思念,秦王眸色深沉而又压抑,他坐在了美人的旁边,布满厚厚茧子的手覆上清丽少女的脸颊,轻轻的抚摸着她露出的半截细腻的脖颈。 抚琴的少女娇躯不由得轻轻颤抖,不敢放抗秦王,抚琴的动作也不敢停下。她是精心训练出来送给秦王殿下的礼物,讨得秦王欢心的礼物。 “别怕...”秦王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少女手臂一颤,从未想到秦王的声音会带着一分的恳求,别怕?怕什么?分心的少女扶错了几个琴音。 在她脖颈上的手收回去了,少女心中一惊,柔媚温顺的说道:“王爷。” 秦王只露个侧面...她感觉到秦王似乎有心事,那句别怕,不是对她说的,少女强忍着恐惧依偎向秦王。同被训练出来分别送人的姐妹们不同,她伺候的人是秦王,戍边从戎的秦王,很少有女子倾慕于貌丑,嗜血,才学不好的秦王。 秦王推开了她,凝了她一眼,站起身向睡榻走去。少女身体颤抖得更是厉害。 她也曾幻想过同风流才子像赵王那样的美男子春风一度,可她如今却只能伺候冷酷的秦王,她抱了抱手臂,慢慢的站起身,一步一步向睡榻旁蹭去,先伺候秦王更衣...当她褪下秦王的外衣时,看到了秦王上身恐怖之极仿佛蜈蚣的疤痕,她吓得花容失色,声音颤抖:“王爷...” 秦王看出她害怕,捏起她的下颚,冷冷的说道:“为本王宽衣。” “...喏...”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通报声音:“世子殿下有急事求见主人。” 秦王愣了一会,重新穿好外袍,走出了屋舍,少女脚下一软,直接瘫软在地上,捂着胸口,喃咛道:“幸好,幸好。” “奕儿有事?” 秦王出门看到了在月光下站立的李炫奕,冷硬的面色舒缓了几分,面容俊秀的儿子不像他!不会被人讥讽貌丑! 李炫奕点头道:“儿子读了九天兵鉴后,有许多不懂的战法想要请教父王,不知父王可有空?” “去书房说。”秦王嘴角微微扬起,领着李炫奕去书房。 父子两人在书房对坐,李炫奕看着秦王,无论什么时候,自己的父王永远是腰背挺直端坐,像是山岳一样的沉稳,父王五官深邃,并不难看...李炫奕读了一整天九天兵鉴,此时又困又累,但在秦王面前,他亦端正身子,学着秦王的样子,她说过,父王很好,那么她会喜欢像父王的人。 李炫奕也知自己在才学上不一定比得过司徒九郎,但他可以成为她钟情的男人。而且做父王那样的人,李炫奕此时并不反感,这换在以前是不敢想像的。他以前最怕的人是秦王,最不愿意见的人也是秦王。 秦王府的书房一如秦王的品行,没有任何附庸风雅的摆设,在整个书房里找不到一本诗词歌赋,墙壁上悬挂的画作,不是纸醉金迷的美景,画得是浩瀚荒芜的草原狼烟。 在东边的墙壁上挂着秦王亲笔写下的出征表,字体笔风欲要破纸而出。李炫奕以前不喜欢父王的字,但现在看着却顺眼多了。 侍从将有婴孩手腕粗的蜡烛点燃,书房里亮如白昼,墙壁上印上了一大一小两个笔直端坐的影子,侍从眼里闪过暖色,主人盼世子殿下请教兵法,主动靠近盼了多少年了?如今主人终可如愿。侍从悄无声息的退出门,擦拭了一下眼角,站立在门口守夜。 秦王不自然的问道:“何事不懂?” 李炫奕从袖口中拿出纸张递给秦王,秦王接过后认真都看了一遍,眼里清晰的表露出笑意,“看得出奕儿是认真读了九天兵鉴,不是糊弄我。” “以前儿子浑浑噩噩,被富贵迷了眼儿,不如如今思考得明白——儿子愿意效仿父王!” 手中的纸张因为秦王手臂颤抖发出沙沙的声音,惊讶道:“奕儿愿意效仿我?这...戍边军是皇兄交给我训练统领,这只铁军不一定由你继承。况且...父王希望你争气出息,但并不希望你在荒凉的边境上耗费一生。” 除了舍不得从小锦衣玉食的李炫奕吃苦之外,秦王并不希望儿子同他一样被世人当做莽夫,屠夫,兵家子有他一人承担。在荒芜的边境即便是王爷之尊过得也不如京城的小官。 秦王叹道:“皇兄雄才大略,此番我归京述职发觉皇兄威仪更胜,所谋更深,皇兄不见得会...会让你我父子相继掌戍边军。” “世家有北府军,陛下想要压制士族独尊皇权,戍边军尤为重要。”李炫奕想了一会,皱紧眉头:“儿子在吴郡见过北府军校尉给司徒九郎贺寿,儿子在吴郡得了九天兵鉴下卷,掌戍边军是必然的。陛下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就别想着压下以司徒家为首的士族,会像祖父曾祖父那样受困于士族。” “九天兵鉴下册?奕儿,你为何不告诉我?不告诉皇兄?” “儿子不会隐瞒您,然皇上...儿子不会说,永远也不会说,也请父王不要告诉陛下。” 秦王怔怔的出神,“他是你亲伯父,是你父王的亲哥哥!他宠爱你甚深,奕儿....你不可如此想皇兄。” “儿子在吴郡得萧隐士邀请,她指点了儿子几句,父王...”李炫奕改跪坐为跪直身体,郑重的说道:“儿子可发誓效忠于陛下,但我不想再浑浑噩噩的过下去,不想屡次败于司徒九郎,不想被她瞧不起,更不想总是被他们所救。” 秦王欠了欠身子,手掌按在李炫奕的肩头,“奕儿!” “恳请父王成全!”李炫奕对秦王叩拜,额头碰触地面,往事萦绕在他心头,胡闹的,妄为的,遇见她的...李炫奕呜咽道:“被人瞧不起的滋味,儿子不想再受了。” 秦王搀扶齐李炫奕,叹道:“我愧对于皇兄,也敬佩皇兄才干雄心,宁愿舍命相随,奕儿虽是我亲子,然...不必像我。” 李炫奕看出秦王身上的苦涩,轻声问道:“父王有心悦之人?” “我同王妃琴瑟和鸣,她让我无后顾之忧,对王妃我心存感激。”秦王拍了拍李炫奕肩头,背对着李炫奕,秦王看着墙上的画作,“又何来心悦之人?” 李炫奕叹了一口气,“父王无心悦之人,儿子有...只要一想到她,儿子心里会觉得甜甜的。若是不得她相伴,儿子不甘心!看不得她为旁人生儿育女。” 秦王低沉的说道:“你的性情倒也不全像我,这是好事。” 转身面对李炫奕,秦王恢复了平时的沉稳内敛,“半月后我就得启程赶往边境,在兵法上有不懂之处就来问我!在文采上,奕儿也不可放松,世人对我是辱是赞,我并不放在心上,但我不想让你同我一样。” 李炫奕点头应了,同时心中涌起一个朦胧的念头,为何为将者只能就只能是莽夫?受世人的白眼?没有父王戍边淤血拼杀,又怎么会有大夏不受胡人所扰? 秦王给李炫奕讲解兵法,将他在的经验传授给他,“用兵之法不能局限在九天兵鉴上,此虽然是兵家奇书,但一味的生搬硬套成不了名将。” “儿子谨记父王教诲。” 吴郡,司徒祖宅,司徒尚站在月下,静静的听着远处悠扬的琴声,司徒尚听着熟悉的凤求凰,重重叹了一口气:“四叔,您这又是何苦呢?” ps今日双更,求粉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礼物(粉红150加更) 司徒尚站在原地反反复复听了一个多时辰,司徒广抚得凤求凰再动听再有感情,反反复复听了很多遍,他也会觉得腻儿。司徒尚虽然没有伤心的往事,但琴音也让他有了一抹难言的思愁。 “四叔。” 司徒尚走到在月下抚琴的司徒广身前,司徒广性情若谦谦君子,同样他面冠如玉,容貌俊美,不同司徒尚的谪仙之容,司徒广更像是凡间的美男子。 司徒广弹完最后一个音节,双手放到了凤尾琴弦上,他身后披散开的头发和略微敞开的领口,显得他多了几分的放浪。如玉的脸上隐约透着求而不得的哀愁,在宁静的月色下他低沉的声音如同石子落在水面上荡起层层的波纹,“九郎可有想用琴声倾诉的人?” “四叔如此,实在是小侄之错。”司徒尚一躬到地,“小侄不应该让四叔见祁阳侯,为难祁阳侯旁人足以,实在不必劳烦四叔大驾!” 司徒广道:“九郎此言差异,我今日才了无遗憾,做了十二年前就应该做的事情,若九郎不请我去,我...我...” “四叔不会去,您并非是怕了祁阳侯,而是无法同故人交代。”司徒尚靠着回廊的柱子,微微仰头挂在天边的那轮弦月,“四叔的君子风度最错失了佳人。” “是,当年我答应过阿菀,不会以辩才为难祁阳侯。”司徒广笑容苦涩,修长骨感的手指安着琴弦,低声说道:”我在外漂泊了十二年,纵情山水,访友赏景却终究难忘阿菀。 知晓她休夫之后,我动过念头,我求了父亲去萧家提亲,我会明媒正娶她,把她当成我这一生最重要的人,对她的女儿视如己出,若是阿菀不相信我...我宁可只有她的女儿一个,若是她在司徒祖宅住不惯,我可随她去北苑居住,若是她想报复祁阳侯,我宁可入仕为官。” 司徒广絮絮叨叨的说着打算,司徒尚问道:“四叔为何不去三清道观找萧氏阿菀说?侄儿记得她出家前,四叔离着三清道观很近,不到一半日的路程。” “不敢,不愿。”司徒广自嘲笑笑:“不敢见阿菀,不愿违背她的意愿,九郎,你四叔白得了君子的名号,无用之极。” 司徒广从怪石上起身,左手抱着九尾琴,目光如水般清澈,诚恳的建议:”九郎别学我。” 司徒尚眼看着他踏着朦胧皎洁的月色离去,隐约间司徒尚仿佛又听见了声声的凤求凰,不学他?司徒尚后脑倚着柱子,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将来的事情谁又能知晓? 清晨朝气深重,鸟雀啼鸣,在发芽的嫩草叶上落着晶莹的露珠,时而露珠滚下了叶子,落入泥土中。 “子曰...子曰...” “孟子曰...孟子曰...” “师祖曰...师祖曰...” 一道清凉的声音诵读着经史子集,萧琳穿着半截的襦裙看一眼手中的书卷,大声的朗读着,时不时的学着学堂里的学子晃悠着小脑袋,晶亮的眸子盯着不远处的屋舍,诵读的声音又平白的大了两分。 直到屋舍那边传来推开窗户的吱嘎声,萧琳抬起拿着书卷的手臂,向敞开的窗户晃了晃,笑容灿烂:“早安,姑祖母。” 萧居士临窗站着,清晨中萧琳的笑容仿佛被清洗过一般,她会心的一笑:“你这小丫头不吵醒我是不肯罢休的。” “早睡早起身体好嘛,姑祖母出来练五禽戏。我同您一起练习,看我的虎鹤双形...” 萧琳摆出了花架子,萧居士绷不住的笑道,“就你这样叫虎鹤双形?我看是虎崽儿翻滚!” 萧琳脸一红,凡是有利就有弊,萧琳在骑马射箭以及练拳上要比其她人反应慢一点,协调能力差一点,她撒娇的说道:“姑祖母教教我!教教我嘛。” 萧居士无法拒绝萧琳,况且萧琳也是想让自身体再好一点,再长寿一点。萧居士懂得医术对萧琳的好意何曾不明白?她向外走:”看了几本书就装大能,阿琳还差得远呢。” “早晚有一日,我会将姑祖母的本事都掏空,都掏空。” 萧琳挺起小胸脯,自傲仰着小脑袋,突然她眼前一黑,早起绑的辫子散了遮挡住她的眼睛,萧琳气势弱了许多,捡起地上的头绳梳包包头,萧居士笑不可止,“阿琳,阿琳啊。” “不许笑...”萧琳绑好了头发,跑到萧居士身边,威胁道:“不许笑嘛。” “好,好,不笑,不笑。” 萧居士勉强板着脸,一招一式的教萧琳五禽戏,帮萧琳协调不合适的姿势,萧琳时不时的说道:“怎么做啊,原来手臂应该放在这个位置?” 东苑的仆从偶尔路过,都会露出会心的笑容。 演练了一遍五禽戏,萧琳陪萧居士回屋子,婢女早就准备好清水,伺候她们祖孙梳洗。 此时客厅早膳已经准备好了,萧琳在萧居士的目光下先端起了羊乳喝了,虽是羊乳去了膻味,但哪是容易清除干净的?萧琳一贯是不喜欢膻味的吃食。只是因为她肠胃受不了牛乳,萧居士才特别让人养了羊。 若是她连羊乳都不用的话,萧居士有说去山里抓两只母熊回来,从听了这话之后,萧琳对羊乳不再排斥了。 东苑的饭菜是精致可口的,但对萧琳来说,因为萧居士正给她里条理身体,于是萧琳有很多的东西不能吃。爱吃吃不到,不爱吃的天天吃,这现实对萧琳来说有点残忍,尤其是萧居士仿佛是气她一般,总是将她爱吃的东西放在眼前,可她就是吃不到嘴里。 萧琳咬着饭食,用力,用力的咬着,萧居士嘴角勾起,阿琳不知道那副委屈的小样子可爱极了。 用过膳食后,萧居士教萧琳认穴位,讲解一些浅显的医术,萧琳听得很认真,萧居士正说着黄帝心经,门外有仆从回话:“太夫人请女郎去主屋。” “什么事?” “来人说,司徒九郎给女郎送了一副字画过来,以贺女郎之才。” 萧居士皱了皱眉头,司徒尚?“司徒家的老古板竟然让司徒九郎送阿琳礼物?” “是指名道姓的说送给女郎,因此太夫人不好代女郎收下,才让人请女郎过去。” 萧居士紧了紧手中竹简,转而问萧琳:“阿琳可想好给司徒九郎回礼?” 萧琳想了一会起身回到只属于她的书房,取过来一卷子书稿,用银红的绳子捆好,“以士族古风作为回礼。” “是你抄写下来的?为何不送竹简?” “这我还觉得亏了呢,送我抄写好的书稿给司徒九郎,他还是赚的。竹筒自然是留给自己珍藏。” 萧琳眨了眨眼睛,又说道:“司徒九郎若想振兴士族古风,必然会将书稿传遍天下。我一个字都没抄错,应该算是出了力的。” 这种白得名声,萧琳也不会拒绝就是了。萧居士笑着点了点萧琳的额头,摇头道:“司徒九郎不一定舍得将阿琳誊抄下来的书稿传遍天下,他也是识货的,知晓好东西要藏着。” 见萧琳不明白,萧居士道:“也罢,总是你们之间的事儿,阿琳去你外祖母那里取画,我倒是想知道司徒九郎巴巴的送来的礼物是不是比得上秦王世子送京城送来的礼物。” 对李炫奕送来的毛笔,萧琳爱不释手,写字很方便。 萧琳捧着书稿去了萧家客厅。王氏等等都在,萧琳很冷静的接过表好的画卷,对来人说道:“多谢司徒九郎的厚爱,这卷手稿是我誊写的士族古风,恳请司徒九郎指正。” “在下定然呈给郎君。” 司徒家的下人都是有气派的,但在萧家人面前不敢有任何的倨傲之色,郑重的接过手稿,行礼后才告辞离去。 萧如星见没有外人,再也忍不住道:“四妹妹不打开看看?听说是司徒九郎亲笔所画的。” 李氏对萧琳闪过一丝的怨恨,担忧的看向萧如云,见她一直是笑吟吟,不见任何的勉强,李氏这才放心了一些,听见萧如星的话,李氏眉头皱了一下,教导萧如星刻不容缓了。 说不好奇是假话,萧如云也想知道司徒尚到底画了什么送给萧琳,她心底隐约有遗憾司徒尚没有送过自己东西,但她一样有自信将来不弱于萧琳。 祁阳侯来吴郡给了萧琳杨名的机会,但这样面对生父祁阳侯的机会,重生后更看重亲情孝顺父母的萧如云宁可不要。 不管怎么说,萧琳的心里一定不好受,这种滋味萧如云前生品尝过,萧如云笑着问起萧居士的身体状况,对画作事情避而不谈。 并且萧如云用眼神警告萧如星不得再提起,萧如星畏惧萧如云不敢再多说什么。萧琳一一回答萧如云的问题, 离别前,萧琳主动将画轴展开,画作上描绘得是海棠花海,海棠花在司徒尚笔下摇曳生姿,又透着几许的灵气。 萧如星羡慕的心少了许多,萧琳手指盖住了画作上的日期,这也算是她同司徒尚的秘密! ps加更送到,求粉红!司徒广是这本书里最痴情的男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鞭打 司徒尚得到了萧琳誊写的士族古风,他将书卷拿到在手中,一页一页的翻看。 旁边的随从明显看出自家郎君心情极好,谪仙一般的眉宇不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高,司徒尚翻动翻页的动作很慢,纸张上淡淡的墨香仿佛有一股独特的味道,司徒尚合上书卷,跪坐了好一会,背对着随从声音低沉:“祖父在何处?” “回郎君的话,看时辰应该在镜湖。” 司徒尚猛得起身,修长的手指再次拂书卷,他最终拿起来书卷向镜湖走去。 在宁静优美的湖畔,司徒一族的族长席地而坐,他花白的头发在阳光下发出银亮的光芒,在司徒尚走近时,跟着老者的侍从让开了,安静的站到一旁。 “祖父。” 司徒尚轻轻的撩起袍袖,跪坐下来,“您看看这个。” 司徒家当代族长从孙子的手中拿起书卷,扫了一眼,问道:“你欲如何?” “孙儿的想着兴古风...求变。” “还有呢。” 老者的目光从书卷上移开,望着镜湖平静的睡眠,司徒尚楞了一会,低声道:“孙儿不到议婚的年岁。” “从小你就显得比别人稳重老练,天纵之姿在司徒一族中并不奇,但难能可贵得是你肯用心,没有荒废你的资质。我越过你父将族中的权利交给尚未及冠的你,看重得便是你的沉稳。九郎最后这句话,让我很失望。” “祖父!” “先不说嫡枝血脉的择婚联姻,她的母亲是丹阳真人,如今又跟着三绝隐士,这两位在才华上无人可比,然...她们的性情古怪太过,九郎将来是要承担宗族重任,一旦她如其母,司徒家可从未出现过被休的郎君。” 萧菀休夫给他们这些士族长脸,同时他们也担忧这种事儿蔓延开弄得家宅不稳。“太过决绝的女子不可为宗妇,九郎将来的妻子可在才学上差一点,在名声上差一点,但最重要得必须是贤妻良母,能忍让,能体谅九郎的女子。” 司徒尚眼睑低垂,轻声说道:“祖父教导过戒色。” “九郎!” “祖父。” 司徒尚毫不迟疑的同祖父对上,被祖父打量,司徒尚心中有几许的愧疚,祖父一直扶持着教导他,若不然他没有今日。司徒尚眸色暗淡了几分,“祖父...过几年再说。” “九郎肩上的担子不轻,你是我的嫡亲孙子,我何尝不希望九郎能过得舒心愉快?看你四叔...我很是心疼,我可为你四叔去萧家求娶萧氏阿菀,然你不一样,你是将来的族长,你不可任性妄为!” “孙儿明白。”司徒尚地垂下眼睑,略带几分的苦恼不解:“也说不上她哪里好,再有才学也及不上孙儿,她尚没到及笄,样貌比不上豆蔻少女,可孙儿...怎么都觉得她好看。” 司徒尚想不明白,他祖父一样想不明白,他们见面的次数五跟手指都能数清,怎么就让士族未来的希望情根深种?老者叹息了一声:“孽缘!孽缘。” 司徒尚敛住唇边的苦涩笑意,冷静分析阐述如何兴盛士族古风,如何在不触及士族老顽固神经的情况下,改变士族的风貌。 ”据我想,陛下定然还会有后续的旨意。” “你先忙你想要做的事情,皇上的旨意和士族中反对的声音,交给我处置。九郎,别怪祖父勉强你,将重担放到你肩头,祖父为士族前途思考了四十多年,虽想明白了但已经无力改变,我如今只能帮着你一些。” 司徒尚诚心的说道:“多谢祖父。” 没有他的支持,就没有司徒尚。司徒尚知晓祖父面对的困难同样也不小。士族虽然以司徒一族为首,但士族盘根错节,绝不是很容易就能协调的。 司徒尚放下了那份莫名的情愫,亲笔抄写士族古风,几日之后,士族古风的书卷传遍吴郡,很快会传阅天下。人们争先传阅之后,纷纷猜测司徒九郎的用意,推测他下一步会如何做。 祁阳侯和唐霓在路上看到了士族古风的书卷,唐霓被偏方折磨的精疲力尽,因为接连服用又腥臭又苦的汤药,唐霓的味觉受到了刺激已经丧失了功能,也就是说唐霓现在吃什么东西都没有任何的味道。因为汤药有排除体内淤血的效用,唐霓脸色除了旅途奔波的疲倦之外,更多得是失血过多的苍白。 饶是日子过得极是辛苦,唐霓凭着毅力坚持下来,支撑她的除了在京城的儿女之外,还有她的那股子不服输,不想输给萧菀,想着让司徒广正视于她。 祁阳侯败于司徒广之后,曾经痛饮买醉,胡言乱语的说了许多当年的事情,唐霓照顾酒醉祁阳侯的时候,亲耳听到了司徒广钟情于萧菀的话,唐霓这才明白,为何初见他的时候,他温润的眸子会有难以隐瞒的哀伤思念。 十二年...唐霓捂着额头,他还真是长情。听到外面热闹纷乱的声音,唐霓知晓他们终于回到了京城。 坐在唐霓旁边的祁阳侯放下了书卷,笑道:“士族古风...哈哈哈...皇上岂会让大好局面消失?” 自从祁阳侯知晓无法再回头之后,他骤然放开了许多,思路也开阔了。 唐霓不会忽视祁阳侯,敬佩依恋的看着他,问道:“侯爷猜到皇上的想法?” 祁阳侯勾着嘴角,眸光潋滟,“皇上是雄主,不会眼看着司徒九郎有所作为,本侯一路上只想着两件事。” “哪两件?” “一是重新定品,九品中正制定下的士族品级传了几百年,如今士族可不比得以前,应该按照现在评定品级。二是...” 祁阳侯揽住唐霓的肩头,深情款款的说道:“二是唐家人才辈出,霓儿父兄治国之才,你又是惊才绝俗的仙子,本侯要给霓儿请封!“ “侯爷...”唐霓讶然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侯爷为我?” 祁阳侯的拇指抹去唐霓脸颊的泪珠,“自然是为霓儿,有了诰命的封号,霓儿便不会再受旁人折辱。” 唐霓含泪笑道:“妾身不在乎什么封号什么诰命,侯爷对妾身有此心,妾身什么都不求。” 祁阳侯见温婉柔顺的唐霓,他分外觉得满足,萧菀永远不会像唐霓这样靠着他,祁阳侯目光落在看过的书卷上,若是没有这卷书,皇上许是还无法下定主意。 重新定品之后,皇族定然在司徒一族之上,而祁阳侯同皇族共有一个祖宗,祁阳侯一脉必然地位会上升,由此足以弥补萧菀母女带来影响,儿女联姻也会方便一些。 “回京之后,本侯会联络一些志同道合的人一起给陛下上书。霓儿也可让你父兄敲敲边鼓。” “侯爷所说,妾身定当全力以赴。” 唐霓也想明白了重新定品的好处,若是能让唐家插入士族中,哪怕只是末等,于她的儿女的将来只有好处。 唐霓在心里平打起了算盘,自己父兄也一定会同意重新定品。士族深深的扎根在大夏,虽是她的父兄在朝堂上同士族针锋相对,回到家趁着没人的时候,他们一样学着士族儒雅的打扮,白麻衣服只敢在家里穿穿,兄长甚至有时会仿照士族豪放的做派,若是能挤入士族之列,料想他们一定会为此尽全力。 回京之后,祁阳侯不是在书房里忙着,就是出门会见老朋友,唐霓专心的抚养着儿女,给儿女进行早教,唐霓不希望他们长大后赶不上萧琳。 只是唐霓先进养儿女方法,同这里有着明显本质的区别,唐霓认为自己做得没错,可在伺候是少爷小姐的仆从眼中,她的方法太过的荒唐,仆从在心里嘀咕着,夫人是不是中邪了? “夫人,夫人,不好了,不好了,侯爷...二老爷开了祠堂,要鞭挞侯爷!” 唐霓眼见到翠儿慌忙的跑进来,翠儿气喘唏嘘的说道:“夫人,侯爷将要受鞭挞之刑。” “怎么回事?”唐霓将怀里的儿子交给奶娘, 问道:“鞭挞?为何?侯爷不是族长吗?” “奴婢也不知道,听说侯爷犯了族规所以要受责罚,族长好像处罚更重。” 唐霓站起身,厉声到:“走,去祠堂!” 当唐霓赶到祠堂时,再门口唐霓被族中的妇人拦下,唐霓隐约看到祁阳侯赤裸着上身跪在祖宗灵牌下,一层一层的摆放整齐的灵牌证明祁阳侯一脉久远的历史,唐霓轻易不愿意到祠堂来的原因是自己会感到压抑自卑。 “让我进去。” “不行,族老吩咐,只有祁阳侯的正室夫人可入。” 唐霓一下子脸烧得通红,说道:“三嫂...我...” “你也别为难我,若是放你过去,回去公公婆婆定会惩罚我,唐夫人...”挡住唐霓的人是个圆脸妇人,同唐霓一贯关系不错,她向四周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我给你提一句醒,平妻始终不是妻。” “行刑!” 祁阳侯的二叔李鸣响的声音传得很远,唐霓身体一震,眼看着藤条抽着祁阳侯,一鞭子一鞭子下去,祁阳侯后背血肉顿开,鲜血淋淋甚是恐怖。(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耳光 皮开肉绽,血肉横飞,祁阳侯闷哼着,祠堂中的李氏族人和站在灵牌前的族老们一个个神情肃穆,他们仿佛看不到祁阳侯被责打。 唐霓从未见过开祠堂会是这样的,她花容失色的捂着嘴,喃喃的问道:“三嫂,为什么二叔要责打侯爷?” 唐霓自从嫁进侯府,因她没有萧菀傲气,她又一直很和蔼摆出低姿态的对待妯娌们,所以人缘不错。 但凡谁有难事儿,唐霓也总会尽力相帮,并且唐霓不揽权,有好处会记得给妯娌们一份,因此唐霓在侯府过得如鱼得水。 “侯爷没带回嫡长女,又在吴郡受辱丢了李家的脸面,并且...侯爷想给弟妹你请封,族老劝解侯爷,但侯爷不肯听,族老们迫不得已才请了家法。” 不知唐霓哪来的力气,她使劲的推开了挡在自己面前的妇人,“我要去帮侯爷!侯爷!我不能眼看着侯爷受苦...” 那名被她推开妇人,眼底闪过一分诡异的光芒,忙慌张说道:“弟妹..四弟妹...你不能进去...你没有资格入祠堂...四弟妹...” 唐霓在侯府甚是有脸面,又因为以往积累下的威势,极少有人敢强行阻挡唐霓。 为了给平妻请封诰命,祁阳侯甘愿收鞭刑,一旦祁阳侯坚决请封,唐霓不是他们这些站在祠堂外的旁支能得罪的。 所以唐霓虽然看似凶险,但冲进祠堂的路上阻碍并不大。 唐霓跨进祠堂,告慰祖宗的香烟味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分好几层的祖宗灵牌阴森森的,让人心惊肉跳。 唐霓顾不上害怕,冲过来挡住祁阳侯,她明明想哭,却坚强的看着李鸣响,“侯爷犯了什么错?侯爷在吴郡受萧家刁难折辱,被亲生骨肉误解误会,侯爷承受了多少痛苦?好不容易回到京城,还要因此被二叔责罚?侯爷怎能受不问青红皂白的责打,如今侯爷...侯爷需要得是族中长辈的理解支持。” 唐霓对站在祠堂里的族人声泪俱下的陈诉祁阳侯的为难,他的牺牲,他被人误解的委屈,同时唐霓的目光落在祁阳侯身上的时候表露出心疼,理解,支持等情绪,使得祁阳侯心底有一股暖流流淌,虽唐霓冲进来不合族中的规矩,然唐霓是真的将自己放在心上才不管不顾的冲进来的。 能有唐霓这样知心重情的人,祁阳侯屡屡受到打击的心被滋润了,祁阳侯声音沙哑的说:“夫人。” 唐霓抹了一把眼角,呜咽道:“妾身不帮着您说出委屈,妾身心中难安。不是因为陛下赐婚,不是因为天意弄人,侯爷会将对妾身的情分深埋心底...” 唐霓跪在祁阳侯身边,泪盈盈的说道:“侯爷是二叔的嫡亲侄子,是李家的族长,侯爷一路上为李家操心伤神,又因为旁人无法理解的痛苦,侯爷郁结于胸,再加上一路奔波往返京城和吴郡两地,侯爷的身体本就比不上从前,您这一顿鞭子下去,侯爷...侯爷若是有个好歹,我...我愿意跟侯爷生死相随,可您侄孙还小承担祁阳侯府,李氏一族将来怎么办?” 李鸣响指着唐霓,老头子气得脸煞白,“你的意思是老夫鞭挞李卓远是错的?他舍弃嫡长女,致使李家自绝于士族...我还打不得他?就算是他有个好歹,你一个平妻所生的儿子有何资格继承侯府?” “二叔!”唐霓悲伤欲绝,“我...我从没想过让儿子继承侯府,您饶了侯爷吧,我...我不会争的。” “你...你...”李鸣响被唐霓几句话逼得气息不稳,唐霓透出的意思是,他为了躲祁阳侯的位置才故意责打身体不好的侄子,“哈哈...老夫为祁阳侯一脉兢兢业业,竟然...竟然换了这等污蔑...” 李鸣响转身面对祖宗的灵牌,哭倒在蒲团上,“父亲...大哥...我...我冤枉..” 李鸣响的三个儿子一起涌上哭着劝着,唐霓发现祁阳侯对她略带不满的目光,唐霓道:“二叔误会我了,我何时这么想过?也罢,也罢,二叔一直对我有误会看不上陛下赐婚,我...可我生是侯爷的人,死也是侯爷的...” “侯爷,妾身先走一步,妾身在奈何桥上等着您。” 唐霓猛然起身,向着供桌撞去,私自闯进祠堂,不管是什么原因,她都会被旁人议论不懂规矩,用节烈大义掩盖住不懂规矩的瑕疵,才能让李家的人明白,她虽然只是平妻但不比正室差,同样的也给祁阳侯为她请封加重了筹码。 至于李鸣响,唐霓再如何都讨好不了他,不如逼一逼李鸣响,若是造成他有意逼死侄儿媳妇,藐视圣上...李鸣响一脉哪会有脸同唐霓的儿子争? “夫人...”祁阳侯抓住唐霓的袖口,刺啦一声,袖子被撤掉了,借这一刻阻挡,有妇人保住了唐霓,“侄儿媳妇,你可不能想不开啊。” 唐霓此时流泪满面,呜咽悲痛之极:“我只想做侯爷的贤内助,陪着侯爷,怎么这么难?我的出身就那么重要吗?我父兄也是当世贤臣,二叔...二叔...我不想辱没侯爷...请您放过侯爷...” 唐霓眼睛一番,晕倒在妇人怀里,苍白的脸颊上泪痕是那般的清楚,祁阳侯被唐霓震撼了,面对唐霓的深情牺牲,祁阳侯觉得不做点什么,实在是对不住佳人。 “给她请封的事儿,侄儿不会改变主意,二叔,侄儿不能眼看着儿女成了庶出。二叔的顾虑,侄儿明白的,侄儿已经想到了解决办法。侄子对列祖列宗发誓,绝不会让李家没落。” 李鸣响苦笑:“你发誓?” “是,二叔,侄儿不会让您失望!不敢让祖宗蒙羞!” 李鸣响推开围着他的儿子们,盯着祁阳侯看了半晌,抬手指着唐霓,“她现在是不是你的平妻?你本事大,你想做的事情老夫拦不住,但她擅自闯入祠堂,污蔑于长辈,无视祖宗的规矩,该不该罚?” “二叔...”祁阳侯为唐霓求情。 “我只问你该不该罚?”李鸣响丝毫不肯退让,“若是人人学她,李家的规矩何在?难道祁阳侯府一脉还要被世人继续嘲讽下去?李卓远,你回答我,她在族谱上是不是妾?祖训妾可入祠堂吗?“ 祁阳侯道:“她不可入,唐氏该罚,只是她如今...” 李鸣响冷笑一声,“用凉水泼醒。” “二叔!”祁阳侯后背火辣辣的疼,但他此时却顾不上了,“唐氏身上不好,二叔可否原谅她这次无心之举?等她醒了,侄儿让她抄写族规,” “不行,规矩不能乱,赏罚分明才能约束族人。” 李鸣响嘲讽的看了一眼唐霓,“泼醒,一盆不行就浇两盆,清醒受后罚,她才能记住什么事情是她不可做的。” 唐霓被两盆冰冷的井水叫醒,原本她也没昏过去,三月初春,京城寒气还不曾散去,唐霓被冷水浇得脸色更为苍白,散乱的头发黏在脸上,显得她狼狈不堪,唐霓打了寒颤,“二叔。” “你是李卓远的女人,外人不会动你一根手指头。你以妾的身份擅闯祠堂是大罪,按照李家族规,足以发卖你去。然你终究是陛下赐给侯爷的人,老夫看在陛下面上通融一二。请祁阳侯亲自行刑!” 唐霓面容呆滞,行刑?把她用冷水浇醒就是为了打她一顿?祁阳侯为难的看向李鸣响,“二叔...” “侯爷若是为了唐氏好,这顿板子她必然要挨。侯爷若是想代替她责罚,老夫不会同意。” 李鸣响摆明态度,唐霓这顿板子一定得挨。其余族老大多站在李鸣响这边。祁阳侯扶着旁边的人站起身,他心疼的看向迷茫脆弱的唐霓,他从来没有打过女子,唐霓又是让他心动的人,他下不去手。 “侯爷。”李鸣响催促祁阳侯快点动手。 李卓远步履蹒跚的走到唐霓面前,他们两人两两相望,仿佛一对受尽磨难的苦命鸳鸯,唐霓在错愕之后恢复了平静,静静的看着祁阳侯,那般无怨无悔,水盈盈的目光中表露出理解。 祁阳侯抬起手臂,若是打轻了,族老们定然不满意,没准还会想别的惩罚来折磨唐霓,祁阳侯轮圆了胳膊,重重的一记耳光打在唐霓脸上,啪得一声脆响,祠堂上摆放的灵祖宗灵牌都隐隐晃动,李鸣响道:“一。” 祁阳侯又咬了咬牙,再次打了唐霓耳光,直到李鸣响数到十,祁阳侯看唐霓肿起的脸颊,心疼她唇角的血丝,祁阳侯转身道:“二叔,还不够吗?” “让她一冲撞,侯爷的刑罚到几了?” 数数的人摇摇头,回道:“光顾着唐氏,在下忘记了。” 祁阳侯握紧了拳头,跪在祖宗灵牌前,“既是如此,重新来!” 手拿鞭子的下人再次鞭打祁阳侯,祁阳侯后背伤上加伤,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 唐霓捂着脸颊怔怔的出神,谁也不知她想些什么,她偶尔扫过李鸣响的目光中透漏出一分的异色。 ps月底求粉红,加更会补上的,大家放心,写这个文很费劲,小醉想要写得更好一点,所以码字很慢。求大家的支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隐疾 祁阳侯李卓远在祠堂被鞭挞,唐霓此时不敢再说任何的话,她也知道了自己不是娇躯一震所有人都听命的女神。 唐霓只能低泣呜咽着眼看着祁阳侯受刑,同时她被祁阳侯打得肿起的脸颊很疼,唐霓可以在外人面前做出无怨无悔的样子,但她心底对祁阳侯未尝没有怨恨,这几巴掌打掉了唐霓对祁阳侯那分在意,也让唐霓将来在祁阳侯府更处境比以往更为艰难。 嫁得丈夫不能保护自己,唐霓心底存了对祁阳侯的不信任。若是真正钟情的人,必然敢于违背一切条规,敢于同任何人为敌。 唐霓听着祁阳侯忍不住的呼疼声音,她的思绪飘远,如此她也不用对祁阳侯有任何愧疚了,他们两个不过是搭伙过日子。 唐霓所做所为不外乎想让祁阳侯对自己动情,而她自己可以守好本心,淡看祁阳侯。 祁阳侯没有挺过鞭挞,在挨了百于鞭时,他疼得昏厥过去。李鸣响摆手,“罢了,送侯爷回去。” 唐霓身子轻颤得起身,准备护着祁阳侯回去,听到李鸣响对祖宗灵牌道:“是子孙不孝,让列祖列宗蒙羞。” 唐霓回头后,看到李鸣响碰碰的给灵牌磕头,随后他竟然当着尚未散去的族人面吩咐:“彻底清洗祠堂。” 唐霓死死的咬着下嘴唇,李鸣响辱她太甚,李鸣响特意强调清洗祠堂,不就是因为她进来过? 唐霓回身追上了躺在担架上的祁阳侯,她小心细致的给祁阳侯盖上了披风,并且温柔的抚摸祁阳侯的脸颊,随后更是握住了他的手,十指交缠...唐霓呜咽的说道:“侯爷。” 祁阳侯恢复了些许的知觉,撩起沉重的眼睑,嗓音沙哑干裂:“夫人。” 他有一刻的失神,定睛看了许久才看明白眼前的人是唐霓。 堂堂族长当着族人的面被鞭挞,祁阳侯心里是又愤又愧,鞭刑后的皮肉伤比不上他心口的疼痛。 萧菀在的时候,他在族中威望甚高,谁也不敢质疑他的决定。唐霓...他的手被唐霓握住,祁阳侯合眼,也罢,无法回头,只能对唐霓更好,如此,旁人才看不出他的那分悔意。 不对...祁阳侯脸上露出狰狞之色,他不仅不能后悔,还要让萧菀后悔,让侮辱过他的人后悔! 唐霓拖着病弱的身体照料祁阳侯,为祁阳侯清洗伤口,上药等等事情全部都是唐霓做的。 叫来的大夫开了两副汤药,指点了唐霓几句上药需注意的地方,大夫看出唐霓的不以为意,知晓他插不上手后,大夫便告辞离去。 唐霓并非是信不过大夫,可如今的大夫懂得细菌吗?懂得什么是败血病?什么是细菌感染? 于是唐霓让人按照大夫的药房熬药,她自己按照记忆中的方法,用烈酒给祁阳侯清理伤口,虽然动作很轻,但祁阳侯疼得嗷嗷叫,他看到唐霓为自己好的样子,祁阳侯也有男人的尊严,于是他咬牙忍着。 “妾身怕侯爷伤口化脓!”唐霓挑着祁阳侯能听懂的话说,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任何的迟疑。 今日的事情,唐霓已经看出来了,一旦祁阳侯故去,或者祁阳侯失去族长的位置,她和儿女们即便想过平静的日子都做不到。唐霓不能让儿女成为祁阳侯府的工具。 “二叔也真是的,打得太重了。侯爷,今日的二叔好陌生,很可怕,” “嗯。” 祁阳侯疼得面容扭曲,汗水大滴大滴的流淌,这比挨鞭子还疼,喘息道:“夫人...还没好?” “还得再清洗一遍,侯爷忍一忍,妾身会小心的。” 唐霓动作小心温柔却也缓慢,毕竟不是专业的护士,只是看过急救,唐霓并不知道具体的方法。看过同掌握是两个不同的概念。等到唐霓终于清洗了伤口之后,祁阳侯已经疼晕过去了。 唐霓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起身坐到一旁喝茶,翠儿进来说道:“二老爷还在祠堂,他亲自看着清洗祠堂。” 唐霓嘴角一动牵扯了脸上的伤,嘶了一声,翠儿忙道:“奴婢取药来。” “不用,现在不是上药的时候。”唐霓阻止了翠儿,“我记得他有三子?” “您是说二老爷?” “他同侯爷血脉最近,又是侯爷的嫡亲叔叔,今日在祠堂真可谓一言九鼎。一旦侯爷....我同儿子会沦为仰人鼻息过活的苦命人。而且我的儿子身体不好。” 唐霓自从知晓自己三年内不能行房之后,就想着让祁阳侯这三年不能有任何的儿女出现,一旦有个意外,过继继子是常有的,唐霓曾经看过的小说中更是有很多为了爵位不顾骨肉亲情的情节。 谨慎的她不得不怀疑李鸣响的用心,唐霓不信他就没什么想法,谨慎!再谨慎才可保住一世的富贵。 “翠儿让人多看着点他一家,往后二嫂再抱着我的儿子,你得多当心,几个侄子...我也得好好想想了。” “不好了,夫人,夫人,侯爷发热不止。” “什么?” 唐霓吓了一跳,“怎么会发热?”明明自己都将伤口清理干净了? “侯爷烧糊涂了,又吐又泄的,夫人...怎么办?” 唐霓稳住心神,叫道:“快找大夫,找大夫来。” 刚刚平静下来的祁阳侯府重现喧闹,李鸣响听说祁阳侯的病情,拄着拐杖快步赶过去,一进门就听见唐霓呜咽的哭声:“侯爷,别扔妾身,侯爷。” 李鸣响面色凝重,问道:“侯爷到底怎样?大夫!” “二叔...侯爷伤重。”唐霓颤颤巍巍的起身,抹去眼泪,“我不敢说您得不是,但行刑的人下手也太狠了,他们这是要侯爷的命啊。” 李鸣响皱眉得道:“不会,他们手下后分寸,绝不会不顾轻重。” “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有人看记恨侯爷?二叔是族老,请您明察。” 李鸣响深深的看了一眼唐霓,拉住在他身后愤怒的儿子,唐霓暗示得是什么,他不是听不出,但凡有脑子的人都想得明白,李鸣响悲凉的说道:“老夫问心无愧,若侯爷因鞭挞而丧命,老夫愿同侯爷一起去祖宗面前说明厉害。” “父亲。”李鸣响的儿子呜咽着。 唐霓看李鸣响刚正的神色,心底一惊,难道说他们没有私心?李鸣响只为祁阳侯府着想?不曾想过继的事儿?唐霓嘴唇动了动了,像是摄于李鸣响的威势,低头道:“等侯爷平安再说其他,侯爷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此时大夫绕过小屏风,神色复杂的看了唐霓一眼,“唐夫人虽是对侯爷好心,然侯爷并不适宜用烈酒清洗伤口。” 唐霓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住,“我...我...” “唐夫人往后切记不可再鲁莽行事,您虽然于江淮百姓有活命之恩,有救人的心思,但关心则乱...” 大夫不想将话说得太难听,唐霓当年在水患的时候出的法子阻止了瘟疫的蔓延,唐霓在杏林中很有名望,大夫亦很敬佩唐霓,道:“唐夫人往后多看几本医术便知晓药物相生相克,办法是好,但不一定每个人都适用。” 李鸣响问道:“侯爷身体怎样?” 家丑不可外扬,李鸣响可不想让唐霓继续出丑下去。 大夫道:“侯爷病情甚是凶险,不过好在尚无性命之忧,依照老夫看,侯爷需要调养几个月,往后饮酒吃食上也需要节制。最坏的状况,若是侯爷情绪激奋,许是会手脚发麻并身体抽搐...” 李鸣响大吃一惊,问道:“可有法子医治?” 大夫摇摇头:“无法可想,不过,也许侯爷吉人天相,不至于落到最坏的状况。” 当今男子极是讲究风以风度,若是祁阳侯有此隐疾,祁阳侯还有何面目见人?李鸣响再三叮嘱大夫不可将此时说给外人听,大夫连连保证绝不会多言。 送走了大夫,李鸣响恨不得勒死唐霓,祁阳侯怎么纳回来一个惹祸精儿?他对唐霓道:“你到外面跪着去。” “二叔。” “跪着,什么时候侯爷清醒了,你什么时候起身。” 唐霓步履蹒跚的出门,跪在了回廊下。 李鸣响的二子见父亲注意力在祁阳侯身上,他踱步到窗口,眯起眼睛闪过欲望,他舔了舔嘴唇,转身看亲自照顾李卓远的父亲,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祁阳侯清醒之后,李鸣响看他状况还好,该封口的下人都已经封口了,李鸣响不信老天绝祁阳侯一脉,认定李卓远不会有抽搐的隐疾,于是李鸣响没有对他提起,唐霓自知惹祸,也不敢同祁阳侯说起,更加小心温柔的伺他。 祁阳侯以为是因为挨鞭子才引发的病症,又因为唐霓说过的话,他对李鸣响面上虽是一如平常,但心里对他疏远警惕了许多。 祁阳侯调养身体的时候,并未放下筹谋重新定品的事情,唐霓一直在他身边服侍,有时唐霓会暗示祁阳侯君权贵重,使得重新定品更加的完善。 六月大朝,祁阳侯当朝诉说重新定品,向孝穆皇帝陈诉:“百余年前,一等士族为官者几?可如今有几人为官?...陛下手持国器,百姓皆为陛下子民...李姓皇族为万民表率...臣启陛下重新定品!” ps欠下的加更,小醉会补上的,最近小醉很忙,心情也不大好,所以请大家体谅。月底了,还有粉红木?投给小醉吧。无论欠下多少章,小醉都会补齐。知道大家不太喜欢这两个人,小醉保证一段时期内,他们不会再抢镜头了。他们只是为了引出后续情节。(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 定品 “臣复议!” “臣复议!” “臣复议!” 朝会上随着祁阳侯提出的重新订品的建议之后,很多人从软席上起身,对坐在上位的孝穆皇帝拱手复议。 这其中不仅有孝穆皇帝亲自提拔起来的寒门学子,亦有许多在朝堂上很少发言领着俸禄的小吏,更有领着闲散职位的士族子弟。 因大部分的人复议,祁阳侯脸上难免有几分得色,道:“臣启奏陛下,重新定品乃民心所向,恳请陛下顺应天意。” 祁阳侯说出唐霓说过的话。 “我却不知何时民心代表了天意?” 位于三公之列的司徒宇冷冷的看了祁阳侯一眼,他的声音压下了方才喧哗热闹的复议声。 司徒宇是司徒九郎生父,他一直领着三公中太尉的官职。寻常在朝会上,他很少开口,但不意味着他以前不说话就不能说话。 一贯沉默寡言的司徒宇让世人注意最多得是有个谪仙天才一样的儿子,但司徒宇才干不差。他自然是明白祁阳侯建议重新定品的原因。 司徒宇身穿士玄端服,头戴委貌冠,他从容不迫的说道:“往常唐大人为首的寒门子弟总是说天子代天巡狩,可乾纲独断。今日唐大人翁婿...” 司徒宇向孝穆皇帝欠了欠身体,歉意的道:“翁婿称呼乃臣说错了,祁阳侯和陛下勿怪,臣老糊涂了。” 孝穆皇帝沉吟一会,道:“司徒爱卿可直言,不必再提起唐氏女。” 祁阳侯面色难看得紧,四周打量过来的目光让他有如锋芒在背。唐霓的父亲唐大人不为所动,仿佛司徒宇嘲讽得不是他女儿女婿,祁阳侯更觉得窝火。 “臣不知何时民意代表了天意?陛下若按照唐大人说得君权神授的话,您何必在意民意天意?” 司徒宇手臂端到胸前,玄色袍服袖子展开,他面向孝穆皇帝,“莫非在唐大人等诸位的眼中,用得上陛下下命令就说君权至高无上,若不是用不上,便是民心所向?陛下...臣觉得是不是太儿戏了一些?” “九品中正制传承千年,轻易改动臣担心会出大乱子。请陛下三思。” “太尉老臣谋国,臣复议太尉大人。” “臣亦复议太尉大人。” 在朝中的顶级士族的子弟纷纷复议司徒宇,虽然他们的人数赶不上寒门,小吏,末流士子弟,但他们的意见才是朝局的主流。孝穆皇帝都不干轻易的碰触他们的利益。 孝穆皇帝虽是在暗自扶持寒门,但在面上还是偏向于士族。 两派各有代表,互不相让,在金銮殿上吵成一团。因为祁阳侯最先提出的重新定品,反对的士族子弟将更多的责难对向了他。 祁阳侯准备充分,虽是在辩才上比顶尖的司徒广要差一点,但寻常的人鲜少是他的对手。面对众人的责难,他倒也应付得过去,只是时间久了,祁阳侯额头也见了汗水,手臂隐约颤抖,他以为自己是伤势未愈并未多想。 “好了。” 孝穆皇帝突然开口说道:“重新定品的事儿,朕要仔细的思考一二,众卿不必再多言。” “喏。” 朝臣纷纷坐回远处,整理了袍袖,只是彼此的目光都带有意犹未尽。 孝穆皇帝看向秦王,唇边露出亲近的笑意,”六弟的行囊可是准备妥当了?朕舍不得六弟,你不妨在京城多住两日。” 秦王跪直了身体,道:“有劳皇兄挂心,臣弟一切都收拾整齐了,明日便可出京戍边。京城虽是富庶,然臣弟更喜欢边境小城。” “六弟以秦王之尊苦守苦不毛之地,朕深感愧对母后。” 孝穆皇帝语气表情都是对秦王的心疼,“当年朕答应过母后要照顾六弟,可朕却让六弟成了...成了武将。” “臣弟愿意为陛下戍边,母后在天有灵不会怪罪皇兄。” 孝穆皇帝指尖动了动,叹道:“苦寒之地朕不能让六弟长久的驻守下去,如今胡族摄于六弟之威不敢轻易扣边,朕想着边境的事情不用再事事扰烦六弟,朕更需要六弟在近前辅佐。炫奕生育富贵,朕也不忍心此时让他随六弟受苦,对炫奕的疼惜,朕比六弟还甚上几分。” 秦王道:“皇兄厚爱,臣弟没齿难忘。臣弟此番去边境便是着重提拔几名副将,戍边军成军之日曾对天发誓,只听皇兄号令。” 孝穆皇帝脸色一凝,责怪道:“朕是一片好心,想着六弟享几日清闲富贵,并非是朕信不过六弟,戍边军是六弟一手打造的,朕放心。” “皇兄!” “既是六弟甘愿为朕统领戍边军,朕不会让旁人越俎代庖。” 秦王向孝穆皇帝拱手,再想解释的时候,孝穆皇帝转而问道:“丞相可有本奏?” 孝穆皇帝专心处理起朝政,秦王插不上嘴,他只能安静的坐在一旁。司徒宇凝了一眼秦王,陛下是怀疑秦王?还是给士族警告?陛下手中的戍边军并不弱于北府军,一直征战的戍边军怕是比北府军更善战! 司徒宇拿不准孝穆皇帝到底对重新定品怎么想的,他按照以往的了解,陛下应该会赞同重新定品。 散朝后,孝穆皇帝在百官的恭送声回转御书房,不用再面对百官,孝穆皇帝脸上露出些许的疲倦,朝会上定品的争论让他的脑袋隐隐作痛,孝穆皇帝除去头上的朝冠,脑袋还是不见任何的轻松,道:“朕的头上还像戴了一顶头冠,难受得紧。” 在他面前的案上放着奏折,孝穆皇帝摆手让按摩自己脑袋的宦官退下。道:“传淑妃。” “喏。” 只有淑妃的按摩才能让他舒服,他同淑妃多说说话也可缓解心里的烦闷。 广华宫中,淑妃弹了弹手指,目光含笑的看向跪在自己面前女子,“你起来吧,皇上召幸于你,是好事,昨儿皇上不是侧你为昭容吗?用得着对本宫行此大礼?” “娘娘,奴婢是..不敢欺瞒娘娘,您昨日恰好不在,皇上驾到,奴婢只是递了一杯茶。” “本宫明白,给皇上献茶不是你的本分?本宫何时怪过你?” 淑妃越是说不怪,美艳的女子越是心惊胆战,连连磕头道:“奴婢愿为娘娘马首是瞻,但凡娘娘的命令,奴婢必将赴汤蹈火。” “行了,我知晓你的忠心,好生的伺候皇上。” “娘娘。” “你下去。” “娘娘。” “下去。”淑妃加重了语气,被侧为昭容的女子磕头后离去。 淑妃笑容将渐渐的转为冷,”此人善于推测本宫来的心事,她明知道本宫不会在此时收拾她却偏偏来广华宫请罪,她颇有心计,宫里的女人哪一个不是伺候皇上的?” “奴婢看薛昭容没安好心,当日怎么就轮到她给陛下送茶?” “贵妃娘娘指不定多高兴呢,若她今日不来,当个玩应儿养两日。”淑妃食指按了按太阳穴,嘴角一勾:“若本宫真的泛酸吃醋,本宫早就酸死了,还有今日?本宫不恨她向上爬,本宫不喜欢她猜中本宫的心事,本宫不喜欢给宫里的人看热闹。” “奴婢明白。” 从外面走进来一名内侍,隔着珠帘对淑妃低声回禀,淑妃坐直了身子:“重新定品?是祁阳侯提出来的?” “是,朝堂上为了重新定品争论不休。” “陛下还问什么了?” “回娘娘,陛下提起了秦王殿下。” 整理袍袖的淑妃停下了动作,笑道:“秦王?陛下这是不放心了?秦王世子也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淑妃语气里充斥着幸灾乐祸,李炫奕一直在藏书阁读书并且极少胡闹,他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淑妃几次试探都刚被李炫奕回绝,很少受挫的淑妃很不不是滋味。 淑妃站起身,“把阿菀送过来的香粉取来。” “喏。” 淑妃接过婢女送过来的香粉,她打开后仔细的涂抹在手上,涂抹在脸上,清凉的香气围绕着淑妃,“让阿菀费心了,一会把定品的消息捎给阿菀。真难为祁阳侯怎么想到的,这一点上同阿菀还真是有默契。” “娘娘以前不也同丹阳真人说过定品的事儿?娘娘是想到了祁阳侯前面的。” 淑妃自嘴角微微扬起,轻声说道:“本宫同阿菀双剑合璧可斩尽世上的须眉,可惜她前半生为情所困,如今却指望着阿琳,比不得本宫。” 淑妃捻起一朵绢花,将香粉洒在花心处并且戴在了鬓间,“再出色的女子也会被情所困,好在阿菀终于看透了祁阳侯。” “陛下召见娘娘。” “让人准备轿撵。” 淑妃早料到孝穆皇帝会见她,她对着镜子照了照,唇边勾起妩媚的笑容,一转身,裙摆玄了一个圈,淑妃按下了压着裙摆的丝绦,“阿琳必须是本宫的儿媳妇,李炫轩再胡闹下去,本宫打折他的腿,你们都把他看紧了。” “喏。” 仆从躬身答应,淑妃赶去御书房。在三清道观后山闭关的萧菀得了重新定品的消息,她淡淡的笑道:“看看,这是阿琳今早送来的,她的字不仅有形还有神了。” “主人。” 仆从眼看着萧菀将淑妃送来的书信放到一旁,专心给萧琳审查功课,萧菀唇边一直带着欣慰的笑容,任何事都没萧琳重要。 ps欠下的六章加更,小醉从明天开始补,所以说明天两个更。收拾好心情,小醉重新出发,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小醉,谢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关键 直到萧菀将萧琳送过来的功课看完,又给萧琳写好了一封书信,并且让随从送回萧家去。 萧菀精心挑选出萧琳写得最好的书法,从旁边取一本书,萧菀一张一张的翻开,第一张书页粘着一张的宣纸,宣纸上的字迹是歪七扭八,似刚学会写字的人写的,后面的书页上纸张比前面好了许多。 萧菀将最新的这一张黏上去,手指轻轻的抚摸宣纸上的字迹,“琳儿的字越写越好了,将来她出阁时,我把这本子拿给她看,那丫头一准跟我急!” 萧菀妥当的放好了本子,拿起一本经书随便翻看着,轻声说道:“让人准备车架,半月之后我去吴郡。” “主人!” “淑妃娘娘不明白,士族永远不会灭在寒门手中。” 萧菀眉头微微的皱起,神色中带有些许的不安,淑妃看不透,皇上也会看不透吗?萧菀对仆从吩咐:“给淑妃娘娘递个消息,皇上并非昏君,请淑妃娘娘多多注意吴郡的动向。” “喏。” 萧菀跪在三清雕塑前,默默的诵读道经,在她脑子里勾勒出吴郡周边的状况,重新定品并非难以解决,唯一让萧菀不放心的是意外。 士族不畏惧孝穆皇帝的压制,但士族同样也是人,会有三灾九难,一旦...萧菀合眼,道祖在上,但愿是弟子想多了,弟子只求萧琳能平安无恙。 萧菀不亲自去吴郡一趟,如何都放心不下。 御书房中,淑妃再次给孝穆皇帝念诵奏折,她一样悄无声息的将投靠自己的人安插进去。她是同萧菀联手,可她也不会将一切都托付给萧菀。 孝穆皇帝在淑妃身上闻到特别的清香,这让他的发胀的脑袋舒服了很多,“爱妃可听说朝堂上祁阳侯提出重新定品的事儿?” “臣妾略有耳闻,不甚明白何为重新定品?” 淑妃放下了折子,端起茶盏奉给孝穆皇帝,若她说从没听见反倒会引起皇帝的猜忌。淑妃从没将孝穆皇帝当成好糊弄的人,她甚至不敢保证孝穆皇帝是不是知道她安插的人手。 孝穆皇帝抿了一口茶水,笑道:“爱妃这句何为重新定品问得着实是好,重新定品并不是关键,怎么样判定士族的高低才是朕为难之处。” “陛下是赞同祁阳侯所奏?”淑妃听出其中的话音,孝穆皇帝宽了宽清茗,对淑妃赞赏的一笑:“爱妃知朕。” 淑妃眼睫轻轻颤抖,弯曲了膝盖:“臣妾不敢当,臣妾一直陪伴陛下,事事以陛下考量,才能看出一二来。陛下在臣妾面前也比在旁人面前防松不是?臣妾想着陛下防松舒心,您不在是高高在上的大夏国主,而是臣妾的...臣妾的...” 孝穆皇帝握住淑妃的手臂,将美人揽入怀里,清香味道更是冲淡了他的烦闷,“如何?” “只是臣妾的丈夫,是臣妾侍奉的男人!” 淑妃依靠着孝穆皇帝胸口,娇嗔道:“陛下明智臣妾的心思却非让臣妾说出来,臣妾不依。” “好,好,好,是朕知错了。” 孝穆皇帝拍着哄着淑妃,他虽然美人再怀,但心思还是放在了重新定品上,“难为祁阳侯能想到这一招,如此看来吴郡之行他没算白去,丢人受辱亦可让他知耻而后勇,实在是出乎朕的预料。” “祁阳侯怎么说也是难得才貌绝佳的人,若不然也不会先有萧氏阿菀,后有唐氏了。” 当年俊美的祁阳侯可是众多待字闺中的女郎的首选,淑妃轻声问道:“陛下不放心他?” “他如今就是朕养的一只狗,朕养着他不过是想让他出去咬人。”孝穆皇帝眸底带着些许的不屑,“若是他连咬人的本事都没有的话,朕也不必养着他了。” “今日让朕意外的是,朕亲自提拔出来的寒门子弟...竟然也想着成为士族。李卓远能让这么些人赞同重新定品,朕亦深感...士族的观念深入人心。” 孝穆皇帝揉了揉太阳穴,淑妃劝道:“是不是陛下多虑了?” “爱妃啊,并非是朕多虑,朕可用寒门打压士族,若是寒门成了士族,朕一番苦心不久白费了?还不如学着先祖做一个吃喝玩乐且不问朝政大事的君王,朕也可以多点时间陪伴爱妃。” 孝穆皇帝眉宇间的川字很深,淑妃道:“陛下这是说得气话,臣妾知晓您从未想过做得过且过的皇帝。” “朕不想再被顶级士族操控朝政,不想他们挑衅朕。”孝穆皇帝眸光深邃,叹道:“朕对士族根深蒂固无能为力,重新定品可行,但寒门...决不能划入士族之列。朕不能眼看着士族再增强对抗朕的力量,朕想要得是削弱士族的根基!朕要给太子留下一座铁桶江山。” “臣妾相信陛下会得偿所愿。”淑妃一脸的信服,“太子殿下也会明白您的苦心。” 提起太子,孝穆皇帝没有来的心烦,“太子不省心,他同贵妃明争暗斗,当朕是死人?” “陛下消消气,太子殿下也是为了先皇后。” 淑妃按摩着孝穆皇帝胸口,轻声说道:“臣妾深受先皇后大恩,直到今日还记得先皇后的音容笑貌。记得先皇后最恋恋不舍便是太子殿下。” 孝穆皇帝多了一分不悦,淡淡的说道:“她是不相信朕,不相信朕会善待太子!朕岂是嫡庶不分的昏君?朕压着司徒一族后位空悬,不就是稳固太子的地位?” “陛下,太子殿下总是您的嫡长子,先皇后放心不下太子,莫不是您就放心了?您对太子殿下的慈父之心,臣妾最是明白的。若说您宠爱别的皇子,但您最看重最信任就是太子殿下。” 孝穆皇帝揽住淑妃的肩头,叹道:“还是爱妃明白朕。” 淑妃恬淡的笑着,装死随意抽出一本折子,面不改色看了一眼,“臣妾还记得太子殿下是陛下带大呢,太子小时候总是坐在陛下的腿上写字。” 淑妃将手中的折子放到了一旁,说着太子同孝穆皇帝的趣事,孝穆皇帝道:“太子是不是又闯祸了?” “陛下!” “朕的亲生儿子都不信朕,爱妃啊,朕心里着实不好受。” 淑妃说道:“慢慢教导太子,他总会明白的。也是贵妃姐姐太好强了些,只要陛下心思定,贵妃姐姐也不会再事事针对太子殿下,臣妾听说二皇子快要定亲了,是不是...臣妾想做王爷的母妃呢。” “爱妃想说朕封诸子为王?” “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喽。”淑妃同孝穆皇帝对视,心中冷笑皇帝的多疑,道:“臣妾给皇儿选亲也会方便。” “朕在想一想。” 孝穆皇帝知晓淑妃所言的方便到底指得是什么,他找出祁阳侯的折子,“朕先解决定品的事儿。” 淑妃在御书房伺候完,她坐在青雀轿辇中,手扶着扶手,“定品...原来陛下担心得是寒门变成士族,不过陛下有没有想过,士族为了维持原有的品级会再次入仕呢?士族的大才陛下想用却也不敢用。” 吴郡,萧家东苑,萧琳眼看着婢女将书简交到萧居士手中,萧琳道:“姑祖母好忙,您老友好多呢。” 最近两日萧居士的书信往来多了起来,萧琳敏锐的感觉像是出大事了。萧居士放下了竹简,道:“阿琳不知外面的风言风语?你倒是坐得挺稳当。” “我答应了娘,要写个最好最好的书法送给她。” 萧琳放下毛笔,用帕子擦拭手,回眸轻笑:“不就是士族重新定品?用不上慌乱的。” “那是谁昨夜去翻看了九品中正制?是谁找了很多当年定品的书看?” 萧琳面对萧居士的调笑,她神色理所当然的说:“您教导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那你看出什么来了,同我说说。”萧居士对萧琳的悟性非常有信心,萧琳最难能可贵的一点是敢想敢做,但却不是空想的无的放矢。 萧琳挺起了胸脯,神色很严肃的说道:“我看了好几本当初定品的书册,并查看了顶级士族的族谱,在定品之初,王家可比司徒家久远,但为何王家排在了司徒家之后?我以为按照什么定品才是关键。” “我在京城住过一段日子,勋贵也好,寒门也罢,甚至是百姓对士族都有难言的敬意。吴郡不仅是士族心中的圣地,能让当今过吴郡而下马的地方,亦是天下人心中的圣地。世人敬仰士族子弟的风采,愿意成为士族,这种观念并非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上品无寒士,下品无士族 已然深入人心。” 萧居士认真的听着,萧琳最后道:“重新定品只会让更多人成为士族,陛下一旦掌控不好,只会让士族实力更强,甚至...姑祖母可忘了司徒九郎?您说过他想改变士族的腐朽奢靡之处的。” “你是说他会借此机会清除一部分士族?” 萧琳自信的一笑:“司徒九郎会做的,至于他怎么做,我想不到,重新定品对皇上和司徒九郎来说都是个好机会,只是不知他们谁能如愿?” ps今日双更,求粉红票。事情分两面,得全面得看待问题,有时候坏事也会办成好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 爱恨 萧居士凝视萧琳,笑道:“阿琳看好谁?是当今陛下?还是司徒九郎?” 她在司徒九郎上语气特别的重,萧琳思索了一会,抬眼时眼底一片清明,无喜无怒单纯的分析:“若论阅历,司徒九郎远不是陛下的对手,陛下为君多年,擅长处理这等大事。” “继续说下去。” 萧居士相信萧琳不会只想到了这么一点,萧琳最近几日不是看书,就是抱着竹简冥想,亦会偷偷的看萧居士和诸位隐士友人的信件,萧居士并没有阻止引导萧琳,放任萧琳自己去想,去猜,去看。她虽然比萧琳想得深些,但听萧琳今日言之有物的言谈,她还是觉得很欣慰的。 萧琳低声说:“自从陛下登基后,为了扶持寒门打压士族当今煞费苦心,甚至连不曾有过的平妻都出现了,如此说明在陛下眼中,士族已经是心腹大患。大夏国土分九州,又有九九八十一县,大夏子民以亿万记,因此陛下需要管得事情就多,需要陛下衡量平衡的事情也多。司徒九郎只用想一件事,如何借此清楚掉阻碍士族革新的人。况且...我知晓司徒族长,在京城做太尉的司徒九郎的父亲,以及像姑祖母这样隐世的隐士都会帮着司徒九郎。” “按照祁阳侯夫所说,陛下是金口玉言,是一言堂,可随意决定天下人的生死。真是这样的话我就在想陛下有可能听进去大臣的话?陛下只有一双眼睛能他看尽九州之事?天子之位的尊荣,手握天下的权利对任何人来说都是难以摆脱的诱惑,陛下连秦王殿下都不全然相信,陛下会相信谁?” 萧琳神色极是严肃,两道弯眉轻轻的簇起:“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用在并不是十分的恰当,我只是想说陛下身边可信可用的人太少了,而司徒九郎...很多士族的有识之士都会帮他。天下百姓识字者,士族占七分,寒门占二分。许多士族都有自己的家谱家规,亦有不会外传的东西。士族是有个别不贤之人,但识字才可明理,我敢大胆的说一句,士族永远不会灭于寒门书生手中。” “啪,啪。啪。” 萧居士拍手道:“阿琳说得好,你比我想得还要好。” 萧琳脸颊微红,方才一吐几日所想她甚是快慰,道:“不是姑姑祖母指点,从不约束我读书看书简,我绝对想不到这些。方才我所言许多都在竹简上写过的,我不过是先于姑祖母说了。” “一样的书简,不是人人都能看出来的。阿琳好就是好,不必过于谦虚。” 萧居士已经帮萧琳改掉了动不动就揪着头发的坏毛病,“属于阿琳的好名声应该坦然受之,过于谦虚只能说明你是偶然得知,是意外由此才名,你自己都觉得名声是意外不应该落到你头上,旁人怎么会相信你?虽是极好的贤名让你不得放松,但有了众人期望,阿琳才有可能更为进步。” “记住我的话,该是你的,不必客套。” 萧琳用心体会萧居士的话,反问到:“若是旁人说得太过该如何?” “在于自身,吹捧太过的话,阿琳听过就算了。” 萧琳点头,道:“我明白了,姑祖母请放心,阿琳不会忘记姑祖母的教诲。” ”对司徒九郎所言,这次倒真是个好机会,我得了司徒族长书信,阿琳明日将这几卷书简送去。” “需要亲自去?” “阿琳不想见见司徒九郎?不想亲耳听听他的决定?” 萧居士莞尔一笑,萧琳的眼睫毛快速的煽动了两下,似懂非懂的说道:“看您神色不对,我还是不去了吧。” “傻阿琳。”萧居士将找出来书卷用鲜红的丝带捆好,推到萧琳面前,“去吧,阿琳不能在我跟前藏一辈子,士族女郎一样可有咏絮之才。” 萧琳抿着嘴唇,柔软白皙的手指戳着书简,不似方才胸有智珠的模样,萧居士问道:“怎么?阿林可有担心的事儿?” “大姐姐在呢。” “为何提起云儿?” 萧琳道:“我最近几日查了很多的族谱,亦知晓士族嫡裔如何议婚,” “你是怕云丫头?” “不对。”萧琳摇摇头,“大姐姐一样是个灵秀的人,她不会被我比下去,亦不需要我的施舍。我只是不想让大姐姐为难,她为了我已经周旋得够多的了。” “阿琳不够任性,亦不够洒脱。你既然跟了我,理应该是你选择将来的丈夫。祖训之流不过是约束无能之人,司徒九郎若是受困于祖训,我会低看他一眼。祖训能立便能破,尤其是士族之间的婚配,阿琳别忘了,你也是嫡裔。至于云丫头,我也赞同你所言,云丫头虽然没有你灵动,但处事沉稳老辣,得你我看重的云儿不会为了司徒九郎而失衡。” 萧居士停了一会继续说道:“阿琳还小,没准将来你心悦于旁人,那人可以没有司徒九郎优秀,可以没有司徒九郎背景深厚,一定没有司徒九郎长得好,但你偏偏就看上了。阿琳随心意而行,我不会对你说得太多。” “是不是您当初也是同我娘这么说的?” “哈哈...你也认为你娘嫁给祁阳侯是瞎了眼儿?” 萧琳摇摇头,又点点头。再又摇摇头,“很多人都这么说。” “心悦于你的人,你不一定看得上他!阿菀当初的选择不能说错,当年的祁阳侯并非如今的模样。阿菀离开之后,他变了很多。阿琳,有志气的人会因为挫折奋起,如阿菀,有人会破罐子破摔,或者想得偏激而走上歧路。” “他是走上歧路?” “有唐氏在他身边,你还当祁阳侯府一脉能重返士族?两头都想要,两边的好处都想得到,一脚踏两船是最危险的事情。” 萧琳赞同道:“是呢,我没看过一人一脚踏两船能站得稳当的。” 萧居士看到萧琳好像怕自己不信一样的连连点头,笑道:“阿琳的认真劲比你娘强,我只是希望你将来不要后悔选择的夫婿。” “听说有人很喜欢很喜欢我娘?” 萧琳坐到萧居士身边,显得十分的好奇,“听说他离家十几年不归?” “他是个痴人!”萧居士叹了口气,“连去阻止劝阻你娘出家都不敢的痴人,不配阿菀。” “我娘不会听他的。” “我说得是他不敢做,旁人都看得出他一片深情,你娘看不到有什么用?几次三番错过好机会,也真是难为他了。” “姑祖母说娘不知道?” 萧居士按了按萧琳的鼻子,道:“这话你问你娘去。” 萧琳无奈的说道:“我不是不敢嘛。” “你不敢问你娘,却问我这么个一生没有成亲的老姑婆,阿琳讨打!” “不是啦,不是拉。” 萧琳躲开了萧居士的手掌,抱着书简向外跑去,“我错了嘛,姑祖母别生气了。” 敞开的窗户前露出萧琳的小脑袋,萧居士板着脸,萧琳紧了紧鼻子,“姑祖母别生气了嘛...我也有听说姑祖母当年风靡天下,让很多的郎君为您折腰,而且...而且...姑祖母的入幕之宾并不少呢。” “阿琳听谁说的?” “嘿嘿,不告诉您。” 萧琳挤眉弄眼,可爱的小模样让萧居士一时忍不住笑,她抿了抿花白发鬓,“你不告诉我,我也猜得到,等我写信去骂他。” “嗯,嗯,多骂两句。”萧琳身体向上窜起,“姑祖母要多骂两句,省得他再将这些事情告诉旁人。” “他是不是没给你好东西?这么陷害他?” 萧琳伴了个鬼脸,笑嘻嘻的跑掉了:“姑祖母别那么精明嘛。” “这丫头。”萧居士无奈的摇摇头。 布置清雅的屋子只剩下她一个,萧居士一如既往的穿着艳红俗媚的广袖衣袍,她的目光格外的深沉莫测,窗外几片淡粉色的花瓣随着微风起舞,顺着窗户飘进房中,随着一声长叹,花瓣落地,萧居士合眼道:“不知是我辜负了他,还是他辜负了我!” 回到自己屋里的萧琳心神有些不定,暗自恼恨自己不应该提起那些往事的,她让瑛姑去打听萧居士的状况,得知萧居士一直在书房中看书后。萧琳亲手洗了果子,并且将果子去皮捣碎加入埋藏在树下的陈酿,果子酒...是她从一处私房菜的书简上发现的。以前第一次做,萧居士就很喜欢。 晚膳的前,萧琳端着酒杯请罪,“姑祖母。” “好了。”萧居士接过酒杯,浅尝一口,酒意正浓,“我和阿菀都不想让你像我们一样,阿琳,找对你命中注定的人。” “嗯。” 月上中天,弦月当空,群星璀璨,萧如云放下书卷,她踱步到窗前,仰头凝视是夜空,灿烂的星辰勾勒出几幅她本以为已经忘记的画卷,萧如云眼角渗出晶莹的泪珠,“是我错吗?将她带给你是我的错吗?不...” 萧如云合上了窗户,隔绝了外面璀璨的星光,她后背靠着窗棂,“是你好色,不是我的错,李炫奕,我恨你!恨你!” ps双更求粉红,谢谢支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提点 “女郎是怎了?” 伺候萧如云的婢女端着铜盆走进来,萧如云抹去眼泪,声音沙哑的说道:“没事!” 婢女放下铜盆,收拾起桌上的书卷,轻声劝道:“您别太贪晚了,夫人知晓会担心女郎不顾身子。” 萧如云站在窗边怔怔出神的看着烛台上的火烛,她当然知晓怎么了,再过几日就是李炫奕的生辰,那一日她端着亲手做的长寿面,却发现他竟然同别人厮混...萧如云喃喃的说道:“我做得还不够好吗?” “女郎?” 萧如云摇了摇头,她突然冲到了床榻旁,将针线篮子里的绣品取出用剪子剪碎,他不配,不配!他要什么样的女人不行,非要同她一起?萧如云从没想着独占他,为什么要让她爬到自己头上去,为什么? 萧如云看着面前破碎的荷包,痴痴的笑了,不能再让他影响自己,这辈子若是有可能,萧如云要看着李炫奕倒霉,看着他穷困潦倒,看着他众叛亲离,连最疼他的秦王妃最后都放弃了他!再多的女人跟着他有什么用? 李炫奕只会让所有人失望,萧如云合眼,他不会变的,再多的改变都是表象。 翌日,用过早膳之后,萧琳道:“我去司徒祖宅。” 萧居士悠然的品茶,“想明白了?” “算是吧。“萧琳捧着书卷出门,回头道:“晚膳我要吃鱼。” 萧居士点头答应了下来,萧琳越来越不见外,不再是给什么吃什么。刚来东苑那会,萧琳小心翼翼的模样甚是让她心疼。 “大姐姐。” 萧琳同萧如云在后院碰面,萧如云看萧琳清雅正式的打扮,目光扫过她手中的书卷,笑着问道:“四妹妹这是去哪?” “大姐姐没歇息好?”萧琳关切的问道,萧如云虽然用脂粉掩盖住泛青的眼眶,但瞒不过萧琳。 “昨日处理了几本账簿,我睡得晚了一些。” 见萧如云不想多谈此事,萧琳将书卷抬了抬,道:“我奉姑祖母之命,将书卷给司徒九郎送去。最近不是一直吵闹着重新定品的事儿?姑祖母说这几本书卷许是对司徒九郎有用。” 萧如云笑容有些苦涩,“用得上四妹妹亲自跑一趟?” “我受姑祖母教养,亦对司徒九郎的应对之策很好奇,见面后,许是能询问他一二。” “士族重新定品...”萧如云低垂着眼睑,萧琳押裙的玉玦温润纯净,是极为难得的暖玉,如今却用来压着裙摆,她道:“重新定品不过尔尔,士族总不会被困住,也许是士族大兴的先机。” 萧琳很感兴趣的询问,“大姐姐为何这么说?听说外面议论纷纷,许多人都对重新定品不看好呢。” 萧如云笑容沉稳且蕴含着笃定,“四妹妹用不上担心,若是没有意外兵祸,士族不会轻易被陛下打压下去。” “为什么?兵祸?不是有北府军吗?” 萧琳更是糊涂了,萧如云解释不清楚,总不能同萧琳说前生的经历,道:“北府军不是万能的,不一定能保护得了吴郡。我无法告诉四妹妹一切,许多事儿,需要你自己去想去经历。” “大姐姐可有要忙的事儿?若是大姐姐得空闲的话,同我一起去见司徒九郎如何?以大姐姐之才许是能给司徒九郎启示呢。” “这...” 萧如云先是一犹豫,随后对萧琳说:“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司徒九郎许多人都看他好,我虽是仰慕其才学,但非他莫属,更不会怪别人亲近他,四妹妹把我想得太小气了。” 萧如云转身向后宅走,萧琳很跨一步,正好挡在了萧如云的道路,萧如云比萧琳高出一头,于是萧琳扬起脑袋,暖阳被她的睫毛剪碎,一片片的光亮落入萧琳眼底, “不是大姐姐这样想的,我从来没将大姐姐当成小气的人,也不认为大姐姐非得般配司徒九郎。大姐姐骄傲于自身的才学身份,但大姐姐既是对司徒九郎有有好感,你们也很相配的话,为什么要让旁人有可趁之机?为什么不能让司徒九郎的眼里心里都是你一个?” “大姐姐是清高的,骄傲的,所以可以容忍旁人试探司徒九郎,一旦他真是心仪于旁人,大姐姐会怎么想?是认为他没眼光不懂得辨识朱玉,您还是庆幸自己隐藏得好?司徒九郎走到街上,很多女郎都会向他投掷木桃,荷包,鲜花,为得是什么?只有这样才能引起他的注意。” 萧如云嗤笑道:“难道我要向旁人那样不知廉耻的倒贴上去?” “我怎么不知道同司徒九郎见面就是不知廉耻的倒贴?我娘曾经是说过,女子是应该自尊自爱,然并非同郎君见面畅谈就是不知廉耻。大姐姐即便不将司徒九郎当成夫婿人选,亦可以将他当成知己良朋!大姐姐总有事情可以同他请教。神交总是隔着一层,多见几面用心体会,才有可能知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外人再多得称赞,也不如自己看到的真实。” 萧琳握住萧如云的手臂,轻声说道:“大姐姐对我的关照,我一直铭记在心,我不愿意眼看着大姐姐因为骄傲错失了好机会,不想你像我娘...我娘那样,更不想大姐姐最后只是剩下自我安慰。想要得就要争取啊,随波逐流只能空留遗憾。” 萧如云身体晃了晃,脸色煞白,捂着额头,“不...不..” “大姐姐?” 萧琳被萧如云吓坏了,忙道:“您是怎么了?不舒服?” 萧如云双腿一软跪坐在地上,眼泪顺着脸颊流淌,悲凉哀怨的说道:“怎么会,怎么会?” “阿琳对云儿做了什么?” 李氏快步赶过来,挤开萧琳,蹲身抱住身体颤抖冰凉的萧如云,心疼的问道:“云儿,你这是怎么了?同娘说啊,云儿?” 萧如云嘴唇颤抖说不出一句话,萧琳道:“大舅母,我没说别的。” “你...”李氏搀扶起萧如云,“阿琳啊,云儿没有你有福气师承于萧隐士,没有你有福气可以去见司徒九郎,我只希望你看在萧家带你不薄的份上,别在让云儿难堪了行么?” “大舅母。”萧琳想要解释清楚,李氏眼圈含泪,道:“我的云儿懂事孝顺,我最疼得就是她,看她这样...我这当娘得心疼啊,也恨自己没用,不像丹阳真人给阿琳安排好了一切。” “娘...”萧如云靠在李氏怀里,冰冻的心略微有些许的缓和,“不怪四妹妹...是我...是我信错了人,是我人云亦云没有亲自看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娘,是四妹妹点醒了我。” “你在说什么?哭成这样还不是阿琳的错?” 李氏对萧如云身上的悲伤,如同死寂一般的悲伤,她格外的怜惜,“你总是为旁人着想!云儿啊,娘希望你能想一想自己。” 萧如云越是想要解释,也是数不清楚,重活一次的经历,她无法同任何人提起,歉意向萧琳看去,动了动嘴唇:“四妹妹。” 萧琳脸上带了一分体谅的笑意,说道:“大姐姐既是身体不舒服,您先同大舅母回去吧,我对大姐姐只有亲近。” 向李氏曲了膝盖,萧琳捧着书简向外去,李氏在萧如云耳边嘟囔:“谁也不知她是存着什么心?你姑姑本来就难以对付,我看这个阿琳比你姑姑还难缠,她偏又被萧隐士收到身边护着,别说是我,就是你祖母都不敢对她说一句重话。萧隐士让她去见司徒九郎不就是...:” “娘!”萧如云打断了她的话,“四妹妹不是坏人,娘,她是为了我好。” “我一说她不好,你就同我着急,罢了,罢了,我就怕你心眼实诚,被她蒙骗了。” “不会,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我分得清楚。” 萧如云被李氏扶着进屋,缓了好半晌,萧如云才算是彻底的止住泪水,李氏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确实不如四妹妹看得开。”萧如云靠着李氏,轻声说道:“往后对司徒九郎...我不想再远着。” “这是好事!往常我看着都跟你着急,虽是如星痴迷于他不妥当,但以云儿的才学还怕司徒九郎不对你另眼相看?我信得过云儿的操守,司徒九郎那人也不是谁都能算计缠上去的。宛若君子之交的相处,最为适合。” 萧如云帮着李氏拢了发鬓,道:“我不愿意将来只能落到责怪司徒九郎没有眼光的地步,况且见面久了,相处多了,也许我会发觉他不适合我。” “哪会不适合你?云儿,那可是谪仙一样的司徒九郎。” 就算是上了年岁的李氏都爱看司徒九郎,李氏道:“云儿给娘争口气,你不能错过司徒九郎。” “我...”萧如云在李氏殷切希望的目光下,违心的点点头,做个孝顺的女儿,自己不能再让亲人失望。 萧琳收拾好心情,在司徒家仆从的引领下,再次走入司徒祖宅,走了好久,萧琳才看到一处静室,门外跪着几名男子,低沉的箫声从静室里飘出,本应该感伤的曲子,萧琳却听出欢快之意。(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九二章 心声 在门口侍立着面容清秀的侍者,他见到被仆从指引来的萧琳后,有礼的躬身道:“请女郎稍后。” 侍者的容貌也是难的清俊,萧琳颔首站在院中,不远处有一株桃花树,树枝上抽出淡粉色的花苞儿,司徒尚读书的院落布置得幽静质朴,却因这株即将盛开的桃树多了些许的亮色。 是一株桃树,萧琳有些疑惑,那株桃树旁边还有空余的地方,按照院落的布置来说,不应该只种植一株,为何司徒九郎没有再种桃树? “女郎请。” 屋子里箫声并未停下,侍者出来退躬身道:“主人让您进去。” 萧琳怀抱竹简走了进去,侍从轻轻的掩上房门。 草堂的东面是贴墙的书架,墙有多大书架就有多大,分上中下三个格子,其中两个格子上摆满了厚重的竹简,最下面的格子是纸张抄袭的书卷,西边是能看到外面的景色的窗户,偏向窗户的地方,摆放着鸡翅木平头案,上面有敞开的书卷,以及文房四宝。 萧声是在萧琳身后传来的,她回头看去,从上而降的丹青色薄纱将草堂隔成两半,这边用作读书,那一边放了一座软榻,薄纱因风而浮动,端坐吹箫的司徒九郎时隐时现,萧琳快走几步,手不自觉的握住了薄纱,慢慢的固定住,撩开,将他看得更为的清楚。 他一袭青色单衣,许是因为不用出门,他的头上虽是带了小冠,但他耳边有碎发。 他低垂着眼睫专心洞箫,修长骨角分明的手指在碧玉的玉箫上轻盈的的移动,萧头盖住了他大半的朱唇,仅仅露出银红的一角唇瓣,在碧色中留下一点的绯红。 因他微微蜷首,旁人看不清那谪仙之容,但足以让人驻足痴迷的仰望于他。萧琳将怀中的竹简放到了一旁,迈步走进司徒尚,跪坐下来,这样不就看到了? 司徒尚唇边勾出一抹笑意,抬起长翘的眼睫,同样看清楚萧琳,司徒善手指移动得慢了一分,虽是听不出走音,然他心里清楚,因为近在咫尺清丽的她,他的心乱了一瞬。 箫声渐渐的低不可闻,司徒尚将玉箫从唇边移开,和萧琳清澈欣赏丁目光碰到一起,问道:“可悦伊人?” 萧琳笑盈盈的赞道:“不仅萧音有绕梁三日之感,司徒九郎玉容也是极好看的。” 司徒尚握着玉箫的手紧了紧,直白的,羞涩的,含情的称赞他都听过,此时从萧琳口中听到,司徒尚没有来的心头多了一抹思愁。 萧琳笑着说:“我喜欢今日司徒九郎的箫声。” “为何?” “我一共听过你吹箫两次,上一次即便是你寿诞之日,九郎的箫声太低沉压抑,虽是技法毫无破绽,但不像是过寿日的人吹得呢。今日虽然箫声清冷寡淡,然我却可听出其中的欢快,亦有一种...” 萧琳眯起眼睛,想了半天后,她一锤定音:“有一种蓬勃向上的青云之意。” “我说得对不对?”萧琳的目光再次同司徒尚相碰,她勾起嘴角,道:“呀,九郎也有震惊的时候?” 司徒尚清远的眸底除了惊愕之外,印着一巧笑嫣然的小人儿,“我为何不能有震惊?” “说得也是,九郎是被贬谪下凡的神仙嘛,不对,也你是被天上的神仙派下来体察人间红尘酸甜苦辣的,九郎有朝一日得返仙班的话,记得帮我美言几句啊。” 萧琳俏皮又熟稔的笑着,大夏国以道统为尊,大夏百姓人人都相信天上是有神仙的。萧琳的母亲是丹阳真人,她对道统更信上几分。就因此司徒尚以谪仙之容,他言行举止才受世人推崇,他的前路上少了许多的障碍。 司徒尚问道:“你还用我美言?你缺什么?” “是不缺的,但人心都是贪心的啊,我想娘健康平安,心想事成,想着姑祖母能长命百岁,想着我的姐姐们都有好姻缘,想着...反正有很多呢。” “这么多我怕是说不过来。” 司徒尚含笑看着萧琳,轻声说:“怎么办呢?” 萧琳想了一会,道:“九郎只需要同神仙说,但凡萧氏阿琳所想所求一概准了就是了。我其实也不是很贪心的,对吧,对吧。” 司徒尚笑着摇头,略带无奈的说:“不贪心!只是你可想着祁阳侯夫妇?” 萧琳顽皮的笑意敛去,淡淡的说道:“他们...我不想让神仙帮忙。” “那你就少想他们一些,以防被云游历练的神仙听到了。” 司徒尚隐含着提醒之意,在稷下学宫或者辩驳祁阳侯夫妇的萧琳固然是耀眼夺目,然他想留住方才毫无拘束谈笑的萧琳。司徒尚身背重任,自是明白不得放松的滋味儿,萧琳不应该被对他们的怨恨以及报复之心困住。 “心中有恨,便是还惦记着他们,丹阳真人没有同你说过,无视比怨恨更伤人!丹阳真人休夫便是彻底同祁阳侯断绝情分,喜欢和怨恨都被她挥出的长剑斩断了。” “我知道娘留在三清道观是为了我!”萧琳咬了咬嘴唇,“也许你说得都对,也许我不够洒脱放不下他们,但是我为何不能在学成之日让他们后悔,让他们永远的活在痛苦中呢?无视对旁人也许可行,但我以为对唐霓不行,富贵以及的祁阳侯夫人怕是巴不得我无视,唐霓想要得不就是富贵尊荣吗?” 司徒尚从没有有过的震惊,萧琳所言同她年龄不相符,但却让他有靠近的感觉。 “俗语有云,贫贱夫妻百事哀,我就是想看看他们夫妻之间有多少的情爱!如果他们不离不弃的相守终生,我也许会无视,也许会承认我娘只是祁阳侯身边的过客,唐霓才是他命中注定的妻子。” 萧琳微微的低垂着脑袋,额前的碎发盖住了眼眸,低声道:“不知今日是怎么了,这些事我没同任何人说起过。拜托九郎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我娘。” “娘无视他们就好,剩下的事情我来做。娘和淑妃娘娘是鸿鹄金凤,她们定然能冲上九天,不应该被这些俗事所扰。” “你呢?你是什么?” 司徒尚微微的皱眉,双手放在膝盖上,控制自己靠近她。 “常青树,我就想做一株无论什么时候都郁郁青青的常青树!” 司徒尚握紧了拳头,眼看着萧琳站起身去拿竹简,她的话语波动了他的心弦,她就这么的走了?哪有这么轻易的事儿? “我知晓九郎的担心,若是我为了怨恨他们,让自己过得不好,付出所有,娘会不认我的,姑祖母会把我捆起来呢。” 萧琳将书简推到司徒尚面前,笑着说:“姑祖母说,你能用得上。” 司徒尚伸手去拿竹简,他的指尖碰触到柔荑,呼吸间仿佛能嗅到她身上的清香,司徒尚身子后仰,手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移开,面对萧琳的疑惑目光,司徒尚咳嗽两声,声音低醇压抑,“你代我谢谢萧居士。” “姑祖母总是口口声声的说,她不在意士族的兴衰荣辱,其实我明白,她不会眼看着士族没落湮灭。” 司徒尚微微颔首,见萧琳手从竹简上移开,他随意抽出一卷竹简展开观看,司徒尚看清楚竹简上的字,懵懂的心平静了不少,问道:萧居士对士族重新定品的事情可有说辞?” “明确的说辞是没有的。”萧琳摇了摇头,说道:“我想她和隐士们都在看你,看你同陛下的初次争锋,看你能否化解这道难题。” 司徒尚眸子一亮,问道:“你知道?知道我同陛下...” “我有同姑祖母说过,我更为看好初生牛犊的司徒九郎。” 司徒尚心底涌起一分的豪气热血,此时他会赞同那句话,美人是英雄胆! 萧琳期望的说道:“别让京城的人或是天下人小看将来统领士族群伦的司徒九郎,陛下老成谋国,然九郎也不差的。从京城到吴郡,我又随着姑祖母学习了一段日子,我以为士族需要得是态度,向上的精神,不能让天下人只记得士族子弟扑脂抹粉,只记得他们荒诞不羁。想要兴盛士族古风,眼下未尝不是一个好时机。” 司徒尚深深的凝视了萧琳一眼,他起身坐越过浮动垂地的薄纱,坐回到平头案后面,他身姿笔直的跪坐,双手扶着鸡翅平头案面,司徒尚扬声道:“你们进来。” “喏。” 方才跪在门口的几个人迈步走近,他们在外面除了萧声之外什么都没听到,也曾想着自家的郎君同萧琳说了什么,平时司徒尚别说同女郎闲谈,便是见族中姐妹都是极少见面的。如今司徒尚同萧琳说了小半个时辰的话,看来他对萧琳始终是不同的。 他们进屋后,看见萧琳并未离去也不觉得意外,跪地道:“请郎君吩咐。” 司徒尚看到萧琳打算起身离去,道:“你坐着,不听清楚,你回去如何同萧居士交代?” 萧琳随即安坐在原处,认真看着司徒尚如何处理士族重新定品的难题。 ps求两张粉红票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阻挠 司徒尚在萧琳眼前表现出了强势的一面,吩咐属下办事时,司徒尚言语干脆利落,不容属下有任何的推诿辩驳。萧琳唇角上扬,再次认识司徒尚。 “陛下既是想要重新定品,我甘受圣命。但如何划分士族的等级,光凭陛下一人决定无法让士族心服口服!” 司徒尚剑眉一挑,虽是有薄纱遮挡,看不清她的神色,但他却能感到她欣赏赞叹的目光,司徒尚心底隐约有几分窃喜,亦有几分感伤。他敛住心事,玩味的说道:“祁阳侯和寒门之人不是说过重新定品乃民心所向?” “属下明白。”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我不信在大夏还有不想跻身士族之列的人!” 司徒尚眸子清澈,阻止属下道:“造声势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我来安排,自然有大把的寒门和末流士族钻营,亦有许多想要升品级的士族会蠢蠢欲动。陛下很快就会明白,传承千年的定品制度可不是那么好改变的。祁阳侯是为了陛下考量,还是想要携私怨报复,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萧琳听后慢慢的攥紧了拳头,迎向司徒尚略带担忧的目光,她却瞪了司徒尚一眼,“多事。” 很轻很轻的声音,面前的属下没听清,司徒尚却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听见了,继续道:“重新定品会是今年或者以后几年最让人关注的事儿,你们需要做得不是去参与如何定品,而是看观察朝政。大夏最近几年风调雨顺,给了世人错觉,大夏不会再有大灾。” “郎君的意思?” “既是民心所敬仰的顶级士族,如何定品绝对坏不了士族的气运。于国于民有功,自是上等士族。” “郎君高见!”属下纷纷心悦臣服,司徒尚低沉的说道:“很多人都以为司徒一族会搅和进去,岂不知...真正立足于世的根本不在乎定品。” “纨绔子弟众多的家族,不适合再留在士族之列。” “喏。” “被几匹马吓得身体不敢动弹,贪生怕死,志大才疏的人,不可为士族中人。” “喏。” 司徒尚将书案上方才写好的书卷递给属下,“按此行动,不得有误!” “喏。” 属下领过书卷,看司徒尚再没有吩咐,他们悄声的退出去。萧琳此时起身,“该看得我都看了,回去我会一字不漏的同姑祖母回禀。” “萧隐士会如何说?” “姑祖母什么都不会说呢。”萧琳笑盈盈的看着司徒尚,歪着脑袋道:“不过姑祖母会多饮几杯果子酒。” 司徒尚的笑容尚未来的全然绽开,萧琳接着说:“不是为你,是我做的果子酒太可口了呢。” 司徒尚愣了愣,眼前的萧琳脸上不见方才对他的欣赏敬佩,萧琳此时对他亲近熟稔,司徒尚站起身拱手道:“不知我可有口福品尝你钦亲手酿得果子酒?” 萧琳脸颊不自觉的微红,被俊美的司徒尚看着,她不由得有几分心慌,垂下脑袋,轻声说:“你不喜欢会喜欢的,果子酒太甜了。” “甘甜总比苦涩好!”司徒尚上前一步,靠近萧琳,他能看到她脸颊些许的汗毛。 若是萧琳此时抬头,可看到只印着她身影的司徒尚眼底有几分难得的羞涩。 “九郎,还没同萧氏阿琳谈完?” 司徒尚合眼平复躁动的心绪,萧琳走出门,对站在庭院里的说话的青衣老者屈膝,“见过司徒大人。” “祖父。” 司徒尚从草堂出来,拱手道:“孙儿见过祖父大人。” 司徒尚不敢同祖父对视,他略略低垂脑袋。萧琳看出老者对自己的冷淡,心里略微有些不舒服。 “萧隐士可好?” “姑祖母身体一贯很好,让您惦记了。” 萧琳对老者也很生疏平淡,老者唇边勉强露出一分笑意,“萧居士可还有话说?” “姑祖母让我来给司徒九郎送书卷,并未交代什么话。” 老者道:“请你代我将一句话转告给萧居士。” “请讲。” “四十年前的事情不应再出现!” 萧琳忍住好奇,道:“我一定将这句话转告给姑祖母。” “我让九郎的姐妹送送你。” “不用了,不必麻烦她们。” 萧琳平淡的一笑,向老者屈膝行礼后,向外面走去,老者在她后面道:“改日老夫让夫人请萧家女郎过府一叙,九郎的祖母极为看重萧氏如云,老夫总是听夫人提起她。” 司徒尚低垂下脑袋,宽袖挡不住颤抖的手臂,只听萧琳的声音:“大姐姐德容兼备,很多家夫人都很喜欢她,邀请大姐姐来做客,也得看大姐姐是不是有空闲,我会将您夫人的邀请转告给大姐姐。” 老者凝视着萧琳明媚的笑容,嘴唇动了动,萧琳笑着转头,脚步轻快的走出司徒祖宅。 “九郎要做什么去?” 老者站在了司徒九郎面前,厉声问道:“若是我不亲自过来,你欲带萧氏阿琳去哪?” 司徒尚声音低沉:“水天一色阁,我想让她看看。” “你可还记得水天一色阁什么人能入?” “记得。”司徒尚扬起了脑袋,“祖父...” 老者抬高手臂,迟迟无法落下,怅然道:“迷途知返善莫大焉。” 司徒尚肩头一沉,侧头看是祖父苍老的手臂压在他肩头,“不行吗?” “不可。”老者很坚决的说道:“你想让司徒一族被世人耻笑?九郎肩头有重责,我也是心疼你,但凡你想要什么,我无不应允,然你的婚配决不可是她,并非是她才学不好,而是将来的族长夫人不能是丹阳真人的女儿,我不能眼看着倔强刚烈的丹阳真人毁了你,毁了我一辈子的心血。” “同丹阳真人有何关系?” “九郎不会只有一位妻子而无姬妾,丹阳真人容不下的事儿,萧氏阿林也不会容下。何况...司徒一族不能被丹阳真人操纵。老夫看不透丹阳真人想做什么,然却知晓她不会就此沉寂下去。司徒一族最需要的是稳定,丹阳真人再次如入世定然会掀起惊天骇浪,你能保证萧氏阿琳不帮其母?” 司徒尚唇边多了几分苦涩,轻声道:“阿琳是丹阳真人的女儿,她对丹阳真人极是孝顺,同样的...丹阳真人疼爱她极深,又怎么会随意牵连阿琳?若是丹阳真人有心报复,她何必去三清道观出家?以前也许她不明白,但今日丹阳真人还不明白四叔?” “你是长房嫡子同你四叔不一样,九郎,你不必再说,我的心思不会变。你去静思阁反省,我希望你早日看破。” “喏。” 司徒尚说道:“孙儿愿意去静思阁,重新定品的事情,孙儿还有一事请教祖父,士族大贤隐居太久,定品如何都饶不过士族子弟在朝中所居官职高低,恳请祖父命四叔入朝帮衬父亲,士族有志之士亦可为官历练。” “可。”老者点头答应了司徒尚所求,“此事我会亲自同你四叔说,士族子弟不单可以纵情山水,一样可以治国安邦。” 司徒尚向老者躬身行礼后,他迈开大步走向静思阁,老者看着他飞舞的衣诀,重重的叹息一声,“三清祖师曾为九郎批命,祖师事事都说得极准,偏偏在情劫上,三清祖师竟会算错了?” 老者明明记得三祖师说过,司徒尚妻妾成群,谪仙不为情所困。不是老者小看司徒尚的本事,丹阳真人的女儿,萧隐士的亲传弟子,萧琳怎会容忍司徒尚左拥右抱? 他看司徒尚的神色显然是动了心的,为今之计,他只能尽量的阻止,以重任阻止司徒尚入情劫。只是他现在拿不准静思阁对固执的孙子有没有用。 萧琳回到萧家东苑,将事情讲了一遍,重点说了司徒尚,萧居士点头道:“如此看来,司徒九郎并非浪得虚名,我想他会建议司徒家那个老顽固督促士族子弟入仕途。” “我也是这么想的,多难得的机会?想要让家族位居士族,入仕是最好的选择。哪怕那些大贤们眷恋山水,留恋清幽隐居的日子,为了家族怕也会入仕的。“ 家族在他们眼中重于一切,即便最洒脱不羁的人,一样会将家族祖孙看得很重。在大夏有些地方,族规甚至重于国法。 “你是不是碰到了司徒族长?” 萧琳脸上的笑意消失了,道:“姑祖母怎么会这么问?” “老顽固知道我让你送书卷过去,定然会将他的宝贝孙子看得牢牢的。我料准他会在你将书卷交给司徒九郎后出现。” “您猜测错了呢,司徒族长不会耽搁司徒九郎讨得您欣赏的机会,我要离开的时候,他才出现的。” 萧居士心疼的抱住萧琳,“你为何不同我说?” “娘说,我不会让所有人喜欢,您也说过个人有个人的好恶。”萧琳靠着萧居士轻轻的一笑:“我只会讨我在意人的欢心...对司徒九郎,嗯...先这样吧。” 萧居士盯了萧琳好一会,看不出她有任何的不甘勉强,笑着点了点头,想要得到阿琳的芳心,可没那么容易。 ps明天小醉会双更的,咳咳,最近小醉忙着减肥,跑跑跳跳的累得要死,胖很容易,瘦怎么这么难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闪光 外面因为重新定品的争论博弈并没打扰到萧琳的学习生涯,见过司徒九郎之后,萧琳过自己的日子,陪萧居士锻炼身体,向她请教困惑的问题,又或者在春暖花开的好天气,萧琳会求萧隐士出门,她们祖孙一路欣赏吴郡的好风光,很多风景优美的地方,都留下了萧琳的足迹。 萧隐士本来隐居宁静的日子被活泼娇俏的萧琳破坏了,她长于吴郡,又曾经在大夏各处游历,对景致有独特的见解。她们每到一处,萧居士说得会很多,比如观清泉,她会告诉萧琳大夏境内有多少的水泉,哪出水泉最清澈,哪出水泉最新奇。 萧琳虽是在吴郡游历,但也知晓了大夏国很多的好地方。她会满脸羡慕的保证, 将来也会去游历。 萧居士每每都会对萧琳的请求妥协,于是吴郡的人经常看到曾经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三绝隐士领着萧琳四处游玩。 三绝隐士重新映入世人的眼帘,谁家都会有生病的病人,以前找不到三绝隐士,如今知晓萧居士现身,身边又有个天真娇美的女郎跟着,如此显著的特征,萧琳她们总会碰到求诊的人。 在萧居士心情好的时候,萧琳会帮着患者说情,萧居士总会因为萧琳破例,因此很多病人不找三绝隐士,直接求心有慈悲的萧琳,这样做效果比他们找三绝隐士要好。 每次萧居士给人看病的时候,萧琳都会在旁边认真的看着,她也读了几本医书,根据实际病人的情况,萧琳会问出疑惑,当然前提条件不耽搁萧隐士看病救人,事后萧琳总是将萧隐士确诊的病情记在随身带的小本子上。 她小本子上的病例越记越多,萧琳也不再觉得医术生涩难懂了。在萧居士给病人确诊前,她碰到熟悉的病情偶尔说上两句,萧居士很惊讶萧琳的进步。 萧琳也不像是刚到萧居士身边时那样,昼夜苦读用功,她也会苦学,但不会不顾身体的勉强自己。萧居士对此很是满意,萧琳不仅同她亲近而不是生疏,萧琳还明白了读书做学问不能一蹴而就。光捧着书本看,不知世道变化,只会是纸上谈兵的书呆子。 “姑祖母,净手!” 萧琳提着鹿皮水壶从大树旁边的羊肠小道走过来,萧居士坐在有大大树冠下面的怪石头上歇息。 歇息的人们听见萧琳的声音,纷纷抬头看去,萧琳穿着月白色单衣,头上戴着蝴蝶簪子,随着她脚步移动,蝴蝶翅膀扇动着,镶嵌在蝴蝶簪子上的宝石闪闪发亮,她眉目清丽,脸颊红润,提着水壶悠然而至,旁边的人赞道:“好一位清秀的女郎。” 萧隐士见萧琳走近敛去笑容,却对旁人骄傲的说:“怎么称赞她都不为过。” 萧琳对旁边歇息的名士微笑点头,走到萧居士身边,伸出小手拽了拽萧居士的袍袖,银红的袍袖被她白白嫩嫩的小手抓住,萧琳哄道:“姑祖母不气,不气!” 旁边的人看着阳光下俏皮撒娇的女郎,露出会心的一笑。 “我从好远好远的地方提回来的水,专门给姑祖母净手。” 萧琳指了指很远的地方,萧居士忍着笑,道:“当我不熟悉这?绕过前面的石头就是溪流。” “可也得绕过石头嘛,我腿短,在我看来是很远很远的。” “狡辩的阿琳。”萧居士嗔道。 萧琳蹲下身体,亲自将萧居士的裙摆提了提,低头用嘴拔去鹿皮水壶的塞子,道:“溪水很清澈,不过有点凉,姑祖母净手才能吃点心。” 她小心将水流倒在萧居士的手上,尽量不让水渍溅到彼此的衣裙。萧居士手上有清冷的水流过,但她看萧琳的目光确实比暖阳还温暖,”阿琳是自己饿了想吃点心!” “姑祖母累了一上午,应该吃大块的,剩下一点给我就行。” “我还委屈你了?” “哪能呢?跟着您,阿琳从来不知道委屈为何物。” 萧琳将水壶的水都倾倒而出,放下了手中的裙摆,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净的绢帕,仔细的擦净萧居士的手。然后她坐在萧居士旁边,说道:“拿点心过来,还有果子酒。” “喏。” 跟在萧居士身后的奴婢打开食盒,里面放着一个酒壶,和几碟可口的点心。萧琳握住萧居士拿酒壶的手,“咱们可说好了,只能喝一杯。” 萧居士挑眉,萧琳笑道:“若是您醉了,我怎么背您回去?” 萧居士无奈的笑道:“阿琳专门是来磨我的,好,只喝一杯。” 萧琳笑容灿烂,低声说:“桃花苏好吃,姑祖母给我留两块。” 她这么会说,一般情况下萧居士都会一点不给她留。萧琳从随身携带的荷包里取出一本子,从笔套中拿过石墨笔,她低头在本子上记录着上午看诊的病例。 萧居士吃着点心,问道:“石墨笔可是唐氏所做的。” “好用方便就行。”萧琳手上顿了顿,“何况也说不上是她独创的,早先也有寒门子弟用石墨笔习字,她不过稍作改良,石墨还是石墨,但因为多了个外面这层木头,不至于弄脏写字人的手。” “可这种笔被称为唐笔,以她的姓命名!”萧居士饮了一口酒,斜睨萧琳一眼,故意火上浇油,阿琳但凡听到唐霓做出的大事都会炸毛的,萧居士最爱看她不服气的脸色。 “唐笔...”萧琳将手中的石墨笔转了在手指间转了两圈,一改平时炸毛的冲动,清丽的小脸上露出几分狡黠的笑容:“过两日就不是了,这等方便利民的好东西,又不是她独创的,区区一个唐姓哪能配得起?” 萧居士拿着酒杯的手顿了顿,看出萧琳的不同,问道:“你做了什么?” 萧琳继续埋头写字,长翘起的睫毛眨呀眨的,水漾的眸子灵光四射,她随意的说道:“再过半月就是淑妃娘娘的寿日,淑妃娘娘于我有救命之恩,我娘拜师的时候,淑妃娘娘也去观礼的,有这些情分在,我虽是远在吴郡,淑妃娘娘生辰我也得送上寿礼以表心意。” “我记得你不是送了古埙?” “虽是古埙寻常之物,但确是淑妃娘娘儿时常吹奏的乐器,我这是希望淑妃娘娘荣容颜永驻,总是想起儿时的事情,心情也会很好的,心情好,身体就好,精神也好呢。“ “少跟我打岔,快说,你做了什么?”萧居士没被萧琳糊弄过去,“阿琳!” “我如果说出来,就没有惊喜了啊。” 萧琳撅嘴,“左右不过还有半个月的功夫,您到时不就明白了?” 萧居士道:“太多的惊喜,你也不怕吓到我?阿琳,你现在同我说!” 此时朝中的事情很乱很复杂,孝穆皇帝同士族的博弈正在激烈时,作为最先提起重新定品的祁阳侯一直处于漩涡的中间,祁阳侯背后的唐霓因做出了唐笔颇有功德。 虽在士族眼中石墨笔上不得台面,只是小道,然萧居士承认有了石墨笔确实很方便,亦可使得许多买不起笔墨纸砚的贫苦人家子弟可用石墨笔读书写字,长远上看,唐笔出现对教化百姓极有好处! 因此唐家入士族的呼声不小,萧居士担心萧琳在此时因为思考不周全露出破绽,一旦成全了唐霓...萧居士不管士族怎么想,她知道萧琳一定会很难受,很伤心。 养在她身边的宝贝疙瘩,萧琳连皱皱眉,她都舍不得。萧居士道:“我不是不信阿琳,你先同我说说,我也可以提前高兴。” 萧琳记录完了病例,握紧石墨笔,低声说道:“石墨笔的价值我清楚,唐氏不总是说陛下是天子,大夏的一切都是陛下的?我以为既然石墨笔不是她独创的,天子笔更能彰显陛下德政,她怎么会同陛下抢功德呢?我记得唐氏总是不要这些名声的,她要低调,要做辅佐祁阳侯的女人,太重的名声对她是沉重的负担呢。” 萧琳最后几句话充满了对唐霓装模做样的嘲讽,她嗤笑:“什么是沉重的负担?我就不信她会真当好名声为负担?若想要减轻负担也容易,她只要做几件荒唐事,这于她而言沉重的负担自然就没了。最近她又说什么女子四德,若如她那么说,世上女子还读书识字做什么?只学学着无嫉无妒的伺候男人,以男人为天不就行了,那样的话女子还能独立于世上?” “阿琳,我的阿琳啊。”萧居士揽住萧琳的肩头,恨不得将萧琳疼进骨头里去,“天子笔确实比唐笔有气势,以子之矛子之盾,阿琳做得好!” “唐氏说得四德,料想祁阳侯那样不自信的男人一定会喜欢的。” 萧琳的目光落在旁边歇息的几位男子身上,她们方才的的谈话,旁边的人会听了大概。 最近京城对女子四德一样是议论纷纷,有很多人赞同,认为唐霓继班婕妤之后又一女子大贤,萧琳冷笑:“真正顶天立地的郎君想要得是同自己星月齐辉的妻子,无用的男人才会想着被暗淡无光的星辰围绕,让自己的妻子如仆从一般侍奉,星光暗淡时,皓月还会挂在天上?” ps今日双更,晚上还有一更,求粉红票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无错(二更) 在萧琳清澈的目光下,有心反辩驳萧琳的士族郎纷纷扭开头去。 此时出言不说能不能辩驳过萧琳,万一传出以成年人欺负小女郎的名声,他们会羞愧死的,况且再被萧琳讥讽一句不够自信那可真是威严扫地了。 萧居士含着欣慰的笑容,低声道:“有道是想要结果先得花开,欲想花开先要浇水,花开果熟是一点一滴的浇灌出来的,有琳儿,我没有遗憾了。” 萧琳收好本子和石墨笔,用帕子净手后,拿起一块点心放到萧居士的唇边,轻笑道:“阿琳将来会更争气,更孝顺,您现在觉得没遗憾,将来可怎办呢?” “琳儿!” 萧居士吃了点心,揽着萧琳的肩头,“机灵古怪的丫头乃我凭生仅见。” 萧琳一边吃点心,一边听着旁边士族郎君的争论,她的两道弯眉皱起,在萧居士耳边小声说道:“我想如今心情最不好的人是当今陛下,要不陛下怎会如此不给司徒家脸面?前两日的主持开农兴桑的是淑妃娘娘。” 大夏国的传统,主持开农兴桑的人一般是皇后娘娘。当今后位空悬,一般会由后宫中地位最高的妃嫔代替皇后主持就农兴桑。往年主持得人是司徒贵妃,今年却换成了淑妃。 不是司徒九郎逼得太紧的话,孝穆皇帝不会有此决定。 “也该皇上闹心了,也省得陛下今日一个招贤令,明日一个请贤令的颁布天下。好像离了士族大贤,天下会乱套一样。” 说这话的萧居士也没少被招贤令打扰,孝穆皇帝不至于委任她官职,却会封她为女冠。孝穆皇帝几次让人试探她是否忠心,为得就是孝穆皇帝的头疾。萧居士曾断言,再不治疗的话,他的头疾会越来越重的。 萧居士并非不肯给孝穆皇帝治疗,可皇帝不信她会尽心尽力,她有什么办法?出了萧菀的事情后,萧居士又对萧琳细心教养,孝穆皇帝是将唐霓赐给祁阳侯为平妻的始作俑者,于是他更不会相信萧居士了。 因此来试探萧居士的人更少,萧居士倒是得了难得的太平。 萧琳同萧居士目光相碰,赞同的点头:“所以皇上犯愁得是如何安排这些大贤们,以前士族大贤眷恋山水隐居不肯入仕,陛下可以提拔寒门子弟为官,如今...” 萧琳笑意盈盈,在她眼前仿佛出现了孝穆皇帝为人满为患无从安置官职,进而纷乱的朝堂而头疼的样子。并非萧琳坏心,对于赐祁阳侯平妻的孝穆皇帝,萧琳的印象并不好。 “如今从吴郡闲逛的士族郎君少了,可以看出,有多少人等着陛下敕封官职呢。” “噗。” 萧居士差一点将果子酒喷出来,指着萧琳的额头,无奈的摇摇头,真难为她能注意到这些小事。不过话又说回来,哪一件大事不是有小事串联而成的? “祁阳侯当初提向陛下提出建议的时候,肯定没有想到今日的局面。” 萧居士放下酒杯,赞同萧琳此话,若是想到士族会如此反弹,孝穆皇帝不会准许重新定品的。 在朝堂上哪个寒门子弟敢同士族争官职?况且入仕得人以司徒广为首,他们都是才学品貌极佳的人,刚刚有兴盛迹象的寒门还远不是士族的对手,出身寒门的官员只能给士族子弟腾出地方来。 孝穆皇帝自从登基后一直努力的不让朝堂被士族把持,本来初见成效的,没想到因为重新定品而让多年的努力化为乌有。他如何不恼?任谁也没想过司徒尚能让司徒广等人入朝,进而带动了许多士族子弟入仕为官。 萧琳搀扶萧居士起身,吩咐婢女收拾食盒,“天色不早了,咱们先回去吧。” 就在此时,旁边争论的人停住口,指着不远处道:“那人好像是司徒九郎!” 萧琳听见司徒尚的名字,扶着萧居士的受手握紧,萧居士道:“想看就看,怕他什么?” 萧琳抬头看去,穿着高齿木屐的司徒尚向她们缓缓走来,他脚下的木屐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可每走一步都恰同萧琳的心跳声合二为一,他比上次见得时候清瘦了一些,但也更像是不染人间烟火的谪仙。 “司徒尚见过居士。” “免礼。” 司徒尚站直了身体,不由自主得看了萧琳一眼,远看比近看更清楚。 “姑祖母,咱们该回了。”萧琳先向司徒尚方向弯了膝盖算是打过招呼。 萧居士左看看司徒尚,又看看萧琳,唇边露出长辈看好戏的笑意,她侧着身子挡住萧琳,对司徒尚冷淡的说道:”回去转告你祖父,你一字不落地转告他。” “您请说,我一定会转告祖父。” “老顽固捧着四十年前的事情进棺材去!” ....司徒尚很是无语,他祖父一直是高山远瞩一般的人,被人骂为老顽固是司徒尚第一次听到。 “怎么?你可是答应我一字不漏的告诉他的。” 萧居士挑起眉梢,萧琳向司徒尚递了爱莫能助的眼色,不是萧琳不想帮忙,萧居士任性起来,谁都挡不住,萧琳也知道萧居士这是为她在司徒家受到的怠慢出气。 萧居士回头看萧琳,略带不悦的说:“你想说什么?” 萧琳笑着挽住了萧居士的胳膊,轻声说道:“我听司徒九郎提过,无视比报复更伤人,我深以为然。” 司徒尚眸色一瞬间的暗淡到极致,横跨一步挡住她们的去路,司徒尚盯着萧琳,“让我送你。” “不劳烦司徒九郎。” “让我送你。” 司徒尚寸步不让,萧琳侧开了身,“如此麻烦你了。” 萧居士暗自摇摇头,萧琳同她,同阿菀都不一样,性子比她们更为寡淡无情。 司徒尚向四周人拱手作别,一路护送萧居士和萧琳返回萧家,在萧琳进入萧家门前,司徒尚道:“我在静思阁以清水为食思过七日,出静思阁前,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我没错!” 萧琳脚步停顿一瞬,转身平淡的说道:“多谢司徒九郎相送,多谢!” 她跟着萧居士进入萧家,司徒尚转身骑马离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用计 司徒尚来送萧居士和萧琳回萧家,自是隐瞒不过萧家的人。萧如云在王氏和李氏面前为萧琳费尽唇舌的说尽好话。 王氏顾忌着萧隐士的面子,很赞同萧如云所言,司徒尚是顺路请教萧居士,寻常的萧家人请不到司徒尚。 李氏背着王氏,拽住萧如云的手说道:“云儿万万不能输给萧琳!” “娘。”萧如云安抚李氏也会觉得倦怠,说道:“您当司徒尚是什么人?他想做什么我哪能管得了?四妹妹品貌才学俱佳,我不认为四妹妹得司徒尚另眼相看不妥。娘,四妹妹又可爱又聪慧,很让人疼惜呢。” 萧如云扶着李氏落座,轻声说道:“不能因为女儿,您看不到四妹妹的好处,您多疼四妹妹,姑姑还能不感激您?” 李氏气鼓鼓的说道:“我只疼我亲生的,琳丫头再好也是别人生养的。我就不信司徒九郎敢于违背祖训!虽是他在年轻一代最为出色,但过继来的司徒六郎可以一直在京城侍奉父母,他的名声也是极好的,才学亦是让人信服,只是司徒九郎太过出色他才显得默默无闻,司徒九郎若是执意妄为,司徒一族将来的族长还不见得是谁呢。” “云儿,你是怎么了?” 李氏发现萧如云脸色微微泛白,问道:“是身上不舒服?” “司徒六郎...司徒堂..“萧如云尽量的平静,声音却有着难以压抑的恐惧,“好好的,您怎么突然提起了他?” 司徒堂是将来的屠夫,任谁也想不到文弱公子一样的司徒堂会手段残暴到令人发指的地步。而且他还...萧如云一下子站起身,“娘,我去歇息一会,您别再说了,司徒堂...不是好人,我选谁都不会选他!” “云儿,云儿。” 李氏纳闷萧如云反常举动,看萧如云的样子害怕司徒堂,他们没见过几面呀。 李氏虽是欣慰萧如云懂事,倚重萧如云,但有时李氏对萧如云也有无法向旁人说的害怕,萧如云从来就没看错哪件事儿,铁口直断跟个神仙似的,虽是萧家得了好处,但李氏也会有疑心萧如云太聪明了。 萧如云跑到凉亭里,扶着围栏看着平静的湖水,随着水面波纹上下起伏,萧如云眼前出现了难以忘记的画面,喃喃的自语:“为什么你肯为了我面对屠夫一样的上将军司徒堂,被司徒堂毒打,却在几日后骂我不知羞耻,要休了我?把我送给司徒堂?为什么...” 水上的画面模糊又清晰,衣衫褴褛的李炫奕被打得鼻青脸肿,他被司徒堂踩在脚下辱骂,‘你以为你还是秦王世子?废物!本将军告诉你,你妻子我要定了!’ “女郎,女郎。” 伺候萧如云的婢女终于找到了她,看到萧如云神色恍然的样子,吓了一跳:”女郎怎么有哭了?仔细眼睛。” 萧如云慢慢的蹲下身,脸埋入膝盖中,呜咽道:“你走开,不要管我。” “女郎。” “走开!” 婢女的脚步声远去,萧如云呜咽的低泣,李炫奕...李炫奕...为什么要让她想起这些事儿?一直恨他不就好了?他休了她,是为了让她过得更好吗?萧如云沙哑的反驳心中的念头:“你没这么好心,你是怪我不贞!怪我让你颜面扫地!” 回到东苑,萧居士眼看着萧琳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忍不住问道:“方才司徒尚同你说了什么话?” 萧琳想了一会回道:“他说他没错!” 萧居士嘴角勾起,淡淡的说道:“他比老顽固强多了。” “阿琳是怕你大姐姐心里存了心结?” 萧琳摇头否定:“我怕麻烦,司徒九郎很好,但他也是个很麻烦很麻烦的人。” 她本身需要烦恼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不想再因为司徒尚平添许多的烦恼。 萧居士狐疑的说道:“怎么会有麻烦?” 萧琳恬淡的一笑:“我同姑祖母想得不同,我现在不想招惹麻烦事儿,将来..将来我一旦心仪于他,麻烦对那时的我来说既不再是麻烦了。” 萧居士想了好一会没想明白萧琳话中的意思,她只是知道萧琳如今不会轻易招惹司徒九郎!麻烦吗?萧居士从不认为这些是麻烦。 “女郎,京城秦王世子送礼物过来。” 萧琳眼底多了一分的喜悦,“拿进来。” 萧居士眼看着萧琳打开木头盒子,眼看着她爱不释手的抚摸着几对玩偶,萧居士摇摇头,再成熟懂事也是小姑娘,李炫奕比司徒尚会讨小姑娘欢喜。 “这一点李炫奕同秦王一点都不像!” 萧琳笑着回道:“秦王殿下虽是沉稳,但总是板着脸不知道他想什么呢,以秦王殿下为父自然是很好很好的,可若做他的王妃,除了独守空房之外,怕很难猜透秦王殿下的心思,整日里对着冰冷的秦王殿下,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你如何知晓秦王对秦王妃也是冰冷的?没准在人后,秦王温柔体贴得很。” “您说得也有道理,可我总觉得秦王不像您说得那样。” 萧琳将玩偶放到盒子里,看到盒子底部压着一张纸张,萧琳面不改色的盖上盒子,“若是秦王殿下的性子肯缓和一些,就不会像如今这样被世人误解。但若是他学了赵王殿下,那也不是他了。心悦于秦王殿下的人不会在意就是了。” 萧琳说完这话抱着盒子起身,小脸上有两簇红晕,“我去书房。” 萧居士点点头:“好吧,别看得太晚了。” 萧琳眼睛亮晶晶的保证:“不会的,我晚膳会陪您一起用。” 等到萧琳离开后,萧居士摇了摇头,叹息:“机灵古怪的丫头,倒要看看她花落谁家。” 在书房里,萧琳先将今日记载下的病例重新看了一遍,有不明白的地方,她先是找出医书来看,并且在纸上将重点抄录下来。她随身携带的本子写得很简略,如今誊抄在纸张上的东西才是她反复研究的。 将一切完成后,萧琳方下毛笔,甩了甩手腕,她的目光这才落在盒子上,想了一会从盒子里将书信抽出,萧琳打开书信,她的嘴角翘得越来越高,小声的读着书信,“我说毛绒团子,本世子读九天兵鉴都没你这么忙,连封书信都不给我写!” 看完了书信,萧琳得意的说道:“就是很忙,不忙也不给你写信,我才不给笨蛋回信呢。” 萧琳起身在书架上找书,瑛姑在旁边问道:“女郎说过,这块摆放得都是兵书,您不是太喜欢看的。” “我是想证明笨蛋有多笨,这么点事情都想不明白,姑祖母将九天兵鉴给他,没准会使得珍珠蒙尘。” 萧琳眼前一亮,找到了,她从书架上将竹简取出,打开看了一遍,“我记得我看过嘛,瑛姑,研磨,我去信嘲笑他。“ 萧琳将竹简平铺到桌上,在准备好的纸张上将竹简的内容誊写了一遍,瑛姑在旁边嘀咕一声,“您不是不写回信?” “这怎么能一样呢,看他那么笨得绕不出来,我不嘲笑他,他还以为自己是战神再世呢。” 萧琳神色极是愉悦,顺便将她不成熟的想法也都写上去,书信中笨蛋两字的出现比例很高,封好书信后,萧琳想到李炫奕快过生辰了,她的卧房里堆满了李炫奕送过来的小饰品,萧琳想了想,将她早先做好的兔毛挂饰放到盒子里,将书信放进去,萧琳盖上盒子,笑道:”你才是毛绒团子,让你一身都是毛茸茸的。” “送去京城!” “喏。” 盒子送走之后,萧琳看了一会书,突然问旁边的瑛姑:“我是不是中了他什么计谋?” 瑛姑忍着笑意,低声说:“秦王世子殿下不敢算计女郎。” “算了,反正嘲讽笨蛋一顿也不错。” 萧琳撇开了脑子里的想法,认真的看书。 京城秦王府,李炫奕收了剑招,提着宝剑进屋,李四递上来帕子,李炫奕擦去脸上的汗水,因为练剑气息不稳:“父王留下的剑招太难练了。” “属下看殿下所舞的剑招比刚开始练习时顺畅了很多。” 李炫奕将宝剑放好,问道:“吴郡有没有消息?” “回殿下,应该不会这么快,属下猜想,她会给殿下回礼的。” “哼,本世子才不是惦记着回礼!” 李炫奕面颊微红,恼道:“本世子会稀罕礼物?” 最近上门给他送礼的人很多,李炫奕的屋子里都堆放不下了,再加上孝穆皇帝和宫中娘娘们的厚赏,李炫奕要什么有什么。 他烦躁的在屋里走了一圈,咬牙道:“毛绒团子...休想我再送你东西。” 李四目光落到了书案上的礼盒上去,“属下将送去吴郡的礼盒拆开?” “不用了,这是最后一次!”李炫奕制止了李四,“本世子大人大量不同她计较,这份礼盒是最后一次,况且本世子还有事儿要问她,她虽是笨了一点,但说得话同本世子靠得上。” “殿下,殿下,吴郡有信送来。” 李炫奕快步走到门口,几乎从侍从怀里夺过木盒,自得的一笑:“兵法有云,预先取之,必先予之!” ps小醉会尽量符合每个人的成长轨迹,这就是个成长的故事。每个的个性都不是不一样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嘲讽 李炫奕满怀欣喜躲着李四等随从打开盒子,李四明白世子殿下想第一眼看到萧琳送过来的礼物,他自然不会没有眼色的往前凑,目光扫过金银玉石,这些送过来的贺礼都会被处理掉的,世子殿下... “什么东西?毛绒团子...” 李炫奕的惊呼让李四愣了一瞬,隔着屏风问道:“殿下?” “殿下?”李四见李炫奕没有再言语,又问了一遍。 他刚想绕过屏风一看究竟的时候,李炫奕手中一手拿着竹简,一手拿着书信从屏风后绕出来,李四见李炫奕脸上难以掩饰的羞涩红晕,会意的低头:“殿下去何处?” 李炫奕给了李四一个你真懂事的眼色,掩饰般咳嗽了两声,“去西屋...她竟然说本世子是笨蛋?哼,本世子要让她明白到底谁是笨蛋?你跟本世子沙盘推演!” 李四是秦王着力培养的人,虽是属下奴才,但他也学过一些沙盘推演,李四跟在李炫奕身后:“属下这两下子哪敢同世子推演沙盘?” “本世子不听你的废话!” 李炫奕步伐移动间,他腰间隐约的多了一簇绒毛,李四眼尖自然是发现了,没有碰到萧琳,李四也不知道原来世子殿下喜欢毛茸茸的头绳!看世子殿下迫不及待的带到了腰间,一定是她亲手做的,看绒毛的颜色怕是兔子毛?李四如是想着,背对着李炫奕偷笑! 若世子殿下同女郎成亲,这辈子世子殿下都别指望跑出世子妃的手心了! 李炫奕住得院落,有正房厢房等七间屋,每一处屋子都是秦王妃亲手布置的,摆设铺衬不仅仅奢华还很舒适。 秦王妃了解自己儿子都喜好,于是布置下的摆设更是遵循李炫奕的好恶,有些李炫奕不喜欢的,比如说沙盘,竹简等等,秦王妃坚持留下了。 “王妃殿下真真是有先见之明,知晓殿下您一定会用到沙盘,坚持将沙盘等等留下来。” “让你多嘴!” 李炫奕抬手敲了李四的脑袋,在得到九天兵鉴前,李炫奕从未踏足西厢房。 李炫奕能将萧琳的书信倒背如流,他靠近沙盘,仔细的看着上面的城池地形,李四不敢打扰,安静的站在一旁,心中很是为秦王高兴,世子殿下不是装样子,殿下是真的想通了。 思考了约有半个时辰,李炫奕道:“你来做胡族攻打玉门关。” “喏。” 李炫奕和李四分别站在沙盘的两头,隔着沙盘推演起来,李炫奕时而皱眉,“不对,她说得不对!只会纸上谈兵的毛绒团子...” 一会在李四的围攻下,李炫奕又面色凝重的看着九天兵鉴,他漆黑的眉头越州越紧,“她不对,我...我也不对...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李炫奕围着沙盘踱步,一会仰头,一会低头,一会又用九天兵鉴敲打额头,竹简碰触皮肉的啪啪声,李四都感觉很疼,可陷入思考中的李炫奕去像是不知道疼痛一样,李四提醒好疼的话始终没有出口。 “到底是哪出了错?” 李炫奕最后停下了脚步,白净的额头被他无意识敲打的红肿,李四暗自咧嘴,一会王妃见到了不知道会心疼成什么样? “父王在就好了...父王...” 李炫奕眼前一亮,撩开帘子向外走,李四追出去,“殿下?殿下。” “我记得父王有留下手稿...而且我也可以写信去问父王。” 李炫奕去书房翻看秦王交给他的手稿,李四将烛火挑起,殿下折腾了大半天了,从午后到掌灯,李四轻声说道:“王妃殿下许是还等着您用晚膳。” “嗯。” 李炫奕像是找到了宝藏,眸子晶亮有神,若刚开始是同萧琳制气的话,此刻的李炫奕是彻底的沉静在兵书之中,脑子里除了兵书,除了不断变化的沙盘攻防之外,李炫奕脑子里再也没有别的东西。 李四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他悄悄的出门,看见是秦王妃跟前的丫头,李四道:“世子殿下怕是不能陪王妃用膳了。” 容貌清秀的婢女向书房里望了一眼,笑盈盈的说:“王妃担心世子殿下饿到,特意准备了几碟殿下爱吃的点心!王妃说,陪不陪她用膳没什么打紧的,世子殿下读书用功王妃很欢喜,但求殿下仔细身体并持之以恒的坚持下去。” 李四躬身谢过:“你回去转告王妃,世子殿下不会让她失望。” 婢女将食盒交给李四,压低声音问了一句:“世子殿下千万别忘了明日随王妃入宫的事儿,明日可是淑妃娘娘的寿日,殿下必须得去的。” “我会提醒世子殿下!” 婢女点点头,轻巧的转身,步伐轻盈的离去。 李四握紧了食盒,微微摇了摇头,王妃看世子殿下好学出色会很高兴,这一直是王妃殿下最大的心愿。 李四连着挑了四次火烛,直到午夜子时,李炫奕才从书稿中抬头,长叹一声:“我们会都算错了,父王是对的。” “殿下。”李四看着李炫奕捶打的肩头,忙上前帮忙,“您是不是该歇息了?” 李炫奕看了一眼漆黑的夜空,“什么时辰了?” “子时一刻。” 李炫奕向上伸展手臂,道:“这次我又输给了父王,下一次...一定会赢父王一次!” 咕噜噜,噜噜噜,李炫奕肚子不争气叫了几声,李四道:“属下让小厨房给殿下准备宵夜。” 李炫奕吃了几块放到一旁的点心,说道:“不用了,母亲不是送了点心给我?小厨房一有动静,母亲那边会睡不好!” “殿下。”李四还想再劝,李炫奕消灭了半盘子点心,得意的笑道:“明日再给她去信,毛绒团子也输了呢,比本世子走错得更多,若是她统兵,剩不下几个。” 李炫奕起身,看了一眼书案上的书简,纸张,手稿等物,满足的一笑,今日不算是白过。 秦王妃得到李炫奕安睡的消息,她放下手中的绣品,一旁的烛火照着她的脸庞,秦王妃低头看着手中的绣品,“明早早膳准备稀软的羹汤,奕儿的脾胃得补一补。” “喏。” 婢女伺候秦王妃梳洗,秦王妃独自一人躺在床榻上,她睁着眼睛看了一会帷幔,眼睑慢慢的合上,呼吸逐渐平静,她尚未完成荷包放到了枕边,从样式看是李炫奕最喜欢的。 清晨李炫奕再三向秦王妃保证,他绝不会再熬夜读书,秦王妃道:“看奕儿用功我也是高兴的,只是你得爱惜很子。以前呢,我想着你出色,如今却又担心你伤了元气。” “娘,儿子没事。” 李炫奕搀盛装打扮的秦王妃入轿子,亲自放下了穿着珍珠的帘子,低声道:“有儿子在,入宫朝贺淑妃娘娘的命妇不敢太过分!” “自从嫁给王爷,我何时在意过这些?” 坐在轿子里的秦王妃悄悄的挑开帘子,将玉树临风的儿子看个仔细: “淑妃娘娘对我一直很友好,有时会帮我解围。淑妃娘娘宠冠后宫,陛下对她的意见也是听的,三皇子才学上不弱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体弱,将来如何尚没有定数。如今定品的事情诸多不顺,随着士族大批的入朝为官,司徒贵妃的日子怕是不好过。淑妃娘娘这次并整寿,却得陛下恩准大操大办,她又主持了桑农开祭,风头正盛,奕儿对淑妃娘娘可得敬重一些。” “淑妃娘娘...” 秦王妃看见李炫奕皱眉,问道:“怎么?” “母亲得小心淑妃娘娘,许是儿子多想了,淑妃娘娘并非看上去的...”李炫奕说不好对淑妃的感觉,笑道:“旁的女子儿子一看便知深浅,唯独对淑妃娘娘...儿子拿不准,儿子又不指望着她?何必怕她?母亲若是觉得为难,儿子远远避开就是了!” “我儿真真是懂事了。” 秦王妃身体向后靠去,轻声说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入宫。” 李炫奕翻身上马,护送秦王妃入宫朝贺淑妃生辰。因有秦王全部的仪仗,又有李炫奕跟随,秦王妃的轿子一路上畅通无阻,无论谁都会避让开。 李炫奕身穿华服,头戴玉冠,俊美的容貌中带了几分不同以往的刚毅,时下虽是以儒雅文弱为美,但李炫奕一样受女郎小姐们青睐。 “前面是何人车架?”李炫奕看着挡路的车架,不满的问道。 “回世子殿下,是祁阳侯夫人的车架。” 李炫奕道:“命她让开!本世子不知她怎配随命妇入宫?” 两边的车架离得很近,李炫奕又没有可以压低声音,此处临近皇宫门口,命妇的车架大多集中在此。于是唐霓不仅能听到秦王世子对她的嘲讽,还能听到周围夫人的嘲弄笑声。 唐霓那双绝美水润的眸子眸色暗淡,“让秦王妃先行!” “喏。” 李炫奕骑马路过,斜睨了一眼唐霓的轿子,吩咐:“取十贯铜钱买天子笔散于百姓,彰显陛恩德!沽名钓誉之徒怎配享百姓敬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誓言 唐霓拳头攥得紧了又紧,在京城单以霸道来说李炫奕一直排在第一位。 她此时的身份绝无可能同秦王世子相提并论,可就这么忍下来,旁边的人会更为轻视于她! 唐笔改名为天子笔,是她主动提出的,却不是她就甘愿将功在千秋的好处献给孝穆皇帝。因为淑妃娘娘一番暗示,祁阳侯又因为士族重新定品的事情麻烦缠身,唐霓只能一退再退。 本是很有把握的士族重新定品发展到如今这幅情形,唐霓感觉到不仅祁阳侯对此失去了控制,就连高高在上的孝穆皇帝也有几分的无力之感。唐霓没想到士族的反应会如此之大,这种状况在史书上并没有记载,唐霓也感觉到素手无策。 秦王世子这番刁难于她,为得是什么,唐霓心里有几分的明了。从私心上来说唐霓绝不想萧琳嫁回京城,寻一个普通的士族子弟完婚,唐霓会在远方祝福她! 秦王对大夏国很重要,这一点唐霓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百姓因为秦王从戎忽略了秦王对大夏的功绩,若是没有秦王戍边,胡族为乱中原不是不可能的,五胡乱华的时候死了多少的汉人?同胡族讲礼仪根本是对牛弹琴。 秦王世子若是娶了萧琳,唐霓自知处境会更艰难,祁阳侯怕是再也忘不了萧琳,哪怕她生的女儿承欢在祁阳侯膝下! “世子殿下火气很大,不知臣妇哪里得罪了殿下?” 唐霓隔着帘栊,声音清脆宛若莺啼,“世子殿下言行风流洒脱,可也要顾忌着旁人的闺誉,勿要毁人名节!” 李炫奕讽刺唐霓是本能,虽是毛绒团子不见得会高兴,但他就愿意上杆子帮忙!本来他骑马越过了唐霓的车架,没想到却听见了这么一句话。 “哈哈...萧氏阿琳曾对祁阳侯有居名言,能人见得多了,断没想到能能在大能人中见到祁阳侯!本世子今日借用这话。” 李炫奕英俊的脸庞带着浓浓的嘲讽:“世人皆知本世子最爱美人,爱画美人图!世间女子——妩媚多姿有之,婉转多情有之,灵动飘逸有之,聪慧狡黠有之,最不济的女子也会心地善良。本世子看惯世上美人,今日才知世上还有唐氏!” 唐霓脸唰得一下变得煞白,旁边众人的哄笑声让她的心很痛。在吴郡她受过侮辱,可如今是在京城,她好不容易回转了几分好名声,如今又被秦王世子破坏了。 秦王世子不仅擅画美人,还会赏评美人。以前他心情好的时候,随口称赞一句,被他称赞的女子往往会有好的名声。 唐霓忍着痛苦屈辱,撩开车帘,露出她倾国倾城的绝美容貌,水盈盈的眸子充斥着对李炫奕的警告,“秦王世子如何折辱于我,我都不怪你,然你不能毁了阿琳的名声。” “本世子倒是忘了,你说过女子应具备四德,对丈夫全心侍奉。” 李炫奕剑眉一挑,越过唐霓,看向在列侯中略显得尴尬的祁阳侯,嘲讽的笑道:“不知祁阳侯得这样以夫为天的唐氏侍奉是不是别有一番滋味儿?” 祁阳侯脸一瞬间通红,心里责怪唐霓,好好的让个道不就是了?非要招惹秦王世子!旧得伤疤被接开不算,如今他们夫妻又添上一道新伤疤,“世子殿下...” 李炫奕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睥睨祁阳侯,“本世子同你不一样,愿意娶骄傲聪慧的士族女郎为世子妃。诗经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在萧氏阿琳一日没出阁前,本世子不怕天下知晓,我李炫奕爱慕于她!愿意同她缔结白首之盟! 在场鸦雀无声,大夏士族风流不羁,但很少有像李炫奕这样位居秦王世子之位还敢当众表白的人!敢这么做得大多是狂生!李炫奕莞尔一笑:“本世子所言句句可召日月!” 有人窃窃私语,亦有人轰然叫好,“世子殿下威武!”“世子是殿下好气魄!”“萧氏阿琳好福气。” 李炫奕心里极为得意,这么做也可让那些对毛绒团子有想法的人知难而退,李炫奕可不想同司徒九郎争得你死我活,最后却便宜了别人! 坐在轿子里的秦王妃心一颤,从轿帘缝隙看出李炫奕的认真,秦王妃淡淡的眉头锁紧,萧琳?李炫奕怎么会看上她? “奕儿。” 李炫奕催马到轿子跟前,压低声音:“儿子喜欢的,娘也会喜欢,她很好很好,比好还好!” 秦王妃带着和蔼的微笑,“先入宫给淑妃娘娘贺寿,她的事情回府再说。” “娘见到她一定会喜欢的。”李炫奕很是有自信,萧琳在他眼里所有人都会喜欢才对。 秦王妃淡淡的笑道:“那可不见得,我得亲自见见才能确定。同为女子,我敬佩丹阳真人,但我是奕儿的母亲...丹阳真人的爱女可不一定能得我的欢喜,奕儿,我可不愿意你如落得断情的下场。” 李炫奕揉了揉鼻子,笑容中带了几分的腼腆:“娘也太小看儿子了,得了最好的,要一群滥竽充数的人作甚?她用不上别人陪衬!” “奕儿!”秦王妃眸光隐约有了几分的震惊,同时也有几分怅然。 ”父王眼中母亲最好,所以父王姬妾极少。儿子愿意效仿父王!” “若是你将来遇见了更好的...”秦王妃冷冽的眸色一晃而逝,重现平静宁和,“罢了,回府再说。” 李炫奕催动胯下骏马,自信的一笑:“无论是在闺阁中,还是在儿子身边,最好的就是萧琳,永远都是!” 秦王妃凝视着李炫奕的背影,手撑着额头慢慢的合上了眼睛,此时在她脸上是难言的苦涩,时而有几分悔意。 李炫奕在宫门口下马,搀扶秦王妃进入皇宫,秦王妃入宫后,王妃命妇们才缓缓步入皇宫。唐霓硬着头皮走在命妇们中间,她能感觉到众人对她的嘲讽,命妇们窃窃私语时,唐霓也总感觉她们在议论自己。 疑神疑鬼的唐霓脸色极是难看的,绝美的姿容此时也掩盖不了唐霓此时阴郁郁闷的心情。 “那边的是不是君子广?” 唐霓闻声抬头,身穿紫袍,头戴高耸笔直的玉冠的司徒广向东而行。他袍袖翻滚,衣抉飞扬,君子之风尽显! 命妇们虽然已经嫁人,但不妨碍她们对司徒广的欣赏,即便她们丈夫知晓了,也不会觉得妻子不守妇道。 爱美,欣赏一切美的事物是大夏国的民俗。 更有一则笑谈,有一嫁人的妇人不认识君子广,其夫会被人嘲笑,妻子的欣赏眼光有问题,或者嘲讽他夜郎自大自比君子广。 欣赏俊美才学极好的男人可行,但有妇之夫绝不可红杏出墙,若是夫妻无法共同生活,可去衙门和离。和离再嫁等在大夏极为常见,偶尔也有休妻之事儿,但少之又少,大夏的男人嫌少会做没品的休妻事儿,至于休夫一事儿,也只有祁阳侯一例。 唐霓遥遥的看着司徒广,他还像是记忆中的一样儒雅。唐霓警惕心最高,因此她是最先回神的一个,看周围命妇欣赏司徒广,唐霓暗自摇摇头,虽是知晓一些大夏不同任何历史上朝代的习俗,但唐霓没想过大夏会开放至此!尤其是对命妇士族女子来说,可任性妄为,可叫横跋扈,就连丈夫对她们也无可奈何。 若不是这样,唐霓就不会仿照长孙皇后所做的女戒女则,抛出迎合男人心里的贤妻良母四德了。有很多男人对此很感兴趣,但引起的波动,远远小于唐霓的预期。 唐霓随着命妇前行,心里百转千回,这个陌生的时空似开放非开放,似封建非封建,唐霓不知魏晋南北朝的详细历史,不知那时候的民俗是不是也是这样,但大夏同唐霓最熟悉的明清有着显著的区别。 “赵王妃殿下安。” 唐霓听见动静停住了脚步,身着男装的赵王妃从后快步赶上来,“六嫂,六嫂,等等我,等等我一起进去。” 她若无旁人赶上秦王妃,对李炫奕道:“奕儿越长越好,相貌上同我家王爷一个调调,但言行上比赵王强上百倍。方才我送几位小姐离开没赶上奕儿在宫门口的誓言,实在是遗憾之极,我说奕儿,你怎么不等等我?” “八婶...” 李炫奕惴惴不安起来,赵王风流好色天下皆知,而眼前这位赵王妃一样不逞多让,在脂粉界的名声不弱于赵王! 李炫奕面对总着男装有嫁美人相伴的赵王妃很困惑,经常被赵妃调笑,当然李炫奕欣赏美人的眼光也因为赵王妃的调教而更进一步。 “弟妹!”秦王妃将儿子护在身后,警惕的说道:“他好不容懂得上进争气了,弟妹不许把奕儿再带回去。” “我知道六嫂是慈母,在您面前我哪敢带坏了奕儿?” 赵王妃飒然一笑,唇边勾起邪魅的笑容,引得旁边的命妇脸红心跳,赵王妃笑道:“等有机会我也要去趟吴郡,好好的瞧瞧让我们奕儿钟情的萧氏阿琳。” ps其实这个故事是个开朗欢快的,小醉写得压抑了吗?这个故事小醉会写一些性格不同的女人,可以当做女人的故事来看。为了贴合小醉架空的时代,小醉查了很多魏晋南北朝的资料。成绩虽然没有清悠路一半好,但小醉其实对这个故事抱有很大的希望,争取让故事早日轻快清新起来。赵王妃一样是个很有特点的女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贺寿 李炫奕被秦王妃护在身后,他听见这话忙探出脑袋面对赵王妃,“可别!您还是留在京城的好。吴郡美人不多,八婶,京城比吴郡好一百倍。萧氏阿琳性子倔强,又爱耍小性子,爱嘲讽人,整日里我娘说,我娘说,要不就是捧着书卷看,她...没有一点点的情趣。” 赵王妃看得出李炫奕俊逸脸上那抹清晰可见的温柔,笑呵呵的问道:“你把她说得如此不好,还隔着佳人千里当众表白?奕儿啊,我也听说你在吴郡同司徒尚不对付,司徒九郎好像对萧家女郎有点意思,你确定不是因为不服气司徒九郎?” “怎么会?我认识她在见到司徒九郎之前!”李炫奕突然严肃了许多,神情肃穆的说道:“我想赢司徒九郎...但同萧氏阿琳没有任何关系。若问我为何心仪她...八婶,我也不说不出,心仪就心仪了,想看着她笑,想陪着她,哪有那么多的理由?” 赵王妃皱了皱眉头,略带担忧的叹息:“奕儿是真动了情了,六嫂,看样子奕不是在玩闹。” 秦王妃同样一脸的担忧,叹了一口气,“我只希望萧氏阿琳不要耽搁奕儿。” “淑妃娘娘有口谕,请诸位王妃命妇入宫。” 内侍一甩浮尘,笑着道:“娘娘在广华殿等候诸位,请!” 秦王妃和赵王妃打头,命妇按照品级排列跟在她们身后,每个人都仪态从容的迈进后宫。 孝穆皇帝如今只有秦王和赵王两个兄弟,赵王虽不像秦王是孝穆皇帝嫡亲的弟弟,但赵王一贯敬重孝穆皇帝,赵王也什么心思掺和到朝政中去,在贤德太后选皇子即位的时候,赵王是最先提出放弃继承权的皇子,在他眼里皇位比不上美人重要,他曾有名言,只要吃喝玩乐! 因此孝穆皇帝登基后,对赵王颇有恩宠,着实得满足了赵王这辈子最大的梦想。美人最多的地方,并非孝穆皇帝的后宫,而是京城的赵王府邸。赵王夫妇独特的爱好,堪称天下一绝。 孝穆皇帝排行在四,先帝有皇子十一人。在孝穆皇帝即位前,剔除掉了五个争位的对手。剩下三个孝穆皇帝登基后找到各种各样的理由圈禁起来,孝穆皇帝不会容忍兄弟惦记着自己的皇位,亦不会给贤德太后或是宗室士族改变主意的机会! “方才什么事那么热闹?” 正准备出宫廷的司徒广停下脚步,一路上他听到许多切切私语声,秦王世子殿下如何如何的。 来京城后,司徒广对秦王世子的印象并不好,司徒尚曾对他说过,秦王世子是个好对手!司徒广弄不明白,嚣张妄为的李炫奕哪一点配做司徒尚的对手? “秦王世子当众说心仪丹阳真人的女儿——怀柔县主。” 一位及冠少年在司徒广身后解释,他剑眉入鬓,目若朗星,从样貌上来说也是一位俊美的少年。虽没有司徒尚谪仙之容,但他同司徒广兄弟长得更为相像。 他就是当今司徒太尉过继来的长子,司徒太尉一直带在身边抚养的继子司徒堂。 和在吴郡读书的司徒尚不同,司徒堂一直侍奉在父母左右。 他本是司徒太尉的嫡亲六弟独子,后因为长房无嫡子,司徒广不肯娶妻,司徒堂降生后便被过继到长房,谁也想不到几年后长房会再有嫡子司徒尚。 司徒堂地位略有尴尬,然司徒太尉夫妻对他疼爱依然,司徒堂亦曾说过司徒族长位置是司徒尚的,他不会同司徒尚相争,更不会让司徒一族陷入内乱中。 司徒太尉六弟夫妻在司徒堂出生没多久就故去了,司徒族长没有让司徒堂回到亲生父母名下,司徒堂还是长房嫡子。 司徒堂虽是名声上赶不上司徒尚,但在年青一代,他也属于凤毛麟的后起之秀,司徒堂一直辅佐司徒太尉处理京城的事务。 司徒广听到丹阳真人的名字,不自觉的走神了一会,问道:“他怎么说的?” “心仪怀柔县主...”司徒堂漆黑的眼底闪过一抹亮色,莞尔一笑:“不知秦王世子殿下这份心仪能持续多久?不过他如此当中表白,一旦求娶怀柔县主不成,旁的有名门女郎也不会想着嫁他!” 司徒广想着自己的心事,因此他没看到司徒堂神色不同往日。过了一会,司徒广叹道:“莫怪九郎说秦王世子殿下当刮目相看,这份魄力非我能及。” 世人都能推测出他从未变过的爱慕萧菀,可他不敢当众说出爱慕萧菀之言,更不敢告诉萧菀。 凤求凰弹得再好又有什么用?司徒广摇了摇头,收住心思,对司徒堂道:“还是要小心祁阳侯和寒门子弟。” “在文华草堂,他们还不够丢脸?四叔早就应该入仕的,让那些寒门看看什么是士族郎君凤仪,他们如何都学不来的。” 司徒广刚到京城就在文华草堂大杀四方,舌战群儒。他以完美的辩才,卓雅的君子风度折服了许多的人。孝穆皇帝顺应民意,直接封司徒广为上大夫参与朝政。 司徒广道:“我是司徒一族不肖子孙,如今理应为族里做些事儿。” “四叔多留京城几年,许是会心愿达成!” “即便丹阳真人来京城,她也看不到我。我既然在她出家前没有阻止,又有什么资格再站在她身边?” 司徒堂对深情的四叔也很无奈,他肩膀一沉,司徒堂同司徒广对视,司徒广道:“这话我同九郎说过,今日同你说,别学我。既是有心仪之人,就要说出来,错过了,你会后悔一生。” 司徒堂俊脸微红,眸光闪烁且躲闪司徒广的注视,道:“我...我没心仪的人。” “没有?没有的话,你怎会拒绝大嫂安排的相亲!六郎,你心中有人!” 司徒广暗恋了萧菀大半辈子,看这种事情很灵性,“你同九郎一样,傻小子们,你们动情了!” 司徒堂眼里闪过不敢置信,狡辩道:“四叔看错了,我哪会动情,我是不耐烦母亲安排的那些一身娇娇之气的女子。” “我提醒你一句,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司徒家年轻一代最出色的两人陷入情劫,司徒广叹了一口气,司徒家祖上也是出过情种的,据说隔代便会痴情之人降生。本以为自他后下两代才有,没想到...司徒广暗自琢磨了一会儿,莫非自己不是情种儿?那他对萧菀的感情算是什么? 宫门口的事情,自然瞒不过宫里的人,孝穆皇帝听说之后,沉默了好久,他目光深邃的凝视玉玺,吩咐道:“命淑妃劝劝奕儿,年少时动情并非好事。” “喏。” 广华宫,衣着华贵妍丽的淑妃坐在镜子前面,从琳琅满目的首饰盒里挑了一只丹凤金钗。 宫娥婢女若众星捧月环绕在淑妃身边,有嘴甜且大胆的宫娥赞道:“娘娘好眼力,这只丹凤金钗同您最是般配。” 淑妃勾了勾嘴角,赞美的话听得多了,但多听几句也不觉得厌烦。 她正准备将金钗插到头上时,从外面走进来一名宫娥,在淑妃面前抚了抚身,淑妃看着镜子里艳光四射的自己,道:“什么事儿?” “秦王世子殿下当众说心仪萧氏阿琳,愿意同她缔结白首之盟。” 淑妃先是一楞,随后将金钗固定到头上,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金凤闪烁,欲要振翅高飞,淑妃眸光深沉,“总是有凡夫俗子妄想得不到的人,秦王世子不知道,阿琳是本宫看好的儿媳妇?” 淑妃转过身,手搭着宫娥的手臂起身,坠地长袍裙摆勾勒出她迤逦的身姿,淑妃走出寝宫,走到广华殿正殿,环顾富贵喜庆的布置,淑妃道:“让她们进来。” “喏。” 广华殿殿门大开,众人进门后,纷纷跪伏于地,“恭贺淑妃娘娘生辰!” 按照品级唐霓本应该是列侯之首的位置,但她至今尚没诰命。不是孝穆皇帝赐婚,她甚至没有进宫的资格。 唐霓跪在命妇们最后的位置上,她对淑妃一直有着难言的忌惮,总觉得淑妃并非单单只是后宫的宠妃。 唐霓悄悄抬头,随即很快垂下眼睑,仿佛摄于淑妃的气势臣服,唐霓暗自揣测,淑妃到底是怎样的人? 叩拜之后,秦王妃赵王妃是有座位的,别的贵妇一样可跪坐,唐霓被安排到了最为偏僻的地方,眼看着旁人取代祁阳侯府列侯之首的地位,唐霓平息心中渐渐涌起的怒意,总有一日,她会让所有人正视自己,讨好自己。 “淑妃娘娘,李炫奕向您贺寿!” 在命妇进殿落座之后,李炫奕走进广华殿,对淑妃行礼,道:“娘娘今日艳丽非凡,好似那神飞仙子!在下为娘娘寿日,特上得瑶池偷得一物,送到娘娘坐前,以讨得淑妃娘娘欢心。” 淑妃含笑道:“世子上前来,本宫倒要看看你偷得是何物?” 秦王妃眼底划过极快的担心,李炫奕先向秦王妃安抚的一笑。随后扬起灿烂的笑脸走到淑妃身边,衣袍一展,随意的坐在淑妃身侧,姿态极是狂傲,淑妃睫毛盖住了眼底的那分厌恶,抬眼时笑道:“奕儿...” 李炫奕眸光怔了怔,笑道:“您看。” 李炫奕抬手向天上一挥,手臂饶了半圈,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到他身上,李炫奕再次将手放在淑妃面前的时候,攥紧的拳头松开,在他手掌心处放着一颗玉石雕琢的蟠桃,“愿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ps一个人的悲剧除了自身的原因之外,环境外部条件至关重要。李炫奕前生就是个杯具,大大的餐桌都放不下的杯具。小醉这次写的男人大多是正面的。女人大多是特别的复杂的,望天,希望大家能喜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用心 旁边落座的命妇纷纷凑趣,恭维道:“秦王世子殿下为娘娘煞费苦心,臣妇等恭贺娘娘寿比南山!” 赵王妃笑道:“奕儿这一手同谁学的?真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下次我做寿,奕儿也得给我送一份别出心裁的礼物。” 淑妃从李炫奕的手心取走蟠桃,雕琢蟠桃的玉石是暖玉,在手心里暖洋洋的很舒服,淑妃眉梢微挑,“难为你了,这份寿礼本宫极为喜欢的。不过往后奕儿可不能说再上天入地了,秦王妃拿你当命根子看,如何舍得你?” “娘娘喜欢就好。”李炫奕潇洒放纵的一笑,“母妃是很疼我,我哪里舍得离开母妃?” 淑妃垂头欣赏蟠桃掩饰住眼底的异色,赵王妃嘹亮的笑道:“莫怪六嫂疼奕儿,这么孝顺的儿子哪里找去?六嫂就是天天在王府里坐着,有奕儿在,不愁没有乐事。” 旁边的人又恭维起李炫奕对秦王妃的孝顺,虽然李炫奕做了不少嚣张的事情,但他对母极孝也是有名的。只是这份对秦王妃的孝顺以前掩盖在他所做的荒唐事情之下,很少有人提起。 如今秦王世子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虽是脾气秉性没见得多改,但荒唐事做得少了,他的优点也多了起来。 秦王妃憨然一笑,对赵王妃道:“你可别夸他,奕儿闹起人来,真真是让人头疼。” 李炫奕从淑妃身边移到秦王妃跟前,仰着俊脸问道:“儿子让娘头疼?儿子给您揉揉。” “奕儿。” 秦王妃笑得合不拢嘴,握住李炫奕的胳膊,歉意的看向淑妃,道:“恳请娘娘赎罪,奕儿太胡闹了。” 淑妃像是欣赏够了手中的蟠桃,抬眼看向身边那对母子,淑妃脸上挂上了完美无破绽的笑容,“世子殿下孝顺人所共知,最近他懂事好学,秦王妃有李炫奕为子,本宫亦是羡慕呢。” “娘娘所出的皇子是人中之龙,哪是奕儿能比的?”秦王妃微微低头对淑妃谦恭的说道,她的手紧紧的握紧了李炫奕的手。 淑妃平淡的说道:“秦王妃过谦了,本宫看奕儿也是人中之龙,他可是被司徒九郎当做平生之敌,本宫虽是有三子但没有一个像秦王世子!本宫想着像秦王妃讨教,如何抚养出奕儿。” 两人虽是带着笑,但暗地里锋芒外人听不出,李炫奕却能听得出来。秦王妃没少被淑妃娘娘欺负,李炫奕以前可能不知道,但现在他看得出来。 “养儿子啊,我知道。” 不敢秦王妃如何拽着他,如何暗示他忍下,李炫奕此时忍不住了。 淑妃的目光落在李炫奕和秦王妃交握的手上,“奕儿知道?” “淑妃娘娘问母妃如何养儿子,我问您一句话,可知三皇子喜欢何物?喜欢用什么饭食?可曾在三皇子被师傅问责得时候,亲自拿竹板教训皇子?事后却哭得比挨了板子的儿子还伤心!” 秦王妃眸光若水,嘴唇动了动,“奕儿。” 淑妃眼里闪过不悦尴尬,如今能让她如此情绪外漏的人不多,敢用话语嘲讽她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李炫奕好大的胆子! “世人都知道秦王妃是慈母,本宫宫务繁忙,对儿子们确实有所疏忽。” “娘娘,奕儿太胡闹了,您别见怪。”秦王妃拉着李炫奕请罪。 李炫奕高高扬起头颅,同淑妃的目光撞到一起,笑容里多了一分的嘲讽:“您忙得都是后宫大事,忙着应付着六宫三千美人,陛下也离不开您侍奉,自是对皇子们有所疏忽,” “父王戍边之后,王府后院清清冷冷的,我娘除了围着我们兄弟之外,也没什么事情需要处理。每次父王回京都对母亲极为敬重的,对母亲呵护备至!” 淑妃笑道:“本宫焉能不知秦王对秦王妃情深意重?” “奕儿。”秦王妃不加掩饰的警告李炫奕,“不许惹事儿。” 秦王妃转头对淑妃道:“今日是您的好日子,奕儿怕是欢喜极了,才有些放浪形骸,许是他不知如何同您亲近。” “本宫对奕儿也是疼爱的,秦王妃且问问他,是与不是?奕儿忘了在三清道观答应过本宫的话了?” “为淑妃娘娘画美人图,随时都可以,我又怎么会忘?”李炫奕像是画师一样欣赏淑妃的容颜凤仪,“我最是愿意画绝代风华的美人,寻常女子无法同淑妃娘娘相提并论。” 淑妃的袖口微动,“择日不住撞日,今日如何?本宫也想将你所说的绝代风华永远留在画像里。” “娘娘...”秦王妃拽住李炫奕,在淑妃的目光下垂头,“今日怕是不适合,过几日再让奕儿给您画吧,您庆寿日,皇上焉能不到?奕儿是外男,留在您这里恐不方便。” 淑妃宛若平常般的笑道:“太子殿下身体不适,皇上去东宫看望太子。若论对太子的疼爱,世上没会能敢得上陛下。” 本是极为丢脸的事情,从淑妃口中说出来却平静得跟个没事人似的,而且还是淑妃主动说出来,赞孝穆皇帝疼爱太子谁都会说,但淑妃的话语里却听不出一点的醋意,这份心胸可不是一般女子都能有的。 李炫奕看了一眼淑妃,道:“我去准备笔墨,今日给您画一幅美人醉酒图!” 淑妃眼睫轻颤,道:“本宫怎么会醉?奕儿不知本宫是海量?” “我以为淑妃娘娘醉酒是极迷人,极好看的,理应该画入画中。” 李炫奕起身向淑妃拱手,对秦王妃道:“母亲不必为我担心,后宫落锁前,儿子必归。” 秦王妃面楼不愿,咬着嘴唇说道:“不得在广华殿吵娘娘太久。” 淑妃目送李炫奕点头离开,她端起茶盏,宽大的袖子盖住了嘴唇,轻轻的蠕动了两下,淑妃丹凤眸底多了闪过看好戏的亮色。侍奉在旁边 宫娥悄悄的起身。 “今日本宫很高兴诸位能来广华殿。”淑妃拦住袖口,头上的金凤钗环随着她的动作更像是活过来一般,淑妃高举茶盏:“本宫一祝大夏国泰民安,二祝陛下福泽绵长,三愿...三愿能常伴君。” “淑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广华殿的人纷纷跪直了身体,向淑妃叩拜,宛若白鸟朝凤! 在角落里的唐霓此时才可以无顾忌的抬头,虽是隔着很远看不太清楚,但她方才能感到淑妃的神色变化,虽然淑妃对秦王世子很快就掩饰去了,但唐霓就是感觉到了,淑妃对秦王世子有心结!秦王世子现在对淑妃也存着警惕,他们中间并非像看起来那么亲近。 秦王世子今日给淑妃作画,是不想再欠下淑妃的人情。或者说淑妃对秦王妃的试探,已经引起李炫奕的不满。 秦王世子...到是个孝顺的儿子。唐霓眉头中的愁容去了几分,秦王妃若是不喜欢萧琳,秦王世子会违背母命?没有哪个做母亲希望因为儿子左拥右抱就被儿媳妇休掉。 就算是唐霓面对自己的儿子,也并非想让儿子受完全的现代教育一夫一妻的教育,儿子若是痴情一人,她能接受,但也得溶于这个时代共性。 唐霓目光再次落在淑妃身上,她能宠冠后宫,必是清楚孝穆皇帝的心思。若是孝穆皇帝对秦王信任的话,聪慧如淑妃定然会拉拢秦王世子。 如今看来,孝穆皇帝对秦王也是有猜忌的。秦王世子嚣张跋扈,任性妄为是皇帝和淑妃所愿意看到的,淑妃娘娘的五皇子...据说是好战! 唐霓仿佛找了另一条出路,对淑妃她有本能的敬佩,一直觉得淑妃心气极高,虽不符合她自己低调平淡过日子的愿望,但淑妃若是能位居皇后的位置,于唐霓是一座大大的靠山。 淑妃虽然出身士族,但没落的士族除了士族的名声之外,可能还不如唐家。唐霓定了定心思,淑妃的心机远非司徒贵妃科比。唐霓更看好淑妃。 贺寿之后,命妇可以离开,唐霓眼珠一转,在旁人不注意的时候从耳朵上摘下耳环儿,悄悄的放在地上,她磨磨蹭蹭是最后几个离开广华殿的,等到她出了宫门后,看到赵王妃同秦王妃离开,大部分坐上轿子后,唐霓抿了发鬓,惊讶道:“我的耳环...” “祁阳候夫人是不是丢了东西?” 在唐霓身后传来内侍特有的奸细声音,唐霓压住心中的慌乱,回身看向内侍,他是淑妃娘娘身边的内侍!向面带笑容的内侍道:“许是耳环没扣好,不知掉在何处了。” 内侍嘲讽的一笑:“您看是不是这只耳环儿?” 他手上托着一枚亮晶晶的金耳环...唐霓既然想要接近淑妃早就想到了后续的事,唐霓两边的耳环都在掉了,道:“这不是我的,许是落在轿子上了。” 内侍愣了一会,道:“既然您说不是您,杂家不敢耽搁祁阳候夫人。有些人真真是奇怪,明明是有夫之妇还在淑妃娘娘宫里落下东西,杂家真是弄不懂她想什么?也就是淑妃娘娘不计较,换个人...啧啧...杂家先告辞了,先找到耳环的主人要紧。” 唐霓笑道:“公公请自便。” 直到上了轿子,唐霓整个人软在轿子里,后怕般的长出一口气,不是她早有安排,这记耳光就落在脸上了,看样子淑妃是不会同自己合作了,唐霓翻出几乎一模一样的耳环带在了耳朵上。 ps下一章萧菀和萧琳就该见面了,她们很快会回到京城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错情 唐霓带着些许的后怕和庆幸返回祁阳候府邸,她的车架沿着朱雀大街缓慢的行进。 今日是淑妃寿日,京城格外的热闹。许是孝穆皇帝真心疼爱淑妃,京城有很多庆祝活动,淑妃给京城每一个这一日过生日的女子都赏赐了一套首饰,并且淑妃让人在京城各处发放寿包。 京城最近因为重新定品很热闹,今日更像是在烈火上添上了一把木柴,街道上,酒肆中,茶楼里,会馆中人声鼎沸。 “停一下。” 坐在车架中唐霓突然吩咐,车架停在会馆门口,从敞开的会馆大门向里面看去,唐霓看到了在盛开的桃花下站着温润如玉的司徒广,在他面前端坐着三十多人,他们都信服敬佩得看着司徒广。 唐霓眸光闪烁,司徒广褪去了方才的高冠博带,他此时身穿单袖麻衣,头发随意垂下,从宽大的领口处能隐隐的看见他白皙的胸膛,几片随风起舞的桃花瓣顽皮的顺着领口钻进去,唐霓贪婪看司徒广,喃喃自语:“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笑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停下来看司徒广的人不在少数,会馆门口车架都拥堵到一起。也有很多人将书简等物送进会馆,交给司徒广旁边的司徒堂。 司徒堂对面前堆放的东西已经很免疫了,每次他这位四叔出现总能碰到这样的事儿!司徒堂忍不住乱想,若是九弟学成从吴郡归京,不知京城会热闹成什么样。 司徒广亲口承认,司徒尚将来比他更为出色。 唐霓用左手将最能体现此时心境的诗词写出来,几经挣扎,唐霓交给外面站立的翠儿,低声吩咐了几句,翠儿虽然略显得吃惊,但还是点头道:“奴婢这就去。” 过了好一会,翠儿回到车架前,低声交代:“奴婢请人送进去了,夫人何必如此费工夫?直接送去给司徒大人,旁人也不会多说什么,您又写得好诗词,对您的才名有好处。” “别说了,走吧。” 唐霓最后看了一眼司徒广,慢慢的放下帘子,车架再次启动。唐霓的额头碰触马车墙壁,冰冷的触感能让她清醒一二,祁阳候有不弱于司徒广的相貌,可她却如何都忘怀不了君子广。唐霓低垂下眼睑,“我本相信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箫菀就那么得你的心思?唐霓眉宇间多了几分不服气。 司徒广讲学之后,司徒堂先递上茶盏,再将收到的书简递给司徒广,司徒堂笑道:“四叔,我发现了一位特别的才女,虽她所写的东西同时下的歌赋韵律不同,然却是极好的。” 司徒广挑了挑眉,司徒堂文武双全,能让他如此称赞的人,司徒广也多了几分好奇,“拿来我看。” 司徒堂笑道:“四叔是怎么招惹人家了?写得极为感伤呢。” 被司徒广敲了一下,司徒堂将书简送上,摇头晃脑的吟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古人欣,却道故人心易变...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她对四叔可是无怨无悔的...” 司徒堂见司徒广撕了书简,调笑的话语咽下去,“您这是?” 司徒广从软榻上起身,将头发梳笼好,“既是心有所属,我岂会招惹她人?我不是薄幸负心的人,她诗词写得虽好,但给错了人。” “四叔知晓她是谁?”司徒堂拍了拍脑袋,“也是,这样的才女您怎么会不知?” 司徒广迈步走出会馆,扬声道:“我不会告诉你她是谁,亦不愿意以此惹是非,你且忘了吧。” 若是让大哥等人知晓唐霓的身份,定又是一场争端嘲弄。司徒广不曾对她心动,但亦不会借此打击嘲讽唐霓。谦谦君子的风度是司徒广一直所坚持的,虽因此错失倾心相恋的箫菀,但司徒广习性难改。 好东西换个时代也会有人欣赏,大夏又是相对比较开放的时期,追求得是个性,这首诗词被人听了去,很多人对做出这首诗词的女子敬佩不已,诗词中蕴含的感伤,也让人暗自垂泪。 可最应该感动得人,对唐霓无视得彻底。 广华殿,淑妃看着内侍手中的耳环,勾起嘴角:“既是找不到耳环的主人,本宫把此物赏给你。” “多谢娘娘。”内侍欢喜的连连鞠躬,这耳环起码值些银子。 淑妃拢住袖口,她眸光深沉,旁边的奴婢低声道:“主子何不收了她...” “阿菀可不是好糊弄的,惹毛了她,本宫会有麻烦,既然本宫更欣赏阿菀,本宫便不能理会唐霓。眼下虽是本宫也能用到唐霓,但唐霓始终小家子气,是个运用她的小聪明才智抢男人的普通女人罢了。阿菀有大智慧,箫菀才是本宫将来的左膀右臂,何必为了唐霓得罪阿菀?” 淑妃抿了抿嘴唇,眼底是很清晰的嘲讽,“这些都不说,本宫实在是看不上她,看看她最近提出来的四德...想让女子成为男子脚下的仆从?她自轻自贱的贤惠,别人可不见得都愿意学她!” 淑妃愤慨的一甩袍袖,唐霓的言论有人赞成,这是让淑妃最担心的一点,尤其是孝穆皇帝态度暧昧不明,淑妃好不容易攥到手心里的那点权利,她如何都不甘心交出去,她更不想做只在后宫中做侍奉孝穆皇帝的女人。 因为淑妃怕失去权柄荣宠,所以淑妃此时只能尽量让孝穆皇帝满意,淑妃问道:“可让人安排好了?” “主子放心,奴婢已经让人悄悄透漏给司徒贵妃知晓。” “不是顾忌着秦王,本宫也不会大费工夫。”淑妃嘴角嘲讽极重,目光落在她涂抹得鲜红的指甲上,“咱们那位戍边英武的秦王殿下,这辈子将李炫奕看得比命根子还重,秦王妃所生的嫡长子嘛,也难怪了。” 宫娥跪在了淑妃脚边,后背被冷汗侵湿,衣服黏在后背上,呐呐的道:”娘娘。“ 淑妃合眼盖住了眼底的厉色,嘴角微微勾起,“本宫只是羡慕秦王世子有一对这么疼他的父母,今日本宫看了一出母慈子孝的好戏。” “娘娘,秦王世子到。” 淑妃睁眼时,脸上挂着宛若暖阳的笑容,语调轻快说道:“是奕儿?快进来。” 李炫奕重新走入广华殿的小宫室,抬头看了一眼跪坐在软榻上的淑妃,他愣了一会,在袖口的手指曲起,此时的淑妃入画作会是万种风情的美人。 李炫奕的目光中只是欣赏,淑妃暗自叹了口气,他真是改变了太多,并不像以前那么容易对付。 “用不用本宫准备些美酒,你不是要画本宫喝醉的样子?” “准备纯酿也好,不仅淑妃娘娘需要,我一样喜欢小酌两杯。” 李炫奕虽是因淑妃对秦王妃不好,心里不舒服,但今日他却想以最好的状态给淑妃作画,他微醉的时候,用笔法会更好。 淑妃吩咐宫娥:“将陛下赏给本宫的紫金醇取来。” “喏。” 李炫奕笑道:“托娘娘的鸿福,我也可以再次品尝紫金醇。” 李炫奕一边准备作画用的东西,一边说道:“记得八岁上,偷喝父王的紫金醇,不仅自己醉得不省人事,还连累了母亲守了我三日三夜,紫金醇是天下第一佳酿,我酒醒了反而觉得很舒服,可母亲却因为照顾我病倒了,从那以后我就发誓再不偷喝紫金醇了。” 淑妃含笑道:“今日是我赏你的,算不上偷喝。” “所以我说可以再尝紫金醇!”李炫奕仔细的观察淑妃,说道:“紫金醇一年就三瓶,皇上只赏赐大夏的有功之臣,我还得等好久才不会违背誓言。” 淑妃低头掩饰去眸底的嘲讽,李炫奕的意思是他将来会成为大夏的有功之臣? 淑妃再看向李炫奕的时候,他拿着青铜酒爵抿了一口紫金醇,他唇边有着淡淡浓稠的金色,顾不得擦拭唇边的酒渍,他低头在纸上作画,淑妃突然忘记了掩饰对李炫奕的厌恶,忘记了掩饰很多的东西,只记得...在李炫奕抬头同淑妃目光相碰之时,砰的一声,李炫奕身体一软趴到了桌上。 这声惊醒了淑妃,她扶着宫女手起身,走到昏迷的李炫奕身边,她看清楚李炫奕的容貌,一丝苦笑自嘲挂在唇边,“扶着他软榻上歇息,秦王世子酒量太差了。” “喏。” 几名俏丽的宫娥上前,搀扶李炫奕去软榻,淑妃看着尚未完成的画作,她跪坐下来,不觉得拿起笔对着一旁的镜子画自画像,她描绘的自己比李炫奕看到的淑妃,更年轻,更纯真。 星月之光斜照进宫室,在软榻上李炫奕收盖着额头,睁眼后一下子从软榻上坐起身,“淑妃娘娘?” 李炫奕先看了一眼完好的衣服,纳闷道:“我醉了?不至于吧。” 踏上木屐,李炫奕走出宫室,看了一眼中天的月色,这时辰他也出不去皇宫,不如去藏书阁待一宿,对守在一旁的宫娥道:“你去告诉淑妃娘娘,本世子去藏书阁,不打扰淑妃娘娘安歇。” 在他走后,淑妃从一旁闪出,她凭栏而立,凝视月色下的黑影,喝了一口紫金醇。 pa小醉预告失误,抱歉哈,淑妃是很重要的人物,她变成眼里只有权力,只追求权力是有原因的,其实淑妃是个可恨,可悯的女子。恨她到极致,也会让人感伤到极致。这算是另类剧透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梦醒 李炫奕带着李四在夜幕下行走在后宫中,李四听到世子的抱怨,请罪之余,李四也会抱怨两分,“殿下又不是不知淑妃娘娘的本事?属下无法接近您。” 在淑妃面前,李四不敢有任何的举动。 李炫奕随手敲了李四的脑袋,对于淑妃,李炫奕总有用一种莫名的警惕,别说李四,就算是他自己面对淑妃都很小心。 “奕堂弟匆匆忙忙的何去?” 李炫奕回头看到叫住他的人是二皇子李炫冥,拱了拱手道:“给淑妃娘娘作画晚了一些,我不适合留在后宫中,正打算去藏书阁。” 李炫冥是司徒贵妃唯一的儿子,同太子相差半年。他生得俊美,仪表堂堂,眉目颇似司徒贵妃,有士族之首司徒家的好遗传,他比太子殿下更有士族风度。 随着司徒广高调入京为官,李炫冥最近风生水起,实力和声势压得太子殿下喘不过气来。朝中再次酝酿着请封司徒贵妃为皇后的事儿,虽孝穆皇帝用重宠淑妃压下了此事,然李炫冥真可谓春风得意。” “你去藏书阁好生没趣,不如随我去寝宫,今日我邀请了多位后起之秀畅饮,你定然喜欢这热闹。” 李炫奕剑眉微拧,推脱道:“你们酒宴正酣,我还是不去打扰了。” “这可不像是奕堂弟啊,以前奕堂弟的豪爽洒脱哪去了?” “二皇子...我胡闹够了,不想...” “不想输给司徒九郎?你们一个是我堂弟,一个是表弟,我都不知怎么说你们才是。” 李炫冥拽着李炫奕没松手,“有几个从吴郡过来的人,奕堂弟不想见见?有司徒九郎的消息!” 李炫奕明白是摆脱不掉李炫冥了,以前他任性妄为抢尽皇子锋芒,如今他思考得多了,反而不愿意轻易得罪风头正盛的皇子。 牛不吃水,李炫奕不信他们还能强压着自己胡闹,去略略坐一坐就好。 在二皇子的寝宫中,歌姬宫娥穿梭宴席,看李炫奕到来,在坐得人纷纷起身相迎,对秦王世子多是巴结奉承之言。 李炫奕同二皇子坐在一处,二皇子亲自给李炫奕把盏,亲切的劝酒:“奕表弟可不许跟我客气,我知晓奕表弟一贯是豪饮的。” 李炫奕握着酒杯,眯着眼睛看场中的扭动着娇媚青春酮体的歌姬,他耳边是淫奢的喧哗声,他只感觉道陌生,对醉生梦死纸醉金迷的陌生。 再观这些后起之秀放浪形骸的言行,李炫奕仰头将酒用了,莫怪她看不上自己,如今再看以前的自己,李炫奕都觉得自己荒唐透顶。 歌舞正酣之时,美丽的宫娥捧上了放在玉碟中的五石散,李炫奕摆手道:“下去!” “奕堂弟不想飘然欲仙?我记得你是最喜爱酒后用五石散的?奕堂弟,及时行乐,才不辜负你秦王世子的身份。” 二皇子调侃的声音贯穿了李炫奕的耳膜,李炫奕握紧酒杯,“我答应过母亲不再轻易用五石散,二皇子好意,我心领了。” 环视四周越发放荡的人,李炫奕起身道:“酒也喝了,我不再耽搁二皇子。藏书阁如今对在下更有益处,二皇子心智高远,自然明白陛下的喜好!” “告辞!” 李炫奕向二皇子敬酒,仰头喝了美酒之后,李炫奕一展袍袖,向外走去。二皇子勾了嘴角,对身边的宫娥摆手,“下去。” 二皇子起身撩起低垂于地的薄纱,推开一扇宫门,合上房门的时候隔绝了外面的嬉闹淫靡之音。 “母妃,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一位雍容华贵的贵妇含笑道:“你父皇就没全然相信过秦王!陛下越是宠李炫奕,秦王世子越是不争气。” “李炫奕是从淑妃宫里出来的,以淑妃的心计留不住他?淑妃怎会让母妃您得了消息?” 司徒贵妃眉间那颗红痣亮得仿佛能滴血,她意味深长的斜睨了二皇子一眼,“这事你不需要知道。” “母妃。” “并非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这是咱们最后的撒手锏,万一走漏风声,这出戏就不精彩了。” 司徒贵妃抿了抿发鬓,笑容在她唇边绽放,“秦王世子逼奸陛下的新宠李昭仪...我看他此后别打算再翻身了,不知秦王妃会宠着护着他多久!” “您用得是李昭仪?” “李昭仪这个贱人...是本宫安排她侍奉你父皇,可她得宠之后,却去捧淑妃的臭脚,朝三暮四的贱人...” 司徒贵妃脸上略有狰狞之色,二皇子道:“母妃息怒,母妃息怒。父皇会记得您的好意,皇后的位置非你莫属,四舅舅不是入京城了?” “我儿不懂,以你四舅舅的品行,是不会做这等事儿,更不会帮你我母子。” 司徒贵妃脸上带着浓浓的哀伤,“当年我信了你父皇的甜言蜜语,弄得众叛亲离,舍弃了一切...我一直记得海誓山盟,可你父皇却忘了。” 她猛灌了一口酒,揽住儿子肩头,迷蒙的说道:“我也要忘记,忘记了就不会痛苦,冥儿,你一定要坐到太子的位置上去,别让我成了所有人的笑柄...不是那个死了的贱人狡诈,我才应该是齐王妃,我才应该是大夏的皇后,你是正正经经的嫡子啊!” “母妃!”李炫冥安慰起自己的母亲,这话听了太多遍,可直到现在他也不明白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拂去司徒贵妃眼角的泪水,“儿子不会让您失望。” “殿下,殿下,不好了,不好了,秦王世子割伤了手臂...世子殿下向陛下寝宫去了。” 门外仆从焦急的声音惊醒了司徒贵妃,她喃喃的说道:“是不是我听错了?怎么会?李炫奕怎么会清醒?我明明下了药的,这药是...是最好啊,不会有错的。” 李炫冥同样脸色煞白,安慰司徒贵妃:“娘先别着急,儿子去看看到底是什么状况,实在不行李昭仪不留也就是了。” “怎么会?药效怎么会不好用呢?那是..那是她给的啊。”司徒贵妃喃喃自语,仿佛没听见儿子的话。 李炫冥吩咐身边的人照顾她,快步出门料理后事,他问一直跟着李炫奕的仆从,“到底怎么回事儿?” “回殿下,一切都好好的,秦王世子碰到了中了媚药的李昭仪,奴才看世子殿下也因为药酒受不住了,同李昭仪碰到一起的时候,世子殿下突然推开了李昭仪,并且拔出了腰中的佩剑割伤了自己的手臂,然后世子殿下去了...去了陛下的寝宫,如今陛下还在东宫,可奴才看一会陛下就会得到消息,恳请殿下早做决断。” “用了药酒还能割伤自己,李炫奕...李炫奕真是不一样了,难怪父皇如此忌惮他。” 二皇子当机立断,说道:“看好李昭仪...李炫奕去请罪...我也去,宫里得再死几个宫娥..把药酒拿来。” “殿下?” ”拿来!” 李炫冥仰头喝了含有烈性春药无色无味的药酒,因为他服用过五石散,此时药效更烈,他一样抽出宝剑刺伤了自己的大腿,“来人,我要见父皇。” 李炫冥手中的宝剑一扬,他身后两个宫娥人头落地,“贱人...意图谋害本殿下的贱人...” 他被人搀扶着,追赶上了李炫奕。 “奕堂弟!” 李炫奕眸子微红,他身上的衣服领口大开,从领口看去他白皙的肌肤蒙上了一层浅淡的粉色,李炫奕胸口起伏尽力克制着心底的欲望,“二皇子..” 李炫奕手中的宝剑剑尖滴血,他看着二皇子,寒芒一闪,李炫奕再次加深了手臂上的伤口,涌出的献血染红了他的衣袖。 血珠顺着银亮的宝剑血槽滚落,滴在地上。银白的月光照着地上的血迹,照着李炫奕发白的脸庞,眼前的惨剧越发让看过得人触目惊心。 “还不够吗?”李炫奕宝剑触地,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二皇子...够了吗?” 李炫冥解释的话堵在了嗓子眼儿上,吩咐:“还不快帮秦王世子处理伤口?” “奕堂弟,你听我说,这是误会,是有人想要算计你我,是有贱人意图算计你我...” 李炫奕脑袋昏沉沉的,看到远处走来的轿辇...明黄色...是陛下...也可能是淑妃...李炫奕身体一软,再也撑不住昏厥过去。 淑妃随孝穆皇帝下了轿子,她低眉顺目的走在孝穆皇帝身后,耳光声响彻夜空,二皇子结结实实的挨了两记耳光,“糊涂!白痴!” 这是孝穆皇帝对二皇子的评价,淑妃嘴角微微勾起,低头时看到了满身是血昏厥的李炫奕,他紧闭着眼睛...淑妃不知怎么心里略有一分的不悦。 他能躲过司徒贵妃,看来李炫奕是真得懂事了。秦王妃没有白疼他!淑妃戴上了完美的面具,劝着孝穆皇帝,让人送李炫奕回秦王府,司徒贵妃的皇后美梦,也该醒了。 通往吴郡的路上,一辆车架缓缓而行,一只白净的素手撩开了帘子向外看去,跟在车架旁得的人低声道:“真人,还有半日便可抵达吴郡。您不通知女郎,小心女郎会怪你。” 箫菀看着曾经熟悉的吴郡景色,低笑道:“一别两年有余,琳儿只会高兴,哪会怪我?我提前完成三年之约,琳儿也会是亭亭玉立的天之娇女。”(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到来 面对既熟悉又觉陌生的景色,箫菀比寻常时少了几分的锐利锋芒。嘴上说是不着急见萧琳,她心里如何不急? 一别两年,箫菀就想着抱一抱她的宝贝女儿,听琳儿那软软甜甜的喊娘的声音。 箫菀原本就没打算去设在吴郡的三清道观分坛歇息,遂车架直接去萧家。 三清道观里的人都知道丹阳真人对修道一贯得过且过,丹阳真人一直在意的只有女儿萧琳。 三清祖师多有感慨箫菀浪费了极好的资质,但架不住箫菀一意孤行。 三清祖师对徒弟的教导采用放养状态,他也不会对箫菀的决定过多的纠正。遗憾是一回事,三清祖师对丹阳真人还是很满意的。他收下的徒弟中,只要有丹阳真人在,三清道统对大夏皇族百姓会更有影响力。 遂在丹阳真人出知守斎的时候,三清祖师准许箫菀代替他行走天下,可以说三清祖师将三清道观的隐藏势力交给丹阳真人。 丹阳真人的车架虽是简单,可每到一处都很受到重视,丹阳真人或是在路过的三清道观分坛中讲解道经,或给信徒解惑,有时她甚至会插手三清道观的日常事务。 在士族重新定品级的时候。三清道观一脉看似远离朝政大事,但却隐隐成为不可或缺的力量。 丹阳真人的名声越是响亮,她的才学,她对道法的领悟,她身上修道人的风度,极受世人推崇。 “真人,萧家到了。” 箫菀从车架上下来,她身穿一袭蓝白相间的道袍,发髻用一根白玉簪子插住,简单的服饰,手中的浮尘,箫菀有几份飘然的味道。路上的路人纷纷侧目,好一个清秀俊雅的道姑。 “给萧家送信!” 箫菀声音多了一分难得的轻颤,从出嫁之后,她再没回过娘家。她也知道母亲王氏对自己很失望,可当初她对当今的司徒太尉毫无感觉,她就是看中祁阳候! 事实证明,她看错了人,也爱慕错了祁阳候。箫菀并不觉得后悔,错了就错了,谁也不能正确一辈子。况且祁阳候虽然是让她失望,但她却给了她今生的宝贝疙瘩——萧琳。 “阿菀。” 得到消息的萧家府门大开,萧家两位在家的郎君亲自出门迎接箫菀,见到车架旁边的妹子,大郎忍不住用袖子擦拭湿润的眼角,“妹子。” “丹阳真人。”跟在长兄身后的萧二郎换道,他一样很激动,但一贯冷静的他对箫菀多了几分敬重,名扬天下的丹阳真人可不仅仅是萧家出嫁女郎! “大哥,二哥。” 箫菀一甩浮尘,向他们两位行礼,“父亲,母亲可好?” “好,母亲听说了你回来的消息,激动得不行,妹子快随我进门。” 萧大郎亲自引箫菀入萧家,看到熟悉的景色,箫菀含着缅怀的笑意:“没变,同我出阁前几乎一模一样。” “除了修缮之外,萧家主要的楼阁是不会改变的。父亲还是闭关清修,妹子也是修道之人,一会去劝劝父亲吧。” 箫菀摇头道:“师傅都对父亲很无奈,我劝不住他。” 穿过回廊,绕过小影壁墙,箫菀入了后宅,两位嫂子李氏,赵氏领着萧家女郎站在门口,箫菀先稽首:“大嫂,二嫂。” 萧如云站在李氏身后,自从箫菀跨进院落,她就一直看着箫菀。 箫菀那身穿浅蓝纯白相间的道袍,萧菀眸子的清澈,箫菀行走之间的洒脱,萧如云仿佛能感受到铺面而来的那分仙气。 “见过丹阳真人。” 她就是箫菀,前生名扬天下随吴郡隐居大贤扶正朝纲的祁阳候夫人,因于李氏皇族有功,祁阳候进位为祁阳王,她是正位王妃。 今生她是三清道观三清祖师关门爱徒,天下侧目的三清道观入世行走——丹阳真人。无论是哪一个身份,箫菀永远是那么的让人侧目。 “这是如云?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萧菀目光落在萧家女郎的身上,她对她们露出几许的亲近,萧家姐妹长得如此好,她的琳儿是不是也会像她们?不,琳儿会比她们更好。 “真人请进,祖母等您许久了。” 萧如云心悦臣服的给箫菀引路,亲手挑开竹帘,向箫菀露出最美好的笑容,压低声音说:”祖母心里是念着姑姑的,可嘴上却总是说姑姑的不是。” 箫菀向萧如云含笑点头,“有如云陪伴母亲,料想母亲会忘记我当初的年少轻狂。” ”还不给我滚进来!啊,还用得我亲自去迎接你不成!” 王氏老迈气愤的声音难掩激动,箫菀笑意不改,仿佛没有离开家一样的熟悉,“娘,做什么发这么大的火气?女儿不是回来了?” 箫菀入门,方才浮尘,对着坐在芦席上的王氏叩拜,“娘。” 王氏对箫菀再多的埋怨不满,此时看到了女儿的真身,她激动的热泪盈眶,抽泣道:“还知道回来?你心里有没有娘?休夫这么大的事儿,你自己就定了,怎么不送个消息回萧家?你看看你...如今的样子,你想让娘心疼死吗?” 箫菀神色平静的说道:“我不觉得如今让娘亲心疼,娘亲应该为我骄傲才是啊。” “褪去华服着道袍,有什么可赞的?”王氏神色不悦,指着箫菀道:“你是我宠着长大的,如今...如今看你这样...你不知我心有多痛,当初...当初我就说祁阳候不是良配,你不听啊,哪怕司徒广都比他好得多。” 箫菀低声道:“司徒广是我挚友,可谈天说地,可一起游览山水,我们如何能成为夫妻?请母亲勿说这等话,传出风声会坏了他君子之风,也让女儿无法再见司徒。” 萧如云抬头看了一眼箫菀,原来...她心中最聪明的女人在情事上也不见得事事精明,可惜君子广的一片真心。李氏和赵氏对视一眼,同时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司徒广曾经是多少闺中少女的钟情之人,就这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被当做挚友处理了! “你...你...”王氏指着箫菀的手臂颤抖,嘴唇蠕动:“你..你这个笨丫头!” “祖母。”萧如云跪到王氏身边,帮着她顺气,笑言笑语的轻声安慰:“情字一事最是莫测,姑姑如今也是好的啊,不懂便少了许多的感伤忧愁。” 萧如云对箫菀多了几分的羡慕,她可以不懂,而自己却拼命的想要忘记而不可得!李炫奕如同梦靥一样,纠缠着她,她如何都甩不掉,无法挣脱!甚至夜晚都无法入睡,不知最近是怎么了,萧如云总感觉他们可能快要碰面了! “好着,好着!” 王氏赌气的重复两句,郁闷的道:“我可没看到她哪里好?女人需要一个家,你看看她...又不在意。阿菀,你是我嫡亲女儿,我还能害你?” 箫菀勾起嘴角,应付道:“我也觉得最近过得不错的。” “你们几个都听着。”王氏目光落在孙子孙女身上,“不许学你们的姑姑,要听大人的话,谁再休夫出家,我就当萧家没有这个人!” “喏。” 不是人人都有箫菀的决心,萧如云带头应下来。箫菀微笑道:“母亲放心,除了我之外,不会再有人违背您的意思。” “对了,我的琳儿呢?” 箫菀对萧家小辈相对很平淡,她没存着为她们操心的心思,她如今只要萧琳不弱于世上的任何士族勋贵家的女儿。 “你又没说什么时候回来,阿琳一早随着萧居士出门了。” 王氏先说了萧琳不在,后忍不住埋怨:“你就这么将阿琳送回来,还敢提她?” “祖母。”萧如云轻声劝道:“姑姑是很疼四妹妹的,萧家多了才貌双全的四女郎是好事,萧隐士得四妹妹陪伴之后。心情也好了不少,以前哪能轻易见萧隐士?她还时不时的在学问上上指点我们姐妹呢。” 萧菀听萧琳不在。略微有几分失望,她站起身道:“母亲,我出门看看,许是能碰到琳儿。” “姑姑。”萧如云开口,原本打算提醒箫菀这么做不妥当,但在箫菀平静的目光下,萧如云改口道:“今早我看四妹妹是撅着嘴走的,看她的衣着也许是去骑马打马球去了,姑姑去马场那边也许能找到四妹妹。” 打马球?箫菀平静的神色大变,“琳儿被马摔下来过,她不敢骑马的!母亲,我先去了。” 箫菀拿起浮尘,脚下极快的出门,萧如云追了出去,“姑姑,骑马能快一点!您小心点...” 看了萧菀骑马的姿势,萧如云压下了担心的话,她怎么忘了自己姑姑的骑术是极好极好的。 王氏的声音从萧如云身后传来,“云丫头不许学阿菀,她眼里除了琳丫头之外什么都没有!阿菀就是让我宠坏的,以前真不应该因为她读书好,而没仔细教导她!” 王氏吩咐:“你骑马跟着阿菀,她十几年没回吴郡,我...她不认路。” 萧如云挽住王氏的胳膊笑道:“您担心姑姑和姑姑担心四妹妹是一样的,四妹妹害怕骑马,姑姑才会匆忙离去的。” “知晓你懂事,快去吧。”王氏对萧如云慈爱的笑笑,“阿菀三十多了,她还没一刻让人省心。” “我知道。” 萧如云骑马追了出去,远远的看到箫菀,“姑姑,这边,这边是马场。” 在没有几个的人马场一处空旷的地方,萧琳一手揪着萧居士的衣袖,任性的道:“我不要,不要打马球,不要骑马,姑祖母,我怕...好怕...” ps明天双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团圆 换了往常,萧琳但凡露出这样的表情来,萧居士怎样都会答应她,可眼下萧居士却拉扯开萧琳落在自己袖口的手指头,“阿琳怎能不会打马球?怎能不会骑马?” 萧琳见撒娇不好用,弱弱的说了一句:“打马球不是分大打和小打吗?我可以参加小打的,小打的人多,玩得热闹,不像是郎君们打马球那样危险,骑毛驴打球也是一样的。” “没出息!”萧居士的食指戳了戳萧琳的额头,“小打?你想都不要想!” 萧琳的五官快要皱成小包子了,摸了摸被萧居士戳过额头,羞愧得低着脑袋,仅仅将头上的蝴蝶发饰亮给萧居士看,萧琳眼睛盯着嫩绿的草地: “我怕...姑祖母,我被马摔下来过...差一点戳断脖子,我...连做了好几天的噩梦,一直是娘抱着我..“ “有一阵我连骏马都不敢靠近,我忘不了被马摔到空中的感觉..” 萧居士眼底划过疼惜,她将手臂搭在萧琳肩头,“阿琳难道不想享受纵马狂奔的乐趣?在奔跑疾驰的骏马上时,你是能飞起来。” “可我不喜欢。”萧琳脑袋低得很深,像是不愿意看萧居士失望的脸色,“我不喜欢骑马,不喜欢飞起来。姑祖母,我能不骑马吗?“ “马是最快的代步工具,可以带你最快的到你想到的人身边。 萧居士手掌压在萧琳肩头微微用力,她期许的看着垂头的萧琳,“我并非是要勉强你,打马球只是个玩应儿,你不喜欢不打也没什么,但眼下一旦有个紧急的状况,没有比骑马更省时间的了。危急关头,没有人会给你准备马车。你也可以想会有人骑马带你离开,但是我教导过你,靠谁不如靠自己。大难临头的话,各自逃命,谁会帮你?” “吴郡这么太平,怎么会有灾祸?”萧琳抬起了小脑袋,萧居士手掌轻轻碰触萧琳的脸颊,“傻丫头,这天下就没永远太平的时候。” “可是如今不是士族占据上风?” “占据上风才更应该小心,咱们那位陛下胸中有雄图大略,他不会眼看着形势一边倒。阿琳,我怕...我怕因为一时心软,害了你一辈子。我怕在危险的时候,无法照顾你。” 萧琳回头看了一眼低头在草地上吃嫩草的骏马,再看向萧居士,弱弱的提出要求:“那个...那个...是不是可以先来一匹小马?循序渐进才好,不用一上来就是这样的成年骏马吧。” 难度太高,萧琳就算是有心学骑马,看眼前这样高大的骏马,还是觉得恐惧。 萧居士嘴角弯出无奈的笑容,牵起萧琳的小手,向骏马旁边走去,萧琳的脚步不由得慢了萧居士半拍,身体略显得倒退发憷,她恨不得一辈子都走不到骏马旁边,“姑祖母。” “阿琳啊,来摸摸它?赤雪很乖很温顺。” 萧琳苦着脸,小手慢慢的抬起,小心翼翼的落在骏马赤雪的鬃毛上,赤雪突然抬起脖子,仰天长啸,赤雪的嘶鸣伴随着马蹄子刨地的声音,不是萧居士牵着萧琳,她差一点被赤雪吓个腚墩儿。 萧琳感到双腿无力,她往日红润的小脸此时很白,嘴唇哆嗦:“它...它...” 萧居士摸着赤雪的鬃毛,笑着道:“它是我送给阿琳的礼物,会陪伴你很久,赤雪可以托你到任何的地方。阿琳,赤雪很喜欢你。” 赤雪大大的眼睛看向萧琳,萧琳稳住了身体,白着小脸道:“我就没看出赤血喜欢我!你看你看,它嘲笑我呢。” 萧居士眼看着萧琳同赤雪瞪眼睛,她摇了摇头,无奈又疼惜的叹息:“阿琳。” “就是嘲笑我...” 萧琳正准备说着赤雪对嘲笑自己的事情,听到不远处传来噗嗤的笑声。萧琳下意识的挺起了腰杆,虽然脸颊是苍白的,但全然不像是方才的怯懦,她向发出笑声的地方看去,看清来人之后,萧琳脸颊微红,倒霉,怎么会是司徒九郎呢。 司徒尚初到马场就看到了萧琳,他远远的看着,想着等萧琳上马跑开后,他再追上去,只要他们转过前面的树林,便可以避开祖父如影随形的目光。 他打算得很好,他等啊等。只看到萧琳在马前的怯懦。司徒尚很奇怪萧琳竟然怕骏马,他不由得慢靠近,因为只有他一人靠近,保护萧居士的随从侍卫并没阻挡。 于是司徒尚难得的看到了萧琳在他眼里堪称可爱的另一面,从头看到尾的司徒尚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嘴角弯起,眸子晶亮深沉的看着小脸略带苍白的萧琳,她紧抿着银红的嘴唇,明明很害怕赤雪,却还是挺直了身体站在赤雪旁边,她微微颤抖的眼睫盖不住她眼底的羞涩懊恼...司徒尚紧了紧手中的缰绳,翻身下马,他向萧琳走过来。 萧琳身体绷得更紧,她虽然没有看到司徒尚眼底的嘲讽,但她还是感觉到紧张。 “见过萧居士。” 司徒尚袍袖一抖,先对萧居士一躬到地:“萧居士别来无恙,在下感激萧居士赠书之恩。” “送你几本书的事儿不值得一提。”萧居士脸上挂着疏远的笑容,她的目光越过司徒尚,看向了孤独站在一旁的老者。 司徒尚似有所感,像萧居士这样的人还是交给祖父应付。司徒尚横跨一步,让萧居士毫无遮挡同祖父交火。 因为横跨一步,司徒尚离着萧琳更近了一些,司徒尚看到萧琳脸上露出的羞愧,他从怀里摸出了糖块,“给它吃了,它会很喜你。” “什么东西?” 萧琳从司徒尚的手心中取走糖块,萧琳并未喂过马,自然不知道眼前东西是糖块,歪着脑袋询问般的看司徒尚,九郎今天穿着单衣显得更是精神。 司徒尚再次上前一步,在萧居士面前,祖父起码会有所收敛!他几乎同萧琳站在一处,果然没有听到祖父的声音。司徒尚心中暗喜,如此好机会若是他不知接近萧琳,他便不是号称智谋无双的司徒九郎。 他抬手握住了萧琳拿着糖块的手腕,引着她的手臂放到赤雪的嘴边,司徒尚声音极是低沉:“赤雪吃了就会喜欢你的好东西。” 萧琳因为对赤雪有恐惧,她不自觉得向身边的司徒尚靠去,赤雪伸出舌头,萧琳吓得闭上了眼睛,手掌心软软的碰触了一下,随后又被软软的东西舔舐了几下,司徒尚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别怕,赤雪很喜欢你!阿琳,别怕。” 萧琳睁开眼睛发现是赤雪舔舐着自己的手心,痒痒的,却很有趣,在赤雪的眼里不见方才的看不起,萧琳笑着道:“好玩!” 司徒尚深深的看了一眼萧琳,身手牵住了缰绳,固定着赤雪,“赤雪这等神驹高傲又忠诚,我今日帮了你上马,往后你得自己上去才能让赤雪认你为主人,踩着脚蹬,别怕...我在下面护着你!” 能让司徒九郎牵马追蹬的人几乎没有,萧琳此时却没感觉到任何的荣幸,她咬了咬嘴唇,司徒尚在旁边,不上也得上了! 萧琳把心一横,踩着脚蹬,上马前对司徒尚道:“你可保证护着我来着,不能撒手啊。” “我不会撒手!”司徒尚点头再次保证,他只看到萧琳衣裙翻滚,比自己矮上半头的人已经比他高了许多,“夹紧双腿,阿琳,没事的。” 萧琳手不知道放哪里好了,眼里水光流淌,好像随时都会被吓哭,“九郎...不要撒手...姑祖母,怎么办?” 她颤抖的手被一只温暖的手包裹住,温热的气息顺着她手臂上涌,萧琳看到同司徒尚交握的手,她脸颊微红,想要抽回去,“放开。” “你方才不是说不让我放手的?” 司徒尚灿烂一笑,喜欢看害羞恼怒的萧琳,但他却不敢将萧琳逼得太紧,将缰绳放到萧琳手中,司徒尚推开半步,“拿好了。” “嗯。”萧琳忽略了坐在马上身体悬空的不适应,她方才丢人了吧,是吧,是丢人了吧。 司徒尚握着赤雪鬃毛旁边的缰绳,牵着赤雪向前走,对骑在马上的萧琳道:“赤雪是一匹神驹,可日行千里,我看它有汗血宝马的血统。” 萧琳握紧缰绳,对赤雪移动很不适应,司徒尚的话分散了这种不适应,“你会相马?” “相马的书看过几本,我不是伯乐,只是喜欢便看了。” 司徒尚一边走一边说,萧琳被他口中相马说吸引住了,全然忘记了她还骑在赤雪身上。 萧居士眼看着他们走远,她眼里有欣慰,亦有几分的感伤,转头对老者道:“你孙子比你强点!不过,换了他,直接会阿琳抱到马上,会亲自教导阿琳。” “君箬!” 老者历尽沧桑的眸子闪过几分的亮光,“你明知道...” “你应该知晓我的性子。”萧居士大步走到司徒老者面前,自傲的一笑:“你就抱着你那些陈规旧律进棺材里去吧,司徒九郎是你倾心栽培的谪仙,我的阿琳也是天之骄女,她能不能看着你孙子还在两说,别以为阿琳非司徒尚不嫁!” 萧居士听见马蹄急促的声音,顾不上眼前的人了,忙抬头看去,萧琳纵马狂奔向一人,“娘,娘,娘!” 萧居士看到了在远处骑马的道姑,低声叹息:“丹阳真人出了知守斎,老顽固,你还坚持吗?” ps今日双更,晚上还有一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 情种(为弑雨世羽和氏璧+) 老者看着站在树林旁边的孙子,又顺着萧琳骑马狂奔的方向看去,一身穿道袍的道姑安坐在马上,离着远,看不清那道姑的容貌,但他却能感到她是个很美的道姑。 能让自己的嫡次子眷恋一辈子,箫菀远非寻常女子可比。老者花白的头发在阳光散发着银白的光亮,眉头皱成了川字,“若是换了君箬甘愿自己的嫡亲孙子守着一人?” “你又是这副论调!非要妻妾成群才能做司徒家的族长?” 萧居士极不满意,怒目而视:“这么多年,你是一点都没变,你们祖上出过什么样的人,用我再告诉你一遍?” “你担心你孙子,我还担心阿琳受委屈呢,阿琳什么都好,凭什么要同一群不如她的人共用一人?你孙子哪里值得?” 萧居士一甩袖子,越说越是气氛,“阿菀休夫...你放心,我养大的萧琳不会休夫,阿琳的丈夫将来有多少的女子,她就有多少郎君相伴,你信不信?” “君箬。” “少叫我,你配吗?” 萧居士翻身上马,对着司徒族长道:“你这一辈子就没弄明白过,士族之首的司徒家...哼哼,好大的名头,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个可怜的人!” 司徒族长眼看着萧居士纵马离开,他慢慢的合上眼睛,干裂的嘴唇蠕动:“君箬!” 司徒尚本来马上就要带着萧琳脱离开祖父的目光,可以同萧琳再说说话,可没想到丹阳真人此时到了吴郡。 同萧琳不一样,司徒尚虽是在吴郡,但他知晓天下事,很多重要要紧的消息他都会知道。 三清祖师关门弟子入世行走的事情,对司徒尚来说是大事。丹阳真人代表着三清道统,她不仅有杰出的才学,手中还握有三清道统世俗的势力。司徒尚一直对丹阳真人的消息很看重,因此丹阳真人向吴郡来,他事先是知道的。 他没想到丹阳真人来得如此之快,而且只需要喊一声琳儿,方才还在他身边的人儿就像是一只归巢的雏鹰飞奔到丹阳这人身边,甚至她连一声告别都没同他说。 司徒尚眼看着萧琳纵马疾驰,这会儿她想不起怕了...当看到萧琳下马,依偎进箫菀的怀里的时候,司徒尚眉头渐渐舒展,两年有余没见过丹阳真人,她如何不想呢? “九郎,该回去了。” 司徒尚想看萧琳喜悦幸福的笑容,他却只看到箫菀抚摸着萧琳的头发,她们喃喃的说着什么,萧琳...过分得是埋在萧菀怀里就不出来了,司徒尚虽是看不到,但却能感觉出她的喜悦。 “九郎!” 司徒尚吹了一声口哨,他胯下的骏马跑了过来,司徒尚翻身上去,因为口哨声响,箫菀和萧琳同时向他看来,司徒尚坐在马上,向箫菀拱手,“久仰了,丹阳真人。” 他声音很轻,箫菀是听不清的,但她抱紧萧琳,细长如同一剪秋叶的眸子眯起,在萧琳耳边问道:“司徒尚?” 萧琳像是一只不肯撒手的树懒盘踞在箫菀怀里,哪怕知晓这么做很丢脸,会让司徒尚笑话,可她也忍不住想要这么做,“嗯,嗯,他才学不错,人也不错,没有看起来的不好接近。” “娘,我想你了。” 箫菀认真的看了一眼萧琳,女儿眼眸清亮,箫菀心中有底了,“好,咱们回去。” 箫菀放开萧琳,上马之后,向司徒尚方向看了一眼,小子,想娶我女儿,你还得等了! “琳儿,上来。” 箫菀向萧琳伸出手,萧琳将自己的手腕交给箫菀,箫菀哈腰抱萧琳上马,掉转码头,箫菀催马离开,“琳儿以后少见司徒尚!” “为什么?” “司徒家规矩太多,太麻烦。” “哦。” 萧琳点点头,一会又问道:“可这同见司徒九郎有什么关系?他本事很大,不用让我帮着解决司徒家的麻烦!是不是在外面见就不会让娘反对了?我也不喜欢去司徒祖宅的,在那里我只感觉到沉重压抑。” 箫菀侧头看了一眼萧琳,嘴角上扬,这孩子比她还木讷不解风情!这也好,起码箫菀不用担心萧琳被情所伤。在箫菀的认知中,萧琳不到十八绝对不能嫁人。 “抓紧我,琳儿,娘带你飞!” 箫菀扬鞭,胯下骏马四蹄高抬狂奔,厉风卷起她们母女的袍袖衣衫,摩擦之下有沙沙的声音,萧琳安静的靠在萧菀怀里,慢慢的闭上眼睛,她小脸宁静,原来骏马真的会托着自己到最想见的人身边!原来飞得感觉,她并不讨厌。 一直跟在萧菀身后的萧如云坐在马上发楞,马场的一切颠覆了她的某些念头,方才给萧琳牵马得是司徒九郎?怎么可能是谪仙的司徒尚? 萧如云眸色略带几分暗淡,两世为人又怎样?她不仅摆脱不掉李炫奕的梦靥,还比不过萧琳,如今司徒尚心悦于萧琳并非无稽之谈,萧如云看到了司徒尚清冷的目光看向萧琳时的柔情宠溺。 从追着箫菀到马场,直到箫菀带着萧琳离开,萧如云就像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旁观者。萧如云心里有几分苦涩,她向司徒族长行之后,没有再看司徒尚,她调转马头离开。 她也是有自尊心的,既然司徒尚看不到她,她又何必凑上去?萧琳劝过她要争取,萧如云总是抹不开颜面,等有机会再让司徒尚看到她! “九郎方才做得不错,丹阳真人不得罪为好。” 司徒族长和司徒尚两匹马并立前行,司徒族长对司徒尚教导萧琳骑马反而多了几分的赞赏,“丹阳真人今日回吴郡,你提前料到了?” “祖父。”司徒尚将缰绳缠在手腕上,皓月般的眼眸清澈无尘,“孙儿不需要借着她取悦丹阳真人!您看错了孙儿,也看错了阿琳。” “我关了你七天,你到现在还没想明白?” “是祖父不明白,孙儿没错!” 司徒尚无畏的同祖父对视,他一字一句的说:“圣人有云,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您不是我,怎会知晓我不愿意?您是疼我,我是有让女郎们惊叹的容貌才学,但我...我并非靠相貌立足于士族,若是因为取悦丹阳真人就同善待于她,那我又什么资格做司徒九郎!司徒一族哪有资格再统领士族?” 司徒族长一手捂住胸口,面色发黄,“九郎这是要违背我的命令?弃司徒一族不顾?你的大志呢?你的雄心呢?都磨灭了?” “孙儿只想说,鱼和熊掌为何不能兼得?”司徒尚自嘲的一笑,“在祖父眼里孙儿哪里都好,任谁都会钟情于孙儿。如今是孙儿欣悦于萧氏阿琳,不是她非孙儿不嫁,祖父...您想多了。” “祖上为何要放弃唾手可得的帝位?只是因为大夏开国皇帝是三清道统认定的真龙天子?” 司徒族长脸色一下子变得更难看,他问道:“你从哪里知晓的此事?” 司徒尚道:“孙儿始终弄不明白一件事,为何先祖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放弃帝位?为何大夏开国皇帝李家祖先尊司徒一族为士族之首?因为有此疑问,孙儿几乎翻遍了所有关于那段历史的记载,书上撰写了很多,但有一个人只在史书上了留下一句话。” “什么话?” “在先祖的手札上,有这么一句话,有一女子兮,在水一方,佳人随他去,此后再难得。” 司徒族长楞了好久,司徒尚道:“从先祖之后,司徒家每一代的嫡系都广纳姬妾。有人会喜欢裙芳环绕,可我不喜欢。孙儿承蒙您教养,孙儿明白自己做什么,也明白孙儿肩头的重担,孙儿可以为了士族的兴衰奉献一切,但她不在此列!” “孙儿让您为难了!” 司徒尚低下脑袋,“这些话我本来打算过几年等到她再大一点再说,可丹阳真人来了,她对孙儿的印象不好,如果不能说动您,孙儿无法站在丹阳真人面前。” 司徒族长平复了一下起伏的心情,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孙子,道:“三年,我给你三年说服我改变主意。” “一言为定?” 司徒尚和祖父击掌,司徒尚希望三年之中,萧琳不另许他人。 远在京城的秦王世子一直虎视眈眈,李炫奕当众表白的话,已经传入了司徒尚的耳朵里,他将此话当成了战书,好东西永远不乏旁人惦记着。 司徒尚皱了皱眉头,轻声说道:“祖父认为六哥怎样?” “六郎?他怎么了?”司徒族长同样拧紧了眉头,若是他最疼看重司徒尚,他对司徒堂最为愧疚,“他同你说了什么?” “我敬佩六哥品行,亦愧对六哥。”司徒尚压低声音道:“我知晓祖父看重萧家长房嫡长女,前两日孙儿同四叔通过书信,四叔意外看过六哥私藏的宝贝儿,孙儿以为他们极是般配,司徒家可同萧家结秦晋之好。” 司徒族长怔怔的看了司徒尚半晌,“你可知道若是堂儿娶了萧如云,你同萧琳...怕是会难上加难。” “知晓,但却不能不说,他是我六哥!” 司徒尚洒脱的一笑,道:“我同六哥同宗同族,血脉相连。我们发誓一荣即荣,一损即损,彼此相扶,肝胆相照!祖父不必担心祸起萧墙,若是六哥适合族长之位,孙儿甘愿让贤!” ps明天可能还双更,小醉感谢大家的支持,求两张粉红票,故事真的轻快起来了,没有那么复杂的严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章 母女 老司徒看了孙子司徒尚半晌,难言风霜的眉宇间满满是欣慰,他最为一以为傲的孙子有如此的胸襟,有此气魄,他为司徒一族的牺牲都不觉得遗憾。 两个他看重的孙子全部是人中之龙,老司徒对家族的将来,士族的振兴更有底气一些。只是司徒堂好娶萧如云,司徒尚即便让他改变主意,想娶到萧琳也是难上加难,萧居士和丹阳真人看不上士族之首的司徒一族,她们将司徒家引为麻烦! 老司徒拍了拍司徒尚的肩头,他催马先行离开。休夫不好,但像曾经的君箬一样?老司徒同样不愿意看到九郎黯然神伤!他知晓那滋味,很疼,很疼,如今想来他还会痛! 箫菀带着萧琳回到萧家,萧琳紧紧的握着箫菀的手,“娘。“ “嗯?” “娘。” “嗯?” 萧琳同箫菀询问的目光撞到一起,萧琳没有移开目光而是一直看着自己的娘亲,好像她一眨眼就会从美梦中醒来一样,“我...我就是叫叫您。” 箫菀眼里闪过酸涩心疼,握住萧琳的手:“琳儿,娘在的。” 萧琳抹了眼角,含泪笑道:“我知道...娘一直在,从未离开过。” 她在自己的心上,一直一直都在。箫菀牵着萧琳去见太夫人王氏,主动留下陪王氏用膳,王氏自是一番的唠叨,箫菀对听得有些发蒙的萧琳眨了眨眼睛,道:“母亲,琳儿还在呢,” “你还知晓不好意思?哪有你这么当娘的?”王氏对箫菀是又气又疼,她从来就没弄懂过箫菀,当年舍司徒一族不嫁,就算嫌弃司徒太尉多情不嫁,但君子广也是好的,可箫菀偏偏不明白,一头撞到祁阳侯身上去...王氏一想起当初箫菀同自己吵架,她对箫菀的怜惜少了,“你当初怎么说的?” 箫菀放下清茶,无视母亲王氏的怒气,向萧琳微笑着问道:“你沏茶的手法进步了。” “是二姐姐教的,娘,二姐姐可厉害了,她泡茶的时候不仅动作好看,沏茶也好喝。” 萧琳向箫菀说着萧如月的本事,猛然想到外祖母还生气呢,呐呐的停住了口,看了王氏一眼,萧琳慢慢的低头,娘,好厉害呢,都不怕外祖母的说。 李氏,赵氏已经端坐着了,萧如云心事重重也没心思此时插嘴帮忙缓解气氛,萧如月一贯是沉默的,她即便有心帮着萧琳可也没哄好祖母的本事,萧如星漂亮的眼里是对箫菀的好奇,她对坐在箫菀身边的萧琳多了几分羡慕,丹阳真人的名头在吴郡都是响亮的。 箫菀手搭在萧琳肩头,平淡知己的说道:“我说过我不会后悔!也不会依靠着娘家为我讨回公道。” “那你还将阿琳送回来?”王氏的语气更为愤怒,都这个时候箫菀还不肯认错? “琳儿留在萧家,只会给萧家门楣添上亮色。她是代替出家的我尽孝。” 箫菀笑盈盈的看向王氏,“女儿没错,您也没错,别吓坏了琳儿。” 王氏胸口堵得发闷,用手指了指箫菀,”你...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女儿来?” 箫菀难得低头听着王氏的抱怨,王氏看了一眼清秀的萧琳,道:“我看出你疼她,将来若是她同你一样,你就会明白我此时的心情了。” 箫菀突然抬头,目光灼灼的道:“不会,琳儿不会像我。” “你怎么会知晓她不会像你?你难道不知世上多少人都不会迎娶她?不都是你休夫闹得?你自己是畅快了,就没想到阿琳?” 萧琳听了此话,很认真的开口道:“外祖母此话差异,娘痛快了,我也会觉得痛快。若是娘为我忍耐下来,我纵然生活在候府也不得快活!我知晓您为我担心,但我以为我不愁嫁,顾忌我娘休夫名声的人,我怎么会嫁呢?如此没有自信,如此不知晓专心的人,我看都不会看一眼,因为有娘,我也省了很多的麻烦。” 王氏腮帮子气得鼓鼓的,眼看着她们母女彼此维护彼此知心,王氏涌起一阵阵的无力感,”好,好,好,算我瞎操心。“ “母亲为琳儿担心,我是明白的,琳儿也会记住您。”箫菀淡然的说道:”有我为琳儿长眼,她又师承于萧居士,琳儿会过得比任何人都要好。” “萧居士...”王氏无力感更重,瞪了箫菀一眼:“你还觉得自己闹得不够?竟然鼓动着阿琳去东苑,萧居士那人...才学是好的,可这一辈子...” “姑祖母一辈子自在洒脱,恣意放纵,她一辈子过得很精彩。是旁人几辈子也没有的精彩潇洒,我看姑祖母从不知晓何为忍让?何为委屈。” 箫菀抿了抿嘴唇,看着萧琳亮出了小爪子,虽是言语稚嫩,但却切中要害,看来女儿将萧居士也放在心上。 萧琳的性子醇厚,只要被她记得的人,一定不会准许旁人当面非议她在意的人。 王氏转向萧琳,瞪着眼睛问道:“这么说你也想成萧居士那样的人?一辈子无儿无女,云英未嫁!她是名声显赫,然到老了身边一个至亲骨肉都没有,她..“ “姑祖母有我,我就是她的至亲骨肉。”萧琳很严肃的说,“我会孝顺娘,也一样会孝顺姑祖母,恳请外祖母别再提姑祖母没有至亲骨肉的事儿,您应该能看到我的。” 王氏眼睛瞪得更圆,萧琳同自己抗辩不听话的模样,她想到了当初的箫菀!一个样,他们母女都是一个样子!一样的不知晓长辈的善意之言,一样的不知好歹,将来...王氏对萧琳的将来并不看好。 “姑祖母只说让我继承她的衣钵,并不想让我像她一样。” 萧琳双手放在膝盖两侧,跪直了身体,挺直了胸膛,嘴角含着自信的微笑:“我是萧琳,同姑祖母和娘不一样。” 心事很重的萧如云呆呆的看着萧琳,不一样?她同噩梦一般的前生也不一样,她如何都不会走上前生的道路!虽然她一样是萧如云,可如今同前生不一样了,她是萧家出色的嫡长女,她识破了李炫奕...萧如云心里沉重的枷锁去了一半,她还不如萧琳吗? “祖母应该为四妹妹有此志向开心啊。” 萧如云恢复了寻常长袖善舞的样子,她嘴角带着放松的微笑,“姑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您说一句心疼姑姑又能怎样?您此时不说,在姑姑背后说上千百句,姑姑也听不见的,姑姑虽然是三清祖师的弟子,但还不是神仙。” 王氏慈爱的看了一眼萧如云,还是这个养在自己身边的人懂事,“罢了,你们一个个都是有主意的,我不如你们看得远,不如你们有才学,我管不了你们,随便你们吧,我何必为你们这些有大才的人白白操心?” “回太夫人,萧居士让人请丹阳真人去东苑。” 门外传来婢女通禀的声音,箫菀站起身,丝滑的道袍自然垂下,“女儿先去见姑姑,回来再同母亲说话。” “不必了,我看着你心烦!你就同阿琳住在东苑去。” 王氏握住萧如云的手臂,略带几分向箫菀示威的说道:“我身边有云丫头,她听话懂事,乖巧孝顺,既然你们不听我的话,我就全心全意的给听我话的人打算。” “母亲明鉴。” 箫菀嘴角勾出笑容,手中的浮尘微一甩,颇有几分仙姿飘然的气质,箫菀秋叶般的眼眸扫过萧如云,“母亲所愿,许是只有她能理解,只是做姑姑的提醒你一句,这是你的人生。” “阿菀!” “母亲,女儿告退。” 箫菀浅淡的一笑,仿佛看不出王氏的怒气,“您歇歇火,我这次回来带了几瓶养身丹药,母亲想看对错,想看如云同琳儿的将来,可得好好的保养身体。” 箫菀转身离去,萧琳屈膝行礼后追了出去。萧如云眼看着她们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离去,似有所思...王氏怅然道:“我怎么养了这么个不孝女?” “等将来萧琳像她这样,就知晓我说得都是金玉良言。” 王氏越想越气,希望将来箫菀能受点教训,但她也收下了箫菀带回来的礼物,知守斎的养生丸子,可不是寻常人能得到的。 去东苑的竹筏上,箫菀欣赏风景之余,看到对面的萧琳皱着小眉头,问道:“琳儿?” 萧琳低声说道:“外祖母好像很生气,她应该是疼爱娘的。” “她是疼我,可她不明白我。”箫菀对萧琳低声解释:“除了琳儿之外,我不会为任何人让步,这么看我是不孝,然若是按照她所想,我就不会是丹阳真人。” 箫菀笑道:“我不怕将来琳儿同我抗辩,尽孝有很多方法,像是木偶一样听长辈的话,并非是孝道。娘会给你意见,但无法代替你。无论是酸甜苦辣,只要是你自己选择的,就不要后悔。若是你同娘意见相违背,娘希望你证明,是娘错了!” “您向外祖母证明了吗?” “我们想法差别太大,我证明不了。”箫菀洒然一笑,问道:“你说我是对的,还是错的?” 萧琳靠近箫菀,银红的嘴角翘得高高的,撒娇道:“您明知道女儿所想,还来问?娘...” 箫菀搂紧萧琳,两人相依在一处,竹筏在水面上飘荡,箫菀合眼感激上天,有了萧琳,她怎么会后悔呢,怎么会不为萧琳考虑呢。 ps明日双更,明日双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 言明 进了东苑,箫菀随着轻车熟路的萧琳走到客厅草堂。萧琳一进门就对品茶的萧居士双手合十,“对不起,姑祖母,我见了娘太高兴了。” 萧居士斜睨了作揖的萧琳一眼,顺带看了箫菀,她端着茶杯继续默不作声的品茶,从她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喜怒。 “姑祖母。” 萧琳给了箫菀一个稍安勿躁的神色,迈开步伐直接靠上去,萧琳手臂如同蔓藤一般缠上了萧居士的胳膊,讨好的笑道:“姑祖母说得真得很对,骑马是最快的,而且真能飞起来啊。” 萧居士嘴角抽动了一下,萧琳软软的身体靠在她肩头,声音越发的柔媚,“姑祖母,我学会骑马了,我再也不怕赤雪。” “您说赤雪是送给我的吧!听司徒九郎说,赤雪是好马,很好很好的好马呢。” “姑祖母,我说了这么多了,您理我一理啊。” 萧琳声音一变,恍然大悟道:“姑祖母是不是生气了?怪我去找娘?您同娘一样的重要啦,我不会抛下您的,永远不会哦。” 萧琳手臂环不住萧居士宽阔的肩膀,但她尽力的抱着,她整个人贴上了萧居士,“乖啊,姑祖母,我会一直在您身边,即便我离开也会将您带上。” “你这丫头...我用得上你带着?” 萧居士绷不住了,抬起手臂将萧琳揽入怀里,如同过去两年她们经常做的,萧居士嗔道:“傻丫头,我怎会生你的气?” 萧琳像是无骨的猫儿一样,舒服的靠着萧居士,傲娇的说道:“我就知晓姑祖母最疼我!” 站在门口的箫菀,既有欣慰,又有几分的酸涩。软软的琳儿不在将自己当成唯一,琳儿能得萧居士全心疼爱是好事。 箫菀对萧居士行叩拜大礼,跪在萧居士面前,“多谢您。” 萧居士摸了摸萧琳的头发,对箫菀平淡的说道:“不用,我喜欢阿琳,不是你,只因为她。” 她将萧琳收到身边教养,并非是因为箫菀。她指点过箫菀,同样性子倔强刚烈的箫菀没有撬开萧居士的心。萧琳却不一样,即便没有箫菀,萧居士一样会亲自教导她。 萧菀释然一笑,低声道:“您说得是,琳儿值得。” 曾经箫菀很担心自己名声太盛,会影响到萧琳的心性,如今看来箫菀杞人忧天了,虽然世人都说萧琳是丹阳真人爱女,但萧琳并未因为丹阳真人而光芒黯淡,她做得比箫菀能想到的好上许多。 此时萧琳已经从萧居士怀里坐直了身体,她主动为萧居士和箫菀沏茶。萧居士拢了拢被磨人精儿弄得褶皱的袍袖,直接问道:“你欲在吴郡住多久?” 萧琳心一颤,拿着茶壶倒茶的手臂顿了顿,低眉顺目的放下茶壶,将两杯清茗推到她们面前,萧琳端庄的跪坐,没有再看箫菀,仿佛她就是个旁听的人。 萧居士尚且觉得心疼,何况是箫菀呢。箫菀忍住了抱着萧琳的冲动,清淡的茶香冲淡了箫菀的心酸,茶水冒出白雾掩盖了箫菀的不舍,“我用两年功夫看破知守斎。” “所以?” “我还需要两年的功夫明白佛道之争。” 箫菀沉了沉心思,语气清脆的说道:“在我最为困难的时候,师傅收我入门墙,给了我曾经失去的东西,授予我入世行走的资格。师傅让我有了再次站立于世人之上的资本。我当初虽是拜师目的不纯,但既然入了道统,我便会为道统贡献一分力气。” “道统越强,娘才会越强。” 萧琳轻声接道:“我也读过几本佛经。” 她抬头同箫菀的目光撞道一起,萧琳陈静的说道:“我以为佛道大兴并非是笑谈。” 箫菀笑着问道:“为什么?如今大夏百姓看佛子为另类。” “佛家学说更适合为陛下所用!”萧琳小脸上满是严肃认真,箫菀问道:“你得意思是说皇上更看重佛家?” “皇上扶持寒门,打压士族由来已久。陛下想要得是什么,有识之士不会看不明白!祁阳候夫人不是一直说着君权至高无上?在陛下头上神仙都不可能有。” 箫菀眼睛一亮,簇簇明亮的眸光落在萧琳身上,“所以?” “一家独大,是陛下最为不喜的。陛下登基亦有三清道统相助,但皇帝被道统承认这种事,陛下不会想让后世子孙再如他。陛下暗自将西北的苦寒之地放开佛家,便是不想让道统一家独大,想考验百姓是否会信佛,权衡一直占据大夏国主导地位的道统如何应对。” 箫菀眼里的欣喜如何都压不住,对萧居士再次拜谢,“琳儿有如今的才学,我...叩谢姑姑。” 萧琳的成长远远超过箫菀的预期, 萧琳所思所想也单单是局限在闺阁中。即便萧琳天资聪颖,没有萧居士的引导,萧琳难有如今的见识。 “自从你进入三清祖师门下,阿琳看了很多的佛经道经。” 萧居士难言对萧琳的满意,对箫菀说道:“我不信你师傅,不信道统,亦不相信佛家。除了我书房的书本之外,我给不了阿琳什么指导,她能想到这些,最大的原因...还是关心你吧,她想帮你。” 箫菀垂头遮挡去眼底的湿润,她在知守斎苦修两年,萧琳一样在萧家刻苦读书。她知晓萧琳为了能有今日的见识付出了多少,箫菀又如何不感动? “也不是全是想着帮娘,我也很喜欢看书的。” 萧琳不想让箫菀太在意这些,心细体贴的她说道:“姑祖母也有教导我不能以闺阁女郎的眼光思考,站在姑祖母身边,我怎能不受您的影响?况且佛经道经上学说真的很有趣,我可从中想到了许多呢。” “那我问你,你是信道,还是信佛?” 萧居士心疼于萧琳的心细温柔,这孩子总是该让得不该让的都让了,她这性子不像自己也不像箫菀,为在意的人考虑太多,也愿意付出太多。 一贯自私率性的萧居士对萧琳此举很是不满,萧居士想得最多得是自己,萧琳却不然。 萧琳动了动嘴唇,明白萧居士‘刁难’,没看娘都不抬头了?萧琳漂亮的眸子眨了眨,睫毛若蝴蝶展翼般煽动,“我信娘!娘站那边,我站哪边。我也相信姑祖母,您不信佛道,我也不信。” 萧居士笑道:“你这鬼丫头!两边都不得罪。若是再加进来一个人呢?若是你将来的丈夫同我和你娘有分歧,你会如何?” 萧琳扬眉自信的一笑:“娶了我的人自然是敬重你们的人,他会同我一样,你们之间又怎么有很严重的分歧?所以说,姑祖母的担心是多余了呢。” 萧居士和箫菀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摇摇头,她们彼此虽是都有往事,然此时她们在萧琳更愁人的问题达成了共识。 “阿菀在这两年内是打算去西北?”萧居士还是在意萧琳的归属问题,她已经离不开萧琳了。但她总不能让萧琳同箫菀分别,低声说道:“阿琳身体最近两年调养得还好,只是西北干燥苦寒...她不一定能受得了。” 萧琳张了张嘴,默默低头。箫菀道:“我答应过她,回京一定会来吴郡接她。阿琳不足十三,不适合此时随我去西北。” 萧居士悬着的心放下了,萧琳难受是免不了的,但她会很懂事,转而问道:“你是专程来吴郡看阿琳,还是有什么缘由?” 箫菀沉默了一会,原本她不打算让萧琳在跟前听这些事儿,但因为萧琳的成长很快,箫菀不想再避讳萧琳。 “淑妃对琳儿有救命之恩,同时她亦对我有提点帮助之恩,我敬她如姐。” “你得意思,你会帮忙淑妃争后位?” “是。”箫菀郑重的点头,“贵妃娘娘虽然出自司徒一族,早些年也因为陛下受过委屈,但我...会同淑妃联手。” “她的事情我早就不关心,不想听了!” 萧琳看出萧居士面色不好,身手握住了萧居士的手腕,轻声说道:“我见过淑妃娘娘,姑祖母,她真的很出色,有凤凰展翅,艳压群芳之姿容。从京城里传来的消息看,淑妃娘娘也是陛下宠爱的人。” “帮着她比帮着司徒贵妃容易?” 萧居士反握住萧琳的手,含笑看着箫菀,“我以为你会帮着贵妃,你以前信得是正统士族。淑妃我虽是没见过,但从她处事上手段上看着实狠辣,而且她只想着后位?” “不管裳姐想什么,我都会帮她一把。姑姑,裳姐这么多年也不容易。她出身没有贵妃好,然我如今更能理解她。”箫菀自嘲的一笑,“您说过我性子太过锋芒,总是因为意气用事而独断专行!” “若是没有阿琳,我不会是如今的丹阳真人。” 萧居士叹息道:“你有信心同司徒一族为敌?别看老顽固说过不管贵妃,但她毕竟是司徒家的女郎!” “皇后位置上无人,谁都有可能坐上后位,淑妃也是士族的女郎,端看谁得本事更大了,我以为淑妃比贵妃更有成功的希望。皇上不会眼看着削弱士族不成,司徒家还成了外戚。” ps今天双更,晚上还有一章,求粉红票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隐患(二更) 萧居士沉默了一会,箫菀继续说道:“帮忙淑妃是我的选择,是我欠淑妃的,同您无关。” “阿琳能不帮你?她既然站在你那边去,我还能明摆着反对?” 萧居士的语气并不怎么好,箫菀唇边带着一抹笑容,“姑姑多虑了,我是不会让琳儿掺和到争权夺利的事情中去的。”在萧琳想要发言的时候,箫菀摇头制止萧琳,“你听我说,居士让你开拓眼界,教导你才学,交给你独立!我和疼你的人都不希望你成为我的附庸。” 箫菀希望萧琳能幸福自在的过日子,她也在给萧琳创造这种环境。帮淑妃是她自己的选择,若是影响到萧琳,箫菀会自动放弃。她欠了淑妃的情分,下辈子会奉还,没有谁比萧琳更重要。 “娘。” “听话,让我看你快乐的过日子。” 萧琳点点头,此时她确实帮不上忙,将来若是有可能的话,她不希望自己的娘那么累,她会帮忙分担。 箫菀坐直了身体,从道袍里取出一张羊皮纸,放到铺着芦席的地上,她将羊皮纸推到了萧居士身前,“姑姑,您看看这个。” 萧琳好奇的目光落在羊皮纸上,更让她好奇的是萧居士只是看了一眼就立刻合上了羊皮纸,眸色是萧琳从不曾见过的冷峻,“怎么可能?皇上怎么会准许?” 见箫菀除了肃穆的表情并没多说话后,萧居士再次问道:“淑妃可有消息?” “这一切只是猜测而已。”箫菀声音很低沉,“京城定品级的事儿,占上风得是士族。” 孝穆皇帝已经看明白了,寒门也想跻身到士族之列。他如今是骑虎难下,想让皇族压住司徒一族,很难做到。大夏开国之初,就有李与司徒共天下之言。 “北府军尚在,怎么敢?陛下怎么敢?” 萧居士声音是颤抖的,正因为她清楚箫菀的担忧并非无的放矢,萧居士才更觉得不可置信。她握着羊皮纸的手颤抖个不停,箫菀说道:“也许是我想多了,我着急来吴郡,只想确定琳儿的平安。” 因为挂心萧琳的安危,萧菀才会多想,才会将方方面面都考虑清楚。 “我去给老司徒他们送信,希望北府军尚未调开,也希望是我们想错了。” 萧居士起身向书房走去,长叹声回响:“陛下何至于如此?何至于如此!” 萧琳凑到箫菀身前问道:“娘,到底什么事儿?” “没事。” “不能同我说?” 箫菀摇摇头,敲了萧琳的额头,平静的笑道:“这事你不用操心,此事也轮不到你来操心。” 拽着萧琳起身,箫菀让萧琳站直了身体,曾经不过自己肩头的女儿,个子长高了,稚嫩清秀的眉目也长开了一些,五官比两年钱前精致了。 手指轻轻碰触萧琳粉嫩的脸颊,箫菀能感觉到自己指腹的柔滑触感。女儿肌肤赛雪,吹弹可破,箫菀目光里满含着欣慰,“居士将你调理的不错。” 萧琳害羞的垂头,脸颊边的两簇红晕如何压都压不住,“姑祖母给我用了许多的好东西,我同娘说过的雪肤膏..我可以每天都有用。给你送去那份,您用了吗?” 箫菀牵起萧琳的手:“我用不上。” “娘是天生丽质!不用雪肤膏肌肤也很好。”萧琳拽着箫菀向外走,“东苑有一处温泉泡着很舒服,娘,同我一起去好不好?” 箫菀笑着应了,她也想看看女儿到底长大了多少。 东苑书房的烛火一直亮着, 睡房烛火暗淡。 箫菀轻轻哄着怀里熟睡的萧琳,抬头顺着窗户看向书房方向,书房的窗户上印着萧居士的影子。箫菀轻轻的放开萧琳,小心翼翼的起身,萧琳漆黑头发铺散开,有几屡勾住了箫菀的衣服,箫菀小心翼翼的让开,怕惊醒熟睡的萧琳。 萧琳的睡房中,书册也是最为常见的。箫菀随手拿起一本,在书卷的空白两侧是她熟悉的字体。箫菀看了一眼萧琳,向旁边书房走去。虽是萧琳每次都会将读书心得寄给箫菀,但她想要亲自看看萧琳读书的地方。 书房书卷很多,摆设却很整齐,分门别类归置齐整,她很容易找到想要的书卷。 在书房的东边墙上挂着一张字画,箫菀走进看了一下落款,司徒尚...箫菀眯起了眼睛,这画中的人...司徒?箫菀微微摇摇头,跟在箫菀身后的瑛姑道:“京城秦王世子也时常给女郎送礼物,女郎睡房旁边摆放的小东西大多是秦王世子送过来的。” 箫菀面色更是凝重,诧异的问道:“秦王世子?李炫奕?琳儿什么时候同他要好的?是因为上次的行刺事儿?” “奴婢听女郎说过,在三清道观的时候就同世子殿下见过一面的。” 瑛姑向箫菀解释,并说了许多萧琳寻常的小事,萧菀手搭在书架上,越听眉头越皱越紧,瑛姑道:“女郎说世子殿下不同于以前了,奴婢也是劝过的,可女郎认为秦王世子并不是坏人,说奴婢是眼光陈旧,小看秦王世子。” “他再变也改变不了是秦王的儿子!” 箫菀直接压下了瑛姑的话,秦王...秦王...箫菀唇边多了几份的苦涩,“他们一个两个都赶到了一起,秦王妃连我都看不透,琳儿...琳儿如何都不能同秦王世子牵扯上...我不能让琳儿陷入无休无止的麻烦中去。” 箫菀忍不住苦笑连连,才说过王氏管自己太甚,她这不也同王氏一样的心思?事情不轮到自己身上,箫菀的确体会不到王氏当初的心情,为什么偏偏是秦王世子?箫菀长吁短叹了好一会,“孽缘!” 因为箫菀当初经历过这种事情,她不能像王氏一样蛮横反对或者决定萧琳的选择,好在他们都还小,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 “居士请真人去书房议事。” 箫菀随着婢女去了书房,同萧居士讨论了一夜,书房的灯自然亮了一整夜。天亮鸡鸣,萧居士叹了气:“我到是宁可你想多了。” “不管怎样,有所准备总好的。吴郡是士族心中的圣地,如何都不能陷于战乱之中。” 熬了一宿的箫菀说了此话,咳嗽了两声。从门外飘来淡淡的米粒香气,随后听见萧琳的轻快的声音:“我亲自煮了粥,很好喝哦。” 萧琳推开书房的门,提着裙子快步走了进来,端着托盘的婢女跟在她后面,萧琳笑道:“很香,很香,想不想吃呢?” 她的眼睫上沾染上了清晨的露水,显得她眸子越发的水润清亮,长辫子上带得毛绒头绳毛绒一簇簇随着她脚步移动而摇摆着,再配上卷曲翘起的发梢,她显得更为可爱娇俏。 她轻快的话语冲散了萧居士和箫菀一夜的劳累担心,她们都不觉得露出几分愉悦的笑容,萧居士道:“还不快端上来?明知故问的丫头!” “先净手,才可以用。” 萧琳一摆手,婢女进来伺候萧居士和箫菀梳洗了,等待她们得是温暖甘甜的米粥,还有萧琳亲手做得几碟小菜。虽然菜色清淡,但她们三人用得很开心。 “琳儿喜欢吴郡吗?喜欢吴郡的风景吗?” “喜欢。” 萧琳指着山下的景色,说道:“我很喜欢吴郡清秀的山水,喜欢吴郡的人。” 箫菀慢慢的握紧拳头,宁静优美,充满士族淡泊风韵的吴郡不应该毁于战火,为了萧琳这句喜欢,这美丽的山水不能成为皇权士族之争的牺牲品。 京城,祁阳候醉熏熏的从外面进来,醉眼朦胧间,他看到唐霓温柔慈爱的哄着儿子,哼唱着他从未听过的摇篮曲。祁阳候推开随从的搀扶,揉了揉眼睛,并非是幻觉,唐霓此时美极了,温柔极了。 “霓儿。”祁阳候嘴唇嗡动,恨不得化身自己的儿子被唐霓如此对待。 唐霓抱着儿子回头浅笑,她脸上的笑容像空谷幽兰静谧美好,“侯爷。” 祁阳候脚下更觉得不稳,明明他只是喝了酒,此时却有一种服用五石散后缥缈若仙的感觉,他被唐霓温柔的看着,身上的每个毛孔都很舒展,在祁阳候发楞的时候,唐霓已经将儿子交给奶娘,亲自上前搀扶他,嗔怪道:“侯爷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本候高兴,高兴。”祁阳候将身体重量压在唐霓身上,挥舞着手臂,“霓儿,皇上准了,皇上准我所请!” 唐霓勉强搀扶着祁阳候走到床榻前,本来她力气就不大,祁阳候这一挥手臂,唐霓身体更是控制不住,两人双双倒在了床榻上,祁阳候趴在唐霓身上,他们四目相对,鼻息相闻,祁阳候慢慢的低头声音沙哑:“霓儿。” ”侯爷,不成,不成。” 唐霓红着脸颊慢慢的推开祁阳候,亲自为他宽衣,祁阳候靠着柔软舒服的鸭绒枕头,只有唐霓这里会有这种枕头,会有让他宁静舒心的感觉。 祁阳候大笑:“此事若成,皇上答应我册封你为诰命,她们再不敢瞧不起霓儿,那些高傲的士族再也不敢说霓儿不好,本候保证过不会亏待你...” “侯爷,到底是什么事儿?” “好事,大大的好事。” 祁阳候揽住唐霓的肩头,亲了唐霓,“士族要玩了,顶级士族...一等士族...噗,都会灰飞烟灭,到时候...我同你爹就会是一等士族,看他们谁敢瞧不起我。” ps二更了,求粉红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白痴 祁阳候兴奋的神色,反倒让唐霓心中泛起冷意,柔柔的问道:“顶级士族?司徒一族会被灭门?怎么会同诰命的名分扯上关系?” “你不知!”祁阳候在唐霓耳边轻声的说着计划,唐霓听后心脏像被冰雪封住了,喃喃的道:“这...这会不会...” 祁阳候握住唐霓发冷的手,嘿嘿一笑:“怎么不会?皇上老早看北府军不顺眼儿,如果吴郡的士族没有北府军在手,又怎能有今日的地位?他们依靠着北府军保护,同时又瞧不起兵家子。司徒一族最为虚伪,这回也该让他们尝尝厉害。” “此事需要秦王殿下的配合,秦王殿下会不会对陛下...” “世上最忠诚于陛下的人,不是唐大人,也不是我们。” 祁阳候眸光闪烁着对秦王权势的嫉妒羡慕,然让他做统兵戍边,他不一定愿意。 “不说秦王对陛下的忠诚,便是吴郡的士族也没少说秦王好战嗜血。当年秦王杀俘一万,被人责问得差一点王位被废,我不信秦王不会记恨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况且一道诏令,秦王如何都不会让陛下失望的。” 唐霓听着祁阳候侃侃而谈的大话,司徒一族...她想到了司徒广,唐霓不自觉得的低声说:“只能用这么惨烈的法子?吴郡也是大夏国土,放倭寇外族兵祸吴郡,于陛下脸面无光。” 最重要得是唐霓无法接受吴郡的人会死在外族倭寇手中,身为穿越者,她本能的反感这样的事儿。为了儿女她不得不争,为了扬眉吐气她也希望自己才学受世人敬仰,但她从未想过用兵灾而消亡士族。 虽然在历史上魏晋的士族嫡系也是绝于外族手中,但唐霓实在不想亲眼看到这种人间惨剧。 “怎么?霓儿不觉得这法子很好?”祁阳候隐藏起得意兴奋,灼灼的目光盯着唐霓:“你还能想到更好的办法?在吴郡的士族若不遭受重创,任谁也奈何不了他们。如今司徒广等人在朝廷上呼风唤雨,然这些并非全部依靠他们的才学能做到的。有吴郡的太平繁荣,他们才有了根基。” “萧菀也曾经同本候说起过,士族若是不毁于战火的话,会一直传承下去,陛下想要改变眼下的局面,不再受困于士族的牵制,也许得用几十年,或者上百年。” 祁阳候仿佛对孝穆皇帝的无奈困境感同身受,他声音极是低沉,眸色黯哑:“陛下有心压下士族,然太子未必会继承陛下志向。太子病弱,司徒贵妃和淑妃咄咄逼人,一旦太子早逝,无论陛下传位给哪个皇子,他都不会再像陛下这样了。” “这么简单的事儿,你看不明白?只有太子的生母是勋贵而并非是士族。陛下为何当初用巧计算计了司徒贵妃?还不是不想司徒一族成为外戚?” 唐霓依偎进祁阳候的怀里,用自己柔软的身体缠住他,唐霓眸光若水,不无担忧的说道:“这些妾身不是不明白,妾身是担心一旦失手,陛下如何面对天下士族和百姓的责问?吴郡并非是旁的地方,那可是士族心中的圣地。侯爷主意再精妙,一旦有个万一,陛下首先问责得就是您。况且...况且阿琳还在吴郡,兵祸一起,萧家不一定能照顾好她。” “侯爷,在吴郡隐居的大贤并不在少数,他们都曾经是名震天下的人,隐居对他们来说并没丧失锐气锋芒,一旦他们熬过去,后果不堪设想。” 唐霓听了祁阳候的计划之后,原先她不愿意看见流血血腥,如今她更不愿意看到一旦计划布局失败,祁阳候一定是最先被孝穆皇帝抛出来平息士族愤怒的人。 祁阳候一旦有个三长两短,唐霓和儿女将来的日子会更为难过,唐霓深情的劝道:“阿琳虽是对侯爷不满,可您对她也是疼爱的。这世上最疼爱她的人只有亲生父母,侯爷怎么忍心让阿琳承受兵灾?万一阿琳有个好歹,侯爷会痛心的。” “阿琳...”祁阳候的语调说不上复杂,将唐霓搂紧怀中,祁阳候的手在她后背上轻轻拍着,倦怠的说道:“不是我无情不照顾她,她太让我失望,全然忘记了我是她父亲!” 祁阳候在吴郡发生的事情,萧琳对他的嘲讽,这一桩桩,一件件他都记着。 他在京城举步维艰,在族人面前颜面扫地,他被当中鞭打,这一切都是谁害的?祁阳候全都归到萧琳身上。 唐霓合上了眼睛,靠紧祁阳候,这就是自己的丈夫,自己孩子的父亲。唐霓心中更是悲凉,虽是靠在他怀里,能感觉到祁阳候身上的体温,可唐霓还是觉得冷,有朝一日,他会不会抛下他们母子? 祁阳候对爱恨交缠的箫菀也许还能有几分的真心,对她呢?唐霓自己都没有把握。 对婚姻,对爱情的向往,在这一刻被唐霓深埋进心底。唐霓不知司徒广会不会也像祁阳候?那样温润如玉的君子广,不会是另一个祁阳候。 唐霓低声说道:“侯爷既有了决定,妾身也不好再说什么,妾身支持侯爷。只是万一出了差错,或者局势没像您和陛下所预料的那样发展, 侯爷可有万全的对策?有功固然是好事,一旦有了过错,妾身请侯爷早些想好退路,” 祁阳候笑道:“霓儿所顾虑的事儿,本候早就想到了。功成之日,便是你得诰命之时,谁也不敢再说我让祁阳候府一脉自绝于士族,我会让我们的后世子孙成为真正的顶级士族。萧琳既是想姓萧,随便她!你所出的女儿才是祁阳侯府嫡长女。” 唐霓勉强露出欢喜神色,“二丫有侯爷疼惜,妾身用不上再担心什么了。” 她无法劝说祁阳候改变主意,只能趁着祁阳候酒醉的时候,多套出几句话了解状况,唐霓才能细心的帮着祁阳候完善这个布局。 在美人唐霓面前,祁阳候藏不住话,他好像要在美人面前证明自己的能力,证明箫菀休了自己是最大的错误,同时祁阳候对唐霓很信任,于是他对唐霓说了很多。 直到他酒醉睡去,唐霓慢慢将被子盖在了他身上,唐霓靠着床头,听着风吹过窗棂的声音,忽明忽暗的烛光照着唐霓唇边的苦涩和无奈。 皇宫,广华殿。淑妃身穿一件蜜色长衫,她漆黑的发丝垂在胸前,明亮丹凤眸子看着眼前三皇子,在她左手边放着几卷敞开的竹简,淑妃右手上拿着一根碧玉的藤条。 “都背诵完了?”淑妃的声音透着几分的冰冷寒意,“你说本宫是该赏你还是该罚你?” 三皇子低头躬身道:“儿子...儿子已经尽了全力,母妃,儿子再没胡闹,一直很刻苦的读书练字。师傅都说儿子进步很大的,母妃,儿子不敢让您失望。” 淑妃道:“伸出你的手!” “母妃。”三皇子咬了咬下嘴唇,慢慢的将手伸到淑妃面前,怕疼的闭上了眼睛,委屈的说道:“儿子比太子,比二哥,比别的兄弟都懂得多。” “啪。” 淑妃原本没想责打三皇子,听了这话她手中的藤条狠狠的落在三皇子的手上,“你是告诉我,你比下有余?你怎么不同秦王世子比?你怎么不同司徒九郎比?李炫奕只比大两岁,可他如今通读九天兵鉴,昨日在文华阁竟然同司徒广难分高下!你呢...我让你背诵一卷书简,你背得磕磕巴巴,不解书简之意,你这样还敢说你不错?” 三皇子跪倒在淑妃面前,手心又红肿又疼痛,他咧嘴道:“儿臣为何要同李炫奕比?母妃...儿子是皇子啊。” 淑妃手中的藤条狠狠的挥动着落在三皇子的手心,“皇子?既然你知道是皇子,怎么会比不过李炫奕?他能浪子回头,你呢?还赶不上一个浪子?你让本宫在秦王妃面前如何挺直了腰杆说话?” “母妃。” “本宫对你最是看重,你的饮食起居,你读书识字,本宫都给你安排得妥妥当当。本来盼着你成才懂事,可如今你让本宫的一番心血付诸东流,你还不该打?” 三皇子手疼得钻心,但也无法辩驳淑妃的话,淑妃却是给了他最好的一切,在皇子们中间,三皇子的才学是极为出色的。可谁能想到李炫奕如同脱胎换骨一样的异军突起? “他比儿子聪明,母妃,李炫奕比儿子聪慧。” 淑妃敲断了手中的藤条,从银牙中几出聪明两字,三皇子抱住了淑妃的腿,“母妃,儿子错了,儿子说错了。” 淑妃脸上的冷意让三皇子心惊肉跳,仿佛自己不再是淑妃的儿子。淑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底失望,“你出去吧,往后本宫不勉强你读书了,你爱怎样就怎样,本宫不会再看管你。” “母妃...” “出去。” 淑妃甩开了儿子的拉扯,厉声道:“出去。” 三皇子打了个寒颤,一步三回头的退出广华殿。淑妃揉了揉额头,儿子这幅模样箫菀哪能看得上? “主子,主子,有消息,陛下翻看了吴郡的地图,并给秦王殿下送去了密函,上面写什么,奴婢探听不到。” 淑妃一下子来了精神,眸光锋利的问道:“再说一遍?” 宫娥有复述了一遍,只听到淑妃低叹:“陛下这是要动手了!吴郡...哼,士族...” 淑妃嘴角勾起玩味的笑意,讲宫娥叫到跟前,“你去给秦王世子送个消息,看看他能不能想明白。” 宫娥下去办事,淑妃笑意更浓:“本宫很期望李炫奕的选择,很期望他触怒龙颜。阿菀在吴郡,怎么会让自己的女儿有危险呢?陷于情爱的人都是白痴...白痴...” ps明天双更,明天双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千里 最近李炫奕很得意,这份得意也是人之常情。 他虽是在宫里自刺受伤,可他没有落入陷阱中去,虽是被秦王妃念叨几句,李炫奕养病的时候看看手中的毛绒头绳,想着萧琳那副乖巧毛茸茸的样子,他总是会忍不住笑出声。 尤其是听到了外面传颂他时隔三日当刮目相看不再贪恋美色之后,李炫奕心里像是抹了蜜糖,巴不得这风声传去吴郡去。 为了向世人证明他的才学,也为了让这股秦王世子浪子回头的名声更甚,李炫奕主动去了文华阁,拖着尚未痊愈的伤势同司徒广就君子不器展开激辩。 在李炫奕看来他还是比不了博学多闻的司徒广,但让李炫奕得意得是,君子广亲口承认他的才华,承认他同司徒九郎是对手!司徒广还有一个本事就是会看人,他看重的人,大多都是有很显著的名声。 “我得了司徒广的认可,毛绒团子,你有没有听见?嗯?” 李炫奕躺在床榻上,脑袋枕着枕头,受伤缠着绷带的手臂随意的伸展,没有受伤的手中举在眼前,他手中的毛绒头绳在眼前摇晃着,李炫奕俊脸上露出灿烂笑容,用力向上吹了吹,毛绒头绳摇晃得更厉害,仿佛萧琳在自己眼前一样,“看你还敢不敢叫我笨蛋,我同你说,司徒广可是很厉害的,差一点我就...输了。” 他清澈的眸子深沉了几分,慢慢的将1头绳收回手中,欠了欠上身,李炫奕将手臂压在脑袋下,睁着眼睛看着棚顶,差一点就输了,可当时很多人都敬佩的看着自己,比起以前他让人害怕恐惧,以及不屑来说,李炫奕更喜欢如今被人簇拥拥戴的感觉。 他不用再看母妃失望内疚的脸色,他不要再让父王黯然难过,李炫奕得意笑了,这回他是真得觉得很得意,喜欢萧琳,但同样他也喜欢如今受人称赞的感觉。他想着永远得抓住这种感觉,如何都不愿意再放手。 让别人臣服,除了暴力和身份之外,才学也是一个途径,在李炫奕的脑海里多了这分认知,他不想再回到过去。 从床榻旁边拿起一本书卷,睡不着的李炫奕阅读书卷, 天分是父母给的,勤奋却是自己的养成的,这句话是萧琳在书信上告诉他的,‘在天分上也许我比不过许多人,但在勤奋上,我力求不弱于人,我始终相信勤能补拙!’ 李炫奕唇角慢慢的勾起,自己天分极好,若是能有勤奋,是不是不会再被她说为笨蛋呢? “殿下, 殿下。” 李四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进来,果然世子殿下再看书,没有像王妃吩咐得休息养病。 李炫奕漫不经心的抬头,看到李四的慌忙的样子楞了一下, “什么事?”李四一贯沉稳,如此慌张必然有大事。 “回世子殿下,方才属下听说了一事。” 李四看李炫奕挑眉,走得更近一些,在李炫奕耳边低声说了两句,李炫奕一下子从床榻上起身,牵动了伤口,“怎么回事?无缘无故的说这话?” “属下也不知,是淑妃娘娘的人传话过来的,属下觉得事有蹊跷,而且来人也叮嘱属下务必将此事告诉殿下。” 李炫奕想了一会,习惯的用手中的书卷敲打着额头,“吴郡...吴郡...” 李炫奕从床榻上跃起快步去走去书房,李四在后面喊道:“木屐,殿下,木屐,您还没穿呢。” 李四提着木屐追了上去,到书房门口才算是追到了李炫奕,李四蹲下帮着李炫奕穿上了木屐,“殿下穿得太单薄,属下给您加一件衣服?” 准备入睡的李炫奕只穿了一件单衣,夜晚凉气徐徐,看世子的样子是要熬到很晚,李四实在是有点担心世子殿下染了风寒。 “没工夫了,你快去把吴郡的地图取来。”李炫奕一甩宽大袍袖,“淑妃娘娘不会无的放矢。” 李炫奕虽是不知道淑妃和箫菀什么关系,但箫菀出家的时候淑妃是在的。从萧琳的语气里,也可知萧琳很敬佩淑妃,李炫奕又一直对淑妃有着警惕之心,淑妃送来这则消息,绝不会是没事逗自己玩儿。 他一手擎着火烛,站在悬挂起来的吴郡地形图上,也不顾的手臂是不是有伤手,他的手指在地图上划动,时而皱眉,时而舒展眉头,李四眼看着烛泪一滴一滴的落在李炫奕手上,慢慢的包住他的手指,李四抬头看了一眼站在地图前喃喃自语的李炫奕,既觉得欣慰,又觉得心疼。 王爷知晓了也会对世子有疼惜的吧,王爷诸子中,独爱李炫奕。哪怕在世子殿下任性胡闹的时候,王爷也一直最疼惜着他。 “父王...父王...” 李炫奕的剑眉几乎拧在一起,俊脸冷若冰霜,喃喃自语:“父王说过,北府军不复当年之勇!士族小看兵家子...司徒尚即便震得住北府军,他不从戎,北府军会被父王蚕食掉,司徒一族的人都太...” “蚕食?”李炫奕几乎贴在地图上,突然问道:“李四,我记得每年这个时候,北府军会北上同戍边军会合演练?” “是,属下记得,每次演练都是平手。不过,属下以为北府军看似齐整,上了疆场绝对抵不住王爷统领的戍边军...世子殿下?” 李炫奕的手指点了点回合的地点,又看了一眼东边方向,转身快步走到书案前,翻看送过来朝廷邸报,李炫奕脸色越发的冷峻,“北府军已经调动了,再想着追回来怕是难上加难。每年都如此的话,北府军不会不留下守护吴郡的士兵的。” 难道北府军会全军覆没?北疆上一旦同胡族有战争的话,有父王...李炫奕拍了拍额头,秦王的忠诚天下皆知,李炫奕不是没非议过,但秦王依然忠诚于孝穆皇帝。 若是孝穆皇帝的命令,秦王不会不遵从。李炫奕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北上的北府军若是全军覆没的话,对士族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打击。同时吴郡...李炫奕飞快的翻看着以前的邸报,找到了...就是这个。 李炫奕呆呆的愣神,他不知该如何选择,是忠诚于皇族血统,还是将这则消息泄露给司徒一族知晓。 严格说起来,李炫奕对士族压在李姓皇族之上也有几分的不满。皇帝是李家做,为何让司徒一族成为士族之首?皇族在士族中排名比不过司徒? 只是孝穆皇帝采用这种方法,李炫奕并不赞同,况且还牵扯道萧琳。 她喜欢吴郡,若是吴郡有兵祸的话,萧琳喜欢的吴郡会被毁掉的。李姓皇族一样起于吴郡,李炫奕去过吴郡,他也很喜欢吴郡的山清水秀。 天色蒙蒙亮,日月同时挂在天边,朝霞的光芒越来越盛,从外面射进来的朝霞照在李炫奕身上,他仿佛像被朝霞惊醒,李炫奕将朝廷邸报和吴郡地图塞进怀里,起身向外走,“本世子去上大夫府邸。” 上大夫——司徒广。司徒广曾有言,若李炫奕有不懂之处,无论何时都欢迎他去上大夫府邸切磋共论学问。 李炫奕带人出了秦王府,秦王妃得到了消息,她眸光深邃,轻声说道:“给奕儿做熬得粥再炜着,等他回来用,他又熬了一夜,哎,他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秦王妃扶着窗棂,遥看着皇城方向,不知想到了什么,秦王妃长叹一声,“奕儿。” 由于城门没开,街上只有零星的几个行人,李炫奕快马扬鞭也不怕撞到谁,听马在上大夫府邸前,李炫奕勒住缰绳,“叫门。” 一大早饶人清梦,也就李炫奕做得如此理直气壮。他长得是学问,增长得是见识,但他的骄横脾气秉性并没多少的长进。 上大夫的府门刚开,里面的人探头,只见眼前一道黑影闪过,他吓得向后倒退了两步,在马蹄威胁之下,坐了地上,仆从脸发白,指着骑马冲进来的人道:“你是何人?” 李炫奕懒得理会他,进门口翻身下马,快步向主院走去,“上大夫...” 李炫奕听到有拳头划过的声音,向后闪身,下意识同来人对了一拳,嘭得一声,李炫奕后退了半步,他定睛看去,袭击自己的人退了小半步,“司徒...司徒堂?” 司徒堂将同李炫奕对拳的手背在了身后,慢慢的活动了两下,暗道,秦王世子力气不错,看得出秦王世子是练过的。 一袭短小窄袍的司徒堂冷淡的一笑:“秦王世子大驾光临上大夫府邸,也得容在下通传四叔!” 司徒堂一直在司徒太尉身边,见过秦王世子,对李炫奕的改变,他一样很震惊。他使出全力,又有偷袭的效果,李炫奕只是退后了一小步,如今看来秦王世子是文武双修,秦王养出了个不得了儿子。 李炫奕心中有苦是自己知道,他的整条胳膊都麻木了,不是秦王监督他从小蹲马步,李炫奕在司徒堂面前绝对会丢人。 饶是对司徒堂多了一分佩服,李炫奕还是面带傲气,仿佛对方才试探自己深浅的司徒堂很不看重,说道“本世子有急事找上大夫。” 司徒堂浓眉一挑,让开了道路,“世子殿下,请。” ps今日双更,今日双更,求粉红票。虽然这个故事有很人不满意,但小醉自己是满意的,除了对唐霓刻画失败之外,里面的每一个人,小醉都用心了,都努力写出自己要的感觉,希望不满意的亲能同小醉一样,会喜欢这个奋斗励志的故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用情(弑雨世羽和氏璧+) ps今日二更了,求粉红,感谢大家的打赏,嘿嘿,小醉会努力的,这个故事的人大多很正面,有过继,但一样会有为家族复兴努力,亲情爱情重于利益。司徒家的人小醉都蛮喜欢的,司徒堂也不例外。 李炫奕手臂终于不在酥麻了,抬手整理了一下领口,顺便给司徒堂递过去一个锋利的目光,嘴角微微扬起,“你不错!有空同本世子较量一番。” 司徒堂哑然失笑,道:“世子殿下过奖了。” 论年龄是司徒堂比李炫奕大出三四岁,对李炫奕方才略带傲娇的话语,司徒堂有了几分长辈的无奈。从没想到毁誉参半的秦王世子是如此有趣的人,同九郎一样的...可爱。 司徒堂记得他回吴郡的时候,小时候粉雕玉琢的九郎围着他喊哥哥,向他要祖父不给的糖吃。 父母是叫他堂堂,但却不是九郎吃的糖儿。司徒堂废了好半天的力气才让刚学会走的司徒尚明白,不是叫堂堂的人身上都有糖儿。从他牵起九郎的手时,司徒堂就明白,他不会同九郎挣司徒一族的族长位置。 况且司徒尚才学亦是他所不及的,司徒堂会帮着他重振士族!他会做许多司徒九郎不应该做的事儿,比如弃笔从戎! 他敢于袭击李炫奕,就是想看看秦王世子的深浅。虽是皇帝掌握戍边军,可被秦王训练出来的戍边军,和秦王浴血奋战的将士只会追随秦王默认的继承人。 司徒堂曾经游学边关,见过大漠华沙,见过草原胡族的凶残,甚至他曾经化名问策秦王。只有去过边关,才会明白秦王对戍边军的影响力。举世皆知秦王疼爱李炫奕,若是秦王世子有心且成才,秦王不会让戍边军落在别人手中。 “上大夫可起身了?李炫奕肯见上大夫。” 李炫奕的声音唤醒深思的司徒堂,眨眼功夫,司徒堂已经领着李炫奕来到客厅草堂。李炫奕在司徒广请进的声音后推门而入,司徒堂看李炫奕的背影,洒然一笑,九郎不会再觉寂寞。 “六郎,你进来。” 司徒堂站在门外,听见司徒广略带局促的声音,他进门躬身道:“四叔唤我?” 司徒广初到京城,并且他对身边的琐事不甚在意,司徒太尉便让司徒堂跟着司徒广,向司徒广介绍京城的形势,并且帮着心无杂念的司徒广处理所琐碎的事儿,由此司徒堂有时候会留宿在上大夫府邸。 “你来看看。” 司徒广将邸报和地图交给司徒堂,他脸色略带几分的苍白,“这不会胡闹吗?大夏什么时候内斗过?李氏皇族...” 李炫奕咳嗽了两声,司徒广道:“在下没说秦王世子殿下。” “皇伯父受了小人谗言,也不算大过错。”李炫奕剑眉一挑,气势十足的说道:“若不是以司徒为首的士族太嚣张,也不会有小人作祟。” 李炫奕在司徒广反驳自己前,抢先说道:“李家同司徒共天下这句话本身就有毛病,换了司徒坐在皇帝位置上,一样会如皇伯父。” “你为何来?既然如此,你为何将这些东西交给四叔?” 司徒堂看了邸报和地图,同李炫奕目光相碰,针锋相对的问道:“世子殿下明白陛下行错,为何不去皇宫?” 司徒广反而不说话了,他满含着欣慰的看着眼前两个各有风采的俊逸少年。司徒堂不如李炫奕俊秀,不如李炫奕白净,但他神色中的刚毅并不弱于任何人。 他一生最擅长辩才,除了辩驳之外,还有辨识人才之能。司徒广捋了捋胡须,他们都将会是大夏未来几十年的风云人物,他们的名字必将印刻在大夏这段历史上。 “因为我在意吴郡,在意生活在吴郡的萧琳。”李炫奕朗声说道:“我不怕告诉你,因为不想让她有危险,我才会想到这一点,才会将这些东西送来给你们。此时去皇宫,只会惹怒陛下,没准我再也出不了皇宫。” 李炫奕坐直了身体,神色更为冷峻,敛去那分柔情,说道:“陛下最大的错并非是压制士族,而是不应该让大夏国土落入外族手中。北府军也好,戍边军也罢,他们的血只能为守卫大夏而流,他们不应该死在自己人内斗手中,同室操戈,实在是荒谬。我今日给你们送信,同时也是警告你们一声,别借此机会存伤害我父王陷害戍边军的念头。” 司徒堂同样跪直身体郑重行礼,“吴郡士族不忘世子殿下今日之言!多谢世子殿下。”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司徒广喃喃的念诵这两句话,李炫奕向司徒堂点了点头,起身道:“告辞。” 司徒堂起身相送,在上大夫的门口,司徒堂看着李炫奕翻身上马,忍不住问道:“世子殿下是否会去吴郡?” 李炫奕握紧了缰绳,勾起了嘴角:“若是司徒九郎保不住吴郡,本世子不介意带兵去救她。本世子不会如你一般偷偷前往吴郡,天下侧目才是本世子所为。” “你...秦王戍边,世子不得离京。” 李炫奕听见这话,停下了拨转马头的动作,控制住胯下骏马,笑道:“司徒六郎是担心本世子?” 司徒堂抬眼同李炫奕相对,轻声吐出三个字:“羽林军。” 李炫奕怔了怔,玩味的一笑:“司徒六郎果然不得小看,不过你是不是小看了司徒九郎?“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羽林虽不是强援,最好不动。若动只有世子殿下能统领!” “走着看。” 李炫奕策马而去,司徒堂闭了一下眼睛,转身进上大夫府邸,见司徒广说道:“四叔可有话对父亲说?” 秦王世子刚来见过司徒广,随后司徒广就去见司徒太尉,如此会让有心人发现端倪,会给秦王世子带来麻烦,司徒堂知晓以四叔的君子风度,他绝对不想让秦王世子受到孝穆皇帝的责难。 司徒广思考良久,道:“我只有一句话同大哥说,六郎需亲自去吴郡。” 司徒堂差异的抬眼,“四叔?” “大哥虽有九郎,但视你为亲子。九郎一直在吴郡,你却被大哥大嫂亲自抚养。”司徒广感慨的说道:“大哥饮酒时曾对我说,在他心里生恩重还是养恩重已经难辨,养在自己身边的就是嫡亲的儿子!” 司徒堂袖口擦拭眼角,脑袋低垂,呜咽的说:“四叔,他是我父亲,永远都是。” ”我知晓你同九郎都是好孩子,我一生无子,疼惜九郎,亦疼惜你。同九郎说过的话,一句也没少说给你听。” 司徒广目光深邃,眼底是难言的惋惜,将手搭在司徒堂肩头,“比起九郎,你在对待心仪之人上,到是随了我。六郎,凤求凰不要丢人,说不出口才丢人!” “四叔...我...”司徒堂脑袋更低,脖颈子都羞红了,喃喃的问道:“您怎么会知道?” “意外看到了你当做宝贝的东西, 而我恰好知晓那是属于谁的。” “万一九弟...” “你用情比九郎深,不会有你想得那种可能。我和大哥都不会眼看着错点鸳鸯的事情发生,大哥大嫂也不忍心让受任何的委屈。不过,六郎,自从那次事后,你对大哥太客气了。你对大嫂还好一些,但你伤了大哥的心。” 司徒堂额前浓密的头发遮挡住眼睛,但司徒广却能看到他的眼角是湿的,司徒广的手拍了拍他肩头,“去吧,去同大哥说明白,六郎,快去吧。” “丹阳真人有可能也会去吴郡。” “我知道。” 此时换做司徒广沉默担心了,不想让侄子看出来,司徒广背对着司徒堂,“她用不上我担心。” “可四叔您还是会担心她,是不是?” 本来确定的语气,司徒堂不想让四叔难堪才加上了最后一句是不是,因此这话问出来略显得不流畅。 司徒广摆了摆手,道:“你回太尉府,少跟我在这废话!丹阳真人乃三清祖师关门弟子,哪里需要我担心?” “四叔,我会看着丹阳真人,为了你...” 司徒堂说不下去,起身快不出门,在他合上房门的时候,听见司徒广低沉的声音:“你不要学我,同时...别让她知道。” “四叔。”司徒堂略带几分着急。 “能劝别人,劝不了自己。司徒广枉称君子,不够傥荡。” “六郎,别学我。” 他的情落在箫菀身上收不回,同时也不愿意收回来,既然在箫菀休夫出家的时候没有让她知道,司徒广想着隐瞒箫菀一辈子,哪怕全天下人都知道,他也不想箫菀知道。 司徒广宁可做箫菀眼里的谦谦君子做她知己好友,也不愿意让箫菀知道他是懦弱不敢表白之人。 司徒太尉知晓了消息之后,立刻让司徒堂以看望祖父的名义出京去吴郡。在司徒堂出京后,他用特殊的渠道将消息传回吴郡。 面对为两个儿子担忧的妻子,司徒太尉镇定的安慰她,“六郎去吴郡是好事,你忍心让看他情有所钟,却如牛郎织女不得相见?九郎织女每年还有一次七夕相会,六郎岂不是比他们还可怜。” “夫君。”太尉夫人脸颊微红,司徒太尉笑道:“至于咱们另一个儿子九郎...也许会因此名扬天下,夫人,且放宽心吧,他们雏鹰展翅,必将让天下侧目。”(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 勇敢 “来,琳儿,娘给你梳头。” 萧琳听话的跪坐在铜镜之前,铜镜里映她和箫菀的影子,铜镜里的萧琳眉眼弯弯,显得神情很愉悦。箫菀拿着牛角梳一下一下从上到下将梳理女儿卷翘的发丝。 箫菀的手在青丝中穿梭,虽是萧琳天生头发微卷,却不会显得凌乱。萧居士给她用了很多保养滋补的好东西,萧琳的发质更好,也更柔顺亮滑,漆黑的头发铺散开,如同最最上等的丝绸一般。 “娘不陪姑祖母去见在吴郡隐居得隐士?” 萧琳忽略了镜子中的自己,她从坐下的那一刻一直看着箫菀,看着她将自己的头发理顺盘起,看着她给自己挑了耀眼夺目的玉饰簪头,连萧琳身上穿得宽袖十二振幅的长裙都是箫菀准备的。 萧琳嘟着嘴唇,大大眼睛向镜子里箫菀眨了眨,“像是送我出阁似的,不就是随着姑祖母出门嘛。” “琳儿想嫁人了?”箫菀固定住绯玉发饰,仔细看着镜子里亭亭玉立贵气清秀的少女,“这可不行,娘舍不得琳儿,但凡想娶琳儿的人必须得让我满意才行,让我心甘情愿得将你交给他。” 箫菀手搭放在萧琳肩头,她们母女离更近,萧菀更能看清女儿温润如羊脂白玉的肌肤,笑道:“娘的眼光可是很高的,琳儿若是嫁不出去,怎么办呢?” “没有啦,我没想着嫁人!” 杏眼桃腮的萧琳可爱极了,亦羞涩极了。看到镜子里箫菀温柔慈爱的眸子,萧琳转头面向箫菀,“娘,不许再笑我。” 箫菀刮了一下萧琳挺翘的鼻子,说道:“怎么是笑你呢?我的琳儿值得最好的,宁缺毋滥。” “最好的,不一定是最适合的。” 萧琳灿烂的一笑,起身站在箫菀身边,歪着小脑袋说道:“我只会选择最适合我的,娘的眼光可以稍稍放低一点。” 箫菀出神片刻,唇边勾出一抹欣慰的笑容,“琳儿真是长大了,比娘想得更妥当,宁缺毋滥固然是好,但再美丽漂亮的东西不适合,对自己来说只是痛苦。” 不被美丽的外物所迷惑,女儿比她更懂得珍惜。箫菀看了一眼萧琳,“你脚下的路,会越来越宽阔。” 萧琳眸子闪过一分迷茫,箫菀淡淡的笑道:“去吧,好好跟着你姑祖母。诸多隐居在吴郡的隐士名仕共商对策,听听他们畅谈对琳儿有好处。” “娘为何不去?明明是您先想到的吴郡之危?” “你再好好想想,琳儿啊,你一碰到同娘有关的事情,脑子就变成浆糊了。” 萧琳轻轻的咬着下嘴唇,娘穿着道袍的样子真好看...笨蛋,想什么呢,萧琳差一点敲了自己的脑袋。箫菀也不催促萧琳,只是信任的看着她。 “啊,我明白了,娘如今代表着三清道统,吴郡士族不会想让任何人插手吴郡的事儿。” 萧琳握住箫菀的手臂,笃定的说道:“若是娘出招危局迎刃而解,吴郡士族哪里抹得开?他们不就欠了三清祖师一份香火情分?” “既然你想明白了,就快去吧。别让你姑祖母久等了。” “好,我听了之后,回来再同你说。” 萧琳同箫菀作别,出门同萧居士回合。箫菀站在房门口,在萧琳的背影消失之后,她慈爱的笑容也一同隐去,声音再不复面对萧琳时候的温暖,冷厉的吩咐:“昭告天下的道文得重新写过,方才那份锋芒不够,不够引起百姓的激愤!” “您的意思是为难陛下?” “陛下既然听从了小人的建议,自是有错的。唐霓不是说过君主永远是正确的,不应该被责难?我偏就让唐霓看一看,责难皇帝,我做了,陛下又能拿我怎样?” 箫菀转身进门,坐于书案前,提笔在丝绢上写字,“你且告诉他们,我亲自写。顺便给淑妃娘娘送信过去,陛下麻烦大了,吴郡士族没准会趁此去京城,请她心里有数。” “喏。” 随从躬身退出去,箫菀落笔如刀,笔体字迹似要划破丝绢。 士族报复之心同样不弱,一旦吴郡士族全然入朝,除了皇上头疼之外,司徒贵妃的实力定然大涨。 当今太子暗弱,身体又不好,一旦司徒一族携士族之怒追求起当年的事儿,当今不一定能支撑得住,毕竟当年虽是司徒贵妃为情爱所困,但当初的齐王当今陛下做得并不地道。 箫菀如何都得给淑妃提一句醒,一旦司徒贵妃位居后位,淑妃的日子会更难过。二皇子便有可能取代太子的位置。 司徒贵妃和淑妃争了一辈子,彼此之间看似和睦,实则恨透了对方。如今的局面,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她们两个任谁坐上皇后的位置,都不会让对方好过。 箫菀既是帮忙淑妃,她就不会半途而废! 萧居士看到萧琳走过来,严肃冷峻的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萧琳衣着同往常的淡雅不同,今日贵气袭人,像是一名肆意张扬的世家贵女。 萧琳哪里都好,就是顾虑萧家女郎这一点不好,萧居士说了她好几次,每一次都被她哼哼啊啊的糊弄过去。 “阿菀给你准备的你就穿,我磨破嘴皮子你都当耳边风!” 萧居士将手腕递给萧琳,被萧琳挽着上竹筏,虽是欣喜萧琳的变化,但她也忍不住的吃味儿。 萧琳笑着道:“哪会将您说的话当做耳边风,今日是正式的场合,我这身打扮合适,我是如何也不会给您丢脸的。” “就你会狡辩。” “不是狡辩。”萧琳摇头否定,“换个场合,我也不会穿娘给我准备的这身。方才我才同娘说,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如同姑祖母,您身穿艳丽的绯红极为适合,旁人穿得话就会显得俗不可耐。” 萧居士揽住袖口,戳了萧琳额头一下,“会说话的丫头。” “错了, 我是说实话的丫头。” 萧琳向萧居士俏皮的眨眨眼睛,她的眼睫一翻一低像是一柄扇子送出了一缕微风,萧居士因为可能即将到来的兵祸而烦躁的心情清凉上许多。 有时候宽慰人并不需要多华丽的辞藻,仅仅需要对得人在恰当的时候说上一句话而已。 弃竹筏上岸,萧家也得到了萧居士外出的会见吴郡大贤隐士的消息。在萧家的郎君,以及女眷全部在岸边等候.。 萧苾等脸色肃穆,王氏被萧如云搀扶着,时不时的碰碰萧如云的手背。 萧如云知晓祖母是想让自己也跟去,可硬是赖着同萧居士会见大贤真是好事吗?萧如云不想被任何的人轻视了,上杆子讨好于人,最终只会给她带来耻辱苦涩。 这分痛苦,萧如云记忆犹新。 萧如云看到一身华服美饰的萧琳挽着萧居士走近,萧琳比寻常时候贵气得多,也亮眼得多。萧琳自信姣好的样子,让萧如云像是躲避强烈的光线一样,低垂下了眼睑。 “车架已经给您准备好了,您是否现在启程?” 萧苾毕恭毕敬的问道,萧居士点头,带着萧琳走向车架。萧琳同萧如月对视一眼,看到她含笑摇头,萧琳知道萧如月不想随自己去。 萧如月有她自己的想法,她并非不愿意在吴郡大贤们面前露脸,可她并不想通过这种场合,萧如月感觉道母亲一个劲儿的给自己使眼色,轻声说道:“母亲,别耽搁四妹妹,萧居士所商议的事情,我不懂,也不想懂。” 赵氏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对萧如月淡如月光的无为很无奈,可她也不能勉强萧如月同萧琳一样,赵氏泄愤般的捏了萧如月搀扶自己的手臂,压低哼道:“看她一飞冲天,将来你可比别怪我没提醒你。” 萧如月吃痛的轻呀了一声,赵氏忙改掐为揉,看到女儿唇边恬淡的笑容,赵氏无奈的摇头,“你呀,就跟我有能耐。” “四妹妹同我不一样, 我看着她飞就好了,我不想飞,也飞不起来,安安静静的才是我。” 萧琳搀扶着萧居士上了半敞篷的车驾,她在萧居士身手拽她的时候,回头对人群中的萧如云道:“大姐姐。” 萧居士皱了皱眉,目光放在犹豫不前的萧如云身上,萧琳含笑看着萧如云,“大姐姐不想同姑祖母说点什么?” 萧如云抬头同萧琳信任鼓励的目光碰到一起,她暂时忘记了心底那分记忆犹新的苦涩,看到祖母,父母对她的信任。萧如云上前一步,屈膝道:“恳请姑祖母带我去见见世面,我必然不会让您失望。” 她说这个请求的时候,拢在袖口的手臂一直是颤抖的,这是萧如云重生之后,唯一的一次没有把握的请求,唯一一次知晓可能会被婉拒却勇敢主动的提出请求。 久久听不到萧居士的回答,萧如云心中蓦然,不是早知道萧居士不讲情面的性子?萧家人在她眼中跟外人差不多... 萧琳轻轻碰了碰萧居士的手臂,无声的道,姑祖母。萧居士心有所感的挑眉,你是再同情她?萧琳摇摇头,轻声说道:“以大姐姐之才,她理应陪伴在您身边。” 萧如云身体颤抖了一下,萧居士道:“你们两个还磨蹭什么,还不上来,害得我迟到的话,看我如何罚你们。” 萧琳和萧如云同时屈膝,“是。”(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 感恩 萧琳先上了车驾,萧如云上去之前看了一眼笑得欣慰的李氏等人,她有畅快,亦有几分说不清的滋味。 萧居士自从萧琳坐到身边就一直看着她,萧琳巧笑嫣然的在萧居士手掌心写下了感恩两个字。她的指尖虽是划过萧居士的手心,但感恩两个字却像是印在了萧居士的心头。 一生率性而为萧居士从未想到过这两字,萧家的兴衰荣辱同她关系不大。 可萧琳...萧居士笑了笑,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若是萧家不愿意收留萧琳,她并非无处可去。但萧琳在三清道观必然会影响箫菀的进展,箫菀若是想让萧琳随自己一起出家的话,箫菀就不会给萧琳挣来怀柔县主的封号。 萧家善待萧琳,这一点萧琳一直记得。雪中送炭永远比锦上添花让人铭记。同时萧琳也清楚她不是纯粹的萧家女郎,萧如云才是萧家的希望所在。 原本萧琳也想让如月一起的,但同样她不会勉强任何人。萧琳看出萧如云想争又安于天命的样子,若是没有人推她一把,萧如云不会明白挣过,即便输了也是一种收获。 这世上就没有命中注定的事儿,萧琳看着窗外景色,她不想做陪衬萧如云的绿叶,亦不想别人陪衬于她。群星闪烁才是灿烂的星空,郁郁葱葱的田野在眼前闪过,萧琳自信的一笑,她会是群星中最灿烂的那颗星星。 “阿琳,一会碰到老酒鬼,你不许同他说话。” “嗯。” “一会见到那个疯女人,不许理会她。我告诉你,当今的赵王妃就是她教导出来的。阴阳调和才是正理,而她...哼哼,一旦她把你带坏了,我亲自去烧了她那座道观。” 萧居士提名点姓的告诉萧琳需要注意警惕的人,萧琳连连点头,心里却对酒徒,玉真真人很有亲近的感觉。 酒徒送过他紫葫芦,告诉过她很年有趣的往事,谁也想不到萧居士当年脾气火爆得令人头疼,可她有一个师兄,有个老顽固帮她收拾残局。 萧琳直到现在还不猜测不出老顽固到底是谁,虽是萧居士称呼司徒族长为老顽固,可萧琳弄不明白地位相当,家世相合的两人为何不能成亲。 至于玉真真人那是极为喜欢女子的人,萧居士曾经有过几个入幕之宾,可她直到现在身边还有许多美貌艳丽的女子相伴。萧居士留在身边的十二个婢女有几个是她送的。 本来她也想给萧琳送两个年龄更小一点的婢女,却被萧居士拿木剑打出了门。萧居士防她堪比防狼,萧琳没来的时候,萧居士还能去见见她,同她一起欣赏歌舞,自打萧琳在萧居士身边,萧居士就不再见她了。 “姑祖母,我记得,我保证不同他们说话。” 萧琳握着拳头保证着,萧居士缓了缓脸色,叹息道:“我们这些老而不死之人性情太过古怪。”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萧琳笑着说道:“不是还有一句话是老而弥坚?若是没有像姑祖母这样的隐士大贤坐镇,不知会出什么乱子呢。” 萧如云在一旁听着,萧居士口中的人都在寻常人眼中神仙一样的人物。莫怪萧琳能成长得如此之快,经常受他们指点,是人都会有所进步。 她虽是坐上了车驾,但她插不进萧琳同萧居士中间,在她们身边划出了萧如云无法靠近的圈子。萧如云垂下眼睑,默默的听着她们说话,沉默的想着自己的心事,一向很警觉,亦对身边人不信任的萧如云不由得想着萧琳此举的意图。 方才她感激萧琳的提醒,如今却有几分怀疑她的用心。 萧如云鄙夷自己的这种念头,可两世为人的她无法再全然相信谁,哪怕对父母祖母都有一分难言的怀疑,萧如云明知道这么做不对,可她偏偏就忍不住这么想,趋利避害...她比任何人都敏感。 有时候她会羡慕其她的妹妹们,先知有时候比不知道沉重的多。就如同她明知道转过年会有兵祸,但她只能先保证自己平安,尽量让萧家减少损失,别得什么都不敢说。 “居士,草堂到了。” 在萧如云胡乱想的时候,车驾来到修建在平缓山坡上的草堂前。萧如云先下车,四处看了看,此处风景清幽,站在草堂前能看到山坡下的涓涓细流,草堂后面不远处的群山之间是一道从天而降的瀑布。 萧如云最震惊得是草堂真的是由枯草修建的,简陋得很。听到萧琳轻快的声音:“大姐姐,进来啊。” 她回神的时候,发现萧琳已经搀着萧居士进门了,她连忙跟上去,一进门看到了随意放置的蒲团上或是有人,或是空着。 跪坐在蒲团上的人大多是鹤发童颜的老者,他们衣着简单随意,全然看不出他们是天下皆知的大贤,更看不出在坐的他们是吴郡士族中的泰山北斗。 “阿琳,来来来,快将茶叶扔进去。” 萧琳先是扶着萧居士落座,听见有人家叫她,萧琳笑道:“不行,姑祖母说不让我同您说话。” 在一头发稀疏的麻衣老者面前摆放着水晶茶壶,茶杯,透过水晶能看到里面翻滚的热水,腰间挂着大大酒葫芦的老者道:“君...” 萧居士扬了扬眉,早一步坐在首位的司徒族长此时咳嗽了两声,“酒鬼喝茶,笑话!” 酒徒掉头看了一眼老司徒,弱弱的说道:“我又没叫出来,你急什么?” ”咯咯,咯咯。“ 旁边响起一长串银铃般的笑声,一名疏懒艳丽的女子笑道:“老司徒,不知我可不可以叫君箬呢?萧妹妹,我可以吗?” 一句萧妹妹,萧琳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玉真真人?” “阿琳不知我比你姑祖母还大上一岁吗?” 说话的是四旬左右,头发乌黑,脸上没有任何皱纹肌肤水润光泽的美艳女子,萧琳不可置信的说:“您比姑祖母大?” “是啊,所以阿琳别听她的,她总说我是疯婆子,我疯,我年轻...咯咯,阿琳想不想像我一样?想不想体会不老的奥妙?” 玉真像是诱惑人的魔女,萧琳按住了萧居士的手臂,说道:“我想我现在还用不上,不过,也许我娘需要。” 玉真真人立刻变了脸色,是啊,箫菀到了吴郡,玉真警告萧琳:“阿菀...好吧,你别同你娘说见过我!” 萧琳眨眨眼静,再眨眨眼睛,这是怎么回事?玉真真人连姑祖母都敢打趣,怎么会很怕娘? “疯女人也有怕的人,若是让阿菀知晓了你诱惑她,不知阿菀会做出什么来。” “萧妹妹,我是给阿菀面子,可不是怕了她。” 老司徒沉稳的声音在草堂中响起,“好了,胡闹也得分时候。” 其余坐在一旁笑盈盈观战的老者们,一个个坐直了身子,神色严肃起来,草堂中的气氛为之一紧。 老司徒说道:“丹阳真人的怀疑并非无的放矢,我前两日得知北府军已经北上,想要将他们调回来,因为有秦王在并不容易。” 老司徒忍不住瞥了一眼萧居士,无奈的说:“秦王得九天兵鉴,乃当世虎将,秦王又对陛下赤胆忠心,他用兵霸道,缠住北府军对秦王的来说易如反掌,最让我忧心的是,海上最近极为不太平。” 萧如云忍不住说道:“是倭寇?海盗吗?” 草堂里的人看向萧如云目光中多了一分的惊讶,萧如云沉住心思,“我看过地图,有一处地方足以让他们绕过防备进入吴郡府邸。” “何处?” 这句话从草堂外面传来,萧如云身体微微颤抖,是司徒九郎的声音,她忍不住向门口看去,司徒尚怀抱竹简,白衣胜雪的走进草堂,跪坐在隐士大贤身前,他高远的眸子灿若星辰,在众人面前展开竹简,朗声说道:“这是我写的静海策,请诸位前辈指教。” 萧琳皱着眉头苦思着,她脑子里只有一张吴郡的地图,对司徒尚视而不见,若是袭击吴郡,到底从哪里上岸?当今陛下又会如何暗自调开守卫?陛下总不会给吴郡士族留下攻讦的把柄。 萧如云想要说出答案时,听到旁边萧琳的声音,“稻香村,是不是稻香村。” 萧如云彻底的愣住了,萧琳怎么会想到稻香村?因为稻香村容易忽略,所以才有萧如云前世经历过的兵灾。萧琳不会有同她一样的机缘,那是她自己想到的? 萧琳目光灼灼,笃定的说道:”九郎是不是也想到了稻香村?” 司徒尚看着梨涡含笑,眼睛亮晶晶的萧琳,一抹淡淡的笑容挂在他唇边,“比你早一刻钟。” 萧琳衣袖摆动,挑起大拇指,赞道:“我输了,我比九郎先知晓可能的兵灾,我又一直在娘跟前,可我还是慢于九郎想到稻香村,若不是大姐姐提醒了我一句,我不会只慢于九郎一刻钟。” 萧琳所穿的衣服随着阳光更多的洒落进草堂,衣服变了颜色,由此一来更显得萧琳清秀怡人,司徒尚楞了一会,“细麻天翼?” “娘给我准备的,”萧琳灿烂的笑着,司徒尚眸光敛色,赞道:“很配你,很好看。” ps小醉努力的体会萧琳她们的性格,小醉没觉得沉闷,其实铺垫早就完成了。下一章炸毛世子该出现了。千里驰远只为她。(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 置换 “九郎。” 老司徒不解风情的打断了司徒尚同萧琳的眼神交流,“说说你的静海策。” 他果断得收到了萧居士的白眼儿,以及在坐的老朋友们调侃的目光,饶是如此他一如既往的绷着脸,神色冷峻也难掩那一瞬间的尴尬。 老司徒不再提起萧如云,一样觉得亏欠司徒堂的他,宁可再给司徒尚选人。 萧如云若是嫁进来,只能嫁给司徒堂。 司徒尚将长辈们看过的竹简摊开,他不敢忽视在坐的老者,他们中任谁跺跺脚,吴郡士族都会颤上几颤。有几个是一等士族家中长辈或者族老,对家族有着莫大的影响力。 萧琳凝神静气听着司徒尚关于静海策的阐述,她漆黑的眸子闪烁着对司徒尚的敬佩,同时她也在思索如何静海,如何做才能让吴郡彻底不再受海上的威胁。 萧如云心情是最为复杂的一个,她早就知道司徒尚之才。上一辈子兵灾突临吴郡,因为吴郡毫无准备,因此吴郡各处狼烟四起,损失惨重。 最后是司徒尚力挽狂澜,除掉寇静海,因此司徒尚名震天下, 为世人所拜服,更有了后来高调入京抗衡陛下的事。 如今有丹阳真人提前预警,司徒尚又得隐士大贤们的全力支持,萧如云不认为司徒尚会失败。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萧琳也能想到稻香村,这对萧如云是个不小的刺激。 “可东边怎么办?若是按照九郎所言,九郎在渭水下游设伏,一旦来敌绕路改如何?九郎有把握凭着吴郡的人牵制或者歼灭来敌?如司徒族长所言,秦王压住北府军是手拿把攥的。光凭着剩下的驻守兵士,即便士族子弟全员集结也不一定能将来犯之敌歼灭。一旦有个万一...越过丛林便是吴郡的腹地,士族主宅都在此处。” 萧琳将吴郡的题图铺展开,拿起萧居士身边的藤条在地图上比比划划,她一声声的责问带有锋芒,她小脸冷峻,很难想象她是再责问司徒九郎。 当然萧琳的询问也是在坐的老者们统一想问的,毕竟他们比司徒尚高出两个辈不好直接开口,萧琳恰好代替他们提问。 司徒尚虽是号称未来统领士族的人,但是士族亦有不少杰出的子弟,各个家族在面对孝穆皇帝会连在一起,但他们对司徒尚也不都是全然信服的。 司徒尚有今日的地位,是一是因为他姓司徒,是老司徒硬是凭着自己的在士族的影响力捧他上位,二是谪仙之容,在大夏百姓的心中,有貌才有才,最后才是司徒尚的才学。 他提出的静海策不见得人人赞同,可如果这次司徒尚能解决吴郡的危机,司徒尚会让士族信服,信服他就是士族这一代最出色的郎君。信服他会振兴士族,并且吴郡的士族会全力的支持他。 他能否完美的回答出萧琳的责问,是他雏鹰展翅的第一步。司徒尚握紧了拳头,眼睑低垂下来,仿佛不敢面对萧琳清澈的目光,司徒尚微微的垂头,声音清冷低沉:“渭水水涨,海水倒灌。” “我想司徒九郎说得是引海水倒灌,行水淹七军之举。” 萧如云发言,柔柔的说道:“只是若是用海水倒灌淹没来敌,渭水下游的土地庄稼就全毁了,九郎这一点可曾想过?即便是人可以提前迁移,可东西土地搬不走的。” 没有人比萧如云清楚海水倒灌后的荒凉,又因为海水偏苦涩偏咸水质不是适合浇灌庄稼,被海水冲刷过的土地,收成不好连年欠收,渭水下游肥沃的土地变成了不擅耕种的土地,同时因为有这次的淹教训,谁敢在在此处耕种? 萧如云道:“那一大片土地会荒凉的,吴郡士族的损失会极大。” 萧琳一直皱着眉头,司徒尚看了萧如云一眼,抬头朗声说道:“若想保住吴郡,只能兵行险招。陛下在吴郡士族损失惨重之前,是不会让北府军主力南下救援吴郡的。若是北府军因此同戍边军冲突,那损失得不仅仅是吴郡,而是大夏帝国的边防。我从不怀疑两军的战力,士族同陛下之争,是内争,而胡族却是外敌,无论是士族胜还是陛下赢...” “尚最不愿意看到得是胡族乱我中原,看到百姓流离失所,胡族没有任何人性,他们杀红了眼儿,可以烹煮人肉,以人为食!” 萧如云嗓子干涩,肠胃阵阵的不舒服,她听见以人为食的时候,差一点吐出来。 司徒尚眸光深幽,此时再他眼里不再是高远而是多了几分的决绝,道:“两百年前的北方陷入胡族之手的惨剧绝不可以再重现,那时多少百姓被灭绝人性的胡人扔进了河里?尸身河道堵塞,河水三年不清,三千士族子弟血战而亡,无一人尸身完好。” 萧琳道:“士族训练北府军,秦王练就戍边军,原因不就在于抵抗胡族?” “海水倒灌虽是有伤人和,但我以为是上上之策。” 萧琳坐直了身体,严肃的说道:“我赞同九郎的静海策。” 萧居士嘴角一勾,欣慰的看着萧琳,“阿琳所言,便是我的意见。” 萧琳听后,捻起摆在萧居士身边的五色石子扔到司徒尚面前,五色石子代表着萧居士的赞同。老司徒自然是支持自己的孙子,青黑的石子同萧居士五色石子相碰,一声脆响惊醒了草堂的人。 有人扔了石子,亦有有人问到:“萧氏如云说得也有道理,海水倒灌后房产倒也罢了,但那里的良田如何处置?” 说这话的人很有私心,家族有大批的良田会被倒灌的海水淹没。萧如云暗自庆幸萧家所有的土地都避开了那片区域,虽是如今赶不上东边的良田,但兵灾之后,萧家所拥有的土地必然会升值,萧如云心想这算是重生带来的好处。 司徒尚默不作声,萧琳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羊脂白玉镯子,用大义可以说服草堂的人,但不一定能说服所有的吴郡士族,时间紧迫也容不得司徒尚再挨家挨户的去劝服,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司徒九郎出面。 “置换。”萧琳缓缓的吐出这两个字。 “你说什么?阿琳?” “萧氏阿琳,你说什么?” 萧如云震惊的说:“四妹妹。” 在旁人的注视下,萧琳深深吸了一口气:“唯一解决的办法便是置换,我娘在吴郡西边有千倾的良田,那是我娘留给我的,我用良田置换东边的土地。” 那是箫菀的嫁妆和她做祁阳候夫人时置办下的私田,当初说好全部留给萧琳。 箫菀休夫之后将属于她的东西全部带走了。入了三清祖师门下,萧菀除了研读经文之外,一样的赚取银子给萧琳积攒嫁妆。后来知晓萧琳入了东苑,萧菀便将自己在吴郡的产业交给萧琳管理。 萧居士笑容得意又灿烂,声音格外的洪亮,“既然我的阿琳这么说了,我拿出五千倾良田于人置换。” 萧居士师承鬼谷子,她是吴郡最最有名的大地主大财主。一出手就是五千倾,果然是出手阔绰。老司徒盯了萧琳半晌,“老夫亦愿意拿出五千倾于人置换。” “我和阿琳可是拿出六千倾,你是不是拿得太少了?司徒九郎提出的静海策,你做祖父的都不支持?” 萧居士眼睑一翻,揽住萧琳的肩头,挡住了老司徒的目光,现在看出自己宝贝好了,晚了! 酒徒和玉真真人玩味的笑着,他们日子虽是过的潇洒,但不善经营,家财远远赶不上那两位大财主,就算此时让他们拿出田地来置换,他们也拿不出。 老司徒脸颊微红,咳嗽两声,对萧居士很是无奈,“八千倾良田用于置换。” 在坐得人也都是大贤,话说到此处,若是再有异议的话,如何面对老朋友? 于是司徒尚面前再次落下了几颗石头,五颜六色的石头散落在司徒尚眼前,他却只记得萧琳方才的那句置换,光洁的石头上满是她的清秀的模样,司徒尚合了一下眼睛,“多谢诸位长辈。” 他屈身,额头碰触地面,行大礼,司徒尚一一拜谢,在叩拜到萧居士时,萧琳起身避让开,屈膝道:“一切拜托于九郎。” 司徒尚抬头同萧琳信任支持的目光相碰,他勾起嘴角,无声的说,谢谢。 用于置换的良田全部都是上等的,价值比东边的良田还高,自然不会有人反对。况且愿意为吴郡的平安贡献的人不在少数,知晓详情之后,亦有士族放弃了置换。 萧琳都可以为吴郡牺牲,更何况他们这些从小生长在吴郡的士族,只要能静海成功,保住吴郡,这点牺牲对他们来说承担得起。 舍小家,保大家,如果没有这点觉悟的话,还称什么士族高洁之士? 京城秦王府,世子李炫奕的书房昼夜明亮,李炫奕像是长在了书房,长在了吴郡地图前,他除了从李四口中知道吴郡的消息外,不见任何人,也不曾外出一步,秦王妃几次劝说,都被他以没事应付过去。 当听到吴郡战起的消息,李炫奕一拳砸在了吴郡渭水上方,咬牙道:“司徒尚...你若是敢让毛绒团子去,我跟你没完。” “世子,世子殿下,你这是要...” 听到动静的李四进门,差一点同李炫奕撞到一起,“您这是?” “请命,调羽林军入吴郡!” ps虽然比起上一本成绩差好多,但小醉很喜欢这个文的感觉,尤其是这一章,相当喜欢。萧琳在成长中过日子,上一本的米虫在享受,感觉不一样的, 虽然不如上本欢快,但小醉也没让萧琳过得憋屈,觉得吐血憋屈的永远是别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 吐血 在李炫奕出秦王府之前,得了消息的秦王妃挡在了李炫奕面前,对他严厉的说道:“奕儿不能出秦王府,王爷在外征战,你身为秦王世子不可出京惹事。” 以前李炫奕最为胡闹的时候,秦王妃都没有过分的苛责他,如今秦王妃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厉。 “我必须得去,母亲,我不会惹事,让秦王府蒙羞。” 李炫奕对秦王妃低头恳求,声音极为低沉,“不看到她平安,我于心难安。” “糊涂,天下没有别人了?她比你性命还重要?”秦王妃满脸失望,说道:“你可知淑妃娘娘一直盼着你同皇上顶牛,盼着你被皇上厌弃,奕儿,你想丢了世子的位置?” 秦王妃握住李炫奕的手腕,慈爱的说道:“听话,奕儿,娘不会害你。” 淑妃...李炫奕道:“我也明白淑妃娘娘不像是表面上那般疼爱于我,可是母亲,哪怕前面是陷阱,我也必须去得去。司徒九郎那人可以为士族的兴盛牺牲一切,我如何都不能眼看着他将萧琳牺牲掉!没有任何人比萧琳更适合做那样的事儿。” “奕儿,你就没想到秦王府?你是李姓皇族!” “就因为我是皇族,是秦王世子,我才更要去吴郡。” 李炫奕低声说道:“兵灾之后,士族手中必然会握有震惊天下的把柄,这把柄必须得除去,否则陛下可不仅仅是吐血就行的,李姓皇族再难面对芸芸众生。” 挣脱开秦王妃的手,李炫奕眸光深沉:“我如何都不能让父王平白得为陛下承担罪过,该是谁的过错,谁受去,父王于国有功,不应该再受人误解,父王是国之柱石,比世上的任何人都要好。” 李炫奕对着微微出神的秦王妃一躬到底,歉意的说道:“让母亲担惊受怕,实在是儿子不孝。儿子回京当日,必会向母亲请罪,到时您怎么惩罚儿子都成,母亲,保重。” 李炫奕大步走出秦王府,翻身上马之后,看见了李炫铁,李炫奕对他拱了拱手,郑重的拜托:“二弟,秦王府交给你了。” 李炫铁拱手送李炫奕骑马离开,他深邃的眸光中露出几分的羡慕,羡慕自己的大哥可以鲜衣怒马,可以做很多他想做却做不到的事情。 “奕儿。” 秦王妃从府邸里追出来,李炫铁上前搀扶住秦王妃,“母亲且放宽心,大哥不会莽撞行事,儿子猜想大哥会去见陛下。” 秦王妃推开了李炫铁,看着李炫奕远去的方向,皇宫便是坐落在那里,秦王妃喃喃的说道:“孽子,孽子。” 李炫奕宫门口下马,拿出秦王世子的令牌带剑入宫,内侍说道:“世子殿下,陛下在勤政殿,您...” 内侍压低声音道:“陛下震怒,且心情不好,世子殿下若是没有急事的话,明日再入宫吧。” “震怒?陛下为何震怒?”李炫奕脚步没停,直奔勤政殿去,随口问道:“是因为吴郡的消息?” “并非全然如此,丹阳真人一篇檄文发布天下,十问陛下...陛下看了之后,差一点昏厥过去,如今才龙体才好了一点。” 李炫奕嘴角嘲讽的勾起,现在没有时间询问丹阳真人的十问到底是什么,在李炫奕看来,陛下实属活该,想要压制士族,不是这么玩的。况且面对丹阳真人,如今除了毛绒团子之外,谁劝解得了? “怎么回事?命妇怎么会进宫?” 李炫奕在勤政殿门前看到了让他鄙夷的人——祁阳候夫人唐霓,当然勤政殿门前不仅她一个,然李炫奕一眼就看到了她,除了她在命妇中间最美之外,李炫奕恨屋及乌,讨厌唐霓。 毛绒团子不喜欢的东西,他也不会喜欢! “回世子殿下,命妇是贵妃娘娘招进宫来的,在檄文传进宫前,陛下正同贵妃娘娘欣赏歌舞,命妇也是在一旁陪伴。祁阳后夫人排演出来的剑舞很得贵妃娘娘喜欢。” 李炫奕嘲讽道:“我竟是不知唐氏什么时候还会排演剑舞?让她做祁阳候夫人可真是大材小用。” 对着向他行礼的命妇们,李炫奕调侃的说道:“赶明儿本世子召朋友饮酒作乐,也请唐氏亲演剑舞!” 唐霓咬着嘴唇,低声道:“回世子殿下,在下...” 她想解释,想要挽回李炫奕对她的嘲讽,但李炫奕是谁?那是连皇帝都敢违背的人,他只管随心所欲的下命令,从不理会旁人会不愿意,对唐霓尤其如此。秦王世子一句话,将唐霓变成了歌姬一流。 李炫奕大步迈进勤政殿,唐霓的身份实在是不适合追着李炫奕解释,况且她如今也进不去勤政殿,再能言善辩没有解释的人也是白搭,唐霓这份委屈是受定了。 李炫奕跪在孝穆皇帝面前,“臣拜见陛下。” 勤政殿内鸦雀无声,孝穆皇帝近臣都脸色沉重的跪坐在一旁。 孝穆皇帝脸色土黄,手臂支撑着额头,他像是睁不开眼睛一样,在他身边,淑妃,司徒贵妃一左一右陪伴着。 淑妃给孝穆皇帝按摩着额头,斜睨了一眼李炫奕,淑妃心里对李炫奕来勤政殿很吃惊,原本想着以李炫奕火爆性子,知晓吴郡有危险,他一定会直接拿秦王世子的令牌去调羽林军。 只要羽林军有异动,孝穆皇帝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李炫奕,即便他保住了性命,也再也做不得世子。 李炫奕出现在此地,让淑妃算错了一步。但淑妃能在后宫这么多年,早就练就了善于掩藏情绪的本事。箫菀又提前给她消息,淑妃做好了提前的准备。 “陛下,是秦王世子,是奕儿。” 孝穆皇帝勉强睁开眼睛,看清楚来人,缓了缓语气问:“奕儿怎么会入宫?你找朕何事?” 李炫奕从未见过孝穆皇帝这幅虚弱的样子,在他的记忆里,孝穆皇帝一直是持重的,意气风发的,李炫奕的目光落在被撕成了碎片的檄文上,丹阳真人的笔锋肯定很犀利。 “臣恳求陛下调羽林军驰援吴郡,臣愿意为陛下做先锋。” “这...” 孝穆皇帝撑着额头的手放下来,瞳孔微缩,神色不似方才的无奈气愤,谨慎的问道:“秦王世子想去吴郡?” “陛下,臣愿意为您证明,您只是受小人迷惑,并非至吴郡于不顾!” 李炫奕跪直了身体,抬头同孝穆皇帝对视,自信的说道:“臣愿意效仿父王,朝中之人没有一人比臣更适合统领羽林军。” 祁阳候同时说道:“臣也愿意带领羽林军去吴郡,臣愿意辅佐秦王世子。” 他是所有人中最紧张的一个,虽是有万全的准备,但他没想到吴郡的战事会如此的激烈,更没想到箫菀一篇言辞锋利的檄文会给朝廷带来如此的变化,孝穆皇帝差一点被气得昏厥,祁阳候还历历在目,同样他也感受到孝穆皇帝对他犹如弃子一样的目光。 祁阳候此时别无选择,只能紧紧的抱住孝穆皇帝的大腿,帮着孝穆皇帝挽救危难,将功折罪。祁阳候从没想到箫菀会有这样锋利的举动,他对箫菀爱很难解。 “你...还是算了,本世子不想于无耻的小人同行。” 李炫奕就没给过祁阳候的面子,方才才说陛下被小人迷惑,这回又称呼祁阳候为无耻小人,李炫奕此举在旁人看来颇有深意,孝穆皇帝也怀疑起是不是走漏了消息? 李炫奕欣赏着祁阳候郁闷气氛的模样,他落井下石的笑道:“唐氏善于演练歌舞,本世子是真羡慕你啊,你还是在京城颐养天年的好。” “别同本世子说你担心萧琳,她姓萧,只是丹阳真人的女儿,你不配提她。” 李炫奕言语的锋利也超乎很多人的想象,祁阳候面色灰白,几乎呕血。 淑妃皱紧了好看的眉头,挽住孝穆皇帝的手臂,劝道:“既是奕儿有此心,陛下何不成全他?没准经此磨练,秦王会后继有人,奕儿又是陛下的一员猛将。” 淑妃给孝穆皇帝搭了一个台阶,不管是不是承认,在京城的人没有一个比李炫奕更合适统领羽林军的。 孝穆皇帝同样也知道这一点,况且李炫奕是李姓皇族的人,领兵去吴郡,也可消弭一些百姓的误会,孝穆皇帝扫了一眼地上的碎纸片,都是这片檄文闹的。 孝穆皇帝隐隐有几分后悔,后悔将唐霓给了祁阳候,箫菀若还是祁阳候夫人的话, 就不会有这篇传遍天下的十问! “既是淑妃也这么说,奕儿,朕答应你了,不过,你要记得万事要小心,用兵要慎重,多听听副将之言。” “是。” 李炫奕领命之后,站起身向勤政殿外走,此时又一名内侍捧着一张檄文进来,“陛下,这还有一张。” 孝穆皇帝推开淑妃,从内侍手中夺过檄文,看了之后,噗得一口血喷到了檄文上,淑妃,司徒贵妃忙道:”陛下。” “丹阳真人...好...骂得好...” 孝穆皇帝擦去嘴角的血迹,推开淑妃等搀扶,站在勤政殿上,深深的吸了几口气:“传旨,丹阳真人才学可为帝师,封赏丹阳真人爱女怀柔县主,加封其食益五百。” 李炫奕走出勤政殿,毛绒团子成了有食益有封地的县主了,李炫奕骑马调兵赶去吴郡,毛绒团子,你可要等着我!(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 情劫 在李炫向领兵向吴郡赶去的时候,司徒尚亲自领着士族的年轻子弟同入侵的海盗外族周旋。 不得不说留下的北府军因为多年不曾征战,战力实在是差强人意。 不是司徒尚亲自坐镇督促着,北府军没准被来敌一击击溃。至于年亲的士族子弟,是有热血,有决心,然让他们拿刀拿抢的拼杀,也实在是难为他们了。 于是,虽然有提前的预判,司徒尚又得到众多士族隐士大佬们的支持并制定了完美计划,可在战争初始的时候,吴郡的损失超乎了所有人的预判。 任谁都没想到外敌会如此的凶残,烧杀抢掠,战火缓慢的蔓延了大半个吴郡。 司徒尚几夜没合眼,因为制定的策略就是诱敌设伏。他将吴郡的安危背在肩上,亲自带人牵引来敌走向布置好的圈套。有几次他差一点被射落到马下,差一点被敌人包围。 因为他一直在最前线,看来敌外族肆无忌惮的杀戮,看着他记忆中清幽的吴郡受战火的摧残,他是最无法平静的人,在吴郡出生,在吴郡长大,吴郡已经印在了他的骨子里。 “没用,没用,若是我再强一点,不会这样...不会...” 司徒尚对月感怀,清瘦的脸庞满是愤恨,他恨孝穆皇帝,更恨自己。眼前的战火让他明白,他还不够强。 “九弟。” 从京城赶过来的司徒堂一直跟在他身边,有些屠杀的命令,都是司徒堂代替他下的。 司徒堂虽是才回到吴郡没有多久,但他已然闯下了诺大的凶名。吴郡的士族和百姓习惯清幽淡然的过日子,即便有纷争,也不会动手,在他们眼中用拳脚是匹夫所为。 司徒堂颠覆了世人对司徒家的认识,他下手非常的狠辣,杀敌多,同样对吴郡的士族子弟一样很狠辣,刚来第一天就仗毙了不服司徒尚的士族子弟,打伤得人更是不在少数。 “再往前就是设伏的地方,你也可以歇口气了。” 司徒堂将斗篷盖在司徒尚的肩头,手掌按了按他消瘦的肩膀,”瘦了,战事过后九弟得多吃点才能弥补回来,别说..“ 他打量着司徒尚清俊的五官,虽然因为连日的征战奔波劳累一些,但在月光下的司徒尚更像是谪仙,“你这样子怪好看的,男人女人都会喜欢。” 司徒尚知晓他的心意,对于司徒堂,司徒尚是最为愧疚的一个,干裂的嘴唇蠕动,“六哥。” “九弟啊,千万别同我说谢字,我姓司徒,同你有一样的心思。” 司徒堂爽朗一笑,拉着司徒尚随意的坐在篝火旁取暖,他亲自盛了一碗肉汤放到司徒尚手中,眼看着司徒尚喝了一口寻常的时候绝对不会碰的羊肉汤。 司徒堂笑着拿着木棍拨动着火堆,他眼前是跳跃的红彤彤的火焰,“我不如九弟有才,你同我不一样,你是天上的皓月,手上怎能沾染世间的污秽杀戮。这次一旦功成,九弟为天下敬仰,有些琐事我来做。” “六哥,我不是...”司徒尚能言善辩,但在他面前,再多的话也说不出,心里堵得难受,咽下去的羊汤虽是温热暖肠胃,但此时却比石块还沉重。 “九弟相信我吗?” “自然是相信的,六哥是我的哥哥,永远都是,我们是亲兄弟。” 两人的手交握在一处,司徒堂改坐为跪,司徒尚道:”六哥。“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司徒堂眸子深沉,沙哑坚定的说:“我去北府军,秦王之师之强,我知,北府军之弱,我亦知,若想振兴士族,北府军不容有失!” 司徒尚同样跪着,双手握住了司徒堂,声音呜咽的说:“六哥。” “别以为我会很小就能想得通,我现在知道,你是命中注定振兴士族的人,我愿意在你身边做环着皓月的星星。” 司徒尚抹了一下眼角,握紧了六哥的手,“北府军有六哥,可无忧了。北府军在六哥手中定然不会弱于秦王之师。” “秦王虽强,但已过壮年,只是秦王世子亦非等闲,我会尽力而为。” 司徒尚听后,眼眸亮若星辰,低声说:“我知秦王世子挣脱开富贵奢靡,必会成为人中之龙。” “嗯,看样子九郎不会觉得寂寞了。” 司徒堂嘴角弯了弯,看向渭河上游方向,不无担忧的说道:“不知海水倒灌的事儿怎么样了?靠着萧氏阿琳的算力会不会有意外?到现在还没有消息,我实在是担心一旦咱们将来敌引去,海水不曾..“ “不会的,她不会让计划落空。” 司徒尚的眼睫低垂,他骨感的手紧紧的攥紧,像是说服司徒堂,更像是宽慰自己:“她不会有事。” “我是说她能不能算明白...”司徒堂停住了口,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她身边有人保护着,没事的。我的操心也是多余,萧居士都说阿琳是天算,在算力布阵上非等闲可比,日子这么短,她需要衡量地势,引海水倒灌,难为她了。像我这样算学不好的人,去了根本是添乱。” “六哥...我不想让她去...她应该随着萧家的人离开...” 司徒尚脑袋更低,额前凌乱的发丝全然盖住了眼睛,“可我最后还是同意了,除了她之外,我不相信任何人。若是来敌人袭击渭水河畔,她怎么办?” “怕了?”司徒堂问道,在他以为司徒尚不会回答的时候,听见了一声很轻很轻的嗯字,他的声音如同最清冷的琴弦奏出的音节,司徒堂哑然失笑,“九郎这才像是世间的人。” 小时候的九郎很可爱,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被祖父教导得喜怒不形于色,没有人的七情六欲,只是为了念头活着,司徒堂一直很心疼他,怀念那个追着自己要糖吃的九郎。 司徒堂拍了拍他的肩头,手掌下的肩膀微微颤抖,“九郎,相信她会平安。” 夜空中起了云朵,遮盖住灿烂的星辰和皎洁的明月,过了一会,下起雨来,司徒堂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三绝隐士不愧是三绝隐士,推算云雨无人是她的对手,连萧隐士都自愧不如萧琳的天算,九郎,这次一定会成功设伏。“ 司徒尚仰头,雨水落在他的脸上,他从不从怀疑萧琳会失败,只是他却担心她的安危,渭水之上是整个布局中最危险的地方,他知道即便萧琳不出声, 他也会请求她去...司徒尚眼睛酸涩,下雨很好,他分不出是雨水还是泪水。 “九郎,九郎。” 远处有人喊道:“萧氏阿琳给你送信来了。” 司徒尚穿上了蓑衣,扬声道:“拿过来。” 司徒堂看见萧如云浑身湿漉漉的从马上下来,许是骑了太久的马,她的双腿是颤抖的,司徒堂蹭得从地上站起,嘴唇微动,“你怎会是信使?你怎么会去渭水?” 走进的萧如云看到了司徒堂,吓得倒退了两步,面容依旧,这是她重生后第一次见到司徒堂,萧如云忘不了他给李炫奕的折辱,更忘不了他想要自己... 如果她恨李炫奕薄凉休妻的话,她更怕司徒堂,虽然此时司徒堂相貌英俊,没有因为脸上那道伤疤破相,但她还是怕他,本能得想要逃开他身边,最好永远不要看到他。 “你别过来!” 司徒堂原本解开脱下的蓑衣,因为她这句话,手一松,掉在了地上,司徒堂倦怠的垂下眼睑,无力的问道:“你是来送信的?你为何没同萧家的人一起撤离?” “姑祖母有事同四妹妹说,我领人去找四妹妹。” 萧如云越过司徒堂,向司徒尚道:“四妹妹有一句话让我转告你,一切如君所愿。” 司徒尚像是被雨水淋得睁不开眼睛,冰冷的雨水带来的寒气能穿透蓑衣冰封住他的心,“我也不会让她失望。” 萧如云道:“你小心,我...我先走了。” “我送你。” 司徒堂思路比行动更快,萧如云惊恐的看着他,喃喃的说道:“别过来...不用...我不用你送...” 披星戴月的赶过来,一路上看到像是废墟一样的吴郡,还得躲避开来犯之敌,萧如云是又惊又怕,终于完成了萧琳所托,她身子一软,司徒堂抢步上前拽住了萧如云,手上传来的热度让他心惊,“你发烧了?” “没事...你走开啊...我...不要...” 萧如云无力挣脱,司徒堂打横抱起了萧如云,向一旁的帐篷走去,此时他已经顾不得她的拒绝,对他的害怕,只想着她的身体能暖和过来,病情早点好转。 司徒尚站在雨水中,她是不是也病了?要不然为什么她不亲自过来呢,“阿琳。” 他不能不顾一切的去找她,他深知海水倒灌源头是最危险的地方,司徒尚狠狠的锤了一下胸口,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李炫奕日夜兼程赶到吴郡,看到被海水冲过的村镇,他露出果然如此的目光,司徒尚采用了海水倒灌,毛绒团子的天算...李炫奕看到了远处被人簇拥的司徒尚,他翻身下马,直冲着司徒尚而去,羽林军护卫在其后,隔开了吴郡的人。 司徒尚推开保护他的人,“秦王世子。” 嘭的一声,李炫奕的拳头砸在了司徒尚肩膀,“她若是有事,我饶不了你。” ps推荐 书名《佳婿》作者 夜惠美 简介 草根男凶残女携手掀翻高帅富!(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 打架 诱敌设伏的计谋成功,旁人的称赞并没有让司徒尚心里有多高兴。他挽救了吴郡,必将名扬天下,他是士族当之无愧的未来领袖,这些...这些比不上萧琳平安的消息重要。 在外人面前司徒尚忍着,他忍着内心的煎熬和愧疚,但此时因为李炫奕这一拳,打碎了司徒尚脸上的面具。他再多的磨练,再多的计谋,此时他也是担心钟情之人安危的尚未及冠的少年。 司徒尚挨了一拳,在李炫奕还要动手的时候抓住了他的手腕,黝黑高远的眸子满是愤怒:“这话你有资格说吗?” 不是孝穆皇帝,哪会有这次兵灾?李炫奕是秦王世子,秦王牵制住了北府军的精锐,他们才会打得如此辛苦,他才会让萧琳去引海水倒灌。 “混蛋!” “白痴!” 司徒尚和李炫奕像是小孩子一样的拌嘴,更让在场的人震惊的是,他们两个竟然你一拳,我一脚的扭打到一起。这哪是秦王世子和司徒九郎?分明是热血冲动的莽少年。 萧如云在远处看着他们打架,她的目光一直落在李炫奕身上。在李炫奕赶到的时候,萧如云发现了他变了。 在她的记忆中,李炫奕从来就没有穿过盔甲。他穿过世子的朝服,穿过最为华美的袍服,后来他衣衫褴褛...今日萧如云竟然看到他穿着以前最为鄙夷的盔甲。 “为什么?为什么?“ “你病着,不用为九郎担心,他也该放松一下了。” 司徒堂端着熬好的汤药碗站在萧如云身边,特意将声音放得轻柔一些,他眸光深邃中透着一抹的心疼,更有几分的难过,“把药喝了。” 萧如云迷蒙的目光看清楚身边的人是谁之后,向后倒退了几步,躲开了司徒堂,她身体像是寒风中的落叶瑟瑟发抖,“你...你别过了来...我不用你...” 假好心,萧如云怕他,亦不相信将来会杀人如麻的司徒堂!没有谁比她更清楚司徒堂有多霸道,他杀了多少的人,司徒堂是士族中的异类,不同于任何优雅高贵的士族子弟。 司徒堂的眼睑像是压着万斤的重担一样低垂下来,眼睫盖住了眼底的自嘲,他弯腰将手中的汤碗放到了平整的地上,站起身背对着萧如云:“把药喝了,别落下病根儿。” 萧如云咬着下嘴唇,在司徒堂高大的身影消失之后,庆幸般的吐了口气,他终于是走了,自己这么怕他,他不会再看上自己了。 她没有看地上的汤碗,萧如云再次看向李炫奕,他应该能打过司徒尚的。萧如云一遍一遍的提醒自己,要恨他,一定要恨他,他那对自己不好,那么混账,为什么不能恨他! 李炫奕和司徒尚双双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李炫奕抹了一把被司徒尚打青的嘴角,看到司徒尚被他打出黑圆圈,心中很是得意,应该让毛绒团子来看看,有两个黑圆圈的司徒尚不是谪仙,“哼!” 此时司徒尚冷静下来,他从未想过自己的情绪也有失去控制的时候,同李炫奕这场架打得不丢人,他心中闷气吐个干净。 “我相信她,相信她会引海水倒灌,相信她会平安无事。” 司徒尚站起身,拂去袍袖上的草芥,虽然他衣服上难免沾染上泥土,但他眼睛上的青黑并不影响他高雅的气质,司徒尚是那种即便穿得简单,也会显得卓尔不群的人,华服美饰于他而言,同普通的衣服没有区别。 “萧氏阿琳对吴郡有功,必将为士族所铭记。” “她还没死呢,用不上你来写祭文!” 李炫奕蹭得从地上跃起,他胸前毛茸茸的流苏晃动,他头上带的簪缨似直冲云霄。牛皮甲胄比较耐磨,不占灰尘,李炫奕还像是方才一样,不是他嘴角还有淤青,谁也不猜不到他刚才同司徒尚打了一架。 “司徒九郎别以为她名扬天下,你就可以心安理得,那是她拿命换来的,同你没有一点的关系。” 李炫奕看着司徒尚,一字一句的说:“若我是你,也会让她去,但我会一直在她身边。” “吴郡...” “没有你引兵,不是还有司徒堂?” 李炫奕的目光看向从远处走来的司徒堂,含笑道:“司徒六郎久违了。” “世子殿下千里驰援,吴郡上下感激不尽。”司徒堂拱手说道。 “不必,我是来看她的,只是带得人多了一点!” 李炫奕同司徒堂目光一碰既分,李炫奕正要转身上马,听到了俘虏中间有一人高喊,“饶命,饶命,这是...这一切都是皇帝陛下...我有证据...我证据。” 李炫奕停住了脚步,司徒尚皱了皱眉头,看着李炫奕道:“带他过来!” 那人被带到了他们面前,李炫奕没等司徒尚发问,在他低头向怀里掏东西之时,李炫奕冷笑一声,亮剑一挥,那人人头落地,鲜血飞溅并在地上留下一道笔直的血痕。 司徒堂在李炫奕抽剑的时候,同样拔剑,但他还是晚了李炫奕一步,司徒堂厉声责问:“你这是杀人灭口!” 围在一旁的人纷纷抽剑,李炫奕身后的羽林军一样拔剑相向。李炫奕手中的剑尖碰触地面,血槽中的血珠滴到地上,在两方对峙紧张的氛围之下,在场的人还仿佛能听到血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宝剑寒芒闪烁,不再沾染任何的鲜血。李炫奕看着司徒尚,“九郎以为如何?” 司徒尚高远的眸子闪过一抹的锋芒,道:“他蠢,他该死。” “不愧是司徒九郎!” 李炫奕将空干了血的宝剑收回剑鞘,“没有选择就不需要再选择!” 司徒尚沉默了一会,哑然失笑:“陛下是在掩耳盗铃,丹阳真人的檄文已经广为人知。” “陛下说丹阳真人有帝师之才,她是有封地的怀柔县主!陛下会反思,但鱼死网破,大夏内乱,也不是你愿意看到的。” 李炫奕说完此话,背对着司徒尚,看着身后的羽林军,“收了,都收了,大夏帝国自己人不打自己人。” “喏。” 羽林军整齐化一的收剑,李炫奕在离去前,回头望月般的看向司徒尚,玩味的笑容挂在李炫奕唇边,“司徒九郎,我相信你!” 司徒尚盯了他离去的方向好半晌,他是去寻萧琳了,从始至终他只为了萧琳。 “九弟,这些俘虏怎么办?是不是还得...;”司徒堂的问话让司徒尚收回了目光,司徒尚唇边有了一抹苦笑:“他不是说过没有选择就不需要再选择,秦王世子不愿意看到大夏内乱,莫非士族就想?士族即便有复仇的接口,内乱的罪名压在士族身上的话,士族必然会遗臭万年。” 如今士族实力不足以兵不血刃的解决孝穆皇帝,司徒尚只能选择争取更多的好处,让孝穆皇帝不得不退一步,如此士族才有可能中兴。 司徒堂眸光深邃,同样将宝剑收好,“我知道了。” “六哥!”司徒尚唤住了他,愧疚的看着他,“还是我..” 司徒堂洒然一笑,轻声说:“有九弟这句话,足以,咱们是亲兄弟,不分彼此。” 司徒六郎坑杀万于俘虏的事情传遍吴郡,司徒族长动怒,当众对司徒堂行家法族规,司徒堂挨了一百鞭子,他后背之上无一处完好肌肤。司徒尚在受罚的司徒堂身前守了一夜,听了一夜他叫萧如云的名字。 清晨,司徒尚走出房门,跪在祖父面前,“孙儿恳请祖父去萧家提亲,为六哥聘萧氏如云为妻。” “九郎。”老司徒最疼得便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司徒尚,他固执过,坚持反对过司徒尚钟情于萧琳,但此时他却不忍心司徒尚形单影只,“九郎不像我,可蚀骨之痛...我不想你尝试。” 司徒尚抬头看着自己的祖父:“萧氏如云无论如何都必须尽快的嫁过来,我一是不忍六哥伤心,二是她怕六哥。六哥将来要做得事情...我担心耽搁下去,她永远无法了解到六哥的一片真心,他们会因为表象和彼此的误会渐行渐远。” “至于我同阿琳。”司徒尚抿了抿嘴唇,眼里闪过信任骄傲,“阿琳不像她,我们之间还有时间,她懂我,知我。而司徒家族族规,我能为阿琳破例一次,就能有第二次。” “如果不成呢?” “我会修缘,直到足以娶到她。” 老司徒抬手指了指司徒尚,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六郎这样,萧家怕是不肯。” “萧家太夫人是聪明人,没什么不肯的。六哥是长房嫡子,同萧氏如云般配。况且萧氏如云..六哥抱过她。萧家一直想要同王家并列,我成全,萧家想要郎君为太子太傅,我成全,萧家想要南边的生意,我成全。只要萧如云肯嫁过来,萧家的任何条件都可答应。“ 老司徒张了张嘴,叹道:“你可真舍得。” “为了六哥,这些不算什么。”司徒尚冷静的回道,“真的不算什么。” 当李炫奕赶到了渭水河畔,看到得是苍凉,地上沟沟坎坎,以及分不清敌我的断肢残骸。 李炫奕的心像是被一双大手捏紧,他对萧琳的信心一瞬间被眼前的惨景击碎,他脸色煞白:“毛绒团子...毛绒团子...你在哪?” ps这里面每一个男人小醉都很喜欢,他们个性独特,都有各自的选择,萧琳会选最适合她的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 相见 李炫奕的理智被眼前的惨况击碎,他翻身下马,此时的他哪里还有秦王世子的气势,哪里还有同司徒九郎对峙不落下风的风度,更没有威逼司徒尚解决俘虏的镇定冷酷。 “殿下, 世子殿下。” 李四紧紧的跟在李炫奕身后,眼看着他发疯一般四处寻找萧家女郎,听着他闷得人心疼的呼唤:“萧琳...萧琳...” 李四让跟过来的羽林军四散寻找萧琳的踪迹,半个多时辰,李炫奕搜遍了渭水上游也没有找到萧琳,他的喉咙已经嘶喊得沙哑,他双目赤红,“来晚了?萧琳!” 李炫奕并非一无所获,从保护萧琳,陪着萧琳挖沟渠引海水倒灌的人口中,知晓他们遇见了海盗,他们只不知萧琳流落何方。 “笨蛋,我真是大笨蛋!” 李炫奕后悔方才没有多打司徒尚几拳,他的拳头狠狠的砸着树干,凹凸不平的树皮划破了他的皮肤,一个个血痕落在树干上。 “知道自己是笨蛋,还不算无药可救。” 李炫奕听到不远处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他目不转睛的看去,一清丽的少女站在一处艾草旁边,笑盈盈的说道:“笨蛋!” 李炫奕先揉了揉眼睛,手上的血蹭到了眼睑上,“李四...本世子...我有没有看错?” “殿下,是萧家女郎,她没事。”李四也不由得喜极而泣,不管萧琳是怎么躲开了海盗,她是平安无恙的,李四曾经担心若是找不到萧琳,世子殿下会怎么办? 萧琳看着由远及近跑过来的李炫奕,唇边的笑容越发的耀眼,喃喃的说道:“笨蛋。” 李炫奕在她一步远的地方停下来,怔怔的看着萧琳,她瘦了,除了眸子依然是晶亮坚韧之外,下颚处的婴儿肥没了,下颚尖尖的,巴掌大的小脸上苍白透着倦怠。 她身上的浅绿衣裙因被雨水浇过褶皱不平,她的头发也是披散着,原本最是卷翘的发丝却沿着她身体曲线贴合着,只是发梢不服气般的翘起。 “毛绒团子...”李炫奕眼里闪过心疼,亦有几分的难受,萧琳什么时候如此狼狈过?他声音呜咽沙哑:“毛绒团子,好丑,你变丑了。” 李炫奕伸出的手臂搭放在萧琳肩膀,眼眸里方才焦急的赤红并未完全的消失,李炫奕却乐得嘴角翘起,“是不是想我的原因?毛绒团子,本世子也是想你的。” “笨蛋。” 萧琳的胳膊肘顶到李炫奕的胸口,嗔道:“哪个笨蛋会想你?” “毛绒...”李炫奕想要反驳,却看见萧琳身体像是面条一样柔软,他连忙抱住萧琳,“你怎么了?” 他的手放在了萧琳的额头,炙热的温度让他心惊肉跳,怀里人儿漂亮的眼眸合着,她的眼睫无精打采的垂下,喃喃的说道:“难受...好难受。” 李炫奕直接坐在了地上,让萧琳在自己怀里趴得更舒服,此时一直跟在萧琳身后的瑛姑领着一众道姑道士走上来,瑛姑道:“秦王世子殿下,请将女郎交给奴婢。” “不行,她病着。”李炫奕才不会轻易松手,喝道:“羽林军听令,隔开他们。” “喏。” 羽林军上前挡住了过来道士道姑,他们彼此的脸色不太好看,明显世子殿下是抢人嘛。“道长,请退后。” “丹阳真人有命,让贫道等保护女郎,世子殿下...”领头的道士眼看着李炫奕手安抚般的抚摸萧琳的脸颊,他那般的心疼,那般的专注,道士也不是不懂得男女之情,说道:“贫道等护着女郎避开海盗,殿下,女郎病着需要用药驱寒。” 箫菀不会把萧琳的安全交给任何人,哪怕是司徒尚也得不到箫菀完全的信任。为了萧琳的将来,箫菀没有阻止萧琳去引海水倒灌,但同样的她调动了吴郡的三清道观分坛的道士,命他们保护萧琳。 遇见海盗游勇的时候,是他们带着萧琳拼杀出来。这些道士看似神仙人物,但防身术绝对是一等一的,他们又熟悉吴郡的地形,因此萧琳没有受太多的苦。 她会病倒,一是下雨受了一些凉,二是她耗费心力太多,身体支撑不住,在见到她信任的李炫奕的时候,她才会说难受,并且昏厥失去知觉。 “少跟本世子废话,你去熬药。” 李炫奕是如何都不会将萧琳交给别人,一是舍不得,二是这么难得好机会,他如果不抓住了,就真成了笨蛋了!高声吩咐面容无奈的道士:“你给丹阳真人送一封平安的信息,她一切都好,本世子亲自护送萧琳回吴郡萧家,请丹阳真人不用担心。” “世子殿下,女郎还...病着...” 瑛姑看着李炫奕将萧琳背在后背上,阻止道:“是不是先将女郎送回萧家?” “本世子不会耽搁她的病情,有随军的铃医,本世子不信你们这些牛鼻子道士不懂得玄黄之术,快去煎药,治好了她,本世子有赏。” 李炫奕背着萧琳向前走,三清道观的道士们鼻子快气歪了,谁稀罕你赏赐啊?不管他们心里如何郁闷,他们也得去熬药,丹阳真人和萧居士都指派了人保护萧琳,萧居士既是能推断出下雨,怎么会不给萧琳准备驱寒的药物? 瑛姑他们身上带着很多的药材,也知晓萧琳只是略感风寒。因着急护送萧琳回萧家,萧琳同他们一处时是坚强的,所以瑛姑只给萧琳用了几颗现成的丹药。 让秦王世子这么一搅和,他们再多的不忿也只能给萧琳先熬汤药去。 “李四,找个看得过眼儿的地方安营。” “喏。” 李炫奕咧着嘴角背着萧琳爬上了一旁凸出的大石头,他随意的坐下,让萧琳的脑袋枕着自己的腿,盯着萧琳笑得得灿烂,他的手轻轻的抚摸着萧琳的额头,“好像没那么热了,毛绒团子可真是柔弱,一场雨就能让你这样,以后...以后得事儿,交给我!” “你不说话,我当你答应了。”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李炫奕自说自话的决定了很多的事儿,说得太累了,李炫奕手臂支着身体,看着远处被海水冲过的土地,虽是略微显得苍凉,但他却看到了苍凉之下的生机。 这场兵祸毁了吴郡的宁静,但也激起了吴郡士族的血性,李炫奕听说了很多士族子弟拿刀力战外敌的事迹。 吴郡的财富在兵灾之前尽数转移,除了了东边之外吴郡士族并未有多少的损伤,他们更团结,更热血,也更为同仇敌忾。 司徒尚若是能用好了这股力量,京城的孝穆皇帝又该头疼了。李炫奕叹了一口气:“我想司徒九郎会进京的,皇伯父是自讨苦吃。” “你这么确定?” 萧琳慢慢的睁眼,她醒了就听见李炫奕这句话,看着他近在咫尺,萧琳一下子起身,“我怎么会同你这个笨蛋在一起?瑛姑...” 李炫奕身手拽住萧琳的胳膊,“别乱动,小心跌下去。” 萧琳这才发现自己同李炫奕在一块仅仅能容下两个人的大石头上,萧琳甩开李炫奕,“我要下去。” 李炫奕扯掉肩头的斗篷,亲自盖在萧琳身上,容不得她的拒绝,握住萧琳的手臂,“你身体还没复原,歇上几日再说。你若是全须全好的回到吴郡,会被那些敬仰你的人烦死的,还不如同我一处清净。” “怎么知道我会被烦死?”萧琳问道:“你又怎么知道我不会喜欢众星捧月?” “你喜欢吗?” “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 “假话。” “哼。”萧琳移开了目光,同样看着被海水冲洗过的土地,萧琳从怀里掏出一块羊皮纸,喃喃自语的计算着,李炫奕靠近她,身手盖住了她的眼睛,手心被她的眼睫划过,痒痒的,却很舒服。 “毛绒团子安心养病,别再操心那些事儿了,我不嫌弃你嫁妆少。” 李炫奕是知晓土地置换的事的,轻利重大义,天算惊人的萧琳早已经名扬天下。她又有那么个具有帝王之师才华的母亲,李炫奕很高兴,同样也有隐忧忧愁。 想让丹阳真人同意他们的婚事怕是不容易,想做让天下认可秦王世子可配得起萧琳也不容易,想打败情敌司徒尚更不容易,最后...萧琳扬名之后得有多少的爱慕者? 所以,李炫奕格外珍惜同萧琳相处的时间,他不能在吴郡停留很久,当然萧琳也不会永远在吴郡,他们总会在京城相见。 可如今司徒尚忙着重建吴郡,这是他最好的机会。 萧琳拽下李炫奕的手腕,气鼓鼓的说:“我嫁妆得多少同你没关系!” 李炫奕不跟她吵,问道:“你想要做什么?其实毛绒团子心里还是舍不得那些置换后的土地的吧。” “是舍不得。”萧琳点头承认,她可以提出置换土地,但没过就那么看着土地荒芜下去,既然被海水冲了一次,趁着还没重建,萧琳思考是不是再引渭水倒灌? “我在一本书上看过如何改良土地,若是在这里修成长堤引水,也许可以改良土质,虽是比不上原先土地肥沃,但也不会连年的欠收。”(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问情 如果萧琳说为了吴郡的百姓那么做,李炫奕反而不以为然,他认真的看了一眼萧琳手中的羊皮地图,又看了看眼前的景色,摇头诚实的道:“我不懂。” “料想你也不会懂,没事多读点书!”萧琳摆出一副长辈模样的说教李炫奕,“也省得你此时感叹书到用时方恨少。” 李炫奕瞪了萧琳一眼,随后突然靠近她,“毛绒团子陪我一起苦读怎样?跟你一处,再枯燥的书我都能看得进去。” 萧琳看着近在咫尺没脸没皮的李炫奕,鼓足了两腮,“不要,我是不会同笨蛋在一起读书的。” “殿下,汤药煎好了。” 李四当做没听见,低头高高的捧着汤碗。从这一点上看,世子同王爷真真不像父子,世子不会错过任何的机会,没有机会也会厚着脸皮靠上去,而王爷从来不敢这么做。 “放手,我下去喝药。” 萧琳打算跃下石头的动作,再次被李炫奕阻止,他的手紧紧的握住萧琳的手臂,萧琳挣脱不开,用脚踢了他一下,道:“放开。” 李炫奕伸出空着的手,从李四手中接过汤碗,李四很有眼色的退下,他还得去安抚被世子殿下得罪的道士道姑,对付萧女郎还是让世子殿下来吧。 李炫奕当着萧琳的面,将汤药放到唇边,先是闻了闻,然后浅浅的尝了一口,品了品冲淡了口中的苦味儿,李炫奕将汤药递给萧琳,“热度适合,无毒,味苦。” 但凡他们这样人用药,都会在用药之前有人先尝试,萧琳也不挣开他的手了,看着李炫奕道:“你...你经常做?” 李炫奕将汤碗放到萧琳唇边,说道:“快喝了,再过一会就味道会更苦。” 萧琳空着的手从李炫奕手中拿过汤碗,背着他,“不用你,我自己会喝。” 她看了一眼漆黑的汤药,仰头一鼓作气的喝掉,苦涩的味道让她好看的秀眉蹙紧,真是太苦了,萧琳喃喃的说:“我就没喝过这么苦得药!一定是你得罪了道长。” 李炫奕下意识的摸了摸袖口,他摸到得是冰凉坚硬的牛皮护手而不是往常柔软的华服。 李炫奕嗜好甜食,尤其喜欢芙蓉糖,在他身上总是会带着一包芙蓉糖,可这次他穿得是盔甲,没地方放他经常带的芙蓉糖,李炫奕轻声说:“芙蓉糖下次补给你。” “谁要你补?”萧琳回头又瞪了李炫奕一眼,但想到他方才为自己试药,从动作看李炫奕并非是以第一次做,心里的不悦少了几分,冷冷的哼了一声,收起了羊皮图纸,“对牛弹琴。” 李炫奕笑容不改,他没有任何的失望不悦之色,反而对萧琳更是亲昵:“你是第二个让我试药的女子。” 在萧琳说话反驳之前,李炫奕快速的说:“第一个是我母妃,是我娘啦,你是最后一个好不好?毛绒团子,我保证我只给你和我娘同试药。” “说要你这种保证?” 萧琳又急又恼,狠狠的又踹了李炫奕一脚,“我才不要你试药呢。” 李炫奕躲闪不及,躺卧在石头上,揉着被萧琳踢过的地方,不满的嘟囔着:“毛绒团子...你下脚也太黑了。” 萧琳嘴角弯起,眉眼间满是愉悦活泼之色,全然忘记了她方才用过苦药,忘记了她口中的苦涩,“你才知道啊,下次你再这么说,我还会踢你。” 李炫奕手臂支撑起脑袋,眼里含笑看着恢复精神的萧琳:“我虽不懂开渠筑堤,但是我可以帮到你,所以毛绒团子,你会欠我一分情。” “什么?”萧琳脸上的笑容少了,“你能帮到我什么?” “吴郡并不大,又是士族祖居之地,在吴郡的人不是士族子弟就是士族庶枝旁枝,吴郡的百姓是大夏国个州府最少的。即便有农夫耕作也多是士族之仆从。” 李炫奕眸光深邃,接着说:“你想开渠筑堤必须要人手,毛绒团子志向极大,远见卓识,料想你不会是便便的沟渠筑堤,你所好用力必定不少,吴郡也是大夏国唯一一个百姓不需要服徭役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说我调动不了民力?“ “不是调动不了,是根本没有民力,你又如何调动?” 李炫奕坐起来,指了指远处的苍凉,“这次兵灾,吴郡士族的损失不小,司徒尚又想着统和士族之力入京,吴郡的士族不会想着帮你,即便司徒尚想帮忙,他也帮不上。” 萧琳咬着下嘴唇,李炫奕说得不错,此时不会有人想着修堤,只是就这么放弃吗?萧琳略有不甘心。 “我父王手里有胡族俘虏!我可以请父王将青壮的俘虏弄过来助你修堤,只要监管得当,这些俘虏翻不出天去,还不用你出任何的银子,只要管饭就成。” “可是会不会...”萧琳对驱使胡族俘虏奴隶修堤很犹豫,到不是怕他们闹事,而是中原的礼仪很少有这么想的。 “听话的修堤,他们也有性命在,若是不听话,杀了便是,父王说过同胡族蛮族不需要讲道理,拳头硬,他们才会臣服。“ 萧琳若有所思,轻声说道:“我的意思是担心秦王的名声...” “我父王还有什么好名声?他被多少士族高洁之士鄙夷为莽夫,鄙夷为兵家子,更有甚者他们说父王残忍嗜杀,血腥残暴。”李炫奕满脸的嘲弄,“既然父王怎么做都是错,秦王一脉还用在意世人所言?父王对我说过,上可对天,下可对地,足以!” 萧琳脸上带了几分的羞愧,赞道:“秦王高义非寻常人可比。” “攻击过秦王的吴郡士族经此兵祸,许是会明白若是没有像秦王这样的将军,就没有宁静美好的人间乐土。” 萧琳对秦王一直很敬佩,他对李炫奕是最为慈爱的父亲,对大夏是最为忠诚的将军,她始终记得在三清道观后山看到的如山岳般的秦王,他是那样的稳重,那样的可靠, 萧琳看了一眼英俊的李炫奕,他穿着盔甲到是有几分秦王的影子,不知他会不会成为秦王那样的男人! “即便他们心里承认我父王,嘴上也不会说,北府军的主力无法回师救援吴郡的原因是被我父王牵制住了。”秦王世子得意的一笑:好奇的问道:“毛绒团子,你说我去吴郡见士族子弟,会不会被他们挑衅扔石头?” 萧琳扬眉问道:“你不敢去?” “我怕什么,不再见见司徒九郎,我不会甘心的。” 李炫奕自信的一笑,拍了拍腰间的宝剑,“这柄宝剑是父王留给我的,本世子岂会因为惧怕而不敢向吴郡一步?岂会坠了父王的名头?” 李炫奕说着话,从石头上跃下,萧琳欠了欠身,看到他平安的落在草地上,向自己露出灿若烈阳的笑意,“毛绒团子不要说我长进了,是我清醒了,你让我清醒,我会记得你。” “吴郡士族说来也极是可笑,看不起兵家子,看不起父王。可若是他们无法掌控北府军,又有什么资格同皇伯父叫板?好在士族也不是全都是糊涂的,还有司徒尚兄弟,他们会让士族明白过来。若是我赢得太轻松,日子很没趣。” 萧琳听了这话,思考了一阵,问道:“你的意思是司徒一族不会再遥控北府军?会同秦王统领戍边军一较高下?你...你是打算子承父业?” “没错,本世子要做那青出于蓝之人。司徒九郎是个好对手,不过,先同司徒六郎掰掰手腕也不错。” 李炫奕向石头上的萧琳伸出手臂,眸光火亮,笃定的说道:“北府上将军必然是司徒堂,尚且不知他用兵如何,可同他的武艺不错,父王提过司徒六郎是我半个师兄。” “怎么?” “他曾经化名问策于父王。” “秦王如实的教导了司徒六郎?” “父王爱才,明知他姓司徒,可能掌北府军,还是让他在边境待了一年有余。他离去后,父王给他的评价是可造之材,名将之资。” 李炫奕见过司徒堂之后,曾经写信问过秦王,秦王对自己的最疼爱的儿子自然是如实相告。 司徒堂以为他隐姓埋名,化妆了容貌,秦王不会知道,可是在边关没有一个人能隐瞒得了秦王,不是秦王默许纵容,司徒堂早就被戍边军赶走了,还能让他看到秦王排兵布阵? 萧琳稍微一琢磨,便明白了秦王的用意,秦王是真正为大夏着想的英雄。 萧琳没有借着李炫奕伸过来的手下石头,而是自己慢慢的滑下去,李炫奕收回手臂摸了一下挺直的鼻梁,不满的嘀咕:“倔强的毛绒团子,让我扶着能怎么着你?一旦崴了了脚,不还得我背你?” 看萧琳走路无恙,李炫奕才略略觉得放心,萧琳走到李炫奕跟前,同他四目相对,萧琳说道:“秦王殿下的心胸可容纳百川,他对大夏的拳拳之心让人敬佩,然秦王殿下教导司徒六郎也是无奈之举。” “为什么?”李炫奕迷糊了,萧琳笑容灿烂,后退了两步:轻快的说道:“因为有个笨蛋的世子支撑不起戍边军呗,笨蛋!” 李炫奕错愕之后,追上了抛开他的萧琳,“毛绒团子,你小看我?” 回应李炫奕得是萧琳轻盈的笑声。 ps小醉感谢大家的支持,感谢大家的粉红票,最近忙得天昏地暗,放假前真是各种忙,哎,日子过得老苦逼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 情根 作为京城曾经的纨绔子弟,李炫奕讨女孩子欢心的手段自然是不少。同他脾气不好的杀神的称号齐名得是欣赏美人,不是秦王妃管得严得话,被孝穆皇帝倾尽全力宠爱的秦王世子不知会荒唐成什么样儿。 可以说没有谁能抵挡得住李炫奕对她的好,当他全心全意讨好一个女子的时候,那人会觉得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李炫奕眼光非常高,能入他眼的人不多。 对萧琳...那些曾经拿手的东西他却丝毫不想用,甚至从没想过用那些调情的手段迷惑萧琳。他只想在萧琳身边,看着她,哪怕听她叫他笨蛋都是很高兴的事儿。 他知晓萧琳心思重,那片被海水倒灌过的土地,萧琳一定会想尽办法解决。李炫奕除了能帮萧琳解决民力的问题之外,他实在是对萧琳手中的羊皮纸提不起任何的兴趣,同萧琳比天算,那不是自找刺激吗? 不过,李炫奕在萧琳身边的话不是擦拭着手中的宝剑,便是拿着套了普通书套的九天兵鉴,他理解九天兵鉴的速度比在京城时快得多,有时候他主动向萧琳挑衅,他们两个以沙盘为战场一较高下, 十次较量李炫奕能赢下六七次,每一次把萧琳打得丢盔弃甲,狼狈不堪都是李炫奕最为得意的事儿。 萧琳不可谓不聪明,她本身又具超乎常人的天算能力,李炫奕想要赢萧琳同样也不容易,为了保住对萧琳的优势,李炫奕刻苦用功的程度,让李四看了都觉得热泪盈眶,感叹秦王殿下后继有人。 在沙盘上李炫奕大多时候会赢,但沙盘推演获胜之后,就是李炫奕比较倒霉得时候了,萧琳总能想到稀奇古怪的方法折腾李炫奕,而他却甘之如饴,因为这番‘较量’,萧琳和李炫奕之间消除了两年多没见的生疏,彼此之间更为熟悉。 短短一日就能到达吴郡的路途,李炫奕愣是逼着保护萧琳的道士道姑承认萧琳染病不能加快行程,他们走了半个月还没晃悠到吴郡。 对萧琳李炫奕一退再退,但对旁人,哪怕是萧琳身边的人,他秦王世子的威风耍足,若是有人不不服气,李炫奕用口才解救不了,他会直接上拳头。 两年的时间,让顽劣名动一时的秦王世子成了文武双修的天才。原本被富贵迷花了眼睛的他清醒过来后,他展露出的才华远远超乎寻常的人的想象。 平时在京城,他用不上这些心智,大多还是以嚣张跋扈为所欲为示人,没有谁值得李炫奕费心。但萧琳身边的人面前,他表现出来的东西足以让他们给丹阳真人送信——秦王世子人中之龙。 想娶萧琳,必须得过丹阳真人这一关,这一点李炫奕很清楚,以丹阳真人对萧琳的疼爱程度来看,李炫奕如果不是格外出色,并且他无论在任何危险下都能保护萧琳的话,想让丹阳真人头那是痴人说梦。 “你说丹阳真人什么时候会到?” “殿下,您盼着丹阳真人来?” 李四对坐在石头上擦拭宝剑的李炫奕由衷的佩服,李炫奕巴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他钟情于萧琳,他对萧琳的钟情怕是早被道士们告诉给丹阳真人了。 李四从来不敢小看三清道观传递消息的能力,这些道士的某些渠道甚至比秦王府一脉更为诡异迅速。以大夏百姓对三清道观的信仰,狂信徒可是什么都能做出来的。 “皇伯父被丹阳真人气得吐血,但却大赞其才,恩封毛绒团子,并非只是因为十问,丹阳真人背靠三清道统,她手中掌握的力量...”李炫奕将寒芒闪烁的宝剑归壳,嘴角微苦,看着不远处在画地形图的萧琳,不用别的,只是她头上的毛绒头绳就可以吸引李炫奕全部的目光,一抹会心的笑意取代了苦涩,“本世子也会觉得头疼。” 李炫奕眸光深沉,问道:“京城可有消息?” “回殿下,陛下龙体欠安,想来太尉大人没少为难陛下,陛下此时必然忙碌得很,料想陛下此时不会动祁阳候,况且祁阳候夫妇滑不溜手,也不是轻易就会露出破绽的。属下听说,清君侧的口号还是祁阳候夫人提出来的。” 李炫奕笑容多了几分的嘲讽,将宝剑挂在腰上,胳膊撑着下颚凝视着远处的萧琳,“若是按照本世子的脾气,拔除祁阳候府也就是了。可毛绒团子不会同意。” 萧琳一旦同他闹别扭,李炫奕会更头疼。自从他长进之后,秦王交给他不少的好东西,李炫奕这才明白,秦王府一脉到底根基在哪。能在疆场上战无不胜的秦王殿下,岂是世人认为的莽夫? 秦王是忠诚于孝穆皇帝,但秦王绝对不是任人宰割的忠臣,该有的忠心他有,大逆不道的准备秦王一样有。 “丹阳真人另有算计,本世子如何都不敢坏了丹阳真人的布局。认真算起来,本世子还得感谢唐霓,不是她...萧琳还姓李,本世子也不会看到她...虽是姓李麻烦了一点,但只要是她,本世子敢做任何事儿。父王说司徒家出过情种,但本世子会让司徒九郎明白,什么叫情种!” “京城的事儿,暂且看着,唐霓等到毛绒团子进京再说。” “喏。” 说着话的李炫奕从石头上跳下来,大步向萧琳跑去,“毛绒团子,你给我回来,不许下水。” 走到水边上的萧琳被李炫奕拽住了胳膊,萧琳回头瞪了他一眼,“我才没想着下水呢,我想看看这里淤泥的深度,如果合适的话,这块最适合修建沟桥,长堤不可能全部是堤坝。” “李四让人下水。”李炫奕对堤坝什么的事情,真心不感兴趣。 萧琳蹲下身体,手按了按面前的土地,皱眉道:“不用试了,你们下去看不出来什么。” 李炫奕站在萧琳身后,“说吧,你想怎么试?” “我不是说不用了吗?”萧琳瞪大了眼睛,李炫奕脱掉了鹿皮靴子,撩起战袍,一步一走到淤泥里,问道:“怎么试?” 李炫奕对发楞的李四道:“滚,滚得远远的,看好羽林军...没有本世子的将令,不许向这边看。” “喏。” 李四麻利的领着在场人离开,期间愣是没有人敢看被淤泥盖住了小腿的秦王世子一眼。李四暗自嘀咕,若是世子殿下将来继承王爵,掌控戍边军,到时殿下绝对是烽火戏诸侯的材料,也亏着萧女郎不是那祸国的贱人。李四传令羽林军集体调头,不得东张西望,他自己却悄悄的回头,看着世子殿下被萧琳指使得团团转。 虽是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但世子殿下脸上略带抱怨却灿若烈阳的笑容说明了一切。 “喂,再往东边五步。东边,是东边。” “你不知道你同本世子是反方向?咱们到底谁是笨蛋?” “好啦,好啦, 告诉我你脚下陷进去了没有?” “毛绒团子,你看不到吗?淤泥都没了本世子的膝盖了,淤泥...脏死了。” 李炫奕从小锦衣玉食,衣服很少有灰尘,他也是爱干净的人,如今他成了泥腿子,李炫奕很是不舒服,”喂喂,毛绒团子,还要多久?这淤泥怎么都是腥咸的?一股臭鱼味儿。” “我哪里知道,你在坚持一会。” 萧琳忙着记录,头都没抬的应付李炫奕,“在往后两步...感觉怎样?” “啊,陷进去了,不好,陷进去了。” 听见李炫奕的惊呼,萧琳忙抬头,看到李炫奕身体没入了淤泥大半,萧琳扔下了天子笔和本子,“笨蛋,快回来。” 萧琳下意识的向淤泥里冲,李炫奕突得一下站起了身体,几步跑到萧琳身边,“你别下来,我没事。” 萧琳看着狼狈的李炫奕,咬着下嘴唇,漆黑的眼里蓄满了泪水,萧琳感觉鼻子发酸,不能哭,不能哭。 李炫奕看着为自己担心而失去平时冷静细心的萧琳,心中有一股暖流流淌,但却没有任何恶作剧成功的快感,看着像是要哭了萧琳,李炫奕胸膛像是被压住了一块大石头般的沉闷。 “这不是逗..逗你的嘛...”李炫奕底气不足的解释,顺带辩解:“第一次见面你就把我推到寒潭里去,那时你多聪明...多冷静?不对...” 萧琳一甩手,一硬物直接砸重了李炫奕的额头,萧琳红着眼睛道:“你别让我再看见你!” “毛绒团子...” 李炫奕看着跑掉的萧琳,心一哆嗦,若是让萧琳这么走掉了,他一定会有更多的磨难,李炫奕快步上岸,顾上上身上的淤泥,他向着萧琳跑去的方向追过去,“毛绒团子...我不是有意的。” 李四盖住了眼睛,沮丧的垂头,世子殿下,您的冷静又在哪啊?都已经骗到了萧女郎,却因为舍不得萧女郎进入淤泥而暴漏,既是舍不得,世子殿下当初想什么呢? 李炫奕脚步快,腿长,很快的追上萧琳,挡住了她的去路,“你听说啊,毛绒团子。” 身上的淤泥让他不敢碰触干净的萧琳,看到萧琳眼角的泪痕,李炫奕有种掐死自己的冲动,萧琳道:“就这一次,以后就算是你再多的危险,我都会冷静,不会去救你。” 李炫奕多了几分的无力,同萧琳的目光碰到了一处,“错了,我错了,毛绒团子,我真的错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 人心 李炫奕很真诚的认错,听到萧琳说当他有有危险,萧琳会很冷静的时候,李炫奕胸口更觉得沉闷。萧琳一向是说得出,做得到。 “冷静不是不好,可我不喜欢,太生疏了!” 李炫奕挡住萧琳的路,低声说道:“我尽量不会让自己有危险,尽量不会让你去救,可...我不想让你同我疏远了。” 生气的萧琳被李炫奕眼底的深沉镇住了,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向嚣张的李炫奕为什么会这样? 她不喜欢李炫奕开玩笑,但淤泥没入坑李炫奕的时候,她很紧张,这种紧张的情绪让萧琳很不舒服,尤其是李炫奕当着她的面戳破了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冷静消失了后,萧琳更不喜欢弥漫在心底的这种情绪。 她生李炫奕的气,更多得是在生自己的气。 “疏远?你耍我,我还不许同你疏远了?李炫奕,没有你这么霸道的,我最恨别人骗我!能有一次就有第二次。”萧琳想要摆脱这种情绪,说道:“一次不忠,百次不用...”t 李炫奕此时回了萧琳一个笑脸,靠近明显感觉到尴尬的萧琳,她绯红的脸颊在李炫奕眼里漂亮极了,比萧琳高出一头的李炫奕微微低头,“萧琳...祁阳候前车之鉴我清楚,更更重要得是我舍不得...舍不得你...” “琳儿,过来。” 箫菀的声音从后面不远处传来,萧琳仿佛一下子惊醒过来,身手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李炫奕,看清楚不远处的人确实是箫菀,萧琳宛若一只归巢的如燕,略微的提起衣裙,跑过了过去,停在箫菀身边,软软的说道:“娘。” 箫菀含笑摸了摸萧琳的脸颊,“琳儿做得很好。” “嗯。”萧琳挽住了箫菀的胳膊,那些因为李炫奕而不好的心情在箫菀面前平静下来,能得到箫菀的一句夸奖,萧琳极是高兴的。 在萧琳离去后,李炫奕背对着箫菀站了一会,他举起自己的手臂狠狠的锤了一下胸口,郁闷,他很郁闷,箫菀来得时候太不是时候了。如今李炫奕知晓还比不过司徒尚,但对萧琳的心思,向萧琳表白的勇气比司徒尚要占优势。 他想让萧琳明白,他欣悦于她,真诚爱慕着她。在察觉到自己心意的时候,李炫奕知晓他过去的放荡是娶萧琳最大的障碍,浪子回头在别人眼中是珍贵的,但对箫菀来说做错了一次就不会再给机会,箫菀心里就没有浪子回头金不换的话,清楚这一点,李炫奕还敢再犯吗? 他比任何时候都洁身自好,李四怕是也闹不明白,可李炫奕知道,再多的女郎也赶上萧琳。过去的事儿他输了,但他不可能再输在勇气上,多同萧琳相处,让她明白自己情之所钟,也许他还有机会。 箫菀同萧琳虽是母女,性情上萧琳也愿意向箫菀看齐,但她们毕竟是两个人。李炫奕知晓他不会喜欢箫菀,哪怕岁数相当也不会喜欢箫菀那样的女人。 能让他静下来,叫他笨蛋的人只有萧琳,她脆弱,她坚韧,她可爱,她孤独,她会哭,也会笑,面对困境她也会怯懦,会犹豫,但最终会勇敢的迎上去,有个名声显赫的母亲并不都是好事。 李炫奕有个曾经名震天下,毁誉参半的父亲,所以他迷茫了,他叛逆了,可看到萧琳之后,他想明白了怎么做,萧琳能做到的,他一样可以做到。 每次给萧琳写信,他会觉得很满足,他们在一起成长,一起摆脱父母或好,或者坏的影响。 “丹阳真人。” 李炫奕转过身子,向箫菀拱手、虽是他身上的牛皮盔甲沾上了淤泥,显得有些狼狈,但李炫奕此时镇定得像是穿着华服去皇宫赴宴,在箫菀的打量下, 李炫奕挺直了胸膛,“不知丹阳真人驾到,有失远迎。” 箫菀眼底很平静,看不出任何的喜怒来,平淡的说道:”有劳秦王世子照料小女,这几日世子殿下对琳儿的照顾,贫道感激不尽。“ 李炫奕身体绷得像是一干长矛,这就完了?李炫奕明知道没有他照顾,萧琳也会过得很好,只怕萧琳早就到吴郡了,”能保护她,帮到她,本世子很高兴。” 箫菀看了看身侧的萧琳,低声说道:“琳儿,先向世子殿下道谢。” 萧琳听话的向李炫奕屈膝,”多谢世子殿下。“ 李炫奕脸色更是冰冷了几分,箫菀笑盈盈的说:“世子殿下若有能用到贫道的时候,贫道一样会尽力相帮。” 箫菀轻轻松松的拂去李炫奕对萧琳的情愫,李炫奕道:”本世子没有什么需要丹阳真人帮忙的事儿,本世子来吴郡,只是为了萧琳。“ 打算同箫菀上车的萧琳脚下顿了顿,箫菀捏了一下她的手腕,低声说道:“你先上去,我同世子殿下再说两句,琳儿,你还小,不用想得太多,娘不会让任何人勉强了你。” 萧琳苦恼的咬着嘴唇,对箫菀点点头,爬上了牛车,薄纱帘子垂下,萧琳环着膝盖,身体缩成一团,那个笨蛋到底在想些什么啊?丹阳真人的许诺说不要就不要?“果然是笨蛋!” 箫菀走到李炫奕面前,她行动间衣玦飞扬,飘然若仙,“秦王世子不愿要贫道的感激?” 感到丹阳真人的压力,李炫奕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丹阳真人警惕自己,这种感觉...很熟悉,是谁?谁总是警惕他,总是恨着自己? 李炫奕的剑眉皱在一起,箫菀眼眸深处闪过几许的疑惑,冷静的提醒:“秦王世子?” “得了丹阳真人的感激能做什么?”李炫奕深埋方才的念头,严肃的说道:“丹阳真人可否因为这份感激,让本世子同萧琳亲近?可否不阻止本世子爱慕萧琳?” 在箫菀变了脸色之前,李炫奕自嘲的笑笑:“你不会答应的。” “本世子不要您的感激,本世子只想着将来有朝一日,叫您一声岳母大人,同萧琳一起奉养岳母大人。” 李炫奕唇边挂着笑容,箫菀却微微的发楞,多少年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他真是秦王的儿子?箫菀直接挑明:”我的女儿不愁嫁,她为何要选择你?选择曾经风流成性的纨绔子弟?” “我曾经胡闹过,但丹阳真人并不能人云亦云,本世子何时风流成性?你说本世子喜欢画美人,本世子承认,说本世子嚣张,本世子也承认,但惟独你不能说本世子好色...” 李炫奕灿烂的向丹阳真人一笑,低声说道:“禀告丹阳真人,萧琳会是本世子第一个女人,至于本世子是不是会专情,如今本世子说什么,您都不会相信,但您不相信我,还不相信萧琳吗?娶了她,她会让给我眼睛有看别的女人的机会吗?” 箫菀第一次被一个尚未及冠的少年问住了,眼前的秦王世子,嚣张跋扈依然,但以前浑浊的目光此时却显得极是清澈,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箫菀暗自摇摇头,开口说道:“你说得再好,我也不相信你,秦王世子,我敬佩秦王品行,不愿于秦王府为敌,然为了琳儿的终生幸福,我不在意任何人,任何事儿。” 箫菀直接撂下了威胁的话语,李炫奕在她转身离去时,朗声说道:“爱慕她之后,本世子也不在意任何人,任何事儿!“ 箫菀脚步顿了顿,背对着李炫奕说道:“这句话我可说,然你却不能不在意任何人,任何事儿,贫道送你一句话,天意如刀,人心难测!秦王世子好自为之。“ 箫菀领走了萧琳,并带走了大批保护萧琳的道士道姑。李炫奕身边只剩下自己从京城带过来的羽林军,李炫奕站在原地好半晌,在也看不到远去的牛车之后,他眼眸暗淡了几分,“天意如刀,人心难测!人心难测!” 李炫奕早就料到箫菀不会喜欢赞同自己,但箫菀对自己时的熟悉感到底从哪里来的?她又留下这么两句话,李炫奕多了几分的迷茫,李四走过来,问道:“殿下?” 李炫奕握紧了拳头,箫菀不赞同,他也一样不会放弃萧琳,既是如此,迷茫个什么劲儿?“准备热水,本世子沐浴更衣后,去吴郡会一会司徒九郎!” 他同萧琳相处的这几日,司徒尚也应该统和完士族了,此时司徒尚进京,李炫奕不反对,他巴不得司徒尚远离吴郡,他们彼此都在京城,交手方便,如何能得到萧琳,那就看各自的本事了。 “殿下,吴郡传来消息,司徒家同萧家联姻。” “嗯?” 李炫奕震惊的看李四,“不会是萧琳...丹阳真人不会让萧琳受萧家的摆布,她看不上本世子,也不一定能看上司徒尚!真不明白丹阳真人想将萧琳嫁给谁?凡夫俗子没用得男人,再忠诚敦厚,也配不上她。” 李四回道:“是司徒六郎同萧氏如云,听说萧家已经同意了。” 李炫奕听后笑容是前所未有的灿烂,“好,好,太好了,等到他们成亲,本世子会送一份厚礼!他们是天作之合,哈哈...哈哈...司徒九郎...” 大笑中的李炫奕拍着李四的肩头,“虽是这么想不厚道,然本世子就是高兴,司徒九郎有困境才好,这才公平!” ps小醉因为欠费停网,才弄好,更新晚了,抱歉。(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不嫁 箫菀坐在萧琳身边后,她除了问萧琳最近几日的身体状况之外,事关李炫奕的话一句都没说。萧琳也不觉得需要单独同箫菀解释什么,再次从怀里拿出羊皮地图跟箫菀比划解释起来。 箫菀没听见萧琳提起李炫奕很高兴,更让箫菀高兴得意得是萧琳提出了筑堤。而且萧琳并非是胡思乱想,她有充足的依据。 萧琳小脸上仿佛能发光,眸子灿若晨星,箫菀手臂搭在了萧琳的肩膀,她忽略了萧琳口的提到的秦王世子。 “琳儿想得很好,这事你亲自去同司徒族长说,那片土地亦有司徒家的。” “我..” 萧琳皱起了小眉头,明显不愿意同老司徒说话,嘟囔道:“他不喜欢我!” “我不是告诉过你,琳儿不可能得所有人喜欢?世上的感情不仅仅只有喜欢,还有敬佩,还有欣赏,以及恐惧。” 箫菀在恐惧上格外的加重了语气,眸子里闪过几许光亮,萧琳抬头时正好看到那分厉色,明了的问道:“娘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听秦王世子说,陛下因为您的十问都气得吐血了,朝中大臣大多说起丹阳真人都会变了脸色的,这就是娘得恐惧?” “娘做得不多。”箫菀自然不会隐瞒萧琳,在她耳边低咛了几句,“琳儿且记得,当他们自以为逃脱大难或者因为得偿所愿而喜悦的时候,再给其最重的一击,从得意到失落,会让他们痛苦不堪,给予希望再被剥夺,从天上打落凡尘的痛苦,不是任何人都能承受的。” “怎么?觉得娘太狠了?” “不是。” 萧琳摇摇头,拽住箫菀的道袍,“我是在想娘说得话!” 箫菀褪去眼中的寒霜,柔情似水看着自己的女儿,轻柔的抚摸萧琳的额头,“傻琳儿,你同娘不一样的。” 萧琳嘴唇蠕动了几下,慢慢的放下拽着箫菀衣袖的手,“我会好好想想娘今日说过得话。” 回到萧家之后,萧琳还没来得及去东苑拜见姑祖母,她被萧如月拽住了,萧如月脸色很是不好看,“四妹妹快去看看大姐姐,她已经跪了两天两夜了。” 萧家在内的吴郡顶级士族祖宅,并未因为这次兵灾受到太大的损失。在萧琳同李炫奕相处这半个月内,萧家的主人回到主宅,带走的大批祖传的珍品也都放回到远处,萧琳并没发现同原来有太大的变化。 “怎么会?大姐姐为什么要这么做?” 萧琳握住萧如月微凉的手,向箫菀点点头,随着萧如月去见萧如云。箫菀看着她们离去的方向,唇边带着几分的无奈,萧琳比她更像萧家的女郎。 “我先去东苑见姑姑,往后琳儿的教养还是得劳烦她。” 箫菀如是对瑛姑说,随着萧琳一日一的长大,她的姻缘是箫菀最为关心的,箫菀比谁都希望萧琳过得幸福,可一旦李炫奕不肯放弃,箫菀又实在是弄不懂秦王妃,不愿意将自己宝贝的女儿送到孝穆皇帝手中做人质,更重要得是箫菀能感觉出淑妃对李炫奕的蔑视敌意。 她不愿意同淑妃武裳反目成仇,没有谁愿意做淑妃的对手。 箫菀入了东苑后,关上房门,同萧居士密谈,从窗棂缝隙中,偶尔会听见萧居士不悦的声音:“你不能勉强阿琳...我告诉你...不管阿琳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会支持她。” “什么?什么?司徒家来提亲?”萧琳惊讶的睁大眼睛,应该不会是司徒九郎般配大姐姐吧? “是司徒六郎,司徒族长亲自来的。”萧如月将这两日发生的变故讲了一遍,“先是司徒族长夫人来试探祖母的口风,祖母一听司徒家看上得是大姐姐先是很高兴的,后来知道是为司徒六郎后,祖母一口就回绝了。” “司徒六郎——司徒堂吗?” “是,就是那个虐杀俘虏的司徒六郎。” 萧琳看萧如月的脸色因为提起司徒堂更显得苍白,说道:“杀俘虏的司徒六郎不一定是恶人,入侵之敌就应该得到严惩,吴郡士族对来犯之敌都有同情心实在是大错特错,况且...况且司徒六郎杀俘虏不一定只是因为弑杀泄愤。” 萧如月歉意并勉强的向萧琳笑笑:“你说得这些,我不太明白,如今吴郡惧怕司徒六郎的人不少,我也觉得大姐姐若是嫁过去的话,没准会受一辈子的委屈。” “我改日再同二姐姐分析其中缘由,二姐姐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想去想那些事儿,可你在士族之中,二姐姐将来也是要当家的,这些事情总会遇到。” 萧琳不愿意勉强萧如月,但她一样无法眼睁睁的看着萧如月什么都不去想。即便萧如月不是嫁给嫡长子做宗妇,总也不能随波逐流。 萧如月点了点头,她看了萧如云之后,也有了改变的心思。 “后来司徒族长亲自登门,直接找到了清修的祖父,不知他们说了什么,祖父答应了这桩婚事,祖母曾去劝过祖父,但祖父如今谁得话也不肯听,勒令祖母准备定亲的事情儿。明日司徒家会来人交换更贴,到时大姐姐就算是被定下了。” “从祖父答应的那日起,大姐姐就一直跪在祖父的院落前,很多人都去劝过,大姐姐都不肯听,只是说让她嫁给司徒堂,她宁可死了!让司徒堂娶灵位回去。” 萧琳看到跪在烈日下的萧如云,从后面看她身体随时都有可能摔倒,可萧琳同样看得出萧如云的决心,萧琳松开挽着萧如月的手,慢慢的走到萧如云近前,“大姐姐。” 萧如云抬头,萧琳因为萧如云的消瘦倦怠消瘦吓了一跳,萧如云的眼眸满是绝望不甘心,她干裂的嘴唇蠕动,声音沙哑:“四妹妹...除了这个办法,我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做,我不想嫁给司徒堂...他不是好人!” 萧琳抹去了萧如云的脸上的泪痕,看了一眼外祖父清修的院落,低头有看了看萧如云,“我只想说一句,看到得听到得不一定是事实。” “你不明白,我看得太多了。”萧如云饱经沧桑的喃咛,“提起他,我就害怕。四妹妹,他身边是火坑啊,我...我不想再跳进另一个火坑去,灼烧的痛苦没有谁比我更明白。” 烈日当空,夏日炎炎,本来炙热的阳光却仿佛驱散不了萧如云身上的阴冷。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四妹妹,我真的不能嫁给司徒堂。” 司徒堂在萧如云心里比李炫奕还恐怖,萧如云上辈子因为他而被李炫奕休掉,再苦再难的落魄日子,李炫奕都没有休妻,可因为司徒堂的纠缠,李炫奕当面侮辱她不守妇道,并咬破手指写下了休妻书。 萧如云眼前出现当时的情景,她伸出手臂想去抓记忆中李炫奕,求他不要写休书,她不想去找司徒堂,“不要...我没有...” 她就是在苦求无果被赶出去的时候,绝望得昏迷倒下了,最后的画面萧如云好像看到了有人向她跑过来,但她却看不清那是谁, 等到她再醒过来,发现她重回到小时候,重新回到了一切的惨剧没有发生的时候。 萧如云记住了对李炫奕绝情的恨意,记住了司徒堂的残忍,她发誓不让自己再像过去一样的的悲惨,可她如今却嫁给最害怕,并躲之不及的人,她怎能甘心? 他们都不知道,上将军司徒堂喜好人妻,他有一座别院,里面住着很多的女人,或是皇上赏赐的,或者别人送的,或者他买来的。李炫奕风流,但他没有勉强过任何女子。 萧如云神情恍惚的模样,让萧琳摸不清她到底想到了什么,萧琳总是感觉萧如云离着自己很远,但她能看清萧如云眼底的悲伤和痛苦,不曾见过的司徒六郎真的有这么可怕? 打扮得很靓丽的萧如星从一旁的林荫小路上走来,她看了萧如云和萧琳一眼,冷笑道:“大姐姐还没闹够吗?你一向就是最听话的一个,今日怎么犯了糊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容得你反对?大姐姐应该给我等做个表率啊,以前您张口闭口得都是为萧家着想,如今萧家用得上你了,你却不肯嫁?” 萧如星满眼的嘲弄,道:“大姐姐怕是不知,只要你嫁给司徒堂,司徒家保父亲去京城做太子太傅,司徒家的聘礼绝不仅仅是这一点,萧家将大姐姐养这么大,是你报答养育之恩的时候了,况且司徒堂模样也不差,大姐姐想学那忤逆父母的女郎?您闹了这一出,只会让萧家丢脸,让你将来的日子更不好过。” 萧如星走到了萧如云跟前,波光潋滟之下再没有任何嘲弄之色,摇着扇子,说道:“你这样激烈反对,让司徒六郎脸上无光,让未来的大姐夫如何立足?即便你闹成了,说句不怕得罪大姐姐的话,你也不一定能嫁到顶级士族家里去了。” 萧琳看着萧如星手中的扇子轻轻拍打着萧如云的肩膀,萧如星妩媚的看了一眼萧琳,“哦,这不是吴郡士族敬重的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四妹妹可算是舍得回来了,最近你的名声灌满了我的耳朵,今日见了四妹妹。” 上下打量萧琳,萧如星笑道:“没少胳膊没少腿的,名节也没受损,我真真是羡慕四妹妹的好福气,不过想也知道,有秦王世子带着羽林军护着四妹妹,我为四妹妹操心显得多余了。” 萧琳同样打量着萧如星,冷冷的说道:“三姐姐说得话明明是好意,何必非要让旁人误会呢。” 萧如云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冲到萧如星面前,红着眼睛道:“我轮不到你来笑话我!” ps一个成年人回到过去,她的成长空间有限,还总是被记忆中的事情所困扰,这个故事中男人大多正面,女子也各有个的特点,萧如星同样也在长大,她性子可能不好,说话不好听,但她也有良知在。小醉的想法是好的,但能不能写出有特色的女人男人,只有天知道,小醉真不愿意再写脑残样子的炮灰了,真是腻歪了。再次感谢大家没有抛弃小醉,感谢大家的粉红票,这个月小醉的表现也不好,下一个月吧,小醉一定要勤奋起来,故事一定也要欢快起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点破 萧如星也不是个任人欺负的,她更没觉得说错了什么,甩开疲倦的萧如云,冷笑道:“你有本事的话,冲着别人发去。你自己说,我哪一句话说错了?” 萧如月上前搀扶住萧如云,劝道:“三妹妹少说两句吧,大姐姐正难受呢,如今吴郡的女郎谁也不会心甘情愿的嫁给司徒六郎。“ 倒在萧如月肩头,萧如云低泣抹泪,她比任何人都要害怕司徒堂。 萧如星道:“大姐姐总是听命祖母,如今祖母都发话了,她却不听了。以前总是说为萧家好,好像咱们姐妹只有她是萧家女郎似的,真轮到她为萧家牺牲,你看看她...像是祖母母亲逼着她去死一样。” “二姐姐有一句话说错了,司徒六郎虽是残忍好杀,但却不是吴郡的女郎都怕嫁给他。司徒六郎是姓司徒的,是司徒家嫡长房过继来的嫡子,是京城的太尉大人亲自抚养长大的儿子。” 萧如星一心想要高嫁,想要姐妹们将来的夫婿都比不过自己,她对司徒九郎是倾心爱慕,所以对司徒家研究得最多,轻蔑的看着悲伤不已的萧如云: “司徒六郎的夫人哪至于让大姐姐如此?你将要嫁进去的士族之首——司徒家。你至于委屈成这样吗?况且司徒六郎毕竟是过继来的,他亲生父母早亡,以司徒家的规矩,他分得的钱财会少吗?即便将来司徒九郎接任族长位置,司徒六郎一样会得到他应该得得一份。” 萧如云低泣反驳:“除了钱财,地位之外,你还知道什么?你不知道他有多残忍?你不知道他多无情?同他这样的人在一起,早晚我也会身败名裂!” “大姐姐这话说得不对。” 一直在旁边的萧琳此时开口了,“虽是三姐姐说话不太中听,可执著于钱财富贵,这也是人之常情。只要司徒家稳如泰山,司徒六郎怎么会身败名裂?大姐姐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萧如星斜睨了萧琳一眼,尖酸的说道:“没准啊,大姐姐怕司徒六郎同司徒九郎争族长的位置。” “我不是这么想的!他不会同司徒九郎争的。”萧如云心里有数,可却无法同她们说。 直到萧如云重生,司徒堂都是司徒尚最好最亲近的兄弟,他们之间从未有过纷争! 司徒堂能以嗜血屠夫之名位列上将军,司徒尚废了很多的心血,并且整治了一批弹劾司徒堂的人,哪怕对司徒家族内部的人,司徒尚也没留任何情面。 不是没有人说司徒堂跋扈嚣张,拥兵自重,司徒尚曾有一句名言: ‘我欠六哥的债,一辈子都还不清,若六哥要族长的位置,尚愿意让之。’ 司徒堂亦当中断指明誓,维护司徒尚,他们兄弟之间的情义和彼此的信任,让世人称颂。 萧如星轻蔑的一笑,“那可不见得,也许哪一天我得叫大姐姐一声司徒族长夫人呢,只是不知做人上人的大姐姐会不会记住今日不肯嫁给司徒六郎的事儿。“ 萧如云咬着嘴唇,“我说不会就不会!你们不明白...不明白司徒六郎。” “那大姐姐同我说说呗,说说司徒六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是好奇呢。” 萧琳挡在了萧如星,抢先握住萧如云的手,她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儿,“能让司徒九郎敬重的司徒堂,绝非等闲之辈的。” “我...我...哪里知晓他...”萧如云低垂下脑袋,“他对司徒九郎是好,是忠贞不二,但对旁人他太狠心了。” 萧琳让人准准备软席,点心,茶水,零嘴,等到一切准备完毕,她搀扶着萧如云坐在软席上,将点心拿到手中,“我一路奔波也累了,好饿哦。” 在吴郡,无论是士族郎君还是女郎,因为风景优美而摆设软席,做诗词欣赏美景是一件极为雅致的事儿。所以外出郎君总会有仆从准备着软席等物儿,如今在萧家,准备软席并不困难。 “大姐姐也饿了吧,很好吃的点心。” 萧琳用了一块之后,将点心盘子放到萧如云面前,“是你喜欢用的,也许是大舅母准备下的。” 萧如云拂去眼泪,她竟然被萧琳安慰了,枉她两世为人,萧如云拿起点心,听见萧琳招呼:“三姐姐也过来坐啊,听听大姐姐怎么说司徒六郎。” 本来想要离开的萧如星瞪了萧琳一眼,她们三人坐在一起,自己单独一个...萧如星傲慢的走到近前,坐在萧琳身边,“大姐姐能说司徒六郎一句好话?怕是比外面的人骂得更凶!” 萧如云嗓子干涩,入口的点心怎么都咽不下去,萧如月将茶盏递上去,看萧琳的笑颜,她的心安定了许多。 萧居士不管萧家的事情,萧琳没回来的时候,萧家上下弥漫着紧张和压抑,祖父祖母差一点吵翻了天,最后是祖父压住了祖母点头答应了这门婚事,可随后萧如云却不吃不喝的跪请拒嫁,弄得萧家人心惶惶,不是李氏压住了萧家的消息,外面指不定怎么议论呢。 萧如月端起另一杯茶盏抿了一口,自己不用再犯愁怎么做。虽是这么说很丢脸,但萧如月却真的指望着比自己要小的萧琳。 “二姐姐!” 萧琳唤醒了宁静淡然的萧如月,期望的说道:“大姐姐忙着吃东西,三姐姐说话太冲了,请二姐姐同我说说吴郡的新鲜事儿,司徒堂到底做了什么错事?” 司徒堂一直在京城,不是说很少来吴郡的吗?萧琳一路上忙着画筑堤的图纸,忙着同李炫奕拌嘴打闹,极少听见吴郡的消息,刚一回来,就被萧如月拽过来,萧琳只是知道是司徒堂凶名在外,并且司徒家为司徒堂聘萧如云为妇,其他事情,萧琳一头雾水。 萧如云姐妹是可以说话的,但萧琳偏偏请萧如月说,萧琳羡慕萧如月淡然的日子,但将来嫁人,日子可淡然,但不可无知!萧琳没想一下子改变萧如月的性格,只是想让她懂得不是淡然不争就能过好日子的。 喜好安静,淡然不争是一种生活状态,但不意味着是萧如月的全部。 萧如月明白萧琳的好心,她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很舒服,微笑着将她所知道的关于司徒家和司徒堂的消息讲出来,最后说道:“吴郡士族之所以非议司徒六郎,因为他虐杀俘虏所致,视人命于草芥,实在是有些残忍!司徒族长为了平息此事,开宗祠责打司徒堂,听说司徒九郎为他挡了几鞭子,要不然司徒族长会活活打死司徒六郎!” “不会,司徒族长不会打死他。” 萧如云和萧琳同时说道,一模一样的话语,让所有人都楞了一下,萧如星撇嘴嘲讽道:“你们倒是挺有默契的。” “司徒六郎做再过分再凶残的事儿,司徒族长都不会打死他。”萧如云如是说,前生司徒堂做得还少吗?他还不是一样活蹦乱跳的?“司徒族长将他当做恶汉,怎会舍得打死他?” 萧琳眉微微蔟起,沉思了好半晌:“虐杀俘虏?我不明白大夏虽是礼仪之邦,然何时对入侵的外族也有这分慈心了?当年三千士族子弟血战而亡,大夏同外族的血海深仇,难道吴郡的士族都忘记了?” 这半个月,萧琳听李炫奕说了许多秦王的事儿,她难免会受李炫奕话语的影响。萧居士着力培养她洒脱自主的性子,萧琳有丰富的学识也有自己的判断。 “何况如今的局面,俘虏留下来做什么?司徒九郎还能领着俘虏上京向陛下讨个说法?”萧琳眸子亮晶晶,唇边勾出一抹笑意:“秦王世子统领的羽林军驻扎在吴郡,北府军的主力尚未归来,一旦有人存了鱼死网破之心,吴郡士族能即便是站着道理,也扛不住钢刀利刃。天理会长存,但人死如灯灭,只不过徒留天理,引得后人唏嘘罢了。” “也许唏嘘都不会有,既是做了,还怕担着篡改史书的污名?” 萧琳字字珠玑,萧如云听得心惊胆战,萧琳是不是太聪明了?她听说会嫁给司徒堂,想到上一辈子的经历,她就想着一件事恳求祖父改变主意,她从没想过如今的司徒堂到底是不是残忍的人? 萧如云喃喃的说道:“这种事...这种事...他不会是最后一次做。” 难怪司徒尚说他欠司徒堂一辈子都还不清,凶名在外的司徒堂就是司徒尚的打手,保证司徒家永远统领士族的打手! 前生秦王突然崩世,是司徒堂统领北府军撑起了北疆防线,他的威名是一刀一刀拼杀出来的,同李炫奕占着秦王世子的名头嚣张跋扈不一样。 萧如云唇边多了一分的苦笑,这点俘虏算什么?司徒堂将不肯臣服的戍边军都斩杀了好几万! 那可是秦王训练出来的虎狼之师,留给李炫奕最后的保护,可李炫奕不争气...萧如云碾碎了手中的点心,即便李炫奕丢了世子的位置,秦王爵位由李炫铁继承,秦王府一脉也逐渐的没落了。 淑妃...淑妃恨着李炫奕...最后若不是士族众人维护正统,大夏还指不定谁做皇帝呢。 萧琳看萧如云脸色隐晦不明,点心残渣从萧如云手指缝隙中掉落,萧琳道: “这些暂且不说,司徒六郎刚被责打,司徒族长却能许以重利来萧家聘大姐姐,我想司徒堂对司徒家是极为重要的一员,而且他对大姐姐...不见得无情!三姐姐说得话也有几分道理,即便凶名在外,司徒堂也不至于娶不到士族女郎为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出谋 萧琳的话让姐妹几人同样的沉默下来,萧如星略带羡慕的目光扫过萧如云,“司徒家最是要面子,嫡妻地位不可撼动,即便太尉夫人是成亲十几年一无所出,太尉大人也没休妻,太尉大人宁可过继儿子,也没将庶子当做嫡子抚养。”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萧如月说道:“嫡血和庶枝哪会一样?士族中庶出是最被轻视的,不单单司徒一族如此,传承百年千年的家族哪一家不是如此?” 士族追求血脉的纯正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以司徒太尉为例子,在过继司徒堂之前,庶子有三人,但没有一个被当做嫡子看待,甚至他们都不介入族谱排名中,没有传唤,庶出无法位于上院。 萧琳笑盈盈的听萧如月的反击,哪怕萧如星无意嘲讽二舅母亲自教养庶子,萧如月此时为母亲辩解,也算进步。饭是一口一口的吃,路是一步一步的走,任谁都无法一蹴而就。 萧如星脸带讪讪之色,显然对萧如月此话也有几分的意外,母亲李氏和赵氏矛盾由来已久,赵氏看不上李氏非顶级士族出身,李氏嘲笑赵氏不能生儿子,虽是在家族大事上,她们两个配合默契,但她们都有些互较矛头的心思。 李氏等着赵氏向她提出过继儿子的恳求,赵氏偏偏不说,又因为娘家强有力的支持,赵氏愣是顶住了婆母过继的建议,直到现在还不肯过继嫡子!赵氏曾同萧如月说,即便她过继儿子,也不会要李氏的儿子。 宗族法令,若是不孝顺父母的嗣子,不配为宗族之人,会被驱逐出宗族,并且会被世人所唾弃。即便他的亲生父母也会被宗族责罚,于是过继的子嗣,没有任何人敢违背孝道。 萧琳说道:“听说司徒一族光是族规都有族谱厚,族规束缚之下,没有谁敢冒险抗命,何况...我虽是没见过司徒六郎,但却感觉他对大姐姐许是格外不同,若不是的话,司徒家给出许诺不会如此之重,大姐姐同司徒长房嫡长子是相配的,司徒族长却摆出求娶大姐姐的架势来,我看是怕生了变故,司徒六郎对大姐姐有势在必得之心。” 萧如云抿了抿干裂的嘴唇,经过萧琳醍醐灌顶的一番话,萧如云又用了几块点心,她有精神了许多,固执的说道:“就算如四妹妹所言,司徒六郎钟情于我,然我就要看上他吗?” 她两世为人,不是为了嫁给让她害怕的司徒堂的,不喜欢的人,在活一辈子她也不喜欢! 萧琳张了张嘴,眸子闪过几分蓦然,也是,司徒六郎也太霸道了,他喜欢,大姐姐就得欢欢喜喜的嫁过去?两情相悦,才可长久!萧如云身为萧家嫡长女,又很有才情,容貌美丽,她受很多士族郎君所倾慕。 萧如星此时拍手鼓掌,唇边的笑容满是嘲讽:“大姐姐这么想真真是太好了,不知父母会不会骄傲养出个这么完美倔强的女儿。大姐姐莫非不知,太子太傅位列三公?难道你不知,祖母一直想让萧家成为仅次于司徒家的存在?祖母虽是出自王家,可为了萧家没少费心思。萧家几代都有可能和司徒家嫡长房联姻,可每一次都失之交臂,这是祖父最痛苦的地方了吧。” 萧琳不说话了,好像自己的娘亲箫菀也算是一个,为婚事的事儿箫菀同外祖母闹得很不愉快,直到现在彼此的心结还没完全解开。 “你怨恨我?三妹妹说这么多,并今日来看热闹,是怨恨我?怨恨我请母亲管束你?” 萧如星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儿一样炸了,被李氏约束和她去后院自醒清修的日子对萧如星来说苦不堪言,生生的磨去了许多的天真妄想,一本本的族规族谱背诵下来,萧如星明白她想嫁给司徒九郎那是痴人说梦! 先不说司徒九郎是否会喜欢她,就算是司徒家也不会让她进门的。萧如星梦醒了,对萧如云有恨亦有一分难言的感激,看萧如云倒霉,她高兴的想着你也有今日? 萧如星扬起眉头,眼眸是难以压抑的羡慕嫉妒,嘲讽的笑道:“对,我是恨你,但我不恨你让我吃得那些苦头,我恨你生在福中不知福,你知不知道你拥有了多少我想要的东西?只因为你是我是你嫡亲的妹妹,你不要得,才能是我的。” 一下子从软席上站起来的萧如星冷笑的说道:“你自傲,你固执,你把平常为萧家牺牲的念头都忘了,父亲最大的心愿毁于你手,父亲不怪你,母亲护着你。你可以拒绝嫁给司徒六郎,可我...可我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只是因为我比你晚出生两年,只是因为我是嫡次女!” “萧如星,你怎能贪图司徒家...” 萧如云失望的看着萧如星,还是避免不了她爱慕虚荣的性子吗?没想到今生她又被萧入星指责了。时光交错,前世轮回,萧如星这番话她不觉得陌生,前世萧如星就是如此鄙视过她。 “你没说错,我就是爱慕富贵地位,怎样?”萧如星指着萧如云,“你知不知道,我最厌烦你的一点就是指责别人爱慕富贵地位,我就不信你愿意嫁给一个没落的士族郎君,司徒六郎纵有千般不好,他也是司徒一族倾尽全力培养出来的嫡子,他不会侮辱不敬妻子,至于你所说的情爱...重要吗?” 萧如星暴躁的踢了脚边的石子,自嘲的笑道:“你什么都想要,而我想要得没有一件能到手的。两情相悦固然是好,但比起这些来,我是俗人,更喜欢地位富贵。” “三姐姐。”萧琳看着萧如星离去的背影,喊道:“我们都在红尘中,都是俗人!三姐姐,你并非是一无所有...” 萧如星烦躁般的向后面的萧琳摆了一下手,呜咽的责怪:“多事!”她离去的脚步更快了,转瞬消失在萧琳眼前。 萧如云脑子像是要炸开一样,萧如星像是前世,但又同前世张狂疯狂不一样,到底哪一个才是萧如星? “我不赞同三姐姐说得话。” 萧琳的话语,让混乱的萧如云冷静了下来,她看着自持稳重的萧琳,从她们第一次见面,萧如云就有种感觉,萧琳是坚定且骄傲的人。 即便萧琳被单独送回陌生的萧家,萧琳也一直走自己的路,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在萧居士考验萧琳的时候,知晓结果的萧如云劝她放弃,可萧琳却坚持到了最后,愣是让萧如云记忆中不再收徒的萧居士留下了她。 同样萧如云看得清楚,李炫奕同前生不一样了,而李炫奕的改变是因为萧琳,很多人都因为萧琳的存在有或多或少的变化。可在萧如云的记忆里,萧琳死于伤寒,夭折早逝,箫菀悲痛之余发觉再有身孕,生下双生儿女... 萧如云痛苦的揉捏着太阳穴,她分不清楚哪一个是真实的?事情越来越同她记忆中有差别,萧如云问道:“你怎么说。” “嫁给两情相悦的人固然是最好的,然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不一定谁都有运气嫁给心悦之人!大姐姐是萧家长房嫡长女,您同旁人不一样,可选择的余地太少了。比如说我娘当初选择祁阳候,虽是让外祖母失望,然我娘嫁给祁阳候并不算是低嫁。若是无法嫁给心仪之人,那在婚后的日子里,互相尊重,互相扶持,相濡以沫,一样会有互相爱慕,情之所锺的一日!一见钟情也不见得就能相携终生!” “司徒六郎虽是凶名在外,然他不见得会欺辱妻子,大姐姐离着司徒六郎太远,你们之间太陌生,这不是好事,大姐姐不靠近司徒六郎,你又怎知他的情归何处?” 萧琳淡淡的笑意,一直挂在唇边,在萧如云因为她的话沉默的时候,萧琳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司徒九郎的人品大姐姐应该信得过,让司徒九郎敬佩的司徒堂又怎么会是品行不端的人?司徒九郎善于相马,同样善于相人。没准司徒六郎真得钟情于大姐姐,大姐姐此时也没有情之所钟的人,为何不试试看是不是会喜欢他?若是因为彼此的误会成为怨偶,那就太可惜了。” 萧如云喃喃的说道:“怨偶?我和他一定会是怨偶,他喜欢我就要嫁吗?” 萧琳涩然道:“大姐姐的傲气,我也是敬佩的,但眼下的情况,怕是容不得大姐姐说不嫁,我只能提醒大姐姐一句,如果您最终嫁给司徒六郎的话,别让自己一时的怨气成为你们彼此的心结!” 萧琳仿佛想到了什么,眸子亮晶晶的,握住萧如云的手道:“若是大姐姐不想嫁的话,绝食跪求外祖父是下下之策。大姐姐忘了,订了亲的话,若是有一方品行不端,罪恶滔天,不守体统规矩,另一方可提出退亲的,而且当初的下聘之礼不用还哦。” “你是说?”萧如云的眼睛也亮了,若是找出司徒堂残忍好杀,风流成性的证据,她全完可以悔婚的。 萧琳翘起了拇指,娇俏的笑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大姐姐是个聪明人那。” 萧如月噗嗤一声笑了,看着恢复了生气的萧如云,萧如月纤细的手指划过茶盏,有这么个妹妹,是老天对萧家的恩泽,谁又能不喜欢萧琳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火药 萧如云重新振作起来,她好想一下子想要抓住司徒堂的把柄,让这桩婚事高吹。 此时的萧家不同于萧如云记忆的中的萧家,在萧如云先知般的经营运作之下,萧家并没有像前生因为兵灾等意外而实力受损,如果司徒九郎能保荐萧如云的父亲做太子太傅的话,萧家在士族的中地位会进步一上升。 同时因为萧琳在,丹阳真人不可能不顾着萧家。冷静下来的萧如云明白过来,司徒家之所以许以重利迎娶她,怕也是认可了萧家的整体实力,若是前生的话,司徒家绝对不会给萧家如此多的好处。 顶级士族最为在意脸面体统,若是司徒堂品行不端,罪恶滔天的话,萧家绝对不会卖女求荣,让长房嫡长女嫁给司徒堂。司徒家也没有脸面说萧家不守婚约。 萧如月眼看着萧如云精神焕发的离去,对悠然品茶的萧琳道:“这样做好吗?” 她看到萧琳眉眼弯弯,听萧琳轻声笃定的说道:“能在此时做出虐杀俘虏,为士族牺牲的司徒六郎绝对不是品行恶劣之人,只有他们彼此接近,大姐姐才会明白他的为人,我...我不过是想让大姐姐看得更清楚,不希望她错过好姻缘。” “说得也是,大姐姐会一直注意着司徒六郎,以大姐姐的聪明,她不会看不透司徒六郎。” 萧如月拽起了萧琳,歉意的说道:“你刚回来,我就拽你宽慰大姐姐实在是不应该,可我想不到办法。” “没事的,既然她是我姐姐,能帮得我怎么会看着她继续糊涂下去。” 萧琳俏皮的眨眼,捅了捅萧如月的胳膊,“二姐姐等急了吧,只有大姐姐订出去,未来二姐夫才敢登门下聘嘛。” 萧如月脸刷得一下红了,抓住萧琳的手腕,认真的看着萧琳,她漂亮宁静的眸子里此时是掩饰不住的尴尬和娇羞,嗔道:“你胡说什么!哪来的...哪来的...” “我只是知晓二姐姐多了一套很好很好的茶具,多了几块很好很好的茶砖,我更知晓在镜湖旁边的竹林里,有一处大石头...嗯,让我想想上面写得是什么来着?” “你还说!” 萧如月忙慌用手堵住了萧琳的嘴,眸子里带着几分的羞涩般的祈求,“四妹妹。” 萧琳笑着摇头,从自己的嘴唇上抓下萧如月的手腕,眼里闪过几分的睿智,“二姐姐,你真的认准了他吗?你们之间的年岁是不是相差得大了一点?将来他怎能叫司徒六郎为大姐夫啊。” 方才萧琳严肃的语气,随着最后一句话成功的破灭了,萧如月又是羞又是气,低声责怪:“四妹妹就不能想点别的?” 萧琳凝视了萧如月好半晌,叹道:“二姐姐安静的气质确实同时下士族年轻郎君不符,想要在他们身上找到同你脾气相投的人怕是不容易,可二姐姐也一定要考虑好了,别信什么你是他最后一个的话,那都是大叔欺骗小孩子的。” “四妹妹,他不是。”萧如月很坚决的说道,她丝毫不怀疑他对自己的感情,他们虽是相差十岁,但他就是萧如月一直寻找的伴侣,“我们性子是一样的,不耐烦争抢波折,一盏茶,一处景,足以。” 萧琳动了动嘴唇,耸肩道:“我相信二姐姐,若是他将来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不对。” 萧琳眸子灵动的转了一圈,欢快的笑道:“用不上他欺负二姐姐,等他上门提亲,我会给他一个很大很大的见面礼,想娶走我萧家最安宁的女郎,哼哼,不付出点代价是不行的。” 萧如月淡淡的笑了,清楚萧琳会很有分寸,可是只要一想到他同样宁静的脸色因为萧琳而变色,萧如月也觉得很有趣。 在采纳迎娶时,新郎总会受到新娘娘家人的刁难,当初祁阳候迎娶箫菀时,被整得很惨的。萧如月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只可惜姑姑所托非人,祁阳候忘记了在娶走萧菀时立下的誓言。 萧琳同萧如月别过,她快步返回东苑,想着怎么讨好姑祖母,拖了这么久才回来,姑祖母一定会很生气,萧琳矜了矜小鼻子,被罚是一定的,但想要轻罚...嗯,她病不是还没好?况且是秦王世子故意的...萧琳眼里闪过狡黠之色,祸水东引...想到秦王世子被姑姑祖母收拾得鬼哭狼嚎,她就格外的欢喜。 反正笨蛋皮糙肉厚,抗折腾着呢。萧琳脚步更为的轻快,突然她感觉后面好像有一道目光,萧琳回头张望,没有人! 外祖父清修的院门紧闭,是自己感觉错了?萧琳一头雾水的回头,走了几步,还是觉得不对劲儿,萧琳悄悄的跑到外祖父清修的院落前,她好奇的贴着门听着里面的动静。 外祖父虽是不管事儿,但他能力排众议定下萧如云的婚事,谁能轻视他?萧如云在外面跪请了好几日,外祖父不可能不知道!萧琳不信外祖父会为了利益会眼看着萧如云进入火坑。 既是姑祖母和司徒族长有故,外祖父怎么会不认识司徒族长?萧琳认为方才自己背后的那道目光就是外祖父的。 萧琳曾经有过判断外祖父比不过三清祖师,但谁能同三清祖师较劲且比较的人? 萧居士提起自外祖父是无可奈何的咬牙启齿模样,萧琳更是好奇不曾露面的外祖父是什么样子了。 紧闭的院落之后传来一声骄傲的叹息声:“老司徒,你要记得是我萧家几代的女郎都不肯嫁给去你家,哈哈...阿菀送回来的丫头不错,着实不错。” “你端了一辈子臭架子,也想了一辈子!” 穿着道袍,仙风道骨的老者得意的缕着胡须,面对庭院里一颗老松树,好像司徒族长就是那颗老松树一样,他嘲讽的道:“活该!” 突然得意的老者看到了丹方冒出了黑烟,他脸上的得意立刻转为丧气,“不好,不好,丹炉要爆炸,我的仙丹啊。” 只听到嘭得一声巨响,丹房被炸了,接着门外的萧琳听见老者咳嗽的声音,“咳咳咳...咳咳咳...我的丹药...” 萧琳使劲的拍着门,“走水啦,走水啦。” 紧闭的门开了,萧琳被一只大手拽了进去,哐当一声,门又关上了。萧琳怔怔的看着眼前黑漆漆的老者,“你...” “你什么你?没事在我院落外喊走水?” 老者用破碎的袖子擦了擦脸上的黑尘,并且打量着眼前的女郎,她长相清丽,不如萧如云明艳,眉眼间依稀有阿菀的影子,老者洒然笑道:“我是你外祖父。” 萧琳看着老头从黑漆漆的变成得白净了一些,老者身上的穿着破布...不对,是被炸烂的道袍,他虽是年岁大了,但从他五官依稀可以看出在年轻的时候他是一位俊美的郎君。 当然现在也是‘俊美‘的老头,萧琳觉得他比沉重内敛的司徒族长要好看一些,只可惜因为爆炸,没看到他仙风道骨的一面。 可能是亲眼目睹他狼狈的一面,萧琳对他有一种难得的亲近,屈膝道:“见过外祖父。” 萧家上一代只有箫菀一个嫡女,既然他指名点姓说是萧琳的外祖父,萧琳确信他应该知道自己是谁。 老萧头爽朗中气十足的笑道:“好,像是阿菀的女儿。” 萧琳的目光落在倒塌了一半的墙壁上,她的眼睛晶亮晶亮的,闪烁得老萧头整理了身上的破布条,尴尬的说道:“这个...每个月都有这么几天丹炉爆炸。” “都怪那个老杂毛不肯告诉我丹药的炼制方法,我只有慢慢的摸索了。” 老萧头提起三清祖师就有一股滔天的恨意,手指着天,怒道:“杂毛道士你给我等着,我一定先于你修成大道,我一定要炼制出长生不死的丹药,你给我等着,喂..阿琳,你去做什么?小心被没倒塌的木头砸到。” 萧琳已经靠近了被炸毁的丹房,她蹲下身体,手上掂量着被炸得粉碎的木屑,有几块木头都被炸成了粉末,萧琳又看了看倒塌的丹房,低声说道:“再这么下去,你会比三清祖师先得道到成仙。” 老萧头还没觉得高兴,萧琳后一句话说传来,“位列仙班我不敢说,您一定比三清祖师早日见到阎王。” “喂,阿琳。” “您也说过,每月都有几次爆炸!”萧琳清淡的小眉头皱在一起,将老萧头打量得有点手足无所的时候,说道:“我就纳闷了,外祖父怎么每一次都能跑出来呢?怎么每一次只是道袍被炸成条?” “丹药是我炼制的,我当然知晓事情不好,就往外跑啊。” 老萧头向后倒退了一步,看着突然逼近自己的萧琳,被她清澈的目光锁定,呐呐的说道:“我是你外祖父...你要做什么?” “爆炸的方子!”萧琳从随身携带的荷包里掏出天子笔和小本子,“说吧,外祖父您是怎么让丹炉爆炸的。” “你想要做什么?”老萧头眸子同样是亮的,似有所悟一般,“阿琳,你想?” “开山倒海,炸桥铺路...”萧琳手中的天子笔转了一圈,笑盈盈的说道:“也许还能成为抵御外敌的利器,” ps小醉说过这个故事这个月会轻快轻松起来,就一定会做到的。另外小醉很感谢每天赠平安符的河粉儿,婳嫃童鞋,感谢投粉红票的童鞋,感谢订阅的童鞋,小醉很羞愧,更新不够勤快,这个故事寄托了小醉很多的想法,越是想写好,写出来的还是不满意,不怕大家笑话,三千字的小醉能用三个小时,哎,小醉不是全职码子的,只能尽量不让大家失望。握拳,小醉这个月一定会努力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痴狠 萧家家主眼前是既兴奋又冷静的萧琳,整理了一下一条一条的道袍,问道:“你是怎么想到的。” 萧琳很认真的看了一眼外祖父,指了指倒搭的丹房,嘟囔道:“这么大的动静怎么会想不到?外祖父,您怎么了?” 老萧头面为十分的难看,仿佛很恼火萧琳的聪明,又很生气自己的没用,脸胀得通红,再无修行人的凝神静气,很诚实的说道:“我没想到,哪怕我每月炸了丹房几次,也没想到过。” “...” 萧琳看到外祖父这么愤怒,心中略有愧疚,微微的低垂着脑袋看着自己的鞋尖,道:“我回吴郡的时候,同秦王世子一起,看到了很多,也听到了很多。我一直估算着筑堤怎样能更省力,看到丹炉爆炸能炸毁了丹房,我是灵机一动想到的,外祖父不必介怀。” 萧家家主将他炼制丹药的方子告诉给萧琳,认真的叮嘱:“让人试试看,我每次弄出动静都很大,但配方都不一样。” “我只想找到爆炸的成分就成,没想着像您一样炼制丹药。”萧琳一字不落的记录着,她小眉头越皱越紧,当写完的时候,萧琳的手指在小本子上划动了两下,嘴唇一张一合,漂亮清澈目光看着外祖父,纳闷的问道:“您没发现不对劲吗?” “什么?” “就是您炼丹的药材啊。” 萧老头脸一红,暴跳如雷的说道:“若是对劲的话怎么可能炸了丹房?怎么可能让你发现抵御外敌的利器?” 他是一肚子火气,被炸了这么多次,竟然还没自己的外孙女想得周全,这让他情何以堪?他当外祖女天生丽质,聪慧过人,可萧琳如今的眼神怎么像是看白痴一样呢?难道说他用药的配方有问题? 他炼丹快有十年了,在此处静修也有十年以上,在道行上他自认为堪比公认的老神仙三清祖师,甚至在他观念里,还比三清祖师高上一点,可今日却被一后生晚辈鄙视了,这让他怎么接受得了? 萧琳看出外祖父在生气,可她实在是不忍心让外祖父在失败的路上越跑越远,丹房爆炸没什么,丹炉被毁也没什么,反正萧家有钱,可以支持他继续追求长生下去,但是若外祖父哪日得老天眷练成了丹药的话,太危险了。 “您先别生气,您听我说。”萧琳又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药材的成分,越想越觉得可怕,收好了本子,萧琳搀扶著了明显在生闷气的外祖父,“您也知晓我随着姑祖母,姑祖母号称三绝隐士,她在医术上天下卓绝。给人看病的大夫自是知晓药理的,我随着姑祖母学了一点皮毛,我先不说爆炸的事情,就说您炼丹的药材种类,以及计量...都不对啊。” “不对?” “是,您算错了。” 萧琳是有天算之才的,她在计算上比之很多人都要出色,又随着萧居士研习医术,萧琳很有调理的给指出不妥之处,“这两味药材用量不对,和在一起会成毒药,况且您又加入了丹砂,还用了一两...” 萧琳无比清醒的看了一眼外祖父,老成的叹息:“亏着您总是炸毁丹炉,若是让您弄成功了,您不用修行了,直接魂归地府吧,外祖父,为了舅舅们着想,您也得保重身体啊,大舅舅还想着孝顺您呢,还指望着您给萧家把关!” 萧老头先是痴傻的听萧琳讲话,等到听完了,弄懂了,又听见萧琳感叹一句:“无知会害死人的!想赢怕输的外祖父要多看点书啊!” 这句话让他立刻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萧老头喃喃自语,“输不起?输不起?” 他回想自己这十几年的苦修日子,到底是为了什么?不就是败给了牛鼻子老道吗? 他一心想要赢,将萧家抛出脑后,对妻子漠不关心,没教导过儿子,没教育过孙子,萧家...这么多年还一直能位列士族之中实在是不容易,他前两日还骂过长子不争气,看不透司徒六郎,他看得透,看得清老司徒,看得清很多的事情,但却被想赢怕输困住了十几年。 萧琳惊呼:“外祖父。” 老萧将身上的破布条子撤掉,萧琳向后退了几步,手掌盖住了自己的眼睛,老萧好在还穿着完好的裤子,萧琳听着外祖父的狂笑,有点后悔今日好像说得多了一点,萧家家主可以问道,但总不能疯狂吧。 萧琳闭紧眼睛说道:“我同三清祖师坐下的华阳真人有交情,华阳姑姑除了侍奉三清祖师之外,继承了三清祖师的炼丹技艺,一会我给华阳姑姑送封书信过去,请她出几个丹药方子,外祖父亲可先从简单的炼制,慢慢的掌握了炼丹之法,就不会再有爆炸的事儿了。” “阿琳...哈哈哈...” 老萧走到萧琳面前,看着可爱的外孙女,双手放在了萧琳的肩膀上,“别怕,这座院落再也困不住你外祖父了,想当年你外祖父可是风度翩翩的士族郎君,不弱于老司徒。” 哐当一声,院落的门不仅被踹开了,而且被踹掉了,老萧看到门口站着人,下意识的躲在了萧琳身后,就差抱头鼠窜了,“阿姐,我错了!” 萧居士一袭耀目的红裳,她银白的头发垂在身后,随着微风轻轻的飘动,她脸上的肃杀之气,让人涌起敬而远之的感觉。 萧琳被身后的外祖父推到前面,萧琳看到萧居士手中握着的宝剑,心里也不由得一哆嗦,相处好几年,没见姑祖母发这么大的脾气,萧琳灿烂的一笑,山呼万岁般的说道:“外祖母好厉害!” 虽是她身后的人是外祖父,但萧琳深知挡箭牌是不能做的,老萧能抓住萧琳是因为萧琳愿意,跟着萧居士这么久,萧琳的身手并不差,尤其是萧琳筋骨柔软,被萧居士判定最适合轻巧灵活的招式。 萧琳一扭身很容易摆脱开身后的老萧,她蹦蹦跳跳欢快的跑到萧居士身边,仰着脑袋道:“是他们耽搁我去见您,姑祖母,我好想你的,都是笨蛋和外祖父的...” “阿琳乖。”萧居士手抚摸着萧琳的脸颊,肃杀的脸上露出一抹慈爱的笑意,“我知晓阿琳孝顺,我不怪你。” “阿姐!” 没有了萧琳,萧家家主完全的暴漏在萧居士面前,他蹲在地上,身体止不住瑟瑟发抖,谁比他更惨?从小就在阿姐的淫威之下!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难改啊! 身为萧居士唯一的弟弟,他曾经威风过,谁敢瞧不起他,身后的阿姐能将他们都打趴下了。他曾经苦难过,他一身的才学都是在阿姐磨砺下锻炼出来的。 十年前他因为赌注清修,被萧居士一顿的胖揍,不是因为有人伤了阿姐心,让阿姐对外心灰意冷,不再过问萧家和世间的俗事,他就不仅仅是挨揍了。 萧家家主讨好的笑道:“阿姐威风不减当年!” 从这一点上看,萧琳确实是萧家人,萧居士入鬓的剑眉一挑,“换身衣服再同我说话,你若再在阿琳满前坦胸楼被,我就把你吊到萧家门梁上去。” “阿姐息怒,息怒,萧家的脸面....” “你都不要脸面了,萧家我还会在意?” 萧居士牵起萧琳的手,冷笑一声:“我早就想砸碎你的乌龟壳,为了一句戏言,苦修十几年,修成仙了?你得道了?你还有脸提萧家?萧远铮,你对得起早逝的父母吗?对得起你的儿女吗?” “阿姐当初也不是...” 萧远铮不敢再辩解了,慢慢的站起身,掩藏起方才的搞笑,神色凝重拱手:“阿姐走出来了!” 萧居士收回了宝剑,攥紧萧琳的手,“阿菀有个好女儿,我有个孝顺的好徒弟,阿琳说过,奉养我一辈子。那个老不死的说他们家不能再出情种,却不知萧家祖传的血脉里流淌得痴于狠,尤其是萧家女郎,痴情且狠心!宁可玉碎,不为瓦全!” 萧远铮点点头,就算阿姐没有得到鬼谷子的传承,没有惊天的三绝绝技,她也不会忍下丈夫的博爱,哪怕丈夫对别人只是逢场作戏,只爱她一人!阿姐也不会稀罕的。 萧居士领着萧琳回东苑、坐在竹筏上的时候,萧居士一站云袖,问道:“有什么想问我的?” 萧琳咬着嘴唇摇摇头,根本就不用再问什么,姑祖母和司徒族长之间的事儿,萧琳能看明白。萧琳向萧居士身边凑了凑,握住了萧居士的手,让萧居士的手背轻轻的碰触自己的脸颊,萧琳眼里闪过几分光亮:“我会给姑祖母讨回公道,让他明白,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讨回公道?傻丫头,他这辈子过得也很苦涩,我绝了他一世的情爱。年轻的时候我虽是不像某人那般放纵,但也有不少入幕之宾,我不觉得...” “您这么想错了,姑祖母,他以为他是情圣,他没准还以为他很痴情呢。您就算是绝了他一世的情爱,可他妻妾成群,有子有女,司徒一族稳居士族之首,他是世人敬仰尊重的大贤和族长,除了没有您相伴,他缺什么?他有得只是遗憾,却不是后悔!” 萧琳靠近了萧居士怀里,让她宽大的云袖盖住自己的身体,“这不好!不知我想得对不对,您在这一点上比不过我娘。”(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本色 因为萧琳这句话,萧居士沉默下来,回到东苑,她怅然若失,萧琳尽量的活跃气氛,但在萧居士的脸上再没有笑容。 顶着箫菀询问的目光,萧琳耸了耸肩膀,姑祖母往事怕是不愿意弄得世人皆知。 萧琳心疼的看了一眼陷入沉思状态中的萧居士,她拽走了箫菀,轻轻的将房门关上。 “琳儿?” “我是不会说的。” 萧菀摇头笑了笑,轻拧了一把女儿的脸颊,“你这丫头!” 萧琳随着箫菀去厢房,当萧琳看到整理好的行囊时,她清亮的眸子模糊了几分,脚步移动得更快,“我..我看看娘还有没有落下的东西?娘是要去西北北疆的,那地方太过荒凉,落下东西的话,娘会不顺手。” 一边说话,萧琳一边往箫菀的行囊里塞东西,她甚至没有看塞进去得是什么,一个劲儿一个劲儿的塞,好像如此可以让她的眼泪永远不会掉落下来。 箫菀眼里闪过不舍,看萧琳任性的举动,道:“三清道观哪处都有分坛,琳儿,我不用带太多东西的。” 萧琳傻傻的一笑,方才忙碌塞东西的手臂慢慢的垂下,同时垂下的还有她的小脑袋,“对哦,娘在三清道统中地位崇高,呵呵,再哪都不会缺少东西用!” “我落下来一个最宝贵的东西,琳儿知晓是什么吗?” 箫菀慢慢的靠近萧琳,手搭在萧琳的肩头,感觉到女儿肩膀在轻颤,箫菀道:“琳儿!” 萧琳还是背对着箫菀,但她的后背却向后靠在箫菀的怀里,萧琳闭着眼睛,眼睫略带几分潮湿,低声说道:“娘,我知道你落下了什么, 我也知道也许您会改变主意,我是真舍不得你,可我如何都不能随您一起离开,两年后,你会来接我的对吗?” 萧琳睁开了水润的眸子,波光流转似一块最为上好黑水晶,清澈醉人,箫菀从后抱住萧琳,低声说道:“好。” “姑祖母到时若是不肯走的话,我绑也要把她一起绑去京城。” “傻丫头。” 箫菀叹了一口气,任由萧琳腻歪在自己怀里,箫菀拍着她的后背,萧琳任性的嘟着嘴唇,“我恨,恨这场兵灾,若是没有兵乱,我可以同娘多待几日,若是没有笨蛋...秦王世子的话,我应该早就回到吴郡了,娘...我不会搭理他。” 箫菀笑着问道:“你是怎么猜到我可能改变主意?” “还不是为了秦王世子?”萧琳向箫菀怀里又钻了钻,紧紧的贴近箫菀,呐呐的说道:“娘,您女儿不是天上仙子,也不是愚蠢的,不会有很多人看上女儿,我也不会被人用花言巧语就骗去的。” “可我看司徒九郎和秦王世子的情愫都落在你身上了。”箫菀眸光更为是柔和,波光潋滟间隐藏去几许骄傲,萧琳并非是因为她而得到他们的垂青。 “这些事,我原本不想同你说。你在路上耽搁这几天,司徒九郎每日都会亲自来萧家询问你是否平安归来,哪怕在他最忙碌的时候,他都不曾让旁人来询问!秦王世子在京城说了那样一番话,司徒九郎又频频登萧家的门,他们如此志在必得,我担心你被他们...” “拐跑了?娘,我怎么会呢。”萧琳撒娇的说道。 “他们两个的人品,我...”箫菀沉思片刻,“一人如皓月般高洁无尘,一人如烈阳般炙热肆意,他们可以说是年轻一代最是出色的两人,我相信他们的人品才学,亦相信他们不是为了互相较劲儿才对琳儿另眼相看。但是,你们都年轻,太稚嫩,太轻率鲁莽,娘怕你会为情所伤所困。” 箫菀说不通的萧居士,箫菀便动了改变主意带走萧琳的心思,同她一起是很辛苦是有危险,但总好过将萧琳放在吴郡。司徒尚和李炫奕,箫菀哪一个都没看上,最优秀的后起之秀心悦萧琳,箫菀就得欢欢喜喜的答应? 箫菀看萧琳舒展的眉头,悬着的心安定了下来,看样子萧琳还没对哪个人动情倾心, 既然萧琳想要在吴郡陪伴萧居士,箫菀只能抓紧时间帮她分析:“司徒九郎背着沉重的包袱暂且不谈,就是司徒一族的祖训就让人头疼,此时司徒九郎能将你放在心上,一旦他得偿所愿,这样做大事的人不会长久的记着你,琳儿又是个坚韧的性子,他会忽略...” “谁说我不会诉苦撒娇?”萧琳眼睛晶亮晶亮的,“姑祖母都是我哄好的,该说得我一定会说,不会放在心里。” 箫菀神色怔了怔,恍然一笑,她是不是太以自己的性子推断萧琳了?箫菀同祁阳候没有说过,萧琳不见得会如她。 “司徒九郎万一看不上娇贵总是缠着他的妻子呢?琳儿看到了司徒九郎肩头的重任,但你却不会想到那有多沉重!司徒九郎可以说如履薄冰,他不能走错一步,司徒族长将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不会准许他因为女子分心。” “九郎很有主意的!”萧琳坐直了身体,回想见过的司徒尚,信任的说道:“他不会甘愿受司徒族长摆布安排!同时他也不会认为女人会耗费他心神。” “你了解?” “九郎同很多士族郎君都不一样,他是最为特殊的一个。我看好他,看好他能达成所愿,也看好他能协调好责任和妻子的关系。” 萧琳嘴角微微扬起,耳边仿佛能听到司徒尚吹奏的萧声,想到他高远温润的眸子,萧琳道:“他是一个很懂得生活的人,并非为了责任,为了大业什么都能放弃牺牲,他会相马,他会吹箫,他会画画...会很多东西的。” 萧琳握住了箫菀手臂,压低声音说:“虽是我不一定会对他钟情,但我却不想娘误会九郎只是被司徒族长培养出来振兴士族的工具。” “那李炫奕呢?”箫菀认真的问道,仔细看萧琳的神色,她心里感叹一句,女儿聪慧纯粹,她的心死了,总是会有太多的衡量世故,反倒没有萧琳看得清楚。 萧琳眉眼弯弯的说道:“他...他就是一个笨蛋喽,是一个肯陪我一起努力的大笨蛋!” “等到去京城后,我会向秦王妃讨要束脩,娘,你不知道我教了秦王世子好多的东西呢,他以前给写信的时候,答应过我,等他名扬天下 ,打败九郎之后,会同人说,我对他的鼓励指导。” 萧琳笑容灿烂,自得的说道:“他有说过会报答我哦!” 报答?箫菀眸色突然慎重了起来,以身相许算不算报答?谁说李炫奕不懂先下手为强?自己的宝贝疙瘩不会就这么被拐跑了吧! 箫菀对萧琳很是担心,司徒九郎太过优秀,让萧琳对他有敬意,有防备,可秦王世子...同萧琳一起成长,对同龄人或者说不如她的人,萧琳的心防会弱许多。 李炫奕这是趁虚而入!箫菀对他更恨上了一层,秦王不是这样心思敏捷狡猾的人,李炫奕是随了秦王妃吗?那是个箫菀都看不透,想不明白的女人。 “你什么时候同秦王世子这么熟悉?你们每月都通信?”箫菀小心翼翼试探的问道。 “每个月他都会给我好几封书信,我随随便便的回一封。秦王世子送了我很多的好玩的东西,木刻啦,泥人啦,很多很多的。” 萧琳也是在京城住过的,她自然知道有些东西的难能可贵,不是凭着权势就能弄到的,“我最高兴得是,他送了一盒子毛笔,娘,我有看过,是那人亲手制的,我猜想他一定是早早跑去,没准还会翻墙出王府呢。” 箫菀打断了萧琳,问道:“你不是同他生气了?琳儿,你最恨人欺骗你的。” 萧琳想了一会说道,“我是不喜欢他开得玩笑,我会记得这事,但一样会记得他帮了我很多。虽是我有娘给的人保护,但看他撇下同司徒九郎较劲,向我跑过来的时候...他真像个大笨蛋。” 箫菀在心底立刻对李炫奕戒备加深,说:“秦王府看似人脉简单,李炫奕世子名分早定,但我听师傅说过李炫奕一生命运坎坷,他爱恨难缠,所见得一切皆为幻影,他是老天的宠儿,最后却成为老天捉弄的弃儿!看在他来吴郡的份上,我送了他一句话,造化弄人,天意如刀!” 箫菀反手握住萧琳的手腕,低声说道:“这些都是师傅的不传之秘,我求了许久师傅才说的,琳儿,我不想你随着他沉沦痛苦。” 萧琳低头看着箫菀的白玉般的手,轻声说道:“那他不是很可怜?看到得一切都是假的,那对他来说,什么才是真实的?” “萧琳!”萧琳这种状态,太让箫菀担心了。 “娘,我没有喜欢他,非他不嫁。” 萧琳抬头同箫菀的目光相碰,箫菀看到了萧琳眼中的冷静诚实,略微松了一口气,箫琳道:“现在他是我的朋友,三清祖师这段话我不会告诉他知晓,但我亦不会看着他从天之骄子变成笑话,能帮忙得话,我不会吝啬的。” “待人以诚,是我的本色。” 箫菀最初蠕动了几下,扶额叹息,女儿这脾气,像谁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再起 萧家家主破门而出重新入世,对萧家上下来说是一件极为高兴的事。萧大郎领着儿子拜见父亲,王氏看萧琳的目光徒然慈爱了许多。萧远铮是萧居士一手带大的,并非是他吹嘘,萧远铮的才华不弱于老司徒。 萧家设宴庆祝,萧琳陪着箫菀从东苑赶过去,这场家宴也可当做给箫菀的送行!在家宴结束后,箫菀同萧远铮以及萧家郎君在书房里谈纶萧家的未来,萧家女郎被叫进去旁听,萧远铮从容安排起萧家的将来,萧琳对外祖父多了几分佩服。 外祖父的争强好胜之心从未停息过,若不是好胜,他不会被三清祖师一句话困住十几年,有这样一位不弱于老司徒的族长坐镇萧家,应该头疼得人是别人。 萧远铮对长子说道:“司徒家保荐你为太子太傅是个好机会,三年后,我想听世人称赞,太子太傅你当仁不让!” 箫菀从旁说道:“父亲,兵灾之后,太子之位怕是更不稳妥,大哥若是此时进京为太子太傅,没准会被陛下利用萧家在士族的影响力。” “我儿为太子太傅,做得是教导太子之事儿,谁为太子,于我儿何干?” 萧远铮捋了捋胡须,眸光极是深邃:“萧家自会同老司徒相争,若陛下以为有机可乘各个击破就大错特错,在大是大非面前,萧家永远是司徒家的支持者。” 萧远铮遗憾略带遗憾了看了一眼儿女们,以他们的资质无法同老谋深算的老司徒抗衡,萧家只能让老司徒略觉得头疼,却不会危及司徒家士族之首的地位。 阿菀若是男子...萧远铮再一次遗憾女儿的性别。当然他不敢有任何的表露,否则他会被箫菀母女折腾死的。阿琳...萧远铮的目光落在恭敬的跪坐在一旁的萧琳身上,她微微的低垂着头,眉头时而微皱,时而舒展,或者她悄悄的抬眼看着坐在前面萧家主事的人。 儿女们没希望了,可知恩感恩的萧琳没准会为阿姐出一口恶气!撕掉老司徒那一身的虚伪,萧远铮说道:“阿琳将你方才发现的事情,讲给你二舅舅听。” 萧家大郎如果入京的话,吴郡萧家祖宅会由萧二郎看守。萧琳颇为觉得意外,倒不是她想藏着掖着,只是没想到会被突然点名,女郎能旁听就不错了,很少能在如此重要的场合说话。 萧琳在箫菀鼓励的目光下,说出了兴建堤坝的事,并且也说了因为炸毁丹房想到的东西,萧琳平静的陈词:“若是能研究就出来,此物会是利器。” 萧家人面色凝重间隐约有着几分的兴奋,任谁都看出这件事的价值,一旦萧家掌握了这项利器,即便无法挑战司徒家士族之首的地位,但力压王家不是痴人说梦,这让萧家极有底气。 “此物是阿琳想出来!”萧远铮不会占后辈人的便宜,他唇边多了几分的苦笑:“我不如阿琳,苦修十年,毁了丹房无数次,只是想过为什么炼丹会失败,却没有从另一面思考过。以后有人问起,只提阿琳即可。” 萧琳道:“外祖父!” “阿琳不必推辞,这是你应得的。堂堂萧家这点尊严还是有的,你是萧家女郎,你荣耀亦是萧家的荣耀,阿琳说叫什么名好?” 萧琳想了一会说道:“还是先研究出来,再起名字妥当。” “好,荣辱不惊,从不急功近利,阿琳,你很好。” “是娘和姑祖母教导得好。” 萧琳小脸上微微有两簇的红晕,她高昂着头接受长辈们的称赞,同辈人的羡慕,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满目坦然。 箫菀微微一笑,总是跟在自己身后略带怯懦的萧琳不见了,她自信自傲,箫菀道:“我生下阿琳,养她到九岁,如今得琳儿是姑姑一手栽培出来的。” 在教养萧琳方面,箫菀不如萧居士,萧琳这几年的成长超乎箫菀的意料。 在旁边的萧如云看了萧琳一眼,释然的笑笑,不如就不如吧,当她错过萧居士的时候,自然会有这么一日。萧如云眉头微微蹙紧,她同萧琳不一样,走得路不同,她现在只想着快一点摆脱掉司徒六郎。 最为羡慕嫉妒恨的就是萧如星,虽她对萧琳有些许好感,但她还是止不住嫉妒,不过她不敢在长辈面前放肆,她揪着袍袖,一样是萧家女郎,为什么萧琳能想到?为什么萧琳敢于接近祖父? 她变得不喜欢萧琳,可心里却不能不服萧琳,这一点尤其让萧如星不舒服。 议事后,萧家人各自散去。萧琳回到东苑后,先去看望了萧居士。萧琳站在门口看到里面昏暗的烛光,看到姑祖母映在窗棂上孤独的身影,萧琳推门而入,她拽起了萧居士,亲自端水为她净面,卸妆,最后为她洗脚,萧琳将她按在床榻上,随后解开自己的衣服,手脚并用的爬到萧居士怀里,小脸蹭了蹭她的胸口,软软的说道:“姑祖母,你还有我!” 萧居士僵硬的手臂柔软了,轻轻的拍着萧琳的后背,喃喃的说道:“傻丫头。” “我想了一整日,你说得有几分道理,他除了没有娶到我之外,过得很好,他不会后悔当初的选择,只是觉得遗憾!”萧居士平淡的说道:“可我也不觉得后悔,甚至我没有无法嫁他的遗憾!” “那你还很伤心?” “我伤心是为了让你陪着我,阿琳好傻的。”萧居士搂紧了萧琳,笑道:“既然来了,就别想再跑开。” “我才没有想离开呢。”萧琳晃了晃脑袋,卷翘发丝铺散在萧居士手臂上,一根根似最柔韧的蒲草缠绕住萧居士,萧琳仰着小脸问道:”既是您想明白了,我用帮您吗?” “我虽是无悔无怨,但看他头疼郁闷,我会很开心。” “那我知道了。” 萧琳眼睛闪过狡黠的光芒,对不喜欢自己的老司徒,萧琳也不喜欢他。 萧居士拢了萧琳的头发,低笑道:“睡吧!” 萧琳闭上了眼睛,却撩开了一道缝隙,偷开萧居士是真的不在意了,不感觉到孤独了,她才慢慢的睡去。‘ “ 娘,今夜我陪不了你了!”这是萧琳在睡梦中的梦话,萧居士为她盖被子的时候听到了,她轻轻碰触萧琳的脸颊,萧琳有多在意箫菀,她是知道的,箫菀明日即将离去,她也知道,如此的萧琳,怎能不让她疼到心坎上去。 比萧琳聪慧的人,她见过,单以资质来说,箫菀比萧琳还要好,甚至她那个不成器的孽徒都是天赋异禀,萧琳除了刻苦和天算之外,在萧居士的认识的人中并不是最优秀的。 但萧琳却是她最喜欢,最心疼,最钟爱的后辈!当初留下萧琳只是不想师门绝学没有传承之人,可四年间,萧琳一点点的成为她最不可或缺的人。 萧琳善良,但却不是毫无原则的以德报怨,对所有人都善良,萧琳感恩却不会被恩情捆住手脚,她敬重长辈师长,却不会因为他们的意见而没有自己的主意,萧居士只要想到箫菀为萧琳的固执和婚事头疼,她就觉将来会很有趣儿,她可从来没在箫菀脸上看到过无奈。 萧居士慢慢的合眼,谁要是欺负萧琳,她哪怕将天捅破,也不会让辜负了萧琳的人好过,她更希望没有为萧琳报仇的那一天! 箫菀封好了书信,交给随从,“送到京城淑妃娘娘手中。” “喏。“ 箫菀拿起一卷经书,看了看外面的月色,萧琳是不会回来了,瑛姑跪在她身边,低声道:“是奴婢没照顾好女郎。” “我给淑妃娘娘送信只是想要问明白她对李炫奕存得什么心思,若淑妃对李炫奕有敌意,琳儿又最终选择了秦王世子,我同淑妃之间的事情就此作罢!我对琳儿说得那几句话,并非是假借师傅之口阻止她,只是有一句话我没有说,师傅对秦王世子看不透了。” 箫菀手指摩挲着经书,眸光满是无奈,“我只是个母亲,想让自己的女儿幸福有错吗?” “女郎并非不知您好意,只是..” “她有自己的主意!” 箫菀叹了一口气,“我算是理解了母亲当初的心思,只是我比母亲好得一点,我会确保琳儿的选择少一些波折阻碍,至于他们夫妻之间的事儿,我便是想帮也帮不到。” 箫菀眉头拧紧,李炫奕...他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师傅提他的时候为何满是叹息不忍?箫菀揉了揉额头,罢了,总会弄明白的。 清晨鸟鸣,朝露浮于草上,似一颗颗晶莹的珍珠,朝霞映红天边的时候,一身道袍的箫菀辞别父母,兄长离开萧府。 坐在车架上的箫菀向快哭了萧琳挥了挥手,萧琳揉了一下眼睛,“娘,保重哦!记得想女儿啊。” 萧菀笑着点头,车架离开吴郡。此时京城金陵,因司徒太尉的一本奏折引起了巨大的震动,刚刚调养好龙体的孝穆皇帝捏着奏折,看着满目出身士族的官员,他的胸口像是压了巨石一般的沉重,太子太傅...士族还想着控制太子吗? 士族步步紧逼,孝穆皇帝多年的谋划毁于一旦,他如何不恨?在朝堂上的祁阳候感觉到如芒在背的痛苦,出列道:“臣有本!”(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扶正 祸水东引,接机削弱吴郡士族的实力,这法子是祁阳候所献。然他上得是秘折,他又在朝堂上找了几个上蹿下跳的挡箭牌,因此祁阳候的日子虽是难过,但他勉强保全了富贵性命! 只是他更为不受孝穆皇帝待见,他虽是最终逃脱干系,让别人为他顶罪,但他一样损失了不少的人脉。 祁阳候见利忘义,居心叵测之言深入身心。祁阳候府几代积累下来的根基,几乎毁于一旦! 因丹阳真人的十问檄文让天下人侧目孝穆皇帝的用心,孝穆皇帝处置了一批末等士族寒门子弟给士族交代,因此在朝堂上势微被孝穆皇帝压制的士族有了重新崛起之势,若是太子太傅的位置再被萧家得了去,士族极有可能影响下一任皇帝执政。 这对一心想要集中皇权的孝穆皇帝是无法容忍的事儿,太子孱弱又时而偏激,孝穆皇帝不是不知,他也明白以太子的性情怕是无法继承他的遗志——集中皇权,遂孝穆皇帝才想着在他身体好的时候达成所愿。 最近几年他头疼的毛病越来越频繁,他逐渐失去了登上帝位时的沉稳,所用之策颇为激进,孝穆皇帝一子落错,步步被士族抢占先机。士族步步紧逼,弄得他只能暂避锋芒,他此时不敢轻易的下决定,因此孝穆皇帝用脱字决,暂缓定太子太傅的人选。 孝穆皇帝有忠诚于他的秦王和戍边军,秦王世子也领着羽林军在吴郡,士族此时即便占据上风,也不会逼着他认命萧大郎为太子太傅,因此他拖得起! 一向被孝穆皇帝‘宠溺看重’的李炫奕成了压住吴郡士族最关键的一颗棋子,孝穆皇帝心底泛起几分的无奈涩然。 此刻他盼望着有人能出来,虽是出来得是让孝穆皇帝很膈应的祁阳候,他也期望祁阳候言之有物,因为他信任般的问道:“爱卿有何本奏?” 对太子太傅的位置,祁阳候和唐大人都是看重的,任谁都不想这个位置落到萧家手中,尤其人选还是同祁阳候有仇的曾经的大舅子!祁阳候剑眉入鬓,面色严肃,在宽大的朝服衬托下,祁阳候越发显得俊逸明秀。” “太子太傅是国之要职,陛下为了大夏帝国的将来,需甚之又甚,陛下权衡利弊轻重,考较太子太傅人选的才学,品行,岂能一蹴而就?” 祁阳候知晓上大夫司徒广会反驳他的话,祁阳候实在是怕了司徒广的口才,极快的接了下一句:“为国尽力,为百姓尽力,才可为太子太傅。” “司徒大人只为太子学业忧心忡忡,岂不闻百姓因为霍乱,天花而十室九空?” 孝穆皇帝看出祁阳候的自信,他身体微微向前倾,问道:“爱卿此言何意?” “回陛下,每年此时,大夏境内北部州府郡县会有霍乱天花横行!疾病肆虐之后,家家悬挂招魂幡,有得人家甚至全家都死于天花。有本事的人千辛万苦的逃离故乡。可黄河沿岸土地肥沃,若是百姓为了躲避天花霍乱迁移,致使良田荒芜,于国税负不利,长久以往会动摇大夏帝国的根基。因此陛下才会忍痛颁布不许黄河沿岸百姓迁移的旨意。” 祁阳候侃侃而谈,此时他集中了朝中上下所有人的目光,朝臣看他再不是轻蔑嘲讽,而是凝重佩服。 由此祁阳候越发显得忧国忧民,眼眸里盛满了对百姓的疼惜,对天花霍乱肆虐的痛恨,言谈之间多了几分对孝穆皇帝的理解,任谁看了都会赞他一句,忠臣国士。 司徒太尉压下了司徒广,看祁阳候怎么出招。士族同样不愿意看到黄河沿岸的百姓每年都被霍乱天花弄得妻离子散,他们亦想了很多办法,甚至请动萧居士,然萧居士的法子只能治标无法治本,杯水车薪。 祁阳候道:“臣不才,知晓陛下为黄河沿岸百姓痛心,臣自娶唐氏为平妻后,得唐氏相助,几经试验,终于找到了解决霍乱,天花的办法。” 他从从袍袖中拿出奏折,单膝跪在地上,将奏折高高举过头顶,道:“臣愿意将此法献于陛下,陛下德披苍生,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煽情表忠心是唐霓暗示祁阳候的,他在朝堂上自由发挥一番,效果更是惊人。哪怕孝穆皇帝心里暗恨祁阳候,此时看他顺眼了几分。祁阳候不仅缓和了士族的步步紧逼,若是真能杜绝天花霍乱,造福百姓,于孝穆皇帝的名声亦是有恢复,况且祁阳候带头山呼万岁之举,也给了孝穆皇帝信心,他还是掌控天下的君主。 孝穆皇帝对祁阳候和蔼的说道:“爱卿请起,你同唐氏真乃贤伉俪,你们为国为民之心,朕记下了。” 孝穆皇帝贤伉俪一词出口后,司徒太尉的眉头能夹死蚊子,若是唐霓之法有效后,是不是她会得封诰命?不再是平妻?士族的脸面...司徒广道:“陛下此言不错,贤伉俪当配他们夫妇。” 司徒广唇边带着浓重的嘲讽,向得意的祁阳候拱手道:“我等士族子弟恭贺侯爷有此佳妻。” 有反应快得,随着司徒广恭贺祁阳候。而被恭贺的祁阳候却不见方才的得意,他们恭贺自己的手势不对,是士族对勋贵的礼节。祁阳候虽是心疼唐霓,但他从未想过自绝于士族。 “汝有寒门才女为妻,同寒门夫人为贤伉俪,岂可在再同遵循祖训——血脉纯粹的我等为伍?”司徒广广袖一甩,如玉的面容不悲不喜,即便是在朝堂上,他观祁阳候也像是看草芥,士族子弟的傲气,目下无尘在他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他冷漠疏远的说道:“祁阳候须知有得必有失!” 司徒太尉看了一眼自己任性的弟弟,世人皆说君子广性情温和纯善,品行高洁,但身为长兄何尝不知司徒广骨子里的任性偏执? 他一样看不上祁阳候,尤其是即将同萧家联姻的时候,司徒太尉也想让萧家对六郎有个好印象,他虽是不太赞同就此将祁阳候一脉驱逐出士族之列,但为了六郎,为了司徒广,司徒太尉表态道: “陛下既有恩封祁阳候夫人的心思,臣回府便给吴郡老父传去消息,请臣父在士族族谱上移出祁阳候一脉。” “臣同祁阳候爷同殿为臣,碍于身份臣虽是无法在祁阳侯平妻扶正之时上门道贺,但臣感念祁阳候祖上的功绩,定会送上一份贺礼。” 司徒太尉不急不慢的说道,但他的话不同于司徒广,他是司徒一族的代表,他轻飘飘几句话就能将祁阳候府一脉从士族之中抹去。不管孝穆皇帝是有心册封唐霓,还是随口一言,司徒太尉直接决定了祁阳候府的命运。 司徒家能称为士族之首,除了人才辈出和祖上的功勋之外,还有一点的原因,他们家供奉着士族族谱! 祁阳候是真着急了,他当初提出士族重新定品是想提升祁阳候府在士族中的排名,祸水东引,也是想要削弱吴郡士族,好让自己趁机崛起,从根本上说,他一直当自己是士族,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家族不再是士族! “司徒大人。”祁阳候着急解释,此时孝穆皇帝却道:“李爱卿,不管你们贤伉俪奏折上的法子是否有效,朕看在你们劳心劳力的一片苦心上,不忍亏待了你们,不忍再让同你情投意合的唐氏委屈,既然司徒太尉说了此话,朕便成全了你,来人,下诏册唐氏为一品诰命夫人。” 司徒广道:“臣有疑惑。” 孝穆皇帝眸光深邃,道:“讲。” 此时祁阳候已经被人彻底的遗忘了,孝穆皇帝一道圣旨让祁阳候府一脉绝迹士族,从此之后祁阳候这条他养得狗用起来会更顺手,撕咬士族会更狠! 同时也给他扶持起来的寒门官员一个警示,寒门想要进入士族那是痴心妄想,古老的士族根本就不会接纳血脉不纯的寒门。寒门子弟只有听他的话,为他尽心尽力,才有可能享受堪比士族的富贵,若是他们另有心思,孝穆皇帝不会饶了他们。 孝穆皇帝同祁阳候府一脉早已经出了五服,他将计就计将唐霓赐婚给祁阳候进而打压士族,在孝穆皇帝心里是看不上祁阳候的,也想过将来在士族族谱中抹去祁阳候一脉。 他想要集中皇权,同样他以士族为荣,他想废掉李皇同司徒共天下的祖训,天下他说得算,士族也是以李家为尊! 司徒广道:“祁阳候夫人唐氏虽得以册封一品诰命,但当初陛下的旨意是将唐氏赐给祁阳候为平妻,臣以为她当以扶正论,并非祁阳候原配。” 孝穆皇帝眼里极快的闪过一分好笑,司徒广事事为丹阳真人考虑,可丹阳真人不知君子广的深情痴心。 若是士族势微,自不会有眼下的局面,孝穆皇帝被丹阳真人气得吐血,对她恨得咬牙切齿,但在心底深处未尝不会欣赏丹阳真人决绝的性情。 他看准了祁阳候,却没看准丹阳真人,这是孝穆皇帝一生中最大的败笔。 孝穆皇帝道:“司徒爱卿所言甚是,朕对扶正之事无异议。” ps不让大家说小醉是后妈,剧透一句,预先取之,必先予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凄惨 “陛下英明。” 司徒广向孝穆皇帝拱手,能让心气高的君子广能说出这句话,孝穆皇帝心里是很高兴的。 可惜箫菀出家了,可惜三清道统在大夏帝国地位甚高,孝穆皇帝的圣旨无法命令三清祖师最为看重的关门弟子。 即使他有心成全他们,他也做不到。孝穆皇帝有独断专行的野心,也对唐霓父亲口中帝王拥有决定天下人生死的权力的向往,只是如今他实现不了。 孝穆皇帝低头看了眼祁阳候献上来的折子,他的眉头几乎拧成了疙瘩,“祁阳候,你说得法子...可有人试过?” 祁阳候心不在焉,他没有办法集中精力,被士族驱逐,他如何有面目见族人?将来如何有面目见祖宗? 孝穆皇帝看神色若失的祁阳候,他很生气,但他理解祁阳候,压了压心中的火气,道:”李爱卿,朕问你话呢。“ 祁阳候被孝穆皇帝一逼,又因为心事重重,他身体几乎摇摇欲。最近几日为了脱罪,他吃不好睡不好,重重压力之下祁阳候支撑不住了,他整个人萎靡的倒在了金殿上,手脚略有抽搐。 在朝堂上的唐大人一眼便知不好,如今他是祁阳候正正经经的岳父了,如何都不能眼看着女婿丢人,唐霓将祁阳候有隐疾的事情悄悄的告诉过他,唐大人对孝穆皇帝道:“臣失礼了。” 他起身快步走到祁阳候身边,握住了祁阳候微微颤抖的手,从袖口里取出丹药给他灌下去。唐大人先是看了一眼众人的反应,他们应该把祁阳候当做是气火攻心所致。人在着急悲愤时晕厥,手脚难免会不听使唤的颤抖着。 唐大人扶着祁阳候,道:“侯爷一时闭住了气,看样子怕是无法同陛下陈奏,方才臣听说侯爷夫人亦对侯爷有所帮助,陛下若知详情也可传唤于她。” 孝穆皇帝警告寒门的意思,他不是不知,可进阶于士族,也是唐家几辈子人的希望。在以士族为尊的时代,人人都以成为士族为荣! 唐霓的才学是唐家教导出来的,唐大人不介意在这项德批苍生的德政上分一杯羹。 孝穆皇帝看出祁阳候不像再能清醒过来,衡量奏折上所说的方法,孝穆皇帝道:“折子说得很清楚,即便此法有效,朕觉得推行起来难度甚大。” “太尉,你来看看。” “臣遵旨。” 司徒太尉接过了折子,祁阳候的字不错,只是同士族郎君所写的字体不同,看着方正规矩了些。 司徒太尉知晓祁阳候在唐霓的提点下创造了新字体,然一种字体能被大家接受,认做正统,一年两年是绝对达不到的。年轻人喜欢稀奇的东西,可老臣谋国的司徒太尉看不上这种字字体。 看了折子,司徒太尉脸上同有凝重之色,他同孝穆皇帝询问般的目光碰到一处,司徒太尉持重的说道:“臣以为还是请唐氏说清楚为好,这种法子太过骇人听闻,臣活了一大把年纪,阅读过各学家的著作,从未听过此法!祁阳候夫妇提出得此法,臣愚昧,无法窥探真相。” 孝穆皇帝抿了抿嘴唇,唐氏是一枚棋子,若是没有准备就被毁了,他会觉得很可惜。 “将奏折上的内容昭告天下,朕半月后再见祁阳候夫妇。” “遵旨。” 唐大人眼里划过失望,不过女儿女婿有了准备,总比匆忙而来得好,到时在百官面前,女儿应该不会让他失望。 孝穆皇帝散朝,司徒广出了大殿后,低声问道:“大哥。” 司徒太尉低声说道:“牛痘。” 司徒广楞了一会,问道:“这不是胡闹吗?” “若是有效呢?虽是想法奇特诡异,然若是对黄河沿岸的百姓有好处,让天下百姓不再受天花之苦的话,此法...” “您赞同?” 司徒太尉唇边勾起一抹笑意,拍了拍司徒广的肩头,“半月,足以让吴郡的人知晓,唐氏同丹阳真人之间的恩怨,让她们自己了解。” “阿菀才不会同唐氏一般见识,她眼里根本就没有唐氏。” “世间女子心眼儿都不大,哪怕那名女子有惊天的才学,在某些事情上,她的心眼儿很小很小的。丹阳真人虽是不会全然在意唐氏,然让唐氏一辈子求而不得,她会很高兴。” 司徒太尉眼里划过无奈,摇了摇头,难怪四弟一辈子不敢站在箫菀面前,就冲这木讷想当然的劲儿,能追求到箫菀才奇怪呢!司徒太尉看出司徒广的迷茫,叹息:“四弟不懂女人!有空的时候少弹两次凤求凰,多向你嫂子求教一番。” “大哥。”司徒广俊脸红了。 司徒太尉年岁比司徒广要大上不少,司徒广和司徒堂的生父都是他的小兄弟,他可以说看着他们长大的。他成亲七年无嫡子,他有时会将两个小兄弟当做儿子看待。 司徒太尉上了轿子,愉悦的说道:“好在六郎不全然像你,为兄甚是庆幸。” 司徒广脸更是红了,旁边的随从道:“请大人上轿。” 大人这幅样子,被街上的女郎们看到了,他们想走也走不了,君子广的名号,可不是当假的。 越是痴情得不到回应,越是凄美婉转的情感,越是容易让女郎们心动。 司徒广那就是完美情人的代名词,他的坎坷情路,能让最心硬的女郎为她心疼。司徒广不想让人知道,可像司徒广这样耀眼的士族郎君,他的情事怎么会隐瞒得住? 侍从扶着司徒广上轿,也就郎君自己认为没什么吧,太尉大人说得真对,若是六郎君学了自己主人,那就麻烦大了。 祁阳候被送回府邸之前,候府乱做一团。 送祁阳候上朝之后,唐霓亲自去厨房准备饭食,打算给祁阳候庆功。唐霓对牛痘之法很是有信心,虽是用了很多穿越前辈的梗,但如今管用就行。 唐霓对剽窃后人的结晶成果有几分愧疚,可眼下的局面容不得唐霓多想。丹阳真人不走寻常路,不按常理出牌,唐霓被她和萧琳压得喘不过气,不想被这种乌云蔽日般的压力碾成碎末,唐霓只能愤而反抗,只能借用后事的精华对抗箫菀。 她一边准备着在旁人眼里稀奇的菜色,一边略有愧疚得想着箫菀母女,她这是用两世为人,用几千年的精华欺负古人。可箫菀不是一般的人... “夫人,夫人,您快去看看吧,他们疯了,疯了。” 翠儿跌跌撞撞的跑进厨房,“您快点去看看,李氏族人的人都疯了。” 唐霓了一会,她被翠儿拽着跑了出去。侯府客厅上,李家族老们比死了老爹还难过,中年一代的人也都眼里含泪,年轻一代上蹿下跳咒骂着祁阳候,客厅里的女人大多是呜咽低声哭泣。 唐霓走进来时,迎面一物飞过来,唐霓敏捷的向旁边闪身,一个碟子在她脚边破碎。 唐霓顾不上心疼那套她烧制出来的碟子就此少了一只,看向碟子飞来的方向,一个李家旁支人,唐霓绝美的脸上闪过厉色,此时她如同冰雪高山上的冰雪女神,冷傲严厉,她耳朵上带着的月亮石耳环闪过如冰般的寒芒,更衬得她不可冒犯。 自从祁阳候被打之后,唐霓也没任李家人欺负。唐霓借着祁阳候的信任,开始清理在她眼里的李家毒瘤,还别说唐霓宅斗争权技巧还是不错的,碍着她路的人都被唐霓逼得荣养去了,她拉拢一些旁支有才干的人,因为祁阳候对自己的二叔存了心结,唐霓的种种做法得到了他的默认。 李鸣响对祁阳候太过失望,身体不好的他管不来太多的事儿,他心灰意冷之下,唐霓在祁阳候府一脉中站稳了脚跟。 唐霓问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唐霓满心以为会等来他们的认错,可向唐霓扔东西的人越来越多,唐霓再灵巧的身手也躲不开,有几个果子砸在她身上,还有几个驱邪用的符咒砸在她头上。 客厅里除了哭声之外,满是喧嚣的咒骂:“丧门星!””我们李家怎能娶了这么个丧门星?” 虽是有翠儿等丫头护着,唐霓也被砸得狼狈不堪,她心中狐疑,到底他们是罚什么疯? 唐霓不知被哪个护着自己的丫头推了一把,她脚下不稳,向前倾倒,正当唐霓以为会摔个狗啃屎时,有人拽了她一把,唐霓只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一有力的手掌拽住,在她面前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唐霓稳准身体之后,很快的挣脱开,看向挡在她面前的人...是李鸣响的儿子。 他在唐霓挣扎时,很快的放手,仿佛他搀扶她迫不得已,他对屋子里的人说道:“为难一女子,算是什么本事?李家被驱逐出士族,并非侯夫人的错。” “不是侯爷娶了她,怎么会让李家自绝于士族?若是萧菀还在的话,满京城的士族勋贵谁敢给祁阳侯一脉脸色看?哪个不是敬重我等?” “自从她为平妻之后,侯府就没有个规矩体统。她这幅样子哪一点像是贤妻?” “若是祖宗在天有灵,会不会来找我等不孝子孙?” “完了,士族之列再无祁阳候府一脉,我的儿女如何婚配?唐霓你个小贱人,我跟你拼了。” 女人中间冲出来一三十左右岁的妇人,她冲着唐霓劈头盖脸的一顿撕挠, “你不要脸,我还给你讲什么情面?我的女儿的婚事...她会被退婚的...一定会的...谁家不娶士族女郎?你让她将来嫁给寒门子弟吗?” 唐霓的脸被她挠了两下,有人想要阻挡,但冲上来更多的女人,她们可没怜香惜玉的心思,一会功夫,唐霓的衣服乱了,发髻散了,脸上满是抓痕,她像是被人粗暴的凌虐过一样,哪还有圣洁的模样? “够了,你们都住手。”李鸣响的话阻止了胡闹的人,这也算是救了唐霓。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小醉周末会加更,谢谢。两辈子为人欺负古人,其实挺丢人的,最丢人得是还没欺负成,小萝莉萧琳会给唐霓一个很大很大的颜色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 励志 李鸣响如今在李家还是很有威信的,尤其是在祁阳侯明显不中用的时候,在李氏族人们看来,李家能不能扛过这次最大的危机,最关键的人不是祁阳候,而是李鸣响。 方才领头殴打撕挠唐霓的人停手后,那哭得肝肠寸断的妇人倒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屈辱,哭着说:“求二叔为我做主啊,我家女郎的婚事...好不容易定给南阳士族吴家,可如今...如今可怎么办才好?吴家若是来退亲,我们不能反驳一句啊。” “是啊, 我家小子也即将娶士族女郎,这门亲事若是黄了,我儿不仅少了岳家相助,而且我儿怎么入仕?读书进阶都无法享受士族子弟的优待了。” 大夏以士族为尊并非说说而已,在很多事情上士族都有优待,并且比寻常百姓占有很大的优势。 这是个出身决定一切的时代,士族占有优势资源,他们培养出来的子弟大多都是是好的,当然也有一些不好的子弟,寒门庶族想要出头非常之难,没有几代的积累,是绝对做不到的。 唐霓从她们的只字片语中猜到了一些,她心中满是震撼,祁阳候府一脉不再是士族了?这怎么会?她并非初来乍到的人,自从嫁给祁阳候之后,她除了掌管府中事情之外,她也曾认真的研究士族享受到的福利政策,她更明白父亲想要入士的心思。 她不觉得如今大夏的这种体制是合乎历史潮流的,但她既然成了士族的一员,她自然会努力的使得祁阳候府成为最顶级的士族,努力帮着父亲完成唐家几代人入士族的梦想。 唐尼曾经想过既然改变不了大夏百姓的观念,她又成为上等人,她会努力让百姓生活得更好一点,这也不枉她穿越一场。 可是如今,祁阳候一脉竟然也不是士族了!唐霓拢了凌乱的衣服,虽然她显得狼狈一些,但还是镇静的说道:“敢问二叔,这是怎么回事?” 李鸣响消瘦的身体比平时愣是佝偻了一圈,往日气势逼人的眸子此时盛满了英雄陌路的悲哀,他病态的脸上带着浓浓的苦笑,“怎么回事?皇上扶你为祁阳候府正室,封你薇一品诰命,此后你不再是平妻,是我李家族长的正室夫人。” 唐霓听了这样的好消息,一样的平静,李鸣响看了唐霓一会,唐霓不是不好,但出身决定了一切。 李鸣响笑容苦涩:“你为平妻时,我李家受尽士族的嘲讽,上门来得人大多是寒门或者末流士族,甚至你让商贾登门。想当初丹阳真人在李家时,往来之人都是高冠博带, 祁阳候府门前华盖云集,我那不成器的儿女娶妻出嫁,全都是丹阳真人牵线的,儿媳女婿皆是出身吴郡士族,我当时就想着,也许等我闭上眼睛的时候,李家会进阶二等士族。可如今...我如何同亲家们交代,李家士族除名,李家完了!” “父亲。” 李鸣响几乎摔倒的身体被儿子们搀扶住,他仿佛一下子老了很多,老泪纵横,“我这把老骨头或不了几年,随你们折腾,走,扶我回去。” 被儿子搀扶的李鸣响出门时,看到了被送回来的祁阳候,他羞愧的道:“二叔。” 李鸣响抬手给了刚刚苏醒过来的祁阳候两记耳光,不解气般的踹了他一脚,祁阳候捂着小腹跪在地上,“侄儿知错了,求二叔莫要离开,如今祁阳候府一脉风雨飘摇,侄儿需要二叔啊。” “你还知道李家风雨飘摇?畜生!管不住你下半生的畜生!” 李鸣响痛骂祁阳候,“撇开圣命暂且不说,你...那次花会中有多少士族郎君?多少的列侯勋贵?怎么就你着了唐氏的道?阿菀哪里不好?哪里对不起你?你可知因为你娶到她,多少士族郎君借酒消愁?你不懂得珍惜,你同阿菀成亲十年有余,还不了解她的性情?若是她能忍下来,她就不是萧氏阿菀,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左拥右抱,左右逢源的能力吗?” 祁阳候若是早知道有今日,他也一定不会去寒潭,唐霓即便是人间绝色,但士族...士族是才是李家的根基。以前但凡被士族除名的家族,全都淹没了。 祁阳候抹了一把眼泪,“二叔,侄儿这次真错了。” 他顾不上在候府门口,顾不上有围观看热闹的百姓,祁阳候——年少显名,为天下人侧目的他砰砰的向李鸣响磕头,“求二叔留下来,辅佐侄儿重振祁阳候府。” 李鸣响落寞的眼里闪过一丝的光亮,此时一阵风吹过,李鸣响合上眼,再睁开时光亮已经消逝,“晚了。” “侯爷,我只求你看在列祖列宗的份上,看在李氏家族二百余口的份上,轻点折腾。” 李鸣响越过祁阳候,佝偻的身子返回家中,对几个儿媳妇说道:”李家已然不是士族,你们大归吧。“ 儿媳却并未回娘家再嫁,李鸣响的二子,扶住唐霓的人说道:“父亲就眼看着李家没落下去?“ ”随你!我不拦着你,但我也不会帮你。“ 李鸣响起身去了内室,他从未想过取而代之,李鸣响一生光明磊落为李家尽心尽力,他无法带着他们这房离开。此时在他即将油尽灯枯的时候,他亦不会再阻止自己的儿子谋夺侯爷的位置。 李鸣响去了李家祠堂,一夜之后,李鸣响无疾而终!坊间传言他因为愧对祖宗,不忍看着李家没落自尽而亡。李鸣响用自己的性命略微稳住了呈现下滑之势的祁阳候府,因为他的品性是受人尊重的。 当然因为他此举,唐霓和祁阳候会面临了更大的压力。 当日祁阳候苦求密友挽回李鸣响,在他回府之后,看到唐霓凄惨的样子,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他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他用酒麻痹自己。 唐霓听了一夜他声嘶力竭的哭声,唐霓等到天亮的时候,才端着梳洗的东西去见他。 一夜的折磨,精神上的摧残,祁阳侯像是老人一般,唐霓放下物件,跪在了祁阳候面前,她扬起脑袋,虽然她脸上的抓痕被处理过上了药,但白净绝美的脸上的多出的抓痕破坏了唐霓的美感,如同精美的东西多了几道裂痕。 “若是杀了妾身能挽回李家,妾身愿意死在侯爷手中。“ 祁阳候双目赤红布满血丝,一身的酒臭味儿,声音沙哑:”唐霓,你若是真想死,就不会来同本候说这句话!” 唐霓错愕了一会,祁阳候骨感的手抚摸着她脸颊,自嘲的低笑:“你不想死...你从没想过死的,若是你存了死志,当初在寒潭你我春分一度后,你就该死了,你可知道,我说会娶你的时候,阿菀说过什么?” 唐霓摇了摇头,她正视起如今的骨子里透着疯狂绝望的祁阳候,这个男人变了,他也许会变得不择手段!再也不是她随便就能掌控得住的男人了。 ”她平静的问我是真的吗?我回答是,我求她宽容一点,我告诉她,我的心一直在她这里。”祁阳候凝视着唐霓,抚摸她脸颊的动作那般的温柔,唐霓却知道,他不是对自己,她同箫菀长得不像,箫菀没有她好看,箫菀比她锋芒!唐霓不敢说话,也不敢有任何的移动。 祁阳候道:“她没有回答我,只是在我不耐烦的离开前,恭喜我!我竟然天真的以为她想开了,若是她不是陪着阿琳去庄子上养病,我怎么会...怎么会不同她商量?” “是阿菀不要我了!她怎会这么绝情?十年...十年..她让我一次能怎样?”祁阳候掐住了唐霓的脖子,唐霓道:“侯爷。” 祁阳候慢慢的松手,无力的说道:“你今日想怎么劝本候?” “既然侯爷想得开,妾身也就不多说了,侯爷,祁阳候府一脉虽然被移出士族,然无人能阻挡李家重返士族之列的脚步,如今的狂风暴雨使得祁阳候府看似飘摇落寞,可暴雨过后才会有灿烂的彩虹。” “据说海边有一种鸟,名海燕。它最喜欢在暴风雨中飞翔,海燕有挑战的勇气,侯爷还不如海燕吗?” 唐霓握住祁阳候的手,他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一看便知他没有受过挫折,唐霓眼里满怀着鼓励:“侯爷若是因为困境而沉沦,那才是愧对祖宗!您明白妾身,如此妾身也向侯爷坦陈,若是侯爷同妾身同心,李家重返士族指日可待,况且妾身以为...若是士族消亡了呢?” 少有振作的祁阳候得知了李鸣响过世的消息,他在李鸣响陵墓前,磕头发誓,一定让李家重返士族,跟在他身后的唐霓差一点被李家族人的目光凌迟。 唯有一人对她稍有维护,唐霓将他记在心里,这人可用! 现在容不得她分心,她要全心准备半月之后的面君之策,牛痘挽救苍生的功德,她要了! 孝穆皇帝昭示牛痘之法的圣旨很快传遍天下,许多归隐的大能都在思考着牛痘怎么会同天花有关系。 皇帝拿不准主意的时候,会听取大贤们的意见,若是皇帝的圣旨太过分,也有大贤们带头反对驳回,这些都是大夏国曾经出现过的。 ps唐霓很励志,因为他们励志,才能激励萧琳不停的努力着。其实这是一个很励志的故事。不过唐霓的炮灰身份是注定了。箫菀不需要唐霓励志,箫菀会做什么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 日月 诏书下达之后,吴郡的人自然也得到了消息,萧琳自从知道牛痘之说后,便深入浅出起来。 她将自己关在了书房,除了吃喝之外,她一直在看书或者在冥思苦想,有时候拿一长串的药理问题询问萧居士,总之萧琳的反应,让人很担心。 秦王世子李炫奕几次来找萧琳,都被她拒之门外。在吴郡敢同司徒尚争锋的李炫奕,却在萧琳的书房门踌躇郁闷。 即便他想见萧琳,想着帮她分担点什么,李炫奕也没任性的打碎书房的门,只是在门口说过,毛绒团子,有需要就来找我! 一日阳光明媚,天空像是被清洗过一般的碧蓝干净,微风徐徐,几片形状各异的云朵飘动,这些都预示着今日是个极好的天气。 萧居士敲着紧闭的书房门,不悦的说道:“阿琳,你今日必须给我出门去,今日秦王世子和司徒六郎较量马球...“ 萧居士听到萧琳哼哼唧唧的不去声,萧居士命令的口气少了,带了几分的无奈:“阿琳陪着云丫头去一趟吧,这样好看一点,他们刚定亲,有人陪伴云丫头,她才好出门,阿琳,她是你大姐姐。” 书房的门开了,萧琳走了出来,挽住萧居士的手臂,萧琳眉宇间是一如既往的愉悦轻松之色: “姑祖母,我没事,我还挺得住,不过,出去走走也好,许是能想通呢。” 萧居士心疼的看了一眼萧琳,又看了看略显凌乱的书房,“阿琳。” “我并非非要压祁阳候夫人一头,我是不明白为何牛痘能预防天花,她说得药理不清楚,况且什么是预防?什么是免疫?这些她在哪看到的?那本书上有写?也许她是天才,然她无法讲药理讲清楚,如何取信于人,总不能因为她是唐家仙子,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况且牛痘,我觉得太儿戏了。” 萧琳这几日是在思考唐霓说得牛痘之法,找寻她所知的典籍印证这个法子是否有用,对诏书上的说得东西药理,萧琳不明白,也找不到依据,即便唐霓天生丽质,是天才,可为什么她说出的药理是那么的高深莫测? 萧琳不是不知道亲近人对自己的担心,她觉得他们都想错了,她并不是非要去找唐霓的麻烦或者看不得唐霓得意。萧琳最近几日从未想过同唐霓较劲,若是唐霓的法子行之有效的话,萧琳想要根据药理找到更容易让百姓接受的法子,毕竟从牛身上取下来的东西用在人身上,这不是将人同畜生相提并论! 牛痘能抵抗天花,不就是说牲畜比人更利害?萧琳根本不用多想,若是想要让唐霓没脸的话,这些违背伦理的话就是最好的攻讦唐霓的利剑。 “哪怕我再看不上她...”萧琳对心疼自己的萧居士灿烂的笑着,“再不喜欢她,我也知道她并非寻常的女子,她总是有一些奇妙的点子。” 萧居士为萧琳整理一下衣服领子,顺便摸了一把萧琳的脸颊,嗯,还好,还是肉嘟嘟的,没见少了肉儿,萧居士信任的道:“快去找云丫头吧,阿琳,我相信你会想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嗯,我去了。” 萧琳最喜欢姑祖母这一点,总是毫无保留的相信着她。其实姑祖母是性情中人,像姑祖母这样的人经常会被人伤到。萧琳握紧了小拳头,有她在的一日,她绝对不会让人再伤害姑祖母!那些利用过姑祖母,伤害过她的人,萧琳绝对不介意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萧居士看着萧琳的背影,低笑了一声:“唐霓,我得感谢你呢。” 没有唐霓的一会一个主意,就没时刻不肯放松不自满的萧琳。学无止境,即便是她都没有窥到师门绝学的精髓,萧琳一定走得比她更远。 “大姐姐。” 萧琳赶到了萧家前院,萧如星不耐烦的说:“我等了你足足一刻钟,你可是真够慢的。” “让三姐姐久等了。”萧琳笑着赔礼,萧如星哼了一声,算是原谅了萧琳的迟到。 萧如云一袭藕色衣裙,摈弃了平时的素雅,她今日靓丽非常,许是经过几日她想通了,萧如云精神比才订婚的时候好了很多,对萧琳的笑容真诚了很多:“四妹妹也要仔细身体,不可为了读书累坏了自己。” “多谢大姐姐关心。” 萧琳同她们向外走,随口问道:“今日秦王世子和司徒六郎在何处打马球?我听说最近几日,秦王世子没少同司徒六郎较量,真奇怪,他怎么会直接同司徒六郎放对呢?” 那个笨蛋不是以打败司徒九郎为目标的吗?还是觉得司徒九郎太难以抗衡找了个略微显得好欺负的? 司徒六郎虽然萧琳没见过,但听了他做得事情后,萧琳不认为司徒堂好欺负! 别弄到最后,那个笨蛋聪明反被聪明误!哼,到时候她一定要去嘲笑他。 “谁知道秦王世子怎么想的?”萧如星在旁边插话,她清亮的眸子闪过几分的痴迷,很是热情的挽住了萧琳的手臂,”我同你说啊,谁也没想到司徒六郎不仅上马能打仗,他还能吟诗,会作画。不过,他再好,还是...还是被秦王世子压了一头。秦王世子比上次来吴郡的时候变得更有才华更出色了。” 萧如星同萧琳分享着外面的消息,萧如云在一旁听着李炫奕如何如何,她方才松缓的眉头又一次拧紧,开朗明艳的神色变得隐晦不明。 萧琳没有注意到萧如云的变化,同萧如星说着悄悄话,时不时的惊叹一声:“啊,真的啊?”“秦王世子真的那么厉害?””司徒六郎也不弱哦,这么看应该是平手才对。” 萧如星得到了萧琳的回应,同她更为亲近起来,她们两人凑在一起嘻嘻哈哈说着只有这个年龄的少女才会在意的话题。 萧如云撑着车架的窗棂,时而欣赏外面的景色,时而看笑得灿烂的妹妹们,萧如云对她们多了几分的羡慕,两世为人的经历让她很难再像她们一样的天真,宛若闺阁女郎一般同亲近的朋友说哪个郎君更好更出色。 萧如云曾经也是很多人羡慕的女郎,秦王世子妃这个地位尊贵的身份是属于她的,秦王妃那位慈爱和蔼总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婆婆,不知让多少人羡慕自己的好运气!李炫奕对她的体贴,给她的惊喜,同对李炫奕的恨意一样存印在萧如云的脑袋里。 从什么时候起,一切都变了样儿?萧如云眸色隐晦,到底是为什么?他变得了,变得暴躁,变得荒唐,变得风流多情!到底为什么他要伤害一直疼他的秦王妃? “看,四妹妹,那就是秦王世子!” 不仅萧琳顺着萧如星的手向外看,萧如云一样像是被惊醒一样不自觉的看向秦王世子的方向。 青山脚下,潺潺的溪流旁边,是一块郁郁葱葱平坦的草地。 二十几匹骏马在草地上忽快忽慢的跑着,坐在马背上的人身穿全套的打马球装束,不在是高冠博带,不在是衣抉飘飘,他们的衣衫短干练,头上只是缠着红黑两色的发带,手上拿着木杆子,控制马,追打着在草地上翻滚跳跃的竹藤球。 在树荫下,摆放着十几个软席,士族的女郎在为自己心仪的人呐喊助威,秦王世子是出现频率最高的一个,没能上场的少年们一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取代场上发挥不佳的人。 萧琳下了牛车,凝神看着草地上交战的两个马球队伍,那个身手矫健的笨蛋...他笑容比如今的阳光还耀眼。 竹藤球恰好落在李炫奕马前,他让队友做掩护阻挡住强球的司徒堂,只见李炫奕快速的抬手,竹藤球被木板击中飞起,正好穿过了司徒堂身后竖起的圆环。 司徒堂懊恼的锤了一下马脖子,李炫奕却举着手中的马球棍,笑着同队友击掌庆祝,他挑衅般的向司徒堂蹭了一下鼻子,骄傲的笑道:“我又应赢你了,司徒六郎!” 司徒堂稳了稳呼吸,无所谓道:“秦王世子只领先一球而已。” 李炫奕摸了一把自己胯下骏马的鬃毛,看了眼旁边计时燃香,道:“不知剩下的时间够不够你追平本世子...” 李炫奕漆黑的眸子闪烁了一下,他看到了心心念念的人儿,终于舍得出门了——毛绒团子。 此时竹藤球被放置在开始的位置,李炫奕再一次扬起马球棍,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击打竹藤球,让藤球向旁边飞去,司徒堂道:“秦王世子,你违规了!” 他一样看向了竹藤球飞去的方向,司徒堂的心剧烈的跳动,比方才同秦王世子激战马球时的心跳还快,他一样看到了朝思暮想的未婚妻——萧如云。 可是萧如云却没有看他,她复杂的目光看着李炫奕,司徒堂的心沉入了谷底!她不喜欢他?她忘记了?难道说以前的事情只有他一个人还记得? 竹藤球飞到眼前,萧琳身手接住了竹藤球,球上面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萧琳将球掂了掂,李炫奕骑马直奔萧琳冲过来,头也不回对司徒堂道:“既是本世子违规了,这分算本世子输了,剩下的时间,足够让我解决你。” 李炫奕将马停在萧琳面前,囧囧有神的目光专注在萧琳一人身上,任谁都能看出秦王世子对萧琳的不同,他也从不怕别人看出来,李炫奕看了萧琳半天,道:“没见瘦,很好。” “喂,你要看着我赢司徒六郎。” 李炫奕向萧琳伸手,想要取走萧琳手中的竹藤球,萧琳向后闪身避开李炫奕的手臂,蹲身捡起地上放的闲置的马球棍,将竹藤球扔到空中,挥杆,击中竹藤球,“司徒六郎,接着!” 李炫奕回头正好看到了竹藤球飞到司徒六郎面前,司徒堂挥杆,竹藤球穿过了圆环,李炫奕输了...他回头怒视萧琳,“喂,你帮他?” “司徒六郎是我家大姐姐的未婚夫婿,而且萧家是吴郡士族哦。” 李炫奕看到萧琳脸上的笑容,摇头低估:“可我是钟情你的人那。” 萧琳自然没有听见李炫奕的嘟囔,笑容更浓了一些:“给你个教训,稳操胜券之下亦有可能会因为大意而失败。” 萧琳转身向软席旁走去,背对着李炫奕摆手,道:“不用谢我啦,笨蛋!” 李炫奕紧了紧缰绳,催动骏马意图掳走萧琳,萧如云眸色瞬间的幽暗悲凉,萧如星提醒:“四妹妹小心。” 在李炫奕即将碰到萧琳的时候,斜刺里冲过来一匹白色骏马挡住了李炫奕和他坐下的黑色骏马,一白一黑的良驹互不相让的嘶鸣。萧琳此时回头,马上的人她认识,在场的没有不认识他的人——司徒九郎。 同李炫奕一袭黑色的衣服不同,司徒尚一如既往的白衣胜雪,他宽大的袍袖垂在马背上,那抹白分辨不出是他的衣服,还是马的鬃毛。 司徒尚高远清澈的眸子静静的看着李炫奕,仿佛阻止李炫奕是多么正常的一件事,“秦王世子,此处是吴郡。” 李炫奕不满的神色一闪而逝,在马背上坐直了身体,气势不弱的回道:“吴郡又怎样?本世子就是看中她,你待怎样?” 方才众人的喧闹声随着秦王世子和司徒九郎对峙而戛然而止,无论男女此时的目光全然集中在他们两人身上。 他们似永远不会相溶妥协的黑白二色,单独见他们一人的时候,会觉得对方虽然出色但不会强于眼前的人,今日见到他们两人一起出现,才明白原来只有这个时候,他们才是最出色的。 “日月齐辉,我等有幸!”人群中有人仰天长叹,更多的人认同这句话。 萧如云似被他们日月的光芒所逼的垂下眼睑,眼前的人同她印象中的李炫奕已经完全的不一样了!为什么会这样?这样的李炫奕让她怎么去恨他? 萧琳从司徒尚的马后轻轻巧巧闪身走出来,站在黑白二人中间,她眯起眼睛看着他们,灿烂的一笑:“九郎若是打算同秦王世子较量马球,这身衣服可不成。秦王世子若是想要同九郎比试的话,你这身衣服也不成。” “你很想我们比试分个高下?”司徒尚含笑看着萧琳,“为什么?” “有个好对手,才不会寂寞,才能突破自身的瓶颈,你们现在就被说成是日月齐辉,太早了。” 萧琳后退几步,笑着道:“十年后再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 雨中 李炫奕同司徒尚相视而笑,在马背上的两人几乎同时伸出手,啪得一声,他们的左手交握在一起。 即便两人没说什么较劲的话,但彼此之间都明白,十年后比较得是各自的成就,较量从眼下开始! 拨转马头,李炫奕催促坐下的乌锥马,向司徒堂喊道:“开始!开始!不到最后一刻,本世子绝不认输。” 两队马球队在各自队长的带领下做最后的拼杀,场面再次热闹起来,嘶声力竭的加油助威声音很难想象是从平时高雅寡淡的士族郎君们口中发出的。 萧琳走到萧如云身边,看了看周围群情激昂的人,她嘴角翘起,从抵抗外族入侵,从打马球上都可以看出士族郎君的血不曾冷!如此一来,司徒尚肩膀上的责任会轻一点。 “大姐姐,你看司徒六郎好漂亮的防守呢。” “大姐姐,你看,他很冷静,在秦王世子的步步紧逼之下,还记得布置队友的队形。” “大姐姐,秦王世子要输了呢。” 萧琳最后一句话不由得带了几分的幸灾乐祸,让你显摆,让你炫耀,活该!输掉好!萧琳一点不觉得愧疚,哪怕李炫奕是因为她而陷入被动的。 萧如云极淡的说道:“我看见了。” 她看见了司徒堂,同样看到了不肯认输,果决坚韧的李炫奕,萧如云脑袋像是炸开一样,李炫奕喜欢萧琳!他怎么会喜欢上萧琳呢?萧如云不知道是不是该同萧琳说李炫奕风流好色...说李炫奕负心薄幸...说他种种的不好。 虽然他同自己的记忆里不大一样,但萧如云不敢保证,李炫奕不会重复前生的错误! “四妹妹,秦王世子...” “他输了!” 萧琳眸光闪烁着几许的愉悦,清脆的锣声响起,李炫奕最后击打起的竹藤球没有穿过圆环。 萧琳没有看出萧如云的欲言又止,她感觉司徒六郎不坏,她亦想促成萧如云同司徒六郎情投意合,但萧如云如何消除她自己的偏见正视司徒六郎,萧琳做不了太多。 她也不想用自己的判断去影响萧如云,看司徒六郎的神色不像是会轻言放弃的人。 萧如云带了一分的恼意,她这是提点萧琳好不好?道:“我不是说这场马球输赢的事儿,秦王世子是轻狂之徒,他没有长性...你要多当心。” “本世子认识你吗?你竟敢污蔑本世子?” 李炫奕带着怒气的声音从萧如云背后传来,他知晓自己以前的确实行事嚣张霸道,无所顾忌。虽是现在比以前也没强多少,可李炫奕对什么轻狂,好色的词汇很敏感,当着毛绒团子这么说他,李炫奕不生气才怪了。 萧如云回头看向李炫奕,他俊脸带着不快,他的眼眸看向萧琳时是急于辩解的焦急,可李炫奕看她时,是冷漠疏离,是陌生。 “你...”萧如云心无法平静下来,一会沉入谷底,一会又高高飞起,李炫奕是她的仇人!他给她的委屈,侮辱还不够吗? 李炫奕转向萧琳,怀疑的说道:“阿琳,你不会相信她吧。” 萧琳含笑不语,李炫奕心知不好,怒视萧如云,“你看不到本世子...” 啪,李炫奕肩膀上搭上了一只大手,司徒堂道:“秦王世子殿下要对她什么?” 美人有难的时候,英雄总会出现的。萧琳相信自己判断,这几年她同李炫奕一同成长,两地互通书信,萧琳比外人了解李炫奕的品性。她方才故意笑而不语,是看到司徒堂走过来,更是给李炫奕一个教训,她连母亲对李炫奕的评价都将信将疑,又怎么会全然相信没见过李炫奕几面的萧如云? 李炫奕剑眉一挑,眼看着司徒堂将萧如云保护在身后,“哦,我到是忘了你同她有婚约!司徒六郎,管好你的未婚妻子,让她少说话。” 司徒家同萧家联姻算是吴郡的新鲜事儿,士族之间的联姻很常见,尤其是是像司徒家和萧家这样的上等士族,按说这两家早就应该彼此联姻不知多少次了。 可之所以称为新鲜事的原因就是,从祖上起这两家的嫡系血脉就没有配成对过!即便有联姻大多也是偏房旁枝。这次两家成功的缔结婚约,着实吓到了一批人。 李炫奕一直对此事乐见其成,恨不得明天就送一份大礼祝贺他们新婚!定亲后,成亲还得等上两年,这是什么破规矩? 李炫奕心里腻歪透了,看到不远处略显得云淡风轻的司徒尚,李炫奕高声道:“我还没祝贺你们订婚呢。” 司徒尚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同李炫奕的目光碰到一处,淡然的说道:“世子殿下不必破费了。” 装,你就继续装下去,李炫奕烦躁的甩开司徒堂,别人不知,他却看得出司徒尚并未放弃萧琳...司徒堂被一下子甩开,但还是用高大的身体护着萧如云,“世子殿下打算同在下较量拳脚?” “少废话,打过再说!” 李炫奕心情很不好,毛绒团子不肯相信自己,又有一只大尾巴狐狸...不对,是只狼对毛绒团子虎视眈眈,他再过两日就要回京城去,他清楚的知晓,皇伯父不会轻易让司徒尚进京的,这么说来...司徒尚离着毛绒团子更近! 以前还好,即便司徒尚有狼子野心,但毛绒团子还小,可如今萧琳长大了,在李炫奕眼里是最漂亮的士族女郎...可恶的司徒一族,同他们李氏皇族真是天生的克星! 李炫奕又同司徒堂比起拳脚,司徒堂感觉到莫大的压力,秦王世子身手不错这一点他知道,可没好到这一步。这哪里是比试拳脚功夫,秦王世子是在拼命!他们没有这么大的过节吧,怎么像是有夺妻之恨,杀父之仇似的? 司徒堂此时也不敢大意,一招一式的应付着明显处于发怒狂暴状态下的秦王世子。吴郡的士族子弟哪里见过这样的事情?一个个都看傻了,原来像莽夫一样的打架也是很有范的。 打架的两人肆意放纵,率性而为。 萧如云垂下了眼睑,她身体在微微轻颤,司徒堂和李炫奕...她眼前迷蒙混沌,明明他们还是青春年少,萧如云却看到了脸上有一道疤痕的司徒堂压着只有匹夫之勇的李炫奕暴揍...那是在秦王的葬礼上,那时李炫奕还是秦王世子,秦王留给他的戍边军被司徒堂以叛国屠杀! 那也是他们第一次打架,李炫奕被打得很惨,他被司徒堂按倒在地上,‘戍边军不是死于我手,而是秦王养了个不争气的儿子!’ 晴朗的天空,此时却下起雨来,豆大的雨落在青草上,碎成了几瓣儿。吴郡的天气是多变的,又地处南方多湖泊河流,潮气重,这种说下雨就下雨的状况极是常见。 在大雨中,司徒堂和李炫奕两人一样打得难分难解,但围观的人都跑到凉亭里避雨,萧琳和萧如星也向凉亭跑去,萧琳回头看到萧如云还在原地,“三姐姐先过去,我去拽大姐姐,即便是想要同司徒六郎同甘共苦,也不是这个时候。” 萧如星哼道:“也不知大姐姐想什么——今日看她几次失神,谁知道她惦记着谁?” 萧如星放开了萧琳的手,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轻,显然不想让旁人听去,最后还加上一句:“我没你好心!” 萧琳转身拽着萧如云向凉亭跑,一来一回得耽搁,萧琳和萧如云身上湿得最厉害,萧琳拿出手绢,也是湿的...她无奈的打算将手绢拧得干一些... “用这块。” 萧琳闻声抬头,楞了一下,司徒尚将丝绢塞到萧琳手中,他们手指相碰,萧琳忍不住的脸一红,呐呐的说道:“不,我不要。” 萧琳退后时,将手绢还给了司徒尚,她看向了外面还在打斗的一对傻瓜,拢了拢头发,问道:“你猜他们会打到什么时候?” 司徒尚同萧琳并肩在一起,他们之间隔着一步的距离,司徒尚侧头看了一眼萧琳,眼前的人儿湿润的头发顽皮的贴在她脸颊上,许是因为痒痒得不舒服,她时不时用手拢着,微张着殷红的唇瓣好诱人...司徒尚不敢再继续看下去,他也想着冲到雨水里去冷静冷静,当看到李炫奕身后站着的仿佛铁柱子一样的人时,司徒尚少年躁动的心逐渐的冷却。 “他们都是羽林军,是秦王殿下训练出来的羽林军。” 萧琳听了这话后,目光也多了几分凝重,和李炫奕组队打马球得人还在雨中笔挺的站着,雨色迷蒙,萧琳看不清他们的模样,却能感觉到他们脸上的肃穆!他们一样没有经历过疆场的磨练,可他们是任何人也不能小看的虎贲! 萧琳信服的轻笑:“秦王殿下训练出来的嘛,九郎既是能看出他们的难能可贵,自然不会再对北府军听之任之,九郎一样有兄弟相助呢。” 司徒尚嘴角弯起,提起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打算怎么做?” 萧琳楞了一下,她身手到凉亭外,手掌心接了几滴雨珠,方才的大雨小了,空中有一道划破天际的彩虹拱桥,萧琳淡淡的说:”没有比她亲自种痘更有说服力的,她也可以借此赢得极好的名声,为天下苍生敢于舍身忘死...可我知晓,她不会这么做。世人都怕死,她也一样。” 司徒尚不解的挑眉,萧琳手中的雨水从指尖溜走,她仰头看着美丽的七色彩虹,说道:“娘的十问檄文让陛下吐血,我准备的东西即便无法让她身败名裂,但也许能有让她吐血的作用,俗语说,有其母必有其女!” ps明日双更,后日双更,小醉要努力。(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 劝人 司徒尚看向自信的萧琳,她的眼睛眨呀眨的,听着她轻快的笑问:“九郎不相信我?我现在是比不上我娘啦,但将来...我一定同娘一样的出色!” 她嘟着嘴,脸颊红润,显得那般可爱。司徒尚眼里是他不曾有过的欣悦,他高远的眸子像是彻底的坠入凡间,只为眼前的人闪烁,司徒尚道:“你是想以人畜论!” “人岂能于牲畜同论?” 萧琳不意外司徒尚想到了这些,但凡是人听说牛痘的事儿后,想到的第一点就是怎能将牛身上的东西放到人身体里? 萧琳手扶着凉亭的栏杆,雨水已经完全停了下来,被雨水清洗过的草丛中间落着晶莹的雨滴,阳光照过之后雨滴五光十色,像是草丛里藏着的琉璃珠子。 萧琳将自己干了的显得卷翘的发梢按了按,这场雨破坏了她的发髻,卷毛的头发实在是不好打理呢。 司徒尚独喜欢看她对卷翘发梢无奈的神色,道:“祁阳候夫人面君时,我想四叔会说话,很多人都会说这话。” “我知道!” 萧琳没有想过只有她自己才能想到人要高于牲畜这一点,轻声说道:“我想她一定会反驳,鹿茸等等都可用药,” “然后呢?” “病牛焉能治病?长满了牛痘的牛,九郎说是不是有病的牛?没道理人不如牛!人姑且躲不过天花,牛就可以?我想祁阳候夫人绕不开这些的,祁阳候夫人要做得是直接划破身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司徒尚静静的想着这事儿,“光凭这一点,怕是很难让祁阳候夫人气吐血。” “所以我很忙!我离着捅破窗户纸越来越近。开始得时候我就想着怎么将她所说的事情反驳倒,让祁阳候夫人丢脸!想着反讽她。“ 萧琳唇边多了一抹苦笑,侧头看着司徒尚,“我不是一个心胸很宽阔得人,恨着的人,我最愿意得是看着她倒霉,看着她声名扫地。其实我同娘也不像,娘只是想做唐氏永远无法触及云朵,而我最见不得她得意!” “爱其欲其生,恨其欲其死。阿琳,我喜欢!” 李炫奕手握住凉亭的围栏,萧琳被突然而至的李炫奕吓了一跳,同李炫奕晶亮的眸子对视,萧琳怒道:“你偷听?” “怎么是偷听呢?”李炫奕胳膊用力,直接从凉亭外翻身进来,他站在了萧琳的另一边,斜睨了司徒尚一眼,“你说话的声音虽是不大,但也不小。” 眼见萧琳明显发怒的样子,李炫奕摸着肩膀,嘶了一声,“司徒六郎下手真够狠的。” 萧琳瞪了李炫奕一眼,“活该!谁让你同司徒六郎打架?” 李炫奕在吴郡很招人恨得好不好?可他偏偏还嚣张的到处先逛,也就是顶级士族注意风度,要不然他早被人在背后敲闷棍了。萧琳小声嘀咕:“真当自己长本事了?笨蛋就是笨蛋。” “我就是喜欢炫耀,怎么样?”李炫奕靠近萧琳一步,他可没司徒尚君子作风,所以他离着萧琳更近,李炫奕傲气的说道:“我有力挫吴郡士族郎君的本钱,在何处我都是秦王世子!有本事正面同我抗衡,若是输了,我认!若是我赢了,他们就得服气。” 李炫奕还不忘向旁边的司徒尚挑衅一眼,你趁着我同司徒六郎比武来接近萧琳,不地道! 司徒尚抬了抬眼睑,无视李炫奕,凝视着萧琳,问着方才的话题:“祁阳候夫人你是看不上,但你想着救人。” “霍乱暂且不提,天花实在是百姓的大敌,甚至来不及交战,人最宝贵的性命就没了。我可同唐氏较劲,但我不想因为对她的恨意而一叶障目,我不想被仇恨蒙住了眼睛。” “师从于姑祖母,我学了医术,看了很多绝版孤本。既然唐氏可以自学成才,我有名师指导,有一屋子的医书,不说像她一样聪慧,但她提出的东西,我都无法理解并且想得更深的话,我也太没用了一点。” 李炫奕笑道:“我给你研磨。” “来人,准备笔墨。”李炫奕大声的吩咐。 萧琳叫住李炫奕,感觉到旁人的目光凝聚在自己身上,萧琳勉强维持着平静,“你知道什么就乱嚷嚷?我又没说写东西。” 李炫奕笑道:“我知道你会写。” 一直跟着李炫奕的李四绝对是高素质的仆从,很快在凉亭里安排了笔墨,他躬身后退下,同李炫奕带来的羽林军如同铁塔一样站在凉亭之外。 同士族郎君的散漫,在他们身上能看到坚韧和纪律。司徒尚眸色更为凝重几分,同样进了凉亭的司徒堂合了一眼眼睛,他肩膀上的担子不轻,整合北府军任重而道远。 秦王以无上的威望,以皇族的身份,可以从无到有按照他的想法训练出戍边军,羽林军。士族传承千年,虽是以司徒家为首,但士族之中盘根错节,在北府军中一样如此。 司徒堂再睁开眼睛时,神色显得更为坚韧,他向司徒尚微微扯出个笑容,九弟放心,秦王能练出来的铁军,我一样可以重振北府军的雄风。 在场的人唯一相信司徒堂的两人,一是司徒尚,二是萧如云。 只有她才知道司徒堂将来会凶残到什么地步,只有她才知晓北府军有多么的崇拜司徒堂。 司徒尚回司徒堂信任的笑意,萧如云的目光再次不自觉的落在研磨的李炫奕身上,被他捧在手心的女人很幸福,被她他遗弃的女人很痛苦。 萧琳看到了司徒堂略显得暗淡的眸子,她此时提醒萧如云反而不好,可对司徒堂,萧琳真心很看好,稳重,成熟,痴情...这样的好男人一旦错过了,对萧如云来说太可惜了。 萧琳不想他们的误会加深,司徒堂明显对萧如云痴心一片,否则司徒家也不会对这门亲事如此看重,一再让步。不单单因为司徒堂对司徒家很重要,同时也有司徒堂不想勉强萧如云的因素,如此才订下了两年之期。 看了一眼不知在想什么的萧如云,萧琳大大方方的走近司徒堂,轻声提醒:“大姐姐因为司徒六郎虐杀俘虏的事儿不至于如此恐惧司徒六郎, 她明明想去了解你,可她又踌躇的不敢上前。司徒六郎想要打破大姐姐的心防还要另想办法。” “爱慕英俊的郎君,任谁都会有。”萧琳眼睛晶晶亮,抿嘴一笑:“司徒六郎欲其在这里暗自神伤,默默守护大姐姐,不如想想办法怎么让大姐姐将爱慕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有些话说出来没什么丢人的,藏在心里大姐姐也没读心术,不会知道的。你前路颇为艰难,就别给自己再添波折了。” 司徒堂脸颊不可见的红了,脖颈子像是发烧一般,他抿了抿嘴唇:“若是你...你会看谁?” 司徒堂不知怎么,很信任萧琳,司徒家这代嫡出的女郎,司徒堂因为从小在京城,他不甚熟悉,母亲又是那种温婉柔和的性子,这方面给他的指导很少。司徒堂情根深种,自然看不上别的女人,他也不会亲近她们,所以...他竟然找不到人询问,眼前的萧琳从哪方面看都很合适。 他们不会是彼此相恋的情人,但却有可能是知己,不谈风月的知己良朋。司徒堂不否认欣赏萧琳,但这种欣赏不是喜欢。 这一点他分得明白,若说以前的事情让司徒堂喜欢萧如云的话,这次见面之后,萧如云的脆弱敏感,以及在她骨子里的哀伤,让他更是心疼,他想保护她。 “我许是受了秦王殿下的影响,我从没觉得兵家子不好。” 萧琳的目光在研磨的李炫奕和司徒堂身上来回比较了一番,笑道:“当然是秦王世子,并非是我认识他比较早,也并非他的身份地位,他很耀眼,也很开朗,无论从哪一方面他更为吸引女子的目光。我再同你说一会话儿,他会跑过来,挡在我面前。你只会让大姐姐自己想明白。虽是性格使然,但不可否认每一位女郎都有虚荣心。” 司徒堂低声问道:“你也有虚荣心?” “那是当然了。” “那你知道九郎和秦王世子...” 萧琳低头拢了拢袖口,嫣然浅笑:“我争取做劝得了别人,也劝得住自己的人。我尚未及笄,我不需要现在去选择,当然我不会玩弄于他们,也许等到他们及冠,会明白过来眼下不过是一时心动而已。” “阿琳,磨研磨好了,快过来啦。” 李炫奕的声音很洪亮,他的眉梢高高的挑起,“阿琳用我研得磨,一定能写出最好的文章。” 司徒堂道:“我看此时你就是想着杀人,他也会帮你把想杀得人绑好,帮你把剑抽出来,九郎...阿琳,别轻易放弃九郎,他也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司徒家的男人,从祖宗起就不善于同情根深种的人表白,这一点李炫奕的祖宗却截然相反!萧琳笑了笑,没有答应,也没否定,她走到李炫奕面前,问道:“你知道我要写什么?” “不知道!”李炫奕将座位让给萧琳,将沾满了墨汁的毛笔放到萧琳手中,“我知道你会写,写一篇让很多人都惊叹的东西。” 李炫奕压低声音,她卷翘发梢还是像以前一样不肯软下来,同萧琳一样!“毛绒团子,无论你作什么,我都会帮着你,我才不管你是不是需要呢。” 萧琳握紧了毛笔,李炫奕在旁继续研磨,萧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铺开的纸张上写字。 司徒堂拍了拍司徒尚的肩头,“九郎,这事不能让!” 我也不能做劝得了别人,劝不住自己的人!司徒堂慢慢的靠近萧如云。 ps今日双更,晚上还有一更。领先世界半步,不是被人崇拜就是被认为疯子,唐霓在现代不是医生,有些东西,她知道不见得能懂为什么。即便是懂了,怎么同老古董说也是个问题,一个观念的转变不是一年两年,需要很久的。小醉一直觉得没有金手指的话,那些穿越的人,会不会被人烧死?会不会像哥白尼?现在谁都知道他说得是正确的,可让同时代的人相信,这是个难题。下一章,拍唐霓,本文虽然感情略微纠结,但小醉设计了很多对的感情,尽量写得欢快点。(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 郁闷(二更) 方才凉亭里人不少,但雨停了之后,躲雨的人少了。 不可否认司徒尚他们很耀眼,但在吴郡每个士族子弟都是骄傲的,哪怕在才学上比不过司徒尚,在傲气上不会轻易认输,而且司徒尚很常见,不至于他一出现,一堆人围着。 不是人人都有打探隐私的爱好,在萧琳他们说话的时候,更多人向司徒尚和李炫奕拱手离去。 司徒堂走到萧如云身边,尽量让自己紧绷的脸色好看一点,很有派头且礼貌的说:“能否请你与我去湖边?” 萧如云回神看到说话的人是司徒堂,她忍住下意识躲开的冲动,眼睫低垂着道:“好。” 她先于司徒堂快步离开凉亭,她无法再看着李炫奕眼里全是萧琳,他曾经对自己好过的...司徒堂带她离开李炫奕,不让她陷入爱恨莫名的情绪中去,萧如云很感激他。 草地上的雨水尚未干,萧如云感觉脚底有些潮湿,可在凉亭外面,天是蓝的,草是绿的,有一眼看不到尽头的湖泊,她心情好上了许多,唇边也不再是莫名凄苦的笑意,萧如云吸了雨后潮湿的空气,仿佛干涸的五脏六腑舒服了许多。 司徒堂走在她身旁,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从旁来吹来的凉风,下雨之后会凉一些,司徒堂不想让萧如云再在自己面前病倒。 他们两人静静的走着,司徒堂是司徒太尉精心教导出来的,他也是能言善辩的人,可在心心念念的萧如云身边,他的舌头是木的,几次想说什么都无法出口。 突然凉亭方向传来悠扬平缓的萧声,萧声好似一句句舒缓的倾诉,听萧声可让人烦躁的心情清净下来。能将古琴曲用萧演奏得如此完美,除了司徒九郎之外,无人可以做到。 司徒堂知晓这首曲子是司徒尚为萧琳吹奏的,司徒尚在用萧声告诉萧琳,他一样是相信支持她,顺便安抚萧琳的烦躁!想写出惊天下的文章,就得克服烦躁。 司徒尚没让秦王世子专美于前...司徒堂低声问道:“你怕我?” 萧如云脚底下顿了顿,她没敢抬头看司徒堂,因此错过了司徒堂眼底的痴情,萧如云嗯了一声。司徒堂眸色暗淡了几许,知道是一回事,听萧如云亲口说出来,司徒堂心凉了一大半,再问道:“为什么?” 萧如云皓白的牙齿咬着下嘴唇,低头看着嫩绿嫩绿的草地,长叶子上雨珠因为她脚的踩踏而掉落在泥土里。司徒堂又问了一句:“是因为我虐杀俘虏?阿云,我是逼不得已,世子殿下在吴郡,俘虏只能杀。” 自己的前生,他将李炫奕踩踏到泥土里,今生却被李炫奕逼着留下杀俘的凶名。若不是她前生的痛苦深入骨髓,萧如云会想那只是一场噩梦。 ”我并非全然是因为这件事而怕你。” 萧如云也许不如萧琳眼光好,但此时她也想得明白司徒堂所作所为的意义。司徒堂先是心中一暖,然后他两道剑眉几乎凝一处,纳闷的问道:“除了此事之外,我还有让你害怕的?” 萧如云看到了他脸上带有几分孩童般的不解,此时的他不像是记忆中的杀戮冷漠,不是他暴揍李炫奕的时脸上露出的嘲讽苦涩,不像是看她时的势在必得,萧如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喃喃自语的问道:“我们是不是见过?” 司徒堂手指冰凉,袖口中的食指不由得轻轻颤抖,他的喉结滚动,“我们...” 萧如云道:“我想我们应该没见过的对吧?” 司徒堂看着清澈见底的湖水,湖面上有几只水鸟嬉戏,萧如云等不到司徒堂的回答,同时也无法解释她对他的恐惧因何而来,萧如云咬紧了嘴唇,司徒堂因为背向着她,萧如云发现他的肩膀很宽很宽,能挡住她的身体,“我会尽量不怕你!” 李炫奕可以变得上进,也许司徒堂不会变得的残忍嗜杀,萧如云知晓退婚很难,既然是父母的愿望,她会嫁给司徒堂,“你能少杀点人吗?你会敬重妻子吗?你会不会有很多的姬妾?” 司徒堂低声说道:“两年,两年之后,若是你还问我今日的问题,我们的婚约就此作罢。” 司徒堂喜欢萧如云,但自身的骄傲同样不准许他一再得强求这份只有他一直记着的感情。他将来要做得事情很多,若是亲近的妻子都无法理解的话,司徒堂不知他同谁那些苦闷的的心里话,司徒堂道:“湖边冷,草地滑,你小心点,我送你去见你的妹妹。” 萧如云看着前面的司徒堂,她不明白自己说错什么,两年后...会解除婚约吗?当她下定决心顺应父母之命同司徒堂成亲时,他是在拒绝自己? 同来时不同,他们一前一后的走着,萧如云微微低垂着脑袋,她没有羞涩,只有满满的无奈。 凉亭里,司徒尚倚着凉亭的竹子吹箫,清淡的萧音让萧琳有些躁动的心宁静下来,苦思许久的难题仿佛也不是那么难解,她越写越快,越写越觉得顺畅。 李炫奕坐在一旁,她有一挺直小巧的鼻子,有长而卷曲的眼睫,有可爱的一对梨涡,在李炫奕看来,她是最美的一个。 萧琳身上的衣服略有几分褶皱,不如平时齐整,一缕不肯听话的发丝因为她低头垂在额前,李炫奕心想要送萧琳一盒子的毛绒头绳,带着毛绒头绳的毛绒团子,太可爱了,他的心像是被那些毛茸抚摸过一样,痒痒的。 因为他离着萧琳近,于是他忽略了司徒尚的萧声,李炫奕磨墨的时候,目光从萧琳的五官落到了她写好的纸张上,他的目光有欣慰,有凝重,早已非吴下阿蒙的李炫奕能看出萧琳所写策论的价值。 他磨墨的动作更为轻柔,怕打扰到萧琳的思路,萧琳握笔的手那般的白皙小巧,李炫奕记得属于她的那份柔软,他不想再也不碰不到,可眼前的萧琳,他真的配得上吗? 若是萧琳能成功,世上得有多少人会崇拜敬仰她?李炫奕的肩膀像是突然压了千斤重担下垂了一寸,但仅仅是一寸,李炫奕又挺气了腰,研磨墨汁更为用心,谁能说他配不上! 萧声渐渐的消失,司徒尚看出李炫奕前后神色的变化,他收了玉萧,踱步到萧琳身旁,李炫奕一下子站起身,气势不弱于司徒尚。 萧琳写下了最后一个字,停笔,舒气,听到司徒尚问道:“可能吗?此法可行?” “姑祖母做过笔记,我看过祁阳候所写的奏折,我在想折子上所说的免疫是不是就是以毒攻毒?不对,不能这么说,姑祖母说过但凡中过毒且熬过的人,此后虽不会百毒不侵,但寻常一点的毒药对他来说是无效的。” 司徒尚眸光灼灼,压不住激动的问道:“你的意思是...” “牛痘太过儿戏,百姓不见得会接受。”萧琳眼看着写下的笔墨被风吹干,收敛好了书信,交给司徒尚,“我知道会有很多人说中了牛痘会长出牛犄角来。“ “噗。”李炫奕忍不住喷笑,萧琳侧头瞪了他一眼,李炫奕立刻回以萧琳翘起的大拇指,谄媚般的笑道:“阿琳真聪明。” 他看向司徒尚时不仅谄媚的笑容消失,还带着几分嘲讽,“本世子想京城里的太尉大人会赞同阿琳着这言论。” 诏书公布之后,在各地引起的轰动同样不小,有些地方已经越穿越邪乎了。牛角算什么,牛头人的妖怪才够吸引眼球,这一切若说没有人在暗自推动绝无可能。 司徒太尉虽是士族,但在朝廷这么多年,李炫奕认为他是老狐狸一只,父王也说过让他当心司徒太尉!有些事情不需要司徒太尉自己做,自然有下面的人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这就是士族...李炫奕眼角余光看到了再进凉亭的司徒堂,为了士族的高洁完美不缺,多少人会被牺牲? 对于李炫奕的嘲讽,司徒尚照单全收,凝视着笑盈盈的萧琳,等待她继续说下去,听着她轻灵悦耳的声音:“既然牛痘可以有祁阳候夫人所言的免疫抵抗功效,我就想着一定要用牛痘?若是人痘呢?就没有药物可以替代?” “此法有几成把握?” 萧琳俏皮的一笑:“若是唐氏通过辩驳让人信服,那么再抛出这个来,与人做嫁衣的郁闷,她也应该能体会到了。” 司徒尚眨了眨眼睛,似要将眼前清丽可爱的萧琳看透,时机...这时机的把握,她恨唐霓,司徒尚再没有任何怀疑了,果然如她所言,她心眼儿不大,有仇报仇! “九郎,拿来我看。” 老司徒身穿青色衣褂,背着双手站在凉亭门口,凉亭外停着一只老黄牛拉得牛车,看样子他是意外来到此处,司徒尚看了一眼萧琳,见她点头后,才上前将萧琳写好的纸张交给他,“孙儿相信阿琳。” 萧琳将纸张交给给司徒尚的用意就是借用司徒家的渠道去做这事,老司徒万年不变的脸上露出惊愕,他语气中有难言的激动,像是不认识的看着萧琳:“你是怎么想到的?” 萧琳对他没有好感,碰不得,但可以让他郁闷,萧琳嫣然一笑:“敢问司徒族长,您觉得一只鸡蛋好吃的话,会专程去问问母鸡,是你们中的哪一只下了这么好吃的鸡蛋啊。” 她惟妙惟肖着的声音好听极了,除了老司徒之外,在凉亭里的人都捂着嘴,哪怕司徒尚也不例外!萧琳尚未及笄,又是老司徒的后辈,他只能暗自气闷。 萧琳屈膝告辞,“司徒族长,记得在纸张上添上我姑祖母的名字,这里面有许多的东西都是她这几十年研究的心得。” 萧琳走出凉亭,迎着风高亢的吟唱:“闻君有两意,此生不再见,你以为你是谁?哼!” ps二更啦,明天还是两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 轻重 若不是看着的人太多,萧琳小胳膊小腿得弄不坏牛车,她都有心把车架上的绳子弄坏了,牛车走着走着,老司徒突然跌下牛车...只要想到这一点,萧琳就会觉得很遗憾。 司徒九郎可以在方才萧琳嘲讽老司徒的时候保持沉默,那个笨蛋到是一定会帮他,可司徒九郎弄清楚她这一想法后,一定会阻止她的。萧琳没想着同司徒九郎结仇,所以这种天才的想法也只能作罢。 她看不上老司徒,一是因为姑祖母的原因,二是老司徒也不喜欢她,警戒的目光总是防范着萧琳,好像她会抢走司徒家的宝贝似的,这种防贼的感觉,让萧琳不痛快。还有一点原因是,老司徒总是一个人坐着牛车在吴郡四处溜达。 萧琳不懂什么叫做装十三,可她对老司徒这种做法很不爽。仿佛吴郡是他的一样,吴郡是士族祖居之地,司徒一族不过是士族的首领,士族是属于所有的士族的,虽然这话别扭,但萧琳想着让老司徒明白,在吴郡有人看他不顺眼。 在大方面上,萧琳不会违背士族组训,但让老司徒郁闷几日她还是很乐意做的,而且会一直坚持着做下去! 在凉亭里的老司徒又看了看手中的纸张,他深邃的目光像是能将纸张穿透一般,司徒尚兄弟沉默的站在他身后,李炫奕大笑两声之后,“司徒族长,再会!” 萧琳能给这么一位在士族当中都属于泰山北斗的人物颜色看,李炫奕笑容灿烂极了,虽然不是他做得,但是他心仪的人所为,他也是骄傲的。 李炫奕翻身上马,面向着萧琳离去的方向,他的手不由得攥紧了缰绳,是人都有有骄傲,有洋洋自得的时候,李炫奕也不例外,甚至他自满的程度比所有人都盛。 从京城纨绔子弟成长为可同司徒尚掰掰手腕的人,他不再是只依靠父王让旁人害怕的秦王世子。如今大多得人先会想到司徒尚一生的对手——李炫奕,才会想到他是秦王世子。 不可否认秦王世子是他永远也摆脱不了的身份,也因为有一对疼爱他栽培他的好父母,才给了他同司徒九郎一较高下的机会。 李炫奕骄傲于是秦王夫妇的儿子,骄傲于自己的世子身份,他从未想过他不再是世子的时候,会是什么样?也许那个时候是死亡。 当他骄傲得意的时候,总有一个人出现,他挑战司徒尚的时候,毛绒团子却有已经同司徒族长争锋,李炫奕最近在吴郡闹得天翻地覆,逼得司徒尚不得不亲自同他交手,原本他以为会让萧琳另眼相看...李炫奕一鞭子抽在马背上,他还不够努力! “祖父。” 司徒尚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看自己的祖父脸色实在是不好看,不自觉的劝道:“阿琳并非针对祖父。” “你说这话你自己都不相信。” “...祖父...阿琳不是故意的...” 老司徒的目光锁定了司徒尚,嘴唇动了动:“是吗?” 司徒尚左右为难,一面是他心仪之人,一面是从小教养他的祖父,让他怎么办?怎么说?而且他有不好的预感,这类事情不是第一日出现,也不是最后一日,只要祖父和阿琳碰面,他这样的左右为难是注定的。没准将来随着萧琳越长越好,他沉默的次数会越来越多。 司徒尚眼睫低垂,低声道:“祖母过世有两年了,祖父!” 老司徒抬手在司徒尚的脑袋上狠狠的敲了一下,转身向凉亭外走去,“混账!” 司徒尚脑袋低垂,司徒堂拍了拍他肩头,感叹道:“不愧是九郎。” “我只是不想看着祖父一个人,孤独的一个人。”司徒尚喃喃自语,眼看着老司徒一人孤独的坐着牛车远去,“在阿琳眼里,祖父坐牛车巡视吴郡是炫耀,其实不然...祖父也许在想,他得到的和失去的孰重孰轻。” 司徒堂抿了抿嘴唇,若论对祖父的了解谁也比不上司徒尚,如同他比九弟更了解父母的喜好,养恩重于生恩,在他们兄弟身上有着极好的体现。 以前在司徒家族里,三绝隐士是禁忌,很少有人敢在祖父面前提起萧居士,他们这些后辈以为他们之间有仇怨,没想到真相竟然是...司徒堂道:“你不怕?有我同阿云,你已经困难重重了,若是祖父真起了念头,你怎么办?” “我想娶她同所有人无关,只是她恰好姓萧而已。” 司徒尚语气有着很少见的坚决,司徒堂想到方才同萧琳的谈话内容,微微的摇了摇头,提醒司徒尚:“她不好娶。” “我知道!” 兄弟两人并肩走在吴郡的路上,司徒堂突然好奇的问道:“若是祖父去萧家东苑...你说她会怎么做?” 她指的是谁,他们彼此之间心知肚明,司徒尚好看的眉头皱在了一起,仿佛在他面前是一道事关国策的难题一般,过了好久,司徒尚眼里含着些许的沮丧和无奈。 “这个...真不好说...她的想法不像丹阳真人,亦不像萧居士,她以前还能好猜一点,但她如今受吴郡这些性格古怪的隐士影响太深,我有时觉得祖父最大的磨难不是萧居士,而是她!她如果不打开东苑的门,祖父有即便有心也进不去,我猜不透。” “能让九弟猜不透的事儿,即便是没有答案,我问得也值了。” 司徒堂爽朗笑着,多少年没看司徒九郎这幅模样了?他虽是回吴郡次数不多,待得时间不长,可九郎自从懂事起,就一副冷冰冰淡然的样子,再不复儿时的可爱。 司徒九郎还是司徒九郎,可在萧琳面前,他会有着凡人喜怒哀乐。“父亲和母亲知道九弟如此,会很欣慰。” 司徒尚嘴唇轻轻的蠕动了两下,想要说得话就在口中,可他嗯了一声就不在言语了。 在他们跨进司徒家门的时候,司徒堂后退一小步,两人的脸上不见方才的嬉笑,他们神色肃穆,他们的后背挺得很直,他们像是支撑起司徒祖宅的柱子房梁,他们懂得第一句话是,若想司徒一族永远荣耀下去,他们没有任性的权力。 司徒尚想要打破这传承千年的祖训——拥有自有任性的权力的话,他必须掌握住更大的实力。他最大的阻力并非是祖父,而是司徒家那厚厚的族谱,以及为家族牺牲的先辈! 凭什么只有他有任性的权力? 司徒尚迈进议事草堂时,抬眼看着高悬于正中间的匾额,他袖口的手不由得攥紧,凭什么?我证明给你看! 萧家东苑,萧居士眼看着着萧琳将做好的菜色一样一样的端到自己面前,出门的时候她还带着几份勉强,怎么回来像是一只欢快的小鸟了?不仅神色很愉悦,还亲自下厨给自己做饭食? “姑祖母试试看,好不好吃?” “好吃。” 萧居士额头多了一滴的汗水,并非是萧琳的手艺难以下咽,而是萧琳前后变化让她一时困惑。吃饭时候,萧居士看到萧琳的嘴角都是翘着的,直到饭后用茶时,萧居士才问道:“怎么了?” 萧琳眉眼弯弯,回来她沐浴更衣过,此时她穿了一件月白的袍子,身上还隐隐透着花香,她软软香香的身体靠着萧居士,“姑祖母。” “嗯?” “我想通了,一直困扰我的难题我想通了,我会给她一个颜色看看。” “很好。” 萧居士轻轻拍着萧琳的后背,眼角眉梢透着对萧琳青出于蓝的喜悦,她研究一辈子的事情竟然被萧琳找到了解决的办法,她很是高兴,机缘同样不可少,没有唐霓,萧琳也想不到。萧居士有时也会想如果唐霓早在十年前说出牛痘,她会不会也想到办法? 世上没有如果,该是谁得就是谁的! 萧琳抱着萧居士的胳膊摇了摇,俏皮的一笑:“我有告诉司徒族长把姑祖母的名字写上去,若是他不写的话...那这事可有得玩了。” “你好像很平盼望着他不写?” “一潭死水,暮气沉沉的士族族谱,没趣!” 萧琳的眼睛眨呀眨的,她舔了舔红润的嘴唇,“他若是不写,我亲自去找他!” 在吴郡生活,成为萧家嫡出的女郎,萧琳才知道在司徒祖宅除了供奉着士族各族的谱系之外,还有一本册子,这本有些神秘的册子像是军功簿一样,记载着士族子弟对士族的贡献。 吴郡的隐士能操控士族的根本原因就在于此,你有贡献,自然可以分得在士族中的话语权!萧琳觉得想出这个方法的人还是挺天才的,这是除了了出身之外,唯一可以进阶的凭证。 比如那位爱喝酒的老者,比如那位爱好美色的女真人。他们并非出自上等士族,但在士族中的影响力却不可小看。 萧居士愣了好一会,捏着萧琳的脸颊,“你这丫头,想让我同他作对?你是不是皇帝派来分裂士族的?” “哪有,哪还。”萧琳一下子扑进萧居士的怀里,蹭了蹭道:“才没有呢,我就是想让他知道,姑祖母能同他平分秋色,他当初的选择绝对绝对是错误的。” 萧居士的笑容僵硬了几分,眼睛怎么会这么的酸涩呢,她这一辈子落泪的次数五根手指头都数得过来...她不能落泪,会让阿琳笑话的。 ps今日双更啦,晚上还有,看看能不能三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 抄袭 议政殿算是皇宫里标志性的建筑,没有金銮殿金碧恢弘,没有其他建筑亭台楼阁华美,可议政殿是皇宫中最具有书香气,最古朴的宫殿,也是修建得最高的宫殿! 议政顾名思义,是商议国政,当初修建这座宫殿的原因是取广纳天下意见之意,因为李氏皇族那位得了天下的祖宗将议政殿修建得比金銮殿还高,也就意味着士族大贤对皇帝有着莫大的影响力。 严格说孝穆皇帝不喜欢议政殿,从他登基之后,几乎从未开启过议政殿。就因为有了这座高于皇宫建筑的宫殿在他看来是士族对皇权的挑衅,孝穆皇帝的前几任皇帝一生受制于士族。 “皇上。” 淑妃为孝穆皇帝抚平肩头龙袍上不存在的褶皱,盈盈的目光透着几分关切,“无论如何您在议政殿不能可着急,您的龙体才好一些,可不能再伤到了。” 孝穆皇帝握住了淑妃的玉手,她手腕上的翡翠镯子嫩绿得像是刚发芽儿的柳叶,因此衬她半截皓腕更为白皙,问道:“爱妃可是听得了什么消息?” 淑妃道:“臣妾在深宫之中,哪会知道外面的人都说什么?臣妾只是放心不下陛下,如今司徒和萧家百年来嫡枝首次联姻,上了那道折子得又是祁阳候夫妇,臣妾即便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可能不担心您。” “无妨,朕同士族之间并非是不可调和,若是他们为朕忠心耿耿,朕也更为信任他们。” 孝穆皇帝从来没有想过消亡士族,占尽了大夏优势资源的士族成才率上比寒门要高得多。只是出身士族的官员总是困住孝穆皇帝的手脚,干扰他的决策,这一点孝穆皇帝尤其的不喜欢,就如同她不喜欢议政殿一样。 “总有一日,朕要移平议政殿,皇宫中不会再有高过金銮殿的建筑。” 孝穆皇帝一甩龙袍袍袖离开广华殿,淑妃微微颦着眉间,旁边的女官问道:“陛下乃天子,娘娘不必为陛下担心。” “我是想贵妃娘娘的病是不是也该好了,司徒家同萧家联姻,本宫...” 自从上次算计李炫奕不成之后,司徒贵妃一直以养病的接口避见任何人。 女官道:“娘娘是说丹阳真人因此帮贵妃娘娘?” “你不了解阿菀,只要我不伤害阿琳,她会一直帮着本宫,事事靠阿菀并不是好事。” 淑妃能从齐王府小小的侍妾爬到今日的位置,绝不是靠运气,也不是靠别人。淑妃道:”本宫让你采选的美人可找到了?“ “倒是看好几个...”女官楚玉看了看淑妃,发现自己主人脸上没有任何在意的神色,道:“若是有了她们,娘娘的圣宠会分薄。” “这座宫里最不缺的便是美人,没有她们还有别人。本宫不是意图独占皇上的贵妃娘娘,本宫要得从来不是这些。” “奴婢明白了。” 淑妃勾起了嘴角,身体向垫子里依偎,”今日议政殿会很热闹,只可惜本宫去不得。” 一粟阳光透过窗户洒落进来,照在淑妃的红艳的指甲上,此时微风吹拂起广华殿门口的铃铛,在悦耳的铃铛声响中,是淑妃淡淡的叹息声:“今日去不得,明日还去不得?” 议政殿中,百官分两侧跪坐,在这座宫殿里孝穆皇帝是没有龙椅可坐的,他同百官一样跪坐在蒲团之上,“宣祁阳候夫妇。” 跪坐在首位的司徒太尉面沉如水,宽大的袖中藏着从吴郡送来的书信。 在唐霓随着祁阳候进入议政殿时,大殿里响起了清晰的时抽气声音,司徒广凝视了唐霓一眼,便鼻观口,口观心,但不可否认那一眼满含着惊艳。 唐霓有倾国倾城的容貌是公认的,自打被封为一品诰命之后,唐霓原本就很讲究的穿着,此时更有特点,无论对她是不是有好感,都不得不承认,唐霓很擅长打扮。 本来就是仙子之容,又会打扮,宛若仙子的唐霓伴着风度翩翩的祁阳候翩然而至,俊男美女的组合自然吸引了很多的注目。 大夏是极为看重容貌的国度,有容貌才有才学!绝美的唐霓会很容易让人忘记她是被扶正的祁阳候夫人。 若是唐霓在市井出现,会引得百姓痴痴看她,然此处是议政殿,在坐得大多是出身士族的官员,他们看唐霓的目光有欣赏, 有轻蔑,有赞叹,同样也有几分像是看低等人的龌龊。 精心打扮的唐霓想要惊艳亮相,但却忘记了祁阳候一脉不再是士族!她并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 “见过陛下。” 唐霓虽是有失望,但向孝穆皇帝行礼时尽显温婉和柔,眼眸清澈而温暖,孝穆皇帝手指微动,唐霓真乃一代尤物,“?今日朕让你们夫妻来议政殿,便是想让你们向百官说说牛痘的事情。” 祁阳候率先开口,一条一条得说得很清楚,虽是偶尔有新名词,比如抗体,比如免疫等等,但这些新名词放在祁阳候的话里,不会让人理解不了。 等到祁阳后候说完后,孝穆皇帝让百官发言,自然有人提到了将牛身上的东西弄到人身上的问题,“这让我等于畜生同类?” 唐霓真想告诉这些衣冠楚楚的老古董,根据达尔文的进化论,人都是类人猿的进化而成的,同时动物的有些特性比人要更敏锐,唐霓含着自信的微笑,道:“狗鼻子比人能嗅到更远的气味。” “你辱骂本官不如狗?” “您错了,我只是说出事实而已,事情分两面看,人比牲畜要聪明得多,可不见得样样都比牲畜厉害。鹿角可以用药,这一点没错吧,熊胆一样可以入药,华佗神医创造的五禽戏,模仿牲畜动作,可益寿延延年。莫不是做了五禽戏就是猴子了?” 司徒广突然问道:“狗鼻子是灵敏,祁阳候夫人可愿意长个狗鼻子?” 议政殿的百官轰然而笑,冲散了方才被唐霓咄咄逼人压得沉重的氛围。君子广在面对祁阳候夫妇的时候,君子风度会明显减少! 唐霓掩藏起眼底的苦涩,道:“君子广莫不是想要眼看着苍生受苦?因偏见让百姓先于天话中,这就是君子广所为?” 自从祁阳候一脉从士族族谱中抹去之后,侯府里的摆设查封许多。唐霓接到的请柬一样少了很多,即便她出门应酬,再也无法进士族的高门,她这才彻底的明白从士族除名到底意味着什么。 虽是祁阳候振作了,可候府的族人如同父母死了一样的丧气,唐霓想尽办法都无法让他们重新鼓起勇气来,一个家族若是人心散了,李家离湮灭就不远了。 因此唐霓格外的看重这次的事件,做了很多的准备。只要有百姓的拥趸,才能暂缓祁阳候府的困境。 唐霓放下对君子广的暗恋,同他言语交锋寸步不让,司徒广问起她在哪里学过的医术,为何会懂得这些时,唐霓自信的一笑:“上大夫若是觉得鸡蛋好吃,还去问哪只鸡生的不成?” 司徒太尉咳嗽了两声,抬了抬耷拉下来的眼睑,首次开口对唐霓道:“这句话?” 唐霓自信的说道:“是我说得,如何?” “可有确实的出处?”司徒太尉追问,唐霓心中狐疑,难道有人用过了?还有同她一样的人?“太尉大人想也知道,这等话又会有出处?不过是急智罢了,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司徒太尉道:“这句诗词不错,不知祁阳候夫人又是听谁说过的。老夫劝祁阳候夫人一句,少用旁人的话或者急智欺负世人。敢问你有多少是自己想的?你虽是貌美,但品行实在是下品!” “太尉大人!”唐霓面红耳赤,她心里很是不服气,抄袭又怎样?这是穿越者的金手指,这本是个架空的时代,后事有多少的好东西?为何她不能用? 司徒太尉轻蔑的瞥了唐霓一眼:“以祁阳候夫人引用一垂髻小二的急智,还理直气壮...你不觉得丢人吗?” “什么?这话谁说过?”唐霓心像是要跳出胸膛,难道这个时空还有她的同乡?眼下的这些老古董们怎么可能懂得急智?懂得脑筋急转弯? “萧家女郎———萧琳,曾以此言戏说我父!我儿六郎昨日的家书提到此事。”司徒太尉向孝穆皇帝拱手,“没想到祁阳候夫人学得如此之快,更没想到她理直气壮得用萧氏阿琳之言戏弄上大夫,老夫老矣,实在是不明白祁阳候夫人那里来得勇气。” 司徒太尉将其父老司徒都搬出来,连孝穆皇帝都无法怀疑他在说假话。如果不是假话,萧琳真的将司徒族长给戏弄了?这...萧琳不曾来京,但关于她的传说却一直不曾停下过。 孝穆皇帝叹道:“有其母必有其女,朕亲封的怀柔县主聪慧过人呐。” 敢如此对待司徒族长的人,整个大夏找不出几个来。 司徒太尉道:“既然祁阳候夫人用了阿琳的话,她前面说得病理等虽是看起来很合道理,但臣还需要商榷。” 唐霓咬着嘴唇,这就是说过她前面也是抄袭?是...她是抄袭了,可绝对不是抄袭当代的人啊!唐霓向孝穆皇帝道:”臣妇之言句句属实,请陛下明鉴。” “回陛下,三绝隐士同萧氏阿琳有不同看法,臣请陛下御览。” 司徒太尉此时从袖里抽出书简,展开后,鄙夷的看了一眼唐霓,心里想着,实在是大好的机缘,救济丧生之功,士族要了! ps明天一定三更,小醉是晕车人士,今天坐了一上午的车,没存稿,用手机码字的小醉伤不起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 打脸 人的名,树的影子,三绝隐士的名声可不是唐霓和祁阳候此时可以对抗的。不说萧居士的出身和师门,就算是单凭萧居士的医术,也会让孝穆皇帝更为相信萧居士。 唐霓可没有明确的资料显示她学过医术,据说只是看过几本医书,她如何都不能同研究医术几十年,并且医治过很多疑难杂症的萧居士相提并论。萧琳一直同萧居士在一起,世人皆知她就是萧居士亲传的弟子,是继承萧居士衣钵的传人,孝穆皇帝对这对师徒从来不敢小看。 士族也好,祁阳候夫妇也罢,他们想要这份功德,孝穆皇帝何尝不想让百姓记住自己?黄河一带若是不在有天花和霍乱肆虐,大夏每年会多出许多的税负来,并且可以多收粮食,如此可以更有效的支援戍边的秦王。 以上种种,孝穆皇帝对这份书简格外的看重,司徒太尉展开书简,孝穆皇帝默默的叹息,女人啊...你们的心胸能不能再大一点?别管本事多大的女人,在对待情敌上,真是小心眼儿得很。 孝穆皇帝瞄了祁阳候一眼,有一个如此出色的前妻,如今再添一个如此出色不认寒门之夫的女儿,祁阳候的命运多舛。孝穆皇帝全然忘了如今这一切幕后推手是他!谁让祁阳候自己受不住诱惑去了镜湖?洛阳王家可不是算计祁阳候的。 美色误国...孝穆皇帝庆幸他没有一时脑袋发晕,将唐霓收入后宫中。寒门这边多了祁阳候府一脉,等同于孝穆皇帝多了一颗棋子。 “...常问学于姑祖母,既是牛痘可防天花...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焉能将肌肤划破只为中牛痘入体?琳听祁阳候及其夫人所言之后,常想若以牛痘成粉,以鼻口吸入如何?姑祖母言可行,并以数十年的笔记相赠...侥幸间,琳想到了需要添加的药材,于是手拟一方子,恳请陛下预览。” 司徒太尉停了停,轻蔑的看了一眼唐霓,念出萧琳最后一段话:“常闻术业有专攻,医道,乃治病救人大事,姑祖母救人无数,师从名门,勤读医书数十年尚不敢问妄言神医,今祁阳候不曾闻医术,又是国之重臣,何来时日研究天花霍乱?若为其夫人所为,祁阳候夫人前几年提出的夫纲何在?祁阳候夫人不是常以女子无才便是德自居?莫非旁的女子才学极高便是无德,反之侯爷夫人有才便是辅佐夫君?” “天地分阴阳,道德经言,阳为男子,阴为女子,阴阳调和才为一圆。阳气重,而阴气弱,乃不详之兆。“ “圣人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敢问祁阳候夫人,何解?” 依彼之矛攻彼之盾,这不仅是当面抽耳光的问题了,这是在质疑唐霓的品行!质疑唐霓在前几年提倡的女子四德是有私心的。 众人目光带着更过了几份的放肆玩味,合着唐霓怕天下女子在才学上超于她,于是她提倡四德,打压束缚才华横溢的女子。这品德绝对有问题。 “长得漂亮,却德行为次,妄以于牲畜同类,如此之人,真是平生仅见。” 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议政殿本来就是畅所欲言的地方,不管谁挑头,出身士族的官员们看准机会,毫不留情的借此打压寒门。 “怀柔县主曾言,见了太多大贤,平生才有知祁阳候!我以为此言用在祁阳候夫人身上亦是合适,我引用怀柔显著所言,赠于祁阳候夫人。” 旁人哈哈大笑,“不问自取为之贼!子言兄说明出处,不为贼。” 这是在说她抄袭?是可悲可耻的小偷?唐霓身体晃了晃,到底是谁抄袭谁?萧琳...她真是寻常的女郎吗?她怎么会如此聪慧? 唐霓胸口闷得生疼,脸色苍白如纸...她咬着舌尖,不能昏厥,昏厥只会让萧琳名声更为响亮,不能吐血,不能...唐霓将是嗓子中的腥咸全然吐到腹中。 祁阳候分得轻重,亦没有本事帮唐霓说话,他在一旁沉默不语。 司徒太尉合上书简,此时才交给孝穆皇帝,“臣父找寻吴郡名医数十人,皆言萧氏此法甚为绝妙,比之种牛痘要安全上许多,书简后复长名医的佐证,恳请陛下决断。” 司徒太尉一说话,议政殿静了下来,孝穆皇帝接过书简,又重新看了一遍,司徒太尉抬了抬眼睑,深邃的目光越过唐霓看向了寒门代表唐大人,微笑道:“朝会过后,我会去信回吴郡,提醒我那位亲家,将萧家的门看严了。今日好在是我知晓前几日的怀柔县主的玩笑,否则今日....吴郡京城远隔千里,若真让人窃而自取,不是委屈了怀柔县主?” 这又是重重的一巴掌扇在脸上,唐霓白着脸道:“太尉大人不闻巧合?莫非怀柔县主想得到,我就不能想到?” “老夫以为太过巧合,所以才会由此言论。唐夫人身正不怕影斜,何必同老夫解释巧合?” 司徒太尉为官数十年,一直是士族在朝廷上的桥头堡,虽是他平时不太说话,但一出言那也不是唐霓可以匹敌的。唐霓充其量不过是都市白小资穿越而来,她经历的职场磨练,同古代官场能一样? 按照品级来说,司徒太尉相当于现代的国家重要领导人,唐霓的经历,智商同这样的官场老狐狸相争真没什么胜算。 司徒太尉的对手是一心想要压制士族的孝穆皇帝,两人纠缠了十几年了,虽是孝穆皇帝占据上风,可严格说来,司徒太尉这座士族的桥头堡,还是稳如泰山的,最近因为士族后辈人才辈出,有了儿子和萧琳等等一批不错的人才,司徒太尉有了反攻倒算的底气。 唐霓唇瓣无色,颤抖的说:“太尉大人...” 司徒太尉根本懒得理会唐霓,转向孝穆皇帝,问道:“陛下看呢?” 一本是论据充分的奏折,一本是从听说是名医献上的种痘...正常人都知晓应该相信哪一个,况且孝穆皇帝也觉得直接用种痘太恶心了,让他承认牲畜比人强,实在是太难了。 “怀柔县主忠心为国,增二百户汤益。” “陛下圣明。” ps今日三更, 职场白骨精也玩不过官场老狐狸,没有金手指的穿越女们还是安静一点的好。(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 奋起(二更) 司徒太尉一句陛下圣明,给这件事画上了个完美的句号,皇上有面子,士族有贡献,萧琳成了食益五百的怀柔县主,不说别的就冲着食益数量,萧琳比许多郡主都强不少。 当然所有人都知道萧琳不差钱!三绝隐士有多少银钱土地不是人人都知道,但三绝隐士有钱大家是知道的。 萧居士只亲近萧琳一个,萧家在她眼里都算不上什么,将来萧居士的东西不都是萧琳的? 说银钱土地太俗,萧居士拥有的各种古董书籍足以让清高的人羡慕。况且萧琳还有个代替三清祖师行走天下的母亲——丹阳真人。 于是萧琳火了,她的才学,她的品貌,和她所拥有的财富,以及她将来能继承的财产,一切的一切都让世人为之羡慕。 她不是祁阳候府的人,是顶级士族萧家的女郎,她的大舅舅即将成为太子太傅。 孝穆皇帝批准了,既然寒门不见得能压下士族,他想着是不是可以从内部瓦解士族联盟?分化司徒一族在士族的统治地位。借着萧琳献策,孝穆皇帝一并下了圣旨,萧家大郎为太子太傅。 即便司徒家和萧家联姻,但萧家不会嫁了女儿就唯司徒家命令是从,孝穆皇帝可以期待萧家和司徒家起猜忌的。 孝穆皇帝对首先提出牛痘的祁阳候夫妇也给了几百两金子的赏赐,毕竟谁也没有办法证明唐霓对种痘之法是抄袭来的,只能说她想得太天真,把反对的力量想得太简单了。 唐霓可不是金手指闪耀,一说就有人相信的穿越女。即便是唐霓亲自试验种痘,也会被人议论成疯子! 没有唐霓提出看似荒唐的用牛痘,就没有萧琳提出的预防天花的方法。众人散去前,大多会称赞一句:“怀柔县主聪慧过人。” “祁阳候夫人可惜了。” 是很可惜,给萧琳做了踏脚石,唐霓捧着金子一步一步的向皇宫外走,若是有可能她想躲到丈夫的怀里大哭一场,哭诉去所有的委屈,但祁阳候...她能指望吗? 别人穿越后,所有的人都是踏脚石,再低调再淡然的穿越女也会把别人踩在脚底下去。可轮到她...唐霓空有美貌,空有几千年的文化底蕴,她却成为土著的踏脚石,这让唐霓如何不气?不郁闷? 这就跟明明手中持有先进的大炮,却被弓箭击沉一个道理。唐霓怀疑萧琳的来历,同时也在想,若是萧琳是土生土长的人,可以这么聪明吗?她是怎么做到的? 若是萧琳在的话,一定会回答唐霓,她可以没有唐霓的两世为人的经历,但萧琳一样在苦读努力,因为机缘而灵光一闪,她却是是站在师长母亲等巨人肩膀上的。 正因为萧琳没有两世为人的经历,所以可塑性强,在思维上不用受前生的束缚,老天爷会相对公平,顿悟的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司徒太尉...”唐霓眼里闪过幽怨,跟在司徒太尉身边的司徒广目不斜视,他看唐霓跟看陌生的女人没有任何的区别, 君子广的痴情绝对不会落在唐霓身上。 唐霓心中苦涩,她的穿越女待遇实在是太低了,一般这样优质的男子不都应该是爱着她的?唐霓涩道:“方才太尉大人当着众人的面说萧琳戏耍司徒族长,这件事在太尉大人看来是对司徒一族很有脸面的事儿?太尉大人还敢称孝子吗?”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司徒太尉只回了这么一句,一甩袍袖子,“何解?祁阳候夫人有空同老夫辩驳孝道,不如多读点书。” 司徒广义正言辞的说道:“父亲被萧氏阿琳一语问住,这是事实,为何不能公之于众?我父尚不在意,以士族由此优秀的女郎而自豪,堂夫人小看了我司徒一族的心胸气魄。” “这也难怪,士族的胸襟,唐夫人怎么会有?” “祁阳候,请你看管好自己的夫人。告辞!” 司徒广鄙夷的一笑,跟着司徒太尉出宫,他们两人宽袖袍服翻滚,头上束着高高比直的头冠,从容潇洒的神韵尽显。 祁阳候眸色暗淡下来,对发呆的唐霓道:“往后你不可再说司徒一族的是非,因为你我没有资格评判士族高低。走吧,别再此丢人了。” 他率先离去,唐霓看不透祁阳候了,他变得如此的陌生。祁阳候的心里是一阵阵的无力,同时后悔的情绪蔓延开来,是的,尽管他嘴上不承认,可他心里明白,他后悔,很后悔。 箫菀做他夫人的时候,他虽是没有嫡子,但祁阳候府地位稳固,可现在...二叔死了,祁阳候一脉人心散了,如今唐霓又被人质疑德行,她是得了金银的赏赐,可这种赏赐祁阳候府会缺少吗? 祁阳候回府之后,便将自己关进书房,他看着有些陌生的书籍,曾经他也能倒背如流的...可如今他背不出来了。祁阳候灌了一大口酒,身边没有帮他出主意为他走通士族之路的箫菀,一切只能靠他自己,祁阳候知道重新入仕很难,但再艰难,为了将来有脸见祖宗,他也必须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阿菀...我错了...阿菀...” 祁阳候呜咽的低泣声音,在清冷的夜里是那般的清晰,站在门口的唐霓浑身冰冷,心像是坠入冰窖一般无二,她慢慢的收回放在书房门上的手臂,他说错了!那她是不是也选择错了。 唐霓眼角泪珠滚落,她捂着嘴儿后背靠着回廊的柱子上,清冷的月光衬得她如月宫嫦娥般美丽,可此时她这分美丽,却没有人欣赏。没有人欣赏赞叹的东西,再好又有什么用? “君既无心我便休!”唐霓抬头看着挂在天空的弦月,唇边慢慢是苦涩:“老天爷,为什么让我碰上一个这样决绝的箫菀?” 这句话很多女人说过,但多少女人像是箫菀那样走得干脆利落?多少人像箫菀一样即便走了还如同一片阴云一般压在他们头上? 星光月光暗淡了几分,不知从哪飘来的云朵遮挡住月亮,唐霓面色阴晦,箫菀甚至没有给留给她在后宅争宠的机会,唐霓环住双臂,身体微微蜷缩,想要打败箫菀,想要向世人证明她比箫菀强,只能在朝堂上... 以前唐霓仗着两世为人,仗着那些历史积累还是很有自信的,大事上她一样不含糊,可现在唐霓不敢说必胜,是出身的问题?唐霓无论说什么,总会被士族否定。 “娘亲,娘亲。” 唐霓看到时隐时现的月亮下,一孩童向她跑过来。唐霓喃喃的说:“二丫。” 她快步走了上去,抱起了自己的女儿,紧张的裹住了她略显得单薄的衣衫,责备跟在她身后的奶娘,“你是怎么照顾她的?” “我想娘亲了,弟弟也想您。” 这句话,让唐霓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女孩的小手轻轻的擦拭着唐霓脸上的泪水,“母亲哪里疼,我给您吹吹。” 承袭了唐霓美貌的二丫李玲长得粉雕玉琢,极是讨喜。她的身体状况也比孪生弟弟强很多,智商上也比别的孩子聪明。 唐霓抱着女儿上了暖轿,“娘不会认输的。萧琳那丫头有的,娘也会给你挣过来。” 萧琳早晚会进京来,唐霓知晓吴郡困不住她,唐霓怎能眼看着聪慧的女儿被萧琳压得喘不过气?看着女儿因羡慕萧琳而心态失衡? 她同箫菀之间的战争,已经延续到下一代的儿女身上,她可以承认不如箫菀,但她的女儿绝对不能再受她受过的委屈。 第二天,唐霓扔下了发奋用工的祁阳候,带着儿女去庄子上居住,京城有传言,唐霓经常在庄稼地或者野地里徘徊,经常询问种地老问题,世人有都有疑问,她这是要做什么?要种田吗?堂堂祁阳候夫人种田?这太过儿戏了。 “二丫,他们笑我,我不在乎,娘一定给你们挣出个爵位封号来。” 唐霓清洗干净了手上的泥土,眸光灼灼的说道:“这一次,我不会再输!” 唐霓做什么,不得而知。但萧家因为双喜临门,宴客庆祝。闭 关十几年修道的萧家老爷子重新进入人们的眼中,他面色红润,中气十足,有这么一位曾经在萧居士教育下成长起来的老爷子坐镇,又有司徒家的姻亲,萧家不容任何人小看。 萧琳得了好处,她是高兴的,但因为学业重,她很少接受众人的巴结,萧琳深知若想继续赢下去,只能更加的努力,她还不到松懈的时候,萧琳荣辱不惊的心态,更是让人钦佩。 萧如云长袖善舞,她是太子太傅的嫡长女,又是司徒家嫡脉媳妇,有她帮忙,李氏肩头的负担少了很多。萧如云宜嗔宜喜都是美丽的,同时又很善解人意,旁人反酸说两句,她大多是大度的一笑,落落大方的风范,让宾客极为心折。 老司徒也是满意的,萧如云品貌端庄,性情温顺和柔,是六郎最好的贤内助。 老司徒来萧家,自然必可避免的想到东苑溜达溜达....司徒堂同司徒尚用眼神交流,祖父是去东苑找刺激的吧。 ps小醉早就说过这是个很励志的故事,但小醉没说,这是个土著女子不停的升级,踩着穿越女肩膀成才的故事,是萧琳不停的收缴穿越重生金手指的故事。穿越重生女经常踩土著,这回换个角度写。这也是个狗血小言的故事!晚上还有一更,今日小醉三更哦,欢呼吧,欢呼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争锋 饱暖思淫欲这话用在老司徒身上只能说对了一半,如今士族形势大好,儿孙争气出息,老司徒只需要把握大体的方向就好。人只要闲下来,就难免会想事儿,难免会想着以前的事儿。 看自己两个孙子千方百计的讨心仪的女子欢喜,老司徒那颗枯井般的心也有几分回春般的感觉。 最为重要得是他总是能看到萧琳,总是听萧琳口中说着姑祖母...萧琳的声音唤醒了他深埋或者舍去的记忆,一旦这些记忆被唤醒,就如同开闸的洪水一般倾泻涌出,老司徒知道这些事情他从来没有忘记过。 萧家东苑在何处,对别人来说是秘密,但对他来说并不是,他曾经同她在东苑...老司徒站在河水岸边,遥遥的看着远处,君箬...他在心底叫着这个从不曾忘记过的名字。 司徒尚向司徒堂孥嘴,示意祖父有他一人陪着就好。司徒堂皱了皱眉,他是挺想同萧如云一起,可祖父也不能不管,司徒尚何横跨一步,拽住司徒堂的手臂,向后退了几步,离着发愣的祖父远了一些,他压低声音说道: “六哥在这里帮不上忙,过两日留六哥返回京城,同她见面的机会不多,她父虽是太子太傅,但她不见得会随着其父入京,六哥,机会不可错过了。” 机会不可错过是真的,帮不上忙也是真的。司徒堂玩味的低笑:“机灵古怪的她,交给九弟了。” 司徒尚眼里闪过尴尬,脸颊上有可疑的红晕,司徒堂鼓励的拍了拍他肩头,“我瞧着秦王世子一会准到,九弟小心。” 他们兄弟虽是很少见面,但毕竟是骨肉亲情,这次有几次联手,彼此之间很有默契,也不会有见外生疏的感觉,司徒堂听他这么说,安心的离开。 最近自己的祖父几次被萧琳弄得哭笑不得,偏偏有发作不得。 因为萧琳年岁小,又因为老司徒对萧居士有愧疚,所以司徒家不会对萧琳有什么不好的看法,能让当代族长哭笑不得人都是奇才!起码司徒堂极为佩服萧琳,用机灵古怪形容萧琳,不是谦虚。 他自认没有能耐压住萧琳,这种难啃的骨头还是留给司徒尚吧。 司徒尚面色凝重的站在自己祖父身后,他有时候会想,若是没有萧琳,祖父会不会想不起曾经的往事?司徒尚想得更深一层,是不是有朝一日,他也会如同祖父... 不,司徒尚暗自摇头,他不会。萧琳选择谁是她的自由,可他曾经争取过,即便不成,会有遗憾,但不会像现在的祖父一样。况且尚未定输赢,焉知他不会夺得佳人的芳心? 他们祖孙在此站了能有半个时辰,骄阳似火,司徒尚后背的衣衫上隐约有几块汗渍,他的嘴唇干燥,嗓子也像是冒火一般,担心自己祖父的身体,司徒尚劝道:“以孙儿看,萧居士不会派竹筏过来。” “那是因为阿琳不想让萧居士看到不想见的人,没有阿琳点头,你们进不去东苑。” 李炫奕欠扁的声音传来,司徒尚身上的疲倦立刻的收敛,转身面对李炫奕,“秦王世子早到了?” 李炫奕清轻松在的弹了弹肩膀,司徒尚看到他袍袖一角占了一块东西,李炫奕顺着他目光看去,拍了拍袍袖,道:“一点小意外,帮了一把司徒六郎的未婚妻。” “秦王世子一贯怜香惜玉。” “哪里,本世子是顺手帮忙,如今你六哥正在前面大发威风,你不去看看。” 李炫奕言谈极为轻松,眸子却深沉得如寒潭,”若不是因为她是阿琳的姐姐,本世子可懒得过问。” 自从到吴郡之后,李炫奕行事极是收敛,他对很多士族女郎都敬而远之,也没住在萧家,而是随着羽林军在吴郡住帐篷。 宴会他是没少参加,但除了萧琳之外,司徒尚就没在他身边看到别的士族女郎。 女子的爱慕无法亲近他,李炫奕向所有人证明,他对萧琳一心一意,除了她之外,任谁他都看不上。 司徒尚眉头微皱,“六哥?” “几个爱慕萧氏如云的士族浪荡子喝醉了做诗献殷勤,正好被本世子赶上了,酒渍是方才沾上的。有司徒六郎护着她,那几个宵小之徒会很倒霉。” 李炫奕和司徒尚有敌意,亦有几分知己的感觉,只要不涉及萧琳,李炫奕同他的关系不是很紧张,有时候他们彼此之间会有交流,虽然他们交流不了几句,就会互相敌视起来,但总好过见面就拳脚口角相向。 他英俊的脸上带着阳光般的笑容:“本世子亲眼看到司徒六郎将他们都踢到水里去了,这才够劲儿...嘿嘿,六郎挺不错,像从京城出来的。” “不是本世子小看吴郡的士族子弟,一个个太在乎脸面,太在乎口才,拳头够硬的话,打也把他们打服气了。” 司徒尚一样对李炫奕有防备有欣赏,听到他这么说,无奈的问道:“这又是哪位高人教导世子殿下的?” “我父王!” “秦王殿下殿下年轻时一定会有遗憾。”司徒尚笃定的说道,看李炫奕挑眉,他继续说:“拳头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光靠拳头不能赢得女子的芳心。” “有我母妃陪伴父王,本世子不觉得父王有什么遗憾,司徒九郎莫非不知,父王和母妃是最最和睦,彼此钟情的一对夫妻!” 如果萧琳是李炫奕身上的逆鳞的话,秦王妃对李炫奕来说一样是不可侮辱的母亲。他为了秦王妃,敢同厉害的淑妃明争暗斗,虽然李炫奕也隐约感觉秦王妃可能不是父王的最爱,但他绝不会承认这一点,尤其是在外人面前。 司徒尚淡然的一笑:“你心里有数便好。” 李炫奕略微收敛怒气,看到老司徒站在河岸的背影,撇嘴道:“不知所谓!” “你说什么?”司徒尚再次站在李炫奕面前,祖父在他心里一样是神圣不可冒犯的人,司徒尚眯起眼眸,警告道:“秦王世子!” “我又没有说错?你祖父摆出这副模样给谁看?阿琳会让他见萧居士才叫奇怪呢,他又不是不知道东苑在何处?你祖父不会水吗?直接冲过去啊?浑身湿漉漉的在门口一站,阿琳看着厉害,其实心软得不行,准保让他进门,只要进了去了,还愁见不到萧居士?像他这样,就是在岸边站成了石头。一样见不到面。“ 李炫奕挑起眉梢,“看在同你有些交情的份上,提醒司徒族长一句,您先弄清楚,如今不是您选萧居士!老夫聊发少年狂...司徒族长太淡定了。” 怎么说萧居士也是李炫奕的半个师傅,因为九天兵鉴,他们父子都受过萧居士的恩惠,李炫奕是典型的爱屋及乌,只要萧琳喜欢的人,除了司徒九郎之外,他都会喜欢! 但凡萧琳想要为难的人,不管是天王老子,李炫奕一样照整不误。因此别以为他提点老司徒有什么好心,落水划水过去的司徒族长...毛绒团子一定会喜闻乐见! 李炫奕正美滋滋的想着一会向萧琳表功劳时,听到司徒尚的话音:“东苑来竹筏接祖父,秦王世子殿下想太多了。” 一艘竹筏在水面上划行,传来刷刷的分水声音,李炫奕眼底闪烁着光芒,笑着问司徒尚:“方才那句话你自己相信吗?是本世子多想了?” 若是司徒尚回答是的话,那他根本就不了解萧琳,李炫奕挺希望他回答是,如此他也不用时刻的担心司徒尚趁虚而入。 司徒尚没有理会李炫奕,在竹筏停稳当之后,他搀扶着一直沉默的祖父上了竹筏,压低声音说:“先到东苑再说,对阿琳...孙儿没有把握。” 萧琳绝对不会轻轻松松让祖父进门,这一点司徒尚同李炫奕一样的确定,竹筏忽悠上下起伏一下,司徒尚不意外的看到李炫奕跟着跳上来,司徒尚端起竹筏上准备好的茶杯,眼睑都没抬起:“你又不是不知道东苑,怎么不划水过去?” 李炫奕一样拿起茶杯,像是敬酒一般同司徒尚手中的茶杯相碰,仰头喝了个干净,朗声道:“我又没做错了选择,伤了伊人的心,为什么要划水过去?” 老司徒突然说道:“你们两个可否换个地方针锋相对?” 两位杰出的青年同时涩然,彼此交换了个眼神,沉默的品茶,李炫奕在心底祝愿老司徒一辈子得不到萧居士!顺便给萧琳鼓劲! 东苑,萧琳亲自为萧居士挽发,听到萧居士问:“怎么会那么巧?你同唐氏说出一样的话?” 萧琳用白玉簪子压住萧居士盘起的发髻,对着镜子一笑,“她怎么想到的,我不知道,可我真的有去找哪只鸡下得蛋最好吃。前些日子,我总是做蛋羹来着,您不是说我做的蛋羹最好吃吗?我发现小花下的蛋最好哦。” “小花?” “就是后院母鸡的头头,长了一身的五彩斑斓的鸡毛,虽是母鸡但是毛色很光鲜,我发现精神的母鸡下蛋很好吃。” 萧居士绷不住了,楼主萧琳:“你这丫头!敢情那几日天天吃蛋羹就是这么来的?“ 萧琳抱了抱萧居士,道:“一切交给我,姑祖母。” ps小醉三更了,感谢大家的打赏,尤其是每次都打赏小醉的亲们,小醉爱你们,下一章拍老司徒,这样的男人真的不值得可怜。(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 骂人 萧居士沉默了好一会,看着自己怀里的少女,想着第一次见面时她那双隐含着祈求的眸子,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阿琳。” “您又该说不在意就不会恨,您不在意,您不恨,我代替您恨。” 萧琳双手缠住萧居士的腰,在她怀里狠狠的蹭了蹭自己的脸颊,闷闷的说道:“总是说您同娘不一样,你们...你们都站得太高,跟个神仙似的。” 她们总给萧琳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喜欢就是喜欢,恨就是恨,总是不在意啊,不在意!那样的日子过得有意思吗? “依你,依你,都依你。” 萧居士最近变得越来越没有原则,就算是萧琳想将天捅个窟窿,萧居士也会递给她棍子。当初那点事,萧琳念念不忘,萧居士有感动亦有几分无奈。 当初...他们都太年轻,太固执,她轻易的放弃,他背道而驰,萧居士看似任性,其实世间的道理一直横亘在心中。她承认一个巴掌拍不响,可却教出了性情同她截然相反的萧琳,在萧琳眼里只有对错。 萧琳走出了屋子,萧居士摇了摇头,“这丫头心眼儿太小,太倔!也太无情。” 换句话说她太护短,被她放在心上的人,谁碰都不行,但被她放弃的人,便是哭死都没用。萧居士想不通,萧琳会是这样的性情?到底谁影响她的?天生的肯定不是,萧居士蓦然了一瞬,阿菀和自己都低估了休夫事情对萧琳的影响。 萧居士庆幸一点,好在萧琳不偏激,否则她和阿菀许是培养出一祸国妖孽!萧居士一惯随心所欲,祸国妖孽也无妨,“只要阿琳觉得高兴就好。” 说完这句话,她笑了,得意的笑了,萧琳还是像她的,也许萧琳影响了她,谁知道呢,反正她们之间彼此很信任亲近。 老司徒从竹筏上了岸,他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景色,跟在老司徒身后的李炫奕向司徒尚挑眉,司徒尚目不斜视,仿佛看不到自己祖父的异样一般。 李炫奕嘀咕道:“装,你再装...” 他的话语突然的停下来,他的眸子比老司徒还深邃,司徒尚一样静静像是一座塑像,他有一种如坠仙境的感觉。 其实萧琳也没什么,她不过是罕见得穿了一袭艳红色的十二振幅的衣裙站在他们面前,在她身后的树下,安放了一家古琴,在萧琳左手中提着一柄宝剑,她乌黑的头发挽起,有那么几许垂在肩头,她很美...在他们面前展现了从来没有过的美丽,这不是机灵可爱的美丽,不是聪慧的美丽,而是女子...少女之美,单以少女容貌取胜。 萧琳容貌清丽,绝对称不上绝俗美人!换个地方,她面前换个人,只会觉得萧琳是个美人,但绝对达不到震撼的地步。 眼前站在她面前的三人,一个对萧居士有情,另外两个对她倾心,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用在谁身上都是真理。 老司徒看萧琳那身艳俗的打扮,又身在东苑,他自然回想起偏好红裳,年轻时宝剑不离身的萧居士,他在萧琳身上找到了曾经萧君箬。 至于那两只看傻了的人,他们相当由此表现相当的正常,再有谪仙之姿,司徒尚也不是真正的仙人,他是个血气方刚的青年。 李炫奕有心想将司徒尚踹到湖水里去,她怎能让司徒尚看到? ”司徒族长来此所为何事?” 萧琳此时轻起朱唇。 她转身坐在了古琴之后,将手中的那柄宝剑放在自己身侧,他似有似无的拨动着琴弦:“若为叙旧,晚辈不知同您有何可说,恕晚辈不能奉陪。” 萧琳身后的草堂,碧玉的竹帘垂下,隐约能看到继续熏香从窗户里,竹帘缝隙中飘出,任谁都知道萧居士是在里面的。 老司徒深色的眸子带着几分追忆,道:“我想见萧居士。” 他迈步向前,在将要越过萧琳之前,萧琳道:“对不住,姑祖母不想见您。” 老司徒做了一辈子士族的领袖,他习惯了众人为他命是从,极少有胆敢拒绝他的人,尤其眼前的萧琳尚未及笄,他当做听错了,再次向前走... 在他的面前如同魅影一般出现了十名佩剑的女子,她们二十多岁,统一的装束,统一的拔剑对着老司徒,萧琳抬了抬眼睑,淡淡的说道:“请回。” 司徒尚想要开口时,萧琳道:“今日的事情同九郎无关,若是司徒族长以士族之事见姑祖母,我定会进去通禀。” 意思很明显,没有大事别想进门,而且萧琳谁的面子也不给。 老司徒目光落在萧琳身上,他认可萧琳的品貌才学,在见到萧琳一第一眼起,他无法喜欢她。老司徒之所以强烈反对司徒尚钟情萧琳,一是因为祖训,二是他拿不准萧琳。 在萧琳眼里藏着让他动容无法掌控的东西,后来萧琳的所作所为更印证他的感觉没有错。 萧琳敬爱其母,怨恨其父。可祁阳候是她的父亲...老司徒瞧不起祁阳候,但同样觉得萧琳薄凉且无情,他担心有朝一日,孙子司徒尚做了惹火萧琳的事儿,会被她彻底的遗忘并且报复。 司徒尚有信心,但老司徒没有,司徒一族的族长只能以大事为重,做大事,难免会有牺牲。做司徒尚的妻子可以没有萧琳有才华,可能没有萧琳漂亮,但一定要有为司徒尚并且为司徒家族牺牲的心思,要以大局为重!懂得退让,这些特质,老司徒就没在萧琳身上看到过。 这让他如何会赞同这门亲事?如何会喜欢萧琳? 前一阵子萧琳总是憋屈他,他当做小孩子闹脾气,可如今...他发觉萧琳是真正的看不起他! 老司徒无视面前的寒芒四射的宝剑,问道:”你要做什么?” 他的声音很轻,但却给人莫大的压力,司徒尚和李炫奕同时面色凝重起来,李炫奕向萧琳方向移动几步,他防备着恼羞成怒的老司徒伤害到萧琳。 “您这话好笑极了,你来到萧家东苑,却来指责我想做什么?”萧琳手指一勾琴弦,刺耳的声音,她慢悠悠的说道:“我最近不是读书,便是习字,很乖巧。” 老司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眉头皱在一起,困惑不解的问道:“你为何要阻挡我见她?” “她?”萧琳不解的问道:“她是谁啊?我认识吗?” 李炫奕当着司徒祖孙的面给萧琳翘起大拇指,装傻充愣的本事真是一等一的好,李炫奕毫无顾忌的走到萧琳身边,弯腰从地上捡起宝剑,席地坐在萧琳身旁,他怀中捧着方才在萧琳手中的宝剑,他用行动表明自己的态度。 “我同毛绒团子是一伙的。”他如此低声的说道。, 司徒尚手臂低垂在身侧,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可萧琳此时的身影却顽固的印在他眼前,甩不掉,也不舍得忘掉。 “我想见萧君箬。” “为什么?” 听到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老司徒楞了一会,“你到底想说什么?痛快点不好吗?” 萧琳轻笑:“痛快点?这可是你让晚辈说的。” “讲!” “我看不上你,我萧琳瞧不起你——司徒博。” 真痛快!李炫奕笑眯眯的看着萧琳火力全开,当今天下敢这么直白的说司徒族长的人,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老司徒的身体绷得紧紧的,面色冷峻得能刮下三尺寒霜。萧琳跟指着鼻子骂他没区别,在他被孝穆皇帝逼得步步后退的时候,被狂生骂过,可这不代表他能接受萧琳横加指责,尤其是看萧琳的样子绝对不是因为大事骂?儿女情长... ”你来找我姑祖母做什么?”萧琳站起身,亭亭玉立的站着,李炫奕看到她的手攥紧了拳头,毛绒团子很气愤呢。 “是来倾诉衷情?还是来再续前缘?” “既然当初做了选择,如今就别再来装痴情之人。” “几十年你妻妾成群,儿女成群,子孙绕膝,在外你是司徒一族的族长,受士族敬仰,你还有什么可遗憾的?” 萧琳语气越来越是凄厉,都说萧居士有怎样的入幕之宾,可她没见过,只知道在她来之前,东苑像是一滩的死水,只有萧居士自己一人隐居。 萧琳一步一步缓慢的走到了老司徒面前,原先挡在他身前的持剑女子后退,萧琳仰着脑袋,似看不到老司徒愤怒的神色,她嘲讽的说道:“权力,美色,地位,尊荣, 你都享受到了,如今再踏足东苑来,用一句逼不得已,顾全大局来掩饰你的虚伪无情?” “我到是要问问,你想做什么?指望着我姑祖母接收你这个老头子!你想得是不是太美了?你现在的这幅样子能做什么?我姑祖母年轻的时候没有你照样过得精彩,上了年岁更用不得你了。“ “我一直一直陪着她,照顾她,孝顺她!不会因为诸多逼不得已的苦衷,让她一个人。” 萧琳最后冷笑道:“如果你一直保持着无情的样子,我今日不至于说这些话,明明就是个无情无义的人,装什么痴情种子?你以为你越老来值钱?你现在对姑祖母来说有什么用?姑祖母享受岁月静好也不是同你!” ps又比小醉更悲催的吗?这一章是用手机弄出来的,可悲啊,更新晚了,抱歉。(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 情绝 老司徒虽是一声不吭,但他的脸色极是难看,可以说司徒尚自从有记忆起就没见过自己的祖父这幅模样。 司徒尚为祖父担心,同时也为萧琳担心,祖父的脾气他太清楚了,萧琳会被祖父恨一辈子! “既然你当初选择了大业,选择了遵从祖训妻妾成群,如今就不该来东苑打扰姑祖母的平静日子,不该在吴郡隐士们面前表现得多痴情!你以为我的姑祖母因为你一句一直没有忘情,就会原谅你?” “你凭什么这么认为?我的姑祖母才学极好,名声显赫,她一辈子行事洒脱,她没有成亲,并非是等你!” 萧琳越说越是生气,姑祖母就是一辈子不嫁人,也轮不到老司徒此时来陪伴姑祖母。 “有些自诩顶天立地的男人就是这么奇怪,什么都想要,或者以为自己一句错了,就能回到当初!”萧琳嘲讽的一笑:“我今日明确的告诉你,有我在姑祖母身边,你别想靠近姑祖母一步。” 老司徒抬起手臂,李炫奕从旁边冲出来,一手拽住萧琳的手腕,一手拔剑出鞘,剑尖直指老司徒,司徒尚几乎同时握住祖父抬起的手臂,高远的眸子满是祈求:“祖父。” “司徒博,你想做什么,在我的东苑你要做什么。” 竹帘子缓缓的卷起,老司徒同端坐在屋子里的萧居士目光撞到一起,老司徒干涩的说道:“君箬。” 李炫奕看了一眼司徒尚,一扬左手,宝剑插在地上,剑柄上的流苏晃动,宝剑剑身反射着太阳的光线让人睁不开眼睛,李炫奕拽着萧琳向东苑后面瀑布跑去,萧琳想要甩开李炫奕,可李炫奕突然袭击,做出打算跟老司徒拼命的架势,突然拽走萧琳,让她反应不及。 萧琳只能随着李炫奕的脚步向瀑布方向跑,在路上萧琳打算挣脱开的时候,李炫奕握着她的手腕很用力,“放手。” “不放。” 李炫奕脚步慢下来,为了让穿着正装的毛绒团子跟得上。不是顾忌着毛绒团子倔强的性子,他最想做得是的当着司徒尚的面抱着萧琳离开,那样才叫带劲呢。 司徒尚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远去的两人,眼看着他们穿过桃树林,他们奔跑时衣玦飞舞彼此纠缠,司徒尚的眸色暗淡了一分,被风吹落的桃花瓣因为他们路过而围绕着追随着他们...司徒尚合了一下眼睛,听到萧居士在屋里传来的声音:“阿琳说的话,便是我说的,你既然为你的大业,为你家的祖训牺牲一切,现在来东苑做什么?” “祖父,孙儿去了。” 司徒尚向老司徒躬身一礼,撩起衣襟,追着萧琳而去。 “九郎!” 老司徒被孙子撇下了,他不是为了这个生气,而是司徒尚追着萧琳...那丫头到底哪里好?值得自己精心栽培的孙子如此? 以前他还会称赞萧琳才思敏捷,今日被萧琳指着鼻子骂了一顿,老司徒的心胸也并非像大海一样的宽广,从来位居人上的老司徒很少被这样对待过,如今狂妄的萧琳,在他眼里是一百个不好,一千个不好。 可这样不好的萧琳却拐带走了他最为引以自豪的孙子,老司徒有失落,却有几分的彷徨,他也曾经风华正茂,也曾经同心仪的人花前月下,甚至他也学过李炫奕从旁人手中带走萧君箬。 那些他以为已经忘却的往事如同揭开了封印一般,一起萦绕在心头,老司徒无力的说道:”君箬,你可是在报复我?” 萧居士缓缓的将手中的茶盏放下,骄傲又遗憾的说道:“阿琳是我的传人,但她不是我能养出来的女郎。” 萧居士将茶杯里的茶水倒在了地上,她眼看着茶水渗入芦席中,轻声说道:“若是我当初有阿琳想得明白,二师兄也不会满含着遗憾长眠于地下,大师兄也不至于...不至于厌世对我避而不见。” “报复?司徒博,你以为我需要报复你?” 萧居士一改方才的哀婉,站起身看着司徒博,轻声的说道:“你配我报复你吗?阿琳是我的命,培养阿琳来报复你?我早就应该想到,你本来就是个老糊涂。” 老司徒的身体一下子矮了两寸,他像是一下子老了好几岁,老态尽显,眼角的皱纹很深,干涩的嗓子勉强说出一句话:”我想...我想补偿你...” “你以为阿琳说得是一时气话?补偿,我为什么要你的补偿?你不欠我什么,司徒博,既然做了选择,便没有你反悔的余地。” 萧居士此时真正的做到了无喜无怒,她有一个可以代替自己恨的阿琳...在萧居士心里最后对老司徒的一丝情缘今日彻底的斩断了,在她眼里看到的人是司徒一族的族长,“你请回!今日的事儿,是我没教导好阿琳。” “君箬。”老司徒此时真怕了,不顾眼前的持剑女子的阻挡,几步冲到草堂前,说道:“我从来就没忘记过你。” 萧居士淡淡的一笑:“阿琳昨天数给我听,你有多少个儿子,她问我,是不是你总能将情爱和房事区分得开?你不忘记我又怎样?根本不耽搁你生儿育女。” “你变了,变得...” “像一个女人,是不是?” 萧居士笑容更为的平淡,“我本来就是女子!我要强了一辈子,自以为自己很任性,率性而为,可...阿琳说我骨子里装着士族和大义。同你们争锋,关心国家大事是好事,可阿琳却说我忘记怎么做一个任性的小女子。” 老司徒肩膀垮了下来,唇边满是失落苦涩,“任性的小女子?你甘心?” “过两日,等到秦王世子回京后,我会带着阿琳去见大师兄。”萧居士答非所问,她现在就任性给老司徒看看,凭什么顺着他的路走? 老司徒看着容光焕发的萧居士,不忍的说道:“文长兄不会想要见你,当年他在文远兄的墓碑前下了狠话的...” “我是任性的小女子嘛,大师兄会见我的。而且我也该去看看二师兄。” “君箬..你对文远兄...” 老司徒紧紧咬着嘴唇,他不知为何会问出这句话来,萧居士曾经有过入幕之宾,这些他都不曾在意过,可他在意那个死去的人。 萧居士叹息道:“我一生不曾嫁人,隐居于东苑,他帮我设计修建的东苑...你还不明白吗?” 老司徒向后倒退了两步,口中苦涩得如同吞了黄连,“原来是我自作多情...” “他是我二师兄,永远的二师兄。” 老司徒茫然的看着萧居士,他不明白,为什么她又说出这句话来,萧居士转身背对着他道:“你走吧。” “君箬。” “滚!” 萧居士像是一只刺猬,老司徒胆敢上前的话,会被刺伤,老司徒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君箬来生再见...” “啪。” 一物甩到老司徒脚下,老司徒定睛一看,破碎的玉佩,他的心彻底的凉快了,他慢慢的蹲下身体,将玉佩的残片收好,抬头看着萧居士,“我又说错了吗?” “我不曾为今生的选择后悔过,但若是有来世,我们还是彼此擦肩而过的好。” 老司徒走了,同来得时候相比,他更像是一位老人。坐在竹筏上,他想到萧居士,也想到了萧琳,当萧琳骂他的时候,他只感觉到气愤,只认为萧琳不明白什么是大局,不明白他的痛苦,他在心里想着好一个乖张的女郎! 此时一切安静下来,他捧着手中破碎的玉佩,他茫然了...什么都想要,你凭什么认为一句错了,就能挽回一切?老司徒苦涩的笑道:”原来我们都错了,看得最明白的反而是她!” 只是像萧琳这样心性的女郎,老司徒不认为适合做司徒尚的妻子。而且最要命得是,无人能改变或者影响萧琳的性情,老司徒原本想着士族复兴再望,他可以随着萧居士归隐,但面前破碎的玉佩,九郎对萧琳的态度,让他明白,他不能归隐。 若说萧居士的命是萧琳,那对老司徒而言,士族和司徒一族就是他的命。为了这两样,他牺牲了一切,还将继续牺牲下去。 萧家东苑闹得不欢而散,萧家前院一样是人仰马翻,司徒堂几脚将向萧如云献殷勤的士族子弟踢下了荷花池,池子里的淤泥以及冰冷的池水让被踢下去的人狼狈不堪,好好的一塘荷花被他们的挣扎弄成了残荷。 “司徒六郎,你大胆!我等只是爱慕于她,即便成亲了你也不该如此野蛮的...阿嚏...” 在荷花池中的人狼狈的打喷嚏,敢向萧如云献殷勤的有几个是王家子弟,还有几个是北方士族的子弟。士族的根基在吴郡,然以洛阳王家为代表的北方士族认为他们也是正统。 司徒堂站在萧如云身前,轻蔑的冷笑一声,握着萧如云的手离去,在场的人耳边回荡着司徒堂的警告:“她是我未婚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 霸道 一室寂静,还在池塘里狼狈不堪的人狠狠的捶了一下水面,却小声的低估:“霸道!” 岸上的人笑道:“司徒六郎是霸道,你不服气的话大可追去!” 虽是众人对司徒堂有过非议,但同样不得不承认,他们惹不起司徒六郎。不单单他出自司徒家,更为重要得是他本身很厉害,能将他们一个个都踢到池塘里,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况且士族的骄傲司徒尚多次表示出对司徒堂的敬重,司徒九郎更不好惹,他如今的一句话,能决定很多人的命运。 萧如云随着司徒堂的脚步来到僻静的地方,她此时心潮起伏,司徒堂的手很热,烫得她脸颊上窜起一抹的红晕,小声说道:“放开我。” 司徒堂顿了顿,慢慢的放开萧如云的手腕,可在她的手即将抽回去之前,他手臂一伸又握住了她的手腕,他声音低沉,”阿云。“ “放开。” “我不想他们爱慕你。” 司徒堂凝视着萧如云,手不曾松开,他坚定的说:“不想。” 萧如云停下了挣脱的动作,她不敢同司徒堂目光相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你到底...到底心仪我什么?” 司徒堂极为爽快的回答这个问题,“就是看你好,阿云,喜欢就喜欢了,哪有那么多的理由?” 在他的脸上是灿烂幸福的笑容,眼前的人能问出这个问题,证明她有想嫁给自己的心思,她想要了解自己,不会被世俗中的流言所影响,在司徒堂还想进一步向萧如云倾诉钟情时,萧如云像是被他这句话吓到一样,拼命的甩开他的手,她惊恐的说道:”不,不,” “阿云。” 司徒堂的呼唤无法挽回萧如云的脚步,她极快的离开了他的视线,司徒堂眼里满是困惑,实在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方才还好好的,被他的表白吓到了?司徒堂不由自主的向好的一面想,哪怕他猜到真实情况不一定是这样的。 萧如云离开司徒堂,躲到一柱子后面,她怔怔的看着天上飘荡着燃烧的纸灯,来萧家的客人同样抬头仰望添上的纸灯,有人感叹道:“在夜空下会是更漂亮吧。” “这样也不错啊,五颜六色的很好看。” “不知是哪位郎君向人表白呢。” “真不知道是哪个郎君想出来的,若是有人为我如此,我怎么都会嫁他!” 萧如云含泪的眼眸迷蒙,眼中的泪水像是潮涌一般簇簇滚落,在她头顶飘过彩灯,萧如云喃喃的说道:“不能再这样了,不能...李炫奕...我是恨你的。” 桃花树林深处,李炫奕将纸灯里的蜡烛点燃,又一盏纸灯飞到空中,看了一眼仰望天上纸灯的萧琳,李炫奕唇边的笑容越深... 只是如果没有那边做纸灯的人就更好了,真没有想到,一惯带着完美面具的司徒尚会追过来,而且在他刚刚说动萧琳一起做纸灯玩的时候,司徒九郎出现了。 若说李炫奕最恨的人,就是司徒尚,没有之一。 司徒尚似有所感,将蜡烛固定到纸灯上,抬眸看了一眼李炫奕, 道:“阿琳,你亲自点燃吧。” “好。” 萧琳从李炫奕手上拿过火烛,点燃了蜡烛,司徒尚松手,纸灯飞天,萧琳比较了一下,道:“九郎做得比秦王世子做的纸灯好看。” “谁说的?”李炫奕怒极的声音想起,萧琳斜了他一眼,李炫奕认真的比较了一番,闷哼了一声,“投机取巧。” 不管他是不是承认,司徒尚做得纸灯是要好看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 放飞了纸灯,三人随意的席地而坐,萧琳看着司徒尚,问道:“九郎什么时候进京?” 李炫奕玩味的一笑,很有自信的说道:“他进不去,过个三年五载的还差不多。” 司徒尚平淡的说道:“京城有父亲和四叔,我用不着此时进京,皇上总归是皇上。” “本世子想皇伯父知晓九郎这么说,一定会会高兴,能在九郎口中听到忠君之言,着实不容易。” “世子殿下过奖了,我对陛下一直很忠诚。” 两人互不相让,你一言,我一语的交锋,看似互相揭短,其实他们都明白一件事,因为李炫奕统领的羽林军威压吴郡士族,司徒尚才不敢携余威尽快的进京。 萧琳将两杯茶盏分别递给他们,笑道:“消消火气。” 两人同时喝茶水降火,萧琳心中有了几分的无奈,面对李炫奕时,司徒尚总有一股子孩子般的好胜气。他们之间的相争倒是不分场合。 “郎君。” 从远处走来一随从,从穿戴上看是司徒家的仆从,萧琳和李炫奕向旁边挪了挪身体,萧琳看不上老司徒,但对司徒尚并没有恶感,她一直很敬佩司徒尚人品才学,于是才有他们三人方才一起做纸灯,放飞纸灯的事儿。 随从在司徒尚身边跪倒,“族长让您尽快回去,有急报。” 司徒尚面容凝重了几分,点头道:“我知道了。” 司徒尚喝了大半的茶水,三人几乎同时起身,司徒尚拱手道:“我先行一步。” “慢走,不送。”这是李炫奕。 “好,过几日再见。”这是萧琳。 司徒尚唇边露出一抹笑意,向萧琳所在的方向走了两步,李炫奕如同炸毛的老虎一样窜到萧琳身前,萧琳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抬脚对着李炫奕的小腿踢了一下,“让开。” 李炫奕俯身揉了揉小腿,萧琳穿得是木屐,踢一下还是很疼的,最让李炫奕痛心的是,萧琳踢他,为司徒尚踢他,李炫奕嘴唇蠕动,萧琳没有看他,面对司徒尚笑盈盈的问道:“九郎还有事?” 司徒尚眉头微凝,像是思考了好一阵子,很严肃的说道:“阿琳,我不是祖父。” 深深的看了萧琳一眼后,他仿佛要将萧琳印在心上一般,“我不是他,别轻易的否定我。”司徒尚转身离去。 捂着小腿的李炫奕看出萧琳听进去这话了,他顾不上小腿疼,抓住萧琳的胳膊,“毛绒团子,不许相信他!他们司徒家的人一个德行!” 萧琳叹了一口气:“不相信他?相信你?笨蛋!” “我们李家的男人才可信!” “谁说的?” “祖传的。” “你...”萧琳挣脱开李炫奕的拉扯,带着几分的恼怒:“能干涉我做决定的人,不包括你。” “我没想着干涉你,毛绒团子,我...我不想看着你同司徒九郎一起,就是不想!” 李炫奕也不站着了,也许是被踢的小腿疼,也许他有几分的灰心,一屁股他又坐到了地上,低下了一直不肯服输的头颅,萧琳看不清他神色的变化,只能听到他喃喃的说:“就是不想!” 萧琳赌气的向回走了十几步,而后又停下来,看着眼前的桃树,不想?他脑子里装得都是浆糊吗?他不想,自己就应该远离司徒尚? 萧琳咬了咬嘴唇,后头瞪了一眼四肢横斜躺到草地上的李炫奕...气恼的目光多了几许萧琳也弄不清的复杂... “你现在还有心情想这些?” 带着桃花香味的东西砸到李炫奕的脸上,他睁开眼睛,拍掉脸上的淡粉色桃花瓣,萧琳就在眼前,李炫奕翻身而起,盘膝坐好,“我知道父王不可能留着北府军很久,他们这几日会来吴郡。” “陪我坐一会,毛绒团子,你站着我看你不舒服。” 萧琳撇嘴,可还是跪坐在他面前,恍然道:“你留在吴郡不光是为了皇上的命令?不单单是想同九郎较劲?” “我想会一会北府军精锐。” “你打不过的。”萧琳没有反对李炫奕的意见,但却直接说出了众所皆知的结果。 北府军精锐那也不是白给的,即便比不过秦王统领的精锐,但对付刚刚成军没几年的羽林军还是绰绰有余,况且北府军先是受挫于秦王,又想着为吴郡兵灾雪恨,满腔的怒气都得出在秦王世子头上。萧琳能想到李炫奕被打得得满头包,笨蛋...萧琳在心里不止一次的这么想。 李炫奕笑道:“我知道。” “你不怕丢人?”萧琳弄不明白了他了,心高气傲的笨蛋什么时候吃过亏?但看到李炫奕灿烂的笑脸,亮晶晶兴奋的眸子时...萧琳皱着眉头:“你一定要碰北府军吗?就不能想别的办法?” “我在旁人眼里一直是纨绔子弟,依靠着父王作威作福。”李炫奕悄悄的向萧琳身边移动,“再丢人的事儿我都做过!” 萧琳一不留神,李炫奕同自己近在咫尺,在萧琳想要挪开身体的时候,李炫奕笑道:“我也想要一帆风顺,奈何敌人太强大,我得亲自试试深浅,至于丢脸...只要毛绒团子相信我会更强就好,别人的嘲弄于我何干?” 萧琳直接将散落的桃花按在李炫奕脸上,笑嗔道:“笨蛋。” 李炫奕能感到萧琳手指的柔软,他笑得更为得意,“我一直想问你一句话,为什么会担心我?你不是士族女郎?” “我始终觉得士族和皇族共治天下很好,我不喜欢祁阳候夫人和寒门说得君权至高无上!所有人都是皇帝的奴仆。一个人再聪明,也不可能一辈子不犯错。” ps预告一下,小醉又要撒狗血咯。(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战书 李炫奕从草地上起身,他顺手拽起了萧琳,两人一下子离得很近,萧琳眼前是李炫奕神遂的眼眸,她没有像别的女郎那样娇羞的躲闪,而是直直的看着他,李炫奕摘去萧琳头上的桃花瓣,道:“你说得都对,但没有一个当皇帝的人愿意身边有一堆可抗命的人存在。” “别看司徒九郎如今想要抗衡皇伯父,若他坐在皇位上,司徒九郎一样会像皇伯父。” 这是无法解决的难题,谁也抵抗不了权倾天下的诱惑。正因为有此欲望,才有皇帝! 萧琳问道:“你呢?” “我不喜欢做皇帝!” 按照身高来说,李炫奕比萧琳高上一头,他低垂着脑袋,很认真的说道:“坐在皇位上就要想很多的事儿。” “放手。” 李炫奕的手臂缠上了萧琳的腰肢,萧琳踩着他的脚趾,该死的,一会功夫没注意到,他便搂着自己的腰...李炫奕脚趾头被萧琳踩木了,但面不改色的收紧了手臂,凝视着怀里的人,他笑道:“毛绒团子,轻点。” 萧琳脚下使劲的拧了一下,狠狠的推开李炫奕,转身就跑掉了,李炫奕后退了几步,一下子坐在草地上,揉着木木的脚趾头,灿烂的笑道:”我知道你害羞!” 对于略微显得落荒而逃的萧琳,李炫奕心中极是得意,因为在意才会害羞。 李炫奕今日虽是腿被踢青了,脚趾头被踩肿了,但心里却是极为高兴的,他也知道不能缠着萧琳太紧,李炫奕一瘸一拐的出了东苑,在萧家,哪怕腿上不适,他走路同往常一样,一样是嚣张的秦王世子。 秦王世子对萧家来说是贵客,坐于上位,酒宴之后,李炫奕对司徒堂说道:“北府军归来之日,本世子再向司徒六郎讨教。” 司徒堂淡淡的一笑:“恭敬不如从命!” 两人同时出拳,嘭得一声,拳头相碰,“改日再会。”几乎同时的出口的话,定下了再次较量的约定。 出色的人在哪里都是极为耀眼的,他们两人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萧老爷子看着自己的儿孙,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比不过!若是他没有闭关修炼十余年,是不是如今儿孙能争气一点? 虽然如今算不上是乱世,但在皇权和士族对抗的背景下,也可称为大世之争!争得并非江山,而是此后一百余年的气运。 萧老爷子压下了心中的遗憾,自我宽慰的想着,即便自己的儿孙比不上司徒家,但比旁人家还是要好上一些,况且他的孙女是极为争气的,萧家女郎的才名可称出类拔萃。 李炫奕下了战书之后,便在吴郡士族众人又爱又恨的目光下潇洒的离去。 爱他的气魄,恨他的李氏皇族身份。但不可否认的是秦王世子再不是以前初出茅庐的他,或者以前任性妄为的他。众人不得不承认,秦王世子是司徒九郎这辈子的劲敌。 在李炫奕走后,司徒堂收敛了几分好战的气势,转而对萧老爷子执晚辈礼,对萧如云生父尤为的客气,对萧如云的兄弟也很亲近,只是司徒堂凶名太盛,不是谁都能面不改色的面对他。 不过萧老爷子很看重司徒堂,对他像是对待自己的孙子,在别人看来他比对待自己孙子还要好一些,拍着司徒堂的肩膀,”六郎啊,阿云性子倔,你多让让她。” “我知道。”司徒堂连忙答应下来,他从未想过亏待萧如云。 “有些事,急不得,慢慢来,阿云是个聪明的,她走出牛角尖儿就好了。” 司徒堂点头受教的模样,显然让萧老爷子很高兴,“你别学你祖父,有什么事就说出来,你在外面可以不说,但若是想不让阿云误会你,该说得就要说,女郎...”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头疼的问题,叹息一声:“越是聪明,才学越好的女郎,钻起牛角尖儿越是可怕。” 萧老爷子对司徒堂的喜爱之意远在司徒九郎之上,他亲自送走了司徒六郎,叫来躲在一旁的萧如云,看到她神色略有恍惚,他略微的摇了摇头,萧如云聪明懂事,从小锦衣玉食,他想不明白,萧如云为何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原本想着萧如云反常是因为萧琳...可就近几日观察,萧如云对萧琳是有羡慕,但萧如云不会因为萧琳而怯懦,或是疯狂的嫉妒做下错事,他对孙女的成长是觉得欣慰的,也喜欢孙女们梅兰竹菊各有风姿的心态。 如今萧如云这样,让他又几分遗憾亦有几分怜惜。错过了司徒堂这样的好郎君,萧如云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萧家年轻一代的人大多集中在他跟前,萧老爷子道:“我以为司徒六郎才学不见得有谪仙好,但他的品性不容任何人质疑,能安心辅佐司徒尚,不争不抢,苦活脏事都是他来做,这样的郎君乃当世心胸最为宽广的人。若非他品性如此,老司徒教导不出六郎。云丫头,你...你是个有大福气的人,莫要被表象困扰。” 萧如云低头嗯了一声,老萧张了张嘴,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萧如云道:“祖父也得保重身体,萧家离不开您。” 在她前世的记忆力,兵灾是萧家走向落寞的开端,在兵灾中实力严重受损的萧家勉强保住了顶级士族的地位,可后来祖父突然病故,使得萧家雪上加霜。 再后来祖母和萧居士不知为了什么反目成仇,萧居士愤然离开了萧家东苑,虽是当时还有祁阳候夫人箫菀在,但远水解不了近渴,萧家地位直降,直到她做秦王世子妃才好一点。 这一世变化了很多,萧如云也知道祖父才是萧家的定海神针,有祖父有萧琳在,萧居士不会离开萧家。如今父亲又是太子太傅,虽然这些改变不是因为她,可她也想萧家繁盛昌茂,不想看到父亲落寞而亡,母亲为琐事操心。 “不管他什么样,我都会嫁给他的,祖父,我不会悔婚。” 萧如云跪倒叩拜祖父,重活一次,她无论如何也要做萧家最好的女郎,避免前生的悲剧...也许这才是老天又让她重来一次的原因。萧如云的额头碰触地面,李炫奕...秦王世子...那飘荡在空中的纸灯,他曾经为自己放飞过。 最近她总是会记他对她的好,忘记他的多情风流,萧如云说不清是喜是哀伤的泪水滴落在地面,道:”孙女会做一个最贤惠的妻子,不给萧家丢脸。” 搀扶着婆婆的李氏心疼又骄傲的看着萧如云,这才是自己养的好女儿啊。王氏同样也感慨颇深,道:“我没白疼她,云丫头,快起来。” 萧老爷子说不出哪块不妥,他神色复杂的看着萧如云,“咱们萧家从祖上起很少出贤妻,个性独特的女郎倒是出了不少,也就因为这一点萧家同司徒家百余年没办法嫡枝联姻。阿云,我不能说你想得不对,可...哎,说不好,你用心体会吧。” “我看阿云,样样都好,老爷太强求了。”王氏心疼般的揽住萧如云的肩头,“别听你祖父的,他老糊涂了,司徒六郎...虽算不上你的良配,但我瞧着还好,阿云,委屈你了。” 萧如云含泪浅笑:“不觉得委屈。” 萧如星嘲讽的道:“你这样还不觉得委屈?我真是不明白了,司徒六郎到底让大姐姐哪里委屈了?祖父都说他品性不错...哼,不是谁都能放弃司徒族长的尊荣,真如果争起来,谁胜谁负还不知道呢。” “如星。”李氏厉声喝止她,语气很重:“你不是还想去反省?” 萧如星咬着牙根,对萧如云投以羡慕嫉妒,方才司徒堂所做加重了她这份不平衡,萧如星同样含泪道:“我就是羡慕大姐姐,羡慕她生在福中不知福!” 她说完这话,跑了出去,李氏忙为她向婆婆请罪,萧如月淡淡的叹了口气,悄悄的追出去,如今最耀眼的人是大姐姐,没有人会在看到她们。 东苑书房里烛火亮如白昼,萧琳拿起一本书看了几眼,随手放在一边,又拿起另外一本书,后又放下,如此反复,萧琳发现面前放了一堆的书册,她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可恶...萧琳托着下颚,夜风吹起花瓣顺着敞开的窗户飘落进来,月色迷离,萧琳愁上眉头,陌生的情绪让她很不舒服,萧琳揉乱了自己卷翘的头发,“为什么想不到呢,为什么....” 萧居士推门进来,道:“情劫是最难看透的,阿琳放松一些,你若是心悦于他,我帮你。” “心悦?”萧琳将凌乱的头发用手压了压,站起身道:“姑祖母在说什么?” “你...”萧居士停了停问道:“你不是为情所困?” 萧琳笑道:“哪能呢,我才多大啊。” ....萧居士同情起秦王世子和司徒九郎,等萧琳开窍有得等了,“那你在想什么?” 萧琳将一个布包递给萧居士,“您看看吧,这是祁阳候夫人发现的神物,我想不到她是怎么弄出来的。” 萧居士打开布包,被手中的东西吓了一跳,“这是?镜子?” “比铜镜更清晰的镜子,听说还有玻璃...祁阳候府日进斗金不成问题。” ps战书下达了,怎么应对?咳咳,请听下回分解。唐霓可以当做万能穿越女看待,不仅有高科技,还有各种低调淡然穿越女的技能。其实小醉想不明白的一点,两世为人欺负一堆本土女,不觉得丢人吗?好吧,既然唐霓是反派,那就让她在反派的路上越跑越远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应变 萧琳愤愤难平的样子,略带幽怨嘲讽的神态,萧居士忍不住的失笑,她本以为萧琳为情所困,没想到萧琳就没把秦王世子和司徒九郎放在心上! “阿琳的消息很是灵通嘛。” 原本萧居士也为萧琳选哪个更好操心,如今她却想通了一些,无情总比多情更好!不容易动情才能看得清楚,而且萧琳不会左顾右盼,只要认准一人,坚辞旁人,萧琳将来会少很多麻烦,亦不会因为旁人的生死而内疚。 萧居士看似洒脱,一生却痴于情,她隐居并非全然是因为老司徒,而是她对早逝的二师兄心存愧疚。 若是她当初有萧琳看得清楚,言辞拒绝得果决一些,或者明白二师兄...也许他们师兄妹不至于结下如此的隔阂,那两位才高八斗的师兄,也不至于一人早逝,一人隐居山野。 师门也不会在世俗中默默无名,萧居士每每想起此事,便觉得愧对师门。 大势之争——因为大夏注重辩才,有辩才有进步,此时人们的思想狂放不羁,为春秋战国之后,又一百家齐鸣的盛世。 萧居士号称三绝隐士,但不是全才。虽以女子之身鼎立于士族之中,然许多事情她想到了却做不了,又因为她重情和心存愧疚,她心灰意冷之下真正的过起隐居的生活。 若不是萧琳在她身边,萧居士许是真会隐居山野不在过问世事。 “娘让人送来的。” 萧琳搀扶着萧居士落座,手脚麻利的整理着散乱的书册,书房里的书册萧琳一向是自己整理,不让任何人乱动,萧琳爱书痴于书之名,在吴郡广为流传,都言,‘送萧氏阿琳礼物,唯有书册得其欢喜!’ 萧居士低头看了看镜子,她翻转了镜子角度,里面是清丽的少女,她披散的青丝,妧媚的眸子,不服气般翘起的樱唇...萧居士欣慰的笑了,阿琳已经有了少女的风韵。 萧琳忙碌着沏茶,泡茶,白玉般的手分茶给萧居士,“姑祖母还没歇息?” “阿菀巴巴的送来镜子给你,也不怕你因这块镜子犯愁丧气?” “娘是相信我,才会送过来镜子。” 萧琳眉宇间略有愁容,唐霓一会一个主意,真是....萧琳赌气的说:“谁要说她不聪明,我是不信了。” 不聪明能想出这些东西来?每一样都堪称奇思妙想,镜子玻璃巧夺天工。 萧居士看到萧琳眼睛亮晶晶的,深知萧琳有愁容,却不会丧气认输,笑道:“孔圣人尚且说,三人行必有师。她有奇思妙想乃是天分,阿琳不也有刻苦韧性?” 萧琳叹息:“您说得这些我都明白,我只是觉得...被欺负了。” “哦?”萧居士纳闷极了,“为何这么说?阿琳是被谁欺负了?” 萧琳看了看书房里的书籍,几乎每一本都留下了她的汗水,“我在此读书四年有余,听名师教诲,出则有名仕优秀的郎君相伴,入则有大姐姐等知书懂理的女郎玩耍,我又可以向娘请教,我的优势堪称得天独厚,您藏书堪称世间罕见,如此之下...我还是总因祁阳候夫人的奇思妙想而伤神,我...我就是被她欺负了。” 对于唐霓,萧琳不是没有幽怨的。萧琳对了对手指,低声说道:“总以为她会老实上一阵,我已经越过她了,可再一抬头她又在我面前兴风作浪,姑祖母,沮丧之感我也会有啊,” “阿菀从没在意过唐氏。” 萧居士看萧琳又对自己瞪眼睛,阿琳同她和箫菀都不一样,爱恨极是分明,忙改口道:“阿琳丧气了?” “同您抱怨两句罢了。” 萧琳抿了口茶水,她的唇瓣越发的殷红水润,她的眸子一如平时一般的清澈,清明,萧居士欣慰的一笑,抱怨会有,萧琳最为难得的一点是从未丧失信心,一次次的难题,只会将萧琳打磨得更加耀目璀璨。 萧居士心中一动,有朝一日萧琳远远的将唐霓抛在身后,她是不是可以送唐霓一座催人奋进的牌匾呢。 “姑祖母笑什么?”萧琳看到萧居士上扬嘴角,闷闷的拉长声音:“我都愁死了。” 萧居士抬手弹了弹她光洁的额头,笑道:“骗人!阿琳是犯愁,可不是为唐氏。” 萧琳握住萧居士弹自己脑门的手,笑容重新在她脸上绽放,“还是姑祖母知晓我。” 向萧居士怀里靠去,萧琳摩挲着萧居士的手指,她白白嫩嫩的手指碰触到萧居士手上的茧子和皱纹,萧琳觉得安心,道:“祁阳候夫人并不在意日进斗金,她也应该明白无法占有天下的财富。” “可镜子和玻璃是一笔巨财。” “祁阳候府不缺银子。” 萧琳抬头同萧居士目光相对:“我想有石墨笔的教训,她应该会将镜子和玻璃献给陛下,如今祁阳候府缺得是名声,足以让侯府重返士族的名声。” 即便唐霓日进斗金,对祁阳候府的名声没有任何的恢复作用。 萧居士道:“再过一月便是定田的日子,不再是士族的祁阳候府会失去大片的良田,矿山,祁阳候府一脉还需要交大量的税负,出徭役,不知当今陛下会不会对祁阳候府一脉网开一面。我料想上大夫司徒广不会眼看着祁阳候躲过的,司徒太尉疼弟如子,又以司徒六郎同萧家联姻,你大舅舅也即将如朝做太子太傅,如此一来...” “您是说唐氏会很缺钱?” 萧琳眼睛眨呀眨的,嘟囔道:“士族典籍,士族典籍。” 她又重新在书架上找寻不知去向的士族典籍,萧琳一直是士族女郎,从未考虑过不是士族会怎样,于是她自然忽略了士族和寒门之间在赋税徭役上的不同,她只记得士族占据了天下八分以上的土地财富。 萧居士悠然的捧着茶盏,萧琳虽然聪慧,但经历还是少,萧琳生长于士族勋贵之中,不会明白寒门庶族的苦涩。唐霓却不一样,即便唐家处于寒门庶族顶尖的地位,被孝穆皇帝看重,但在赋税徭役等方面,唐霓是明白士族同寒门的差别的。 此时唐霓弄出镜子和玻璃,也不全然是为了邀名。 “她是想以此求得陛下恩典,即便祁阳候府一脉无法重新曜升为士族,她也希望凭此功劳保住祁阳候府的田产。” 萧琳合上了士族典籍,在夹缝中生存步履维艰的唐霓说不上的有些可怜,但萧琳不会同情她就是了。 每个人都得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祁阳候移情别恋,他需要为此事负责,即便唐霓最开始是被人设计陷害,但她妄图取代萧菀,算计萧琳...她难道不应该为此事承担后果吗? “此事即便她用镜子玻璃躲过去,但我不信明年后年她还能躲过去...” 萧琳清丽的脸上多了几分的为难:“她得多聪明?明年都有新花样?” 萧居士笑着问:“你不甘心?方才是你找遍了能找到的书,也没发现镜子玻璃?” “甘心?我甘心才有鬼啦!”萧琳托着下颚,圆润的肩头是垮了下来,叹息道:“真不知道镜子玻璃的配方是什么样的。” “你想知道?”萧居士碰触撩起萧琳额前的刘海,萧琳有一双极是好看的眼睛,“想吗?” “那是自然的,不冲祁阳候夫人...”萧琳把玩着光华照人很清楚的镜子,好奇的说:“到底是什么东西做得呢?” “而且按照陛下宽和的新性,不会将事情做得太绝,祁阳候一脉也是姓李的,陛下还要用祁阳候,我想赚来的银钱会给候府留一分。如此才能鼓励更多得人将好东西献给陛下嘛。” 萧琳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唐霓的配方一定会保密的,独一份才能赚更多的钱。 萧居士笑着吩咐:“来人,告诉京城里的门徒,全力搜寻玻璃镜子配方。” “喏,”门外有人应道。 萧居士看萧琳的眼睛眨呀眨的,笑道:“你不是想要看配方吗?” “可是..可是...陛下也会保密的吧。” “阿琳啊, 从大夏开国起,便是士族和皇帝共治天下,士族的根基并非看起来那样的浅显,只要你想知道,你就能知道!” 听萧居士这么一说,萧琳想到镜子玻璃的配方不会在唐霓手中泄露,反而会在皇帝手中...萧琳笑着摇头,“如此陛下想要独占玻璃镜子的经营,怕是很难了。” “我想送祁阳候夫人一份贺礼。”萧琳眸光闪烁,萧居士问道:“是什么?” “秘密。”萧琳俏皮的一笑,“绝对是一份很大很大的贺礼。” 同萧琳所预料的一样,祁阳候夫人将玻璃镜子的配方献给了孝穆皇帝。 当今大喜,他很清楚镜子和玻璃的价值,于是赐恩旨,祁阳候一脉免税负徭役,上大夫劝谏陛下恩典太盛,孝穆皇帝保证下不为例。 玻璃镜子配方献上去之后,唐霓过几日就听说别家也能出产镜子和玻璃了,唐霓摇头苦涩的叹息:“专利,这个时代是没有专利一说的。” “夫人,夫人...在吴郡的萧氏阿琳送了您一份礼物。” 唐霓愣住了,到底是什么礼物?萧琳会很好心的送她东西? ps萧琳送唐霓的礼物绝对会让她呕血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 咳血 唐霓可不认为萧琳改了脾气突然同自己示好,在她眼中的萧琳永远是那个倔强鄙夷她的小姑娘,唐霓问道:“不知是什么东西?” “奴婢不知,以怀柔县主的名义送过来的,您得亲自去接。” 以官阶送过来的礼物,唐霓即便有诸多不愿意也得亲自到府门外接下礼物。在府中读书的祁阳候也听了消息,从书房里走出,他也想看看萧琳到底送了什么东西过来,同样他也不相信萧琳会给唐霓送礼表示认输。 因为有此顾虑,祁阳候并没有出府门,他手持书卷在书房门口等消息,自从被贬为庶族,他便称病在府中读书,对唐霓的种种举动不闻不问,想要恢复成士族,祁阳候明白只有捡起曾经的书本,做下一番大事才有可能。 于是他是真正的埋头苦读,比以前要认真努力上许多。府里的事情他相信唐霓会处理好。 “阿琳...”祁阳候落寞的眼里闪烁着更浓的悔意,失去了萧菀,他又失去了注定耀目的女儿,祁阳候恨萧琳绝情,但同样也想着她是自己的女儿! “侯爷,快出去看看吧,夫人...夫人晕厥过去了。” 管家从外面跑过来,找急忙慌的说道:“侯爷。” 祁阳候冷静的问道:“送得什么东西?” 管家喘了口气:“是一块牌匾...是怀柔县主委托上大夫司徒广大人送过来的,其中还有一封怀柔县主的亲笔书信,并且上大夫府上的人说,明日早朝,上大夫会将怀柔县主的奏折呈交给陛下。” “夫人看了匾额,又看了书信之后,就...就咳血晕倒了。” 祁阳候脚下如同钉子一般钉在地面上,唐霓那么能忍的人都被萧琳的礼物刺激的咳血昏迷,他去了只不过多再多一个人丢脸罢了。祁阳候如今最不想听司徒广的名字,阿菀不会嫁给司徒广! “将夫人抬回府邸。” “喏。”管家低头问道:“匾额乃怀柔县主所赠,请主人示下,如何处置?” “抬进来。” “喏。” 一会功夫,唐霓被搀扶进侯府,祁阳候看到了那块黑底金字的匾额,‘能工巧匠’在落款上标注着怀柔县主萧琳赠于祁阳候夫人唐氏。 唐霓脸色煞白,嘴角隐约有几分的血迹,她虚弱的躺在躺椅上,从后宅跑过来一个红衣小姑娘,“娘。” 祁阳候看到是自己的女儿李玲,他胸口同样闷得生疼,身体晃了晃,眸色越发的暗淡,他知道唐霓已经清醒过来,问道:“夫人即便不为侯府着想,就不想想你亲生的儿女?能工巧匠...你是打算让我的后辈子孙永远从贱业?做工匠?” “娘。”二丫李玲用帕子擦拭着唐霓嘴角的血迹,她小小的身体颤抖着,“娘别离开我。” “怀柔县主到底是谁?谁给她的胆子?娘,告诉我,我找怀柔县主算账去。” 唐霓虚弱的抬起手臂轻轻抚摸自己的女儿额头,呜咽的说道:“你以为我想从事贱业为工匠?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句话还是我爹说过的,我怎么可能不明白?可是...” 唐霓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将手中的书信甩到了祁阳候的身上,泪水簌簌的滚落,“你看看你的...你的...怀柔县主书信上写的话,她恨我,恨着你,恨着整个祁阳候府一脉...她恨不得我们永远沉沦。” 唐霓的声音有着从来不曾有的凄厉,“丹阳真人养得好女儿,她养得好女儿。” 祁阳候接住书信快速的扫了一眼,上面字字都是赞叹唐霓创造出镜子玻璃的功在千秋,有利于社稷,没有一句不好的话,但字里行间充满着对唐霓的嘲弄,甘愿自轻自贱的成为贱业的工匠! 在讲究风雅,谈吐,才学的大夏,匠人的地位无疑是最为低下的,比寒门庶族还不如,甚至连大商人都比不上。 祁阳候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巨石,唐霓苦涩的说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你不知?不再是士族你可知晓要缴纳多少的税负徭役?你整日在书房读书,侯府上下都交给我,如果没有陛下的特赦,你知不知道我们要面对得是什么?“ 唐霓挣扎的起身,握住女儿的手,面对着祁阳候锋芒毕露的说道:“谁都可以指责我,唯有你不行,侯爷,你是个男人!你再逃避下去,祁阳候府一脉只会更加得没落,再无崛起的一日。” 祁阳候捂着胸口,他的脸色同样煞白如纸,唐霓抹去自己的眼泪,“明日侯爷必须得去上朝,您好好想一想是不是让她们母女永得意下去,将你我踩在脚底下,是不是让祁阳候府一脉永远得沦为世人的笑柄!” 唐霓领着李玲步履蹒跚的离去,祁阳候身体向后倒去,随从忙搀扶住他,“侯爷。” 那块金字牌匾像是长了千百双的眼睛嘲笑着他,祁阳候握紧了拳头,“烧了,把它烧了。” “怀柔县主...” “烧了!” “喏。” 仆从忙扛起了牌匾离去,祁阳候又看了看手中的书信,萧琳的字体是越写越好,从笔锋上看,萧琳下过苦功夫,读书也好,引经据典的嘲弄着他...祁阳候双目赤红,突然发疯般的将书信撕成碎片,扔到了空中,“萧琳...你不是我女儿,你是来讨债的。” 祁阳候这声声嘶力竭的吼声,他身上的怨恨仿佛能直冲九霄。他悲愤的气势十足,随后却是剧烈的咳嗽,身体原本不太好的他差一点将肺都咳出来。 祁阳候被仆从搀扶回书房,唐霓的声音在月亮门后闪出,李玲问道:“萧琳是谁?是我的姐姐?” “仇人,二丫儿,你记住萧琳就是怀柔县主,她不是你的姐姐,是我们母女的仇人。”唐霓眼底满是冰冷无情,“她既然不愿意做我的女儿,既然几次三番的折辱于我,我也不用再顾忌了!” “娘。”李玲从未想到自己温柔和蔼的母亲会露出如此狰狞之色,她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身体。 唐霓道:“以前我以为不应该仗着自己...欺负不懂事的萧琳,可她几次三番让我难看,再好的脾气,再善良的人也受不了!” 玻璃镜子这些发明不行,唐霓还记得程朱理学,她原本没有打算将灭人欲,存天理的程朱理学抛出来,她又何尝不明白,这是对人们思想的禁锢?大夏此时士族风流,思想上百花齐放,是有一个思想解放的时代...这是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个纸醉金迷时代。 “可是我都被逼得活不下去了,也顾不了这些。”唐霓揽住女儿肩膀,“是她们逼我的,阿玲,大不了以后娘再教导你思想解放,只要能将萧琳箫菀踩下去,怎样的恶果我都甘愿承受。” 程朱理学是最有利于封建帝王统治的学说,凭着程朱理学,凭着八股科举,明清两代将封建专制推到了极致,还有文字狱...锦衣卫,东厂西厂...如果这些臭名卓著的组织机构出现在这个时代,唐霓自己都知道她的罪过罄竹难书!可是她只想着更好得活下去,如果没有萧琳母女步步紧逼,她也不至于如此。 “娘别哭了。”李玲仰着脑袋,唐霓的泪水滴落在女儿的脸颊上,唐霓慢慢的蹲下身,将李玲抱在怀里,“二丫儿,娘不哭,以后该哭得不是娘。” 唐霓几次提笔,最终还是写下了她记得的程朱理学雏形,她让人将这些东西交给了祁阳候,祁阳候看后,誊写了一份,连夜入宫请见孝穆皇帝。翌日早朝,孝穆皇帝没让上大夫司徒广开口,他保护了祁阳候夫妇。 孝穆皇帝为自己专权,打压士族找到了最好的理论依据,他将这份祁阳候提出的学说视为至宝,但推广起却不能一蹴而就,他得一一步步的慢慢来,猛然抛出来,会引得士族的反弹。 淑妃侍寝时,发觉孝穆皇帝兴致很高,她小心的打听得知了一点点的详情,淑妃眼睛也是亮亮的,她并没将知道的告诉给箫菀。淑妃从浴桶中起身,宫娥为她披上了干净的衣服,淑妃抿嘴低笑:“权力,我所欲也。” 没有人能拒绝君临天下的诱惑,淑妃也不例外。孝穆皇帝大刀阔斧的改革,这也是淑妃的机会。 淑妃亲自绞干自己的头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问道:“秦王世子还没归京?昨日北府军精锐尽数回到吴郡,秦王可是没少给他们苦果子吃,他们对抗不了秦王统领的戍边军,打击李炫奕应该没什么问题。” “奴婢听说北府军精锐被秦王殿下好一顿操练,他们佩服秦王殿下,但同样的怨气也不小呢。秦王世子领着羽林军威压吴郡士族,这一会怕是难过了。” 淑妃冷冽的光芒一闪,道:“秦王到真是让本宫看不透了,他这是作茧自缚!不仅帮士族培养北府军,还有可能让自己的宝贝儿子陷入一蹶不振的困境...哼,我倒要看看你的宝贝儿子怎样回到京城。” 黄沙草原,荒凉孤寂,一袭戎装的秦王眺望着远处的枯藤老树,秦王叹了一口气:“在为父活着的时候,奕儿要尽快的成长起来,勇于承担秦王府戍边的责任。奕儿,为父不能将希望全部寄托在你身上!残忍弑杀的胡族始终是大夏王朝大患。” 他疼爱李炫奕,更爱着他守护下的大夏! ps其实秦王是个挺纯粹的人,是个英雄!明天双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 较量 想要在山明水秀,风景如画的吴郡找到雅致景色很容易,想要在吴郡找到空旷的练兵校场却很难。 前两日秦王世子将一封战书送呈给北府军新任司马司徒堂,两人相约领兵一较高下。 这场较量被当成吴郡难得的盛况,于是很多人为这场演武准备着,首先解决了场地问题,随后许多士族子弟对此表示出浓厚的兴致,到时围观的人会很多。 秦王世子才学是不错,可屯羽林军于吴郡很招人恨。以前讲不起,如今被秦王操练过的北府军精锐尽归吴郡,今上又任命司徒堂北府司马,吴郡的人认为是时候给嚣张的秦王世子一个教训了。 司徒堂入北府军在士族中争议同样不小,很多人不理解老司徒为何会让自己的嫡系血脉成为兵家子。 吴郡士族虽是掌控着北府军,但很少有士族子弟入北府军。若不是吴郡刚刚经历过兵灾,司徒堂此举会有更多人非议,当然也有人误会是老司徒为了树立司徒九郎的权威故意为让司徒堂成为鲁莽的兵家子。 羽林军军帐,李炫奕一袭戎装,他跪着闭目养神,双手垂放在膝盖处,李四将硬牛皮的护腕戴在李炫奕的手臂上。 李四侧头,秦王世子剑眉入鬓,鼻梁高挺,本就俊逸的他此时更是显得英伟不凡, 李四眼里闪过一抹担忧,李炫奕合眼问道:“你也认为本世子会输?” ”殿下,属下不敢。”李四默默的为李炫奕弄好护手之后,声音低沉的说道:“秦王殿下曾言演武不是花架子,遂在胜负将分之时,败军主将会陷入包围,会被...” “败了就要挨打,这一点本世子知道。” “殿下怕是不知,北府军精锐被王爷调教操练了很多次,属下听说几名统领的兵士司马被王爷打吐了血。“ 李炫奕睁开清澈的眼眸,道:“本世子是父王爱子,但想报复本世子也不是很容易。“ 李四张了张嘴,世子殿下一路顺风顺水,会不会将两军交战想得太容易了。 如今世子殿下同纸上谈兵的赵括没有区别,李四只希望比武之后,世子殿下不要丧失今日的锐气锋芒。 “王爷也曾败中求胜过,当初王爷奉命戍边,北方豪族不可以听王爷的调遣,最开始王爷碰壁几次,后来终于训练处名震天下的戍边军,北方士族才臣服于王爷。” “嗯。”李炫奕火亮的眸子多了一分的灼热。 ”羽林军名为羽林,成军不到一年,多为遗孤青年,若碰北府精锐,殿下需慎之又慎。“ ”本世子知道。” 李炫奕起身,向外走时,在营帐门口正好碰到了来吴郡传旨封司徒堂为北府司马的王大人。 孝穆皇帝一万个不想让司徒堂成为北府司马,可司徒太尉联合朝中势力力荐,孝穆皇帝无奈之下只能同意,可在这小拉锯战中,孝穆皇帝也任命祁阳候做了中大夫。 王大人五官俊朗,风度儒雅,拱手道:“下官祝世子殿下旗开得胜。” 李炫奕冷傲的越过他,刘大人略带几分无奈,秦王世子永远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傲脾气! “陛下请世子殿下务必尽力,北府司马司徒堂...殿下...” 王大人眼看着李炫奕上马后领着早就排列整齐的羽林军离开营地,王大人眼里闪过一抹怨恨,随即想到李炫奕的身份,李炫奕别说是轻慢他,就是杀了他,也没有谁敢多说什么。 汝阳王家...他也是王家的嫡血。来吴郡之后,他深刻的感受到吴郡士族对他的轻慢。汝阳王家在士族圣地的吴郡没有祖宅,同为一等士族,但比吴郡出身的要差上不少。 李四追上李炫奕,低声道:“他毕竟是陛下指派来的传旨官,殿下不愿意搭理他,随殿下,但何苦让他没脸?” “对鸡鸣狗盗之徒,本世子还不能随心所欲?” 李炫奕眯起眼睛,李四道:“属下知错。” 对算计唐霓的汝阳王家,李炫奕一直没什么好印象。虽然因为有唐霓,毛绒团子才姓萧,李炫奕少了很多的麻烦障碍,但算计一弱女子哪能算是士族作为? 李炫奕领兵来到事先约定好的地方,四周已经站满了人,同他遥遥相对的是身穿盔甲的司徒堂。 “北府司马司徒六郎。” “秦王世子殿下。” 李炫奕在马背上身体前倾,笑道:“你为北府司马不足半月,本世子此时同你较量,对你来说略有不公。” “殿下不过统领羽林军两月有余,北府精锐并非兵娃娃,在下到是觉得此次军演对殿下不公。” 司徒堂同样笑着回击李炫奕,“世子殿下要多当心呢。” 刚一碰面,两人就不互相让,预示着这场比试会很激烈精彩。 今日艳阳高照,微风徐徐,天公作美,又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吴郡士族子弟齐聚一堂,郎君高冠博带,仪表不俗,女郎锦衣华服,妧媚靓丽。 “九郎会不会生气?” “为何生气?” 司徒尚看着一袭水月色衣裙的萧琳,她粉颊上带着明媚的笑容,眸子明亮...司徒尚突然发觉萧琳多了少女妩媚的风韵,萧琳并没发觉司徒尚看她的目光更深沉,笑着说道:“秦王世子殿下不是九郎的劲敌吗?” 司徒尚将目光从萧琳身上移开,“无妨,在兵事上我不如六哥。” “其实他们也是一对好对手。” 萧琳同样看着场地中间的两人,那个笨蛋穿戎装的样子很神气,像是秦王的儿子。同很多士族女郎欣赏眼光不一样,萧琳不会轻视兵家子。 萧琳同司徒尚站在一处,隐约有一对璧人的感觉。 老司徒开口道:“九郎。” 司徒尚回头看向同诸位隐士或是族长坐在一起祖父,回问:“祖父有事?” 他并没如老司徒所想离开萧琳,在众人面前,老司徒又不能说出原本的意图,说出他不喜欢萧琳,“你去看看六郎准备的如何?” “六哥不会让祖父失望。”司徒尚温润高远的眼眸盛满着对司徒堂的信心,“我在此看六哥雄姿。” 这是司徒堂改善在士族印象的机会,司徒尚如何都不会去司徒堂身边抢风头。 萧如云走到萧琳身边,如此一来,也不算是萧琳和司徒尚单独在一处。萧如云看出萧琳根本就没在意过,默默的叹息一声,萧琳不在意也是好事,司徒一族都是极为固执的。 当看到萧琳看向李炫奕时,萧如云平稳的心绪微乱,问道:“四妹妹觉得秦王世子如何?” 她尽量控制着自己不去看李炫奕,可是李炫奕穿着盔甲的身影总是出现在她眼前。记忆中的李炫奕没有如今伟岸英俊,没有如今气势逼人,也没有如今让士族女郎惦记。 记忆中他凭着秦王世子的名头随心所欲,如今他...他好像多出了什么。 萧琳看到李炫奕向她锤了锤胸口,他胸口佩戴得流苏晃动着,萧琳勾起了嘴角,很诚实的回答道:“他很不错,像是秦王殿下的儿子,不过比起秦王殿下,他厚重沉稳少了些,锋芒脱跳多了。” 他还没有学到秦王不动如山的精髓,他们是一起成长起来的,萧琳也没学到箫菀的沉稳老辣。 “四妹妹...你...”萧如云咬着嘴唇,脸上露出几许的挣扎为难,低声说道:“再多的改变,他的性情也不会变。” “你说谁?”萧琳侧头看萧如云,“是秦王世子?” 萧如云不知道是不是该点头,李炫奕是比记忆中出色,可他的性情命运会变吗?若是李炫奕将来再落魄了...她不想萧琳重复自己的痛苦,“秦王世子并非四妹妹的良配...” 欢呼声压住了萧如云的轻言,萧琳的注意完全被场中两军对垒吸引。 司徒堂后面的士兵头上戴着红色簪缨,铠甲之下是红袍,他们肃穆的站在司徒堂身后,统一用左手持着削了箭头的长矛,萧琳发觉他们拿着长矛的角度都是一样的,不过是五百人的队列,竟然给人一种肃杀之感。 欢呼声因为他们的肃穆而消失,随即从他们口中爆发出:“杀!”“杀!”“杀!” 这股杀声直冲九霄,凝重的杀气似压得人喘不过气,萧琳长出一口气,问道:“原先北府精锐也是如此?” 司徒尚对着北方遥遥拱手,“拜谢秦王殿下。” “以北府精锐对抗秦王世子,不知这谢礼秦王殿下是否愿意要!” 萧琳看向李炫奕方向,不愧都是秦王训练出来的,李炫奕身后的羽林军也是一样的角度拿着长矛,但气势上比北府精锐弱上一些。萧琳隐约觉得李炫奕今日没准会被打得很惨,李炫奕能...他能承受得住这份打击吗? 萧琳不由得为他担心,李炫奕是骄傲的,这么多人面前丢脸,他...他会很难过。萧琳握紧了拳头,可没有人是一帆风顺的。 想到这次演武后,李炫奕就会返回京城,萧琳沉思了一会,转身吩咐瑛姑几句,瑛姑点头道:“喏。” ps今日双更,晚上还有一更。求两张粉红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一胜(二更) ps为弑雨世羽童鞋的和氏璧加更,感谢一直不离不弃陪伴小醉的人,感谢一直打赏,订阅的亲。 演武,并非是较量沙盘推演,较量得是士兵冲锋或是防守能力。因为李炫奕和司徒堂并没选择马队,因此校场上并没有马车车架等笨重物件。 短兵相接的针尖对麦芒,他们依靠得是冲锋时的阵型变化和士兵的勇气战力取胜。 随着旁边的令旗落下,有人高声喊道:“第一局,起。” 李炫奕主攻,司徒堂主守。在李炫奕身后的羽林军铠甲下穿得是黑袍,头盔上的簪缨是暗红色,他们同对面的北府军区别明显。 等到司徒堂守势完成,李炫奕抬起自己的左手,“冲。” 他率先手持长矛冲上去,他身后的羽林军自然演变成冲锋的阵型,在高处能看到冲锋的队伍仿佛一股黑色的洪流涌向司徒堂和北府军。北府军精锐大喊一声:“杀。” 北府精锐随着司徒堂的命令灵活的变动防守阵型,李炫奕受阻在铜墙铁壁前,虽然他也传令手下变化阵型,但羽林军的生疏慌乱此时是显而易见的,北府精锐像是面对不死不休的仇敌,下手不留情。 两边战在一起,长矛翻飞,虽然铁头去掉,但挨上一棍子还是挺疼的,。 府精锐比羽林军战力更强,在短兵相接的时候,他们更占据上风。李炫奕虽是武功不错,可他如今陷入包围中,越打身边的士兵越少,李炫奕直接同北府精锐交手,虽是打趴下几个,但更多的人冲上来,他的胳膊挨了一棍子。 “啊。”萧如云闭上了眼睛,李炫奕被司徒堂一长矛扫倒...司徒堂高举长矛,萧如云不敢再看了。 萧琳面色凝重,对比旁边兴奋的吴郡士族,她眼里略带着感伤,李炫奕在地上翻滚躲闪落下的长矛长棍,有时候躲闪不及会被对手击中。北府精锐犹如猛虎,非是李炫奕此时能抗衡。 “噗。” 司徒堂以长矛压住李炫奕,他站着,李炫奕躺在泥土里,对比李炫奕的狼狈,司徒堂才像是一名将军,“世子殿下该认输了。” 李炫奕趁着司徒堂不注意之时,踢掉了压在自己身上的长矛,鲤鱼打挺从地上翻身而起,虽有盔甲保护,但李炫奕嘴角流出了鲜血...萧琳咬着下嘴唇,声音极低沉:“差距太明显了。” 李炫奕看了眼被打散的羽林军,手背蹭去唇边的血迹,“第一局,我败,你胜。” 司徒堂收敛了方才的目中无人,拱手道:“承让。” “本世子没有让你!” 李炫奕转身背对着司徒堂,大步向东边走去,他知道萧琳就在他后面的地方看着,不能丢人!哪怕是输了,也要昂着脑袋离开,更不能让她看到自己身上的伤! 司徒尚平淡的说道:“北府精锐被秦王殿下操练一月,十人之中两人被打残,多人如今身上还带着伤。北府军敬佩秦王殿下,不会恶意伤害秦王爱子。看似无情,实则他们已经手下留情了。” 他有想到归来的北府精锐战力会加强,但他没想到有如此大的提升,从变阵速度和战力上看,北府精锐要远胜于羽林军。 “第二局,起。” 这回是司徒堂主攻,李炫奕展开守势。两军再次拼杀,不知是不是萧琳错觉,这回李炫奕败得更快,他被打得更狠。 萧如云脸色煞白,娇躯轻轻的颤抖,仿佛随时都会晕倒一般。 可以说从重生的那一日起,萧如云自知没有办法向李炫奕讨回公道,她一直期盼着有人能揍李炫奕一顿,期盼着李炫奕越倒霉越好,今日她终于等到了,李炫奕胳膊受伤,腿受伤,他甚至被司徒堂一脚踢飞,看着他重重倒在地上时,萧如云没有想象的高兴。 她的目光死死的落在还想挣扎着站起来的李炫奕身上,旁边士族子弟的喝彩声,她听不到,她只是觉得心痛...她甚至不敢看李炫奕被打的画面。 “为什么?为什么?”萧如云喃喃的自问。 萧琳一直一直的看着李炫奕,将他的狼狈,他的挣扎,他的勇气,他的韧性看个仔仔细细,萧琳揉了一下眼睛,“笨蛋!” 司徒尚侧头凝视萧琳许久,他的眸色暗淡了下来,李炫奕在演武中是败了,但他离着萧琳更近,司徒尚嘴唇多了一抹苦笑,女子都是心软的,她们更容易同情弱者,哪怕李炫奕并不是弱者。 “这一局,我输,你胜。“ 李炫奕吐出了口中的血水,看着司徒堂:“再来。” “世子殿下,三局两胜,还有继续的必要?” “败军尚且敢再战,司徒六郎可是怕了?” 李炫奕腰杆笔挺,微微扬起下颚,“你不敢同本世子再较量?” “既然世子殿下想要继续承受失败,在下愿意成全。” “好。” 李炫奕不管什么三局两胜,他只是想打败司徒堂。他焉能不知北府精锐整体素质远远超过羽林军,可若是不经过摔打,羽林军永远是雏鹰,他既然统领着羽林来到吴郡,羽林军没有收获提高绝不回京! “他太固执了,太固执了。” 萧如云只要睁开眼就能看到李炫奕被司徒堂领人暴打,士兵可以休息调换,可李炫奕一直在最前面,他也是羽林军上下受伤做多的一个。哪怕他是秦王世子。 北府精锐和司徒堂对他手下留情,但九次交锋累计下来,李炫奕还能站着已经算是个不小的奇迹了。 方才为北府精锐获胜而喝彩骄傲的士族子弟全部没有了声音,他们看着李炫奕一次次邀战,一次次失败。所有人都不明白秦王世子到底是怎么想的...他脑袋坏掉了吗?还是想要死在吴郡? 司徒尚的目光紧紧的锁定李炫奕,这是他再一次正视自己这个劲敌,司徒尚对萧琳说:“尚佩服李炫奕!若尚处于秦王世子的境况,定会认输。” “九郎胸怀傥荡,有君子之风!” 萧琳的眼睛弯成了额月牙儿,“这是他最后一次的机会。” 加油啊,笨蛋!好好想一想,这一次你一定不会再输的,李炫奕...好好想一想,前两次你用排错了阵法才会输掉的。 萧琳在兵法上是最弱的,因为几次想要写信嘲笑李炫奕,她正经的看了几本兵书,但所知道的仅仅比没看过兵书的人强点。 萧居士说她的天赋不在兵法上头。 有道是旁观者清,萧琳看出了李炫奕几次失败的原因。她并非因为站在吴郡士族立场上不敢提醒李炫奕,而是如今惨烈的状况不容许她说话。 虽然李炫奕几次惨败,但羽林军的气势比方才更盛,他们对一直坚持着的李炫奕由衷的敬佩,也愿意听这样一位统帅的命令。 以前听命因为他是秦王世子,如今听命,因为他是不肯服输的李炫奕。 将领的性格决定了一支军队的性格,软弱,优柔寡断,轻言放弃的人永远不可能成为名将! 被换下去,狼狈不堪伤痕累累的羽林军仿佛钉子一样的直挺挺的站在骄阳之下。这一次他们并非因为军规,而是想要站在秦王世子身后。 场中的李炫奕最后一次发起挑战,他勉强自己清醒着,受了这么多的伤,他不是金刚,他也知道疼! 从有记忆开始,李炫奕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伤!他可以忍受旁人的嘲讽,但他不能给父王丢人。 ‘奕儿,你要记住,秦王一脉可战死,不可丧失再战的勇气。’ ‘奕儿,父王相信你!’ 李炫奕合上了眼睛,他的眉头被棍棒划破,血却凝固在伤口上。这些他以前随便答应听秦王的话,以为转瞬既忘的话,他却一直记得,原来他没有忘记过。 极度的疲倦使得他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他感觉天地间好像只有他一个人,侧耳倾听风的声音,好累...父王...我好累! 李炫奕喃喃的说:“笨蛋!笨蛋!” 司徒堂面露不忍,他很佩服李炫奕,这次演武,他是胜了,可并非是他强于李炫奕,“请世子殿下回营歇息养伤。” 李炫奕突然睁开眼眸,在他火亮的眼眸中看不到一丝绝望,李炫奕侧平着举起手中染血的长矛: “我不想让父王失望,我不想让毛绒团子小看。司徒六郎,再于我战!” 唐霓比萧琳大,稀奇念头想法比萧琳多,可李炫奕从未见过萧琳认输,他倾慕于萧琳,想要迎娶萧琳,那么就不能让世人认为萧琳嫁得是个没用的男人!萧琳有多耀眼,他就得有多出色。 司徒堂认真的说道:“好。” “第十局,起。”旁边号令的人声音略带几分的沙哑。 坚持谁都会说,但真正能坚持到底的又有几人? 萧如云看着李炫奕再次领兵冲杀,她流泪呜咽道:“为什么?” “因为他这一局会赢,因为他不能让羽林军第一次同北府交战留下全败的成绩,因为他...”萧琳眼里泪水晃动,她的眼睫是湿漉漉的,“他想真正成为羽林军的统领。” 司徒尚深吸一口气:“回京之后,羽林军统领非秦王世子莫属,他不再单单只是秦王世子。” 李炫奕冲到了司徒堂面前,用尽力气将打飞司徒堂手中的长矛,这一次换他站着,司徒堂躺在地上,李炫奕用长矛压着他胸口,额头的伤口再一次滴血:“九败一胜,最后...最后我赢了你一次!” ps小醉很喜欢这一章,一个人的成长道路决定他将来的成就,小醉相信人之初性本善,萧如云前生...事情很狗血,李炫奕很苦逼,不能因为重生女的记忆去判断李炫奕的前生,当然李炫奕前生是很风流,也很偏激,但他本性并非如此。单以前生论,李炫奕比萧如云还悲催!小醉更悲催,想写的大场面,总是因为自己文笔不足而描写不出来,郁闷!(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对错 在旁人看来司徒堂有放水的嫌疑,但真实的状况是李炫奕最后一次突击所用的冲锋阵型极是有效,他在最后时候吩咐羽林军的阵型超出司徒堂所料。 司徒堂长出了一口气,“你怎么想到的?” “失败了这么多次,本世子再想不到的话,本世子就是最大最大的...笨蛋!” 李炫奕的目光向萧琳方向看去,他看到了面容凝重的司徒尚,看到了司徒堂的未婚妻,看到了许多的士族子弟,但惟独没有看到最想见到的萧琳,她去哪了? 得胜固是欣喜,可此时李炫奕觉得胸口很沉闷,九败一胜,还是在旁人眼里北府精锐手下留情的一胜...李炫奕确实没有什么好炫耀的。 李炫奕手一松,压着司徒堂的长矛落地,他转过身向回走,没有喝彩,没有赞许,他就那么孤零零的走着,留给士族子弟和司徒堂一个极为孤寂落寞的背影,不知道得人还以为他没有胜过一次。 司徒堂从地上坐起,眸光凝重的看着李炫奕的背影,高声道:”秦王世子...最后一局,你胜,我败,在下输得心服口服!” 司徒堂的声音虽是沙哑,但足以让在场的人都听见,司徒尚微微的勾起嘴角,六哥——光明磊落! 老司徒皱了皱眉,当看到羽林军整齐的单膝跪在李炫奕面前时,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凝重之色极是明显。 萧居士衣袖一摆,含笑看着李炫奕,看着羽林军对李炫奕的敬佩拥戴,道:“秦王世子十余年为富贵所迷,如今可算是清醒了,他原本就非池中物,遇到极好的机缘,自是会斩断枷锁束缚,龙游九天。” 萧居士可是有名的算命高手,擅长推演命理八卦。她说得话,得到了很多人的赞同。 司徒尚看出祖父对李炫奕的忌惮,如今在场的人大多是隐居吴郡的隐士高人或是士族族长族老,他推行士族古风最近几年稍有成效,嫉贤妒能可不是士族子弟所为,抢在祖父说李炫奕侥幸获胜之前,司徒尚道: “秦王殿下以残酷手段磨砺北府精锐,今日北府精锐又以相同的方法磨砺秦王世子,一饮一啄,命中注定!北府羽林日月同辉,观六哥和秦王世子此战,我以为他们有名将之资。” 萧居士点头认同司徒尚的话,道:“九郎君子坦荡荡,亦有名士之风。” 老司徒被萧居士嘲讽的目光带到,他不认为自己想错了,李炫奕声望越隆,他统领羽林军,又有秦王相帮,他会是吴郡士族大敌。 他是没有司徒尚的君子作风,但他也是为了将来着想,司徒尚不仅几次破坏他打压折辱李炫奕的布置,还将李炫奕的斗志激发出来,老司徒无奈的摇头,“养虎为患!” 老司徒看了一眼萧居士,道:“秦王世子归京,羽林军统领不会旁落,当今手中再握一柄锋锐,” “他同秦王不同。”萧居士淡淡的说道:“陛下可信任秦王,但不会轻信秦王世子。秦王可掌兵权,李炫奕若掌京城羽林,陛下怕是会忧心忡忡!秦王殿下忠勇侍君,对陛下忠心耿耿。然秦王世子是秦王逆鳞,秦王只要活着一日,就不会准许旁人伤害算计李炫奕。” 老司徒眨了眨眼睛,道:“居士所言亦有几分道理。” 玉真真人意味深长的凝了一眼萧居士,笑道:“我那个徒弟也挺疼爱秦王世子的,我总觉得京城过几年会很热闹!老酒鬼,你说对不对?” 拿着酒壶喝酒的老者随口道:“京城热闹,吴郡不就冷清了?正好...我也可以安心喝酒。” 司徒尚默默低头,心知让他们压阵脚还成,真让他们做什么事儿,一准会让事情更复杂。司徒尚又有几分同情祖父,整日面对这样的好友也是不容易啊。 好在吴郡士族的族长都还可以交流,司徒尚心情略微的平静了几分。 萧居士道:“我记得你的徒弟不是喜欢女子的?不是同赵王叫板?谁得到最多美人的欢心,谁胜?” 玉真真人咯咯的笑道:“怎么?怕我徒弟吃了秦王世子?” “...” 萧居士没看到萧琳,自然知晓自己的命根子去做什么了,不管萧琳将来嫁给谁,她对李炫奕总有一分特别的情愫。玉真真人师徒什么样的脾气秉性,萧居士太清楚了,那都是有热闹不怕事大的人。 玉真真人道:“叫姐姐。” 萧居士不说话了,玉真真人靠近她,笑道:“我徒弟把他当做子侄一般,不过李炫奕...听说以前的花花手段不少哦,有时我徒弟都觉得惊艳呢,他多情却不滥情,对每一个人都是真心。” “真心多了,还叫真心吗?” 一直沉默的萧如云此时开口了,萧如云水盈盈的眸子盛满了哀伤痛苦。司徒尚舒展的眉头皱紧,仔细的打量萧如云,她对李炫奕是不是太过关注?方才演武的时候,萧如云的表现太过反常。 司徒尚亏欠自己六哥良多,他不愿意让六哥为情所困,为情所伤。 “真人说得是以前的秦王世子,今日秦王世子洁身自好在京城都很有名。”司徒尚说道:”以前让秦王世子看重的女子也非寻常女子,他生长在纸醉金迷的帝都,身份贵重,有众多女子倾心爱慕,并非多荒诞的事儿。” “以他的身份来说...若想守着一人,那就得看其夫人的手段了。” 玉真真人话锋一转,心有余悸的接着说:“像阿菀那样性情的夫人是肯定不成的。” 萧居士颔首道:“这话对。” 萧如云身体晃了晃,他夫人的手段?她没有手段吗? 从校场赶过来的司徒堂手疾眼快的搀扶了萧如云一把,看萧如云苍白的脸色,担忧的说道:“你不舒服?” “我...” 萧如云垂下眼睑,她有些不敢看司徒堂,他对自己是很好的,可她没有办法忘记以前的事儿,更没有办法相信前生一样风流好色,并且嗜血残暴的司徒堂。 若是有可能萧如云真想忘记前生的一切,像如星如月她们一样自由自在的生活,她明知道今生同前生略有不同,可前生的一切像是噩梦一样缠着她。 谁能保证前生的事情不会再现?谁又能保证司徒堂会一直一直对她好? 萧如云恨着前生那些对自己不好的人,可理智告诉她...她无法因为前生的恨意去报复今生还不曾伤害过她的人。哪怕对伤她最重爱恨交缠的李炫奕,她都没有想过拼着一切去报复他! 玉真真人方才那句话,让萧如云心坠入谷底,前生的她同李炫奕的悲剧,到底是谁造成的?她就没有一点的错处吗?是不是她纵容了李炫奕的多情? 司徒堂道:“我只是受了点小伤,没事的。你不舒服,就回去歇息。” 萧如云羞愧的垂头,方才哪怕是一瞬,她都没有担心过司徒堂!她今生不是要做一个最贤惠最好的妻子?萧如云低声说:”对不起...你...你也要好好养伤。” 萧如云转身向母亲李氏的软席处走去,这些人...他们都是大人物,同他们在一起,听她们说话,萧如云会想得更多,会为李炫奕开脱,会认为自己有错。 她宁可恨李炫奕一辈子,也不愿意像这样反省自己的前生对错。反省...对萧如云来说是极为痛苦的,若是前生的悲剧也是她造成的,她该怎么办? “为什么不能让我恨他一辈子?为什么?” 萧如云依偎在李氏怀里,“我想恨他一辈子!娘,我真的想要恨他一辈子的。” 李氏觉得莫名其妙,但看女儿哭得伤心,压下疑惑安慰她。 萧如云突然离去只有司徒兄弟会注意到,对面前这些大人物来说,萧如云的存在无关痛痒。 “六郎,秦王世子战力如何?”这是关心吴郡士族将来的族长问的。 司徒堂很认真的说道:“天纵奇才,有勇有谋,加以时日,可成大器。” 司徒尚道:“如此的话,最担心得绝对不是我们,太子殿下病弱偏激,几位皇子单以资质来说比不过秦王世子。陛下若是放权于秦王世子,将来的皇帝未必能压住秦王世子,陛下若是不放权,秦王心里也会起疑心。” 老司徒道:“当初太后娘娘连同士族择皇子继承帝位,选齐王而不选秦王的原因,如今秦王世子都补齐了,陛下确实应该担心。” 众人不约而同的点头,萧居士默默的叹息,秦王世子容貌俊朗,辩才也拿得出手,他回京后面对的困境束缚比以前更大,也不知他能不能冲过去。 演武商谈之后,众人乘着牛车离去。 司徒尚叫住了司徒堂,他站在中立的立场上,公正的将萧如云种种不同的表现复述了一遍,“我今日对六哥说这番话,有违君子风度,我回府邸会自罚,我只是不想让六哥伤心。“ “我知晓九弟的苦心。” 司徒堂欣慰拍了拍司徒尚的肩膀,低声说道:“秦王世子是比我耀眼一些,阿云对他另眼相看,若说我不介意是假话,但我相信陪伴她保护她的是我,将来我会让她的目光只落在我一人的身上。” “我祝六哥得偿所愿,赢得佳人芳心。” “嗯。” 他们并肩走回司徒祖宅的路上,司徒堂低垂着眼睑问道:“她去哪了?” “见秦王世子。” “九弟...” “六哥有信心赢得佳人芳心,却轻看于我?”(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白五十章 醉酒 夕阳斜照,黄昏晚霞,山明水秀的吴郡比白日多了萧瑟,溪流的流淌速度好像都比白日要平缓上一些。 在出吴郡的必经之路上,带着伤的羽林军默默的跟着前方伤得最重的秦王世子。 从校场出来,秦王世子只说了两个字回京。他们虽然不是全败,但只有一胜不值得夸耀,心高气傲的羽林军像是被一盆凉水浇到头上,他们会牢记同北府精锐交锋战败的耻辱。 在他们当中最痛苦的人应该是秦王世子,李炫奕从来没有被人如此对待过。李四紧跟在李炫奕身后,很担心不让自己处理伤口的世子殿下,皮外伤是小事,李四知晓世子殿下最不愿意让萧琳看到他的狼狈不堪。 李炫奕没有骑马,耷拉着脑袋一步一步的走着,毛绒团子到底去哪了?虽然结果是他输了九次,但最后他也赢了一次啊,她有没有看到自己赢司徒堂? 所有人都觉得李炫奕会丧气,会失落,这些情绪李炫奕都有,但他最关心的是萧琳的去向。 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一阵激昂的琴音,李炫奕并没有去看谁在弹琴,在吴郡随处可闻弦乐。 士族子弟经常是感觉到了,不管在何处都会抚琴吹箫!虽然这阵琴声隐约有鼓励的感觉,可李炫奕的心思根本就没放在输赢上头。 开玩笑,他是先输后赢,再同北府精锐比试下去的话,李炫奕有信心同司徒堂平分秋色。 “殿下,殿下,是萧女郎!”李四惊讶的指着前方的凉亭,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睛,惊喜的道:”殿下,萧女郎在给您抚琴呢。” 李四心里安稳多了,有萧琳在,殿下就不会再有落寞沮丧! 青山脚下,一处凉亭,一架古琴,一位佳人。 李炫奕用手背揉了一下眼睛,是萧琳,虽然夕阳给她镀上了一层金箔,但萧琳的模样,李炫奕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全体都有,向后转!”李炫奕高声命令,羽林军大多数人年纪不过十七八岁,他们正值青春年少,对自己敬佩的秦王世子会见佳人,他们乐见其成。 “喏。” 听从李炫奕命令,他们转过身去,但却挺直了腰背,经过此番磨练,他们锋芒骄纵少了,肃穆之色更重。 能亲耳听到怀柔县主抚琴,他们觉得很欣慰,下一次...下一次绝对会让怀柔县主凑出得胜的乐曲。 李炫奕走到萧琳面前,他脸上带着比方才更多的落寞伤感,一摆身后染着血迹和尘土的披风,盘膝坐在琴架前,往日火亮的黑瞳此留露出伤感,干裂还印有齿痕的嘴唇蠕动,“毛绒团子。” 当他听到琴音错了一节后,李炫奕慢慢的垂下脑袋,凌乱的发丝遮挡住他的眼眸,“我输了。” 抚琴需要心静,萧琳此时没有办法再弹奏下去,手指放在琴弦上,萧琳带着几分恼怒道:“你是故意的。” 面前的人这分落寞沮丧都是装出来的,装出来扰乱她的心境。李炫奕能坚持到最后并胜了一局,他应该是个坚韧的人,况且萧琳方才也看出经过磨砺,羽林军不再会轻易输给北府精锐,眼前这个笨蛋已经找到了克敌制胜的办法。 “我不应该来。” 萧琳起身向凉亭外走,在越过李炫奕的时候,她的手臂被抓住了,月白色的宽袖同牛皮护手相碰,华裳的柔软碰上了盔甲的坚硬,萧琳道:“放开。” “你既然来了,就不要轻易离开。”李炫奕声音很是低沉黯哑,“毛绒团子,陪我待一会好吗?” “那你也得放开我的手。” 萧琳低头同李炫奕的目光碰到了一起,他眼巴巴的眸色...萧琳真迈不开腿。 李炫奕抿了抿嘴唇,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松开,他的瞳孔里只印着萧琳一个人的影子。萧琳看到了他脸上的伤,手上的伤,在他腿上可能还有...李炫奕道:“换个人来都不会像你这么狠心对我!” 萧琳坐回到琴架后面,笑问:“你说别人会怎么对你?” 李炫奕将古琴从桌上放到地上,身体向前,他的手按着桌边,同萧琳几乎面面相对。 他能嗅到萧琳身上的味道,不是脂粉,也不是花香,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李炫奕就能闻到萧琳身上的那股阳光的味道,若问他阳光是什么味道,他会告诉你,就是萧琳身上的味儿。 离得很近了,他的唇似能碰到她的唇,他能看到她脸上的汗毛...他们的鼻尖仿佛碰到了,李炫奕手心冒汗,“啊...毛绒团子...” 萧琳再不推开他,他就忍不住亲她了。李炫奕不介意亲吻萧琳,可萧琳很冷静,没有任何娇羞之感,好像李炫奕离着她很远很远,像是冰山一样的玉人,他亲不下去! “看够了吗?”萧琳冷静的问道,李炫奕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坐直了身体:“没劲。” 看李炫奕远离自己,萧琳慢慢的悄悄的松开紧握的拳头,差一点...差一点就让他看穿了。 萧琳借着拢头发平复心绪,从放在她身边的篮子里,取出两只通体白玉无瑕的瓷杯,拿起同色同款式的酒壶,一手扶着宽的衣袖,一手倾斜,将酒倒进瓷杯中。 酒壶放到一边,萧琳举起了酒杯,道:“以酒来宽慰你。今日你可是屡败于司徒六郎之手。“ 李炫奕眼睛瞪得圆圆的,握紧了瓷杯,萧琳挑眉:“难道不是?” 李炫奕赌气的喝了酒,皱紧了眉头,“这酒...味道不不太对。” “我酿的酒里放了些蜈蚣啊,蟾蜍啊。” 李炫奕捂着嘴,压出恶心,闷声道:“不要再说了。” 萧琳笑了,“笨蛋!那种东西怎会酿酒?” 萧琳再次给李炫奕斟满酒,”我加了一些补身体的好药材,便宜你了!” 听见萧琳这么说,李炫奕感觉好了一些,味道是古怪了点,但她说有好处的话那就喝呗,有萧琳在,毒药他都敢喝!李炫奕念头一转,借着酒醉是不是可以同萧琳说说? 李炫奕又连喝了两杯,他俊脸上略有红晕,眸子微醉,打算张口时,听见萧琳问道:“说说看,第一次你为什么会输?” 在他面前的酒杯里再次承装着美酒,李炫奕压下了倾诉衷肠的心思,不由得想到他信心满满的冲锋时,被司徒堂的守势所阻挡,当时他真的感觉到面前是铜墙铁壁,李炫奕再次喝了酒:“大意了,若是我小心一点的话,不至于看不出他布下的守势。” 萧琳颔首后,再一次斟酒,“知道就好,轻敌冒进对统兵的将军来说是最要不得的。” “第二局呢?” “我败于北府精锐的善战。”李炫奕又喝了一杯。 “第三局呢?” “我败于羽林军冲锋阵法操练不熟,变换阵型太生涩。“李炫奕又一次喝酒。 ”第三局呢?“ ”我败于...“ 一局一局的分析,一杯一杯的喝酒,李炫奕清醒的脑袋有几分昏昏沉沉,他勉强撑着自己的身体,醉眼朦胧的看向萧琳,笑道:“两个...两个毛绒团子...” 萧琳晃了晃见底的酒壶,最后倒了一杯酒递给李炫奕,问道:“最后你一局,你怎能赢的?” 李炫奕勉强将最后一杯酒喝了,他扬起胳膊酒杯飞出了凉亭,醉意胀红了他的脸,他慢慢的说:“水无常形,兵无常势...因地制敌,毛绒团子,本世子九天兵鉴不会白看!” 李炫奕再一次靠近萧琳,握住她的肩膀,“你是不是来灌醉我的?” 萧琳闻到扑面而来的酒气,推了推李炫奕:“换个人来就不是灌你酒,而是直接上戒尺了。你可要将方才的话记住哦,下一次我可不想再看到你被打得一身是伤,灰头土脸的落败!” “我会记得...一辈子我都忘不了。”李炫奕身体一歪,脑袋直接枕着萧琳的肩头,喃喃的说道:“没有你,就没有我...我怎么会忘记你?萧...萧琳——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 李炫奕被萧琳推开,他仰天倒在了地上,萧琳面色不快的起身,踢了踢李炫奕的胳膊,“我告诉你,这酒是我酿的,我知道你没醉。你要有能耐就骗我一辈子,要不然就给我老实点。” 李炫奕笑道:“我骗不了你一辈子,可我说得都是真话,你不是生气了,你是不知道怎么办?” 萧琳甩开了李炫奕的手臂,直接离开凉亭,她脚下越走越快,听到李炫奕喊声:”我等着你的回复,阿琳。” 李四等到萧琳远去后才敢慢慢的走到李炫奕身边,扶起他,李炫奕靠着李四,眼里满是得意,说道:“不用绝招,她不开窍!我又要两三年见不到她,不能让司徒九郎捷足先登。” “殿下,喝点水?” “不,我不能像父王。”李炫奕推开李四,他的眸色深沉,斜阳将他的眼眸渲染成金色,“在情事上,我不能像您。” “殿下?”李四不知所措,秦王心仪旁人? 李炫奕道:“我是母妃的儿子,我只是希望父王珍惜母妃的一片痴情。那人...那人...我来帮母妃对付她。”(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 母爱 都城金陵,百官云集的朝会上,孝穆皇帝宣召领羽林军返回京城的秦王世子。 李炫奕大步走上金殿,向孝穆皇帝行礼:“臣拜见陛下。” 坐于宝座上的孝穆皇帝眯起眼眸,从李炫奕进入大殿起,孝穆皇帝察觉到李炫奕不同以往,在李炫奕身上多出了什么东西,他比在京城之时更沉稳了一些。 孝穆皇帝斜睨了一眼参政议政的太子,李炫奕身上多出来的东西,正是他希望太子身上拥有的。 李炫奕从怀中取出调羽林军的虎符,双手高举于头上,道:“臣幸不辱命,驰援吴郡后归京,臣请陛下收回虎符。” 孝穆皇帝笑道:“李家幼虎出啸便惊天动地,奕儿颇有乃父之风,朕欣喜于又得一员猛将,将羽林军交给奕儿,朕是放心的。” “臣年龄尚幼,不敢承担重责,恳请陛下另寻良将统领羽林军。”李炫奕推辞。 “朕命令为羽林军统领,” 孝穆皇帝执意下旨,并让人将虎符一分为二,他收回一半,另一半留给李炫奕。 李炫奕借势说道:“臣拜谢陛下恩典。” 孝穆皇帝勉励李炫奕几句,他并非想让李炫奕掌管羽林军,可秦王在外征战,李炫奕又在吴郡打出了名头,羽林军上下只对秦王父子服气,换个人压不住羽林军,若不给李炫奕封赏,秦王许是会心有怨言,孝穆皇帝将秦王视为左膀右臂,他不能让秦王寒心,更不能给司徒太尉他们挑拨离间的机会。 他封李炫奕,比司徒太尉他们给李炫奕请封好得多。孝穆皇帝连羽林军都舍得交给李炫奕,别的赏赐也不会少了。 李炫奕为秦王世子,在爵位上封无可封,孝穆皇帝一口气赏赐了他许多的良田,并且恩封李炫奕的二弟,三弟,对秦王妃也多有赏赐。 司徒太尉听孝穆皇帝称赞李炫奕和李炫铁一文一武,持重的说道:“秦王殿下二王子亦是难得人才,以臣看二王子也可提拔录用。” “这是几位大贤的荐表,二王子李炫铁可定为上二品。” 上大夫司徒广将荐表呈上,“臣以为二王子可先为是侍中,过几年便可入朝参政。” 九品中正制,每一位士族子弟都要经过定品才可入仕,李炫奕因为是秦王世子,哪怕他才学不行,也会被定为上一品。 李炫铁为秦王嫡次子被定为上二品已经是很高的评价了。李炫铁为侍中便可长伴君侧,能让皇帝总是看到的人,对他将来的发展极有好处。 “奕儿看炫铁能否胜任侍中?”孝穆皇帝谦和的询问李炫奕的意见。 李炫奕道:“二弟才学极好,品行中正,可为侍中。” 孝穆皇帝笑道:“奕儿举亲不避嫌,甚好,甚好,既然你也赞同上大夫所言,朕准了。” “臣代臣弟叩谢陛下。”李炫奕谢过孝穆皇帝,单从他英俊的面容上看不出有何异样。 中大夫祁阳候坐直了身体,面向孝穆皇帝道:“臣启奏陛下,中书省下有几许琐事无人理会,官职微末实在是不适合士族子弟担任,寒门庶族大贤做抄录跑腿之事亦是屈才,臣以为是否选实干之人填补?抄录之事总要有人做,否则政令难通。” 孝穆皇帝不悦的皱了皱眉头,不快斥责祁阳候:“这等小事还用拿到朝堂上请示朕?你选几个手脚麻利勤快的人就是。” “臣遵旨。”祁阳候面有愧色,喏喏的退回远处。他眼睑低垂,再不复以前的神色飞扬。 朝堂上大多数人嘲讽祁阳候谨小慎微,司徒太尉困惑了一瞬,李炫奕听着孝穆皇帝同重臣重新商量朝政,他眉头慢慢的皱紧。 散朝之后,李炫奕和太子同时被孝穆皇帝召御书房,孝穆皇帝褪去皇帝朝服,身着常服更显出他的儒雅,李炫奕不意外的在御书房中看到了淑妃。 淑妃带着几分责怪的说道:“散朝之后,陛下还不让奕儿回王府?秦王妃眼巴巴的等着奕儿呢,他这次去吴郡耗时三月有余,秦王妃最是疼他,指不定心里如何惦记牵挂着。” “奕儿遇见了兵灾,又是威压吴郡士族,再来比武...身上受了伤,弄得臣妾都没脸见秦王妃了。”淑妃面露心疼之色,“你眉头的伤可好好用药,若是留了疤痕,坏了奕儿这张俊脸,秦王妃得心疼死。” 在御书房,李炫奕不像在朝堂上那般恭谨,扬起眉梢问道:“方才听太子殿下说,淑妃娘娘责罚了三皇子?” 淑妃道:“若是他有奕儿一半争气,本宫也就安心了。” 孝穆皇帝宽茶,太子俊美带着几分病容的脸上多了一分得意,孝穆皇帝手中的茶盏水面上闪过他失望之色,茶水微微荡起了涟漪。 “淑妃娘娘若是将对我和母妃的关心用在几位皇子身上的话,娘娘早就可以享福了,皇伯父也多了几个可用的儿子,太子殿下也有兄弟相帮。” 李炫奕同淑妃目光相碰,淑妃淡淡的笑道:“秦王殿下是国之栋梁,他统兵在外,只留秦王妃和你们在京城,本宫无论如何也得多疼惜奕儿。至于本宫的皇子比起奕儿是差了一点,但同旁人相比也不弱。” “秦王妃以仁爱教养奕儿,本宫却宁可做严母教导他们。如今许是他们不明白,等到他们为人父母时定会理解本宫的一番苦心,即便他们将来不明白本宫的良苦用心,只要他们能成才为陛下分忧,对太子殿下尽忠,本宫亦是无悔的。” 淑妃落落大方,丝毫没有因为李炫奕的嘲讽乱了分寸,她眼底柔情一片,对孝穆皇帝道:“往后臣妾可不敢再同奕儿提秦王妃了,但凡提起秦王妃,奕儿就变了脸色。” 孝穆皇帝道:“弟妹品性温良,独自抚养出奕儿兄弟来,她是李家有功之臣,皇弟娶弟妹算是娶对了,爱妃往后多同弟妹相处,朕不觉得爱妃教子有错,但兼容并蓄,老三他们许是会更争气,也会像奕儿这样孝顺你。” 纵使李炫奕以前胡闹,他对秦王妃一直极是孝顺,谁也不敢在李炫奕面前说秦王妃一句的不是。 五年前秦王妃病重,是李炫奕在床前尽孝,试药等事儿他亲力亲为,李炫奕跋扈混账的事情没少做,但无人能在孝道上非议他,侍母极孝是李炫奕以前唯一的优点。 “父皇,儿臣有事承禀,您让儿臣...” 太子看了看淑妃,在孝穆皇帝开口之前,淑妃聘聘婷婷的起身,道:“臣妾已经将琐事料理好了,臣妾告退。” “太子殿下也要提醒陛下,龙体要紧。”淑妃别有深意对太子屈膝,李炫奕同样起身:“既然太子同皇伯父有国事相商,臣先告退。” 孝穆皇帝点头让他们离去,他将李炫奕叫到御书房是想借用淑妃为他掌握住李炫奕的弱点,淑妃善于此道,帮孝穆皇帝做了很多的事情,让孝穆皇帝想不到的是,淑妃到现在还没转变对秦王一脉的偏见。 在御书房门口,李炫奕向淑妃告辞,淑妃盈盈的笑道:“本宫做什么事儿让你误会了?奕儿最近同本宫生疏得紧。” 李炫奕道:“不敬母妃之人,我亦会疏远,看不起母妃父王,便是看不起我。“ “本宫何时看不起秦王殿下?” “您是皇伯父宠妃,您宠冠六宫,荣宠以及,距皇后位置仅仅一步之遥。” 李炫奕搀扶淑妃上了轿辇,他目光灼灼并警惕的看着淑妃,低声道:“娘只有我们兄弟和父王而已,您的恨意也应该消了。” 淑妃愕然了一瞬,李炫奕放下了轿帘,淑妃右手支撑额头,从缝隙中窥见远去的李炫奕,消失?即便她成为皇后一样恨着秦王夫妇,这股恨意同淑妃追求权力之心一样重,不看着秦王府毁于一旦,秦王心血白费,她又怎能解恨? “李炫奕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毁了你?本宫绝对是最恨你的一个。” 淑妃银红唇角勾起,毁去他们一生的心血,是她在三清道观发下的誓言! 李炫奕回到王府后,秦王妃一直不离他左右,秦王妃亲自给他上药时含泪道:“我不阻止你上进,可你若是再带一身的伤来见我,我先...我先打死你,也省为你上药,看你被别人打!” “儿子以后会注意的。”李炫奕享受着母亲轻轻的抚慰。 “到底是谁伤得你?奕儿,同娘说是谁?” “儿子效仿父王,这些伤是难免的,在吴郡演武时,我最后也还回去了。娘,儿子怎么可能吃亏?” 秦王妃无奈的叹息,眼里的慈爱能拧出水,“你虽是秦王世子,可我真不想你像你父王一样一身的伤,以前盼着你懂事争气,如今不知随了你父王是好是坏?王爷说过,将军百战死,马革裹尸还.” 李炫奕为秦王妃拂去眼角的泪水,秦王妃呜咽的说道:“我应该将你养成纨绔子弟的,那样你就不会被人处处算计,他们就不会那么恨你了!” 李炫奕跪在秦王妃面前,“以前浑浑噩噩,如今我不会重走旧路,我喜欢现在过得日子,即便我将来战死,我也不会后悔。” 秦王妃眼泪越聚越多,温热的泪珠砸在李炫奕的手背上,她嘴唇颤抖,揽住李炫奕肩膀说不出任何的话语来,只能一遍一遍的叫儿子的名字。 ps这章改了又改,更新晚了,这些小醉不大喜欢写,但又不能不写。下一章还是写萧琳吧,萧琳要出去溜达了哦。(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离别 秦王世子领兵离去,吴郡士族并未因此平静下来。 司徒六郎成为了北府司马,他在同李炫奕的较量中也有不小的收获,司徒堂将更多的心血放在了操练北府军上。 司徒堂在吴郡的时会去萧家,他尽可能多的出现在萧如云眼前,或是送她礼物,或是同她交谈,司徒堂一直想让萧如云只看着自己。 当他发觉萧如云会是个精明能干的贤妻后,司徒堂有喜有忧。喜得是他不用再为家里的事情犯愁,萧如云会将府邸打理的很好,忧得是萧如云太过贤惠,司徒堂感觉不到萧如云的真心。 萧家后院的湖泊岸边,司徒堂站在柳树下,他将挡在自己眼前的柳梢拨开,凝视眼前温婉宁静的未婚妻,“阿云,我明日去北府军营。” “嗯。”萧如云低垂着脑袋,显得很羞涩。 听司徒堂去北府军营她有失落亦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萧如云道:“你小心些,别太累了。” 司徒堂默默叹息,目光转向了平静的湖面,清澈的湖水倒映着他们的影子,他们明明身体离得很近,彼此的心却离着很远,“司徒家的男人不擅长猜测女郎心意,阿云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告诉我。” 萧如云摇头道:“我没什么心事的,你不要多想,我会等你来迎娶我。” “你又为萧家多赚了一笔银子?” “是因为我的主意。”萧如云透出几许的骄傲,“新得的田地耕作几遍会变成良田,我知道怎么改进土地的土质。” 只有说起这些事,她才不会怕他! 萧如云眼睛亮晶晶的,很兴奋的说道:“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 “我也许能让水稻熟两次!” 司徒堂惊讶的说道:“熟两次?” “嗯,一年成熟两次。”萧如云笑容更为自信,“就快了,我就快弄出双熟的水稻种子。” 萧琳随着萧居士学习,萧如云除了管家读书之外,并没有停滞不前。 前生萧如云记得有人一直研究水稻熟两次,虽然到死萧如云也不知道这种异想天开的想法最后是不是成功了,但今生萧如云很早就开始让农夫研究双熟,她帮着李氏管理萧家,调集有经验农夫的事儿是时候很容易做到的。前几日她得到好消息,水稻双熟的种子即将问世。 水稻双熟可以多出一倍的粮食,萧如云也会因此在民以食为天的大夏国名扬天下! 湖边上隐隐传来清扬的萧声,一只木筏在湖面上飘荡,木筏上坐着高冠博带,衣抉飘然的司徒九郎,在他旁边是煮茶并听着萧声的萧琳。在竹筏尾后站着分水撑着竹筏的清丽女婢。 袅袅的茶香,悠扬的箫声,竹筏荡漾,司徒尚和萧琳是这幅山水画上的点睛之笔。 萧如云低声道:“我不想落后四妹妹太多。” 司徒九郎的萧只为萧琳而奏响,旁人很难听到他抚琴吹箫。阳光下洞萧的司徒九郎俊美得惊人,萧琳也显得比平时更为俏丽。 司徒堂目光追随着由远及近,然后又飘到湖面中间的竹筏,低声说道:“我支持你阿云的志向,可有些人天生就受世人瞩目。阿云不肯服输是好事,但我帮不了你太多。” 司徒堂抿了抿嘴唇,他慢慢的靠近萧如云,将自己的手搭在她的肩头。萧如云的耳畔传来低咛,有一股温热又陌生的气息直冲耳根,“旁人眼里有萧氏阿琳,我眼中只有你——阿云。” 萧如云不知所措,脑袋低得更深,她不敢回应司徒堂,她再一次错过了司徒堂的深情凝视。 司徒堂难掩失落的收回手臂,道:“双熟种子的事情,我不会同任何人提起,我建议你稳妥点好。” 他不愿萧如云因为相同萧琳争名弄出笑话来!萧如云点头:“我会小心。” 此时萧如云有点担心司徒堂会同旁人说起,她有点后悔告诉他,想着怎么就同他说了?为了双熟种子她连父母都隐瞒了,并且废了很多的心血,她告诉了司徒堂...真真是蠢透了。 虽然有他的承诺,可萧如云很难再轻易的相信男人,尤其是在她记忆里残暴的司徒堂,在司徒堂离去前,萧如云问道:“你真的不会说?” 司徒堂眸色暗淡了一瞬,淡淡的说道:“可要我明誓?” 萧如烟后退了两步,摇头道:“不用,不用明誓。” “京城传来的消息,秦王世子不意外的做了羽林军统帅。” 司徒堂看得出萧如云因为秦王世子而惊慌的神色微变,萧如云喃喃的说道:“羽林军统领?他?他不是败给了你?羽林军在他手中能行吗?” 将来大夏国的军方将领有一半以上出自羽林军!萧如云记得上将军司徒堂虽是让他们佩服并臣服,但在司徒堂欺辱李炫奕的时候,这些人会帮着李炫奕求情...李炫奕宁可被司徒堂欺辱也不想去找他们。 萧如云懊恼的说道:“我忘了羽林军其实是秦王殿下留给李炫奕的。” 不知那些后世的军方将领会不会被李炫奕毁了,萧如云也承认李炫奕穿盔甲的样子很英武好看。 司徒堂道:“秦王世子不会辜负秦王的安排,羽林不弱于北府。” “对不起...我是...”萧如云想到她如今的身份,想到她面前站得是司徒堂,是同她定亲的男人,萧如云犹豫了一会说道:“我看不上秦王世子,我讨厌他,恨不得他倒霉!” “我既然告诉你这个消息,就不会因你对秦王世子的关注而责怪你,阿云,我司徒六郎也许有种种不妥妄为,但胸襟气魄上我不输于旁人。” “阿云不用对我说对不起!” 司徒堂行了一礼转身离去,萧如云怔怔的看着他宽阔的背影,喃喃的说道:“我是恨他的,可我无法喜欢上你,但是我会嫁给你,做你的贤内助。” 前生的一切不是萧如云想忘就能忘掉,萧如云重生之后就打算听父母的话嫁人,至于嫁给谁,她原本是不在意的,她再也不会全心的爱一个人。 竹筏靠岸,司徒尚跃到岸上,他衣冠胜雪,站在竹筏上的萧琳亭亭玉立,两人相识一笑,司徒尚道:“如此祝你一路顺风,早日化解他们之间的疙瘩。” 萧琳笑道:“那我祝九郎多被朝廷宣召几次,九郎越是隐世不出,名声越是响亮。” 萧琳扬起茶杯,茶水如同雨滴洒落在湖面上,她明媚信任的笑道:“司徒九郎不出,天下苍生何为!” 司徒尚笑了,“告辞。” 次日清晨,萧琳随着萧居士迎着朝露出行。她们并没有惊动萧家的人,轻车简从出门。 萧居士问道:“阿琳昨日对九郎说得那句话是不是太重了些?” 萧琳小小的打了一个哈气,离开吴郡去找姑祖母师兄让她昨夜兴奋的睡不着,从京城到三清道观,再到吴郡,萧琳自觉得没见过世面啊。 “姑祖母以为九郎做不到?” “你也不怕压垮他?” 萧琳靠着萧居士,说道:“虽然我反感大贤隐士沽名钓誉,但我看好九郎,这事若是在他身上,也没那么没趣。皇上既然不愿意此时让九郎进京,往后再想请谪仙哪会容易呢?司徒九郎肩膀上的担子很重,我这句话压不夸他。” “你这么有信心皇上会几召司徒九郎?” “会的,京城有很多人期盼着他进京。”萧琳勾起嘴角,“书上记载俊美的郎君入京会被看杀,不知谪仙九郎去京城会有什么样的轰动?我曾经的那些密友会上街看九郎的吧,九郎得多积攒点体力,才不会被她们看杀。荷包,鲜花,木瓜,香车一路...嗯。“ 萧琳握紧小拳头,期望的说道:“那个场面一定很有趣,我一定要亲眼目睹。” 萧居士嘴角微抽,萧琳话语中的前后变化太大了点,开始是睿智聪慧的女郎,后面明显是花痴级别的俗女。 “司徒九郎知晓你今日随我离开吴郡,一年内不会回来?” “知道。” “他怎么没来送你?” “昨日不是以萧声送过了?这个时辰他不是在读书就是在练字。” 萧琳无所谓的趴在萧居士身上,看着外面的景色,刚来吴郡的时候,她并不怎么喜欢清幽的吴郡,现在离开,她又有点不舍。 萧琳将来随母亲回京,一样会记得吴郡。 司徒祖宅,老司徒在门口说道:“九郎肩头担着司徒一族,你不可任性!今日多位族老长辈来祖宅,你需要回答他们的疑问。“ 司徒尚拿着毛笔的手颤了颤,墨汁滴到宣纸上,化了纸上的字迹,司徒尚低垂着脑袋,平静的说道:“孙儿知道。” 他没有办法任性,家族的重担压着他必须处理完手上的事儿。 司徒尚很想去送萧琳,可他如今去不了,并非因为门口有祖父阻止。 他还不够强!若是族中事情用一个时辰处理好,谁又能阻止他? “九郎不出,天下苍生何为?” 司徒尚重新定下心来,不能辜负了萧琳赠于他的这句话! ps当穿越女和重生女同闪光的时候,好东西到底算是谁的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 渔翁 萧居士这次去寻找自己的大师兄本不用一年的时间,她主要想带着萧琳去看看大夏的风土人情。 萧居士相信读万卷书,不如走万里路。若萧琳只读书,不解世事,她顶天不过是个聪明的书呆子。 她耗费全部心血培养出的萧琳,绝对不能沦为只会夸夸其谈不分五谷的书呆子。她更不会让萧琳困死在吴郡。 于是,她们一行走得很慢,萧居士领着萧琳游山玩水,勘查当地的风土人情。萧居士给萧琳讲解大夏的风水,告诉萧琳地貌民俗。 风吹日晒,萧琳的皮肤比在吴郡的时候黑了一些,可萧琳的性情更为活泼,她总是有看不够的东西,在萧居士累得时候,她会带着人独自出门。 萧琳像是一只冲破枷锁自由飞翔的鸟儿一般,吸取萧居士的经验,知行合一,萧琳身上更多有一番沉淀下来的聪慧。 萧居士每每看到神采飞扬的萧琳,她很欣慰,很愉悦。 “哇哦,这座山也是姑祖母的?” 在半敞的马车里,萧琳兴奋的手打着凉鹏看着连绵有百里的山脉,郁郁葱葱巍峨的山脉竟然属于姑祖母? 萧琳小脸泛着兴奋,“昨天我听咱们借宿的人家主人说起,这座山脉里藏着金沙子,玉矿石。” 那都是姑祖母的吗?萧琳眨眼讨好的看着萧居士,小狗般的拱了拱萧居士的肩头,“是吗?是吗?” “我不是我的。” “啊,不是呀?” 萧居士捏了萧琳的小鼻子,宠溺的笑道:“是阿琳的。” “我的?”萧琳睁大了眼睛,“怎么会是我的?娘...嘿嘿,娘亲的嫁妆不太多。” 萧居士取出一个盒子递给萧琳,”打开看看。“ 萧琳打开盒子后,看到里面是一张还泛着墨香的地契,萧琳看了一眼地契上的字,嘴唇轻轻的颤抖:“我不要。” “不准说不要。”萧居士舒服的靠着柔软的垫子,“我的东西将来都是你的,这次我带你到这来便是想要完成一些必不可少的手续,这座山脉里埋藏的金沙,玉石翡翠全是阿琳的,有了这份地契,没有人能同你抢。” 萧琳眼圈有些红,呜咽的说道:“姑祖母给我得已经够多了,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不能收。我方才只是...只是故意表现得好财一些,其实我有贼心没贼胆..不对,虽然这座山脉里有巨额的财富,但若是挖掘这座山脉的话,方圆百里会遭殃的。” 萧居士眸光一闪,欣慰的说道:“阿琳能想到这点,我将它交给是没错的。我如何都想不到妥善的开采金子玉石的办法,如今交到你手上,阿琳没准能想到呢。” “姑祖母,您说玉石和金子是什么?” 萧琳用地契做扇子用,眉头皱成了疙瘩,“玉石除了比石头光亮好看之外,同石头有什么区别?” “稀少...”萧居士怔了怔,抓住萧琳的手腕,惊讶道:“物以稀为贵?” “若是玉石同石头一样多,还会这么值钱吗?”萧琳目光落马车外的山脉上,”我不知这座山峰里埋藏了多少的玉石,可在我眼里玉石不能吃,比不上山脚下的万顷良田,当你饿得时候,会想到吃饭,但绝对不能吃身上的玉佩。“ ”我们不缺钱用,这座山还是保持原来的样子吧...只是...”萧琳认真的看了一眼地契,叫道:“啊,这座山不单单是姑祖母的,山脉的另一半主人是谁?是谁?” 萧居士被搞怪的萧琳逗笑了,“士族同皇上共治天下,阿琳说山脉的另一半的主人是谁?” “皇上?” “这里是齐王的封地,齐王登基后,便再没有封齐王,皇上也没将这块封地分封出去。” 萧琳将地契放好,道:“另外一半是皇上的,咱们会少很多的麻烦,不是我非议君上,陛下心胸太窄了,恨不得天下所有的好东西都是他的。祁阳候夫人又说什么皇权高无上,皇上是天下的主人,按照她的说法,世人都成了皇上的奴才了。奴才拥有的财富也都是主人的。“ ”她的这个想法,相当的不好。“ 萧琳不喜欢唐霓的这种言论,但她深知皇上会喜欢。虽然现在皇权和士族并立,可一旦被皇上惦记着也是很麻烦的。好在山峦另一半的主人是皇帝,这样减少了很多的是非争端。 国库还算充盈,皇上应该不会惦记着山脉里埋藏的玉石。 “姑祖母说,皇上什么时候会收回这些东西?” “为什么这么想?” “皇上想要唯我独尊不是一日两日,若想彻底的打压下去士族,我以为不在扶持寒门,不在祁阳候夫妇说过的那些举措,若是士族手中没有这些山脉,田地,没有北府军,皇上早就得偿所愿了。我想陛下也是明白的,他一定会想办法将这些收回去。” 萧居士欣慰的叹道:“陛下会想着慢慢的收回,会千方百计找借口,但绝对不敢明目张胆的下圣旨,士族主体不亡,换个皇帝并非天方夜谭,只要还是大夏,皇上姓李就成。贤德太后选皇子登基时,士族赞同齐王,在先帝诸多皇子中,齐王可堪大任。当今陛下确实有雄才大略,他统治下大夏国泰民安,边境太平,胡族不敢轻易扣边,陛下偶尔违背祖制,士族可忍,若是一意孤行,后果不会太好。” “当初就不能选秦王殿下?”萧琳闷闷的说道:“秦王殿下也不是太丑,只是没有别人俊秀,他不擅长辩才,可做皇帝需要辩才吗?” “秦王没有自立的心,他将一切的心血都放在了边境胡族上,秦王若是皇帝,士族权力会更盛,士族中不孝子弟会更多,也许大夏会有内乱。” 萧居士的手指揉开了萧琳紧皱的眉头,“鬼谷子一脉的传人心怀天下,绝不会计较出身于皇族,寒门,还是士族。老司徒当年无法拜师原因便是狭隘,我曾经观察过司徒九郎...他心胸虽然足够,然被老司徒教导得以司徒家为重,好好的谪仙教歪了。“ “九郎同司徒族长不一样。”萧琳很自然的帮着司徒尚说话,“他将来会很出色,他不会想着唯司徒一族独尊,士族大兴,制衡皇权是他毕生所愿。” “谪仙嘛,自然同寻常人想得不同。” 萧琳俏皮的向萧居士眨了眨眼儿,司徒九郎不会是老司徒,这一点萧琳很确信。 萧居士笑了笑,不管萧琳将来嫁给谁,她都不会反对,萧琳的眼光绝对比箫菀要好! 萧琳也比箫菀幸运,她这一代英才辈出,司徒兄弟,秦王世子,士族郎君大多很争气,士族古风大兴的话,会涌现出跟多精英。 ”大势之争,当如是。” 不知谁能独领风骚?萧居士想到此处也觉得新潮澎湃,“大师兄的徒弟料想也是出色的,你们代表了鬼谷子一脉的未来。” “姑祖母,我叫您大师兄的弟子为师叔吗?” 萧琳想到了这个比较严肃的问题,萧居士笑道:”大师兄会有徒孙的,你若是不叫师叔,让他的徒孙管你叫师姑?许是他们都比大呢。“ 萧琳皱了皱眉眉头,“我不是怕您师兄也学了您的脾气,在晚年才才收徒吗嘛,若是一个比我大两岁的人...师伯我真的叫不出口。” “这个...”萧居士咳嗽了两声,没什么信心的说:“应该不会,你想得太多了些。” “主子,京城和吴郡急报。” 萧居士让马车停下,随从送上急报,萧琳看出萧居士看急报后惊讶凝重的神色,轻声问道:“有什么不好得事?” “你来看看。”萧居士将急报递给萧琳,叹息道:“这实在是太巧了,巧合到同时...就算是特意安排得也没这么巧。” 萧琳看了一眼急报,展颜一笑:“这对大夏百姓来说是极好的事儿,双季稻种子问世是大好事,百姓只要有粮食吃就好了,任谁研究出来的种子都是希望大夏粮食丰收,难道她们是求名的?” 不管怎样,唐霓总算做了一件人萧琳刮目相看的事儿,研究出双季稻比那些石墨笔和奇妙的理论更有价值。 ”她们两个都是求名的。”萧居士叹了一口气,“闹到如今的地步,并非是求求名的问题了,谁真谁假?” 萧琳抿着嘴唇想了想,趴到马车里的小桌上写信,“我是怀柔县主,既然大夏有如此大的幸事,我得上奏折贺喜。” “你想怎么做?” “只言双季稻的好处,淡化祁阳候夫人和大姐姐。” “然后呢?” 萧居士可不信萧琳会眼看着唐霓风光,并非萧居士小看萧如云,单比资质来说,萧如云不是唐霓的对手,萧家主事得人算不过老司徒,老司徒不愿意眼看着萧家过于显赫威胁司徒一族的地位, “我会写信给大姐姐,请她大大方方的说只为了百姓,不为名利!”萧琳反将唐霓一局,“大姐姐是司徒六郎的未过门的妻子,这一点得写上,大姐姐有光彩司徒家也有光彩啊,司徒族长不会连这一点都想不到,司徒家和萧家联手的话,唐霓以前又有过抄袭的往事,姑祖母说,百姓会相信谁?” ps小醉求订阅,求粉红,最近成绩让小醉没什么信心的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弄人 唐霓原先就做过惹人非议怀疑她人品的事情,这次她倒霉得同萧如云撞到一起。 司徒家和萧家联手可以控制影响整个士族阶层的论调,百姓识字的不多,自然是上面的人说什么是什么。 只要萧如云摆高姿态,唐霓将会进退维谷。 “唐大人和祁阳候会帮唐霓,也许皇上在后面也会出力,但大姐姐并不是我,司徒族长一定会尽全力帮忙。” 以前萧琳做事,大多借助得是司徒家的人情。如今事关司徒六郎未过门的妻子,司徒族长哪还不下死力? 能嫁进司徒家的女子多是德容间具,司徒六郎对司徒一族影响颇深,名声显著,德披苍生的萧如云对司徒一族更有好处。 萧琳故作老成的叹息:”这没准又会演变成一场陛下和士族之争。恩泽百姓的名声,陛下想要,司徒族长也想要,祁阳候夫人也好,大姐姐也罢,她们反而不太重要了。“ “阿琳就没有想过弄出点惊天动地的东西打压唐霓?比如你发现的火药!这个名字还是阿琳定下的。” 萧居士笑着说道:“双熟种子固然难得,可火药能开山炸桥,仿佛神赐天雷,火药比起种子来动静可大得多。” 火药在她们离开吴郡前已经研究出来了,萧琳眼睛一亮,随后摇摇头:“我无法做到淡泊名利,但火药利器若是为了争夺名而此时告知天下,我觉得我很肤浅。” 萧居士眼里满满是欣慰,眼看着萧琳将送往京城和吴郡的书信送走。 马车重新启动,萧琳啃着果子,优哉游哉的欣赏着外面的景色,时不时的:“那是哪里?” 萧琳颇有一种外面风起云涌我自岿然不动的做派,两封书信定然会掀起滔天骇浪,她却毫无惹事的感觉。 萧居士点了点萧琳的额头,“你这样子可不是我能教出来的,本性如此。“ 萧琳笑道:“哪有,哪有,您别太高看我了,其实我心里也有嫉妒羡慕的,可您说过,我不可能得所有人的喜欢,那也是说,不是所有的好东西都是我的。大姐姐煞费苦心弄出来的双熟种子,一切的好名声是她应得的。大不了往后我再努力一点,不被大姐姐落下太远了。” “况且就算我一文不名,也要过日子啊。总不能拿嫉妒等等当饭吃吧,凡是别人出彩我都得想上好久,想着要争胜,那样的话我活不长,” 太聪明太钻牛角尖,心胸太狭窄自我感觉天下第一的人不会长寿,萧琳挽住萧居士的手臂,将红红的果子放到她唇边,用眼神示意果子很甜很脆,快点吃。 “我要孝顺您,孝顺娘,我还有好多的地方没去过,好多的东西没吃过,绝对不可以早死!” “你这丫头啊。” 萧居士吃了果子,酸甜的味道溢满口中,如果没有这么个机灵古怪的萧琳在她身边,她剩下的日子是挨着过,不会像现在这般清松甜蜜,她想着多活几年,看看萧琳将来会成长成什么样子。 “若是唐霓也是煞费苦心弄出来的双熟种子,你这般安排,对她岂不是不公平?” “我只能说抱歉啦。”萧琳耸了耸肩膀,“祁阳候夫人是我的仇敌,她看不上我,我更是恨着她,大姐姐是我的亲人,她们两个相争我自然站在大姐姐这边,此事若真是巧合的话,祁阳候夫人只能自认倒霉了。” “公平?这世上有公平吗?”萧琳仰头看着萧居士,“娘前几日发给我佛家的言论,佛家言,众生平等,佛祖割肉喂鹰。我觉得众生就没有平等的一日,士族出身自小便会读书习字,普通百姓人家有几个能上得起学堂的?士族嫡血衣冠磊磊,同一血脉的庶出无召唤不能到上院去,庶子只能娶庶女,庶女大多是被被随意嫁人。甚至有些主母不认的庶女被当做奴仆对待。” “人若是用自己的血肉喂牲畜...这不单单是胸襟宽广的问题了。” “所以说,佛家修成正果极为不容易的,佛家里也只有佛祖割肉喂鹰,换个人早流血死了。” 萧居士听着萧琳清脆的话语,叹道:“阿菀什么都敢告诉你,阿琳啊,莫要小看佛家的修今生,佛道之争将来会越来越惨烈,阿琳不能单凭只字片语便对佛家下论断,若想论点站得稳,你必须得了解佛教才能更好的辩驳。” “其实用不上的。” “怎么?” 萧琳眼睛如同皓月般闪烁着清冷的光华,“陛下和士族信什么,什么就会占据正统。” 在好的东西不为人知,也只会是蒙尘的珍珠。 “你娘可是去了西北。” “我娘说两年后会带咱们一起去京城!” 萧居士和萧琳目光相碰,萧琳缠得她更紧,撒娇道:“我要同姑祖母一起去京城,京城才是大势之争的主战场,姑祖母即便不关心胜负,也要陪我。” “ 我答应你了。” “一言为定!” 萧琳高兴于不用绑着姑祖母去京城了,两年,两年,快一点过去吧!这是她最为朴素的心愿。 吴郡,萧家。 萧如云安慰李氏,“娘,我没事的。” “祁阳候夫人太不是东西了,怎么偏偏同你一起弄出种子来?”李氏愤愤不平,“本来就是你的,你可别听琳丫头的话,让出去可什么都没了。” 萧如云手中拿着萧琳亲笔写得书信,萧琳的书信上写的很清楚,一字一句读下来,萧如云能从中体会到萧琳的好意,她也能感觉到萧琳比自己聪明。 萧如云绝对想不到以退为进这招,枉她两世为人!也许她是因为想求得好名声,才没有萧琳看得清楚。 萧琳不缺少名望,可她...她想争太难了。 接到萧琳的书信已经有了好几日,萧如云明知道萧琳好意,却又有几分的犹豫,母亲祖母等人又劝自己好好想想,萧如云更拿不定主意了。 ”四妹妹是好意,母亲不可误会了她。” “阿云啊,你就没有想过一旦你放弃了,祁阳候夫人乘胜追击怎么办?如此德披苍生的好名声是随便能让的?萧琳不过是垂髻小儿,她能多聪慧?祁阳候夫人成名可是许久了,在两淮一代有着极好的名声,这次再让她占据好名声的话,去了西北的丹阳真人怕是会被世人遗忘,萧琳前几次寸步不让,怎么这次就劝你让?她是不是糊涂了?” “娘。”萧如云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我相信四妹妹不会害我,四妹妹恩怨分明,她不会眼看着祁阳候夫人得好处。” “但她也不能牺牲你啊,我看她是想萧家就她最好!看不得你比她出色。”李氏小声的嘀咕了一句,“雀占鸠朝,阿云,你太善良了。“ 萧老爷子外出访友未归,萧大郎前两日去了京城做太子太傅,萧二郎说得话,李氏不会全然相信他,王氏同李氏站在一边,萧如云最近几日苦劝母亲祖母的效果并不理想。 “要不,阿云写封书信给六郎送去?“ “不要!” 萧如云脸上布满了一层的怨气,“我不相信事情会这么巧...我真是后悔告诉了他!” 消息肯定是从他那边走漏的,前些日子萧如云还给他写过书信,再次说起了双熟种子的事儿。唐霓有倾国倾城的容貌,司徒堂一直在京城,谁知道他会不会见色忘义? 司徒堂好色的印象像是烙印一般烙在萧如云脑海中,上辈子司徒堂连她都惦记着,这样的人值得相信? 萧如云刚刚有所松动的心此时重新凝结成岩石,男人不能相信,司徒堂还不如上辈子的李炫奕! “我...我按四妹妹说得做。”萧如云终于下定了决心,跪坐在书案后写呈给孝穆皇帝的书简。 她的字很漂亮,隐约有飘逸之感,书简上的话语也很无私大方。用词准确,条理清楚,既然要让,就要让出气势来,萧如云很满意自己写的这篇文章。 重生之后,萧如云也曾刻苦读书练字,尤其是书法,她下的功夫尤为的深。在萧家姐妹中,她的书法是独占鳌头的,即便是萧琳,也不如她。 李氏眼看着萧如云封好书简,“阿云啊,你就不再想一想了?” 萧如云手顿了顿,道:“母亲即便不相信四妹妹,还不相信我吗?万一这次好处被祁阳候夫人占去,我还有别的方法。” 她也想看看萧琳到底是好意,还是看不得她好? 吴郡,司徒祖宅。司徒尚放下书信,说道:“即便六哥不说,我也不能眼看着未来六嫂吃亏,萧家的人还没有动静?” “喏。” 司徒尚眼里略带几分为难,“以退为进是最好的选择,萧氏如云不收六哥的书信,她想哪样?此时犹豫不觉,万一被人抢先一步...她会更为被动。” 老司徒也一样不在族宅,司徒尚也刚从稷下学宫游学回来,刚刚应付了那些难缠的大贤隐士,制定了士族崛起发展的方向。若不是出了这等巧合的事儿,他还会在稷下学宫游学一阵子。 “主人,萧家送书信去京城了。” 司徒尚还没来得急松口气,又有随从道:“京城消息,祁阳候夫人金殿面君。” 司徒尚合了一下眼睛,天意如此,造化弄人! ps 萧琳想得很好,但做事情是要分人的,同样时机也很重要,嘿嘿,小醉继续努力中。(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入京 唐霓有倾城之容,唐霓很擅长梳妆打扮,唐霓很擅长做出悲天悯人的姿态。 她在金殿上,当着孝穆皇帝和文武重臣的面称她不愿意同萧如云争名,她只是想为天下百姓做点什么。唐霓这一举动,顷刻间淡化了世人对她抄袭的怀疑,若是品行不端,哪会放弃这样好的机会? 没有当事人萧如云的表态,司徒太尉再出力气也显得底气不足,萧如云还没过门不算是司徒家的儿媳妇。他们只能眼看着唐霓占据上风。 司徒广谦谦君子风度很少为难女子,况且此事关系得是萧如云并非箫菀,司徒广只要防范祁阳候借此机会东山再起,唐霓和萧如云之争,司徒广并不上心。 司徒广看在司徒堂的面子会帮忙萧如云,可那萧如云犹豫错事机会,司徒广又能做什么? 散朝之后,司徒太尉对回京述职的司徒堂道,“她还不肯收你的书信?” 司徒堂解释道:“不是,阿云收了。” 司徒太尉摇了摇头,“罢了,你们之间的事儿,为父不插手。你我都是局外人,敲边鼓可行,她不肯相信你,你没有立场同唐霓争名,此时再同唐霓相争,显得很没有胸襟气度,九郎安排下的言论此时不适合再抛出来。” “一步错,悔则迟也。” 司徒太尉语重心长的说道:“你欣悦她,我同你母亲自会好还对待她。六郎为司徒家承担甚多,你母亲对她只能会更好。只是阿云的心情...六郎,你确定是她?” 司徒堂跪直上半身,对同样跪坐的司徒太尉道:“她是儿子想娶的妻子。” 仿佛是怕因此事对萧如云的印象不好,司徒堂解释道:“阿云在算计心智上不够缜密,可她心地善良,贤惠端庄,是一个很善良的女子。” “只要她能给你幸福,让你过得开心,我同你母亲不会多说什么。” “谢父亲。” 司徒堂转而说起领下北府司马的事情,说着他对北府军的规划。在他脸上略微带着几许的倦怠,司徒太尉心疼儿子了,说道:“你在京城还需要待上半月,这些事明日再说。” “儿子先去看望母亲。”司徒堂行礼走出草堂。 他先去了北府军才回京述职,日夜兼程是很累的,几次给萧如云写信,她都没有收下,说司徒堂心里没有失望那是假话,知晓萧如云怀疑他泄密后,他心情格外的不好。 见到原封不动退回来的书信,司徒堂叹息:“阿云何时才能相信我?” 不管萧如云怀疑他,他总不能眼看着唐霓将萧如云逼上困境去,父亲说得很明确,想要动用司徒家和士族的力量挽回败局不是不行,萧如云必须得主动提出反击的计划。 司徒堂如今只能用他的力量帮助未婚妻,司徒家的势力不用指望了。 唐霓金殿面君后,刚回到祁阳候府,她就被随后跟过来的祁阳候打横抱起,为了今日唐霓特意做了一件纯白的襦裙,在祁阳候眼中,她方才像是雪莲一般圣洁,唐霓身上的端庄悲天悯人的气息让祁阳候充满了未知的情欲。 他仿佛回到了当初,唐霓还是唐家仙子的时候。 “侯爷。”唐霓柔弱的挣扎,羞红了脸:“让别人看见...不好。” 祁阳候吞了吞口水,亲吻唐霓粉嫩的脸颊,气息沉重的说道:“无妨。” 红浪翻滚,几次云雨,祁阳候畅快的出了一口气,抚摸着身下软若淤泥的娇躯,道:“这一次霓儿给了萧家好看,本候甚是高兴,萧家...” 提起萧家,自然想到了让祁阳候刻骨铭心的萧菀。 祁阳候翻身从唐霓身上下来,仰面躺着,胸膛一上一下的起伏,他在意箫菀,超乎他预料的在意着箫菀。 唐霓咬着嘴唇,身边人想着别的女人让她情何以堪?更何况唐霓知晓祁阳候后悔了,他后悔接近她而失去箫菀! 在他身边的人是白米饭,不在的人反倒是纯粹的明月光,唐霓有心将祁阳候从床上踹下去...她...她不敢这么做,不仅不能踹祁阳候,还得安抚他,唐霓强忍着心酸怨气依偎进祁阳候身边,柔声说道:“侯爷最近安排底层官吏进展如何?” 祁阳候后悔是后悔,但还是很享受唐霓紧致的身体,享受唐家仙子的小心翼翼的伺候。许多箫菀如何都不会做的动作,她都肯做,但在房事上,祁阳候也承认唐霓比箫菀懂得情趣。 “皇上的布局甚大,逐步蚕食士族根基,士族看不上的底层官吏将来会成为他们的同僚。”祁阳候抚摸着唐霓的乳儿,自得的低笑:“办事得永远是他们,皇上提拔他们为官,扶持他们,他们自会忠心耿耿,本候尽力按照皇上的计划行事,此事若是被士族看出端倪会很麻烦,皇上不着急,本候可以慢慢的安排。” “我相信侯爷。”唐霓媚眼如丝,清冷高洁吸引不了祁阳候,不如走性感妩媚的套路。 美人含情,祁阳候自然不会辜负良辰美景,一手揉着她的一对玉兔,一手握着她的手盖住下身,“霓儿一会再给本候...嗯...舔舔可好?本候想你想得紧!” 箫菀从不曾为他做过这档事儿,唐霓却可以,祁阳候最满意她这一点。 萧居士乘坐的马车停在一处十字路口,向东是她们此行的目的地,向西是去京城。 萧琳握着书信的手指泛白,低垂着脑袋,没空懊恼责怪大姐姐错过最好机会,“祁阳候夫人不会就这么算了,皇上也想着乘胜追击,若是大姐姐被她倒打一耙,对在京城做太子太傅的大舅舅没有任何的好处。” 萧大郎虽是薄有才名,可光靠他的才干不足以做太子太傅。他还没来得施展才能教导太子,没来得急让众人心服口服,就发生这样的事情,一旦被人攻讦,他的处境会很尴尬。 连儿女都没教育好,又怎能教导好太子? 萧居士说道:“北方士族的汝阳王家惦记太子太傅的位置不是一日两日了,太子妃就出自汝阳王家!” “姑祖母在京城有没有住处呢?” “你想去京城?你不是说等阿菀一起风风光光的回京?” 萧琳道:“形势逼人嘛,若是可以我也想同娘一起回京,可现在我不能当做不知道什么都不做,也许我去京城也做不来什么大事,起码我能就近看着祁阳候夫人。” “你是为你大姐姐,还是不想让祁阳候夫人得意?” 萧琳撅嘴翻了翻眼睑,嘟囔道:“还用说吗?” 她当然是为了唐霓!虽然这么想有点对不住萧如云,对不住萧家,可这就是萧琳最本能的反应。 萧琳在萧居士的目光中,挺起小胸脯,跋扈的说道:“我就是不想看到唐霓得意,怎样?” 萧居士噗嗤的笑了,道:“咱们去京城。” “那您再京城有宅邸吗?”萧琳眨着大大眼睛,“我们悄悄的去,不让人知道。” “你在京城若是能悄悄的,我这双眼睛挖给你!” “啊。”萧琳明亮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甜甜的笑道:“为了保住姑祖母的眼睛,我一定要弄出点动静!” 萧居士戳着萧琳的额头,问道:“住太子太傅府邸不好?” “不是不好,我不想刚进京就见到祁阳候!” 只要萧琳出现在太子太傅府邸,祁阳候等人一定会得到消息,唐霓也会猜到她为何而来。京城不比吴郡,不是萧琳想不见祁阳候就能不见的,万一唐霓再借此机会做点什么,萧琳会被慈爱的唐霓捆住手脚。 又不是两军交战必须得通报姓名,萧琳不想过早得同唐霓见面。 萧居士说道:“我在城西有一处不大的宅邸,没人知晓那是我的宅邸。” “去京城,去京城。” 萧琳眼睛亮晶晶的振臂高呼,“打倒唐霓后再去找您师兄。” “好,依你。” 马车行驶在去京城的路上,离着京城越近,萧琳越是觉得兴奋,五年前她随着母亲离开京城,今日...萧琳聊起帘子向外看,同她记忆中的京城没有太大的变化。 “京城比吴郡热闹喧哗多了,行人也多。” 吴郡环境清幽,很少见这么多的人,马车在城门口等候入城检查时,萧琳听到马蹄声音由远及近,她向后面看了一眼,立刻放下帘子,不敢向外看了。 萧居士笑着问:“碰见谁了?” “除了那个笨蛋还能有谁?” 萧琳绝对没有想到碰见得第一个熟人是李炫奕。 李炫奕那飞扬的俊彦不同于在吴郡时,京城是他的老巢,在这里秦王世子就是张扬的代名词,没有任何人能抢走他的风头,即便是太子殿下都没秦王世子出名。 秦王世子,新任的羽林统领入城,看守城门的士兵忙疏散堵住城门口的路人,“闪开,闪开。” 李炫奕提着缰绳入城,冷傲的目光扫过路人,他勒紧了缰绳,胯下骏马因为突然停下抬起前蹄,身后的侍卫冲过了两个身位才停下,不解的问道:“殿下?” 李炫奕翻身下马,向一处不起眼的车驾走去,他俊美的脸上隐约透着一抹的兴奋,是她吗? ps从今天起,这个故事将会狗血,欢快起来,小醉没能力探讨人性的复杂,萧琳成长期完成,现在该是她扬眉吐气的时候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推手 萧琳将一顶带面纱的帽子戴在了萧居士的头上,祈求般将手指放到唇边,做了个嘘的动作。本来不喜欢藏头的萧居士看萧琳俏皮的小模样,心一软默许了。 萧琳自己也带上了遮着面容的帽子,该死的笨蛋!他怎么眼这么尖?隔着这么远都能看到?刚回京城就同最有名望的秦王世子牵扯上,萧琳会觉得很麻烦,她回京的消息怕是会隐瞒不住的。 心正上下起伏不定的时候,听见前面的马车传来女子的声音:“秦王世子殿下...” 认错人了?萧琳白白嫩嫩的小手抓住了帽子,他竟然调戏女子?还认错了人?笨蛋更该死。 萧居士隔着面纱还是能看到萧琳的怒意,年轻真是好啊,她也曾有过这样的时候。 “进城!”萧琳摘掉了帽子,命令外面的随从。 萧居士笑着问:”不想看看秦王世子到底想哪样?” “看他做什么?”萧琳从未有过如此的窘态,什么时候她自作多情过?不对,她从没有情!萧琳嘟着嘴道:“算了,是我误会了他的眼睛,如此看来,他在京城也是很快活的。” “没有你在,本世子什么时候都不会快活!” 帘隆挑开,李炫奕那张英俊的脸庞映入萧琳眼帘,李炫奕笑道:“若不是用她先顶一下,你哪会甘愿的出声?” 保护萧琳的随从被李炫奕的侍卫隔开,李炫奕这才能有机会撩开帘子。 李炫奕上下打量了萧琳,颇有一种三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他离开吴郡也不过三月,眼前的少女比离别时更显得明媚,虽是肌肤没有以前白皙,但五官透着蓬勃的精气,她那双眸子也更清亮了。 挺直的小鼻子让李炫奕有捏一捏的冲动,李炫奕的手臂撑住马车的地板,正准备翻身时,胸口顶了一个硬物,李炫奕低头一看,“别闹了好不?刚一见面就对我动匕首?” “我不是为你来得京城,见到了也请装作没看到我。” 萧琳手中的匕首向前一寸,好在李炫奕身穿盔甲,当然若是李炫奕穿华服,萧琳也不会轻易动用匕首。 李炫奕上马车的动作停下来,无奈的叹息:“知道你是为了祁阳候夫人唐氏来京的,可毛绒团子能不能给我留个念想?直接说出来,我很伤心。” “没看出来!”萧琳抽回了匕首,“你让开!” 李炫奕摊手问道:“那我什么时候去找你?京城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我可以领你去。” “你别忘了我就是京城长大的,况且你不是羽林统领?显要职位在身,哪有功夫玩耍?” “陪你游玩什么时候都成!” “你这是因私废公!” “本世子愿意!” 李炫奕挑起两道剑眉,说道:“羽林军此时不用上疆场,我很悠闲。” “你不用练兵?司徒六郎可是很努力的练兵的,你想再失败几次?” “练兵职责所在,我总不能让练兵完全的占据了。”李炫奕骄傲的一笑,“前两天我刚同司徒六郎交手过,这一次我没输。” “没输?你赢了?” “司徒六郎心事重重,明显不在战斗状态,我不算赢。“ 萧居士看两个年轻人说得热火朝天,问道:“阿琳,咱们是不是可以进城了?” 萧琳小脸一红,瞪了李炫奕一眼,“你不许跟着,等我忙完了会让人叫你。” 李炫奕眼里闪过遗憾,但在此时见到萧琳的欢喜冲淡了遗憾,萧琳进京绝对不是为了看他...想到这一点李炫奕心情很烦躁,说道:“你有什么难事就让人给我送个消息,在京城,没有我做不到的事!” “我现在不想让别人知道。” “我不会同任何人说。” 李炫奕挥手让侍卫放开萧家的仆从,他转身向下一辆马车走去,口中说着:“本世子不信找不到你!” 在外人看来,秦王世子是找寻哪个人,萧琳看着他又去掀开别人的马车,淡淡的笑道:“秦王世子果然是威风八面。” 没有任何人胆敢阻挡李炫奕,萧居士目光大有深意,萧琳向旁边挪了挪身子,“我同他认识,认识,我也帮过他忙。” 萧居士嘴角扬起,“阿琳啊,我又没说什么。” 马车进了京城后,李炫奕终止了掀旁人车帘的举动,无视马车里坐着的娇媚少女,李炫奕道:“回府。” “秦王世子殿下...”少女顾不得矜持的将随身的荷包扔向李炫奕,含情脉脉的说道:“相逢即是有缘,殿下...” 李炫奕手中的马鞭一挥,马鞭卷起落在地上的荷包,他再一扬手,荷包重新落飞回到马车里小姐脚步,李炫奕帅气的动作,让看到的少女眼里痴恋之色更浓。 李炫奕翻身上马,笑容展露在他俊美的脸庞上,“本世子心有所属之人甚是好妒,本世子不愿她发怒,况且本世子并非是见一个爱一个的浪荡公子,小姐好意,本世子不受!” “既是好妒,世子殿下为何还会钟情?” “因为她妒忌发怒也是可爱的,我喜欢她,没有任何理由。” 李炫奕策马进城,路人纷纷躲闪开,秦王世子从没给过任何人让路。无论是他做京城杀神的时候,还是现在做羽林军统领。 回到秦王府,李炫奕第一件事永远是看望秦王妃,夏天秦王妃会给他准备凉茶,冬天会准备热汤。秦王府下人都能看出秦王世子神采飞扬,纷纷猜测秦王世子遇见了什么好事。 李炫奕喝了凉茶,正想将萧琳的事情告诉给秦王妃知晓,萧琳是他认定心悦的人,他希望秦王妃也能喜欢萧琳。在李炫奕的心里,萧琳样样都好,没有人决绝萧琳的魅力,所以李炫奕面对司徒尚时永远的战意滔天,同样他防止给旁人留下可乘之机。 “母妃你手臂怎么了?”李炫奕看到秦王妃意图掩饰的动作,抓住她的手臂,看清楚上面的抓痕,李炫奕怒道:“谁伤得您?” 秦王妃笑道:“误会罢了,就你当做大事,这点抓痕哪算是伤?” “今日母妃是不是进宫了?” “司徒贵妃设宴。”秦王妃拉住李炫奕,“奕儿今日回来得很早,精神看着也好,遇见什么好事?” 李炫奕追着问道:“您是不是碰见了淑妃?您手上的伤是不是她弄的?” 秦王妃笑意慈祥,”奕儿对淑妃娘娘误会太深,淑妃娘娘虽是看不惯秦王府,看你父王百般的不顺眼,可她不会明摆着亏待我,淑妃娘娘心机甚深,我不想奕儿同她为敌。” “奕儿,你要答应娘,不许同淑妃娘娘再起争执。” “娘。” “答应我!”秦王妃温润的眸子闪烁着难得固执。 李炫奕道:“只要她不欺辱娘,儿子不会对付她!” 秦王妃脸上寒冰化了,摸了摸李炫奕的额头,说道:“我也是为了奕儿好,等奕儿将来做了父母就会明白娘此时的心情。” “娘还没告诉儿子,您得手臂上的抓痕哪来的?” “世子殿下莫要为难王妃。”在秦王妃身边的仆从跪地,说道:“恕奴婢多嘴,王妃是被最新得宠的赵昭仪养得猫抓伤的,当时王妃同淑妃娘娘在一处。” 秦王妃道:“多嘴!你滚出去。” “奴婢该死。”仆从起身连忙退了出去。 “赵昭仪刚刚被查出有了身孕,若是生下皇子,她会被册妃的,今日这只猫...”秦王妃眸色闪过光亮,“来历菲比寻常,后宫里的事情,不是奕儿能过问的。” 李炫奕道:“儿子知道。” 他亲自为秦王妃上药,随后更是叮嘱个没完,秦王妃笑容欣慰安宁。 李炫奕离开秦王妃后,喃喃说道:“猫?淑妃...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 李炫奕的好心情被秦王妃受伤的事儿冲淡了,他也忘记了在秦王妃面前提起萧琳。 萧居士口中不大的宅邸,让萧琳惊艳非常,萧琳眨着眼睛道:“是不大,以我的脚程两日就能逛遍,不大,真的不大,哈。” 在京城有这么一座宅邸,萧琳算不出姑祖母到底阔绰到什么程度。这座常年没有主人的宅邸,看装潢像是刚刚翻修过的。主人都不住,修宅邸,在萧琳眼中绝对属于乱花钱的范围。 跟着衣抉飘然的萧居士,萧琳眼睛评估着宅邸的价值,萧居士说道:“只要住得习惯,谁在意金银?” 萧居士对萧琳各方面都很满意,除了她偶尔得在意金银,也不是说她真的在意,只是不乱花钱在萧居士眼里是毛病缺点!这次来京城,萧居士想让萧琳改掉这毛病。 没有比富贵奢靡的京城更适合教导萧琳的地方了!在京城一掷千金并不算是壮举,斗富得比比皆是。萧居士没想过让萧琳败家,但想让萧琳明白什么叫享受,萧琳可以享受到很多很多。 萧琳坐下后,对萧居士道:“我想鼓动寒门等等为祁阳候夫人请封。” “然后呢。” “若是她接受的话,谁还相信她不求名利?” “若是不接受呢?” “我会上书陛下在史册上抹去她的痕迹,双熟种子的功绩完全属于大姐姐。” 萧琳不信祁阳候夫人不吐血!若是不求名,唐霓用得着做这些?这也只是萧琳的第一步,既然到京城不弄个天翻地覆,哪够本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先扬 没有人可以拒绝名利,有着种种让人非议经历的唐霓,她若是不能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功德的话,唐霓会因为箫菀休夫成为悲惨的背景板,因此唐霓比任何人都想要得到世人的认可。 “大姐姐既然失了先机,此时就不能再多动,大姐姐一动不如一静!眼下保持沉默是最好的。” 萧琳秀长的眼睫眨了眨,轻声说道:“司徒六郎在京城,他一定会帮大姐姐。” 萧居士虽是同萧琳入京城,并且给萧琳提供了很多可用资源,但她不准备给萧琳任何的建议,一切全部由萧琳自己处理。 “你是打算见见司徒六郎?”萧居士问道,大有深意的凝视着萧琳,“你比阿云信任六郎!” 不过这个时候萧琳见司徒六郎,秦王世子非要跳脚炸毛不可。在京城,可没有什么事情能轻易隐瞒过秦王世子。 她们刚到京城,府门外就多了几道影子,萧居士想不到除了秦王世子之外,还有谁这么‘小心’。 萧琳地垂下眼睑,“其实我总觉得大姐姐很可怜,她总像是被未知的恐惧束缚住手脚,又好像她知晓每一个人的结局,若不是知道大姐姐不会八字推演,我都怀疑她算命的本事比姑祖母还厉害。” 扬起带着浅浅笑容的脸庞,萧琳很认真的说道:“我很欣赏司徒六郎,但仅限于欣赏,能顺手帮他们一把,我不会眼看着他们渐行渐远。” 萧琳感觉得出司徒堂真诚的倾慕于萧如云,司徒堂甚至不计较萧如云的一切不如意的地方,只是单纯的喜欢着她。 萧居士无奈的摇头,“你看别人到是看得挺清楚的,对自己的事情迷迷糊糊。” “我还小嘛,及笄之前,我不会考虑哪些恼人的事儿,成熟了,才会想明白,不会一时冲动。” “你是见司徒六郎,还是不见?” 萧琳撅嘴回道:“当然是不见了,姑祖母,我并非是怕旁人议论,是对司徒六郎有信心,只要寒门庶族为萧如云上窜下跳,司徒六郎一定会想明白缘由的,见不见他,根本不重要呢。” “对了,对了,这则消息从吴郡传过来最好。” “你想让司徒六郎对阿云刮目相看?你真大方啊。” 萧居士戳了萧琳的额头,这不争不抢的性子到底像谁了?萧琳比她这年近半百的人还看得开!萧居士口气含着忧愁,“我是该称赞你一句心胸宽广?” 萧琳揉了揉额头,笑道:“承让,承让。” “你这丫头...”萧居士有心扒开她的脑子看看,她到底都在想些什么!“不是谁都像你一般,你为阿云好,没准会被阿云误会,或是让旁人以为你怜悯阿云。阿云性子敏感脆弱,有时候她不愿意多想,若她相信了旁人的话误会了你,阿琳,我可不想你受任何的委屈。” “阿琳想帮人,也要看她是不是会理解你的好意,如你方才所言,阿云的思路太过死板,灵敏不足,本质上说阿云心地纯良,性情温婉贤惠,并非嫉贤妒能容不下人的女郎,可善良的人也有恨意,也会报复!你为她想得越多,她越会怀疑你的好意,我看阿云从来就没相信过任何亲人,哪怕是她对父母,对你外祖母,她都带着一分的心防。“ 萧居士耐心的教导着萧琳,教她如何看人,教她如何看明白人性的复杂。好人坏人并非是单纯以做没做坏事区分,心底纯良的人做了坏事危害更大。最让人怄气的是,不能过多的苛责善良的人。 “阿琳,你要记住无知的人很可怕!” 萧琳频频点头,将萧居士的话记在心里,“我不是可怜大姐姐,或者我故意证明我胸襟宽广不在意名利。” 萧琳挺起了上半身,腰杆挺得笔直,眼睛亮晶晶的说:“我相信我将来会更出名,我不愿意借着大姐姐和唐霓的事情出风头!我也希望身边的亲人都能过得好。” “若是只有我一个风风光光的,别人都凄凄惨惨的,那...那多愁人啊,萧家的荣耀不可能仅仅靠着一个人。” 萧居士唇边勾起欣慰的笑容,问道:“愁人?怎么会愁人呢?” “今日帮这个,明日帮那个还不够麻烦愁人吗?都是姐妹...难道眼看着她们落魄了都不相帮吗?预期将来再四处帮忙,不如让亲人们现在都过得好啊。对实在是没什么天赋的人,我也不会一个劲的帮忙。大姐姐不是天赋不好的人哦。她只是被困住了。” 萧琳眼睛眨啊眨的,好奇心很盛:“其实我更想知道大姐姐被什么困住了,可惜她不会同我说,她不相信我!好在有二姐姐同我要好,对了,对了,京城有一处做茶器的店铺非常有名,明天我们上街吧。” “你是来帮忙的吧?”萧居士被萧琳眼里购物逛街的冲动所击败,不由得怀疑起她是不是将萧琳想得太高尚了?明明是个爱热闹,爱逛街的小姑娘嘛。 “嗯,嗯,逛街并不同帮忙冲突。我是不喜欢祁阳候夫人,可也不能为了恨意而不享受啊。”萧琳拧着眉头说道:“吴郡哪里都好,就是没什么热闹街市。” 吴郡是士族祖居之地,士族大多是将珠宝等商人叫到家里,衣服首饰等等多是家族的作坊出产的,吴郡就没有街市。 萧琳有好几年没逛过热闹的街市了,她不缺东西,可逛街是她曾经的爱好之一,这次来京城怎么也得玩个痛快。 “姑祖母,一起,一起,我还记得哪里最热闹,我给你买好东西哦。” “.....好....” 萧琳让仆从假扮成风尘仆仆从吴郡赶过来的样子,并且给做太子太傅的大舅舅送了书信,于是太子太傅变得更为沉默,面对任何人对萧如云的非议,他总是高昂着头自信的不加理会。 司徒太尉从他口中试探出,萧如云出招了。 可司徒太尉等了好几日,朝堂上依然很清静,不见萧家或者萧如云又任何的动作。孝穆皇帝已经下诏书采用祁阳候夫人的建议,双熟种子被命名为孝穆米。 唐霓再次借用了记忆中的精华,任谁都没想到以水稻出产的粟米命名。朝堂上风平浪静,坊间有很多人传颂唐霓之名,如今沉默的萧如云比不上让出一切的唐霓。 在唐霓占据优势的时候,在唐霓最为得意的时候,朝廷上悄然刮起了一阵为她请封的风声,若是萧琳能被封为怀柔县主,唐霓为何不能成为国夫人?她对大夏百姓的恩泽比乳臭未干的萧琳大得多。 孝穆皇帝保持沉默,司徒太尉不出声,除了有几个北方士族起哄之外,如朝为官的士族大多保持沉默。 “屁话。”秦王世子听到将萧琳同唐霓相比,他怒道:“萧氏阿琳品行贞烈,唐霓德行有损,未婚便通有妇之夫纠缠不清,唐霓如何同萧琳比?” 李炫奕可不管孝穆皇帝的面子问题,毛绒团子都被欺负了,他再不说话,还算男人吗? 孝穆皇帝面带尴尬,“朝会本来就是畅所欲言的地方,奕儿,不可言行过激。朕以为唐氏的德行虽有瑕疵,然瑕不掩瑜。” “陛下莫非忘记了唐氏借用她人之名的事儿?陛下莫非忘记了唐氏如何成了祁阳候夫人?”李炫奕嘲讽的向祁阳候笑道::“以退为进,到是走得一步好棋,可这步棋掩盖不了唐氏的心虚!” “秦王世子!”孝穆皇帝加重了语气,李炫奕拱手道:“臣只是畅所欲言!” 孝穆皇帝平了平气,道:“你是朕委以重任之人,不可感情用事。” 秦王世子爱慕萧琳之心昭然若揭,世上的人很少有不知的。孝穆皇帝对此也是清楚的,甚是衡量过李炫奕迎娶萧琳的好坏。 “陛下明鉴,臣并没感情用事!”李炫奕轻蔑的看着将萧琳和唐霓相比的人,他的目光冷冽像是再看死人一般,“换个地方,臣会打到他们不敢再由此念头,臣以为那样才叫做感情用事,臣现在很冷静,陛下多虑了。” 没有任何敢在此时发言,孝穆皇帝也埋怨起为唐霓请封的人来,好好的説请封事情不成?提什么怀柔县主?现在还只是一个李炫奕,若是此事被丹阳真人知晓,孝穆皇帝面对箫菀也会很头疼。 “唐氏是祁阳候夫人,众卿往后不可将唐氏同怀柔县主并论!”孝穆皇帝暂退一步。 李炫奕道:“陛下英明,一位寒门夫人怎能同萧家女郎并论?” 好嘛,李炫奕一句话,将萧如云也捎带上了,引申了孝穆皇帝的意思,萧家女郎可是有四位! 唐霓以退为进生生的被李炫奕歪解成有自知之明,不敢同萧如云并列! 朝堂上的人看向秦王世子的目光带着浓重的探究,这还是那个脾性火爆的杀神?秦王世子此举是巧合?还是他一步步的算计好的? 孝穆皇帝看了一眼跪坐在李炫奕上方的太子,默默的叹息一声。 位列在朝堂上的司徒堂动了动手指,他做不到像李炫奕一样,但同样不会辜负阿云所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毒果 为唐霓请封的事情被秦王世子几句话弄得无疾而终,若是萧琳知道此事,一定会埋怨李炫奕多事!但是若让李炫奕对此事坐视不管,也不是他的性格,没有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欺辱萧琳,这就是所谓的关心则乱。 碰到萧琳的事儿,李炫奕总是会显得比平时任性冲动些。 司徒堂强忍下想说得话,现在并非是他出言的好机会,如果一切如同他所预料,那么有些话不能从他口中说出来。 终于熬到了散朝,司徒堂沉稳的走到秦王世子面前,道:“不知在下可否请世子殿下喝一杯?” 李炫奕看了一眼孝穆皇帝离去的方向,骄傲的一笑:“北府司马不在北府军督阵,司徒六郎略有失职。” “在下是回京述职...”在司徒堂解释前,李炫奕打岔道:“你想喝酒什么时候都成,我一会去酒肆寻你,眼下我有要事。” “殿下。”司徒六郎挡住了李炫奕,深沉的目光看向李炫奕,“在下提醒殿下一句,莫要坏人好事,有时好心会办坏事,阿琳不会在意这些虚名。” “可本世子在意,怎样?本世子就是容不得她被人非议,容不得她被人踩低!”李炫奕面色一凝,“我不管这事缘由是什么,我容忍不了她同唐氏相提并论!若秦王世子还需要顾及,不能随心所欲的保护她,这世子做得太窝囊。” “你是你,本世子是本世子。” 李炫奕火热骄纵的目光同司徒堂沉稳隐忍的目光碰到一处,仿佛发出噼里啪啦得交锋声音,微风适时的吹拂起他们身穿的宽袖朝服,两人在金殿门口直面对抗。 “你闪开,本世子有事要办。” “正好,在下也有要事,改日再请殿下饮酒!” 司徒堂恢复了寻常时的从容,虽然他让开了道路,但气势上并不比李炫奕弱上一分,李炫奕越过司徒堂身前时,脚下顿了顿,低笑:“我父王指导过你,按说我是你大师兄,所以作为大师兄的我提醒你一句,萧氏如云不一定能理解你的好意。” “你知道?”司徒堂忽略了大师兄这种调笑的话语。 “她做事有她的原因,但本世子也有坚持,那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看她被欺负,她不在意,不代表本世子不在意。后续的事儿,你来办吧,小师弟!” 秦王世子很欠扁的扬起尾音,仿佛勉励一般的拍了拍司徒堂的肩膀,看司徒堂面容略有尴尬,李炫奕叹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唐氏处事不地道,但她有时候说做得诗词还不错。” 李炫奕撇下陷入沉默状态下的司徒堂,追着孝穆皇帝去后宫,他打听来的消息,司徒贵妃一准会今日动手! 司徒贵妃不蠢,但她被孝穆皇帝生生的逼成了如今的鲁莽没有智商,李炫奕确信在司徒贵妃身边有淑妃的人,司徒贵妃多少次被淑妃当枪使了? 皇帝后宫的事情,李炫奕没兴趣,也没资格过问,可不给淑妃挖个陷阱,让淑妃明白何人她不能招惹的话,淑妃还当秦王世子的母妃好欺负! 以前李炫奕会冲到淑妃面前,现在他学会了用手段,耍心机。以他的本性来说,他不愿意做这些算计的隐私之事儿,可秦王妃需要他的保护,秦王府一脉能否荣耀一世,离不开李炫奕。战功秦王不缺,如今缺得是有心计的人。 这几日李炫奕在孝穆皇帝面前几次破坏了淑妃的争宠计量,淑妃在御书房念奏折的特权差一点被李炫奕破坏了。 李炫奕现在最愿意看明明淑妃恨自己恨得要死,却不得不笑语嫣然的对待自己,明明她看不上自己,却不得不夸赞他。 压在李炫奕胸口的几许怒气,终于出了一些!李炫奕脚步越来越快,他方才调侃司徒堂为师弟并非是全然有意气司徒堂,只要司徒堂承认问学于秦王,在重视师道的大夏,司徒堂就不能对付秦王! 在孝穆皇帝和士族的斗争中,李炫奕有心置身事外,他手中的刀剑不想用于平叛。秦王之师可以震慑士族,但不到万不得已,李炫奕不想同士族开战。 李炫奕无法否认他是受了萧琳的影响,在同萧琳书信交流的时候,在同秦王交流时,李炫奕更偏向于士族和皇帝共治天下这个观点。 李炫奕赶到孝穆皇帝身边是以有事承奏为借口的,进了披香殿后,李炫奕看到孝穆皇帝脸上的怒气,看到地上的一滩血迹,更听到淑妃的声音,“妹妹,没事的,你得坚持,保住龙种。” 还是迟了一步,李炫奕说道:“陛下。” “奕儿有事?”孝穆皇帝缓了缓脸色,在一旁的司徒贵妃哭诉般的说道:“我为了你...什么都忍下了,能忍下淑妃那贱人生的儿子,还忍不下一个昭仪的儿子?” “住嘴!”孝穆皇帝怒气高涨。 司徒贵妃挣脱开随从的拉扯,苦笑道:“你当初答应过我什么?你不怕报应?” 李炫奕蹲身看了看地上的破碎的瓷碗,抬头看向孝穆皇帝,道:“皇伯父谨慎处理为好,也许司徒贵妃是冤枉的。” 在屏风之后的淑妃拧紧了眉头,李炫奕....这个兔崽子!淑妃的手指沾染上昭仪的血,她从屏风候走出,庆幸的说道:“陛下,龙种保住了。” “好,辛苦你了。” 最近几年没有皇子出生的孝穆皇帝挺看重昭仪这一次有孕,不在意的话就不会苛责师徒贵妃,同时孝穆皇帝也想缓解以司徒家为首的士族步步紧逼,司徒贵妃谋害龙种的罪名...被李炫奕这么一搅和根本无法查下去! “你先回去!”孝穆皇帝将司徒贵妃打发回去,司徒贵妃越说以前的事儿,孝穆皇帝越是厌烦她。 孝穆皇帝去看望险些小产的昭仪,淑妃同李炫奕的目光碰到一起,淑妃勾起嘴角,“秦王世子。” “淑妃娘娘!”李炫奕拱了拱手,“母妃承蒙您的关照,我以为皇伯父再添上一子是极好的事儿,淑妃娘娘贤良大度也会如此认为。” “本宫自然是为皇上添皇子而高兴。” 淑妃滴水不漏,没有让李炫奕感觉到任何的情绪波动。 李炫奕对淑妃的涵养也有几分的佩服,李炫奕隔着屏风对孝穆皇帝回禀了几句话,他转身离开披香殿。 淑妃唇边的笑容慢慢的收起,听着孝穆皇帝叹息声,淑妃轻声说道:“秦王世子是一员猛将,秦王殿下甚是爱于他,秦王夫妇不会因为他偶有瑕疵便夺了他的世子之位。” 孝穆皇帝说道:“朕会重用奕儿,前提是他肯听朕的话。” “臣妾明白。”淑妃温顺的低垂着眼睑,秦王世子...这几笔账有得算了。 祁阳候府,唐霓放下了手中的书简,问道:“又有人来?” “是,是以前就来过的大人,说是咱们府上的摆设不合规矩,许多是只有士族才能铺陈的...” 唐霓忍了忍说道:“随他看好了,按他的要求撤换下来。” “夫人,这已经是三天来得第四拨了。” “摆设铺陈不过是身外物,无妨。”唐霓平淡的说道,手指却微微的颤抖。 “奴婢看侯爷又去喝酒了,侯爷仿佛不是很高兴。” “无妨。” 唐霓再次忍下来,祁阳候想要得是什么,她清楚,可请封对她不见得是好事,现在还不是前进的时候,忍,她一定要忍下来。总不能明知是毒饵还张嘴吃掉,包裹着蜜糖的砒霜...唐霓忍得极是辛苦,忍得心底泣血。 “娘,你到底是爹的妻子,还是爹的妾?” 李玲从外面跑进来,她的头发略显得散乱,小脸上满是泪水,她干净的衣衫上沾着几许的尘土,唐霓身体一晃,“怎么?有人同你说什么了?” “她们瞧不起我,说我是小妾养的,我同她们争辩,娘,我不是小娘养的...以前好多的人都不同我玩了!” 唐霓嗓子腥咸,她脸色煞白,无法面对女儿,面对在这个孤单的世界唯一同她血脉相连的女儿,唐霓痛苦得合眼,“我不会让你同娘一样!” 明知道也许是毒饵还吞下去的人是蠢人,唐霓知晓请封不成后,她会受到怎样的非议,可为了女儿,她必须得赌那一分的可能,赌孝穆皇帝对祁阳候的重用。 “娘,我姐姐是不是怀柔县主?是不是士族萧家的女郎?她是不是很出色很出色?” 李玲哭着说道:“她们都说姐姐好,娘,我...我也想像姐姐一样!” “我知道,我知道。”唐霓揽住李玲的肩膀,拂去女儿脸上的泪水,“娘会给你最好的,你将来比你姐姐还出色!” 声势浩大的为唐霓请封一事拉开帷幕,这次不仅仅有寒门,还有士族的影子,如果没有司徒堂在背后推动,效果绝对不会如此之好。 有一瞬间唐霓都觉得这不是陷阱,这是她应得的,不会再有人反对封她的女儿,唐霓知道自己一辈子很难洗去身上的污点,她如今只希望儿女不弱于萧琳! 在她满心欢喜等着孝穆皇帝下达旨意的时候,怀柔县主上了一封折子,一切的美好成了泡影,唐霓被认为是沽名钓誉之徒。(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 地震 孝穆皇帝将萧琳的折子放到一旁,任谁都能看出皇帝面色凝重。太子太傅萧大郎光明正大的申辩,同时在话语中暗指唐霓品行不好,他的话语同萧琳写的折子交相呼应。 “众卿家以为如何?” “臣以为怀柔县主虽是才名广播,然她同祁阳候夫人之间有过节,怀柔县主所言颇为偏颇。” “大人此话差异,怀柔县主何时在意过祁阳候夫人?” 出自士族的官员抗辩,“按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也可以说祁阳候夫人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怀柔县主堂堂正正用得着在意祁阳候夫人?哪一次不是祁阳候夫人去寻怀柔县主?” 两面激辩在一起,各不相让。很多沉默的人都为唐霓申辩,倒不是唐霓有多么得人心,唐霓是寒门庶族的代表人物,若是被尚未及笄的萧琳用一封奏折弄得声名狼藉,寒门庶族里面无光。 唐大人在两方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出言道:“众位同僚稍安勿躁,请听我一言。” 他是寒门庶族的领军人物,唐霓又是她的女儿,因此他的话起码会让寒门庶族闭嘴。士族讲究风度,也纷纷的停下看他怎么说! 司徒太尉费耷拉下眼睑,好狐狸!唐大人是他一直忌惮的对手。 “双熟种子于国有功,于百姓有利,不管是她们谁先发现的,都是陛下英明厚爱百姓,老天才降下此祥瑞。陛下恩泽四方,种子以陛下为名,小女已经退让了一步,实非不愿再同萧家起纷争。因为当年的事儿,她一直深感愧对丹阳真人。” 唐大人跪直了身子,对孝穆皇帝说道:“臣女实在没想过请封扬名,是热心之人为祁阳候夫人不平,才想着请陛下给她封赏。臣以为陛下德政才有盛世,一切全赖陛下。” 孝穆皇帝嘴角勾起,祁阳候富夫妇他还有用,唐霓脸面不能被萧琳踩到脚底下去。虽然每次唐霓有提出新东西都会引来麻烦纷争,可孝穆皇帝想知道唐霓还能想到出什么出来,唐霓的忠心不能不护着她, 孝穆皇帝沉稳的说道:“怀柔县主所言有理,然唐氏和萧氏阿云同时发现双熟种子,朕以为她们都应该获得赏赐。” 司徒太尉聊了一下眼睑,不偏不倚,各自给了赏赐,司徒太尉压下了司徒堂等人,道: “臣以为这等事儿不应该在朝堂上讨论,方才唐大人说一切有赖于陛下德政,臣却赞同怀柔县主所言,萧氏如云苦心钻研只是本着一片惜民之心,她想让百姓多产粮食,谁能想到本是好意,却被人误会邀名?比起祁阳候夫人有所求,萧氏实在是不缺什么。怀柔县主有一句话说得最好,为女子之名吵到朝堂上,至朝政于不顾,实在是本末倒置。” 方才为此争论不休的人觉得脸面无光,严肃的朝堂为一女子争名,不觉得丢人? 他们大多将注意力放在萧琳贬低责问祁阳候夫人上,萧琳后面写的方略他们根本就没注意到。司徒太尉这一说,显得他们这些领着朝廷俸禄的人还不如一女子懂得轻重。 “臣以为应该将祁阳候夫人和萧氏阿云弄出的双熟种子发放下去。” 司徒堂趁机发言,“若是两人同时发现得种子,那明年的收成不会相差太多,反之陛下就能知晓谁胜谁劣,现在争论请封,为时过早。” 孝穆皇帝颔首道:“北府司马所言甚是,朕没想到北府司马不仅有秦王世子之勇猛,还很善于谋策。” “司徒爱卿有此千里良驹着实让朕羡慕,朕看他比九郎也不弱!” “陛下过誉,臣赶不上九郎!” 司徒堂不受孝穆皇帝的撩拨之意,腼腆的一笑;“臣也有私心,想要让臣未过门的妻子得到应得的,臣相信她!” 他光明磊落承认自己有私心,并不会招惹旁人的反感或者轻视,反倒认为去虚伪求真情的司徒堂不愧是是士族郎君。 “北府司马所言甚是,如今争论没有必要,等收获了庄稼,再做比较。”孝穆皇帝想了一会,说道:“此时交给唐爱卿和上大夫共同处置。” 若是偏袒一面,必会引起另一方的猜忌不服。交给唐家和司徒家共同襄理,出了结果也可让他们彼此心服口服。 “陛下圣明!”司徒堂暗自出了一口气,他看了端坐在前方一言不发的秦王世子一眼,猜测秦王世子知不知道萧琳到了京城? 若是昨日不是没有在闹事区碰见手提着大包小包的萧琳,司徒堂也不会想到方才的策略。 想到萧琳为了一盒点心差一点同京城名媛比剑论胜负,司徒堂觉得好笑极了。萧琳也有这样的活泼稚气的一面,实在是九郎的幸事。 只是秦王世子....司徒堂心事偏向九郎的,因此他决定暗下这则消息不提,他也会尽量的不去看望萧琳。 司徒堂悄悄的环视朝堂上的众人,看到了被孝穆皇帝放到一旁的折子,萧琳一定是读过兵法,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一道折子压下了为唐霓请封,私底下的安排足以用事实证明唐霓弄出的种子是假货!做萧琳的敌人是最痛苦的事情,反过来说做她的朋友却是好事。 京城东边,一处装饰奢美的宅邸。萧琳举着酒杯,笑道:“阿薇,没想到咱们几年没见,彼此的爱好还是没变。” 一眉目清秀,英姿飒爽的女郎举杯同萧琳碰了,同样灿烂的笑道:“那是当然,翁家的米酒只有同小琳儿品尝才够味儿。” “不要叫我小琳儿。”萧琳嘟着嘴唇,喝了酒杯里的米酒,她眼睛眯成月牙儿,“就是这个味道,好几年没喝过了。” “你比我小两岁,我就愿意叫你小琳儿,改不过来啦。” 叫阿薇的少女今年满十六岁,她捏了捏萧琳的脸颊,遗憾的说道:“没有以前肉呼呼的,小琳儿不如以前可爱。” “那你还能认出我来?” “我是追着司徒六郎恰好碰到了你。” 萧琳睁大了眼睛,想到昨天同司徒六郎相遇的情景,闷闷的提醒:“他定亲了。” 阿薇喝了一杯米酒,笑道:“六郎不是还没成亲?他迎娶了萧如云,我再放弃也不迟。小琳儿,我告诉你,我心悦他!” “司徒六郎很喜欢大姐姐,阿薇...” 萧琳面对多年不见的好友,实在是说不出余下的话,阿薇性情热情,同时也很固执,在司徒六郎没成亲前,阿薇这么做并不算过分,萧琳也相信她在司徒六郎娶大姐姐后不会再纠缠。 “不想让将来后悔,成或者不成,我都不会后悔!” “六郎是北府司马,你不会经常看到他!北府军驻扎的地方离着吴郡不远,以六郎对大姐姐的好,他应该会常常去看望大姐姐。” “不会。”阿薇摇头,“六郎不会常去看她,而且我会离着六郎更近。” “你...” “我父即将去北府军所在的上郡为太守。” “上郡可没京城奢靡。”萧琳路过上郡,那里最多的就是五大三粗的士兵,“伯父被陛下贬谪了?” “我父是被陛下重用了,就近看着北府司马!”阿薇回答很爽利,萧琳道:“你还是这样,让旁人听去了,又是麻烦。” “我同你还藏着掖着?小琳儿,让姐姐抱抱看,身上的肉肉少了没。” 阿薇靠近萧琳,诱惑道:“你不知我有多想小琳儿。” 萧琳向旁边躲闪,“你这样是不是同赵王妃学的?我在吴郡碰到过赵王妃的师傅,你这招对我没用,没用!” “小琳儿脸红红的样子,真想咬一口。” “阿薇。” “哈哈哈...” 阿薇想说话的时候,萧琳拽起阿薇就向外面跑,“出事了,天神震怒!” 此时屋子摇晃起来,她们头顶上方落下木屑,灰尘,咔吧咔吧的声音很响,桌子和香炉等等被震得歪斜,一声巨响后,房梁当中折断,萧琳她们在房屋倒塌前跑了出来。 方才完好的房屋残破般倒在了地上,瓦砾碎片很是吓人,阿薇喘着粗气:“若是没有你,我...萧琳,你要去哪?” “姑祖母,我去找姑祖母。” 萧琳推开阿薇,向前面的客厅跑去,一路上很少有完好的屋子,萧琳感觉道脚下的土地都在晃动颤抖,耳边时不时传来呼救喊疼的声音,萧琳记得萧居士在客厅,姑祖母一定要挺住啊,挺住。 “我姑祖母在哪?”萧琳抓住了萧居士带来的婢女,问道:“在哪?” “主人还在屋里!” 萧琳看了一眼随时都有可能倒塌的客厅,没有任何犹豫的冲了进去,里面很凌乱,灰尘很多,她看不到萧居士,“姑祖母,姑祖母。” “你进来做什么?快出去!”萧居士的声音从不远处的传来,萧琳循声跑了过去,她感觉脚底下刺痛,粘稠的血侵蚀了她的鞋袜,萧琳顾不上这些,快步走进萧居士,看她的腿被架子压在底下,萧琳使劲的推着架子,萧居士道:“你快出去!” “不要!”萧琳看架子纹丝不动,手伸向萧居士腰间,抽出了软剑,凝神运气,萧琳挥剑:“得罪了。” 剑光闪烁,架子到了半边,萧琳趁着松动的时候,向外拽萧居士的腿,随后更是直接背着她,向外跑...萧琳还不忘调侃,“我说过来京城我一定会闹出更大的动静,这回好,地动山摇!”(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 相遇 脱离了险地,萧琳没来得急惊讶身后的房倒屋塌,像是一下子抽空了身体里所有的气力,萧琳扑倒在地上。 虽然她没有了力气,但还记得萧居士被她背着。萧琳主动给萧居士做了肉呼呼的垫子,一番地震惊变,几番危险的折腾使得萧琳的脑袋像是浆糊,累到极致昏昏欲睡之前,她还记得问一句:“姑祖母?” 萧居士从萧琳身上翻身,一把将她揽到怀里,愤恨恼怒的狠狠对着她的小屁股怕了两巴掌,“你怎么学会不听话了?明知道危险还往里面冲?” 越说萧居士越是眼圈泛红,打萧琳慢慢的变成轻轻抚摸她的后背,不远客厅倒塌了一大半,若是她还在里面的话,许是会丢了性命...萧居士摸了摸萧琳的脸颊,“傻丫头!” “您好着就好...”萧琳安心的合眼,再给她一百次选择的机会,她一样会冲进去! 萧居士腿上不好所以站不起身来,看到萧琳鞋袜上的血迹时,萧居士二话不说将萧琳的鞋袜除去,她光洁若玉般雕琢的脚底有一道三寸的口子,一块玻璃碎片没入皮肉之下,血汩汩得从脚底伤口流出,萧居士眼角渗出泪珠,这得多疼?傻丫头! “居士,居士。” 这户人家主人姓赵,官居朝廷的御史大夫。赵大人灰头土脸,胳膊上也见了伤的走到萧居士身前,拱手道:“让居士受惊了。” “不关你的事儿,天神震怒,非人力可为。” 萧居士抱紧了萧琳,庆幸般的说道:“好在我们都还活着。” 赵大人对萧居士很是尊重,上党赵家分属于北方士族,赵家男子入仕,大多从御史做起,赵家郎君也大多刚正不阿,即便是吴郡士族对上党赵家也很佩服。 “天灾乎?人祸乎?”赵大人御史病症发作,萧居士道:“你是要出任太守的,这事同你无关。”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你这话说得很对,可当今陛下更愿意让你就近看着北府军!” 萧居士怀抱着萧琳挣扎的起身,跟随她的婢女纷纷上前搀扶,萧居士不舍得将萧琳交给任何人,勉强移动着受伤的腿,被搀扶进软轿中。 知晓阿薇是萧琳的好友,萧居士看了一眼发楞的赵大人,说道:“不管什么原因使得天神震怒,陛下最怕得是民怨!” “多谢萧居士!” 赵大人信服般的拱手,对萧居士心悦臣服,三绝隐士不愧是胸襟不弱须眉的女子,这等气魄让许多的士族子弟相形见拙。 有天神震怒的借口,吴郡士族定然会对此发表意见,若是北府军调动,秦王挥师南下不及,大夏必然会有一场极为严重的内斗。 “司徒九郎所想亦非等闲人可比,他既是谪仙,就不会眼看着人间内乱,致使民不聊生。赵大人若去上任,可先去吴郡拜会司徒九郎。” 萧居士感觉到萧琳额头发烫,心中着急,“回府。” 赵大人的府邸也太不抗震了,一座府邸的屋子倒塌了大半。软轿来到街上后,萧居士看到眼前的景象,不才知是赵大人的府邸不结实,而是这次地震动静太大。 一片一片倒塌的屋舍,一阵阵的呼疼哀嚎声,萧居士盖住了萧琳的耳朵和眼睛,这是人间最为凄惨的画面,她不想让萧琳看到听到。 “我的宅邸怕也会受损不小。” 萧琳脚底下的伤口需要她来处置,萧居士得找个相对安全一点的地方,余震还时不时的让侥幸存活的人感觉到危险,大多数人爬在地上瑟瑟发抖,口中念着:“天神息怒,天神息怒,” 当然在哪里都有胆子大为非作歹的人,此刻经常有抢夺东西的事情发生。任谁都看出这场大灾之后,粮食等是紧缺的。先占得住一点,就有可能多几分存活的可能。 有几个很高大的汉子拦住了萧居士乘坐的软轿,他们手中的棍棒比划威胁着,“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来人,拿下。” 萧居士一声令下,跟着的婢女纷纷抽剑,就在此时有声音从壮汉背后传来,“萧居士?” 萧居士看了一眼怀里的萧琳,道:“秦王世子。” 李炫奕徒步而来,这么凌乱布满房屋残骸的街道也不可能细骑马,李炫奕一挥手道:“拿下。” “喏。” 他身后羽林军冲过来,几下压下了截道的人。 “她可好?”李炫奕快步走到软轿前面,手臂紧张的颤抖,李炫奕掀了几次愣是没有办法掀开帘子,她应该没事,要不然萧居士不会如此平静,可万一有事呢?他怕得不敢去印证,喃喃的问道:“她可好?” “还好。”萧居士主动撩起了帘子,李炫奕映入眼中,“受了一点的轻伤,秦王世子是从哪来?皇宫可好?” “皇宫的建筑倒塌了一小半,在天神震怒时,陛下正好同淑妃娘娘在御花园散步并询问皇子的功课。淑妃娘娘和三皇子帮着陛下挡了几块飞起的石头,皇宫里主位妃嫔大多平安,只有太子殿下受了重伤,如今伤情不明。” 李炫奕简要的回答了具体的状况,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萧琳,看到她脚上的伤口时,李炫奕感觉到心被狠狠的拧了一把,“她伤了?重不重?” “萧居士去秦王府安置可好?您指点过父王...” “不必了,我会领着阿琳去三清道观歇息。”萧居士明确的拒绝。 李炫奕意图再劝,不看着萧琳病好,他无法放心的。 萧居士凝了一眼不远处的羽林军,问道:“是陛下让你带羽林入城的?” “陛下诏命,羽林入京城救人维持治安,不仅羽林军,皇宫的侍卫,京城的守备全员出动。听说这是祁阳候的主意,大灾之后必然有大的动荡,祁阳候夫人以前弄出来的防范瘟疫的法子也应用起来,祁阳候夫妇最近会很活跃。” “没有这些灾祸,哪能显得出唐氏?她慈悲为怀,为乱而生!” 李炫奕听了这句话,终于将目光从萧琳脸上移开,眸子里闪烁着亮光,对萧居士挑起了大拇指,“佩服,佩服。” “你且去安顿羽林军,这对你来说是个机会。” 萧居士为萧琳拢了拢头发,感觉到她身上也热了起来,“原本我想让唐氏磨砺阿琳,可眼下不给她点颜色看看,还真以为这世上就她一个聪明的女人!三清道观这边有阿菀在自然水到渠成。” “本世子会帮阿琳看着点,唐氏在宗室中翻不起风浪。” “好。” 萧居士放下了帘子时,李炫奕将胳膊伸进去,捏了捏萧琳的手腕,一物硬是塞进萧琳的手里,李炫奕低声说道:“毛绒团子,我来看过你的,你要记住我!” 萧琳眉头皱了皱,蠕动了嘴唇,好吵!长长的睫毛撩开一道缝隙,模糊的眼前是一道熟悉的面孔,萧琳勉强的勾起嘴角:“笨蛋!” “乖乖的养伤,我将唐氏留给你玩儿。” 萧居士没听清楚萧琳的话,李炫奕却是知道的,他的手趁着萧居士发楞的时候捏了捏萧琳的小鼻子,挺翘的鼻尖摸起来很有手感。 啪得一声,萧居士一巴掌打掉了李炫奕捏萧琳鼻子的手臂,瞪着眼睛道:“你再碰一下试试看?我剁了你的手!” 李炫奕嘿嘿一笑,放下帘子,吩咐:“你们几个护送萧居士去三清道观。” “本世子从三清道观方向来,道观不愧是神仙庇佑之地,受到损害很少。” 李炫奕让开了道路,萧居士冷哼一声,李炫奕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着自己的手...刚才才摸了她的,这回摸自己...李炫奕心中一荡,算不算碰他们鼻子彼此相碰?算得吧。 李四连忙低头,好吧,自己家世子脸红了,论纯情整个京城的年轻人赶不上世子殿下。他们大多十一二岁就让人侍寝了!若是让旁人知道,只是间接接触世子殿下的脸就红成这样,世子一定会被人笑。 李四看了一眼羽林军,嗯,很好,他们面无表情,想必不会乱说。 到了三清道观京城分坛,萧居士得到了最高的礼遇,道士们忙空出了最好的屋子安置萧居士和丹阳真人的爱女,提供了最好的饭食药品。 三清道观前面挤满了幸存的百姓,他们都是来恳求神之庇佑的。 萧居士将玻璃从萧琳脚底取出,萧琳疼得直哆嗦,上了外伤药,萧居士又将一碗药灌进萧琳的口中,看她没有大碍,萧居士才想起处理自己的伤处。 与此同时,唐霓在祁阳候府忙个不停,确保儿女们平安之后,唐霓将救灾方策写给祁阳候。 唐霓又拿出侯府的粮食药品等等赈济灾民,焦头烂额的孝穆皇帝对祁阳候提出的方略很看重,责成祁阳候实行,祁阳候有不懂之处,必然会来询问唐霓。 唐霓很忙,非常的忙碌,但她却忙得开心,面对灾民时也保持着亲和的笑容。 原本她想过得低调平淡一些,可谁让她有个光芒万丈的敌人?唐霓决定不再压抑着自己的金手指,她一定驱散覆盖在祁阳候上空的阴霾! 她的儿女要比萧琳更出色,更幸福! ps下一章就是她们直接碰撞交锋了,萧琳这是再一次直面唐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 争锋(上) 古人对地震很畏惧,将地震当做天神震怒。有史料可查,地震之后,皇帝大多会被罢黜!孝穆皇帝虽然侥幸在地震中没有受伤,但他眼下很头疼,非常得头疼。 被他压制的士族蠢蠢欲动,孝穆皇帝担心他会步以前被废皇帝的后尘。眼下虽然能挽回不利局面的措施,一为赈济灾民,二为求助三清祖师,三选替死鬼脱罪! 在这三条中,赈济灾民反而是最不重要的一条。孝穆皇帝不信手无寸铁的百姓会造反,可他也不能直接置百姓不管,祁阳候的赈灾方略看似很完备,于是祁阳候被委以重任,孝穆皇帝将赈灾的事情交给祁阳侯处理。 他给三清祖师去了一封声情并茂的书信,在书信里说了对三清道统的信任推崇,并且孝穆皇帝保证会去京城三清道童的分坛清修。言辞恳切,孝穆皇帝像是一位虔诚的三清道统的信徒。 这封书信三清祖师直接转给在边疆的丹阳真人处理,三清道统是大夏的国教,可历来秉承着绝不干涉朝政的信条。三清祖师端是神仙人物,自打收了箫菀为徒之后,一心修仙,红尘俗物再不过问。 三清祖师坐下的弟子学了他九成九,对他们来说去红尘打滚太耽搁修仙。踏破虚空,位列仙班才是他们的毕生所求。同红尘牵扯多一分,将来就多了一分的因果。 于是箫菀的这些师兄师姐们,一个个对箫菀入世行走没有任何的意见,反倒有点对不住箫菀的感觉。 当然三清道观的事情会传回京城,孝穆皇帝知道他的亲笔书信送去给箫菀后,一口血闷在了胸膛里!他感觉头更疼了,三清祖师好糊弄过去,可箫菀难缠! 此时他隐约有点后悔,怎么将唐霓赐婚给祁阳候?若是箫菀还是祁阳候夫人,三清祖师那道关卡是不是更容易过? 孝穆皇帝深知丹阳真人的厉害,一旦借着此事丹阳真人向他报复,孝穆皇帝怕是皇帝宝座不稳。 淑妃虽然在地震的时候为了救孝穆皇帝胳膊受伤,但她依然带伤陪伴在孝穆皇帝左右。 在孝穆皇帝最艰难的时候,她始终同他站在一起。也只有淑妃能缓解孝穆皇帝越来越痛的头疾,被烦心事困扰的孝穆皇帝越来越离不开淑妃。 往往淑妃的一句话就能缓解孝穆皇帝很大的压力,不知不觉间淑妃对他来说不单单只是宠妃,她还是能给他出谋划策代他批阅奏折的内丞! “皇上暂且安心,秦王殿下方才来信,即日挥军南下为您助阵!有秦王殿下的虎狼之师,吴郡士族不敢对您过于责难。” 淑妃笑容恬淡,此时说起秦王不会带着恨意。 “皇弟对朕忠心耿耿,朕焉能不知?朕只是担心丹阳真人,被一女子为难,朕甚是没有脸面。” “臣妾同丹阳真人认识,她在三清道观出家时,臣妾也曾经观礼,同丹阳真人说过话,陛下若是不放心的话,臣妾去封书信问问?” 淑妃单手给孝穆皇帝奉茶,神色温婉得说道:“有道是母为女强,丹阳真人如此不服输,怕也存了为怀柔县主将来打算的念头。母强女更强,臣妾看怀柔县主将来定会青出于蓝!” 孝穆皇帝无奈的叹息:“怀柔县主...朕只希望她别随着丹阳真人。” “秦王世子对怀柔县主有倾慕之意,以前奕儿可没表现得这么明显过。”淑妃笑盈盈的说道:“看秦王世子的架势,只要怀柔县主及笄,他就会去萧家求娶!” 孝穆皇帝神色凝重,若是以前他会衡量李炫奕娶萧琳的好处,但现如今他感觉到压抑,很重的压抑,“太子伤势如何?” 淑妃眼里闪过心疼,笑容渐渐的隐去,“今早臣妾让人问过,太子殿下的伤势尚没好转。” “臣妾最近总是想到皇后娘娘,若是知晓太子殿下....皇后姐姐得多伤心啊。” 不是淑妃提醒孝穆皇帝,他都快忘记了皇后的音容笑貌。严格说起来,皇后出身不如司徒贵妃,相貌也很平常,知情懂趣更不如淑妃,孝穆皇帝不是利用她坑了司徒贵妃,她如何都坐不上皇后的位置。 “奕儿的事儿,朕还是更信任爱妃!” “臣妾自当尽会尽力。” “至于怀柔县主...朕需要好好得想一想。以你的名义给怀柔县主多些赏赐。” “遵旨。”淑妃盈盈的福身,“赈灾的事儿,祁阳候做得还是到位周全的,臣妾看从中唐氏没少出力。” “朕看重得就是她这点,若是这都做不到,朕哪会成全他们?” 孝穆皇帝神色平淡,唐霓所作所为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可丹阳真人步步让他难受并且猜不透,“朕过几日带着大臣去三清道观清修祈福。” 先不管丹阳真人如何出招,孝穆皇帝信仰三清道统的姿态一定要做足!带着大臣去可以查清楚到底哪一个无德无良的人招惹天神震怒! 淑妃地垂下的眼睑盖住眼底的算计,嘴角微微勾起,秦王世子...也许会被天神责罚! 京城四周灾荒遍地,虽是京城有开设粥棚等等,但灾民太多,粥食很快就没有了,大多数人以野菜树皮并凉水充饥。按照祁阳候的命令,不许百姓喝生水,不许百姓随便的居住在一起,甚至将死去的人就地掩埋,祁阳候派出的执法队一旦发现有灾民违背这些举措,不问青红皂白的锁拿。 灾民不懂什么叫做饮水卫生,不懂唐霓其实是为了他们好,他们只看见执法队的不近人情和残暴,最近几日灾民同执法队的冲突越来越多。 祁阳候一贯是高高在上,他瞧不起受灾的百姓,命令执法队强行镇压,京城的局面还是控制在皇帝手里,又有羽林军和守备坐镇京城,追求政绩,不让瘟疫扩散的祁阳候有点恃无恐,起码在他的要求下,瘟疫等等流行病斌没有大面积的爆发,那些违抗命令的愚民,祁阳候下手不会手软,杀一儆百! 这一切唐霓并不知情,祁阳候每每同她说起外面的事情多是讲好的方面,讲述灾民对唐家仙子的爱戴敬仰。在祁阳候的描述中,唐霓成了慈悲为怀,被家家户户供奉的仙子,唐霓知晓祁阳候有浮夸,可这好话她听着舒服,唐霓再次叮嘱祁阳候:“派人去的人一要细心,同灾民讲清楚,这么做是对的,是为了他们好!” “知道,知道,霓儿。”祁阳候揽住唐霓的肩膀,亲了她一下,“你就等着百姓给咱们树生词,等着陛下的封赏吧,借着这次的事儿,在双熟种子上,萧如云别想同你再争!” 唐霓柔柔的说道:“我也不是非要这身外的名声,我怎样都无所谓,我主要是为了侯爷和儿女们考量。” 萧琳在三清道观养伤,脚伤好一点时,便让人抬着她出去给灾民看病,萧居士不愿意她操劳,萧琳却笑着说:”学了医术为得是患者,这是给我实践的好机会,我不会累到的。” 萧居士没法子,只好定下了每日看五十个人的名额,萧琳带着遮脸的帷貌化名小七为灾民义诊。 某一日,萧琳突然让人抬着去见三清道观分坛的观主。 “怀柔县主有事?”那位干廋的年约四十的观主对萧琳很客气,丹阳真人的爱女,不客气哪成? “我看到不少病逝的人,大夫只能尽力挽救他们的性命,却无挽回将死之人心中的忏悔!” 廋道士眼眸锃亮锃亮的,问道:“县主的意思是?” 萧琳淡然平静的说道:“我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让生者心安,逝者瞑目。” “不知陛下会不会...会不会觉得三清道士行事太过?” “陛下如今最怕得绝对不是三清道士!何况只是让逝者忏悔过错而已,这不是三清道士应该做的事儿?百姓信仰三清道统才会向道士忏悔,陛下英明神武不会不明白。” 百姓的信仰才是三清道统最大的财富!萧琳清楚母亲在为佛道之争准备着。眼下就是最好的机会,逝者临死前向三清道统忏悔,意味着他的子孙一样会信仰三清道统。只要大夏的百姓士族只信仰三清道统,孝穆皇帝再扶持佛教都没用! 廋道士对萧琳心悦臣服的稽首:“怀柔县主对贫道的提点之恩,贫道以及三清祖师定然不忘。” 三清祖师和坐下弟子是神仙般人物,但派到各地传道的道士是知晓红尘俗事的。 萧琳还礼道:“仙长不必如此,我娘是丹阳真人!” 廋道士按照萧琳所言,命道观里的道士接受百姓临死前的忏悔,并让道士指引逝者安眠。神神叨叨的事儿道士做得比萧琳想得周全。 在孝穆皇帝去三清道观之日,唐霓先于孝穆皇帝领着女儿出了祁阳候府,她带着大量的药物食物先去三清道观。在灾民中间,唐霓表现得很完美,对他们嘘寒问暖,并且告诉他们注意事项。 有人问到:“为什么不让我喝生水?” 唐霓不好回答,旁边的人说:“还没有小七大夫讲得明白。” 唐霓不是大夫,这不是看几本医书就能给人治病的时代。 “小七大夫。” 唐霓看到两人抬的肩舆缓缓而至,灾民像是见到了救世主,群情涌动。当肩舆落地后,一道温润的声音飘出:“开始吧。” 只是一句话,唐霓身体剧烈的颤抖,“萧琳...是萧琳...” ps抱歉,更新迟了,小醉这里木有网,才连接上,哎,小醉求订阅,求订阅。(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 争锋(下) 怎么会是萧琳?她什么时候回京的?唐霓没有听到一点的风声,箫菀也回来了? “娘,她是谁?”李玲仰头问唐霓,“这些人好像可以为她生为她死,这就是娘说得民心可用吧,我将来也想像她一样!” 唐霓身体轻晃,脸颊是那般的苍白,是萧琳!一定是她!萧琳的声音略显得沙哑,不如记忆中的清脆,但那噩梦般的声音语速唐霓是不会忘记的。 灾民像是疯了一样,潮水般跪伏叩首,“小七大夫!” 不是仙子,不是救世主,只是小七大夫,是一位明明身上有伤却活人无数的大夫。无论贵贱,无论地位高低,她都会尽全力施救。 “娘,那是什么?”李玲指着软轿子旁边随从背着得篓子,但凡软轿路过的地方,百姓将手中的平安符儿扔到篓子里,李玲眸子亮晶晶的问道:“是做什么用的?” “小七大夫不求名,不求财物。”听见李玲话的灾民敬佩的说道:“小七大夫对我等有活命之恩,我们身无长物无以为报,就去三清道观取祈福纸折平安符送给小七大夫,这也算是我们的一份心意,祈求三清上仙保佑小七大夫。” 在说到三清道观的时候,他特意加重了语气,浑浊炙热的眼里透出信仰之色。 唐霓脸更苍白了,一场地震,让孝穆皇帝扶佛教打压道统的计划彻底落空! 这些人到死都会信仰三清道统,信仰之力在丹阳真人和萧琳手中。世人不可能没有信仰,精神上的信仰之力比世上一切力量都坚不可摧,甚至可以改朝换代,排山倒海。 没有谁比唐霓更明白这一点了,信仰不单单是一代人,会影响后世的几代人。 萧琳母女手中掌握着这样强大的力量,她又怎能于之相对?唐霓问道:“她不是什么都不收吗?收平安符是不是有人安排的?” “你怎能这么说?”听到此话的人面露不善,“平安符是我们的一分心意,我们为恩人祈求福寿绵长有何不可?安排?小七大夫连真名都肯泄露,她能有什么安排?” “比起风光煊赫的祁阳候夫人,我看小七大夫才是真正得不求名利!” 唐霓摸了身上的素服,她今日特意穿了一件银月色衣裙,用翠玉首饰点缀耳畔,头上弯起的飞月髻上只插了一根簪子,这身打扮衬得她如皓月般清雅,如雪上的莲花一般高洁,可她的精心打扮却赶不上荆钗布裙的萧琳。 唐霓眼看着萧琳问诊医病,眼看着她含笑对待病患,为什么他们看不出萧琳骨子里的高人一等?唐霓后悔...后悔为何当初不学医!如果她有傲人的医术的话,也不至于好处都被萧琳得了。 “你们不觉得她很骄傲吗?”唐霓问道。 “小七大夫本来就高人一等,骄傲点是正常的。我猜小七大夫一定是士族女郎。” “就是,就是,士族女郎啊,那就是天上的星星,我们能离近看一眼,就很知足了。” “将来也有得同子孙吹嘘,我们同最优秀的士族女郎说过话!小七大夫对我们笑过,羡慕死那些臭小子们!” “哈哈,对极,对极。” 旁边的人大笑着赞同,同士族女郎说一句话对平明百姓来说都是值得骄傲的事儿。唐霓被他们脸上的荣幸之色晃花了眼儿,若是他们知道眼前的人不仅是顶级士族萧家的女郎,还是朝廷册封有汤益的县主,不知会不会激动得昏过去? 唐霓握紧了李玲的手,女儿怎么办?她的安排怎么办? 祁阳候做的赈灾举措怎么没显现出效果呢?怎么能让萧琳窃取到民心? 这个没用的男人!眼前的现实同唐霓想象差距太大。 “你们在做什么?朝廷律例不让你们弄这些,来人,把他们都架起来!” 执法队,如唐霓所愿的出现了,只是趾高气昂的态度是怎么回事?唐霓看到他们野蛮得驱散灾民,凶神恶煞的样子让唐霓心凉了半截,是他们破坏了制定好的条例,灾后重建并防瘟疫的策略都是正确的,可偏偏碰上了野蛮执法,唐霓能想到百姓有多恨祁阳候府。 “住...”在唐霓开口为阻止前,萧琳出言:“放开他们。” 执法队领头的小吏猪哥儿一般看了眼萧琳,理直气壮的说道:“我得顶头上司是祁阳候,我只听他的命令!陛下将赈灾的事儿交给侯爷,你算是那根葱?” 萧琳平静的说道:“祁阳候?” “侯爷是陛下面前的重臣,哪是你一草芥女子可问?”执法队的人围上了萧琳,小吏道:“本官看你违背祁阳候的命令,居心不轨,拿下。” 他说着话抬手向萧琳带得面纱扯去,“让本官看看小七大夫的玉容,只要你长得清丽,本官可以网开一面...” 护卫着萧琳的侍卫上前阻挡,“大胆!” 侍卫经过训练,执法队在他们眼里像是死人,一会功夫执法队的人全部被揍倒了。执法队的头目高喊:“反了,反了。” 萧琳一脚踏在他胸口,冷冷的问道:“你说谁反了?执法队...你们这群趁火打劫的畜生!天灾之下,你们不思为民解忧,怜惜受苦百姓。反而趁乱发财买卖贫苦女子,为祸一方!你们利用手中的权力欺压百姓,克扣赈灾粮饷,伺机报复,再问你们一遍,你们的上峰可是祁阳候?” “祁阳候一心为民,日夜操劳,他颁布的政策是好意,是怜惜受灾的百姓的。” 唐霓不想同萧琳面对面,但此时她再不出现,萧琳会一顶一顶帽子扣下来,唐霓站在萧琳不远处。 她眼里闪的慈爱为难最后化作长叹,“祁阳候本是好意,可属下言行恶劣,侯爷并非是恶徒,你不要误会了他!” 任谁都听得出唐霓认识眼前的小七大夫,也有人能听出她很关心小七大夫。 她们之间谁都看出有隐情。 “你倒是同以前没见变化,还是一副的逼不得已,一样得做作。” 萧琳也承认,这些年不见,唐霓容貌一样的绝美无双,那双灵动高远的眸子波光潋滟,偶尔流露出几许的哀怨,给她增加了一分婉约的气质,她更让人疼惜。 “你一定要这么说吗?既然回到京城,为何不去候府?你难道不知...” “你千万别说他惦记想念着我。”萧琳勾起了嘴角,“你若是这么说,让你女儿如何自处?” “就算你不念着这些,你非要让他名誉扫地?为了这次赈灾,他几日不曾合眼。” 萧琳接口道:“有你在祁阳候身边,他哪里舍得合眼?” 旁边得男人轰然大笑,唐霓捂着胸口,压下翻滚而上的血,强自镇静的解释:“他没你想得那么不堪,若是他不好,丹阳真人怎么会择他为婿?” “不是丹阳真人眼盲,祁阳候以前是衣冠磊磊的士族,位列勋贵之首,文采风流,器宇轩昂,他处事公允,朝野上下对他多有称赞。自打丹阳真人离开,他另娶平妻,再扶正祁阳候夫人,祁阳候府便每况日下,士族除名,祁阳候也被你美若天仙的容貌迷得神魂颠倒。” 萧琳将事实摆出来后,唐霓越发显得不堪!萧琳嘲讽的说道:“有贤妻家和万事兴,妖孽出家败...天神震怒以地震示。祁阳候夫人没想过为什么地震在京城?每次一有灾祸,你便有着出色的表现。你是大夏帝国旷古烁今的平妻,你使得礼教崩坏,妻不是妻,妾不是妾。你这样凭什么跟我娘比?” 萧琳随手除掉了面纱,清丽的玉容展露在众人面前,“不管祁阳候是不是好意,识人不清的罪名他是担定了,而你....沽名钓誉,还想让要高洁的名声?” 挂在三清道观的大钟鸣响,悠扬肃穆的钟声似专门来印证萧琳此话一般,三清道观前面香烟缭绕,一股股香烟直冲九霄,百姓大多跪地祈求神仙庇佑,亦有人祈求天神降妖除魔! “你为什么欺负我娘,为什么?”李玲冲到萧琳面前,厉声说道:“我以为你是好人,可你欺负我娘!” 唐霓嘴角流出丝丝的献血,从她嫁给祁阳候后,唐霓吐血咳血的日子越来越频繁,她不顾得发闷的胸口,上前拉住李玲,紧张的看着萧琳,维护女儿的心思昭然若揭。 萧琳目光在李玲身上转了一圈,疏远的说道:“我从不欺负无辜的人!” 唐霓喃喃的说道:“别为难她,你怎么对我都成,别为难她。” “她哪里值得我为难?是你高看了她还是低看了我?” “阿琳。” 此时被人忽略的执法队头目突然跳起,冲向萧琳,唐霓护着李玲向旁边闪去,她躲闪的方向恰好阻碍了侍卫保护萧琳,唐霓喊道:“阿琳当心。” 锋锐的光芒一闪,那名冲向萧琳的头目拿刀的胳膊脱离肩膀落在地上,萧琳挥剑,银白的软剑上不曾沾一点的血,“没告诉你,我曾随着姑祖母习武。” 自从上次地震,萧居士就将这柄软剑赐给了萧琳。唐霓庆幸般看着萧琳,显得为萧琳脱离陷阱而喜悦。 在萧琳挥剑时,一只箭射中那名头的后心,他向前倒去,后背上的箭羽晃动,羽毛为肃穆的黑色...“秦王世子,羽林统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 流血 只有羽林军用黑墨色的箭羽,羽林统领箭上的羽毛更是黑得深沉肃穆,就像是一块黑墨。 地震后,羽林军全员出动,羽林统领为京城百姓所熟悉,秦王世子调兵遣将,沉着的维持着京城的稳定,在他身上难看到骄纵跋扈,京城百姓一致认为秦王世子成熟了。 死在秦王世子手中聚众闹事的凶徒也不少,羽林军斩杀凶徒如同疾风暴雨一般,任何人在他们面前走不过一招! 羽林军的彪悍是京城百姓公认的。羽林军头上的黑色簪缨像是死神的召唤灵符,他们似一股钢铁洪流冲散了天灾之后的人祸。高傲沉默的羽林军在京城百姓的心中是类似于守护者的存在,世人对秦王世子大多改观了。 羽林军作风硬朗,服从命令,是一只不容忽视的力量,如今这股力量全然掌控在秦王世子手中,他得命令等同于圣旨! “你有没有怎样?” 身穿盔甲的李炫奕大步穿过人群走到萧琳身边,略显得倦怠的眼眸看向萧琳时亮若璀璨的星星,萧琳抬手用软剑的尖点了点李炫奕肩头牛皮,李炫奕道:“看来是没事。” 萧琳撤剑重新将软剑收好,淡淡的一笑:“若是我连他都对不不了,这些年我早起练武不就白费功夫了?” “你瘦了。”李炫奕靠近萧琳,打量了一会问道:“怎么不如以前可爱了呢?” 萧琳抬肘顶了他的胸口,嗔道:“你再说!谁这么大了还带毛茸茸的头绳?” 李炫奕装作不敌的后退了两部,灿烂的笑道:“是不可爱了,可你也更厉害更漂亮了。“ “胡说什么!”萧琳脸颊微红,瞪了李炫奕一眼。 跟在李炫奕身后的羽林军柱子一样的蓦然树立,精明干练的秦王世子碰到怀柔县主永远只有吃瘪的份!他们都已经看得很明白了。 李炫奕不敢在萧琳面前太过放纵,深知萧琳很要脸面,李炫奕收敛了若骄阳的笑容,看了一眼被他一箭射死的小吏,又斜睨着倒地的唐霓,“唐氏,这是本世子射杀得第八名为非作歹的执法队头目。” 唐霓抱着女儿,面容惨淡,轻声说道:“多谢秦王世子殿下为侯爷清除蛀虫。” “哼,说得真是好听!”李炫奕嘲讽的说道。 李玲在唐霓怀里探出了脑袋,她怔怔的看着李炫奕出神,他就是秦王世子?比太子殿下和诸多皇子还要权柄煊赫的秦王世子! 方才喧哗纷乱的灾民,如今都跪拜他!信服他!他一箭就将小吏射死了,李炫奕的威风给李玲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其实他不用死的,应该明正典刑后由陛下勾决。” “他冒犯了你,你断其手臂,但我在看来,敢于冒犯你的人必须死!”李炫奕霸道般握住萧琳的手腕,“没有谁能欺负你!” 萧琳甩开了李炫奕,道:“就是我被人欺负也用不上你帮忙。” “可我愿意帮你!”李炫奕眸色狡诈厚着脸皮问道:“我就是要帮你。” 萧琳发觉以前对付李炫奕的招数有点不好用了,烈女怕郎缠指得便是萧琳和李炫奕这样的欢喜冤家。 “我为祁阳候夫人,祁阳候被属下蒙蔽德政变暴政,我...我同侯爷无言面对父老乡亲。” 唐霓跪直了身体,面带悲伤后悔,她绝美的脸颊上流淌着悔恨的泪珠,虽是悲伤,但她吐字清晰,字正腔圆,“我愿意代祁阳候向百姓谢罪,以我的血清洗这段污点,我保证侯爷不会再错信他人。” 唐霓用短剑划破了胳膊,殷红色血液从他手臂上滚落,唐霓脸上是失血后的苍白,如今越发显得她脆弱惹人疼惜。 在她之前,从没有贵族士族用血向百姓谢罪!大夏阶级等级分明,阶层森严,贵族士族若是杀戮百姓可以用金银赎罪,由此可见,百姓处于大夏得最底层。 因此唐霓此举震动全场,不管她存着什么心,起码唐霓有着白玉无瑕仙子般的清高。鲜血越流越多,唐霓也越发显得柔弱,李玲扑上去搀扶着唐霓,“为什么?娘,您是为什么?” 唐霓泛白的嘴唇轻起,“阿玲,犯了错就要承担,不管有多少的原因,你父亲没看明白属下是错的。” “娘。”李玲哭泣着,“我不要你有事。” “不知阿琳能否帮我将她送回祁阳候府?我怕是没有气力了。”唐霓身体摇摇欲坠,无限渴求的看着萧琳,“她就是你姐姐。” “姐姐?”李玲抬头同萧琳的目光碰到一起,她下意识得看了站在萧琳身侧冷漠的秦王世子。 “我没有妹妹,只有三位姐姐!”萧琳拒绝了唐霓的要求。 “自作多情,就她还想入顶级士族的萧家?”李炫奕冷言冷语,姿态很是傲慢,他恨唐霓妆模作样,“你先让祁阳候府恢复士族的名分再说其他。萧家郎君衣冠磊磊,女郎才容兼备,她差得远了。” 唐霓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阿琳。” “娘,不要求她!我没有姐姐。”李玲挺直了身板,对萧琳愤怒的说道:“你瞧不起我娘,我也不喜欢你!” 萧琳拽住了暴怒的李炫奕,冷漠疏远般淡淡一撇,“唐霓为何总是将别人当做傻子?若你诚心为祁阳候所为悔过,可敢当着三清上仙的面发誓?” 唐霓动了动嘴唇,萧琳看到了不远处站着得一行人,他们中间有美艳的淑妃,有一面容冷峻的孝穆皇帝,在孝穆皇帝腿边跪着祁阳候,他蜷缩着身体磕头请罪。祁阳候,她的生父,几年不见,他越发的不成器了。 “你可别忘了,天神才降下灾祸,祁阳候夫人敢发誓吗?敢以你最疼爱的儿女发誓吗?” “我...我...”唐霓连着说了好几声的我字,萧琳让她以儿女发誓,这对唐霓来说是极为困难的。 万一儿女应了誓言,唐霓会心疼死的。 “你不敢!做戏也要有个限度!”萧琳冷冷得说道。 李炫奕扯了一下萧琳,低声说道“先去见陛下。” 萧琳点头,两人撇下了唐霓母女,并肩向孝穆皇帝走去。 淑妃嘴角含笑,眼底却闪过冰霜般的寒芒,以前她有信心教导好儿子,有信心萧琳不会看上李炫奕,可如今...他们犹如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萧琳对李炫奕的疏远,更像是少女得矜持。 淑妃生的三皇子被她养废了,五皇子对她战战兢兢,毫无主意气魄,淑妃不觉得箫菀能看上这样的女婿。同刚柔并济傲气冲天的羽林统领秦王世子相比只会显得自己的儿子不堪入目! 这也是淑妃心中最为痛恨的一点,李炫奕越是出色,淑妃就越是难受,越是愤恨难平!在萧琳向孝穆皇帝行礼时,淑妃长长的眼睫低垂,萧琳在李炫奕身边,她在三清道观的安排必定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可以借助同箫菀的同盟利用三清道士,可她怎比得上阿菀的女儿在道观影响大? 淑妃千算万算就没算到萧琳会在此时来京城!淑妃不是没听过被百姓称颂的小七大夫,但淑妃绝想不到小七就是萧琳,她听小七大夫只要三清道观供奉过平安符时,还曾经感叹过三清道士也有聪明人。聪明人是萧琳那一切就合情合理了。 淑妃向跟在身边的随从使了个眼色,微微摇头,随从怔了一会,点头悄然退去。 淑妃心里像是憋了一团的火气,自从她封为淑妃后,很少有人逼得她不得不放弃制定好的计划。破坏她计划得人偏偏是她很欣赏的萧琳,这让淑妃更为得郁闷。 她眼下无论如何都不能同箫菀母女起冲突,先不说能不能在三清道观成功算计李炫奕,就算指出李炫奕是引得天神震怒的元凶,萧琳没准都能将事情翻转过来,若是更进步一步发现她恨着李炫奕的话,淑妃不仅会少了左膀右臂,还会多一个劲敌。 没有完全把握的事情,她不能冒险。 秦王即将挥师回京,淑妃眼里划过一抹漂亮的愤怒,你可是真疼李炫奕,秦王殿下! 那边淑妃百转千结,这边孝穆皇帝和颜悦色的同萧琳说话,“你什么时候回京的?” “我同姑祖母外出游历,正好听说有了双熟种子,有人说我大姐姐沽名钓誉,我一时气愤就改了行程进京来看看究竟。” 萧琳对孝穆皇帝神色极为淡然,“陛下不知,我大姐姐用不上沽名钓誉般的求名,萧家嫡长女,并同司徒六郎有婚约,才貌兼备的女子绝不会做求名求利的事儿。若大姐姐同祁阳候夫人争名,外祖父会教训她没出息呢。” 士族寒门壁垒森严,不是孝穆皇帝扶持寒门的话,这道壁垒不会松动。随着祁阳候一脉士族除名,松动的壁垒仿佛坚固了起来。 方才这段为萧如云辩解的话,只有同是姐妹的萧琳说最合适! 跟在孝穆皇帝身后的司徒堂对萧琳感激得很,虽然他同萧琳安排好如何比较种子的产量,唐霓弄出的种子已经过了萧琳送来的药水,司徒堂相信赢得人一定是萧如云,但这种法子有欠光明磊落。不如这样敞开了说好。 萧琳傲然般的说道:“姑祖母教导过我们姐妹何为士族女郎。” 孝穆皇帝听到姑祖母眼前一亮,语气里带着几分的急迫:“萧居士也进京了?” “是,姑祖母在道观后院歇息。” 萧琳同孝穆皇帝说话时,根本没看祁阳候一眼,祁阳候双腿跪得发麻,悄悄抬眼,在皇帝身边得妙龄清丽的少女曾经是他的女儿...(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 打击 萧琳同孝穆皇帝谈笑风生,任谁都能看出孝穆皇帝对萧琳的重视。祁阳候不仅腿跪得疼痛,他的心更疼,但他此时不敢开口唤萧琳,怕萧琳会让他更为不堪。 孝穆皇帝听见萧居士也在京城后,压下心中的焦急,对萧琳越发的和颜悦色,“朕着实没想到你就是身穿布衣的小七大夫,为何不告知他们你的真名实姓。” “我只想救人,若告知姓氏会引来过多的非议。” 萧琳说话的时候瞥了一眼祁阳候,由此孝穆皇帝也就不再多问了。萧琳深知孝穆皇帝的头疼病只有姑祖母能治,孝穆皇帝对她越是和蔼越能证明他的头疼比以前更频繁。 萧居士脾气古怪,可世人都知道萧居士最疼萧琳。想求萧居士出诊不容易,但若是说动萧琳的话,萧居士会为他们治病,由此一来,孝穆皇帝对萧琳能不好吗? 孝穆皇帝原本来三清道观是做给三清祖师看的,此时他发觉灾民对三清道统的信仰,孝穆皇帝有警觉亦有无奈。他更恼恨祁阳候的赈灾方略,明明很好的政策却让灾民受罪!让三清道统占了莫大的便宜。 那两篓子装得满满的平安符像是针一般刺痛了孝穆皇帝的眼眸,地震过后三清道统会更加的深入人心。 “朕早听说你必定继承萧居士的衣钵,没想你医术这么快就大成了。” “陛下过奖了,我只会医治寻常的杂症。”萧琳神色淡然,陪着孝穆皇帝向三清道观大殿里走,“地震之后,灾民患得大多是寻常的病状,我医治起来并不太费劲,况且我背后还有姑祖母在,遇见不懂的病理也可向姑祖母求教。” “祁阳候赈灾方略我也是看过,我以为是良策,然祁阳候不擅看人,致使德政变暴政。” 萧琳不偏不倚公正的评价祁阳候,这样做反而让祁阳候更加的无地自容。仿佛好政策到他手里一定会变得祸国殃民,霉运高照,识人不清的祁阳候哪能再得孝穆皇帝重用。 李炫奕插嘴道:“阿琳直接说祁阳候志大才疏就是,祁阳候总是做鱼目混珠,买珠还椟的错事。” “奕儿。”孝穆皇帝制止李炫奕,“祁阳候该领什么样的罪责,由廷尉府判定。” “陛下,臣说得都是实话。”李炫奕直言对孝穆皇帝,“您护着祁阳候好几次了。” 孝穆皇帝脸色略带几分的不悦,淑妃上前搀扶着孝穆皇帝,笑着打圆场:“奕儿一贯脾气直,陛下不是也最看重他这一点?况且奕儿醉翁之意不在酒,怕是想着讨怀柔县主的欢喜。” 李炫奕真色回道:“臣绝无此意,对就是对,做错了就该惩罚可。祁阳候识人不清,弄得灾民怨声载道,许多灾民为了一吊铜钱卖儿卖女,姿容绝佳的少女大多被运往大夏各地贩卖,以此谋取暴利。臣以为地震震不夸大夏,但人祸会动摇大夏的根基,臣建议陛下严惩祁阳候!” “臣复议。” “臣复议。” 跟在孝穆皇帝身边的大臣纷纷表示赞同李炫奕此言。 祁阳候哭丧着脸,说道:“臣该死,可臣实在是不知属下所为,臣敢保证没有纵容他们如此行事,更没有收取他们的贿赂。” 李炫奕道:“志大才疏识人不清的人比贪官污吏更可恶,好好的方策都能弄得民不聊生!贪官污吏起码还能动动脑子,可你...被属下蒙蔽得一无所知,你不觉得可悲?还敢叫冤枉?” 孝穆皇帝目光落在李炫奕身上,他身体挺拔欣长,他面容俊朗,从他在百米外射死小吏可知他武艺不凡,如今他又言辞凿凿的斥责祁阳候,孝穆皇帝默默的叹了一口气,皇子们怕是都赶不上李炫奕。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李炫奕变了,孝穆皇帝对李炫奕戒心更重。 孝穆皇帝看到李炫奕身边的萧琳时,他觉得找到了理由,不是因为萧琳,李炫奕还是个被脂粉迷醉的纨绔子弟。孝穆皇帝握了握淑妃的手臂,淑妃抬眼微微的点头。 孝穆皇帝道:“朕不会再维护祁阳候,但朕也不能此时处置他。” “只要陛下不再偏心祁阳候,廷尉署会有公正的处罚。”李炫奕拱手说道。 唐霓的手臂血流不止,她无法用血挽回局面。因为失血过多,唐霓面容苍白,身体摇摇欲坠,脑子也不如以前清醒,她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倒地不起。 “娘,娘。” 女儿的哭声唤醒了唐霓,咬着舌间,唐霓清醒了一些,“陛下,陛下,臣妇有话要说。” 孝穆皇帝停下脚步,李炫奕看了一眼平静的萧琳,小声嘀咕:“又出幺蛾子了,方才直接封了她嘴多好?你就是不让!” “哪次她在我面前讨得便宜,如果没有她,我远没有今日的地位。”萧琳唇边挂着浅浅的微笑,“你不觉得是她成就了你我?” 李炫奕笑着问道:“那咱们是不是得感谢她?嗯,直接送他们夫妇回家如何?” 萧琳纳闷的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高兴?” “嘿嘿,嘿嘿。”李炫奕光傻笑没回答萧琳的问题,能不高兴吗?没有唐霓,李琳怎么可能变成萧琳?当然这话他如何都不会告诉萧琳的。 “臣妇愿意献策缓解朝廷银钱的难题,祁阳候府愿意捐款捐物,陛下,臣夫妻愿意赎罪。”唐霓在绝境之下脑袋反而清醒了,“朝臣一样愿意为陛下排忧解难,臣妇以为可以用贡献财务得多寡给于表彰,陛下只需要赏赐他们一面良善之人的牌匾,富户必然踊跃捐款,还可以用减免赋税的优惠鼓励纳捐。” 祁阳候道:“臣愿意将俸禄银子贡献出来,臣愿意赎罪。” 他表现出一番大彻大悟的悔意,朝廷大臣也纷纷响应为孝穆皇帝排忧解难,既然做不了第一个,他们可以做第二个,第三个。 孝穆皇帝道:“祁阳候夫人...” “陛下,我以为她此言不妥。” 萧琳上前一步,微微屈膝,“我以为祁阳候夫人方才所言句句诛心。” 孝穆皇帝国库不富裕,正需要这笔官员富商百姓捐出的银子,唐霓给了他一个新的思路,萧琳的意见孝穆皇帝不能不重视,因此他无喜无怒带有几分高深莫测的问道:“你说说看,” “第一,用官员和百姓的捐款缓解眼下的局面,此举固然是他们忠诚于陛下,但我不禁问陛下,每年的税负银子不是入了国库?陛下不是喜好奢靡的君主,如今大夏国泰民安,税负何其丰盈?怎么在天灾的时候拿不出银子?陛下没想过银子去哪了?” 孝穆皇帝面色凝重了几分,萧琳含笑道:“是不是他们左手倒右手呢?我记得地震前,大夏去年并没有大的灾祸,国库怎么都不会拿不出赈灾的银子。陛下若是用大臣的银钱,让百姓士族如何信服您?没准会认为您对灾民一毛不拔。” “萧琳。”淑妃警觉的提醒:“说事就好,这等话不可乱说。” 淑妃看出萧琳的不以为意,这些顶级士族子弟一个个是惊才绝艳,但身上的傲气连皇帝都敢冒犯的。难怪孝穆皇帝不喜欢士族的傲气,他们有时肆意妄为很卷皇帝面子。 萧琳在吴郡不仅涨了见识,这股士族的傲气也学了十成。 萧琳屈膝算是告罪,“第二点,敢问陛下对捐献俸禄银子的官员放心吗?” “这是何意?捐献俸禄银子的朝臣对陛下忠心耿耿,他们为君解难。”唐霓咬牙问道,“阿琳难道看不起他们吗?” 萧琳轻笑:“不是看不起,而是他们为了表忠心捐得太多了,把未来的俸禄都捐献出去,莫非他们打算花妻子的嫁妆?还是打算喝西北风?除了士族子弟有积累之外,京城的官员每年需要多少银子才够生活?这笔账祁阳候夫人算过没有?” “没有特殊的赏赐,没有几代的积累,他们很大方的将银子捐献出来,他们一家吃什么?人不能不吃饭,他们不能不应酬,吃穿住用行哪一样不要银子?没有银子的官员会怎么做,祁阳候夫人可曾想过?” “不是苛责佃户,就是可能贪污索贿填补窟窿。” 唐霓等捐款的大臣脸色都好看,李炫奕站在萧琳身侧,手不觉得搭在剑柄上。 “第三点,按祁阳候夫人所言但凡捐款的富户可以酌情减免将来的赋税,陛下赐他们积善人家的匾额。这法子最是后患无穷,先不说未来几年税负会减少,未来会不会再有灾祸需要赈济灾民,就说积善人家的匾额...祁阳候夫人就没想过得了匾额的人家会为祸乡里?在祁阳候夫人观念里陛下金口玉言,陛下既是说了积善人家,哪个官员敢说陛下说得不对?若是他们为祸一方,地方官员是管还是不管?这不是让更多的人被这些积善人家的善人鱼肉?祁阳候夫人敢保证积善人家都是善良的话,这一条算我想错了。” “我...我...”唐霓嗓子腥咸,“我不敢保证。” “最有一点,这次赈灾用了富户和官员的银子,下一次呢?再下一次呢?等到官员富户用银钱威胁陛下的时候,你让陛下如何自处?你别说这种事情不会发生,人心都是贪婪的!到时陛下是从还是不从?” 萧琳冷傲的一笑:“所以我说你的策略只是纸上谈兵,是祸国之策!” ps没有健全的监督机制,没有广开的文明,在古代这些现代的金手指,纯粹是祸国殃民。这一章其实应该叫金手指破灭。(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 平妻 “你自己都不保证能做到到的事情就敢在陛下面前胡乱发表意见?这里不是祁阳侯府,陛下也不是你说什么就信什么的祁阳侯!” 萧琳轻蔑的看了一眼身体蜷缩在一起的唐霓,看到她衣裙上染着血迹,不知是她本身伤口流出的鲜血,还是她又吐血了。 唐霓的凄苦很值得人同情,可萧琳不会同情她,萧菀给萧琳讲过唐霓的用心,若是萧菀不离开祁阳侯府,她们母女将会是唐霓的陪衬,陪衬出唐霓纯真善良,陪衬出她的高贵贤惠。 李炫奕在萧琳意图对唐霓步步紧逼的时候,抢先开口:“陛下,臣以为祁阳侯夫人居心叵测,蒙蔽圣听,罔顾灾情意图求名,她应该重罚以儆效尤。” 唐霓娇躯颤抖,脸色白得似纸,唐霓从没这么恨过萧琳,恨萧琳为何会这么聪慧,同时她也恨自己,为何老天让她穿越了,给了她金手指,为什么还给她留下煞星一样的萧菀母女? 她做得还不够多,做得还不够好?旁人能用这些名利双收,为何她就不行? 每次只要她做点什么,总会被萧琳破坏,每一次都不是她踩着萧琳占据上风,萧琳打她的脸面却一次比一次狠。再这样下去,唐霓都不知道谁才是两世为人?谁才是穿越女? 唐霓总算是弄懂了一样,任自己有再多的金手指,依然斗不过天生丽质的萧琳! 严格说起来,孝穆皇帝不想将唐霓彻底打压下去,李炫奕开口请命,孝穆皇帝不得不重视,他对唐霓和祁阳侯志大才疏很是不满,对他们提出对三纲五常多了几许的怀疑。 唐霓察觉到孝穆皇帝别样的眸色,顾不得愤恨难平,只见唐霓向萧琳方向跪直了身体,心悦臣服的说道:“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多谢怀柔县主提点我才没有造成大错。我本意是好的,却忽视了国情,忽视了人情事故,若是大夏因此动荡,我难辞其咎。” “好在陛下身边有怀柔县主,臣妇以为怀柔县主仁慈聪慧该受陛下重赏,至于我...”唐霓收敛了几分对萧琳的佩服,向孝穆皇帝恳求:“我愿意到三清道观清修一年,以赎罪责。” “臣妇恳请陛下恩准。”唐霓碰碰的磕头,她不敢只提赎罪,不提为大夏百姓祈福的话,不是唐霓不想,而是担心萧琳再找她的毛病。 “清修?在三清道观苦修清修是很辛苦的事情,你可能承受?”淑妃也不想唐霓就这么被打下去,但她也不能不帮着萧菀出气,“清修赎罪每日只用一个窝头,一碗清泉,每日必须写一卷道经,据说还要做繁重的劳作,不是本宫小瞧你,你这般娇贵的身体熬不过一年。” “知道的人明白是你主动提出去清修,不知的人没准会误会怀柔县主恃强凌弱!误会陛下苛责侯爷夫人,更有甚者你在三清道观里有个万一的话,丹阳真人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淑妃冷笑着说出了唐霓去三清道观的心思。 萧琳感激般的看向淑妃,淑妃默叹,萧琳同萧菀一样不擅长这些阴私,她们母女走得是阳谋,她们就是用常人所不能比的远见卓识和傲人的才学压榨唐霓。 淑妃有时怀疑,若是萧菀当时没有离开的话,如今祁阳侯府也会是唐霓当家,在对付讨好男人上,在内宅争宠下绊子上,唐霓比萧菀高出几筹。 斩断枷锁飞出内宅的萧菀,唐霓永远也赶不上的。 唐霓瞳孔暗淡了一瞬,她得心思被淑妃戳破一大半,萧菀为了名声好听也不会在三清道观亏待了她。 唐霓叩首道:“若是清修不苦怎能赎我的罪责?臣妇愿意向天明誓,若是臣妇熬不过清修谁也不怨,只怪臣妇命薄。” 淑妃眯起眼眸,孝穆皇帝道:“准奏。” 淑妃眼里划过愕然,随后又多了几许了然,看来一时半会陛下不会抛弃祁阳侯夫妇这颗棋子。淑妃道:“既是唐氏去道观清修赎罪,祁阳侯府也不能没有当家的女主人操持,祁阳侯这一子一女也得有人照料。” “臣妇...”唐霓想要开口带走儿女时,萧琳淡淡的说道:“三清道观不留孩童。” 这话萧琳说最合适,哪怕萧菀为三清祖师的关门弟子,在三清道统有崇高的地位,她依然将萧琳送回了萧家。 唐霓是去清修赎罪的,还带着儿女,这像话吗? 孝穆皇帝问道:“爱妃何意?” “唐氏的贤惠大度任世间罕见。”淑妃微笑着摸了摸李玲的脸颊,“看她是个可爱的孩童,没有亲人照料怎成?祁阳侯府若是用侍妾当家,哪还有规矩体统?到时被嘲笑的人不单单是祁阳侯。” “听闻唐大人的弟弟有一爱女,温婉恭顺,姿容清丽,她不同唐霓擅长诗词歌赋,听说女红做得极好。她是唐霓的堂妹,是骨血亲人自然会很好的照料侄女侄子。臣妾以为陛下不妨将她赏赐给祁阳侯做平妻,如此一来,唐霓去苦修也不用惦记着府上了。” 淑妃的话语极为轻快,但不吝于在身心俱疲的唐霓身上再捅n刀,用妹妹做姐夫的平妻?没有这么欺负人的!唐霓动了动嘴唇想要反对。 淑妃道:“丹阳真人是个性子烈的,又是士族贵女自是容忍不下平妻,可唐霓不是萧菀,她一贯贤惠大度,她会高兴多了亲近的妹妹,她们会一起伺候祁阳侯!” 李炫奕对淑妃多了佩服,这见缝插针的本事比秦王妃更出色,若是她...李炫奕庆幸般的吐了一口气,好在她是皇妃,万幸,万幸。 萧琳抿紧了嘴唇,看唐霓受苦她很高兴,平妻...也该让她尝尝娘亲当时的耻辱痛苦。 孝穆皇帝看了一眼祁阳侯,问道:“爱卿以为如何?” 祁阳侯不敢面对唐霓的目光,低头道:“臣唯陛下命令是从。” “三妻四妾!哈!”司徒广抚掌大笑,“祁阳侯对迎娶平妻不陌生,臣以为淑妃娘娘的主意极是精妙周全。只是将来会苦了祁阳侯,如怀柔县主所疑惑,祁阳侯该同哪位妻子合葬?” 司徒广向萧琳眨了眨眼睛,幸灾乐祸的说道:“这真是很难办的。” 司徒广对祁阳侯一直就很没如玉的君子风范,他逮到落井下石的机会绝不放过。 祁阳侯府今非昔比,不再是士族,当然也不会有士族那么多的讲究,既然祁阳侯娶过平妻,再娶一个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刚才怀柔县主差一点将他们的皮给剥了,他们自然不会在此时为唐霓说话惹怀柔县主不快。 萧琳对唐霓的不满恨意一直是显而易见的,任谁都看都出。 孝穆皇帝想到此举可以结好丹阳真人,也可以结好萧琳,若是萧琳肯为他说话的话,萧居士没准会为他看病帮他缓解头痛。 “此事交给爱妃处置,朕准了。” “遵旨。” 淑妃屈膝领旨,“臣妾一定操办得热热闹闹的。” “唐霓,你就放心吧,本宫不会亏待了你的堂妹,两女共事一夫也算是一段佳话。”淑妃对唐霓笑盈盈的说,她眼里满是嘲讽,“你快起来吧。” “淑妃娘娘,淑妃...”唐霓嘎巴着嘴唇,“您...” “你不是贤惠吗?你不是大度吗?你不是最听陛下的命令吗?”淑妃靠近狼狈不堪的唐霓,孝穆皇帝已经领着大臣进了三清道观正殿,四周除了淑妃的人之外,只有萧琳和保护萧琳的李炫奕。 他们两个都是知道淑妃真面目的,淑妃冷笑道:“当初你说阿菀无德不知晓为祁阳侯的难处考虑,你将阿菀的休夫之举说得一无是处!眼下你敢行阿菀之举?唐霓,本宫告诉你,你这辈子别想同阿菀相比,你既然想着体谅祁阳侯,想做贤妻,那你就忍着吧,这绝对不是第一次。” “对了,本宫还忘记说一句,你别以为三清祖师会看上你?别说你在三清道观苦修一年,就是苦修一辈子,你也摸到三清祖师脚下的尘土。” 唐霓突然站起直冲着淑妃而去,李炫奕行动比思维还快,用手中的宝剑挡住唐霓,李炫奕眼里闪过困惑,淑妃也多了一分的愕然。淑妃恢复得比李炫奕更快,推开李炫奕冷傲的说道:“你闪开,本宫不用你。” “唐霓,你想作什么?” “你同萧菀合谋,陛下不会放过你。” 淑妃像是听到了极好笑的笑话,“本宫是陛下的妃子,伺候了陛下十几年,陛下是相信本宫还是相信你?况且...在陛下眼里阿菀比你重要多了,本宫若是同阿菀结好,陛下只会高兴。若是阿菀肯站在陛下这边,陛下会心甘情愿的册封阿菀为第一女冠。” “怀柔县主百家求娶,秦王世子和司徒九郎爱慕于她,你的女儿有谁会要?”淑妃眼角余光扫过已经退回到萧琳旁边的李炫奕。 唐霓欲哭无泪,身体颤抖都犹如寒风中的树叶,凄苦的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萧琳欣赏够了,低声对李炫奕说道:“对唐霓步步紧逼,即便有人非议我睚眦必报胸襟狭窄,我也不在意,所以对你方才拦住我的举动,我生气了,三天不同你说话。” “毛绒团子!”李炫奕追上了萧琳,祈求道:“一天?一天不行吗?要不两天?毛绒团子,你也太狠心了。” ps这对唐霓来说是最大的报复,当然更大的悲剧还在后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 派头 萧琳摇头就是不说话,李炫奕苦闷之色挂在脸上,“从现在开始?” 萧琳点点头,李炫奕摆着苦瓜脸,“太狠心了...不过从现在开始还是也好,早开始早结束,我记一下时辰,毛绒团子,咱们对时辰。” “扑哧。”萧琳乐不可支,李炫奕贪看她的笑颜,真真是怎么看都好看。 萧琳最近几日奔波给人看病,她比刚来京城的时候更瘦更皮肤更显得粗糙,可李炫奕还是觉得她好看,她晒得微红的脸颊比白净时更可爱一点。 在李炫奕追着萧琳而去时,淑妃的目光便不由得看向他们,淑妃沉沉的眸色朦胧,一惯紧绷着的下颚略有松缓,李炫奕努力的逗萧琳讲话,萧琳笑颜如花红着脸庞摇头,最后李炫奕逼近她... 淑妃合了一下眼眸,再睁开之后眼里再难见到任何的波动,当她的目光扫过李玲时发觉她也一样看着李炫奕。 淑妃知晓俊逸潇洒的李炫奕最近很得女郎们的爱慕,以前凭着他嘴甜,凭着他秦王世子的身份,现在他得女郎爱慕是因为他的才华,因为他是司徒九郎一生的劲敌。 连四五岁的孩童都吸引到了,还是萧琳同父异母的妹妹,淑妃只想到一点,李炫奕比秦王更懂得讨女孩子欢心。 萧琳推开李炫奕向三清道观后院跑去,李炫奕摸了摸鼻子,“倔丫头。” 在三清大殿上香之后,孝穆皇帝跪在蒲团上默默祷告,随行的重臣跪在他身后。李炫奕站在正殿的门口,后背靠着大门,抬眼看三清上仙的塑像,三位神仙宝相庄严似能看透人间疾苦,李炫奕勾了勾嘴角,分坛比总坛差太多了。 李炫奕闻到一股女子身上的魅香,册头一看,淑妃站在他不远处,李炫奕紧了紧腰间的宝剑转身远离淑妃。 方才他护着淑妃只是因为淑妃帮萧琳,李炫奕笃定般的想着。 淑妃同萧菀关系应该非比寻常,否则只要好处的淑妃不见得会出手整治唐霓,李炫奕想到此处眉头皱紧,若是淑妃同未来岳母关系亲近,他怎么办? 李炫奕已经将萧菀当成岳母看待了,一边是岳母好友妻子敬佩的淑妃,一边是母亲...李炫奕深深感觉到父亲的痛苦,不对,他比秦王更痛苦。 哪怕再痛苦他也愿意承担,只要能娶到萧琳,母亲和淑妃那一点恩怨实在不算什么。若是淑妃能放下恩怨,李炫奕也不想同她为敌,方才看到她轻轻松松就给了唐霓最痛苦的一击,李炫奕深深的觉得淑妃实在是整人的高手。 那名唐霓的堂妹,李炫奕也听说过她各方面都很出色,这么一个出色的女人放到祁阳侯身边,世人会赞叹祁阳侯的眼福,但她同唐霓之间必定有一番龙争虎斗,唐霓能从平妻成为夫人,她为何不行?有了这么个对手,唐霓也没多余的心思想别得事儿,萧琳也会高兴一些。 李炫奕想着是不是父王回京后,让他们见一面?父王一定会高兴萧琳做世子妃,李炫奕暗自摇头,不行,萧琳对父亲太看重了,李炫奕可不想萧琳比较的目光落在他们父子身上,在他长成苍天大树之前,李炫奕不会轻易让萧琳见父王,别看他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如果祁阳侯体面一点,李炫奕也不至于防范得如此之严。由此一来,李炫奕对祁阳侯更恨上了一层。 他喃喃自语:“是不是同父王学学怎么当爹?万一将来毛绒团子不放心我不敢生儿女怎么办?” “不行,父王从小没少揍我,她应该不会喜欢这样的爹。” “不对啊,阿琳说父王是最好的父亲!虽然我没看出最好来,但阿琳既然说了,我就听着呗。” 李炫奕像是分别扮演两个正反的角色,一会这么想,一会那么想。 淑妃睨了傻笑的李炫奕,情窦初开的英俊少年是吸引人,李炫奕本身气质容貌都是万中选一的,此时再多了贵气英气的他让人移不开目光,他同秦王脸庞轮廓是相像的,只是他没有秦王五官深邃,他随了...随了秦王妃,淑妃眸底凝结成冰,李炫奕该死! 孝穆皇帝诚心诚意的祷告了好一会才从蒲团上站起,由三清道观的道士陪伴着向后院走去。孝穆皇帝听闻萧居士在后院后能忍到这时候,已经算是心有百姓很难得了。 当皇帝没有不怕死的,孝穆皇帝不敢完全相信士族出身的萧居士,但头痛的毛病逼得他不得不向萧居士问诊。 这世上只有萧居士一人能治他的病,偏偏萧居士又是在士族中举足轻重,最近这两年,孝穆皇帝也知道他同士族之间势同水火,为江山他不觉得有错,可他不敢相信萧居士。 “严格说起来陛下轻看了我,也更为的珍惜性命。” 萧居士一手拄着拐杖,一手轻轻的碰触萧琳的脸颊。萧琳恍然大悟,“陛下问起您时眼睛冒亮光,原来是想让您治病却又不敢。” “陛下想得太复杂,他没有理解为何是皇帝和士族共天下的本源。士族是比开国的时候没落出了更多的不肖之徒,可真正的士族子弟哪会有谋君的龌龊心思?” 萧琳抬眼,严肃般的点头:“对的,对的,若是像姑祖母这样的士族女郎不满陛下,会直接昭告天下废帝!您一定会留着陛下的性命,让他看看怎样的皇帝才是明君。” 萧居士笑道:“鬼灵精。” “鬼灵精猜中了姑祖母的心思,嘿嘿,世上最了解姑祖母的人就是我,没有旁人啦。”萧琳挽住了萧居士的手臂,柔软的脸颊像是小猫撒娇般的蹭了蹭她的胳膊,眼睛亮晶晶的说道:“我觉得不能全怪陛下不信任您,姑祖母是光明磊落之人,陛下没准是怕别人借机生事。” 萧居士道:“你是不予余力的打击老司徒,阿琳,我不至于到现在还惦记着他。” “知道,知道。”萧琳俏皮的一笑,“我当然是知道姑祖母的心思。” “我是觉得司徒族长做得出,哪怕他下了决定后自尽谢罪他也会做!他将士族看得太重,为了士族的荣光什么都肯牺牲。名誉,地位,感情,他都不在意。”萧琳说不上对老司徒什么感觉,有可怜,有恨意,有无奈,有感叹,“他想法上就是错的,按照他的行事即便士族兴盛,能制约皇权,士族也不一定能长久的存在。” 萧居士瞄了一眼萧琳背后出现的孝穆皇帝一行,不动声色的问道:“为什么?士族同皇权并立不好吗?” “士族若是只为了权利地位抛弃士族高尚的品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那还叫士族吗?这样的士族有存在的必要吗?若是士族兴盛却出现更多违背士族古风的子弟,我觉得士族会毁于内斗兵祸,因为那样的士族子弟赶不上寒门,赶不上兵家子。” 萧琳掷地有声,她的眸子越来越亮,庆幸的说道:“好在士族有许多的有识之士,像姑祖母,酒徒伯伯,玉真真人足以压制司徒族长,更好得一点是九郎不像他...” “咳咳。”李炫奕就是听不得萧琳提起司徒九郎。 萧琳回头看是孝穆皇帝,淑妃,李炫奕等人,她小脸微红,屈膝道:“我孟浪了,陛下勿怪。” 方才孝穆皇帝等人进门,率先看到了在树下说话的祖孙,萧居士虽是拄着拐杖,但气势不弱,她早就发现了孝穆皇帝,却不动声色的听萧琳说话,仿佛萧琳的话语比任何事都重要。 孝穆皇帝笑道:“士族女郎当如阿琳!” 萧琳神色略带急促,但经过萧居士调教,依然显得落落大方,那些揪头发害羞怯懦等毛病早就改掉了。磊落仪态端庄的少女更让人过目难忘。 李炫奕眼睛都看直了,萧琳悄悄瞪了他一眼,李炫奕傻笑中。淑妃突然觉得自己的儿子起码比李炫奕在这方面好一点,情之所钟便容易冲动,李炫奕这一点可用!淑妃念头一转,计上心头。 萧居士慈爱般的说道:“你去换身衣服,我给你准备了瘦肉粥,最近几日你可又瘦了。” “多谢姑祖母,我会努力的用膳。”萧琳向萧居士笑了笑,快步跑回了房中。 孝穆皇帝目光深远,今日她见了面对危局时的萧琳和被百姓簇拥的萧琳,也见了在他面前侃侃而谈辩驳唐霓时的萧琳,那时她冷静聪慧,咄咄逼人,寸步不让,自然有一身的光芒。 方才他又看到娇俏妩媚略带天真的萧琳,在萧居士身边她褪去一身的锋芒,像是个最贴心的后辈围绕着长辈,可话语中蕴含的东西让孝穆皇帝触动不小。 萧居士平淡疏远的说道:“见过陛下。” 她没有行大礼,孝穆皇帝也没怪罪。在外人面前,萧居士不再像同萧琳在一起时慈爱可亲。 孝穆皇帝亲和的问:“萧居士身体可好?” “最近还好。”萧居士淡淡的说道:“陛下,请进。” 萧琳在一旁的屋子里趴着门缝看着外面,暗自吐舌,喃喃的说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像姑祖母这么有范儿啊!姑祖母好有气势。” 萧琳握紧了小拳头,努力,向姑祖母致敬!(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 医病 萧琳脱下荆钗布裙,沐浴之后重新换上士族女郎经常穿着的月白长裙,将头发绾成鬟,留下是小母手指粗细的发丝垂在脑后,这身装扮显得她多了几分的俏皮,尚未及笄的萧琳,虽然有了少女初绽的风韵,可她在长辈们眼里还是个孩子。 萧居士和萧菀给她准备的衣着服饰都偏向甜美清灵,她们在教导萧琳成才上不予余力,希望萧琳有一切美好的品格,比如坚毅,比如勇敢,比如善良,比如知性。 这两位在打扮萧琳上难得有了统一的共识,萧琳的衣服饰品大多是纯色系的。萧居士总是身着鲜亮的红色,可从不喜欢让萧琳学她。 萧居士曾说过,穿红衣的女人都是受过伤的,冷艳高贵都是伪装。自从听了这句话后,萧琳再也没闹着学萧居士着装,她暗自下决定学习萧居士的气质。 同时萧琳更孝顺萧居士,她想用笑容,想用欢声笑语温暖萧居士,抚平她的伤口。 甜柔机灵的萧琳被萧居士捧到手心上宠着疼着,在有些时候萧居士比萧菀更疼她,也更相信萧琳的选择。 李炫奕随着孝穆皇帝和淑妃坐在三清道观后院略显得简陋的草堂里,草堂中摆设铺陈十分的简单寻常,这一处虽是三清道观布置最好的客院,但在孝穆皇帝等人眼中实在显得有几分简陋。 换好衣服的萧琳极快得吃了萧居士准备的瘦肉粥暖胃,因为想看姑祖母怎么同孝穆皇帝相处,萧琳快步走到草堂,“故祖母?” 任何学习的机会,萧琳都不愿意错过。 萧居士听见门外是萧琳的声音,帘子上隐约有一道亮丽苗条的倩影,萧居士面对孝穆皇帝时冷傲的脸上多了暖意,嘴角扬起:“进来。” 她瞥见李炫奕欠起身在,当萧琳走进来时,李炫奕的眼睛都看直了,萧居士道:“阿琳过来坐。” “嗯。” 萧琳抬眼正好同李炫奕炽热的目光碰到一起,萧琳脸颊一红,顺便给了李炫奕一个适可而止的眼色,她乖巧的坐在萧居士身后。 随着萧琳进门,孝穆皇帝同样感觉到多了几许的轻松,并非是萧居士给他的压迫大,孝穆皇帝实在是对冷静疏远的萧居士张不开嘴,世上若是多几个这样的女人话,孝穆皇帝不会再爱女人了。 淑妃笑容亲和:“阿琳比上次见你更清秀了一些,萧居士身边是养人啊,这水灵的小模样京城的女郎没一个能赶得上你,阿琳才貌双全,丹阳真人也会感觉到骄傲的。” “淑妃娘娘过奖了,是姑祖母和娘教得好,我只学了她们的皮毛,眼下远远不够呢。”萧琳一本正经的说道:“不可以骄傲自满。” 淑妃笑容更多,孝穆皇帝虽然认为淑妃打开僵局不错,可对萧琳的话很紧张,方才萧琳的表现若只是皮毛的话,孝穆皇帝不由得想,等到她完全掌握了萧居士和丹阳真人的才情,萧琳得多恐怖?郎君在她面前能挺直腰干说话吗? 本打算让皇子迎娶萧琳的心思淡了不少,不是孝穆皇帝抬举萧琳贬低皇子,知子莫若父...他的儿子只要娶了萧琳别再指望再抬头了。 孝穆皇帝可不想江山社稷落入萧琳手中,萧琳容貌清丽,是一位难得的佳人,但若说她长得倾国倾城那是吹捧,孝穆皇帝连唐霓都放过了,他本不是一个重美色的人,他更看重得是否对江山有益处。 这么想着,萧琳再出色,孝穆皇帝不此时不愿意让儿子娶她了。不重视美色不意味着只有萧琳一个,一旦萧琳同萧菀学了十成,孝穆皇帝也担心皇家出个被休掉的皇子。 李炫奕眉眼含笑,一旦不像平时的冷傲,他的目光基本上就看着萧琳,在他眼里天地间好像就萧琳一个!孝穆皇帝松开了一直微拧的眉头。 萧居士此时开口:“陛下请把手伸出来。” 孝穆皇帝愣神片刻,“居士...” 萧居士平淡的说道:“陛下不是想让我给您诊脉?” “伸手,伸舌。” “.....” 萧琳敬佩的看向萧居士,太厉害啦! 孝穆皇帝囧囧有神,以萧居士的脾气若是他说没看病的事,她下一句话应该是请便,我同陛下没什么好说的,以后再想让萧居士诊脉那是难上加难。 可就这么听话的伸手,伸舌,孝穆皇帝又有些抹不开脸面,他好歹是一国之君,是天子!萧居士能不能客气点?婉转一点? “对待患者病人需一视同仁,在医者大夫面前,病患没有身份的高低。”萧居士回头以孝穆皇帝教导萧琳,“这是医者必须具备的道德。” 萧琳心无旁念的连连点头,“我记得了,姑祖母。” 淑妃垂头摸了摸手腕上的珠串,喂喂,萧居士用帝王教导萧琳医德...真是没有比这再合适的时候了!淑妃可以猜到孝穆皇帝心里必定不痛快。被祁阳侯和唐霓合力提出的三纲五常和天子至尊的言论影响,孝穆皇帝哪能受得了这个? 李炫奕双手放在膝盖上,随时准备从孝穆皇帝手中救下萧居士和萧琳,不过真论剑法的话,李炫奕不知皇伯父和萧居士谁更厉害,先护着萧琳就对了。 萧居士轻轻的唤道:“陛下。” 孝穆皇帝主动站起身,笑道:“朕请萧居士诊脉。” 他面色如常坐在桌子前,将手腕放到桌上,萧居士暗暗的点头,当今虽有时候过于专权自傲,可在他身上还有几分当初齐王的影子。 萧居士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过了一会说道:“陛下的隐疾更重了。” “不知萧居士可有法子?” “在陛下还是齐王的时候,我就说过怎么医治。”萧居士淡淡的说道:“方才我说那句话是教导阿琳,但未尝不是劝解陛下,您无论是齐王还是皇帝,在我眼里只是染病的病患。” “陛下以为我会听从是谁的命令?为了谁违背医者的医德?” 孝穆皇帝面容尴尬,解释道:“朕是觉得居士所说的方法太过奇特,朕并非不相信居士,朕是怕万一有个好歹,太子体弱尚无法处理国政...” 萧居士摆手阻止孝穆皇帝继续解释,“说这些没用,陛下还是不肯相信我,罢了,我不强求陛下。我今日名言,陛下的病情在拖个两年,神仙难救。陛下饮鸩止渴只会让病情越来越重。” “朕的寿元?” “我最担心得是陛下的眼眸,陛下没有感觉最近看东西有几分朦胧模糊?在陛下头疼的时候,是不是看不清楚眼前的物品?” 孝穆皇帝心中一紧,但想到这是在哪里,身边有谁,说道:“萧居士是神医,但对朕的小病看重了。” 萧居士淡淡的说道:“身体是陛下的,您愿意既然如此说,那就当我看差了。” 孝穆皇帝抿紧嘴唇,下颚绷得紧紧的,淑妃一直臣服无为般低垂着脑袋,任谁也看不清她想什么,李炫奕目光在孝穆皇帝和萧居士身上来回游走,朗声说道:“父王即将挥军南下,天下无人敢无视戍边军,皇伯父还犹豫什么?身体是最重要的,小病养成大病更麻烦,太子殿下,臣看着还好。” 萧琳翻了翻眼睑,因为有秦王有你为子,陛下才不放心的好不好?萧琳没见过太子自然不好评论。不过萧琳对李炫奕的看人眼光持怀疑态度,外界和士族对太子殿下的评价不高,再加上淑妃...若是太子有希望继承帝位的话,淑妃这辈子别想做皇后了。 淑妃和萧菀的结盟这件事,萧琳是知道的。她也愿意看到淑妃登上后位,司徒贵妃为后,老司徒会得意的,萧琳一点不想看他得意。 孝穆皇帝凝视李炫奕好一会,道:“皇弟和太子朕是信得过,朕偶有小恙,不碍事,萧居士将朕的病患看得太重了,朕的身体状况朕清楚,淑妃也清楚。” 淑妃听到这话,含情般的抬头,水盈盈的目光透着劝解,但她感觉到孝穆皇帝递过来的眼色后,淑妃恢复了平时的神态,道:“陛下说得是,陛下身上得小恙无妨。” 萧居士道:“既然陛下如此认为,还来寻我岂不是多此一举?” “朕是仰慕萧居士。” 萧居士对萧琳说道:“你去把紫红瓷瓶取来。” 萧琳应了一声,不大一会功夫将瓷瓶交给萧居士,声音虽然低但却能让在场的人听见,“这里面的药丸是缓解头疼的,姑祖母说过最是珍贵。” 萧居士赞许点头,把玩起瓷瓶,“亏阿琳还记得。” “您翻山遍野的找寻草药,又让人漫天下的找珍贵药材,草药是我弄碎的,药丸是我搓的,我怎么会忘记?” 萧琳和萧居士配合得极为默契,萧居士心里对她满意得不得了,萧居士看了一眼盯着瓷瓶的孝穆皇帝,“这瓶药丸够用两年,可以止痛,同时不会太伤身体,但药丸不能医治根本。” 萧居士将孝穆皇帝胃口吊得极高,“陛下只是小恙,用不上这药。” “秦王世子.” “我在。” “这只药瓶我给你了。” “...” 李炫奕接过药瓶,这不是烫手的山药吗? 孝穆皇帝差一点一个倒仰,萧居士扶着萧琳起身,淡淡的说道:“陛下好走,我不送您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 隐情 孝穆皇帝脸绷不住了,有心发火但对面的人是萧居士,在士族中地位极高的萧居士。 孝穆皇帝洒然一笑:“如此,朕不打扰萧居士清修了。” 淑妃低垂下眼睑向萧居士屈膝后随着孝穆皇帝离开,李炫奕握着烫手的药瓶犹豫了一会,“告辞。” “过两日我再来看你。”李炫奕在门口回头:“那时你会理我了吧。” 萧琳微微点头,李炫奕看出她略有担心,他的笑容越发的灿烂,拍了拍胸膛,示意这点小事难不倒他。萧琳不再看臭屁的李炫奕,嘴角却是笑弯的,笨蛋。 李炫奕离开后,萧居士说道:“若是他连这点事儿都摆弄不明白的话,他配不上我的阿琳。” 李炫奕手握孝穆皇帝救命的药丸是萧居士给他的考题,越是珍贵的东西越多人惦记着。萧居士将手腕交给萧琳,“陪我出去走走。” “您的腿伤?” “无妨。” 萧琳搀扶着萧居士出门,萧居士轻声说道:“我养出的阿琳很出色,你是一颗耀目的明珠。” “不是的,我还差得远。” “你比我同阿菀还差一点,可我们活了多少年?将来你会青出于蓝胜于蓝。”萧居士语重心长的说道:“秦王世子之心昭然若揭,可他若是只有热情没有谋略的话,我不会同意。” 萧琳脸颊微红,喃喃的说道:“我没想他。” 萧居笑道:“即便不是为了你,看在秦王的面子上,我也想调教他。秦王世子本来就是可造之材,我想看看他们父子能走到哪一步。” “姑祖母好像对秦王殿下格外看重一些,若不然您也不会将九天兵鉴交给他们。” “早先我看重的人秦王,如今看秦王世子也挺有趣的。”萧居士唇边的笑纹更深,“秦王是个痴人,最可惜得是他痴于情,最值得称赞得也是他痴于情。” “姑祖母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萧琳狐疑,萧居士一定知道了她不知道的事儿。 “秦王深埋在心底的事儿,我怎么可能会知道?我是从他眼里看出的,痴于情并不单单只女子,秦王对陛下忠心不二。可若是陛下意图伤害他最疼惜的儿子秦王世子的话,秦王会如何选择?陛下手中锐不可摧的锋刃,若是处理不好,一样会割伤自己。” 萧琳问道:“姑祖母这是为士族打算?” 她怎么看,萧居士都有为士族考虑的意思,若秦王因为秦王世子同孝穆皇帝反目成的话,对士族来像是摘掉了悬在脑袋上的利剑一样,秦王手中的戍边军实力被所有士族所忌惮。 “你对唐霓和祁阳侯说的君权怎么看?你对方才的事情怎么想?是不是觉得我太傲慢了?” 萧居士留给萧琳思考时间,并不着急让她回答。 “如果没有陛下同士族共治天下的话,姑祖母绝对不会如此对待陛,若是士族实力不强,姑祖母说话会婉转一些。”萧琳话语顿了顿,“我看不上他们,但无法否任谁都无法拒绝独霸天下唯我独尊的诱惑。君权至高无上对于世人来说是一道枷锁,可对坐在皇位上的陛下来说许是毕生渴求的。” “只有大夏实行共治天下,前朝或是历史上,君权远高于现在。” 萧居士随着萧琳的话语频频点头,显得对萧琳满意极了,“祁阳侯和唐霓所说只是将前朝的事情解释得更明确,把君权抬得更高,把天下人当奴隶。若是皇帝英明还好,可一旦皇帝昏庸,君权至高无上对百姓世人来说是灾难。” “你看什么?”萧居士被萧琳漆黑的眼眸看得发毛,她眼睛黑得如同墨染一般,萧居士问道:“你有什么想问的?” 萧琳抿嘴含笑:“我看姑祖母是对秦王殿下最好的。”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只有现在秦王殿下才有可能同陛下抗衡。”萧琳唇边的笑容慢慢的隐藏起来,“那个笨蛋同我说过,秦王殿下说,马革裹尸,战死疆场是为将者的宿命。秦王殿下手中有无敌的铁军,但不意味着在疆场上没有危险。听说秦王殿下总是冲锋在前的。一旦秦王殿下有个万一,秦王府不知道他能不能做支撑起来,我想秦王世子再聪明,没有十年他达不到秦王殿下如今的威望!若是背后再有人下绊子,秦王世子前路会更艰难。” 秦王此时手中的实力才是最强的,萧琳眼里闪过几许的忧虑,“太子殿下暗弱,他又是九郎一生劲敌,陛下能容忍他胡闹,但未必能容忍他出息,若不是士族有九郎压着,他是很多人的眼中钉。” 萧居士勾起嘴角,说道:“阿琳不用太担心他,有挫折才能成长起来,他现在可以犯错,可以判断失误,这些成长的代价,秦王府负担得起,秦王在他后面支持着保护他,可一旦在秦王势危的时,秦王世子还没成长起来,他可能是最无辜,最倒霉的一个。” 被陛下和士族共同压制的倒霉蛋儿! “我想那个笨蛋不会被压垮就是了。”萧琳微微的低垂着脑袋,灿烂的笑道:“因为他是笨蛋,无知者无惧。” 萧居士扑哧一声笑开了,“阿琳啊,我可没看出他哪里笨来。若单单是陛下他们,我倒不至于把药丸给他。从他最近的表现看出,他振作起来并非是一时头脑发热。我教过你,最无法猜透得是人心,最无法防备的人是亲人!” “秦王夫妇一直很疼他,他也很孝顺。”萧琳问道:“姑祖母说得是他的弟弟们?秦王府还有两位嫡出的王子,不过听说同他关系很好。” 他们应该做不出夺嫡争位的事儿,李炫奕不仅是嫡出长子,还是秦王最看重的儿子,秦王妃为培养他教育他煞费苦心,秦王妃全部的注意都在李炫奕身上,萧琳想了一会说道:“不过秦王妃是偏心的母亲,她对秦王世子很好很好,对另外两个儿子很忽略呢。” 萧居士眸色变了变,叹道:“身为母亲难免会有偏疼,可阿琳不觉得她太偏心了?” 她们两个都是没做过母亲,弄不懂偏心的秦王妃,萧居士淡淡的道:“希望是我想多了,秦王世子出生的那一年...啧啧,当时京城风起云涌,那一年发生了很多的事儿,当今陛下还在齐王位置上,齐王秦王联手弄倒了当时实力最强的越王,逼死了先帝的贵妃,先帝被他们两兄弟气得静养了一个多月,并下令夺了秦王的爵位,勒令秦王反省思过。秦王妃有孕的时候,秦王并不在她身边。” “秦王去哪了?”萧琳问道。 “据说是反省思过去了,秦王妃在京城受了委屈,所以他出生身体就不好。“ “我看他现在身体很好啊,完全看不出病弱。” “他很得先帝喜欢,很少哭闹经常笑,抓周时竟然抓住了先帝,先帝一高兴抱起他说,此乃皇族幼虎,秦王世子!于是秦王就恢复爵位了。” 萧琳听得入迷了,笑道:“还有这样的事儿?” “先帝在皇孙中最疼他,因此才养成他跋扈的性情。不过,李炫奕本身性情怕也是如此。在他四岁上先帝病逝,齐王继皇帝位,他被当今更宠得没边了,秦王那时戍边在外,对他鞭长莫及。” 萧居士紧紧的皱着眉头,“我最困惑得就是这一点。” “哪点?”萧琳奇怪般的问道。 萧居士不确定的说道:“秦王妃那般疼爱李炫奕,教导他不予余力,可李炫奕在宫中的日子不短。” ... 萧琳想到以前大夏以前皇帝的荒唐事儿,弱弱的问道:“姑祖母想说什么?” 萧居士摸了摸萧琳的脸颊,道:“我只是提醒你不要小看任何人,提醒你多看看秦王妃,不能因为她对李炫奕毫无保留的慈母心就放心下来,秦王妃是个让人看不透的女子,还有一点,当初她疯狂的爱慕着秦王。” 以大夏民众的审美观,秦王妃爱慕着秦王是绝对有勇气的举措。萧琳道:“我没觉得秦王殿下不好看。” “可在他们成亲时,秦王妃见到秦王第一眼就吓晕了。虽有人解释为累晕的,可很少有人会相信,因为当年见秦王而吓晕的女郎太多了。” “秦王殿下根本不到那一步好不好?吓晕了,她们也太没出息了。”萧琳义愤填膺的说道:“她们太过分了。” .... 萧居士无奈的摇头,这丫头根本就没把握到话中精髓,因为看出萧琳对李炫奕和司徒尚不同,萧居士才会多注意这两个人,以至于萧居士已经着手调查他们身边亲人的性情,品貌。 司徒尚好办,萧居士一直隐居在吴郡,对他比较了解,萧居士进京后开始打听司徒太尉夫妇的性情,同时收集李炫奕的资料。 资料越多,萧居士越拿不准李炫奕了,因此她才会屡屡的试探李炫奕。 萧居士揽住萧琳肩头,“离秦王回京还有五日,咱们多在京都住两日,等到秦王回京后,你就能明白女郎被秦王吓晕一点都不奇怪。” “姑祖母,你说他会不会将药瓶给陛下?” “那还用问吗?药丸一定会落到陛下手中,是不是他给的,我现在还拿不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 爱恨 萧琳想了一会,问道:“陛下的隐疾很厉害?” 萧居士点头道:“方才我并非危言耸听,陛下的头疾比我原先想得还要严重。真难为陛下怎么支撑过来的,宁可头疼欲裂,也不相信我。” 还有一句话被萧居士压下,除了孝穆皇帝活该之外,淑妃在孝穆皇帝头疾上起到了饮鸩止渴的作用。萧居士给萧菀说过,用什么草药可以缓解孝穆皇帝的头疼,但那种草药会让下次头疼加重,并且影响孝穆皇帝的视觉。 萧居士从来没有忠君的思想,既然孝穆皇帝信不过她,她又是阿菀的姑姑,萧琳是她是宝贝疙瘩,萧居士对淑妃的小动作全当作看不到。 天底下最任性,最为随心所欲的女子非萧居士莫属。 萧琳对孝穆皇帝也没什么好印象,她始终记得不是孝穆皇帝赐婚的话,唐霓不会介入父母之间。萧琳没在背后诅咒孝穆皇帝,她已经很善良大度了。 况且以萧琳眼下的医术根本无法比拟萧居士,她是很聪慧,但学习是一个长期的过程,谁也不是天才可以一蹴而就。萧琳眼下只能医治寻常的病症,太偏僻的病症她摸不准脉。 萧琳扶着萧居士回屋子,亲自给她上药。一切都做好之后,萧琳跪坐在萧居士身侧,拿出平时记录的本子,问道:“伤寒的脉相急促,可有我在一人身上发现同您得和医术上写的不一样。” 但凡萧琳提出的问题,萧居士都会认真的解答,萧琳将不懂的地方一处一处记下回去揣摩。 回答完这些问题之后,萧居士眼看着萧琳翻箱笼,问道:“你这是?” “祁阳侯不是又要纳平妻了嘛,我好不容易赶上了,怎么也得送一份礼物过去。” “阿琳。”萧居士无奈的摇头,说萧琳志向大吧,对有些人她极是记仇,心眼儿小得很。 “行了,就送这对花好月圆的玉佩。” 萧琳将一对做工精良的玉佩放到礼盒中,眼睛眨呀眨的,问道:“姑祖母说,祁阳侯夫人会不弄出点动静?她舍得将病弱的儿子,娇贵的女儿交给她堂妹?” “不舍得又有什么法子?”萧居士嘴角多了几分的嘲讽,“她想要学你母亲,也没那胆子。君权至高无上,她这委屈是受定了,唐霓是自找苦吃,以为只有她是聪明的,别人都是她说什么听什么不敢辩解的傻瓜蠢货。” “我想她会忍下来并且在祁阳侯面前留下个好印象,只是一年之后,真不知祁阳侯会不会忘了她,听淑妃娘娘说她的堂妹好像也不错。”萧琳盖上了礼盒,“唐霓所作所为不外乎想抓住祁阳侯的心,用她的退让委屈证明她又多在意祁阳侯,用忍辱负重让祁阳侯疼惜她,可是退让得多了,祁阳侯只会将这些当成理所当然,也不单单是对祁阳侯,世上的郎君大多会如此。” 萧琳凑近萧居士,像是寻常一样钻进她怀里,软绵绵的问道:“姑祖母说,到底是谁教导出的唐霓啊?她的做法,她的思维怎么同眼下的女郎不一样呢?” “她是个蠢货,是个白痴,是个把男人当成孩子娇惯以为能换来真心实意的蠢蛋!”萧居士可以说最为看不起唐霓这样的的女子,抚摸着怀里人儿的小脸,“自作聪明的蠢蛋,弄什么三从四德,哼,这回她不从也得从!” 萧居士因为唐霓自轻自贱,对她更没什么好印象。“那个即将入祁阳侯府为平妻的小姐...嗯,过两日我让人调教她一番,别没走上几个回合就被唐霓给拿下了。” “太好了,我就是这么想到,祁阳侯府越是热闹,我越是高兴呢。” 萧琳小手捂住了眼睛,从手指缝隙中偷看萧居士,“还是姑祖母知道我!” “鬼丫头。”萧居士对萧琳疼得不行,哄着她道:“她若是可调教之才,祁阳侯府安静不了。” 萧居士想到了在西北的传道安排佛道之争的萧菀,若没萧菀的书信,萧居士不信淑妃会这么安排。 萧菀一定还有第二步,第三步。她绝对会把唐霓和祁阳侯弄得苦不堪言!最近萧居士感觉到萧菀气场越来越大了,代替三清祖师行走世间,手握潜藏实力庞大的三清道统,萧菀是任何一方势力都无法忽视存在。 萧居士看向萧琳的目光带着几分的怅然,有这样一个娘,一个很疼萧琳把女儿当命看待的娘....对阿琳来说不见得是太好的事儿。 “阿琳。”萧居士像是哄孩子一般摇了摇手臂,萧琳的手指描绘着萧居士衣服的纹络,以后再绣上一片花瓣可能会更好一些,“姑祖母?” 对视萧琳纯净的眸子,萧居士道:“没事。” 不管各方势力想什么,萧居士绝不准许有人勉强了萧琳,她钟情于哪个就能嫁哪个!她不会让萧琳的婚姻成为政治上的博弈。萧居士不仅支持萧琳的决定,她还会帮着萧琳清除隐藏起来的危机。 背着萧琳,萧居士让手下的死士仆从靠近秦王府,萧居士下达命令彻查李炫奕出生那年的前前后后。鬼子子的门徒不像是三清道士道姑都摆在明面上,师门最擅长的就是隐藏,门人仆从遍布三教九流,虽然人数不多,但作用很大。 萧居士给得又是最高指示,这些听命于鬼谷子传人的门徒不敢有任何的大意,萧居士甚至想着等到见了大师兄,让大师兄的手下也动起来,合他们之力,世上很少再有秘密了。 当然在萧琳懵懵懂懂的时候,萧居士是不会将这一切告诉她的。萧居士防得是万一,万一萧琳选择李炫奕! 回到皇宫中,安置好孝穆皇帝后,淑妃回到广华宫,地震对皇宫的影响不算太大,虽然倒塌了几座宫殿,但主子们住的宫殿大多完好无损。经过了半个多月的修缮,皇宫里井然有序。 淑妃按了按额头,她无法理解李炫奕怎么会突然拔剑相互。平时李炫奕眼里对她的恨意,对她的戒心,淑妃看得太清楚了。淑妃从没打算喜欢李炫奕,两看两厌,互相敌视是最好的。 若是有可能,淑妃想夺了李炫奕的秦王世子的爵位,将他打落尘埃,让秦王夫妇痛苦...淑妃眼前秦王的影子闪动,她勾起嘴角:“我说过你选择她会后悔的。” 跪在淑妃身边的亲信不敢有任何的移动,对于主子时不时冒出的话语,她们听不不懂,但很习惯了。她们知道主子恨着一人,恨到刻骨铭心。 恨意和对权力的向往支撑着淑妃在后宫中倾轧挣扎,淑妃道:“准备笔墨。” “喏。” 淑妃提笔写了两封信,交给随从时,说道:“分别送给阿菀和秦王。” “喏。” 淑妃脸上笑意越浓,随手碾碎了盛开娇艳的花朵,秦王,你赶得回来吗?你若是为李炫奕单独回京,你又怎么向你敬爱的皇兄解释? “哈哈...哈哈...”淑妃笑得前仰后合,笑得流泪,“这出好戏精彩极了!怎么能少了太子和贵妃娘娘?” 自从上次被孝穆皇帝申斥后,司徒贵妃变得不问世事,整日里闷在宫中写字,她甚至连亲生儿子二皇子都避而不见。对司徒贵妃来说世上再无任何事比写字更为重要,她不争宠,不记恨,甚至不去想孝穆皇帝召谁侍寝。 “娘娘,二皇子殿下有要事求见您。” “不见。” 垂下的薄纱后面,隐约可见写字司徒贵妃,她显得比以前消瘦许多,司徒贵妃道:“告诉他什么都不要做,在陛下眼里做得越多越是错。” “可二皇子说,事关陛下。” 司徒贵妃手停住了,本来无神的眼眸有了一丝的光亮,“陛下?他有什么事?美人相伴,天下在手,眼下的地震难不倒他!九郎现在不会进京,这是父亲他们答应过我的。” “这也是我唯一能为他做得事了。”司徒贵妃苍白病态的脸上带着自嘲的笑容,“难怪会失宠,我已经被父亲放弃了,他还需要我?” “娘娘不妨听听二皇子怎么说,奴婢看二皇子有要事,很重要很重要的事儿。” “我说不见。” “母妃。”二皇子破门而入,他推开阻挡道路的宫女,“母妃不管儿子,难道连父皇也不过问了?” 司徒贵妃沙哑的说道:“他不需要我!莫非硬凑上去看他宠幸淑妃那些贱人?” 从遇见还是齐王的他,她再没有像在司徒家那样无拘无束的笑过。她到现在都没弄明白他怎么能将假话那些承诺说得那么逼真! “我恨他!他先是让以不入流的齐王妃压在我头上,然后又让淑妃同我争宠。”司徒贵妃把毛笔扔到了地上,“堂堂司徒家最贵重的女郎落到今日这步田地,我不该恨吗?我不该怨吗?” 二皇子跪倒在司徒贵妃身边,俊美的脸上露出几分心疼,“母妃。” “儿子,我争不过那贱人!咱们不争了。”司徒贵妃苦涩说道:“他答应我让你做太子,现在看来也是假话,是我对不起你。” “李炫奕手中的药丸,对父皇有用,母妃,父皇很可能有隐疾。” 司徒贵妃瞪大了眼睛:“隐疾?他身体不好吗?需要李炫奕手中的药丸治病?天...这是报应吗?是老天给他的报应吗?” “母妃。” “你别说了。”司徒贵妃叹息道:“我恨他,但不想让他就这么死了。李炫奕...必须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 孝顺 秦王府书房,被众人记恨着算计着的李炫奕连连打喷嚏,月白细麻衣衫多了口水,李炫奕好不容易止住喷嚏,纳闷中带着几分无奈,“毛绒团子不会这么咒我吧。” 珍贵的丹药,很多人惦记的药瓶被李炫奕随意扔到桌上。从回了秦王府,李炫奕就没再摆弄过药瓶。 “李四,让人准备热水。” “殿下不是刚沐浴梳洗过?” “你没听见我打喷嚏?”李炫奕指了指身上的口水,命令道:“快去,快去。” 李四额头上的皱纹抽了抽,伺候世子殿下不仅需要有强壮的体魄,还需要有个坚韧的神经,“殿下稍后,属下这就去安排。” 李炫奕随手一挥,将外挂脱下,仅穿着内衣随意躺在床榻上,宝贝般的从旁边拿出珍藏的毛茸茸的头绳,李炫奕呼出的气息让头绳晃动,“真可惜,你怎么不带了呢?” 她已经是少女了,有着少女柔软的身躯,不再是那个带着毛茸茸头绳可爱的毛绒团子,李炫奕哼哼了两声,好热...他在床榻上蹭了蹭,该死的...李炫奕将萧琳排出脑海,不能再想她,可是她的嘴唇好软,身上好香...嗯,李炫奕不由得向炽热之处伸去,反正一会要沐浴。 毛绒头绳将来可以给他们的女儿带,李炫奕脸上露出笑容来,他们若是有女儿的话,他会让女儿全身上下都是毛茸茸的,多带劲儿,多可爱...萧琳...嗯...萧琳 “奕儿。” “啊。“ 李炫奕碰得一声从床榻上翻滚下来,不敢喊疼,闷哼:“母亲,别进来,您先别进来。” 满手的污秽,李炫奕着急了,让母妃看到还有好?前几日李炫奕才拒绝了母妃的安排。万一让母妃发现了什么,今天晚上李炫奕一定会在卧房看到侍寝的美婢。 他是以不懂的理由应付秦王妃的,现在这样他哪像是不懂的? 像他这身份的人没有侍寝的婢女很奇怪,李炫奕虽然不清楚萧琳怎么想,但他决定忍着。毕竟萧琳身边的萧居士和丹阳真人太强悍莫测了。 李炫奕原本就没留下什么好印象,再犯错的话,哪能娶到萧琳?不得不说李炫奕的直觉很厉害。 “娘,你怎么来了?”李炫奕披着上褂子,笑道:“我刚想着沐浴,您就到了。” 秦王妃目光落在李炫奕的胸口,因为他敞开的衣襟,很容易看到他光洁白皙的胸口,秦王妃有一瞬间泪睫于盈,“奕儿。” 李炫奕收住衣襟,快步走到秦王妃身边,顽皮的保证:“娘放心,答应您的,我没忘。” “那就好。”秦王妃手指微凉,整理了李炫奕的衣襟,慈爱的说道:“娘来看你还不成?方才你在屋里做什么?” 李炫奕握住秦王妃的手,心中狐疑怎么比平时凉了一些?李炫奕俊美的脸上窜起红晕,“没做什么,就是看了一会书。” 秦王妃目光扫过药瓶,眸色淡淡了几分,“这就是萧居士给你的药?” “嗯。“李炫奕正色道:“谁知道萧居士是不是老糊涂了,偏偏把药给了我,我又没有头疼的毛病,用不上药丸。” “萧居士怕是有心让你不好过。” 落座之后,秦王妃头疼般揉了揉额头,李炫奕眸子黑亮黑亮的,“母妃想错了,萧居士是真疼儿子。” “你想说什么?“秦王妃皱了皱眉头。 “历练,若是儿子被药丸的事情难住,怎配迎娶阿琳?她比药丸贵重得多,也珍贵得多。“ “你是说萧琳?” 李炫奕灿烂的笑道:“可不就是她?娘,她长得可可好看了。娘见到一定会喜欢她。” 秦王妃嘴唇蠕动了几下,强压下去将要出口的话,劝道:“你是想娶她,不是单纯爱慕于她。” “若是不娶她,儿子不会满天下说爱慕于她,儿子不会毁人名节,尤其是不敢毁她的名节!”李炫奕坐在亲王妃身边,“母妃,萧琳我娶定了。” 谁拦着他,谁就是他的敌人! 秦王妃脸色有点苍白,喃喃的说道:“你这脾气像谁了?” “萧琳是祁阳侯李家的女儿,同姓不婚。” “娘也说了她姓萧。”李炫奕从未像现在这样对唐霓有感激,嗯,看在这一点上,他欺负唐霓轻一点好了! 秦王妃很少见李炫奕这般的坚持,“罢了,罢了,过几日你父王回京,我让王爷同你说。” “娘就当疼疼儿子,多同父王说点好话。”李炫奕贴心的揉着秦王妃的肩膀,撒娇道:“娘。” 秦王妃被李炫奕弄得一颗原本很平稳的心七上八下的,儿子按摩她肩膀的动作,像是要将她的心揉碎了,秦王妃合眼,“我什么时候不依你?奕儿,我会...我会好好同王爷说。” “我就是知道娘最疼我。”李炫奕并未因为达到目的放松对秦王妃的按摩,仔细看了秦王妃脸色,问道:“娘不舒服?” “最近略感头疼,老毛病了,你少惹点事儿,我会顺心很多。” “叫过太医了没?要不...”李炫奕一下子起身,“我去三清道观求萧居士给娘看看。” 这个主意好,若是请动萧居士,秦王妃的病一定会能治好,他再帮萧琳说几句话,不信秦王妃不偏爱懂事,乖巧,聪慧的萧琳。 李炫奕也承认在外人面前萧琳就是最完美的世家女郎,但对他...萧琳很任性,可偏偏他爱死了萧琳的任性,也只有萧琳一人可以叫他笨蛋,就像萧琳永远是他一人的毛绒团子一样。 秦王妃拽住李炫奕的胳膊,神色复杂的说道:“我知晓你孝顺,我用不上麻烦萧居士,不过是最近没歇息好,有些疲倦罢了。” “娘头疼?” “嗯。”秦王妃眼睫低垂着盖住了眼底的思绪,喃喃的说道:“不重,很少再...” 秦王妃咬住嘴唇,显得不想再说后面的话,她手中突然多了一硬物,秦王妃抬头:“你这是。” 药瓶,怎么这么轻松就落入她的手中?奕儿怎么会这么轻松得就给她? “萧居士说这瓶药丸专门治头疼,娘吃了后,病会好转的。” 李炫奕拔掉了瓶塞,倒出一颗丹药放到秦王妃唇边,“娘。” “你难道不知,这是皇上的丹药?” “皇上没有娘重要。”李炫奕很平常的说道,“任谁都没娘重要。” 孝穆皇帝是不是需要丹药,对李炫奕来说根本就不重要,他没想过献上丹药求好处,或者用丹药威胁孝穆皇帝。眼下既然秦王妃头疼,李炫奕孝顺母亲毫无压力。 至于孝穆皇帝...他不是没病吗? “你这不是孝顺我,你在给秦王府惹祸。”秦王妃泪眼朦胧,推开李炫奕的手,厉声说道:“奕儿,你不能这么想,娘不重要,娘真的不重要。” “谁说的,儿子就一个娘。”李炫奕握紧了秦王妃拿着药瓶的手,“萧居士既然将药瓶交给了我,自然由我来处置,我愿意孝顺您,谁管得着?当儿子孝顺母亲,这不是正常的吗?” “娘,您别哭啊。” 秦王妃的眼泪越留越多,李炫奕都擦不过来,秦王妃慢慢的起身,攥紧药瓶,“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娘若是不好,记得叫儿子?” “嗯。” “外面凉,您披上斗篷挡风。” “嗯。” 李炫奕将干净的斗篷披到秦王妃肩头,“有事叫儿子就好,用不上亲自跑一趟。” 秦王妃没有说话,转身离开。李炫奕纳闷般的摸了摸脑袋,李四低声问道:“一旦陛下管您要丹药呢?” “我就说孝敬母亲了呗。”李炫奕回身给了李四一个脑蹦儿,“原打算直接给陛下送去,现在...我过两日去找阿琳。” “萧女郎怕是不乐意的。” “你是说本世子找她不乐意,还是说她不想帮本世子求萧居士?” ....李四聪明的选择后者.... 李炫奕道:“算你识相,别看药丸说得怎么千金难得,其实阿琳告诉本世子,药丸是寻常之物,只是在需要的眼里很重要罢了。” “萧女郎不是不同殿下说话吗?”李四再次额头被狠敲。 李炫奕先是恼怒,随后却笑得灿烂,“不明白阿琳的人才会这么认为!” “殿下?殿下明白萧女郎?” “那是自然,阿琳对我心怀善意,别看萧居士试探本世子,若是药丸太难得,阿琳一定会阻止的。” “您的意思是她相信您?” 李炫奕笑道:“我同她之间的默契,你不会懂的,你们都不懂!别看萧居士算无遗漏,她一样不懂阿琳。” 萧琳性子恩怨分明,爱其欲其生,恨其欲其死,李炫奕虽不是她爱的人,但起码他在萧琳身后,而且他努力争取萧琳的爱情。 李炫奕并不太在意萧居士这道考题,他有能力保护阿琳,不需要任何人考验,同时只要他同萧琳双剑合并,世上也没什么事情能难得倒他们。 秦王妃将药瓶交给随从,合眼道:”送去皇宫,亲自交给陛下!” “喏。” 在信任的仆从走后,秦王妃像是失去了浑身的力气,眼泪顺着眼角滚落,她的嘴角微微的抽动,“奕儿。” ps今天过节,更新迟了,抱歉,大家节日快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 陷阱 深宫中,烛火幽暗,孝穆皇帝坐在阴暗处,微亮的烛光无法照射到他,在孝穆皇帝面前跪着一高举着药瓶的人,那人臣服般的低垂下头颅,“这是秦王妃献给陛下的。” “呵呵,呵呵。” “陛下。” 孝穆皇帝止住了笑声,从靠椅中坐直身体,烛火一瞬大亮,照亮了他儒雅的五官,在那双眼眸中多了几许愉悦得意,孝穆皇帝接过药瓶,随意般的把玩,“她是个聪明人。” “你转告秦王妃,她这分忠心朕记下了。” “喏。” 随从慢慢的倒退出去,孝穆皇帝手指轻抚瓷瓶的纹络,两年,起码在两年内他不会再受头疼的困扰,两年可以做很多的事情。若是压下士族的气焰,孝穆皇帝可以命令萧居士配药,眼下不行,孝穆皇帝额头的青筋时隐时现,“朕受得委屈还不够?朕得容忍他们到何时?” 何时他才能独霸天下,何时他才可成为真正的九五之尊? 夜幕深沉,皓月无光,群星无亮,广华宫床榻上,睡梦中的女子额头冒出冷汗,她不安的翻滚,突然一声尖锐的叫声,“不。” 她翻身而起,出得冷汗湿透了衣衫。 “娘娘,娘娘。”宫女撩开幔帐,擎着烛火,当看到淑妃惊恐的模样后,害怕般的问道:“您是怎么了?” 淑妃拢了拢黏在脸上的头发,深深的吸气,慢慢的吐气,她不记得梦里有什么,只是感觉到害怕,痛彻骨髓般的惊恐,淑妃脸颊多了几许苍白,“没事,你下去。” “喏。” “将蜡烛都点上。” “喏。” 寝殿大亮,淑妃侧躺着,燃烧的烛火印在她眼底,但却感觉不到任何的温暖,淑妃褪去了平时的伪装,她紧紧的裹着被子,轻颤的眼睫湿润了,这一刻,她会想他,她会恨他,恨不得要了他儿子的命! “容忍他十几年,我还需要继续容忍下去?” 她波光潋滟的眸子不见方才的感伤,长存得只有恨意,滔天的恨意。 孝穆皇帝一趟三清道观之行并没改变萧琳的生活,她一如既往的每日为灾民看病舍药,一样只取灾民送上的平安符。不是没有人议论萧琳收买民心,可萧琳依然如故丝毫不受这种言论的影响,士族同皇权共治给了萧琳随心所欲的保证。 “大姐姐?” 萧琳看着压着药材粮食风尘仆仆赶到京城的萧如云后,满脸的惊喜:“你怎会来京城?” 萧如云在京城看到萧琳一样很吃惊,因为筹备粮食和药材她很少在萧家,自是没有听到萧琳入京的消息,京城这场地震,两世为人的她怎么可能忘记? 因为同司徒六郎的婚约,因为同唐霓争锋,萧如云无法按照计划从容不迫的准备粮食药品,地震快发生的时候,萧如云才勉强凑足了粮食,亲自压着这些救命的东西进京,路上虽是打着萧家的旗号,但也受了不少的责难。 吴郡是士族的老巢,京城就是皇帝的地盘,士族越是靠近京城,越是被严格盘查。地震发生后,萧如云因为这批烫手的粮食药品更是被检查得极严,若非萧如云是太子太傅的嫡长女,这些东西许是都会被克扣下来。 萧如云运气不好,她记得大地震,却不会记得地震后靠近京城的郡县下雨,为防止灾民暴乱和进京,大夏的官员严阵以待,萧如云这一路上吃了不少的苦,人也瘦了一圈。 “我送一批粮食和药材过来,父亲说四妹妹同姑祖母住在道观里,我就把药材送过来,你同姑祖母学习医术,用得上这些药材。” “太好了,我正犯愁从哪里再弄药材呢。” 萧琳挽住萧如云的胳膊,笑盈盈的说道:“辛苦大姐姐了呢。” “没事。”萧如云环顾四周,灾民对萧琳发自内心的尊重,萧如云眸光暗淡了几分,“若是我也会医术就好了。” “四妹妹,你的手?”萧如云惊觉萧琳的手不如以往白皙细腻,在手腕上多了很多的红疹子,“这是怎么弄的?” 萧如云先是关心萧琳,随后又怕萧琳染上什么病传染给她,萧如云想要推开萧琳,她不想就会这么死了。 萧琳放开萧如云,将手背在身后,“被虫子咬了一口,不要紧,已经上过药了。” 她的手因为熬药戳丸子变得粗糙了许多,为这事萧居士说过她,可眼下人手不足,萧琳不能光动口不做事,她答应萧居士这事后一定将手保养得好好的。 “四妹妹治病救人是好事,但没有必要把自己搭进去。” “嗯。” 萧琳前先一步让萧如云进道观,她再也没去握萧如云的手臂。 “秦王世子,秦王世子来了。” 萧如云一脚才刚跨进道观,听见旁人的喊声,萧如云忍不住回头,骄阳之下,俊逸不群的李炫奕像是一个发光体,萧如云眯起了眼睛,什么时候京城的百姓对他如此的敬佩了?李炫奕不是京城的祸害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煞神? 李炫奕翻身跳下马,直奔萧琳,笑容比骄阳更耀眼,“三天过去了,阿琳。” 萧琳瞪大了眼睛,仿佛从未见过李炫奕这么厚脸皮的人,“你哪天不来?” 李炫奕每天都会到,只是分早晚,让李炫奕遗憾的是萧琳就没同他讲过话。 若是他赶上萧琳看病的时候,他会紧跟在她身边收平安符,会为萧琳抵挡狂热灾民的骚扰,在萧琳忙不过来的时候,他会亲手送药,因为李炫奕麾下纪律严明羽林军,京城的人对秦王世子印象转变了很多。 死在秦王世子手中为非作歹趁火打劫的恶人不少,很多贪污蔑视人命的官员都被李炫奕扔进牢房里去了。 “你终于肯同我说话了!阿琳,我等得好辛苦。” “谁让你等了?” “以后你怎么对祁阳侯夫人,我都不会说话,我最怕阿琳不理我。” “说得好像你很可怜似的,很多人都愿意同你说话的。” “那些人加一起也赶不上阿琳重要。” 萧琳脸颊微红,娇嗔道:“胡说。” “明明说得是实话,怎么能是胡说呢?” 李炫奕追着萧琳入了三清道观,萧如云低垂下眼睑,他没有看她一眼,想这些作什么?她已经是司徒六郎的未婚妻了,她同李炫奕没有任何的关系。 萧如云分不出心底的失落从何而来,抬眼看到萧琳和李炫奕,萧如云唇边多了一抹的苦涩,莫非四妹妹要重复她上辈子的命运?眼角的余光扫过站在三清道观门口的羽林军侍卫,他们是李炫奕上辈子不曾有过部属。 在远处,一富贵公子被仆从簇拥着,“她就是萧氏阿琳?丹阳真人的爱女?” “是的。” 富贵公子笑了笑,转身离去,萧琳清丽的五官,璀璨的眸子,他记住了。 地震安抚灾民后,勋贵重臣恢复了奢靡的生活,宴会开始多了起来。太子在东宫设宴犒赏赈灾的功臣,萧琳在邀请之列。 “我一定要去?我想陪伴姑祖母。“ “你来京城一趟,做了许多的事儿,怎能这么悄无声息的离开?” 萧居士将红宝石饿耳坠带到萧琳耳朵上,看着镜子里清丽中融合着妩媚的少女,自豪的笑道:“阿琳总是要在京城的,宴会你不可能躲一辈子,况且祁阳侯新纳的平妻也会到场,你不想看看她?” 萧琳晃了晃脑袋,红得似火的耳环晃动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我去。” 萧居士说道:“我收拾好东西,明日咱么就启程。” “让她们收拾,姑祖母不能累着了。” “我有分寸。” 萧居士让两个绝色的婢女跟着萧琳,她送萧琳离开,往回走得时候,总觉得心慌意乱,萧居士皱了皱眉头,“还没消息?” “回主子的话,秦王殿下的事情还在查证。” “让他们加快速度。” “喏。” 东宫位于内皇城,萧琳进入东宫之后,早到的宾客都停下话语,各种目光落在萧琳身上,亦有夫人们窃窃私语,“这就是萧氏阿琳?” “出落得比丹阳真人当年还明艳一些。” “秦王世子和司徒九郎都爱慕的人,哪会差了?” “皇上对她也很优厚,怀柔县主嘛。” 萧如云是随着母亲李氏早到的,李氏随萧大郎进京,身为太子太傅的夫人,李氏在命妇中很有面子,她又有个出色明艳的嫡长女,所以她很骄傲,可萧琳的到来打碎了她的骄傲。 “母亲,四妹妹应该来。”萧如云比较了解李氏的心思,她平静的看着不远处笑容静谧的萧琳,“四妹妹不是寻常人嫩能比的。” 宴会开始之初,太子先向客人敬酒,萧琳首次看到大夏帝国的太子,他高冠博带,宽大贵重的袍服显得他更为消瘦,让萧琳不喜得是太子脸上扑了一层粉! 好在她不用多接触太子,萧琳在宴会中地位还算是超然,不会有哪个不长眼睛的来冒犯她。 酒宴正酣,萧琳起身去方便,在路过后花园时候,闻到一股花香,萧琳咬住了舌尖,这个味道...不对劲... 萧琳眼前朦胧,在她将要晕倒之时跌入一人的怀里,萧琳努力睁大眼睛,“你是...太子...” 谁也没想到太子敢冒天下之险算计萧琳,他的手摸了摸萧琳的脸颊,“孤许你皇后的位置可好?” 太子的眼里疯狂偏执越浓,他将萧琳抱到安排好的屋子... 此时李炫奕冲进东宫,宾客纷纷停口,李炫奕双目赤红,“太子呢?回答我,太子呢!” ps这次是几方共同算计的结果,不是萧琳不谨慎,是京城潜在的敌人太强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 阉人 二皇子眸色深沉的说道:“这里是东宫,炫奕堂弟不得放肆。” “你若找太子殿下的话不会好好说?赤红着双目像是要吃人似的。”三皇子放下酒杯,松开身边婢女的手,自从淑妃不在逼迫他戒色读书之后,三皇子感觉轻松很多,他在言行上更放纵,醉醺醺的问道:“你找太子殿下做什么?我知道...” “哪?太子去了哪?”李炫奕仿佛会幻影移行一般,直接揪住了喝得半醉明显嗑药用了五石散的三皇子,“说,太子在哪?” 用了五石散后,三皇子衣襟松垮,神色迷醉,此时他更像是提不起来的一团烂泥,李炫奕剑眉周皱紧,淑妃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儿子?如果没有母妃细心教导,没有萧琳的话...他会不会也如此放纵?因为萧琳,他再没碰过五石散! “太子啊...呵呵...用了药后,自然更衣去了。”三皇子嬉笑着:“李炫奕,你是不懂其中的妙处,方才听说太子相中的人终于到手了,如今正在品尝佳人呢。” 李炫奕直接将三皇子甩了出去,三皇子的身体撞翻了桌子,酒菜撒了他一身,“李炫奕...你好大的胆子...” 皇族士族更衣时会有女子侍候,若是他们想要的话,会同伺候的婢女亲近一番。太子更衣让李炫奕脑袋彻底失去了理智,他拔出腰中的长剑,“东宫长使。” “下臣拜见秦王世子!”东宫长使连滚带爬的滚到李炫奕面前,在别人面前,他可以倨傲,但在秦王世子面前,他没有倨傲的资格,“您有何吩咐。” “太子在何处?” “下臣不知。” 李炫奕一扬手,东宫长使胳膊飞起,“我问你太子在何处?” 东宫长使捂着肩膀,“世子殿下...啊...” 二皇子起身喝止:“李炫奕!你太放肆了!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怒闯东宫?” “你们给的!”李炫奕冷傲的说道:“你们不是想看我发疯闯祸吗?我成全你们!她是我的命儿,你们再敢算计她,我连皇宫都敢闯。” 二皇子身体一震,他知道?李炫奕知道?知道还敢如此放肆? 萧琳对他来说就那么重要?明知道是陷阱还敢踏进来,李炫奕还真是无所畏惧啊。 面对发疯的李炫奕,三皇子不由得后退了半步,他此时若是按照原定计划冲上去阻止李炫奕,没准东宫长使就是他前车之鉴,看李炫奕的架势太子都敢杀,二皇子闭口不言,不知为何他有种羡慕李炫奕的感觉。 如此的放纵肆意,如此为了心爱的人,世上怕再难找李炫奕这样纯粹的人了。 李炫奕一脚踩在东宫长使的胸口,宛若地府阎罗,“太子在何处更衣?说?” “在...在后花园暖阁。”东宫长使颤颤微微的说道,不怪他没种,实在是李炫奕太可怕了。 此时东宫的侍卫冲进来,拔剑剑指着李炫奕,“秦王世子若是不肯后退,别怪下臣无礼。” 李炫奕冷笑,“本世子没空同你们磨叽,闪开。” 萧琳还在太子手中,李炫奕挺剑向侍卫,多年练就的剑法此时完全施展开,东宫的侍卫轻易不敢伤李炫奕,所以在李炫奕玩命的攻击下,他们闪开了一条道路,李炫奕挥剑冲出了包围,直奔东宫后花园暖阁,在他经过的路上,只要有人阻止他,他就是一剑,不管是谁,不管中剑人的死活。 二皇子看着身上染血的李炫奕,分不清是什么感觉,他应该高兴,李炫奕怒闯东宫,太子定然在他手下的不了好处,只要太子伤到了,二皇子就是当仁不让的太子。 李炫奕这次莽撞之举,孝穆皇帝定然不会饶过他,哪怕秦王赶回来都没用!秦王世子手中的羽林军也会落入他手中。 二皇子算计得清清楚楚,司徒贵妃用了最后的力气帮他,二皇子记得答应过司徒贵妃,让李炫奕死在淑妃和秦王妃的手中,让淑妃同秦王结下不死不休的仇怨。 他不懂母妃为何这么安排,但他聪明得没有多问,只要母妃能开心起来就好。 这次的事儿,淑妃也是出了力气的,否则有怎么可能这么顺利?不过最重要得是母妃给太子和萧琳下的药儿,萧琳抵挡不住的,此时怕是已经被太子破了身子,萧琳除了嫁给太子之外,谁能娶她? 可太子是有太子妃的,而且太子不会再是太子了。 暖房内,花香暖香香浓,萧琳察觉到危险,她咬住了舌尖,感觉一道浑浊的气息在脸庞徘徊不去,萧琳努力撩开沉重的眼睑,眼前是陌生的人...不...是太子...他在做什么?萧琳敏感的身体颤抖着,他吻着自己的耳朵,萧琳没有来得一阵恶心,“放开。” “美人儿,一会孤让你舍不得放开孤,你会缠着孤,宝贝儿,你可真香真软。你娇软的身躯不给孤给谁?”太子放过萧琳的耳朵,轻佻的解萧琳的衣衫。 不行,不能再这么下去,萧琳宁可死了,也不会让太子如此折辱她!可若是这么死了,姑祖母和娘会伤心的,萧琳相信会有人救她,笨蛋一定回来。可她不能将希望完全寄托在别人身上,萧琳眼下最需要得是自救。 “美人要做什么?起身?啧啧。”太子解开了萧琳的长衫,隐约可见白皙细腻的肌肤,他所有的热情集中在下身,扶起萧琳打算将衣服彻底的褪下,他也可以好好的欣赏把玩萧琳的娇躯,“别急,孤会好好的疼你。” 萧琳看到自己脖颈上带得红宝石项链,太子把玩着红得耀眼的项链,“别说,红宝石配你,孤一会用宝石装点美人。” 太子正准备褪下萧琳衣服时,萧琳低头咬住了红宝石链子,太子眸子炽热疯狂,红得耀眼的宝石被白玉无瑕的萧琳含在口中,她显得那么的媚人,宝石项链勾起了萧琳深藏在骨子里的妩媚,太子的手指不由得抚摸眼前眼红柔软的嘴唇儿,“美人,松口,孤一会让你含更好的。” 突然萧琳抬脚踢开了太子,她身体向床下翻滚,太子按着被萧琳踢到的地方,“你怎么会...怎么敢踹孤?” 她怎么可能有力气踹人?萧琳将尚未脱去的衣服裹住身体,跌跌撞撞的起身,有力气回答太子问题,还不如省下力气来冲出暖房,太子翻身而起几步拽住萧琳,“你往哪里躲?” 萧琳挣脱不开太子,但头上拔除簪子刺向太子肩头,“滚!” 簪子深深的刺进太子的肩膀,太子眼睛红了,捏住萧琳的肩膀,“你怎敢...怎敢...” 砰得一声,太子身体像是僵尸一般的倒地,萧琳抽回了簪子,后退了几步跌倒在地上,姑祖母给她的防身东西起作用了。 太子不能动,萧琳力气不足,可一旦太子缓过来,她下场会比方才更惨,萧琳咬着嘴唇,既然站不起来,那就爬...爬也要爬到外面去。 李炫奕冲进暖房,一眼看到已经爬到门口的萧琳,李炫奕眼眶潮湿,将染血的宝剑插入地上,他蹲身抱住萧琳,“毛绒团子,我来迟了。” 萧琳看着李炫奕,呜咽道:“你为什要来?笨蛋,你是个大笨蛋。” 李炫奕抹去萧琳眼角的泪水,“你有危险,我怎能不到?” “他碰你哪了?”李炫奕看得出萧琳虽然狼狈,但太子并没破了她身体,“告诉我,他碰你哪了?” “带我离开,我不想再看到他。”萧琳不想回忆方才的事儿。 李炫奕将萧琳背在身上,提起宝剑,“你等等,他冒犯了你,我岂能就这么算了。” “李炫奕。”萧琳手臂环着他的脖颈,轻声说道:“别闯祸了,他没对我怎样。” “他欺辱于你。”李炫奕手中的宝剑指着太子胸口,太子发胀的脑袋清醒了一些,面对煞神一般的李炫奕,太子道:“孤没碰她!李炫奕,这是误会,孤王是中计了。” “萧琳,你方才可是心甘情愿的?” “李炫奕,我没那么贱,心甘情愿的爬太子的床!” 萧琳打算松开手,李炫奕这话太伤人,萧琳见到他的感动此时烟消云散,她不明白李炫奕想要做什么。 “别动。”李炫奕按住了萧琳的手,“闭上眼睛,毛绒团子,一会就好。” 萧琳慢慢合眼,没有着急的从他后背上跳下来,只听到一声惨叫,萧琳睁眼时,看到太子下身出血不止。 李炫奕道:“没有人能勉强她,没有人能逼她做不愿意的事儿,若是她选择你,我不会阉了你!” “身为大夏帝国的太子被旁人算计而不自知,你还做什么男人!” 李炫奕转身时,暖阁外面聚集了很多的人,二皇子看着哀号的太子,李炫奕怎敢?怎敢阉了太子?这也太狠了!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得? “让开。”李炫奕此时没有了护身的宝剑,他双手扶着萧琳的双腿,平缓问道:“你们谁想阻挡我?” 堵在门口的人齐齐让开一条道路,目送李炫奕离开东宫,李炫奕不愧煞神之名,他还有将来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 余波 李炫奕背着萧琳消失在月色中,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此时没有人会关心太子,他们大多面色复杂,想得最多的是秦王世子会不会被陛下处死。 太子已经被李炫奕阉了,大夏帝国如何都不会用阉人做太子,如此一来,孝穆皇帝会另册太子,会是二皇子?还是淑妃生的三个皇子? 听得了消息的司徒太尉呆坐了半晌,目视司徒广,喃喃的说道:“秦王世子这一剑可不仅仅是阉了太子...” “四弟。” “啊。”司徒广神色黯然的说道:“我不如秦王世子!” 司徒太尉摇头:“你现在还有心思想这些?” “陛下不会想着册二皇子,他不会眼看着司徒家实力大增,而父亲同样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父亲早就想着除掉秦王!如今北府军被秦王操练过,又有六郎镇守,即便戍边军因为秦王而内乱,北府军足以抵挡住胡族。” “秦王殿下以前养了个纨绔的世子,如今看来还不如养着以前的世子。”司徒太尉为秦王叹息,他何尝不知父亲的打算?入朝为官这么多年,司徒太尉对秦王不像是父亲那般偏颇,他敬佩秦王的人品。 “大哥打算如何做?” “听父亲的。” 司徒太尉对秦王的敬佩不足以让他背叛司徒家族,若是老司徒趁此机会对秦王落井下石,他会执行父亲的安排。 司徒广道:“看看九郎怎么想,能劝住父亲的人只有九郎。” “九郎同萧琳...” “大哥,你不了解阿琳,若是秦王世子为阿琳就这么死了,阿琳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她宁可随阿菀出家也不会嫁给九郎。” 司徒尚想要同秦王世子一较高下的话,绝对不能在此事上袖手旁观或者落井下石。 司徒太尉无奈的说道:“妇人之仁,父亲怎么准许九郎因为儿女情长影响司徒一族?” “萧家会这么算了?阿菀会这么算了?大哥别忘了阿琳背后还有一尊大神——萧居士在士族的影响不弱,没有秦王世子,阿琳会怎样?真正关心阿琳的人绝对不会眼看着秦王世子就这么的....我猜想,秦王和阿菀正日夜兼程的赶回京城,他们都是挚爱儿女的人。” 司徒太尉听到挚爱儿女,沉默了好一会,他也是疼爱儿子的人,想让九郎有幸福的机会,“没有吴郡消息之前,我不会多言。” 司徒广拱手道:“大哥所言甚是,让九郎做决定,司徒一族早晚是他的,士族早晚由他统领。” 皇宫,广华宫,淑妃听闻东宫的恼怒后,并没有想象中的欢喜愉悦,淑妃略带倦怠的揉了揉额头,“他是敢作敢当,就不怕秦王保不住他?” 回消息的亲信低垂着脑袋,自己主子不是一惯看不上秦王世子的?秦王保不住世子,主子应该更高兴的。 “本宫想怎么同阿菀交代。”淑妃叹息:“我真没想到司徒贵妃会将事情做得这么绝,不仅给太子用药...还给阿琳...也是,若是她不心狠的话,也没有今日的地位。” “她以为陛下不知皇后是谁害死的,不是她姓司徒,陛下还能容她?” “主子说得是,听说贵妃娘娘交代二皇子,让您动手诛杀秦王世子!” 淑妃波光潋滟,问道:“阿菀可曾接到书信?” “奴婢想丹阳真人在来京的路上,后日一准会回到京城。” “那就好,给阿菀送个消息,我也可交代过去了。”淑妃心放下了一大半,仔细想着此事中她只是推波助澜,得了确实的消息后赶忙给阿菀送信,并且派了人在李炫奕不到的状况下接走萧琳,淑妃不敢多做什么,毕竟孝穆皇帝还在上面看着。 孝穆皇帝怕想不到李炫奕如此胆大妄为直接将太子给阉了,淑妃勾起嘴角,“我很乐意在秦王面前结果李炫奕!” “主子?” “司徒贵妃怀疑了我半辈子,这次事后,她也该明白了。”淑妃眼里闪烁着刻骨的恨意,“李炫奕...有这么多人想让你死呢,你活着真真是多余的。” 司徒贵妃寝宫里传来阵阵低沉的笑声,在周围伺候的宫女不敢多言,二皇子已经将太子送到了孝穆皇帝面前,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平静,所有人都等着孝穆皇帝的命令。 秦王府大门紧闭,李炫铁和李炫铜站在秦王妃的房门前,“娘,大哥还没有回来。” 屋子里听不到任何的动静,李炫铜焦急的说道:“娘,大哥他...” “你们不用管这事,奕儿死不了。”秦王妃的声音沙低沉,李炫铁闪过疑惑,“娘,你可还好?” “你们走开,我想静一静。” “娘。” “我说你们走开。”秦王妃声音中多了几分戾气,仿佛他们兄弟打扰到了秦王妃的清净。 李炫铁道:“母妃不进宫帮帮大哥?陛下总会念着父王的功绩的,况且此事本来就是太子殿下德行有失,大哥将萧氏阿琳当作眼珠儿,怎能眼看着太子非礼她?” “大哥从萧居士手中得到的丹药许是能救他一命,母妃...你...” 门开了,秦王妃站在门口,李炫铁低声说道:“不如将丹药献给陛下。” 秦王妃眼睛红肿,看起来刚刚大哭过一场,嗓音此时极是低沉:“我比你们任何都想保护奕儿,丹药救不了奕儿,我一会进宫跪求陛下开恩饶过奕儿,萧琳这个名字以后不许再提,不是她,奕儿怎么会这么莽撞?萧琳是他的眼珠儿,我呢,我这个养他疼他的生母又算是什么?他在怒闯东宫的时候,可曾想过我们?” “奕儿太让我失望了,我教他养他还比不过一个外人重要!”秦王妃止不住的流泪,眸色颇为深谙。 “娘又在看大哥小时候的衣服?”李炫铁看到屋里桌子上摆着婴孩穿的衣服,“既然母妃如此疼爱大哥,您也应该知晓大哥不是辜负生恩养恩的人,大哥是重情的,今日换了母妃有危险,大哥一样会这么做!” 秦王妃泪眼朦胧,颠三倒四的喃咛:“我知道...我怎会不知道奕儿孝顺,奕儿...他是我的儿子啊。” 碰得一声,秦王妃将门又关上了,两个儿子被关在门外,秦王妃后背倚靠着门,身体似承受不住一般沿着门下滑,直到坐到了地上,直到秦王妃将脸埋入膝盖里,她的眼泪流得更多,痛彻心肺般的低泣:“奕儿。” 在这不平静的夜晚,闯下滔天大祸的李炫奕却感觉到从来没有过的宁静,在他身前坐着萧琳,她信任的靠在他怀里,他们两人乘坐一匹骏马,李炫奕低头同萧琳耳语,“怎么样?是不是很难受?” 他尽量控制着骏马行进的速度,不想太快的回到三清道观,他想要多抱一会萧琳,除了这一路上之外,他不知是否还有机会再拥萧琳入怀。 萧琳脑袋昏沉沉的,那双漂亮明亮的眼眸模糊暗淡,唇瓣却娇艳诱人,“我好热,热得难受。” 李炫奕一手揽着她的腰肢,一手摸了摸萧琳的额头,“该死。” “好难受。”萧琳身体不安的扭动着,因为放心李炫奕,萧琳此时再也不用像面对太子的时候用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热浪袭击,她难受得像是被烤化了一般,“笨蛋,救我。” 李炫奕一抖缰绳,“驾。” 骏马急速的向三清道观疾驰。 李炫奕生长于富贵,自然知道萧琳这样是为什么,也知道怎么救她,可他此时只想赶去三清道观让萧居士救她,哪怕因此缩短了同萧琳相处的时间,他也不想放纵心底的欲望.... “毛绒团子坚持一会儿。” “嗯,可是我好热。” 李炫奕低头嘴唇擦过萧琳的额头,意外的碰触让他们身体不由得同时颤抖,萧琳傻笑道:“好像没那么热了。” 李炫奕紧紧咬着牙根,目视前方,他仿佛再看萧琳一眼会让不多的理智崩溃,她是他心悦的女子,他一直渴望着她,李炫奕期盼三清道观快一点到,他不用再受这样的折磨。 将萧琳抱下马,李炫奕抬头看到了等候在门口的萧居士,“居士。” 萧居士淡淡的说道:“你带她进来。” “是。”李炫奕小心的抱着萧琳进门,“她中了媚药儿。” 萧居士道:“寻常的药对阿琳没用。” 萧居士将一颗药丸喂到萧琳口中,李炫奕退到床边,问道:“她什么时候会清醒?” “你为什么这么问?”萧居士喂水的动作没停,看向李炫奕,“你想要做什么?” “骂她一顿,还说我是笨蛋?” “...”萧居士摸了摸萧琳的额头,低垂下眼睑,“还有半刻钟。” 萧居士走出了屋子,轻声叹息:“你若不是秦王的儿子,就没有人是了,你像极了秦王,可阿琳不是寻常的女子,不是你说什么她就相信什么,她只会相信她自己的眼睛和判断。” 烛光李炫奕的影子拉长映射在墙壁上,李炫奕目不转睛的看着萧琳,会吗?她会相信他? 一直躲在暗处偷看李炫奕的萧如云神色复杂,李炫奕想干什么?萧居士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此时真会骂萧琳?萧如云忘不了李炫奕休掉她时的恶劣和无情...(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 交错 屋子里,李炫奕静静的站在床边,他深沉的目光好像要将熟睡的萧琳看进骨子里。 一窗之隔,萧如云同样安静的看着李炫奕,照亮的烛光折射出萧如云眼底的怨恨,落寞,以及一分她不愿意承认的羡慕,她有一万种理由仇视李炫奕,可听说他怒闯东宫救萧琳时,萧如云不由自主的站在了这里。 在旁人眼中李炫奕惹下了滔天大祸,可两世为人的萧如云记得上辈子,李炫奕在最风光的时候也曾经为她怒责太子!只是那一次她拽走了李炫奕。 他敢为保护心上人同任何人为敌,可被他放弃的人,会成为草芥,如何挣扎哀求都唤不会他。 萧如云怔怔的望着李炫奕,这次他闯下的祸事太大了,你该怎办?李炫奕...你怎么就不能听话一点呢。 噼啪一声,烛光一时大亮,粘了一层斑驳烛泪的蜡烛开了烛花。 李炫奕眼看着萧琳慢慢的撩开眼睑,他不似方才温柔,冷傲的说道:“怎么?你被太子看上是不是感觉很自得?” 刚刚清醒的萧琳意识有几分模糊,嘤咛了一声:“谁?” “被太子看上连本世子都不认识了?”李炫奕轻蔑冷漠的说道。 萧琳摇晃着脑袋挣扎的起身,身体因为虚弱,差一点滚下床榻,扶着床边,萧琳抬眼:“李炫奕?” 那双浑浊的眸子转为清澈,向双手背在身后的李炫奕浅笑:“看到你,很好呢。” 天知道李炫奕用了多大的毅力才没在方才上前搀扶住萧琳,李炫奕又被萧琳的话刺激的耳根子通红,“哼,本世子在教训你呢。” 为什么毛绒团子不发火啊,为什么她不生气同自己绝交呢? 李炫奕很了解萧琳,她很骄傲,被人这么说的话一定会大发雷霆,一定不会想要再看他...想到萧琳想看陌生人的眼光看自己,李炫奕很难受,可眼下...萧琳同自己恩断义绝很好,他被处死或者圈禁的话,萧琳不会难过,会同司徒九郎好好的生活下去。 萧琳粉嫩的唇边挂着淡淡的微笑,“你说,我听着呢。” 李炫奕背后的拳头握紧,脸庞如同刀斧刻过的一般僵硬,上下打量着萧琳。 萧琳靠着垫子任由他看,她身体已经可见玲珑曼妙了,浑圆的胸部,纤细的腰肢,修长大腿...李炫奕嗓子有些发干,方才萧琳就在他怀里...他的手臂曾经揽过她柔韧的腰肢。 “你穿得这样招蜂引蝶的,莫怪太子看不到旁人?” 李炫奕本应该面对萧琳发火的,可不知为什么,李炫奕就是不敢看萧琳,用后背对着她,应该不会看到她伤心的样子,“你想勾搭太子,我可以帮忙,用得上...用得上你...” “当我看错了人,我没想过你会这样的轻浮!” “我去救你真真是瞎了眼儿,你方才说得话怕是想让太子更惦记着你吧。” “性情高傲,欲迎还拒...你还真是高手!” “我送你回来的时候,我看是人...是人你都会...” 李炫奕合上眼睛,“我心上的毛绒团子死了,你这样不配我再惦记着。” 萧如云看到了李炫奕湿润的眼角,她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前生他休掉她的时候,也说了这样过分的话,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哭,为什么她的心有着阵阵的刺痛,为什么她会想要心疼他? “说完了?”萧琳在李炫奕走出去前开口:“你去救我,我很高兴,你现在这样,我很生气。同时又觉得很好笑,喂,笨蛋,你不觉得你很想当然,很幼稚吗?” “你叫谁笨蛋!”李炫奕回头怒视萧琳,“咱们两个到底谁幼稚?谁...是笨蛋...” 萧琳长翘的睫毛上沾着泪水,她虽然解了媚药,但脸颊还是桃红色的,李炫奕抿了抿嘴唇,“反正咱们...我...” “我只问你一句,你后悔过吗?你是否后悔救我?” 再给他一万次选择的机会,李炫奕一样会选择去救萧琳,救萧琳不是冲动,是本能! “你过来。”萧琳召唤李炫奕。 “不。”李炫奕双腿像是钉在了地上,纹丝不动,他为什么听萧琳的? “那好,我过去。” 萧琳起身下床,身体晃了晃,李炫奕下意识的上前一步,见萧琳走一步,他向后退一步,烦躁的说道:“你过来干什么?” “比较一下,咱们谁是笨蛋,谁更幼稚。” ...李炫奕不在后退了,眼看萧琳走到他身边,眼看着萧琳抬头,同萧琳清澈的黑瞳对望,李炫奕低声说道:“顺势而为不好?装傻不好?” “一,我不是傻瓜,也不会装傻,二,顺势而为?你这话就该打!” 萧琳抬手狠狠的拍打李炫奕的胸口,“若我是得过且过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的人,我不会跟着我娘离开侯府,认识五六年了,到现在你还说出这样的话,敢质疑我的聪明,你不该打吗?” 李炫奕握住了萧琳的手腕,“毛绒团子,我不想你...不想你为了我难过。” “可你这样什么都不说,故意让别人歪曲你的心思,我更难过。”萧琳不解气的踹了李炫奕的小腿,“我恨你将我当成出蠢货!自以为是的大笨蛋。” “用不用我配合你大哭一场,配合你对所有人说我们恩断义绝?世人骂我忘恩负义的话,你一定很高兴的吧,旁人按照你所说我下贱的勾引太子,你是不是要喝酒庆祝?” 萧琳踹李炫奕越来越用力,“放手!自以为是的大笨蛋!” “毛绒团子。”李炫奕腿都被踢木了,他死活不敢松开萧琳的手腕,用力将不停骂他的人儿扯进怀里,“我是自以为是的大笨蛋,可你呢?明知道陛下会动怒,父王都不一定能救下我,你为什么要随着我走这一遭?” 李炫奕抬起萧琳下颚,眸光深邃:“为什么?” “因为你救过我!”萧琳眼眸清澈,虽是印着李炫奕的影子,可达不到眼底。 李炫奕重重的叹息一声,放开了萧琳,纯情的毛绒团子,她什么时候能开窍? “我累了,你扶着我坐下说话。” “喂...”李炫奕挑眉,她做什么就累了? “我踢你好几下,怎么会不累?”萧琳一派理所应当,李炫奕扶着萧琳坐回到床上,并且顺手给萧琳倒了一杯茶水。 李炫奕坐在了一旁,天亮之前他一定得离开,现在容许他再放纵一会儿,将她记得更深。 虽是没有达到原本的目的,让萧琳轻易的戳破谎话,李炫奕有尴尬有失落,可他也有着莫名的喜悦,萧琳知他懂他。 萧琳握着茶盏,斜睨了李炫奕一眼,“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谁?” “什么意思?” “我是萧家族谱上嫡出的女郎!我娘是掌握三清道统世俗势力的丹阳真人,我的姑祖母是在士族中很有影响力的三绝隐士,我呢还是当今亲自册封的怀柔县主。” 李炫奕拖着下巴,无奈的说道:“若你没有这些,太子会看上你?他们会算计你?” 萧琳强忍住将茶盏甩到李炫奕身上的冲动,“我不跟笨蛋计较。” “你再叫我笨蛋,我可真生气了?别以为你刚清醒,我就会一直让着你,你算算叫了我多少次笨蛋?” “再叫个几百次,也许你能聪明起来呢。” “喂...” “本来就是嘛。” 他们轻快的谈笑声传得很远,似看不见的光波一般荡漾在深夜里,仿佛因为他们,明月才会洒落银白的月光,群星才会在夜空中闪耀。 萧如云身体下滑瘫软在地上,她的手臂死死的堵住了口,眼泪似泉水一般涌出,李炫奕说出无情绝情的话是不想让萧琳记得他,想让萧琳过幸福的日子,那前生呢?李炫奕是真的无情休妻?还是想放她自由? ‘阿云,司徒六郎是我的仇人,是我刻骨铭心的仇敌,他毁了我父王...可我想成为像他那样的人,我应该是那样的人!’ ‘我被上将军踩在脚底下时,想到了一点,我毁于年少轻狂。’ 前生,李炫奕酒醉的时候,颠三倒四的说着许多萧如云不明白的话,她用了一辈子都没听清楚,可在现在,萧如云听到了他的不甘心,听清了他曾经模糊囫囵的话。 ‘你说,若是她知道我现在像是一滩烂泥,是个人都能欺负我,凌辱我,她会不会很高兴?’ ‘父王...我恨你...恨你...’ 萧如云眼前朦胧,画面似波纹一般的摇晃颤....简陋的茅草屋前,胡子邋遢的李炫奕举着酒瓶似于天搏斗,他像是被老天被世人遗弃的人,那般的孤独,那般的脆弱。 ‘父王为什么不带我一起离开...不带我一起走?你不是最疼我的吗?为什么单独让我留在这个可笑,可悲,可恶,恶心的地方!父王,为什么要让我承受这些,为什么?’ 萧如云张开手臂想去拥抱他,“奕郎!”,萧如云没有抱到虚影的李炫奕,她摔倒了,是什么让他那么痛苦,那么悲哀? 门被撞开,萧琳吃惊的说道:“大姐姐?你怎么摔倒了?” 萧如云抬头,李炫奕很陌生,很生疏的看着她,在他眼里不在有她! 萧如云挣扎的起身,含泪向三清道观外跑去,也许他们都错了,也许他们错过对彼此来说都是好事,也许萧琳能解开前生的疑团...也许她是爱着他的! ps这个故事的本意小醉想写土生土长的本土女如何对抗重生穿越女的金手指,可能小醉水平有限,成绩很烂,望天,其实这个故事里面可怜的人很多,咳咳,情非得已的人也很多。前生的李炫奕绝对不是经典的渣男,他是风流一点,纨绔一点,那些是他身份地位决定的。其实这一辈子因为有萧琳,会让更多的人获得幸福。(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 放手 月夜下,萧如云跌跌撞撞的向外跑,慌不择路似逃命一般,她几次被不平的路面绊倒,可她依然想要远离李炫奕,离开他,彻底的离开他。 无论前生是不是有隐情,今生她都不想再去回忆,不想探明真相,不想再想着李炫奕....不想再恨着他。 萧如云抹去眼泪,曾经那个爱着他,恨着他,听他话的萧如云不在了。 前生她可以为李炫奕去死,为什么他在最痛苦最落魄的时候,还瞒着她?不肯告诉她真相? “阿云。” “姑祖母。” 萧如云从地上爬起,顾不得怕打身上的尘土,沙哑的说道:“我担心四妹妹才会过去的,看他对四妹妹很好...我也可以放心了。” 萧如云低垂着脑袋不想让萧居士看穿,“四妹妹很聪明,李炫奕骗不过她。” 萧居士叹息一声:“很少有事能瞒过阿琳,她不仅用眼睛去看,还用了心!” “司徒一族祖上曾经出过赫赫有名的情种!因为他,司徒家才立了只有无情之人才可为族长的祖训。”萧居士唇边挂了几分的嘲讽,“皇族李家人才会出真正的情种,情种并非是注定孤单的那个!” 萧如云不明白萧居士为什么这么说,更不明白为何要在此时说? “阿琳不会像你这样。”萧居士眼里闪过几许的无奈,“你总归是我侄孙女,我无法眼睁睁看着你走上歧路,李炫奕性情极似秦王,有些事他宁可隐藏在心里。” “看不明白,那就是身边的人错?”萧如云突然激动的说道:“他为什么不说?为什么假装无情的骗人...假装嫌弃四妹妹?” “这就是他们李家人别扭的地方。”萧居士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先头的她选择对了,如今阿琳虽不至于选李炫奕,但却能看出他特有的别扭,阿琳同他相处五六年了,以李炫奕的道行隐瞒不过阿琳。” 五六年?萧如云像是被一道闪电劈过一般,她同李炫奕相处多久?十年的夫妻,本应该是最亲近最值得信任的。 可他们的孩子夭折的时候,她看到李炫奕躲在屋子里哭,她却不敢上前认错,后来李炫奕花天酒地,她不敢劝...他被夺爵无法为秦王送终的时候,她眼看着李炫奕跪在秦王府门前磕破了额头...她又什么都做不了。 除了照顾他的妾侍,除了陪他受苦,萧如云不知为李炫奕做过什么。 不能再想下去了,萧如云平静的说道:“所以说同秦王世子最是般配的人是四妹妹,他们真的很相配...是真的真的很般配...” 说着说着,萧如云眼泪又开始滚落,她感觉到心一阵阵的刺痛。 萧居士冷冷的看着萧如云,方才对她的暖意彻底消失了,“阿云,你已经定亲了,下个月嫁给司徒六郎吧。” “是,我是会嫁给他!” “好好的过日子。”萧居士缓缓的说道:“我不知你到底为什么哭,但我可以告诉你,阿琳是我的命根子,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敢于伤害阿琳的人,哪怕那人是萧家人!哪怕那人是皇帝!” 萧如云环住了双臂,仿佛驱走身上的寒气,沙哑的说道:“我会记住的。” “可四妹妹若是最后没有选李炫奕呢?这是不是对他不公平?” “你忘了我是最护短最任性的三绝隐士。”萧居士背过身子,看向烛火明亮的屋子,萧居士好像能透过墙壁看到了萧琳:“旁人的喜怒于我何干?” 能闯下任性名声的萧居士自然让很多人吃过大亏!最近几年她比以前精神,杀伤力自然比以前更大了一些。 萧如云咬着嘴唇同萧居士看着同一方向,“秦王世子怎么办?他伤得是太子!丹阳真人没有回京,四妹妹又能做什么?秦王...他是疼爱世子殿下的,可听说他就是日夜兼也也得三日后才能到达京城。一旦陛下和淑妃娘娘决意处死他,那怎么办?” “淑妃?”萧居士回头错愕般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淑妃对李炫奕有杀意?听你的话说,淑妃有心至李炫奕于死地?” “我...我是猜测的...” 萧如云不敢面对萧居士审视的目光,低垂下眼睑,手紧张的握成拳头,淑妃是最恨李炫奕的一个儿。 废了李炫奕秦王世子爵位的人就是淑妃! 她逼着秦王妃把李炫奕赶出王府,逼着秦王妃不让李炫奕为战死的秦王吊孝守灵,逼着秦王妃不许借接济李炫奕! 前生在淑妃最为风光的时候,李炫奕日子过得很凄惨,在淑妃被萧菀逼疯之后,李炫奕再无人问津了。 当年若是没有萧菀和士族振朝纲,淑妃怕是已经独坐问政了。 若说最恨李炫奕的人,就是淑妃!是淑妃毁了李炫奕的一生。 这些事儿她怎么同萧居士说?萧如云声音抖动,“我是猜测的,淑妃娘娘忌惮秦王殿下,对秦王和王妃最宠爱的儿子一定会很不好。” “淑妃?”萧居士动了动嘴唇,喃喃的说道:“这我倒没有想到!她怎么可能这么恨秦王?” “姑祖母?”萧如云眉头紧锁,不解的说道:“淑妃娘娘不满秦王不是应该的?” 淑妃没有封后的原因就在秦王!淑妃同秦王的恩怨怎么都解不开的。 萧居士摇摇头;“看来我让人查证的方向错了,好在我还有挽回的余地。” “阿云,多谢你了。” “我没做什么...真的没做什么。” 萧居士凝视着不安的萧如云,握住她的手臂,“你想知道阿琳怎么解眼前的危局?” 萧如云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不知道。” “你随我来,听一听阿琳的说法,对你将来也有好处的。”萧居士拽着萧如云向回走,“六郎将来是要领兵的,你夹在陛下和士族之间不可走错一步,贤惠的妻子不是为家族争了多少的名声,挣了多少的银子,也不是将家务操持得多好。” “那是什么?” “我说得那些都是基本的,真正的要诀,有在危机关头不乱的沉稳,有勇气敢于同丈夫并肩而立。”萧居士睨了一眼萧如云,“你将来会面对很多的困境,赚银子操持家务反而是最轻松最不重要的事儿。六郎是长房嫡子,他同九郎极为要好,但是旁人不会看到这一点!多少人盼着司徒一族因为他们两个而分崩离析!” “陛下毫不犹豫的称赞六郎,这便是前奏!五指分开比不得紧握的拳头有力。若是九郎娶个大气聪慧一点的女子为妻会好很多,不过老司徒的眼光一向不够好,九郎没准还得教养培养妻子,真够他累的。” “做司徒家的媳妇不容易,做九郎和六郎的妻子更难。” “阿云,你可有准备?” 萧如云因为这些话心怦怦得直跳,这些话颠覆了萧如云重生后的坚持。 准备好了?她怎么准备? 莫怪司徒六郎前生脸上落伤,莫怪他直到自己死时也没娶妻,虽是有一堆庶子,但早早过继司徒九郎的儿子为嗣子,莫怪他残忍嗜杀,杀戮了很多说司徒尚坏话的人,以至于后来...后来无人再敢在他面前提起司徒九郎。 由此杜绝了他们兄弟反目成仇的可能!莫怪司徒九郎为他不予与余力,司徒尚亏欠了他很多。 ‘哈哈...哈哈...司徒堂...上将军司徒堂...你也是个可怜可悲的人...’ 萧如云揉着额头,这话是谁说的?对了,是李炫奕,是他被司徒堂踩在脚底下的时候说的,‘你只敢这个时候来找我...哈哈...好笑极了。’ “毛绒团子,好笑极了,你竟然让我看祁阳侯修正的律法?喂喂,你不是最不喜欢他们的?难道这个时候你还不忘记找错?” “哇,东西别乱扔啊,砸到我了。” 李炫奕手脚敏锐的接住了萧琳砸过来的果子,一手拿着律条,一手拿着果子啃,“不错,酸甜可口。” 萧琳气得怒目圆睁,“笨死你得了!” 李炫奕笑道:“知晓你心疼我才扔果子,我正好渴了。” “你...无赖。” “谢了,这称呼其实比笨蛋好听点。” 李炫奕抬手将果子核扔到了外面,严肃的跪坐在萧琳对面,不像方才那般嬉笑,“有什么事你就说,我不耐烦看这些。” 隐藏在暗处的萧居士眼里含笑,怎么看都觉得他们很相配!萧琳的柔美聪慧,李炫奕的英俊洒脱,很合适,也有相辅相成的感觉。 萧如云怔怔的看着李炫奕,能让他如此安静,萧琳才是最合适他的。上辈子他们两人有爱有恨,互相折磨,这辈子不再纠缠对他们来说是好事。 希望李炫奕能熬过这一关!萧如云诚心诚意的祈求上苍,无论前生怎样,这辈子她都不够资格再同他在一起. 萧如云不想再看着李炫奕痛苦下去,也许萧琳或者他将来的妻子做得比她好!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萧琳伸手翻开律法,指了指第一页的一句话:“这一句,当初是祁阳侯执意加上去的。”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李炫奕念道,“这...” “太子无德不贤,调戏士族女郎,你说他是不是大罪?”萧琳翻了翻眼睑,“漂亮的女郎就该侍奉他?”(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 双赢 李炫奕眉头皱紧,黑白分明的瞳孔略显得凝重,“没那么容易。” 天子犯法于庶民同罪说起来容易,可李炫奕不信能做到。大夏律法能无视地位权利等因素。 李炫奕轻声道:“就连祁阳侯和唐霓都不相信能做到,她们只是让律法好看一点,为陛下歌功颂德而已。” 唐霓的小心思,李炫奕哪会不知? “现在看来是表面上的,但话不是说得越美动听?”萧琳弯起嘴角,“我一直关注祁阳侯,想着唐霓为什么那么多的稀奇主意。” “唐霓绝对不会想到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事会逼得陛下无可奈何。” 李炫奕放下了膝盖上的律法,萧琳微微低头,额前的碎发盖住了她的眼眸,本来卷曲翻翘的青丝此时却乖巧般贴着她的身躯,勾勒出她玲珑的曲线,时而有几根不听话的发梢翘起,更显得她多了几分的俏皮。 “既是你计划好了,我听着。”李炫奕低沉的声音有着一律难得的磁性,俊美英挺的脸庞表露出郑重认真,“阿琳!” 萧琳淡淡的说道:“这件事儿还需要麻烦九郎呢。” 李炫奕没有赞同,也没反对,过了一会才说:“司徒族长一向将我父王当作敌手,我出事,最高兴得就是他了。若是父王同陛下因为我闹得离心离德,司徒族长怕是会喝酒大肆庆祝。” “老司徒那人我不做评价,可我相信九郎!” “...相信他...”李炫奕不是很痛快,“如今他掌控不了司徒一族,即便他品行高洁,他能说服司徒族长吗?” 就算是司徒九郎为了讨萧琳的欢心,他也不会至士族的利益于不顾。当然李炫奕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毕竟在萧琳面前说司徒九郎的坏话,显得李炫奕不够大气不够光明磊落。 “你做下这样的事儿,老司徒不会轻易放过你,他知晓九郎的性情,无论九郎怎么为你奔走,老司徒都不会听。若是他说得太多,老司徒没准会将九郎软禁起来。”萧琳皱了皱眉头,“不对,九郎是司徒家公开的继承人,为了司徒家脸面着想,老司徒也不会将九郎软禁的,顶天了让他处理另外的不重要的事儿。” 萧琳拿起毛笔写了一封书信,吹干墨迹后,萧琳将要封上书信时却停了下来,将书信递给李炫奕,“给你看看。” “不看,你给司徒尚那小子的书信,我才不看呢。”李炫奕虽是心里一万个想看,但嘴上不能说想看。 “若是你不看的话,怎么配合我下一步行动?” “不是有那句话就足够了?”李炫奕最终还是推开了书信,“无论你有道理没道理,我都会配合你。” “我都相信你!” 萧琳握着书信的手臂轻颤,瞪了李炫奕一眼,默默的封上书信,“我会用特殊的渠道传给九郎!” “司徒九郎那人...阿琳,他肩膀上担着整个士族,我不是说他不好,可他会考虑很多,你执意让他帮忙,就是为难他。” 李炫奕眼看着萧琳走出了房门,听着她将书信交给随从,“用最快的速度送到吴郡去。” “没有足够的好处,九郎不会帮忙。”萧琳回头看向李炫奕,“这一点我知道,他是未来统领士族的司徒九郎,我不会让他太过为难,让他肩膀上的负担更重。” 李炫奕纳闷困惑极了“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毛绒团子,你没昏头吧。” “你糊涂很正常,因为你脑筋本来就不灵活。”萧琳走到李炫奕身前,因为她站着,他跪坐着,萧琳比李炫奕要高,敲了敲李炫奕的脑袋,“你真的想同陛下翻脸决裂?你也明白天子犯法于庶民同罪是纸面上的话,陛下若是想废除只需要降罪祁阳侯歪曲圣意就可以了。” 仿佛不解气般的萧琳又连着敲了李炫奕脑袋两下,看李炫奕微微皱眉,萧琳收回手臂,敲疼他了? 李炫奕握住了萧琳的手腕放到自己头顶,“揉揉。” “无赖!”萧琳虽是这样说,可还是对李炫奕的脑袋粗鲁的揉了两下,顺便弄乱了李炫奕的发髻。 李炫奕抬起黝黑的眼眸,“阿琳,别让我再猜下去,我知道你很聪明,直说好了。” “祁阳侯提得这句话本意是好的,士族一样也有败类。东郡...东郡出了士族郎君霸占民妇打死人的事儿。”萧琳睁开李炫奕的手腕,深吸一口气道:“因为士族的压力,此事押后审理,可是我知道陛下看犯错得人的家族是三等士族,陛下已经给东郡太守下了旨意,以大夏国律法给那人定罪!我请司徒九郎将此事闹大,闹得整个士族和天下的百姓都知道,然后这一切的状况会直达圣听!你要得是在牢房里坚持两日,三日后我会亲自上朝堂指认太子调戏士族女郎!” “陛下到时必然骑虎难下,一旦重罚你的话,处死那名士族败类的圣旨必然不会让士族心服口服,可若是陛下因为你,因为被你废掉的太子在律法上划掉这句话,陛下如何取信于民?律法是什么?若是随意更改的话,律法律条再也起不到约束百姓士族的作用了,到时候大夏江山会毁于内乱。” 李炫奕怔怔的看着萧琳,“你怎么想到的?” 她是不是太聪明了一点?李炫奕突然觉得肩膀上负担很重,他得再出色才能般配得上萧琳。 “因为怨气恨意。”萧琳舔了舔嘴唇,“我恨他们,所以但凡他们提出的建议我都会知道,会想尽办法给破坏掉,想着给他们拖后腿,让想要凭此晋升的他们得不到陛下的看重和信任,我有打算让祁阳侯夫妇每做一件事都是错的,哪怕唐霓是好意。” 李炫奕后背凉意蹭蹭向上冒,这得多大的恨意啊。将来可不能得罪萧琳,毛绒团子心眼太小,能记恨仇人一辈子,而且怎么都让仇人翻不过身,恨不得再在踩上几脚。 “原本我是打算借助传统保守士族的力量解决此事,可偏偏你闹了这么一出。”萧琳眉头松缓,“也许是天意吧,这话现在感觉也不错嘛。” “司徒九郎若是不肯帮忙呢?他一定会明白你的心思,可若是律法坚持下去的话对士族也是个不小得冲击。” 李炫奕皱紧眉头,冲击士族特权这一点才是让皇伯父最难舍弃的,因此皇伯父才会左右为难,太子已经是废人了,若是不能打击士族的气焰,皇伯父在册谁为太子上会承受士族很大的压力。废掉的儿子同江山哪个更重要?结果不言而喻。 可司徒尚...若是听从萧琳的话,相当于给士族脑袋上悬上一柄宝剑,以士族大兴为己任的司徒尚可会心甘情愿? “笨蛋!”萧琳淡粉色嘴唇撅起,“你的注意只集中在天子和庶民同罪上,集中在士族特权上,犯罪才是重点,好吧!只要士族郎君少出败类,那么这条律法对士族来说没有任何影响。何况我也觉得原先的律法对士族败类太过宽容,才养成了士族的骄纵跋扈,只要是士族打死人就可以赔钱了事...士族占据了财富,地位,名利,可若是他们没有良好的品格,没有高于庶民的道德,那他们也不配为士族,仗势欺人品德败坏的士族败类会让士族走向没落的。” 在门外的萧居士听后强忍住喜悦激动,她的阿琳,屋子里侃侃而谈,以天下为棋盘沉稳落子的女郎是她的阿琳,是她教养出来的传人。萧居士从未这么开心满足过,师门后继有人了却了萧居士最大的心愿,“我对得起师祖。” 萧如云手捂着嘴巴,生怕发出一丁点的声音,李炫奕会因为萧琳而得救,萧如云敬佩的看着萧琳,也许只有她能帮李炫奕! “九郎一心要恢复士族古风,此举足以清除士族身上的毒瘤,若是操作得当,九郎可以重新整合士族,让更多的人接受他是观点,双赢才可让事情顺利,求人办事,人情又能用多久?”萧琳斜睨了李炫奕一眼: “你不会以为士族是铁板一块吧,九郎想要得到整个士族的认可需要做得还有很多呢,况且九郎可不像某个冲动的笨蛋,他不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 萧琳可从来没认为自己是天仙绝色能迷得司徒九郎忘记了振兴士族的大业。 李炫奕秦王世子的身份若是没有足够多的好处,士族只会落井下石,司徒九郎即便想帮忙,他也无能为力。 李炫奕首次没有说出他不是笨蛋的话,同萧琳和司徒尚相比,他是显得笨一点,可也只有一点点啊,李炫奕垂眼握紧拳头,这一点点一定要弥补上。 突然李炫奕想起萧琳方才的话:“你要上金殿?” “我是去指正太子的罪行。” “那你不是会被人议论?”李炫奕不想让萧琳被人指指点点的。 “我不出面他们就不会说了吗?”萧琳眼睛亮晶晶的,“不说几句陛下教子无方,这口气我怎能咽得下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 分别 “当着陛下的面说?当着满朝文武?”李炫奕摸着下巴,仿佛想着可能出现的那一幕。 眼睑像是蝴蝶一般的扇动,萧琳道:“怎么?你有意见?” 李炫奕向萧琳挑起大拇指,“太赞了,毛绒团子,这比我阉了太子还厉害。” 萧琳没有羞涩躲闪李炫奕的赞美,很认真的摇头道:“我一点也不厉害,我只是知晓我能做什么,更确切的说我能做到什么。” “皇权和士族共治天下给了你我同陛下争辩的机会,若是按照唐霓所言的话,怎样你都是死罪!而我...一介女子哪能去金殿指责陛下?许是太子殿下看中了我,我还得感恩戴德呢。” 萧琳深吸一口气,黑亮的眼眸仿佛能吸引人的精魄,李炫奕从未见过这样沉静的她,明知道不移开目光他会陷得更深,可此时他又怎能舍得不看萧琳? 已经掉下去了,李炫奕根本没想着挣扎,“你以前恨她让你父母分离,如今你对唐霓的恨意不单单是为此事了。” “她想要让天下人都做陛下的奴才,让陛下一言九鼎,这本身的想法就是不对的,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并非只属于陛下,若是一切被皇帝一人判定,我以为那是灾难。” 李炫奕听了萧琳的话,笑道:“说起这事你就显得很严肃,唐霓的想法能否贯彻下去并非在于陛下。” “我知道,所以九郎无论如何都无法拒绝我的提议。” 萧琳笑眯眯的上下打量着他,李炫奕身体不由得向后移动了一下,纳闷的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负荆请罪!”萧琳眼里有几分不舍,“在秦王殿下没有回京之前,在九郎那边没有行动之前,你最好明早趁着大朝上金殿负荆请罪,而且你若是下了大牢也要记得不能吃任何的东西。” 李炫奕嘀咕:“你上金殿去问责陛下,我上金殿负荆请罪,待遇相差得太多了。” “喂,你又乱扔东西?”李炫奕再次接住了萧琳抛过来的布袋子,尚未打开袋口却能闻道淡淡的肉香,李炫奕摸了摸硬邦邦的东西,“是什么?” “我亲手做得肉干,便宜你了。”萧琳翻找箱笼,头都没回对李炫奕道:“不是我自夸,味道很好,里面有五根肉干足够你支撑两日了。” 李炫奕当作宝贝一般贴身放好,问道:“你还会做饭菜?” “士族女郎也得学灶上的活儿,萧家有很多种私房菜,凡是萧家的女郎都得学。” “你最拿手哪样?”李炫奕不放弃了解萧琳的机会,只要萧琳给他做饭吃,毒药他都吃。 “我对此很有天赋哦,姑祖母都说我做得菜很好吃。”萧琳终于翻到了箱笼底,小心翼翼的捧着盒子,“找到了。” 从盒子里取出一枚淡红色的药丸,萧琳走到李炫奕跟前,“张嘴。” 李炫奕目光闪了闪,张开了嘴巴,萧琳看看药丸,“你怎么这么听话?” 李炫奕将嘴巴张得更大一些,“你给的。” 口中多了一股苦涩,李炫奕咽下了药丸,连着喝了两杯水冲淡苦味儿,“是什么东西?太苦了。” “能解百毒的好东西。” “百毒?我不信。” “说实话,我也不信的。”萧琳看了外面一眼,悄声说道:“可姑祖母说能解百毒!我估摸着就是寻常的解毒丸子,除了奇毒之外,毒药翻来覆去得就是那么几种,怎么都不可能有一百种。” “你怕...”李炫奕爽朗洒脱的笑道:“我不会死,没娶到你,我死不瞑目。” 本来挺温馨的气氛被李炫奕破坏殆尽,萧琳忍着,她不能同笨蛋一般见识,李炫奕看萧琳脸颊气鼓鼓的,神色更为肆意:“娶到你,我能活一百岁,不,能陪你一百年...” “啪。”萧琳狠狠的拍打了李炫奕的后背,怒道:“谁要你陪?” 在别人面前,萧琳永远是冷静的,骄傲的,可在李炫奕面前,萧琳会忍不住发火,他实在是太招人恨了。 李炫奕站起身,比萧琳高出一头,李炫奕松了松肩膀,被萧琳打过的地方很热...“阿琳,我走了。” “我有留你?”萧琳后退两步,平视李炫奕,难得咬了咬嘴唇,“我不同笨蛋一般见识,我不生气了。” 李炫奕敛去方才的嬉笑,俊逸的脸庞紧绷着,明亮的星眸盛满了郑重,向前挪动了一步,李炫奕双手放到萧琳的肩头,看着只到他胸前的人儿,在寒潭碰面时,他们也是离得这么近。 “我想不起来了没见你之前,我是什么样子。” “人见人厌的煞神,风流好色的秦王世子。” “好吧,你比我能破坏气氛。” 李炫奕将萧琳带到怀里,虽是他穿着厚重的衣服,可硬是能感觉萧琳卷曲长翘的睫毛划过胸口,“这里没有寒潭。” “别以为我踹不开你...”萧琳额头顶着他胸口,微微勾起了嘴角,“荆条用不用我帮你准备?为表诚意,我会给你挑最锋利的荆条。” “我没错,什么都可以听你的,但我不会负荆请罪!”李炫奕眸光凝重,“错得是太子。” “你知不知道...”萧琳抬头直视李炫奕,“你这样很欠揍。” “不用为我担心,皇伯父不会明着杀我。”李炫奕弯腰靠近萧琳,面对面,李炫奕低声说道:“计划得在周全也会有万一,既然你说我方才决裂的做法幼稚,那么一旦我被陛下处死,你不要做更幼稚的事儿,不用想我,同司徒尚好好的过日子。” “你是不相信我?”萧琳眼里闪烁着一缕薄怒,“你说这些话...我怎么可能忘得了你?” 李炫奕吸气,是萧琳身上的味道,比阳光还温暖涩人,看着她一张一合粉嫩的嘴唇,李炫奕真吻上去,可惜...可惜阿琳不是心甘情愿的,若是他强吻她,同太子有什么区别? 曲起手指,李炫奕轻轻刮了刮萧琳的脸颊,“忘不了的话,就代替我享受人生,好吃的好玩的都要算我一份。” 李炫奕转过身去,背对着萧琳挥了挥手,“说定了,毛绒团子。” 打开房门,清晨红彤彤旭日的光辉洒落,李炫奕身上多了一圈的红晕光环,在他的身影没入晨光中时,萧琳在他身后说:“我可没答应你,该享受得还是要自己享受,而且我不认为我会算错了。” 李炫奕身体顿了顿,快步走出三清道观。 上马后,他看了一看三清道观门口站得整齐的羽林卫,李炫奕在道观里待了多久,他们就在外面站了多久。 清晨的朝露挂在他们的眼睫上,无一人说话,无一人移动,李炫奕一抖缰绳:“走。” “喏。” 方才仿佛柱子一般的羽林卫整齐的上马,追随着李炫奕。 萧琳叹了一口气,“他们誓死追随,可让陛下看了心里会更不舒服的,不让他们跟随的话,也不妥。李炫奕,你真是个大麻烦。” “秦王世子出色了很多人心里会不舒服,他是天底下最大的麻烦。”萧居士从一旁走出来。 萧琳回头笑道:“让那些人心里不舒服,我很高兴呢,我更喜欢看现在的他!” “你把解毒丹给了他,又给他准备了食物和水,有没有想过陛下会明道明枪的要他性命?” “暗箭防小人。”萧琳挽住萧居士的胳膊,知晓昨晚发生的事情隐瞒不过姑祖母,“秦王殿下最疼他,陛下若不想逼得秦王挥军南下,就只能动暗箭。” “秦王会为了儿子而至大夏于不顾?”萧居士摇了摇头:“秦王可以为儿子舍了自己的性命,但他不会...” “姑祖母,我知道秦王殿下是很好很好的父亲,这一点陛下也知道。您说得对,秦王殿下不会为了儿子弄得大夏帝国内乱,胡族入侵...可坐在宝座上的陛下了解秦王殿下吗?” 萧居士吸了凉气,赞道:“聪明,阿琳,你很聪慧。” “陛下会相信以前的秦王殿下,可陛下当了这么多年皇帝,他不相信现在的秦王殿下,起码会怀疑,怀疑逼得陛下不得不谨慎从事,陛下不会明着问罪李炫奕,陛下也在等着秦王殿下回京。” 萧琳从未否认过对秦王的好感,也始终记得秦王跪在知守斎前高大沉默的身影、“我向娘会同秦王殿下碰到的。” 萧居士问道:“你怎么看淑妃?” “很厉害的人。” “阿菀同淑妃关系是不是很亲近?” “我娘叫淑妃裳姐呢。”萧琳含羞般的低头。 在旁边听到此话的萧如云瞪大了眼睛,萧菀同淑妃?她们不是死敌吗?萧菀生生的逼疯了淑妃,前生的死敌今生却是挚友? 萧如云唇边多了苦涩,李炫奕都能成为羽林统领,今生再发生诡异的事儿她也不感觉怪异。 萧居士说道:“阿琳最好见一见淑妃,凭着阿菀同她的关系劝说她放过秦王世子。” “淑妃不喜欢秦王世子?”萧琳惊讶极了,见萧居士不像说笑,点头道:“我这就去给淑妃娘娘写信。” 吴郡,司徒族祖宅. 司徒尚跪在老司徒面前,朗声说道:“您做得,孙儿阻止不了,孙儿做什么,也请祖父不要阻拦。”(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 夺权 老司徒望着眼前最疼的孙子,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司徒尚衣服不再用衣冠胜雪更贴近他谪仙气质的纯白。 今日司徒尚穿了一件深墨色细麻长衫,在衣领,肩膀,袖口锁了一层白边,如此一件寻常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却极为合身,也让司徒尚多了红尘的气息,少了白衣胜雪的飘然。 司徒尚抬眼说道:“请祖父恩准。” 老司徒背着手,声音沉重:“九郎做什么我可以不阻止,但我同你明说,我不会让你动用司徒家族的人力物力,我把你教导得太过君子,九郎同秦王世子是对手。” “我知。”司徒尚清冷高远的眸子展露一丝的暖意,“我不会动用司徒家族的势力帮秦王世子。” 因为这句话,老司徒放弃了软禁司徒尚的心思,司徒尚一言九鼎,老司徒还是很信任自己的孙子,叹道:“你也不会帮我安排对吧?” 司徒尚勾了勾唇角:“孙儿有更要紧的事情做。” 老司徒心中略有不安,眼看着司徒尚起身,追问了一句:“你要做何事?九郎,你应该知晓轻重,知晓你肩膀上振兴士族的责任。” “我等不及了。”司徒尚慢慢的低头,眼睫盖住了他的双眸,“若是按部就班的走下去,我没有机会了。” “妇人之仁!儿女情长!”老司徒对司徒尚怒责:“我怎么教导出了你?祖训你忘记了?” 司徒尚拱手道:“祖父误会了,我虽是牵挂阿琳,可我所说的机会不全是因为阿琳,阿琳的一封书信让我有了统合士族,清除士族毒瘤的机会,可这些远不能让我满足...我要进京,太子殿下被秦王世子毁了,陛下册谁为太子对士族的将来极为重要。姑姑被陛下欺骗苦了十几年,陛下这一巴掌打得真是狠,如今太子殿下毁了,祖父眼看着陛下再很抽司徒家一巴掌?册二皇子为太子势在必行。” “册二皇子为太子这一点我不担心,除了二皇子之外,陛下再也找不到更合适的太子人选。” 老司徒点点头,冷静无情的司徒尚才是司徒家的继承人,才能承担起振兴士族的责任。 “祖父对陛下太过轻视,当年还是齐王的陛下亲自上门求娶姑姑,他说得多好,可后来回京就不认账了,说什么为了救秦王只能迎娶北方士族的女郎,为了抗击胡族的大业只能让姑姑牺牲为侧妃!当年祖父不是看重齐王的野心和资质也不会将仅仅将姑姑逐出家门,陛下也是唯一一个用司徒家嫡长女为妾的人。” “当年的事儿并非九郎想得这么简单。”老司徒长叹一声,“你姑姑虽是受了苦楚,但今日之后也算是苦尽甘来。” “我不是为了贵妃娘娘争太子的位置,陛下当年是另有心思,可姑姑竟然答应为齐王侧妃...实在是太糊涂了。”司徒尚眼底满是寒意,“陛下给司徒家得那一巴掌,我必须得还回去。司徒贵妃为情所困甘愿为妾那是她的错,但陛下也不能借此机会将千年士族的脸面尊荣踩在脚底下,贵妃一日不登后位,一日是士族的耻辱,是咱们家的耻辱。” “你想怎么做?” 老司徒很少看见云淡风轻的司徒尚露出这幅模样,自从听说秦王世子为萧琳阉了太子的事后,老司徒最为担心孙子因为情,因为一时意气而不顾家族,如今听了孙子的话,老司徒放心了许多,孙子是他亲自教养出来的,秉承家族祖训,又怎么会因女子乱了心智? 老司徒当年在继承家族和萧居士中间选择了继承家业,他相信从小养大的孙子也会像他一样。 司徒尚语调平缓,“若想讨回公道,司徒一族必须是当之无愧的士族领袖,北方士族...离开得太久了,他们也应该回归吴郡,士族整合清除不安的因素,陛下怕是再也找不到同士族抗衡的势力了,尤其是这一次,不惯祖父能不能成功挑拨秦王和陛下的关系。” 说到此处,司徒尚拢在袖口的手握紧拳头,眼睑微微低垂:“不管秦王世子是否伏罪,秦王和陛下之间必有裂痕,他们虽是亲兄弟,但陛下已经不是曾经的齐王了,他坐在那个位置上如何不怀疑秦王?之所以有很多人看不上秦王世子,不就是因为他具备了秦王殿下所不具备的才貌。” 老司徒眯起了狭长的眼眸,想了好一会:“九郎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秦王世子的事情九郎不必理会,册封太子的事儿,我交给你处理。” “多谢祖父。” 司徒尚送走了老司徒,有这么一句话,司徒尚可以动用司徒家的资源。 将亲近的随从叫进屋里,司徒尚一一的吩咐下去,如萧琳所想掌控住司徒家资源的继承人这一次出手必然惊天动地,甚至萧琳没有想到的,司徒尚也想到了。 他干净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的敲打着膝盖,合上那双黑亮的眸子,喃喃的说道:“顺昌逆亡,端看北方士族如何抉择。” “主人,族长他...”随从轻声问道:“您用不用知会族长?” “不必。”司徒尚声音低沉起来,似有似无的声音飘进随从的耳朵,”祖父老了。” 随从身子一颤,想到主人的安排,渐渐的明了一件事儿,主人等不及老主人让位了,这是逼着老主人安养天年。 “怎么?你们还有事儿?”司徒尚撩起了眼睑,清澈无为的目光扫过诸多随从,“你们得分清谁是你们的主人!” “属下明白。” 即便是同祖父夺权,隔代继任的时候,司徒九郎也不带一丝俗气,一样是高高在上的谪仙。 等到草堂里只剩下他一人时,他慢慢的倒了一杯茶,慢慢的抿了一口,慢慢的褪去一身的清冷,祖父,祖训并非是立足的根本。 将从京城送来的书信取出看了又看,司徒尚勾起嘴角,还没交战,我怎么会认输呢。 指尖描绘着书信上的字迹,司徒尚能从字里行间看到远在京城的萧琳,最懂他的人是萧琳,他不会轻易放弃! 司徒尚起身,披上外罩,“走,去稷下学宫。” “喏。” 在老司徒为秦王世子忙碌的时候,司徒尚轻车简从去了稷下学宫,除了让祖父更放心他之外,司徒尚也能趁此机会同士族的老前辈们谈一谈。 这也是司徒尚同他们最为重要的一次谈话,他身上不再带着老司徒最宠爱孙子的光环,这是他第一次阐述只属于司徒尚的观点理念。 在稷下学宫的草堂里,在士族老前辈的面前,司徒尚冷静的分析当年士族的弊病,展望士族的将来,他的话有理有据得到了不少人的认可。 相比较老司徒这些年的所做所为,司徒尚更被看好,按照他所言,士族恢复古风,恢复大夏建国初的兵力与皇权的地位并非是奢望。 “自身强则士族强,自身弱,不用陛下打压,士族也会慢慢的衰落,士族前辈是定海神针,年轻一代的品德决定士族的将来。” 一名胡子花白的老者听后点点头,对冷静自持的司徒尚投以赞赏的目光,击节赞叹:“九郎不出,天下苍生何为?” 这句萧琳送给司徒尚的话,第一次从旁人口中说出! 司徒尚跪直了身体,双手交叉高抬到眼前,深深的一礼:“师傅谬赞了。” 京城,金殿上,穿着龙袍的孝穆皇帝忍着怒气,问道:“李炫奕何在?” 哪怕李炫奕将太子打一顿,孝穆皇帝都不会这么的生气,太子耗费了孝穆皇帝不少的心血,太子更是他用元后嫡妃之子堵住士族的借口,因此太子即便再暗弱偏激,孝穆皇帝都没想过废太子。 可如今...如今他的部署被李炫奕一剑给毁了! 阉人做不了太子,可大夏帝国能没有太子吗? 孝穆皇帝头上像是压了一座大山般沉重,他环视朝臣,司徒太尉闭目养神,唐大人一脸正派恭谨,他们方才可以为一点小事吵闹不休,可他们却不敢提起李炫奕! 是畏惧秦王?还是另有所图?孝穆皇帝虽是用过治疗头疼的丹药,此时他还是感觉到眼前昏花,左思右想了一夜却想不到万全之策,指派给秦王的副将到现在还无法掌握戍边军,哪怕他们手持虎符... 突然抬高声音,孝穆皇帝再问:“李炫奕何在?” “陛下,秦王世子殿外求见。”守在门口的内侍颤颤巍巍的说道:“世子殿下在殿外。” “让他进来。” 孝穆皇帝以为李炫奕会连夜出京寻秦王庇护,没想到....李炫奕穿着耀目的玄色盔甲,头戴世子高冠龙骧虎步的走进了金殿。 穿盔甲带高冠明显得不协调,可这身装束让李炫奕英武之于多了几许尊贵儒雅,衬得他英俊的五官更有魅力,他如同天上的骄阳一般,寻常人不敢直视。 不似同萧琳在一起的随意嬉笑,李炫奕面容冷峻,迈步的动作使得盔甲发出清脆的响声,他胸前带着的流苏左有摇晃,孝穆皇帝眯起了眼眸,李炫奕?皇弟的儿子?为什么他不是自己的儿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 亮剑 在李炫奕被娇惯得不成样子,号称京城煞神的时候,孝穆皇帝从没认为他应该是皇子,是继承他志向的儿子,可今日英挺逼人,从容不迫的李炫奕,让孝穆皇帝对皇子们越发的失望。 李炫奕不同于秦王俊美的容貌,不同于秦王绝佳的书法,不同于秦王卓越的文采,这一切都使得孝穆皇帝担忧不已,以前他能压制秦王,可他的儿子不一定能压住秦王世子。 大夏帝国是李家的,在大夏的历史上,王爷废掉皇帝的例子虽然只有一次,可毕竟是出现过,孝穆皇帝无法不怀疑秦王父子的用心。 人只要存了疑惑,坐在孝穆皇帝位置上就会多想,李炫奕如此出众会为了萧琳阉了太子? 孝穆皇帝的脸色越发显得凝重,目光似能穿透李炫奕胸前的甲胄直视他的内心,李炫奕是不是有意为之?借机毁了太子? 孝穆皇帝深知士族不会错过这次机会,如果他册二皇子,就必须册司徒贵妃为皇后,他筹划半生的集中皇权打压士变得再没有任何的意义。 当初他抽了司徒家一记耳光,这回轮到他挨耳光了,士族绝对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秦王父子是不是打算借此机会趁乱而取? 秦王会背叛他?孝穆皇帝先是摇头,随后又有几分莫名的感触。秦王疼爱李炫奕之心比忠诚于他更重,若是为了儿子打算,秦王也许会背叛诺言,背叛他! 忘恩负义! 孝穆皇帝不由得对秦王的疑心重了一层,皇弟忘记了他的性命是谁救的?忘记了是谁支持他训练戍边军? 李炫奕笔直沉稳的跪着,孝穆皇帝不发话,李炫奕扬起了脑袋,俊逸的脸上平静无波,声音沉稳如山岳,听不出一丝的颤抖,“陛下唤臣有事?” 闭目养神的司徒太尉忍不住撩起沉重的眼睑,惊愕之情溢于言表,李炫奕?面前这人是秦王世子? 李炫奕怒闯东宫并阉割太子,怎么看都觉得他冲动鲁莽极了。今日在金殿上,在陛下面前,在满朝文武面前,他竟然敢平静的问,陛下唤臣何事? 满朝文武皆惊,司徒太尉眼底闪过一抹光亮,只怕陛下也吃惊不小,如此的秦王世子可称九郎一生的对手! 莽撞任性的秦王世子不足以为惧,眼下的秦王世子若是能熬过这一关的话,唯一能同九郎争雄得就是他了。 司徒太尉想着是不是再加一把火?九郎不需要争雄的对手! 孝穆皇帝怒道:“你竟然敢问朕什么事儿?” “皇伯父,小侄只是同堂哥打了一架。”李炫奕平淡的说道:“堂哥也真是的,在宴会上言行不当,皇伯父知晓我脾气不大好,最是看不得这样的事儿,便忍不住劝了堂哥,怎么?堂哥打不过我向您告状了?您说过的,兄弟之间的切磋不算个事儿!磕磕碰碰免不了的。” “皇伯父也知道我最爱用拳头解决问题,太子堂哥的武力不行,还得再练练。” 磕磕碰碰,就把命根子磕掉了?打一场架就成了太监,以后谁敢磕碰,谁敢打架? 李炫奕不会抢萧琳的台词,他有办法装糊涂! 将一切的冲突归结为同堂兄打架,将明显带有国家大事色彩的事件转化为堂兄弟之间的小打小闹,李炫奕最后还来了一句点睛之笔,“要不,我陪太子堂哥再练练?” 李炫奕刚进金殿时表现得像是英勇无惧的战士,方才他的狡辩实在是很丢战士的脸面,可谁也不能否认,李炫奕采取了最为妥当有效的办法,刚柔并济,逼得孝穆皇帝张不开嘴,难道他能在朝堂上承认太子调戏士族女郎?承认太子命根子被废了? 这等丑事怎能当着众人的面提起?孝穆皇帝丢不起人。 既然想要存有脸面,就不能怪李炫奕耍无赖。 他真是秦王的儿子?真是那个沉默寡言的秦王的儿子? 这个疑问同时闪现在众人脑中,以孝穆皇帝为首,众人再次打量李炫奕,同秦王是有几分的想像,但宁可站着生,就不跪着活的秦王怎么养出这样的儿子? 孝穆皇帝冷笑:“李炫奕,朕且问你,带领羽林卫怒闯东宫的人是不是你?打伤三皇子的人是不是你?砍伤太子是从的人是不是你?你把东宫当成了什么地方?” “回皇伯父,我将东宫当作了堂哥的府邸。”李炫奕眉峰微挑,“他们不告诉堂哥在何处,一群作死的奴才,我教训他们让他们长点记性,至于您说得羽林卫...皇伯父,我以前得罪了不少的人,不带着羽林卫我哪敢出门?而且皇伯父也知道小侄,爱显摆,爱炫耀,我哪次出门不是前呼后拥?小侄爱排场,天下皆知,实在不是特意带着羽林卫去东宫的。” 好胆色,好会狡辩,司徒太尉在心底给李炫奕挑起拇指,带兵包围太子东宫的重罪被他这么轻而易举的化解了,到哪都讲排场真是极好的借口。 朝臣中间有人问道:“敢问秦王世子殿下,今日可有羽林卫?” 对孝穆皇帝好脾气,有问必答,不意味着李炫奕对别人也这样,听声音是祁阳侯...李炫奕眼睑都没抬,“你哪位?在金殿上凭什么让本世子回答你?” 祁阳侯本打算借此机会展现存在价值,逼一逼李炫奕,他没想到李炫奕丝毫不给面子,祁阳侯脸涨得通红,好歹他也是萧琳的生父! 李炫奕为了萧琳阉了太子,做下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必然是爱慕于萧琳的。 可这样爱慕着萧琳的秦王世子当众不给祁阳侯好脸色,祁阳侯又愤怒又羞愧,若是萧琳还在祁阳侯府,还叫他父亲,李炫奕必然不敢这么对待他。 孝穆皇帝道:“李炫奕!” “臣在。”李炫奕抬眼同孝穆皇帝目光相碰,“臣只是不想让一无耻好色之徒询问臣!” “朕将羽林卫交给你,是让你训练羽林军拱卫京城重地,不是让你带着羽林卫显摆。“ “回陛下,臣并没辜负陛下所托,羽林军在京城驻扎,没有任何匪患刁民敢在京城闹事,在京城受灾的时候,第一个快速反应出动维护京城太平的是羽林卫。臣为羽林军统领,带着二十几个羽林卫并没违背军规。” 李炫奕口齿清晰,论据充分。 他明显故意忘记了,他带着二十几个羽林卫不违犯军规,可他带着去东宫的羽林卫都是羽林军的校尉,他们一样可以有侍卫随扈。 孝穆皇帝更觉得头疼,任谁也没想到李炫奕如此难缠,就凭着李炫奕这种表现,想要此时定他的罪很难,更别说让李炫奕伏罪了。 端坐在龙椅上的孝穆皇帝陷入了困境,难道当庭说太子被李炫奕伤了命根子? 因为昨夜的事情太过引人注目,皇宫周围围上了很多人的密探,这些密探随时向各自的主人报告金殿的情况,李炫奕所言所行是最无法忽视的。 在皇宫外,众多马车之间,停着一辆很寻常的马车,萧琳放下了帘栊,浅笑:“他也不是那么笨!” “姑祖母,您想什么呢?” 萧居士回神,淡淡的说道:“总觉我忽略了什么。”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忽略事情总有一日水落石出,”萧琳坐在萧居士身边,“陛下不会就这么放过李炫奕,可陛下想逼着李炫奕认罪只怕不容易,陛下更没有借口打压秦王殿下。” “秦王世子今日的表现让人惊艳,我错以为他只有匹夫之勇,我低估了他。”萧居士压下莫名的思绪,笑问:“阿琳没有低估他,不然也不会闹着我来这里看他表现了。” 萧琳眸子亮晶晶的,娇俏的一笑:“我也不知他会有这样的表现,但我想经过昨夜的敲打,笨蛋也会长进的,况且他...他不愿意就这么得死了。” 心里有惦记放不下的人儿,李炫奕怎能甘心就此被治罪?更不甘心将萧琳让给司徒九郎。 “秦王妃殿下到,众人回避。” 在京城,秦王是天子之下的第一人,秦王妃自然地位尊崇,每一位命妇都得给秦王妃的车架让路。 萧琳听见秦王妃到,刷得一声,撩起了帘栊,看到属于秦王妃的马车标识,萧琳皱紧了眉头,“她来做什么?” 萧居士低垂下眼睑,“不可测,不可知。” 萧琳见到秦王妃下了马车意图进宫,萧琳直接冲马车上跳了下去,萧居士道;“阿琳,小心啊。‘ “王妃殿下,您这个时候入宫做什么?” 因为着急,萧琳跳下马车的时候脚崴了一下,顾不上疼痛,也不顾上旁边人诧异的目光,萧琳快走几步,在秦王妃递牌子入宫之前,扬声道:“秦王妃...您应该相信世子殿下。” 秦王妃身体一颤,回头轻蔑的看了一眼萧琳,“不是你,我儿怎么会闯下大祸?你不为我儿求情,莫非还要阻拦我入宫为我儿顶罪?” “奕儿是我最疼爱的儿子,我绝不能眼看着他被陛下问罪!” “秦王妃不能此时入宫为李炫奕求情,里面的状况很好...你只要一求情,他的罪名就定下了。”萧琳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儿,“他是您的儿子,您不能这么...不信他,不能因为慈母心害了秦王世子!” “我是救他,不是害他。” 秦王妃冷声道:“拦着她。” “喏。” 更多秦王府的侍卫阻挡住萧琳,“萧女郎请止步。” 萧琳眼看着秦王妃进入皇宫,“她是真疼李炫奕吗?” 金殿外,内侍惊呼,“回陛下,秦王妃跪请陛下,希望您对秦王世子从轻发落。”(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巨毒 这一回话,打碎了金殿上的寂静,孝穆皇帝坐直身体,目视李炫奕,抬高声音:“宣秦王妃觐见。” 李炫奕垂下眼睑,带着护手护腕的手握成拳头,他从没怀疑过秦王妃对他的疼爱,李炫奕更多得是怀疑有人利用母亲对他的疼宠,是谁?淑妃娘娘?还是司徒贵妃? 在应对出乎意外的变化上,淑妃比司徒贵妃更胜一筹,淑妃就是看不得他好。 李炫奕对淑妃更过了几许的痛恨,淑妃不仅想要他的命,还用秦王妃——李炫奕最在意最孝顺的母亲逼他认罪,想看他们母子骨肉相残?想离间父王和母妃?你可真够毒的,淑妃娘娘! 若是淑妃如今在李炫奕眼前,他能提起宝剑斩杀淑妃,哪怕萧琳将淑妃当作长辈看,李炫奕都容不下淑妃。 早些了结淑妃,也可以让萧琳少受淑妃的影响。若是能撑过这次,李炫奕同淑妃会是不死不休的敌人! 李炫奕最恨得是有人利用秦王妃。 秦王妃含泪走进了金殿,脚步凌乱般走到李炫奕身边,扑跪下来,手臂颤抖得握住儿子的手腕,未语泪先流,呜咽道:“陛下,求求您饶过奕儿吧。” “圣人有云,子不教父之过。”秦王妃满含眼泪,”王爷在外戍边,奕儿是我养大的,如今他犯下带兵围东宫,怒伤太子的大罪,臣妇愿意一力承担,恳请陛下饶过奕儿,是臣妇...臣妇没有较好儿子,是臣妇的过错。” “陛下,求您饶了奕儿吧,臣妇宁可代替奕儿伏罪。” 秦王妃虽是声音呜咽,可吐字很是清晰,不仅孝穆皇帝听得清楚,满朝文武一样听得清清楚楚。 怒伤太子,也就是伤了大夏储君,带兵威逼东宫,便是有心谋反,这两条大罪,只要有一条李炫奕承认了,秦王世子的命也就交代了。 司徒太尉皱紧了眉头,秦王妃是京城有名的慈母,也是很出名的贤内助。秦王长期戍边不在京城,秦王府不见任何的混乱,秦王妃治理家之严可见一斑。 秦王妃唯一让人诟病得是对李炫奕的溺爱,以前李炫奕闯祸,大多是秦王妃出面道歉赔钱。 用往事推测,秦王妃不应该是如此没有心机的妇人,难道是关心则乱?过于担忧不放心李炫奕? 作为秦王世子的慈母,这么做倒也说得通顺! 司徒太尉目光落在垂头的李炫奕身上,只是可惜了秦王世子的苦心,以秦王世子对秦王妃的孝顺来说,他怎能会眼看着秦王妃为他顶罪?九郎的毕生之敌会死? 有一个无情无义不顾儿子死活的母亲不幸,有一个太溺爱儿子的慈母,更为不幸,秦王世子是不幸中的大不幸。 秦王妃向孝穆皇帝磕头求情之后,她面向秦王世子,慈爱的眼底流出一丝莫名的幽怨,似在抱怨闯祸下大祸的儿子,又仿佛在心疼闯祸的儿子。 因为她这双眼睛,李炫奕的嗓子似被秦王妃捏住了一样,无法阻止秦王妃说话,李炫奕沉浸在对秦王妃愧疚和对淑妃的怨恨中。 “娘。” 秦王妃摸了摸李炫奕的脸颊,轻声说道:“奕儿,别怕,娘会拼死保护你的。” 李炫奕动了动嘴唇,默默叹息一声,罢了,认罪就认罪吧,虽然他不认为自己有罪,但母亲...他怎能让母亲失去性命?好在外面还有阿琳,他总不会受太多的苦。 不愧是最为擅长察觉人心的淑妃,他的弱点被淑妃看个正着。 李炫奕护着秦王妃,抬头道:“臣并非带兵威逼东宫,臣真得只是个爱显摆的世子!我娘只怕是听了谁的话,误会了。父王对陛下忠心耿耿,臣不敢让父王的对您的忠心被人非议。东宫的人是臣斩杀的,太子殿下也是臣废的,臣一人做事一人当,还请陛下莫要责怪我娘。” “奕儿。”秦王妃的声音如同杜鹃泣血,拦住李炫奕,苦求孝穆皇帝:“陛下求求您,求求您看在以前的份上,看在奕儿是王爷最疼爱的儿子份上,饶过奕儿吧,臣妇给您磕头,臣妇给您磕头。” 砰砰砰,秦王妃的额头很快磕出血,金殿的金砖上染着鲜红的血迹,那般的刺目,那般的鲜亮,地砖上好像盛开了几簇的红梅,秦王妃为儿子好的拼命心态,让朝臣脸上多了几许的动容。 即便是司徒太尉也在心里感叹,慈母秦王妃关心则乱。 李炫奕抱住了秦王妃,眼角湿润,“娘,你不必如此的。” “奕儿。”秦王妃哭倒在李炫奕怀里,她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她不忍心看李炫奕被问罪而紧闭着眼睛,“娘可以代替你认罪,宁愿为你死...奕儿,我的奕儿啊。 李炫奕眼角湿润,秦王妃的眼泪似从盔甲渗到了他的心里,他怎能看着母亲肝肠寸断?明知道是淑妃的诡计,他却只能跳进去,父母和萧琳始终占据着他心上最为柔软的地方。 秦王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让李炫奕十分的担心她会哭坏了身子,秦王妃的眼泪更像是利箭刺穿李炫奕的心。 扶正秦王妃,李炫奕低下高昂着的头,收敛起一身仿佛骄阳般的骄傲,双手伏地,叩拜孝穆皇帝,“陛下,臣认罪!” 额头碰触地面时,李炫奕唇边读了一抹苦笑,毛绒团子,对不起啦,毛绒团子,一切靠你啦。 秦王妃嘴唇像是被青紫染过了一般,嘴唇不停的颤抖,“奕儿,不要。” 李炫奕认罪,本来孝穆皇帝应该很高兴的,他有了为太子出气的理由,有了拿下秦王最出息儿子的借口,也可以震慑在外的秦王,但孝穆皇帝此时不觉得高兴,心绪反而很复杂,李炫奕不应该这么认罪的,应该是他用话语逼得李炫奕认罪。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孝穆皇帝头疼并不见轻。 “臣伤了太子,臣认罪。”李炫奕没有提为什么伤了太子,他不愿意萧琳被人议论,更不愿意搅黄了萧琳随后的安排,希望他的性命能留到萧琳上金殿质问孝穆皇帝那一日。 李炫奕摸了摸怀里的布袋,他吃了萧居士给的解药,除非明正典刑,否则毒药对他没用。 阿琳不会像母妃一样因为疼爱儿子乱了分寸被淑妃算计,若是有可能的话,应该让阿琳多同母妃相处。 “臣听到淑妃娘娘送得消息,才去的东宫,淑妃娘娘对太子殿下...嗯,真真是体贴关爱。” 李炫奕潇洒的抬头,如珠似玉的脸上露出几许快意恩仇:“常听人说,若是太过疼爱别人的孩子,此人不是傻子就是包藏祸心。不知陛下认为淑妃娘娘是不是傻子。” 秦王妃眼睫颤抖,手紧紧得扣着地面,即便指甲断裂,她也没感觉到疼痛。 孝穆皇帝问道:“是淑妃?” “不是她,还有谁?臣总不会突然发疯的去东宫找太子!”李炫奕淡淡的笑道,“后宫的事儿,外臣不便插嘴,然此时小侄提醒皇伯父一句,当心蛇蝎美人。” “司徒太尉,你以为如何?”李炫奕侧头问道。 李炫奕深知被阉的太子不配做大夏的太子,孝穆皇帝不是册二皇子就是册三皇子,士族领袖司徒太尉绝不会眼看着淑妃得宠,他给了士族攻讦淑妃的立场。 既然淑妃算计他,就别怪他报复回去! 司徒太尉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秦王世子到这份上了,还不忘报复淑妃,更给了他们士族机会!单凭今日的表现,秦王世子远非寻常人。 司徒太尉看不上司徒贵妃,但司徒贵妃是他的妹妹,司徒太尉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要帮忙的。 “陛下,臣以为秦王世子此时不会说谎王诬陷淑妃娘娘,臣赞同秦王世子所言,淑妃娘娘辜负陛下的恩宠。” 司徒太尉发话了,朝臣中的士族子弟统一进退,“臣复议太尉大人所言。”“臣复议。” 一时之间,朝臣群激昂,孝穆皇帝头更疼了,即便淑妃有罪,也不能这下此时定罪,李炫奕...他就不能让朕舒心了。 淑妃做了很多孝穆皇帝想做而不能做得事儿,他自然不能在此时抛弃淑妃,淑妃倒了,士族更会步步紧逼。 “李炫奕既以认罪,下诏狱严惩。” “遵旨。” 孝穆皇帝道:“至于淑妃...朕信任淑妃德行,给李炫奕送信的人并不一定就是淑妃的人,朕会查证清楚,还淑妃一个公道。” 李炫奕道:“陛下,您就是护着淑妃娘娘吧,早晚有一日,您会为今日的护着淑妃而后悔。” 说完此话,李炫奕站起身向金殿外走去,“臣去廷尉署,坐天牢。” 秦王妃身体前倾跌倒在地面上,对着李炫奕的背影喊道:“奕儿。” 炽烈的光鲜照在李炫奕身上,使得他多了一层层光环,晃得看他的人睁不开眼。 李炫奕背对着秦王妃摆了摆手,走出宫门后,他一眼就看到了萧琳,李炫奕拍了拍胸口,“毛绒团子,救命。” 萧琳瞪了李炫奕一眼,他这样哪像是坐牢去的?廷尉署的人像是保镖呢。 目送李炫奕去廷尉署,坐在马车的萧居士问道,“还不走?” 萧琳摇摇头:“我想同秦王妃说两句话,代替李炫奕问一声,为什么!” ps可怜的李炫奕,孝顺的孩子啊!两辈子李炫奕都是孝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端倪 寻常时,萧居士一般不会拒绝萧琳的要求,可这一次萧居士却道:“你想问什么?你能从她口中问出什么?秦王妃如同你娘所言,深不可测。” “我没想看透她,就是想代替秦王世子问一句。”萧琳回头看向萧居士,“就问一句,为什么。” 萧居士拽着马车帘栊,眸子深沉至极,“他会想让你问?他会相信你?” 萧琳道:“他想问却问不出口,秦王世子没什么优点长处,暴躁,易怒,骄纵,跋扈,心狠...可坚守孝道是他不多的优点,我不想眼看着他毁在这个优点上。” 李炫奕不是傻子,因为秦王妃是他的母亲,他才命令自己不多想,宁可入狱等着萧琳救命,等着司徒九郎扬名,哪怕他有再多的不甘,他也不会怀疑秦王妃。 这话也许秦王世子妃问最为合适,可李炫奕没有成亲,萧琳打算帮他问出他最想问又问不出口的问题。 “一个人毁于自己的缺点,那他是活该!一个人若是毁在自己优点上,那是他可悲。”萧琳扬起眉头,淡笑道:“我不忍心看他成为那样可悲的人。” 李炫奕同她一起成长起来了,萧琳把他当作可信的朋友,对朋友要真诚,这也是萧琳的优点。况且李炫奕为她怒闯东宫,废了太子,这些萧琳虽然不说,但都记在心里呢。 李炫奕是一个很纯粹的人,他没有九郎善谋,没有九郎工于心计,他也没有司徒六郎的隐忍内敛,他好似骄阳烈火。李炫奕若是被最在意的人伤害,骄阳会陨落,烈火会熄灭。 萧居士叹了一口气,放下了帘栊,可是就算是问明白了,李炫奕会相信萧琳?还是相信他的母亲秦王妃? 萧居士不由得为萧琳操心,不过,若是李炫奕不肯相信萧琳的话,以萧琳的性子,她的话只会说一遍,也就是说,萧琳不会再给李炫奕机会。 揉了揉额头,萧居士面色更是沉重,喃喃的说道:“他们两个性情又刚又烈,撞到一起也不知是祸是福。” 皇宫的门大开,朝臣走出,他们脸色大多显得很凝重,过了一会,秦王妃被人搀扶出来。 额头红肿,神色恍惚,似悲伤似茫然的秦王妃显得很是狼狈且脆弱,萧琳感觉她像是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一般,秦王妃的状况不好,很不好,因为李炫奕认罪抽掉了她的筋骨精髓。 萧琳眼里多了一分的犹豫,她是真的疼爱李炫奕吧,是关心则乱吗?眼前的一切不像是秦王妃演出来的。 秦王妃身边的朝臣不敢靠近她,在秦王妃和萧琳的目光碰到一起的时候,秦王妃突然来了精神,推开身边的侍女,双目赤红沙哑的说道:“你高兴了?你满意了?” “还我的奕儿。”秦王妃快步走到萧琳跟前,呜咽的说道:“还我的儿子,奕儿,他好傻,萧琳,你好狠的心肠。” 萧琳愣了一会,平淡的说道:“你这话不应该对我说,如果不是王妃殿下执意进宫为他求情,他不会认罪,当然也不会关到廷尉署去。” “不,是你害了奕儿,是你。”秦王妃眼睛似泣血一般,流出来的眼泪都带有血丝,“你为什么要招惹我的奕儿,为什么?” 萧琳还没有来得急问秦王妃为什么,先被她当面指责了。 “作为朋友,他会救我,所以在他有危险的时候,我也会救他,我的回答,秦王妃殿下可满意?”萧琳甩开了秦王妃伸过来的手臂,“即便他因别人犯下怒闯东宫的事儿,我一样会帮他,让你失去儿子的不是我,而是你...你低估了秦王世子,您以为他还是曾经的煞神。” 曾经对秦王妃的怀疑,萧琳此时打消了不少,秦王妃挚爱李炫奕是没有错的,否则她不会这样,可为何萧琳总有以一种奇妙的感觉? 秦王妃苦笑:“我宁可他还是京城的煞神,因为他那样我能保护他,他不会招惹惹不起的人,不会让那些秦王都惹不起的人恨他。” 皱紧了眉头,萧琳两道弯眉凝结成疙瘩,“王妃殿下...” “你不懂,你们谁都不明白。”秦王妃试论落魄的喃咛,“你不是母亲,你不明白的,不明白我对奕儿的疼爱。“ 萧琳侧身一步挡住了秦王妃的道路,问道:“您进宫是因为疼爱李炫奕?” “没有谁比我更疼他!” “你把他养成京城煞神,也是为了疼他?” “他是秦王世子,有骄纵的根本。”秦王妃冷笑,“你没有资格责怪我溺爱他,他的身份决定他可以任性妄为,而且他虽然是傲慢了一些,脾气暴躁了一些,但他以前也是洁身自好的,谁能说奕儿不学无术?他会诗词,会绘画,会辩才,会剑法,他会很多很多,那时候他活得比现在肆意快乐得多。” 萧琳眯起眼睛,侧身让开了路,微微屈膝:“恭送秦王妃殿下。” “你...” “送秦王妃殿下。” 萧琳转身向马车走去,方才急于离开的秦王妃愣住了,猜不透萧琳到底是何意? 她眼看着萧琳爬上了马车,眼看着马车向三清道观方向行使,秦王妃咬着泛白的嘴唇,额头的伤口滴血,鲜血落入眼里,红红的一片...萧琳到底为什么突然走了? “奕儿怎会看上这么个性情不定,眼里没有长辈的女郎?” 京城地震后,虽然主要道路畅通,但路上时而会有坑洼,马车行使得又快,颠簸更是严重。 萧居士看着萧琳的身体左右摇晃,她伸手揽住萧琳的肩头,“怎么了?我就说你问不出来,秦王妃好看透的话,也不至于到现在我还没看明白她。” 最为重要的是,哪怕萧居士安排诸多的人手还是探听不到当年的信息,连皇帝穿什么颜色内裤萧居士都能打听出来,却抓不到秦王府一丝一毫的漏洞,萧居士不得不佩服秦王妃。 “她不是高深莫测吗?我方才是不是比她显得更高深?”萧琳紧绷的脸在萧居士怀里露馅了,“秦王妃颇有任凭八面来风我自岿然不动的姿态,既然查不到,不如让她自己露出破绽。况且不是只有她能装得高盛莫测,也该让她伤脑筋了。” 萧居士绷不住笑出了声,捏了捏萧琳的脸颊,“阿琳啊,你太有趣了。” 看萧琳嘟着嘴唇,萧居士欣慰的道:“也太聪明了,可你怎么确定秦王妃另有隐情?” “看我娘啊。” “嗯?” 萧琳勾起嘴角,“我不知道秦王妃是不是另有隐情,可娘从没有担心坏人害我,只让我做虚有其表没有自保能力的人。秦王世子可以借着秦王的肆意妄为,她方才说秦王世子具有的才华...对秦王府来说是最不适用的,可偏偏这样的秦王世子却是当今陛下最为放心的,一旦秦王殿下战死,秦王府由谁来支撑?只懂得琴棋书画的世子?失去秦王的保护,他以前得罪多少人就会受到多少人的报复。” “我娘告诉过我,她会扶着我培养我高飞,而不是让我狐假虎威!” 萧居士道:“你拿秦王妃同阿菀比?” “她们是不能比,也许秦王妃本性就是如此,可我对看不透的人抱有一分怀疑总是没错的。”萧琳乖巧般蹭了蹭萧居士的胸口,目光沉静下来,“而且有怀疑,我才有可能说动淑妃娘娘。” “淑妃?” “嗯。” “李炫奕在刚才朝会上没少给淑妃下绊子,几乎算是当众打淑妃的脸面了。”萧居士拍着萧琳的后背,“直接戳破了淑妃对太子外柔内算计的心思,以淑妃睚眦必报的性子怕是不会轻饶了他。” 萧琳嘴里微微发苦,像是找大人诉说委屈一般,“可不是嘛,那个笨蛋真是不怕死,淑妃娘娘是好对付的?就是冲着我娘的面子,她也不会轻易放过秦王世子。就算是陛下打算用淑妃制衡司徒贵妃,经他这么一说,陛下对淑妃娘娘不会像以前那么信任。九郎...现在应该安排得差不多了,他不想再留着司徒家脸上的巴掌印。” 萧居士勾起嘴角,认真的听萧琳说话,“你打算怎么办?” “先给淑妃娘娘写封信,若是能见娘娘一面最好。娘娘若是想要更近一步的话最先做得应该压下司徒贵妃。”萧琳嘴唇嘟得更高了,“那个笨蛋什么时候收拾不行?” “你盼着淑妃忘记收拾秦王世子?” “嗯。”萧琳连连点头,“只是不知淑妃娘娘会不会看在我的面子上忘记李炫奕,哎,现在我的面子太小了,若是娘提起的话,淑妃娘娘会有所衡量。“ 萧琳不想借着萧菀的面子,李炫奕是她的朋友,况且萧菀好像对李炫奕不是很看好,萧琳从萧居士怀里撑起身子,马车有点颠了一下,稳住了身体:“谁让我同他认识了呢,他第一次去吴郡...” “怎么了?”萧居士看到萧琳乍变的脸色,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吴郡那场刺杀,姑祖母,您说,幕后指使是陛下吗?是陛下想要毁了李炫奕?可那个时候的李炫奕并没有现在耀眼,陛下怎么会知道李炫奕有心上进呢?” ps求订阅,小醉很努力的说,明天两更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庶子(两章合一) 马车剧烈的颠簸,萧居士几次伸手握萧琳的胳膊都没抓牢,萧琳坐到她旁边,握紧萧居士微凉的手腕,说道:“姑祖母别急。” “若是那场刺杀的主使是秦王妃,她太可怕了,她得多狠李炫奕?恨不得毁掉他?”萧居士手心是冷汗,她虽是没有做过父母,可她从没想过世上有这般心狠的母亲,“刺客不是冲着李炫奕的性命去的,他们想让李炫奕残废了。” “我是猛然间想到此事,也不一定是秦王妃。她对秦王世子看起来是真心疼爱的。”萧琳拍了拍萧居士的手背,“也许是我想多了呢。” 萧居士重重的踩了一脚马车底部,外面的人让马车放慢速度,颠簸轻了不少,萧居士道:“这么想来,只有她最有可能。秦王世子在三清道观受了风寒,随后秦王跪请三清祖师点化秦王世子,他回京没几日便去吴郡找你...” “不是找我,是给九郎贺寿。”萧琳更正萧居士的口误。 “好,算是给九郎贺寿。”萧居士显然不想在此事上同萧琳过多的纠缠,“满打满算他在京城待不到半月,大部分时日还在调养身体,他应该不会常常出门。” 萧琳赞同的点头,萧居士说道:“你帮着我顺一顺思路。” “嗯,姑祖母您说。” “你这副样子,真真是恼人得紧。”萧居士狠狠的戳了戳萧琳的额头,“我是为哪个?” 对萧琳的淡定,萧居士很上火。 萧琳讪讪的一笑,软软的唤道:“姑祖母。” 萧居士叹了一口气,舍不得说她,转到了正题上,“即便陛下忌惮秦王世子,陛下也不会料到秦王世子长进了,秦王世子是去了吴郡会司徒九郎后才算是觉醒,这一点陛下不可能知道。” “是的,其实若是没有那些折辱他的刺客,没准他就是三分钟的热度,回京后会像以前一样。从这一点上说,是那些刺客让他知道同九郎的差距。” 萧琳回想起当时的情况,她同李炫奕都是狼狈的,可九郎像是谪仙一般从容,李炫奕被九郎救了肯定不甘心的,他也有追上九郎的勇气,唇边露出一丝笑容,“那个笨蛋是在挫折波折中成长的,若是没有那些意外,他会是安享富贵的纨绔子弟。” 先有司徒尚,后有司徒堂,李炫奕任何时候不敢都不敢放松。 萧居士叹道:“陛下是个要脸面的,他不会亲自对付秦王世子,只有依靠着旁人,司徒贵妃极爱陛下,可陛下对她始终是怀疑的,自甘堕落的司徒贵妃...陛下也不会重视她。” 说起司徒贵妃,萧居士神色多了几分的恼恨,萧琳道:“姑祖母,别气,别气。” “她不值得我生气,不值得我为她考量。”萧居士顺了一口气,“淑妃是陛下最信任并委以重任的人,可淑妃当时同阿菀联合,她明知道你是阿菀最在意的人,她不可能让刺客伤你!” “嗯,淑妃娘娘还是很疼我的。”萧琳记得在三清道观时,淑妃对她的善意,淑妃是真心想让她做儿媳妇,也是真心疼惜着她,“就算不看在娘的面子,淑妃娘娘也不会害我。” 萧居士摸了摸萧琳的脸颊,小时候的萧琳可爱极了,胖嘟嘟的小脸上总是挂着甜甜暖暖的微笑,机灵的眸子纯净清澈,萧琳那个时候任谁都不会有意得伤害她。 淑妃既是有心让萧琳成为儿媳妇,她就不会派刺客来,萧居士道:“若不是陛下和淑妃安排的话,还有谁把毁了他看作比要他性命还重要?那群刺客根本就是存了折辱秦王世子的心思,甚至他们想让他摔断腿。” “秦王殿下的政敌?”萧琳试探的问道,“或者秦王世子得罪了什么人?” 萧居士目光深邃,萧琳被她看得低下了头,“我不是为秦王妃开脱..如果一切如姑祖母推断,他也太可怜了。” “你方才才说过,毁于缺点的人是活该,毁于优点的人很可悲。” “...是我说的...可为什么?为什么秦王妃要这么做?” 萧居士答非所问,一项一项再排除:“朝中盼着秦王殿下倒霉的人不在少数,若可若说有人想要李炫奕的性命让秦王府断根,这根本说不通。李炫奕是秦王最宠得儿子,但秦王二子很有才华,在当时害了李炫奕就是在成全秦王,朝堂上的人不会这么傻。至于吴郡士族...老司徒许是会动心思,可九郎却不会同意的。” “嗯,我相信九郎会阻止这种阴谋诡计,他会赢得光明正大,会赢得李炫奕心服口服,因为他们毕生之敌。” 萧琳继续为萧居士提供依据,萧居士问道:“还用我继续说下去?” 萧琳眼睛亮晶晶的,笑道:“姑祖母,我想到了。” “什么?” “我想到怎么给淑妃娘娘写信了。”萧琳欣喜欢快的说道:“我把这些都写上去,把我方才同秦王妃的对话也都写上去,淑妃娘娘是个很聪明很有手段的人,她一直在京城,比我同姑祖母了解秦王妃。” 萧居士眼睛也是亮的,赞叹道:“阿琳,你实在是太聪明了,聪明极了。” 萧琳腼腆的一笑,“不是呢,我是为了省事啊。况且我也实在是想不出办法来为他向淑妃娘娘求情,他在金殿上那般打淑妃娘娘的脸面,淑妃娘娘不仅会报复他,为了向陛下证明清白,淑妃娘娘许是会亲自让他好看。” 淑妃虽然疼她,但淑妃在后宫里那么多年,不会因为疼萧琳就让自己陷入危险中去。在太子位置即将空出来的时候,哪个皇子被册为太子,哪位娘娘就是皇后。 这件事来得太突然,淑妃多年的准备远不是司徒九郎的对手,司徒九郎会整合士族力推司徒贵妃上位,淑妃最强有力的后台是皇帝。 皇帝明摆着不想让李炫奕好过,淑妃为了将来考虑会听命于皇上。 萧居士道:“我一直在吴郡,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儿查证起来实在是费劲,可淑妃不一样,她一直在陛下身边,她对秦王妃了解比咱们深。” “省力好,省力实在是好。” “姑祖母。” 萧琳脸颊绯红,“我真的没做什么呢。” 萧居士笑容突然僵硬了,她们讨论这么多,基于李炫奕和秦王妃不同常人的母子情分,基于秦王妃对李炫奕的溺爱和伤害,若是李炫奕真不是秦王妃的儿子...那他就是庶子,必然不能继爵!萧琳,萧家最优秀的女郎嫁给庶子? 萧居士的心突然沉甸甸的很是不舒服,此时她宁可秦王妃是关心则乱,一旦拆穿了一切,李炫奕...会不会一蹶不振?庶子在大夏不会被重用。 马车停在了三清道观,萧琳从车上跳下来,扬眉笑道:“我去写信,姑祖母,我先去写信。” 萧居士扶着马车凝视萧琳的背影,眸光暗淡了几许,遇见李炫奕到底是萧琳的幸运还是不幸? 李炫奕的麻烦和爵位都是次要的,萧居士怎么忍心将萧琳嫁给一个庶子?而且还是生母不详的庶子! 结合秦王妃对李炫奕的疼爱和戒备,萧居士不认为会猜错,李炫奕被毁了的话,秦王二子必然会承爵位。李炫奕为两个弟弟挡住了陛下的谋算,秦王妃真真是好算计,用庶子顶到前面,等到陛下彻底毁了庶子,再亮出底牌,到时候李炫奕...李炫奕哪有脸面再做秦王世子? “无耻,无耻之极。”萧居士紧咬着牙根,“这个女人,虚伪之极。” 像秦王妃这样狡诈阴险的女子实在是奇葩,心机这样的深,容不下庶子的当家主母多了去了,对庶子非打即骂的人也有很多,可秦王妃...这是对李炫奕多大得恨意? 秦王怎么会弄出个庶子来?萧居士想不明白,莫非秦王不知道?不知道李炫奕的生母是谁? 秦王对李炫奕的疼爱绝对不是做假的,一个又一个的谜团困扰着萧居士,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嗯,快点磨墨。”萧琳清脆的声音从屋子里飘荡出来。 愁容满面的萧居士淡淡的笑了,只有萧琳能解开这些谜团,萧琳仇恨唐霓,但她从没轻视过寒门,以士族女郎为傲,但也没小看过庶族。即便李炫奕最终被证明是庶子,萧琳也不会离开他,萧居士就算有再多的不甘心,萧琳选择的人,她都会支持,哪怕颠覆大夏传统! 秦王妃回到秦王府后,刚刚下马车,她双腿一软,李炫铁搀扶住她,关切的问道:“母亲。” 秦王妃眸色迷蒙,冷淡的问道:“谁放你出来的?我不是让你闭门思过?” “你不是奕儿,你闪开。”秦王妃推开二儿子,身体虚弱般的晃了晃,“我要给奕儿弄吃的,他最爱吃的。” 李炫铁看得出母亲不清醒,上前一步抓住秦王妃的手臂,“娘,你害大哥进廷尉署,还想着给他做吃的?你为什么要去金殿?你为什么要逼着大哥认罪?” “我没有!”秦王妃双目赤红,“我那么疼奕儿,我怎么会逼他认罪?” 秦王妃仿佛说给自己听,又仿佛说给李炫铁听,“我不会害奕儿,我不会害他。” “可因为你,大哥认罪了,陛下会饶了他吗?被伤得人是太子殿下,是陛下最疼的太子殿下。”李炫铁面带苦涩,“娘,你疼大哥,父亲也疼大哥,我嫉妒过,不平过,可我从没想过取代大哥,我好文不好战,我自知撑不起秦王府,所以在您上金殿前,我跪求你不要去,大哥一旦被降罪,我做不了秦王世子,我更无法眼看着父王打下来的基业毁在我的手上。” 秦王妃眼泪流淌,“我没有害奕儿,没有害他。” “士族步步紧逼,哪会容得下陛下的左膀右臂——秦王府?”李炫铁双膝一软,跪在地上,痛苦般的说道:“我没用,无法统领羽林卫,我不争气,敌不过司徒六郎。母亲应该知晓我的本事,以我这点能耐凭什么同蛰伏吴郡的天降奇才的司徒九郎相比?这么多年,只有大哥可以分司徒九郎的风头,也只有大哥才能压制蠢蠢欲动的北府军。” “娘,您为何不明白,父王的基业,父王的志向只有大哥能继承下来,若是父王万一有个好歹,只有大哥才能保住秦王府。父王是现在,大哥是秦王府的将来。” 秦王妃抬手打了李炫铁一记耳光,凄厉的说道:“胡说!你父王会长命百岁,你不许诅咒王爷死!” 李炫铁不敢揉被母亲打红的脸颊,笑容越发的苦涩,“您心仪父王,却毁了父王最疼爱的儿子,母亲,您是为我?还是为你的不平不甘?”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秦王妃伸手抓住李炫铁的肩膀,狰狞的问道:“你到底知道什么?” 李炫铁紧紧抿着嘴唇,他肩胛骨给秦王妃抓紧,他肩膀很疼,心更痛儿,“娘想让我知道什么?” “您疼大哥做不得假,您忽视我同三弟一样不是假装的。大哥比我们都孝顺您,他从来不会多想你为什么这么疼他。” 秦王妃茫然的松手,两行血泪在脸上滚落,“奕儿。” “大哥对我和三弟一直很好,很愧疚,因为他心中有你,有父王,有秦王府。他尽力弥补我和三弟缺少的母爱,您没有发觉最近大哥总是抱着三弟去找您?或者拽着我去看望您?大哥心地纯良,他总是以你的名义送三弟礼物,总是对我解释,您是疼我的。” 李炫铁仰头看着秦王妃,“您又没有想过,大哥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有多难受。我有多心疼他。去年我喝醉了,同人打架,大哥冲过来保护我,他帮我找老师,帮我警告那些看不起我的同窗,甚至他...他帮我批改作业,教我怎么做学问,你和父王想不到的,他都想到了,你和父王没有为我做的,他都做了,大哥常说我们是兄弟,不分彼此!母亲,您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敬佩他?多以他为荣?” “今日,你把我的支柱,把我的偶像毁了,我恨你,但也可怜你!”李炫铁从地上起身,悲凉的说道:“起码我知道敬爱大哥,可你呢,你根本不知道是疼爱大哥,还是恨着他。” “闭嘴,你给我闭嘴!”秦王妃凄厉的叫道,“李炫铁,你给我闭嘴!” “人若是心伤了,再也挽回不了,大哥是很纯粹烈性的人,母亲,你今日所做的一切,毁了大哥,毁了秦王府,也毁了对你最有孝心的儿子。” 李炫铁对秦王妃深深的鞠躬,“我去廷尉署看望大哥,我告诉你,秦王世子——我不会做!” 秦王妃一个踉跄摔倒了,视线被泪水模糊,“奕儿,我的奕儿啊,我怎能不疼奕儿?” 爱于恨似一把刀生生的搅碎了秦王妃,奕儿被她毁了,二子三子不同她亲近,秦王妃承受得痛苦远非寻常人可以想象。 她哭得肝肠寸断的时候,再也没有人逗她笑,在她不喜欢秦王召幸姬妾的时候,再也没有人安慰她,并且去搅黄了秦王的好事,在她过庆寿时,再也没有人笨拙得给她做长寿面... “奕儿,我...我不是恨你...我真的不是恨你。” 偌大的秦王府没有人回应她。 皇宫,广华殿,淑妃勾起了嘴角,“李炫奕,你该死!” “主人,陛下虽是相信您,没有听信秦王世子的话,可奴婢打听到陛下下朝之后去见了贵妃娘娘,要不奴婢再去探听消息?” 淑妃道:“不用,陛下不会放过秦王世子,看光景,秦王也快进京了,必须得在秦王进京前除掉李炫奕。” “可一旦秦王知晓是您动手伤害他的爱子,秦王殿下会同您不死不休的。”随从劝道,“司徒贵妃一定比您着急...您想想办法让司徒贵妃动手不好?” 淑妃摸了摸手腕,垂下眼睑,“我等这个机会等了十八年,秦王爱子...除得便是秦王的爱子,不是他最疼爱的儿子,他哪会知道心痛的滋味?” 淑妃脸上的笑容非常的妩媚,“英勇忠诚的秦王失去李炫奕,他会不会哭?会不会后悔?本宫想知道他会做什么。” 淑妃缓缓的起身,从秘格里取出一赤红色的瓷瓶,在她白皙修长的指尖,赤红的瓷瓶似鲜血一般清晰,淑妃淡淡的说道:“即便秦王也不会想到,这药最终还是落在他儿子身上。” “主人。” “不必说了,除去李炫奕,本宫才有可能挽回陛下,司徒家不会眼看着本宫登上后位,本宫如今只能依靠陛下了。”淑妃将瓷瓶里的药丸倒在手心,慢慢的凝出一抹笑容,“将药丸容了放入水中。” “喏。” “秦王世子该换人做了。” “喏。” 随从下去按照淑妃的吩咐安排投毒的事儿,淑妃歪着身体靠着垫子慢慢的合眼,嘴角慢慢的勾起,“秦王,我等你!” 天色将晚,晚霞漫天,广华宫的门开了,淑妃睁开眼睛,视线模糊,眼前似一道熟悉的影子闪过,她咬紧了嘴唇,等到来人才面容清晰时,平静的问道:“什么事?” “主人,萧氏阿琳给您的书信,说是让您最好现在就看。” 淑妃接过了书信掂量一下,“阿琳是想为李炫奕求情,本宫实在是不想看这封书信。”(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 真相(两章合一) 夜幕降临,银白的月光驱散了京城的喧嚣,京城家家户户或是点起了蜡烛,或者点燃油灯,老人,夫妻,孩子围坐在一起用饭或者闲聊,偶尔会传出夫妻拌嘴,父母教子的声音。 京城城门已经关闭,只有孝穆皇帝的圣旨能敲开城门,起码在京城周围,孝穆皇帝的命令是不容任何人质疑的。 京郊一处树林空地上燃着几簇火堆,火堆上架起的架子上烤着剥了皮的野兔,火烤兔肉发出滋滋的轻响。在火堆旁,笔直的坐着一人,在他不远处,有两名穿着甲胄的壮汉单膝跪在空地上,“主人。” 坐在火堆旁的人拿起树枝撩拨着火堆,红彤彤的火焰映进他漆黑的眸子,“进不去京城无妨,本王只想知道奕儿怎样了。” “回主人,听说世子殿下被关进了廷尉署。” “主人,属下以为陛下不会想到您就在京郊。” 坐在火堆旁边的人,就是不远千里赶回来的秦王。 他握紧树枝,咳咳咳,咳咳咳的咳嗽着,在他的肩头红色的印记像是盛开的红梅一簇簇的染红了衣服,他似是感觉不到疼痛的木头人,“明早进京。” “是,主人。”身后的两人维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其中一人道:“您的伤口需要重新处理,主人。” 秦王凝视着火堆,道:“没事。” 对于一惯沉默寡言的秦王,他们即便再多的担心也不敢多说,只能稍稍的劝上一句:“世子殿下会担心您的。” 秦王不为所动,过了许久,野兔烤熟了,肉香四溢,秦王动了动嘴唇,“我可以打退胡族,但却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 妻儿和她的面容在火堆上会闪,秦王冷硬的嘴唇抿得紧紧的,他们都没错,错得是他, 夜风拂过,荒草左右摇摆,秦王握紧了树枝,“丹阳真人?” 秦王背对着来人,紧紧凭着轻微的脚步声便可以判断出来人。 萧菀显得风尘仆仆,可从她脸上,从她穿着飘逸的蓝白相见的道袍上一点也看不出她日夜兼程赶回京城的狼狈。 “秦王殿下,我们有见面了。” 莎莎脚步声响,萧菀走到了秦王面前,垂地的道袍底端划过矮小的草芥,秦王道;“丹阳风采依旧。” “过奖。”萧菀风姿迤逦,在她身上有着道姑的清高高洁,又有士族女郎的傲气,不是谁能将道和俗融合得这么好。 萧菀席地跪坐,淡笑道:“儿女不省心,做父母得不操心哪成呢。” 他们两个都是为儿女操心费力的慈父慈母,两人目光碰撞到一起,同时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愁人,是他们唯一相同的感觉。 “本王没想到丹阳真人会抛下西北的一切赶回京城。” 秦王可是知道萧菀攻讦佛教到了关键时候,前期用了极多的力气,将要取得突破进展时,萧菀离开了西北,“本王以为令令爱不需要太过担心。” 萧菀往火堆里添了一把树枝,篝火映红了她的脸庞,“阿琳是不需要我担心,可为人母亲,又怎能放心她这个时候到京城?我对阿琳的心思,同拖着伤体赶回京城的秦王殿下是一样的,王爷何时放心过秦王世子?哪怕如今他成长为同司徒九郎并论的天才。” 秦王合了一下眼睛,萧菀笑道:“以我猜测有很多人不希望秦王世子如此的出色,比如陛下,比如吴郡士族,比如...” 萧菀目光凝在秦王脸上,“比如淑妃,比如秦王妃。” 秦王握紧了垂放在双膝旁边的手,身躯轻轻的颤抖,“都说丹阳真人是神仙一般的人,怎么,你还会关心俗世?” “实话说,作为母亲,我不想阿琳同李炫奕相交。”萧菀很是诚实,“以前我看不上李炫奕纨绔成性,他除了有世子的位置外,还有什么?如今他出息了,长进了,我还是反对他,秦王殿下不想问什么?” “丹阳真人,你想说什么?”秦王眉头皱紧,“你到底想说什么。” “秦王妃金殿为爱子求情,秦王世子认罪,淑妃得陛下之令意图给秦王世子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 秦王随着萧菀的话,拳头越转越紧,呼吸越来越局促,三清道统遍布大夏,掌控了三清道统世俗之力的萧菀消息比他灵通得多。 “丹阳真人。”秦王缓缓的说道:“淑妃娘娘不会伤害奕儿。” “是吗?” “是。” “秦王殿下有何依仗淑妃娘娘会厚待秦王世子?” “这你不需要知道。” 丹阳真人笑着看秦王撕扯兔肉,过了一会幽幽的叹息:“以贫道对裳姐得了解,她若是恨一个人,那人一定得死。” 啪嗒,秦王手中的兔肉落地,他丰厚的嘴唇抿得很薄很薄,突然一下他站起身,眺望远方的京城,“告辞。” “你就这么回京是进不去的城门的。”萧菀眸光深邃,“太子被李炫奕一剑给废了,王爷以为司徒一族会做什么?王爷以为裳姐会想你帮忙?” “她跟你说过什么?”秦王身体坚硬得像是岩石,“丹阳真人,你是为了萧琳只是为了萧琳才返回京城的?” “我出家的时候,裳姐在三清道观观礼,我知道她在湖边燃放了长明灯,裳姐父母早亡,兄弟姐妹对她不亲,她放得长明是给谁的?” 萧菀抬眼看着面容泛白的秦王,自嘲般的说道:“事关阿琳的将来,容不得我想不到,秦王妃是那种不顾大局的人?秦王殿下这么多年只守着秦王妃一人,就算是块石头也会捂化了。” 世人因为秦王好战和容貌对他多有鄙夷,可在秦王身边的人,并了解秦王为人的人,他们会看出秦王世上有难能可贵的气质。秦王很可靠,很忠厚,他可以为所爱的人付出一切,可以为愧疚的人补偿一切。 “秦王妃也是喜欢王爷的。” 秦王捂着肩头,满是厚茧的手掌上沾满了鲜血,手心粘稠,秦王苦笑:“是我对不住她,阿菀...别再说了。” 萧菀起身走到秦王身边,柔柔的说道:“坐下。” “我...” “你此时回京不是救儿子,而是去送死。“萧菀抬手按在秦王没有受伤的肩膀,重重的下压:“救人也得讲究方法,秦王殿下以为陛下还是从前的好兄长?还是你以为你还是什么都可以让给救命恩人的秦王?” “我哥救过我,我对不住我哥。”秦王合眼说道:“他要我的性命,我可以双手奉上,可奕儿...不行。” 秦王感觉衣襟被撕扯开,他的身体彻底的僵硬成了岩石,喃喃的说道:“你要做什么?” 萧菀挑了挑眉稍,“贫道心无旁念,秦王殿下想俗了。” “我萧菀不会要别人的男人!” “嗯。” 秦王的膀子露出,寸长露骨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夜风吹过,秦王感到一丝舒服的凉意,他合眼不敢看萧菀帮他处理伤口,喃喃的说道:“多谢。” “将来若是我的宝贝女儿嫁了李炫奕,你可不能欺负她。” “他们还小,你也不会这么顺利将爱女嫁给奕儿。” “我家那丫头....”萧菀唇边带了几许慈爱,“她主意正,靠山硬,她愣是有办法逼得我同姑姑听她的,帮她扫平障碍。” “....” 秦王突然觉得将来萧琳的丈夫会很可怜,丹阳真人够难惹了,三绝隐士更难对付,能动摇这两位决定的萧琳又是何等的可怕? “咳咳,咳咳。“ “吓到了?”萧菀笑盈盈的问,缠上绷带后,低声说道:“内伤外伤,一身是伤,贫道实在是担心你喝不到儿媳妇的茶。” 秦王缓缓的说:“为国戍边,万死不悔。” 萧菀手指轻颤,包扎好伤口,将随身带着瓷瓶扔到了秦王手中,轻松的说道:“我家丫头最大的愿望是得一个慈父严父,所以你得活着。” 秦王没过多的矫情,握紧了瓷瓶,嘴角勾了勾:“哪怕她选择司徒九郎?” “一日三次,按时服药,你的内伤会有所缓解。”萧菀没有理会秦王说得话。 秦王拱手道:“多谢。” 萧菀重新坐回到火堆旁,“我虽然能治得了你的伤,却治不了你的倔强。” “我求你一件事。”秦王首次在萧菀面前低垂下脑袋,嘴唇蠕动了好一会,“给淑妃送个消息,奕儿出生在辛丑年,十月初十,巳时。” 夜风很快的卷走并吹散了秦王的话语,秦王头低得更深,似愧疚,似无奈,似哀伤,近在咫尺的萧菀愣是看不清秦王的脸庞,萧菀问道:“为什么?” “奕儿身体不好。” “为什么?” “是我自私。”秦王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我想光明正大的疼他,我想将我的一切留给焰儿。” 萧菀吹起口哨,夜莺在萧菀头顶上盘旋,取出白布,萧菀用力的挤了秦王的伤口,鲜血再次蔓延,萧菀蘸着血写了几句话,夜莺落到萧菀肩头,将白布绑到了夜莺脚上,”快去。” 清脆的鸟鸣响彻夜空,秦王不顾伤口再次崩裂,“多谢。” 萧菀问:“李炫奕是怎么死的?” “病死的。”秦王叹道:“即便他不是我的儿子,他也是我的侄子,我不会没有人性到杀了他。” “李氏皇族,真真是混乱至极。”萧菀忍不住出言讽刺,“陛下肯定是不知道了,可我不明白陛下怎会要李炫奕的性命?他就不怕错杀了亲子?” 萧菀一直以为爱着秦王的秦王妃想要李炫奕死,是想要报复,清除掉孽种! 秦王苦笑:“怕是连王妃也不知,他是谁的孩子?那一夜我醉了,因为对皇兄的失望,因为对她无望的爱恋,我恨,恨给我给了男人最大耻辱的人!” “皇兄不会在意他是谁的儿子,因为奕儿就算是他的儿子,他也认不会去。” 压在心底十几年的秘密一朝戳破,秦王也希望能像人倾诉,“上个月我中伏,受了很重的伤,可我拼命想要活着,我们都错了,只有他是无辜的。” “没错,李炫奕是最可怜可悲的人。” 秦王手盖住了眼眸,声音呜咽:“她是那么疼奕儿,我以为她不知道。她是那么的冷淡疏远奕儿,我不想告诉她,奕儿有我同王妃疼爱,是秦王府嫡长子,拥有不弱于太子的地位,我以为足够了。这个秘密埋藏在心底,我会用一生补偿她们。” 秦王同萧菀更像是知己,他们两个在西北几次交锋,年轻的时候也是相熟的,秦王对萧菀的印象极好。在京郊,秦王向她吐露同谁说都不合适的心声。 “所以,秦王妃以为你不知,因为隐瞒得很好,其实你知道的。你以为能瞒过秦王妃换子,其实她早就知道了。” “我真的以为她不知,她很疼很疼奕儿,不是捧杀,她是真心疼爱奕儿的。” 萧菀又往火堆里添了树枝,“你不了解做母亲的女人,淑妃恨意正常,秦王妃怨恨你也正常,最最可怜得人是你们中间的李炫奕,被秦王妃利用对付淑妃,淑妃记恨他甚至想要他的命。他什么都不知道,却要承受这样可悲可笑的身份。你疼秦王世子只怕更多得是想补偿他。” 秦王泪水从眼角滚落,他们这些人的罪孽却要李炫奕承担,是极不公平的。 “不,我是疼奕儿,想要将最好的留给他。” “可你没有想到你保护不了他一辈子,你给他的东西,需要他付出多大的代价。若是有可能,他更想做焰儿。” 萧菀缓缓的起身,“若是你真心疼爱他,就给他个保证吧。” “什么样的保证?”秦王迷蒙的眸子清醒了不少,“是任何人无法轻视他,伤害他的保证?” “淑妃对三个皇子态度平平,想也知晓经历了你失信的事儿后,她的心根本不会在皇子们身上。本就是既有野心的女人,因为爱子的死,情郎的无情背弃承诺,她的心力都会放到权利上。方才那封书信,可以确保淑妃不会再伤害秦王世子。可秦王殿下,你怎能保证陛下会容得下李炫奕?” “陛下什么性情,您应该比我清楚。” “所以你不让我此时进京。” 秦王长处一口气,“皇兄派去的人颠覆不了戍边军,我也不再是曾经跟在他身后的秦王。为了奕儿这辈子的太平,我还有什么舍不下的。” 李炫奕是他最为亏欠的儿子。 秦王拭去眼角的几许水渍,眸子深邃有神,端坐起身体,“本王想问丹阳真人,你是站在哪边?” 淑妃有多疼儿子,秦王是知道的,淑妃曾经说过,这个儿子是她的命儿,因为他带回去焰儿的尸体,淑妃咳血后打了他,随后她又回到了齐王府,她说过要让自己一辈子后悔当初的决定。 只要淑妃知道李炫奕就是焰儿,她只会对儿子补偿,再补偿,补偿她曾经对李炫奕的轻蔑和伤害。 秦王并不担心淑妃,那么明显同淑妃结盟的萧菀会站在淑妃这边,还是站在吴郡士族那边? 司徒一族一定会全力支持司徒贵妃的,这一点同样毋庸置疑。 萧菀淡淡的说道:“我站在我家丫头那边,她往哪里站,我就往哪里站。” ....秦王愣了好一会,“我家小子算是救了她,她应该站在我家小子那边的吧。” “看看秦王世子和九郎谁得魅力更大了,古有美人计,其实美男计也很好用的。”萧菀唇边重现笑容,她的眼眸里蕴满了对萧琳的宠溺,“裳姐以儿子为命,阿琳就是我的命,若是阿琳过得不幸福,我所拥有和即将拥有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兵者诡道也,本王以为美男计可行,多谢丹阳真人提点。”秦王洒脱般的一笑。 萧菀略微惊奇秦王所言。 秦王端正的跪坐了,在世人眼中丑陋的五官此时显得清俊了许多,秦王不是长得丑,十几年压抑的日子,让他沉闷着,苦熬着。今日秘密一旦拆穿,即是士族又是皇族的他此时必然会显得潇洒从容。 若是秦王是古板的人,淑妃也不会倾心相恋于他。 “阿琳不会等着旁人为她报仇出气,王爷且等着,阿琳必会给所有人一个大大的惊喜,疼爱她的人以她为傲,不喜欢她的人,会恨死阿琳的。” “丹阳真人。”秦王唤住远去的萧菀,郑重的问道:“你为什么帮本王?” 萧菀即便同淑妃同盟,也不会赶过来说对他说这么一番话,萧菀像是特意等着他,不想让他冲动的闯进京城,被孝穆皇帝问罪。 ”阿琳说你是个好父亲,为了这句话,我来了。可结果...差强人意,不过,你应该算是秦王世子的好父亲,只可惜你不懂女人,差一点毁了你最疼的儿子。” 萧菀飘然而去,如同来时一般突然,她的离去同样得悄无声息。 广华宫,灯火点燃后,淑妃才缓慢的拆开了书信,她平淡自信的目光转为惊恐,攥紧书信,“怎么会?他是焰儿?” “主人。丹阳真人有信。” “拿过来。”淑妃声音有着发自灵魂的战栗,千万不是,千万不是....淑妃看着白布上熟悉的血红字迹,李炫奕生于辛丑年,十月初十,巳时。” ps 最大的狗血撒了,咳咳,大家撒花吧,小醉最近很勤劳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情殇 ‘焰儿,他应该叫焰儿。’ ‘嗯。’ ‘你我在火中结缘,在火中定情。’ ‘嗯。’ ‘所以他应该叫焰,可以燃烧一切的火焰,可以享有一切的焰儿。’ ‘嗯。’ ‘除了这句,你就不会说点旁的?’ ‘他是你我的命。’ 往事一幕幕的浮现,淑妃死死的咬着嘴唇,焰儿没有死?淑妃又看了看萧菀送过来的白布。 淑妃因为激动而早产,秦王妃因为忧愁安胎药吃多了而晚生,她的焰儿和李炫奕竟然相差不到三日,而且他们身体都不好。 ‘若是他们只能活一个,你救哪个?’这是淑妃在秦王抱儿子去三清道观求诊时问出的话。 秦王没有回答,带给淑妃得是焰儿的死讯。淑妃从小孤苦,爱一个人就会全心的爱着,恨一个人也会全心的恨着。 她打了秦王一记耳光,‘我告诉你,你一定会后悔今日的选择,我今日受得痛苦,必让你十倍偿还。’ 淑妃埋葬了爱情,抛弃良知,重新回到齐王府,她争宠,她努力的向上爬,她讨好侍奉根本不爱的齐王,在齐王争夺帝位的时候,她下毒让秦王病了半月,她只想着报复秦王,报复让她变成这样的秦王。 秦王越在意的东西,她越是要毁了,也许因为她天性薄凉,也许因为她将所有的疼爱都给了焰儿,她无法对同皇帝生的儿子付出全部的慈爱。焰儿,是淑妃心上最深的烙印。 “我的命!”淑妃手臂颤抖,捧白布,“我没有骗你,他是我的命!” “主子。”周围的侍从从未见过淑妃这幅模样,跪伏了一地,“您息怒。“ “我要出宫。”淑妃抹去眼泪,将白布扔进火盆里,拢了拢袖口:“去廷尉署。” “娘娘,您不能此时出宫的,陛下不会应允。” “我是去要李炫奕的命儿,陛下不会在意本宫同秦王府一脉起冲突。” 淑妃唇边露出冷冽的笑容。孝穆皇帝只会想要废了李炫奕。 “可是药已经送进去了,您去廷尉署怕是会见到秦王世子的尸身。”随从压低声音,“您又是何苦呢?” 淑妃身体一颤,镇定的说道:“本宫就是想去看看,看看秦王世子是生是死。” 李炫奕同萧琳极是要好的,萧琳会给李炫奕安排解毒的药剂的...一定会的,淑妃抿紧了嘴唇,“让北府军郭淮佯动,牵制吴郡士族,命城门管事齐奇看好城门,命六部中本宫埋下的人给陛下施压,命西宁将军配合秦王。” 他既是把李炫奕当做命儿,他就不会眼看着陛下杀了爱子。领兵威逼京城,孝穆皇帝才后可能让步。 “主子,您这是...哪里用得上鱼死网破?您不是说杀招要留在最后?” 淑妃向广华殿外走,这些暗棋是她多年的经营,本打算等到孝穆皇帝宾天之日,她可借助他们再进一步。如今她不求能坐上皇后的位置,也不想去做至高无上的那个,她只是个想要保住爱子的母亲。 “杀招?秦王妃才用了杀招,本宫小看了她。” 秦王妃用心之狠毒,超乎淑妃的意料,本来处处占据上风淑妃却像是早已经落入陷阱的猎物,同亲子反目成仇,亲手毁掉爱子....淑妃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瘫软在轿子里,秦王妃,你给本宫等着! 若是秦王妃在眼前的话,淑妃能活剐了她。 淑妃敲开宫门去廷尉署后,孝穆皇帝从榻上起身,司徒贵妃将衣衫披到他肩头,“淑妃妹妹是等不及了想同秦王殿下相见呢。” “贵妃。”孝穆皇帝缓和了语气,手臂搭着司徒贵妃的肩头:“皇弟同淑妃之间一惯不对付,秦王最怕见淑妃。” 司徒贵妃明显还想给淑妃上眼药,她知道淑妃最恨最爱的人是谁,更知道淑妃当年面容尽毁引火自焚的时候,是谁救了她。 秦王外出游学一年,不就是因为给淑妃寻找天山雪莲恢复容颜?可笑得是秦王妃,秦王的情给了永远也不可能得到的人。秦王为淑妃爬冰卧雪,帮淑妃恢复了容貌,可淑妃很快回到齐王府,白痴可笑的秦王黯然离京城戍边。 这桩事儿,一直被司徒贵妃深埋在心底,她原打算等到淑妃盛宠不在时,再给淑妃最为致命的一击。 司徒贵妃道:“以臣妾看,最可怜得是秦王妃...” “好了好了,说那些扫兴的是事儿做什么?爱妃不可怜不就是了?” 孝穆皇帝将司徒贵妃揽在怀里,吻了吻她的把发鬓,掩藏起尴尬,对容貌不够出色的秦王妃,孝穆皇帝不过是一时猎奇而已,后她嫁给秦王,当时还是齐王的孝穆皇帝对她反倒是多了几分的兴趣,几次缠绵,孝穆皇帝本打算让秦王妃留有龙种,可秦王那次发酒疯毁了一切,况且秦王妃生产日子也不准,任谁都不知道李炫奕到底是谁的儿子。 不管李炫奕是不是皇子,孝穆皇帝都没打算再留他。 李炫奕太尊重秦王,也太出色了,孝穆皇帝全当作没有同秦王妃有过私情,李炫奕必须被毁去,淑妃亲自去廷尉署,他只有放心。 只要是正常的女人,谁会喜欢上貌丑无才的匹夫?谁会同秦王在一起? “爱妃,朕对不住你。”孝穆皇帝深情款款的说道,“朕这么多年不敢宠你,不是因为淑妃,而是朕觉得愧疚,卿卿,可愿原谅朕?” 司徒贵妃呜咽道:“陛下。” “卿卿放心,朕的江山会留给你我的爱子,朕不会再让朕受过的苦落在朕最看重的继承人身上。”孝穆皇帝动情的说着,说一句,吻一下司徒贵妃,“朕对你一见倾心,只是因为你姓司徒...朕是皇帝,便不能娶你为正妃。” “您的意思还让臣妾等?”司徒贵妃呜咽道:“你想让我等到什么时候?” “这次朕宁可不顾先皇遗命,宁可死后灵魂无法回归天国,朕宁可应了当年的誓言,朕会册你为皇后,册咱们的儿子为太子。” “陛下。”司徒贵妃哭倒在孝穆皇帝怀里,喃喃的说道:“我怎么舍得,我怎么会舍得陛下?” 孝穆皇帝将司徒贵妃慢慢的压在床上,整个身体盖住了司徒贵妃,孝穆皇帝深情的说道:“卿卿还一如既往的貌美,可朕老了,卿卿师从高人,也应该知晓朕的病情怕是没几年好活了。” “陛下。”司徒贵妃抱紧了身上的孝穆皇帝,“我求她,我会求她给陛下治病的。” 孝穆皇帝轻轻的轻吻司徒贵妃的眉间,他仿佛在亲吻最为心爱,最为圣洁的人,司徒贵妃身体都是颤抖的,法子灵魂的战栗,“爱郎。” “卿卿,朕会用不多的日子陪伴你,如此,等朕去了,才不会舍不得卿卿。” 幔帐慢慢的垂下,床上的两人身影交缠,被各种美人取悦的孝穆皇帝今日全心的取悦司徒贵妃,看到司徒贵妃逐渐迷茫的眸子,孝穆皇帝勾起唇角,蠢女人!朕怎么会喜欢上愚蠢透顶的女人? 月夜下,萧琳背靠围栏仰头看天上的璀璨的星辰,萧居士站在她身后,问道:“你的小脑瓜又想什么呢?” “今晚的月亮好圆哦。”萧琳笑声清脆,“真的真的很圆嘛。” 好好的气氛,就这样被萧琳轻轻松松的给破坏了,萧居士敲了一下她脑袋,嗔道:“你呀,就没有严肃的时候,你就不怕淑妃不看你的书信?” “淑妃娘娘不会不看,我做了万全的准备,若是这样那个笨蛋还被人害死的话...”萧琳停了一会,轻声说道:“我再也想不到别的办法救他,对他,我问心无愧,若是他去了,我豁出一切为他报仇就是了。他死,我不会死,但我会让他所有的仇人给他陪葬!” “哪怕是陛下?” “是!” “哪怕是淑妃?” “嗯。” 萧琳靠进萧居士怀里,“一时做不到,终其一世总会做到的。” 萧居士拍着萧琳的后背,叹息一声,无法再言语了,怎么会有萧琳这样的女郎呢? “姑祖母,您说陛下再做什么?” “睡觉。” “那您说陛下让谁侍寝呢。” “...”萧居士狠拍了萧琳一下,“鬼丫头,侍寝也是你可以说得?” “圣人都可以光明正大的说,我为何不可以?”萧琳眼睛亮晶晶的,“今日怕不是后宫嫔妃给陛下侍寝呢,陛下真真是可怜,他卖身给司徒贵妃啦,不知司徒贵妃能不能扛住美男计?” “九郎再多的算计,司徒贵妃不上道也是白搭,牛不喝水,总不能强压着吧。” 萧琳摇头晃脑,显得对司徒九郎很同情,软软的身子完全缩进萧居士怀里,萧琳眼底如星辰坠落,喃喃的说道:“所以说,不管什么时候,人不能失去理智啊。” 廷尉署,淑妃走过染血阴暗的过道,她越走心情越是沉重,越靠近关押李炫奕的牢房,她越是迈不开步伐,焰儿,不对,是奕儿,他会原谅她吗?他会认她吗?他还活着吗? 李炫奕毫无生气的横躺在干草上,在李炫奕脚下是破碎的瓷碗,水滴一滴一滴的滴落,淑妃捂住了嘴,“奕儿。”(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补偿 淑妃一向很沉稳,泰山崩于眼前而不改颜色,可此时她双腿颤抖,一个踉跄跌坐在冰冷不平的地面上。泪眼朦胧看着没有呼吸的李炫奕,淑妃不敢碰触他,不敢去证明他是死了还是活着的。 往事一幕幕萦绕心头,淑妃对李炫奕的恨意,对他的百般算计,恨不得毁了他...一切的一切仿佛利刃腕心一般,淑妃以前多恨他,此时就有多痛苦,多后悔。 “奕儿。”她的儿子,没有毁于她的阴谋诡计,却死在她手上。 淑妃眼泪止不住的滚落,低沉悲鸣的呻吟比杜鹃咳血还要显得悲凉,银白的月光透过窗户倾洒在李炫奕身上,他脸庞那般的惨白,淑妃嘴唇哆嗦,失神且自言自语的说道:“你...你是谪仙司徒尚唯一的劲敌,你是那么的出色,文武双全,本来你会是父母眼中最值得骄傲的儿子,可...可你却被我毁了。” “我不是故意的,不是啊。”淑妃捂着胸口,嘴唇发紫:“我从来没有疼过你,可我却是那般的想念你,惦记你,从没有一刻忘记过你。” 淑妃抹去眼泪,爬到李炫奕身边,轻轻抚摸他的五官,“以前我怎么看都觉得你像秦王妃那贱人,她又故意让我误会你,让我敌视你,我从来没有认真的看过你。儿子...现在再看,你也是像我的。” “我没有养过你,没有疼过你。”淑妃握住李炫奕的手,“我随你一起去好不好?我的儿子,等等娘,娘不会再让你孤单一个人,让你再被居心叵测的人算计。” 对皇后宝座的向往,对权力的向往都比不过儿子,淑妃走上无情争权的道路只是因为爱子病逝,她恨着秦王不救儿子,她想着用权利地位报复秦王,报复秦王妃,报复孝穆皇帝。 亲手毒杀想了一辈子的儿子,淑妃的神觉凌乱,她无法再苟活。 淑妃拿起地上的瓷碗放在唇边,“等着娘...” “你是我娘?”李炫奕一下子从稻草上起身,一把抓住淑妃端着瓷碗的手腕,脸色比方才装死时还要苍白,声音颤抖,“骗人,你一定在做戏,你...你骗我很好玩是不是?” “淑妃,你想要什么大可说,你不要这个样子,不要再耍我。” 李炫奕语无伦次,“我娘是秦王妃,对,是秦王妃,不是我这辈子最恨的淑妃。” 淑妃手中的瓷碗落地,抬手给了李炫奕一巴掌,“你骗我!” 这一巴掌把李炫奕打得更糊涂了,怔怔的看着淑妃,“你打我。” 淑妃除了眼睛红肿之外,还是李炫奕记忆中高高在上的淑妃,她还是那样端庄高傲。 淑妃手轻轻抚摸李炫奕被她打过的地方,柔声问道:“疼吗?” “疼。” “你怎能骗我?” “....”李炫奕扭过头,将后背留给淑妃,闷闷的说道:“你是故意的吧,故意让我误会我娘。” 淑妃从地上起身,拍去衣袖上的尘土,叹道:“自欺欺人。” 转而淑妃笑意盈盈,“你这么蠢儿分不清是非,还是我儿子?” “你说谁蠢?”李炫奕怒了。 “奕儿,看着你活着,我真高兴。” 淑妃坐在李炫奕身边,比划衡量李炫奕的肩膀宽度,离开她的时候,他还那么小,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死去,若不是这样危险,淑妃也不会将儿子交给死脑筋的秦王。 李炫奕浑身不自在,淑妃一会一个样子,他怎么抓住淑妃问究竟? “为什么?”淑妃柔声问道;“为什么要骗我?你在等谁?” 李炫奕道:“我想看看谁会来看我死没死?这么多年被阿琳叫笨蛋,但我不是真的笨蛋。” 低垂下脑袋,李炫奕几乎想将脑袋缩进胸膛里,泪水打湿了他的衣服,“只是我没想过,你会来,更没想到....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父王为什么不告诉我?” 淑妃轻轻的拍着李炫奕的后背,“你很冷静,很出色,我很欣慰,若是你大吵大闹的,我反而会怀疑你是不是我的儿子了。” “如果你是我娘,我爹是谁?” “你以为秦王疼你是假的?他虽是骗我了,辜负了我,可他是真得用性命疼你。” 淑妃撩起李炫奕披散下来的头发,认真仔细看着他的五官,李炫奕苦笑道:“我原来是私生子?还是偷情生的私生子?” “对不起,我们没打算会弄成今天这样。”淑妃叹道。 “你们还想哪样?”李炫奕有种想要咬人的冲动,“你们的过错为什么要让我承担?你们不觉得太过分了吗?不觉得我太可悲了吗?” 李炫奕明白秦王妃的心思,让亲生母子互相仇恨,“你到底怎么得罪了我娘...秦王妃?” 淑妃缓缓的说道:“我出身末流士族,父亲早丧,同母亲相依为命,我从小同姐妹们不亲,她们也不喜欢我,又一次她们同叔父家的堂妹算计我,将我引到火堆里,想要给我点颜色看看。我当时只有十五岁,四周都是火,我很害怕,你父亲出现了,他吓跑了我的那些姐妹们,他救了我,却不敢给我正脸看。” “因为世人都说父王丑陋。” “是,所以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不要怕...”淑妃笑容很美,仿佛回到了初恋的时候。 “我并不知道,他就是秦王,我一心想要摆脱寄人篱下别人欺辱的命运,所以我对他始终淡淡的。后来,当我听说齐王会来狩猎时,我心动了,便制造了巧遇,由此我入了齐王府。可惜得是,等我入府后,才明白我失去了什么,我没心思争宠,出身又一般,自然是最不得宠的一个妾室。” “所以你不甘寂寞同我父王勾搭上了。”李炫奕口中,对秦王的尊重不改,可不刺激淑妃,他心里不舒服,谁想要有这样的一个身世? 淑妃纵容般看着李炫奕,“继续,你可以把所有对我的不满都发泄出来。我怪谁,也不会怪你。” 不知羞耻这话李炫奕无法出口,毛绒团子让他多看看,多想想,他竟然等来了这样的结果。 李炫奕不知是该哭,还是该庆幸,也许庆幸更多吧,虽然淑妃没养过他,还总是算计他,可他并不想被蒙在鼓励被人利用同淑妃拼个你死我活。 “你同你父王很像,性情上不像我这般薄凉。”淑妃摸了摸李炫奕的脸庞,“我不想争宠,可有些人不肯放过我,当年司徒贵妃被齐王妃压得郁闷,便动了心思谋害齐王妃,想要借我的手...我虽然无心齐王后院,但也不是被人随便利用的,我给了司徒贵妃狠狠的一个重击,齐王妃当时很感激我,安排我伺候齐王,我原打算这辈子就这样了,又得知他是秦王,齐王最疼的嫡亲兄弟,我还能有什么多余的想法?” “齐王谋算太子,太子被废前指派杀手行刺齐王,我为他挡了毒药...都说帝王无情,我被毒药毁了容,并且大夫说我会传染旁人。齐王将我送出了府,说是养伤,其实他是想让我在庄子上自生自灭。” 李炫奕握了一下淑妃的手,又赶忙收回去,呐呐的说道:“后来呢。” “你跟你父王一样别扭。”淑妃反手握住了李炫奕的手腕,“我在庄子上自生自灭的时候,遇见了秦王,我恨他,恼他,骂她,甚至打他,可他告诉我,我能好,我是最美的女人。他为我去雪山,下吴郡寻找能治好我的药材,在我放弃所有希望的时候,他始终不肯放弃,一个劲的告诉我,我会好,可我怎会听他的安慰?” “我引火自焚...他却冲进火海里抱我出来,我问他,我这样的女人还有人要吗?” 淑妃当时脸上全是疱疹,很恐怖,很吓人,可秦王却亲吻她,‘你比我好看。’ “秦王要了我,而你就是在那日有的,在我最无助,最失落的时候,你出现了,所以我才那么的疼你。” “你怎么知道,是那一次?” “因为我同他只有一次。”淑妃无奈的摇头,“你父王什么脾气,你应该比我清楚。” 李炫奕愤怒的说道:“你们为什么要让我出生?” “我只是齐王的一个妾,你也应该知道,侍妾可以买卖转送,秦王说,会向齐王讨要我,你知道吗,我撞破过齐王同秦王妃。” 李炫奕嘴唇蠕动,“你们...你们...” “齐王登基后,册了曾经的太子妃为昭仪,册了太子拥趸越王侍妾为昭容,还用我继续说下去?” “不用了。”李炫奕也是在皇族长大的,深知皇族糜烂的事情极多。 “可你生下来就体弱多病,我当时早产身体更弱,我甚至没有好好的看过你,你就被秦王抱去三清道观了。” “然后呢。” “不晓得生父是谁的秦王妃的儿子身体也不好。” “所以父王换了我们?你不知道,而她知道。” 淑妃点点头,说道:“得知你的死讯,我万念俱灰,我偷偷去了秦王府,看到秦王妃欣喜的抱着你,对秦王说感激的话,我又打听到,当时三清祖师只能救一个孩子,我以为秦王是骗我的,我恨他,恨所有的人。为了报复他们,我再次回到了齐王身边,这一回,我学会了争宠,学会了陷害,我成为齐王最宠爱最看重的女人,我成了他左膀右臂,我帮着他做了很多丧尽天良的事儿,我也得到了以前不敢想的权利。” “除了你,我还有三个儿子,可只有你是我最最期盼的儿子。” 李炫奕苦笑:“再多的理由,我也是可悲的。” 淑妃心疼的问道:“你想要大夏江山吗?” “你想做什么?”李炫奕丝毫不担心淑妃破坏力,这些年淑妃的势力深深的扎根大夏帝国,“我是父王的儿子,不是皇子。” 淑妃笑道:“那有什么关系,只要坐在皇位上的人姓李就行。” “我不要。”李炫奕向旁边移开身体,“你不要再来打扰我就好。” “奕儿。” “让我静一静,”李炫奕苦笑:“到现在我还没疯癫,已经是奇迹了。你不要指望我会同你抱头痛哭,母子相认。” “奕儿。” “我从秦王嫡长子,变成了通奸的私生子...可笑,可悲。” 淑妃咬了咬嘴唇,叹息道:“静一静也好,在廷尉署没有人能打扰你伤害你。” “怎么?廷尉已经是你的人了?”李炫奕还是忍不住刺激她,这样做,他也不好过,可他恨了很久的人突然间成为亲生母亲,李炫奕很痛苦。 “以后你就会明白,我这些年做了什么准备。” 淑妃敢于在廷尉署告诉李炫奕实情,能给李炫奕下毒,说明廷尉署上上下下可以说都是她的人。 淑妃谨慎了一辈子,好不容易知道儿子还活着,她不会给任何人可乘之机。 “我不会放过秦王妃。” 这是淑妃走出牢房时,最后对李炫奕说得一句话。 李炫奕双手抱着脑袋,喃喃的说道:“她养了十几年,她对我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吗?” 在廷尉署外,淑妃交代廷尉,“好好照顾秦王世子。” “喏。” 淑妃被随从搀扶上了轿辇,撩起帘栊再道:“若是让人伤了秦王世子一根汗毛,本宫为你是问。” “喏。” “回宫。” 在轿子里,淑妃庆幸的祈祷上苍,她有认回儿子的欣慰,也有对萧琳的感激,淑妃含泪笑着,萧琳,你注定是本宫的儿媳妇,奕儿是不会被你休掉的。 “主人,您怎么同陛下交代?” 仆从虽然听不到淑妃同李炫奕说了什么,但淑妃让人照顾保护李炫奕足以说明,淑妃改变了态度。 淑妃慢慢的攀登台阶,“交代?本宫需要向陛下交代吗?他的麻烦多了去了。” 即便孝穆皇帝能借助司徒贵妃让司徒九郎受挫,秦王,阿菀会轻易放过此事? 秦王不开窍的脑子,也应该被阿菀敲醒了一些,否则阿菀也不会告诉她李炫奕真正的生辰八字了。 除了秦王和秦王妃,没有人知道换子的事情。(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 纷乱(两章合一) 回到广华宫,淑妃命人准备热汤,屏风后,淑妃沉入热水中,炽热的水流驱散了她骨子里的寒冷后怕。在廷尉署,李炫奕面前,淑妃能镇定的说起往事,可独自相处时,淑妃远没有方才的从容。 继续下沉,漂浮着花瓣的热汤淹没了淑妃的口鼻,差一点,只差一点点,她就要了李炫奕的性命,只要想到这点,淑妃心底不由得泛起凉意。 哗啦,淑妃在水中起身,修长的脖颈靠着浴桶边缘搭的毛巾上,青丝铺散在水面,一簇簇,像是水中生长的蔓草。” “主子,陛下安置在贵妃娘娘寝宫,据眼线回报,陛下叫贵妃娘娘???”跪伏在屏风后的仆从垂下脑袋。 淑妃悠然的说道:“卿卿?” “是。”仆从的脑袋垂得更低。 “有多少年没听到他以卿卿称呼司徒姐姐了?”淑妃在水中板着手指,“自从陛下登基册太子后,陛下对司徒姐姐一直厌多喜少。本宫实在是弄不明白,司徒姐姐直到现在还被陛下迷得神魂颠倒。” 淑妃在司徒贵妃身上丝毫没有感觉到顶级士族嫡女的精明,受困于情,就什么都不顾了。 “主人,陛下用了药的。” “我不会嫉妒司徒姐姐。” 淑妃的孝穆皇帝就没有过感情,唯一的一缕爱恋给了木头一样的秦王,淑妃认下李炫奕,可没原谅骗了她十几年,差一点让她亲手杀子的秦王。 “治疗陛下头疾的药瓶在何处?可曾让小路子查清楚?” “回主子,他说,陛下随身携带,任谁也不能碰的。” 水波荡漾,淑妃白藕般的手臂撑着后脑,花瓣黏在她白皙的胸前,荡漾的水纹之下隐约可见一点红樱,淑妃勾起性感的最嘴唇:“小路子是最接近陛下的人,他做不到么?” 仆从额头一滴滴汗滚落,喉结滚动,咽了咽口水,“只要是主子的命令,小路子便是拼了性命也会努力做的。” “本宫不想让他拼命,药若是换不了的话,便给陛下多点燃几次香料。” “喏。” 秦王妃???你个贱人!淑妃眸色转为凄厉阴狠,你给本宫洗干净脖子等着! “回主人,听说秦王殿下在京郊。” “嗯。”淑妃因为听到秦王的名字,娇躯颤了颤,“本宫等他领兵回京,吩咐西宁将军,本宫希望他能开放阻拦戍边军精锐的关卡。” 孝穆皇帝因为对拥兵自重的秦王不放心,于是有了西宁将军,在两阴山设下一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关卡,说是防范胡族,其实主要得目的是防着秦王。 任谁也想不到,西宁将军是淑妃的人。 “若是秦王调动戍边军入京的话,西宁将军不是暴露了?” “秦王以前忠诚于陛下,眼下他忠诚的人是大夏江山。”淑妃摇头苦笑,“那个木头是在兵法上是奇才,你当西宁将军能阻挡秦王?况且若是陛下???陛下病了,他就不用再为册谁为太子发愁了。” 当然也就不用再使美男计了。 “若是陛下有个好歹,那吴郡士族怕是会死命的拥护二皇子。” “所以说秦王至关重要。” “属下不懂,秦王殿下会支持您?” 淑妃和秦王府不对付是人所共知的,他们做仆从可是算计秦王好几次了,方才淑妃还对秦王世子喊打喊杀,去了一趟廷尉署,怎么就变了? 淑妃笑道:“这事不用你们操心,本宫自然会劝动秦王。” 一切的一切取决于孝穆皇帝的龙体,栽赃陷害???淑妃比谁都拿手。她会让孝穆皇帝明白,秦王妃????曾经爱过他的秦王妃因爱生恨,想要他的性命呢。 一会她定要写信问问萧琳,孝穆皇帝手中的丹药服用起来是否有忌讳。 热水渐凉,淑妃白皙的肌肤烫得粉红,淡淡水粉色给淑妃更增添了几许的沅媚,淑妃起身披上了长裙,宽松的低领长袍露出了胸前一大片的肌肤,浑圆也能看到一小半。 淑妃擦拭着头发,在她面前是一面很大很大的镜子,镜子里有她婀娜的身姿,同样也有她最想见的人——秦王。 该死的木头,看我怎么敲醒你。 夜深人静的秦王府,秦王妃呆坐在床榻上,在她身边放着一件件她亲自绣得婴孩衣服,往日时常看来看去的衣服如今被她冷落到一旁,秦王妃双目红肿,面色晦暗,喃喃的说道:“去看看,他回来了没?” “王妃殿下,二王子已经回来了。” “我不是说他,我是说奕儿,他怎么这么晚还没来给我请安。” 伺候秦王妃的婢女沉默了好一会,低声回道:“世子殿下在廷尉署,最近几日怕是无法给您请安了。” “世子殿下每日都让奴婢给您准备燕窝粥,奴婢给您端上来?” “不要,我不喝。” 哭了一天的秦王妃哪还能流出眼泪来,奕儿,她的儿子???不是???是秦王的孽种???秦王妃呼吸急促,多年的咳喘发作,婢女忙上前为她顺其,“王妃,王妃。” 秦王妃眼前迷蒙,对了,每次这个时候都是奕儿在的,都是他帮自己顺气。 推开婢女,秦王妃手撑着床榻,声嘶力竭的说:“你影响不了我,你是孽种,我有儿子的。” 婢女们被秦王妃吓傻了,李炫铁出现在门口,“你们都下去。” “喏。”婢女们屈膝退出,她们自然会被警告一番,一旦有人不分轻重的话,她们年轻的性命会消失。 李炫铁看着面容狰狞痛苦的秦王妃,长叹一声,“以大哥的心智和傲气,他不会再占据秦王世子的位置。” “他怎么会知道?我对他十几年的疼爱是假的?”秦王妃语气里呆着些许的慌乱,“他不会知道的,明日我再进宫求见陛下,求他放了奕儿。” “您以为大哥是傻子吗?”李炫铁扶住了秦王妃,“儿子求您别再在大哥伤口上再撒一把盐了,大哥不会死,他有父王保护,有萧氏阿琳出谋。大哥会平安的从廷尉署里走出来。” “我做什么?我怎么还会伤害奕儿?” “你让人证明大哥是妓女所出!母亲,您醒醒吧,我不知道您怎么这么恨大哥,可您疼了他十八年,您怎么忍心这般糟蹋他?” 秦王飞嘴角渗出一缕鲜血,“你怎么会知道?” 李炫铁苦笑,“因为我是你儿子,俗语说,知母莫若子,您若是这么做,不仅会毁了大哥,还会毁了父王,父王顶天立地,怎会因为一歌姬做下换子的事儿?母亲,您真的爱父王吗?” “你嫡亲的大哥死了,他死了,你父王为了他,害死了你嫡亲的兄长,还想让我疼他???我怎么会糊涂到疼他?”秦王妃咳血,抓住李炫铁的胳膊,“你应该帮我,我是你亲生母亲。” “父王不会做出为了换子而杀子,父王看似无情,他的心比谁都柔软,他总是想让每个人都满意,哪怕心里再苦也忍着。”李炫铁慢慢的说道:“您是我亲生母亲,可您用在我身上的慈爱还不如用在大哥身上的十分之一。” “如此,你不是应该恨他,恨他抢走了你的母爱,父爱,地位,名分???” “可大哥也给了我很多,我不知嫡亲的兄长是会是什么样,但我知道他做得不会比大哥更好。” 李炫铁搀扶秦王妃躺下,抹去她唇边的血迹,“该处理得我已经都处理了,您就当疼疼儿子,儿子不想有个名妓之子的兄长,也不想有个因为美色忘记一切体统的父亲。” “李炫铁。” “儿子在呢。” 秦王妃伸手指着李炫铁,“你比他还不孝顺。” “儿子这么做也是为了秦王府,您放心???大哥会离开的,秦王世子的位置,儿子不会要。儿子性情已定,您只有三弟可以指望了,也许三弟会有大哥的一半能耐。” 李炫铁的话一刀一刀的绞碎了秦王妃的五脏六腑,秦王妃痛苦的说:“我怎么养了你,养了你。” “大哥是司徒九郎唯一的敌手,他对您至诚至孝,这样的好儿子比不过你心中的怨恨,母亲,您有没有想过,大哥何其无辜?他在您身边的时候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婴孩儿,他什么都不知道。若是被您精心抚养却落得大哥那样可悲可笑的结局,我倒是庆幸你一直忽视我了。” “你???孽子???”秦王妃身上没有一处不痛,“您是想要气死我?” “您最好长命百岁,将来您会看到大哥成为整个大夏帝国最出色的伟男子,唯一能继承父王志向得只有他,您歇着吧。” 李炫铁给秦王妃盖上被子,行礼后退出屋子。 秦王妃凄厉的哀嚎响彻夜空,李炫铁对身边的人吩咐:“给萧氏阿琳送信,说我???就不代替大哥说谢谢她了。” “喏。” 李炫铁仰头看着天上的皓月,流露出几许的羡慕,大哥虽是身世可悲,但他身边有这样的聪慧的红颜,这是很多人都不会有的好运气,是阿琳改变了大哥的命运。 三清道观里,一盏昏暗的油灯似随时都有可能熄灭一般,萧琳穿着细麻长袍缩着身子,后背靠着软软的垫子,忽明忽暗的灯光映着她脸庞,长翘的眼睫落下两道暗影。 在她身边放着萧菀用飞鹰传过来的信件,上面只有一句话,李炫奕是秦王和淑妃之子。 萧琳可以说同淑妃一起接到萧菀的书信,以前糊涂的,想不明白的,或者说萧琳的怀疑都得到了证实,李炫奕竟然不是秦王妃的亲生儿子。 淑妃得到消息赶去廷尉署救李炫奕,萧琳在错愕震惊之后,命人去找秦王儿子李炫铁,传口信给他,小心秦王妃在在用阴损的法子毁去李炫奕。秦王妃阴谋败露,她也许会就此罢手,但更有可能将李炫奕打入尘埃,以前秦王妃许是还会顾忌秦王,可事到如今,秦王在她眼里没有报仇更重要。 秦王无法说出李炫奕是他同谁生的,秦王妃有可能抓住这一点大做文章,李炫奕越是被众人才在脚下,秦王,淑妃越是痛苦,也许秦王妃自己也会痛苦,只是她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萧琳无法眼睁睁的看着无辜的李炫奕再受到亲人们的伤害,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秦王妃在他心里的地位。 萧琳此时就是在等秦王府的消息。 “阿琳。”萧居士捧着热汤进门,“快喝了。” 萧琳从床上跳下来,一下子扑进萧居士的怀里,热汤差一点撞洒了,萧居士道:“你这是怎么了?身上这么凉?” 萧居士搂着萧琳坐在床榻上,认真的看了萧琳一眼,了然的说道:“怕了?” “秦王世子好恨好恨淑妃的,几次为了秦王妃同淑妃顶牛,直到被秦王妃逼着认罪,他还不忘陷害淑妃一把。”萧琳咬着嘴唇,“她怎么可以那么得可怕?那么的狠毒?” “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 “她不是不可以利用秦王世子,但她让他们母子相残,实在是???实在是???她得有多恨李炫奕?至于非要他身败名裂吗?” 萧琳真的很同情那个笨蛋,“在他心里,从小教养他的秦王妃甚至比秦王还要重要,她难道是铁石心肠?那个笨蛋???是最无辜的。” “阿琳啊,看开点。”萧居士也被这样诡异的结果给吓到了,“以前我只知晓秦王妃看不透,谁能想到她的狠毒超乎寻常人。” “如果她记恨淑妃和秦王之间的私情,她怨恨淑妃的话,为什么不亲自找淑妃报复?为什么不向秦王报复?非要利用李炫奕?” 萧琳知晓人性的可怕,但从不知道人性会如此的可怕。 “女郎,秦王府二王子来消息了。” 萧琳抬头问道:“怎么样?” 她希望听到否定的回答,她宁可是是自己想多了。 门外的人低声道:“二王子说谢谢女郎。” 萧琳打了一个寒颤,从脚底凉到脑袋顶,喃喃的说道:“我猜对了?” 萧琳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我猜对了,我竟然猜对了。” “阿琳。”萧居士按住她肩头,“猜对了不好?秦王世子不至于被人污蔑是贱民所生。” “我从没像现在这样恨一个人,姑祖母,她到底是不是母亲?” 萧居士半天没有回话,萧琳道:“明天,我去廷尉署。” “阿琳。” “姑祖母,我不是同情他,我只是想去看看他。”萧琳抹了抹眼角,“那个笨蛋不会想要我的同情,他???若是我不去的话,不知他做出什么事呢。” “对了,姑祖母,秦王二王子虽说会看着秦王妃,但我怕有人在此时做捣鬼,他可以是秦王的私生子,但绝不能是贱民妓女的儿子。” 李炫奕同司徒九郎是对手,同样他们也有同样骄傲的性情。若是被人说成贱民妓女的儿子,李炫奕会受不了的,可他又是个很有孝心的人,即便淑妃以前没少害他,他也不会告诉任何人亲生母亲是谁。 萧居士目光变了变,“去廷尉署的话,你还不早点歇息?秦王世子被关在廷尉署,京城多少人会看着,你若是没有精神的话,不是成了柔软的苦情女了?” “哪有。”萧琳小脸一红,爬上了床榻,软软泛着体香的身体缩进辈子里。 萧居士看到她那双水亮清澈的眼睛,心软得不行,“喝了热汤再睡,你肠胃不好,还敢一张天不吃东西?” “不喝了,气都气饱了。” “阿琳。” “姑祖母,陪我睡嘛。” 萧琳眸光溢满了恳求,萧居士想了想,躺在了萧琳身边,拍着她后背,哄道:“睡吧。” “我很幸运。” “嗯?” “虽然有个糊涂无情的爹,可我有娘,有你,有外祖父,有很多的朋友亲人。”萧琳滚进了萧居士怀里,“我比很多人都要幸福得多。” 萧居士捏了一下萧琳的鼻子,“李炫奕碰到你,也是他的幸运。” 难怪三清祖师说李炫奕的命格有变,若是没有萧琳的话,他早被疼他的秦王妃,恨他的淑妃毁个彻底。 太子太傅府邸,后花园,萧如云衣冠胜雪,她跪在摆好的供桌前面,喃喃自语:“祈祷上苍,保有李炫奕能平安。” 秦王世子被关入廷尉署的事儿,她不可能不知道。 在京城三清道观受到了教训,萧如云无法再恨李炫奕,当然她也知道李炫奕不会记得她,李炫奕同萧琳才是一对。 前生的种种磨难,她如今只剩下了对李炫奕的愧疚歉意,如果前生她聪明一点,也许不会被秦王妃所欺骗。 萧如云泪光盈盈,“若果我像六妹妹一般,是不是我们的结局不会是那样?可你也不像今生这样啊,所以我们都错了。” 拜月磕头后,萧如云抹去眼泪,这是最后一次了。 虽然说是最后一次,但当萧如云听父亲太子太傅说起吴郡的事后,萧如云还是忍不住给司徒堂写了一封书信,恳求他劝劝司徒族长不要在此时落井下石对付李炫奕。 暂且不知远在北府军的司徒堂收到这封书信会有什么感想,在吴郡的司徒尚布下的暗招开始显现了作用,士族喧嚣热闹起来,很多人对孝穆皇帝处死士族子弟不满,这股风潮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艳阳高照,萧琳下了马车,廷尉署仿佛散发着冷气一般,在廷尉署周围比在别处更觉得阴冷。 随从早就打点好了,廷尉署的人不会拦着萧琳,护送她进入牢房。 牢房里比外面更阴冷潮湿,时不时的散发着腐朽的味道,坑坑洼洼不平的地方让萧琳走起来很费劲儿,引路的差役道:“前面就是了。” 他不敢多看萧琳一眼,清丽的女郎可不是他敢自己看的,能来看秦王世子的女郎,也只有萧家的那位了。 秦王世子为了她将太子都给阉了,靠近萧琳的男人都会战战兢兢。 来到牢房深处,萧琳向木栅栏里面看去,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你在做什么?” 李炫奕抬头同萧琳的目光相碰,握紧了手中的书卷,“你来啦。” “不过两日没见,你变得不一样了。” 萧琳想过李炫奕会很痛苦,会很落寞,但她绝没想到李炫奕像没事人一样读书???在牢房里读书???在得知如此可笑的身世后,他读书? “我怎么不记得你这么爱读书?” 本打算安慰他的话完全无用武之地,萧琳仔细的打量李炫奕,褪去了华服,他穿了一件低领的麻布长袍,头发被一根红色的丝带随意的捆住,几缕碎发垂下,李炫奕比前两日瘦了一圈,肌肤好像也白了一些。 李炫奕从草堆上起身,走到萧琳面前,隔着木头栏杆,说道:“除了读书之外,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我记得你说过,书中有一切事情的答案,圣人会解决一切难题。” 萧琳抿紧嘴唇,眸子闪过尴尬,“其实圣人也不定什么都明白。” 李炫奕握住了远远的木头,道:“所以我没有找到。” “你读书是好事。”萧琳迟疑了一会,握住了李炫奕的手,“我觉得现在的你很好呢。” “他们越想让我死,让我低贱到泥土里,我越是不能让他们如愿。”李炫奕手臂一下子深处栏杆揽住萧琳的腰,“毛绒团子,等我。” 萧琳戳了戳李炫奕的肩头,笑道:“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呀。” “什么?” “是谁在宫门口说,救我的?” 李炫奕脸颊上露出一对酒窝,慢慢的低头,不让萧琳看到他的眼泪,低沉的呜咽:“有你真好。”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沉,越来越不可闻。萧琳碰了碰李炫奕的肩头,低声说:“看在你难过的份上,我忍了,现在你还不松手?” “不能再抱一会?”李炫奕提出了非分的要求。 “你说呢?” “我松手,松手还不成?” 李炫奕讪讪的松开了手臂,抬头时候,眼角还残留着泪痕,“明日,你就改上金殿了吧,司徒九郎准备妥当了?” “他做事一向很有分寸。” 萧琳对司徒尚很信任,这种信任让李炫奕很无力,他转过身体,后辈朝向萧琳,“我哪怕不是世子,我也不会放开你,我缠定你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血书 李炫奕身体紧绷且微微颤抖,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会感觉底气不足,私生子哪里配得上顶级士族的女郎? 况且还是萧琳...有丹阳真人为母的萧琳。 可让李炫奕放弃,他又舍不得。 李炫奕回头,看着含笑的萧琳,动了动嘴唇:“毛绒团子...别放弃我。” 他的漆黑星眸满是祈求,他不曾向孝穆皇帝祈求活命,不曾向淑妃祈求皇位,他不愿意像任何人低头,唯有对她,他用了祈求。 “按照你的个性,不是应该自愧不如的同我莫不相识?”萧琳笑盈盈的问道:“就像是你送我回三清道观那晚上一样。” 李炫奕彻底转过身子,苦涩的说道:“你不是说过我幼稚嘛。” 这一次他不再幼稚,他坦白,他真诚,只求萧琳给他机会,李炫奕走到萧琳面前,“别轻易的否决我,阿琳。” 李炫奕看到萧琳弯起的嘴角,手掌盖住了自己的眼睛,怎么忘了?萧琳同很多人都不一样,旁人在意的,她没有在意过。 “秦王世子的位置,你不坐了?”萧琳将手帕递过木栅栏。 李炫奕露出微红的眼睛,闷声道:“我没哭。” “嗯,只是掉了几滴眼泪。” “毛绒团子!” 李炫奕将手帕手进怀里,倔强的说道:“就是没哭,她来我没哭,她没来我也没哭。” 前一个值得是淑妃,后一个她自然指得是秦王妃。 萧琳心底涌起阵阵的酸涩,李炫奕恼怒的说道:“你不许同情我!我不是傻瓜,我也不是世上最愚蠢的人,只是...只是...?” 他的声音转为低沉,“只是我恰好夹在他们中间罢了,父王...父王比我愚蠢。” 萧琳眼里的怜惜隐去,笑道:“秦王殿下不是愚蠢,是小看了女人。” “在父王面前,她很疼我,处处为我着想。” “嗯。” “在外人面前她是慈母,保护我教导我。” “嗯。” “在陛下眼中,我对淑妃无理取闹,我恨着淑妃。” “...嗯...” 李炫奕眼里满是红光,悲惨可笑的身世怎么会不困扰他?“我被她们耍了。” “李炫奕...”萧琳咬了咬嘴唇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才好。 “她问我想不想要江山,哈,江山能补偿我?”李炫奕面容狰狞,怕伤到萧琳一般,李炫奕的双手为握紧木头栅栏,“我只想要一对正常的疼我的父母,想要娶你过富贵的日子,江山...能补偿我吗?当我是她?心心念念的就是权柄?” “其实你可以换个思路。”萧琳忍不住为淑妃辩解一番,“在她眼里最重要的东西给了你,你不会不明白她想要什么吧。” 淑妃肯用最在意的权柄补偿李炫奕,肯陪着李炫奕扬起死,她是真心疼爱着自己这个儿子。 “我想淑妃对秦王殿下时,她不会像对你那样。” 爱情对现在的淑妃来说可有可无,但她以前一定是爱过秦王的。 当然现在萧琳猜测,她对秦王的恨比爱更重。造成今日的局面,固然有秦王妃的歹毒,秦王也脱不开干系。 李炫奕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父王回京之后有得烦了。” “我知道父王是为了我,是为了我能做世子,我也知道不管怎样,父王都不会见死不救。” “这一点我相信秦王的人品。” 萧琳赞同的点头,当年不会是秦王选择救哪个,而是三清祖师能救哪一个。 “我娘碰到了秦王殿下,应该同他谈过了。” 萧琳确信秦王不会贸贸然的闯进京城救李炫奕,他应该会调兵逼宫,为了李炫奕,秦王一世忠名都不要了。 李炫奕停顿了一会摇头道:“父王不会调兵,哪怕淑妃给了他方便,他也不会调兵。” “嗯?” “父王会用他的性命唤我的命!”李炫奕咬牙启齿的说道,“我父王就是天底下最大最大的傻瓜!丹阳真人只能阻止他一次,却阻止不了他单独回京的决心。” 萧琳的嘴张了张,“秦王殿下。” “很傻对吧。”李炫奕低垂下眼睑,可他却佩服父王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世上需要秦王殿下这样的人,我不认为他是傻瓜。”萧琳主动的握住李炫奕的手,感觉到他微微颤抖,道:“秦王殿下的忠诚不是给了陛下,而是给了大夏帝国。他赶回京城救你,是对子以诚,不肯调兵,防得是胡族趁机南侵,防止戍边军和北府军内斗。” “父王不会过多的苛责她。”李炫奕低声道:“父王会觉得愧疚,对秦王妃内疚,对淑妃...” “也应该是内疚吧。”萧琳眼珠一转,煞有介事的问道:“听姑祖母说皇族李家才出情种,你说秦王殿下会不会因为对淑妃娘娘的内疚将大夏帝国让给淑妃娘娘?” 李炫奕愣了好一会,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很有可能。” “这么看,你父王比你痴情多了呢。” .... 李炫奕反手握紧萧琳的手,捏了又捏,懊恼之色极为明显,“那个...我做不到。” 萧琳笑道:“秦王殿下只有一个,淑妃也只有一个。我虽是敬佩秦王品行,但并不意味着我会赞同他的一切决定。” 错就是错,对就是对,不能因为秦王的功勋,待国以诚,就得歪曲秦王换子并隐瞒淑妃和秦王妃的事是对的。造成李炫奕悲剧的人,秦王绝对也算一份。 萧琳打量着李炫奕,这人不可怜谁可怜,无论是亲生父母还是秦王妃都将自以为对他好的想法强加给他,从没有问过他喜不喜欢。 “你想说什么?”李炫奕低声问:“我现在谁都不信,只相信你!相信你不会骗我,不会耍我,更不会害我。” 萧琳眼睫颤了颤,“这事我本不想说,可我又担心你再被秦王妃欺骗。” “她又做了什么?” “我来看你的时候,听说她进宫求陛下宽恕你去了,我觉得这次是她有一半的真心,另一半许是为了秦王殿下。” 萧琳看着李炫奕的表情,见他情绪上没有太大的波动,略微松了一口气,下面的话更是难以出口了,停了好一会,萧琳才说道:“你不要生气,不要难过,有很多人对你是真心的。” “你说,我挺得住。” “秦王妃...想说你是妓女之子...” 李炫奕紧紧咬着牙龈,牙齿发出格绷格绷的响声,嘲讽的笑道:“贱民之子?” 萧琳被李炫奕抓着的手没有感到任何的疼痛,心想,他还是有理智的,“我已经拜托秦王二王子阻止了,也按排了一些人手准备着,秦王妃应该不会乱说话。” 李炫奕松开萧琳的手,坐回草堆上,将一块洁白的锦缎铺在膝盖上,将食指咬破,李炫奕借着流出的鲜血在白绢上写字。 萧琳看着他,叹息:“其实我最不喜欢有人浪费血元写血书,仿佛写血书就显得很厉害似的,如果真的很厉害,还用写血书?血淋淋的字不代表有决心,黑墨写出的字也不代表意念不坚定。” 李炫奕看了看鲜血写成的字迹,方才的激愤因为萧琳这句话顿时全消,挑眉无奈的看向绷着小脸的萧琳,“毛绒团子。” “纸和笔要常常待在身边。”萧琳掏出石墨笔和小本子,啪啦啦的甩了甩,得意的说道:“这叫有备无患。” “....” 李炫奕也发觉自己写血书很傻冒...最重要得是在萧琳面前显得很傻冒! “你可不能写太多了,失血过多弥补起来很费劲,廷尉署吃喝不好,我想你也没心情好吃好喝,你更应该注意身体,身体熬坏了,你只能看着敌人得意了。” 李炫奕强压住尴尬,“我写不了太多。” “嗯,我知道,你就是想写不做世子的话。”萧琳煞有介事的点头,瞄了一眼血书,嘟嘴道:“字真是难看呢。” .... 李炫奕头上像是有一排乌鸦嘎嘎的飞过,喃喃的说道:“感觉很冷啊。” “廷尉署阴冷阴冷的,你还得再坚持两天呢,下次你再进廷尉署,我有了经验一定会带一床被褥过来的。” 仿佛怕李炫奕不相信,萧琳还点了点小脑袋表示确定会记得。 李炫奕低头,不跟她一般计较,不能跟她一般计较。 默默的写完血书,本来李炫奕还想激愤得再多写两句,可刚被萧琳憋屈过,哪还有情绪啊。 “地方不够了吧,我就说写血书的话,很多事情都写不完,除了纸张不够用之外,还有血流干了的危险,晕倒了想写也写不成。” 萧琳眸子闪烁,在阴暗的廷尉署,她的眼眸似火似星辰。 “下次你再写血书的时候,我给你多准备点纸张,或者杀只鸡?反正旁人也看不出是不是用自己的血。” 李炫奕闷闷的说道:“你故意的吧,你是不是故意让我开心一点?” 萧琳笑盈盈的说道:“随你怎么想。” 李炫奕头低得很深,勾起了嘴角,“以后我再也不写血书了,只此一次。” “我走了,你若是想看我金殿责君,自己想办法吧。” 萧琳轻轻一笑,沿着走廊向廷尉署外面走去,李炫奕几步跑到栅栏前,看着萧琳的背影,大声问道:“若我不是秦王世子...” “我只认识笨蛋!”萧琳回眸浅笑,“笨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痴人(两章合一) 出了廷尉署,萧琳坐上了马车,手肘支撑着马车的窗棂,不知想起什么,萧琳时而皱眉,时而轻笑。 陪伴萧琳一起来的瑛姑轻声问道:“女郎?” 萧琳回道:“我没事。” 像李炫奕身世的事情,除了萧居士和萧琳知道之外,仆从们只是听命行事,并不知道具体的详情。 “秦王世子能平安出廷尉署吗?” “你想说什么?”萧琳反问瑛姑。 “奴婢是怕秦王世子有个好歹...女郎为此事伤心。” 瑛姑一直不看好秦王世子,对萧琳同李炫奕亲近莫可奈何,原本还想着萧居士会提醒女郎,可现在看只要是女郎决定的事情,萧居士不会拦着。 将温茶递给萧琳,瑛姑仔细的凝视萧琳,见她眉宇间多了几许郁色,瑛姑劝道:“秦王世子救下女郎,奴婢也是感激的,可他不管不顾的烈火一般的性子,奴婢在旁边看着都觉得提心吊胆。” “你是说他同太子殿下的冲突?” “奴婢始终以为救了您,何必再伤到太子殿下?您清醒后还能容忍太子殿下?到时候再算账不是更稳妥?” 瑛姑每说一个字都会仔细的观察萧琳的情绪波动,萧琳只是捧着茶杯,看不出不悦来,瑛姑壮着胆子接续说,“奴婢看亲秦王世子就是太冲动了。” 袅袅升起的白雾模糊了视线,萧琳眼睫眨了眨的,笑道:“有时候冲动点反而更好些,若是没有他冲动之举,秘密也不会这么快被揭穿。我随姑祖母研读医术,病症越早医治越好,脓疮越早清除越好。” 瑛姑摸不到头脑,“您的意思是秦王世子身上有病症?” “嗯。”萧琳弯弯着眼睛,“他有霸道的病症,你看似他冲动鲁莽,岂不知谋而后动是一种谋略,临危反击争取最大的好处,一样是一种谋略。” 司徒九郎就太沉稳,在危机关头思考太多,也许背后所谋是很好,但也有可能丧失先机。 “他怒闯东宫,阉了太子。”萧琳长长的叹息一声,“你看他连太子说废就废了,你以为在京城,不,在大夏帝国还有敢算计我,敢靠近我的郎君吗?” 除了司徒九郎!其他人会离着萧琳远远的,他们再想算计萧琳的时候,也会掂量能不能承担得起煞神的报复。太子都像是宰小鸡子似的,大夏帝国还有李炫奕不敢碰的人? 瑛姑愤愤不平,“秦王世子也太霸道了,这不是...这不是逼着女郎做选择吗?” 萧琳喝了一大口菊花茶,笑道:“他没有勉强我,算不上对我霸道。那些被他警告就不敢靠近我的人,我是真看不上的,一个个拒绝太麻烦,太浪费时间,他一剑省了很多的烦恼。我还记得他在东宫说过,只要我选择的人,他会接受。” 因为这句话,萧琳才会原谅李炫奕的霸道。 马车急速的行使,京城的景色飞过萧琳的眼帘,因为地震天灾后很多建筑都修缮重建了,不得不提一句京城百姓的热情,在灾难过后,他们很快的恢复了平常的生活。 祁阳侯提出的以工代赈这项主张获得了不错的功效,解决了很多青壮劳动力的温饱问题,他们用劳动获得粮食,因此京城的恢复速度非常之快。 当然三清道观香火比地震前更胜一筹,丹阳真人调集了三清道观往日得到的银子运往京城。丹阳真人并没以自己的名义,直接献给了孝穆皇帝。 萧琳知道娘不会在此时明摆着同孝穆皇帝争抢民心,可京城每一个人都知道陛下以工代赈的粮饷是丹阳真人和三清道统贡献的,作为提出这项措施的祁阳侯反倒没有几个人记得,百姓识字的不多,他们有着最朴素的心思,给饭吃的才是好人! “您又笑了。” “我在想我娘好聪明,好聪明的。”萧琳最好勾出好看的弧度,“她不过捐献给了陛下五十万两银子,可你知道陛下用于以工代赈的指出是多少?” 瑛姑摇摇头,“奴婢哪会知道?” “少说也有三百万两,是我娘和三清道统捐献得六倍。陛下付出良多,可惜得是百姓感激最多得还是我娘——丹阳真人,最信奉得是三清道统。” 萧琳敬佩的说道:“我从我娘身上看到了一点,那就是怎样才能用银子创造出最大好处,俗称得会花钱,不是我娘使了个心眼,别说捐献五十万两,就是捐献五百万两也是白搭,哪会有今日三清道观香火鼎盛。当今陛下太着急了,中了我娘的圈套,不过也难怪,陛下最近烦心事太多,难免顾虑不周全。” “皇帝其实不好做。束缚多,考虑多,敌人多,算计他的人多,你说,做皇帝有啥好处?后宫那么多的女子,可到底是谁侍寝?啧啧,笨蛋还是挺聪明的嘛。” 萧琳手指轻轻点着柔软粉嫩的嘴唇,李炫奕拒绝了淑妃的补偿,萧琳深深的以为是明智之举。 在士族振奋的今日,皇帝的位置真心不好做,万一还要像孝穆皇帝那样陪睡士族女郎,卖身什么的...李炫奕那火爆脾气哪里受得住? 在皇帝和士族共治天下的时代,皇帝好做,也难做。做个昏庸一点的皇帝,皇位没准会被谁废了,做个精明一点的皇帝,士族不会高兴,做个像当今这样的皇帝...萧琳摇了摇头,“没有比当今陛下更苦闷的了,从他登基后,就没有一人是真心实意的对他,总是利用旁人,难免被旁人利用。” 评判皇帝,指正帝王的得失,在大夏帝国不算过错。曾经有一位狂生以骂皇帝闻名天下,好像听说还娶了高门士族的女郎为妻。 萧琳从现在就要思考怎么问责帝王的问题了,从第一句话到最后一句话得环环相扣,要不然气势会弱。 “秦王...是秦王殿下...” 萧琳听见外面百姓惊呼,连忙撩起帘栊,一壮汉骑着乌骓马疾驰而过,看骏马行进的方向是皇宫。 虽然萧琳只看到了一个背影,但她相信那人就是秦王,他真如李炫奕所料回京城请罪来了。 “秦王殿下。”萧琳的语气里充满了酸涩,瑛姑频频注视着她,心惊胆颤的说道:“女郎。” 虽然瑛姑不喜欢李炫奕,但她更怕萧琳看上秦王! “再酸下去,许是娘都会误会的。” 萧琳笑着摇头,她对秦王没有一点点的爱慕,作为父亲,作为臣子,他是合格的,但作为丈夫....也怪他没碰到好妻子,没有娶到倾心相恋的女子为妻。 不知道陛下会怎么对待秦王?萧琳摇了摇头,叹道:“秦王入京了。” “是啊,您刚才不是看过了?” “那不就是我娘...我娘也应该进京了!” 萧琳不再想着秦王,催促道:“快,快一点回三清道观,快一点。” 马车重新疾驰,萧琳笑容满面,“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若是知道萧菀进京,她就不去...不行,还得去,但可以少同李炫奕磨叽一会。 秦王单人单骑赴京,还没等他到宫门口,孝穆皇帝就知道了消息。 孝穆皇帝今日罢朝,他一直陪着司徒贵妃,两人相依相偎在一处,孝穆皇帝的手指缠着司徒贵妃的头发,一圈一圈的,时不时的亲吻怀里的司徒贵妃。 “卿卿的头发怎会如此的柔软?怎会如此的韧儿?” 司徒贵妃的心像是抹了蜜糖一样的甜蜜,一层一层的心波荡漾起来,仿佛以前爱郎对她的伤害,给她的痛苦冷落全是不存在的。 “爱郎这话对谁说过?”司徒贵妃眼波能柔出水,偏偏不肯让孝穆皇帝,故意嗔道:“一定同别人说过。” 孝穆皇帝揽住她的肩头,低头凑到她耳边,轻轻的含!了一下她珍珠般的耳垂,“你还不相信朕?卿卿的头发任谁都比不上的。” 司徒贵妃身子酥软了,娇嗔:“你是我的魔星,爱郎,我如何都...只要你对我好一点点,我就...我就像是得到了一切。” 若不是你这么愚蠢,朕还会留在此处?士族之首的司徒家养出这样的嫡女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孝穆皇帝忍住不耐烦,深情款款的说道:“朕不会只给你一点点,朕会将一切都给你,朕的性命,朕的一切都给你。” 孝穆皇帝将一瓷瓶交到司徒贵妃手中,他的大手紧握着她的手,“卿卿,朕把性命给你了。” “皇上。”司徒贵妃泪眼朦胧,可再浓郁的泪水也遮挡不住她的痴恋。 孝穆皇帝看准时机,“朕可以给你最高的尊荣,可以将性命给你,可朕...朕不能没脸见祖宗,卿卿,朕不想成为李家的不孝子。” “皇上,您是怎么了?”司徒贵妃搂住孝穆皇帝,摸索着他冰凉的脑门,“不舒服?” “大夏江山是李家的,卿卿,只要朕活着一日,朕就必须坐在皇帝位置上。若是被人废了帝位,朕以前的付出又算什么?” 孝穆皇帝将脸埋入司徒贵妃肩窝,他呼出灼热的气息让司徒贵妃身上发烫。 “朕给了卿卿这么多年的委屈,想宠卿卿却...却畏惧士族的压力不敢多看卿卿,只能用淑妃给卿卿当靶子,你可知道朕每次看到卿卿有多心痛,多后悔?卿卿啊,你为何姓司徒?先帝的交代朕不敢忘,也不能忘。” 孝穆皇帝显得极为痛苦,司徒贵妃眼泪横流,“陛下,别再说了。” “当年父皇...父皇让朕...朕不舍你,朕舍不得啊。” 司徒贵妃轻声说道:“我给九郎送书信去,九郎的心肠比父亲软,我又是他姑姑,你是他姑父,九郎不会再逼你的,爱郎的皇位谁都抢不去。” 司徒贵妃轻吻孝穆皇帝的手指,喃喃的自语:”我也不想姓司徒,爱郎不知,司徒祖宅像是坟墓般的寂静落寞,在那生活我会死的,不是...不是师傅...我不能离开祖宅,可是师傅不明白什么是情爱,她不理解我,她骂我,她不要我了。” 孝穆皇帝眯起了眼睛,诱惑般的问道:“你师傅?” “没有,我没有师傅!”司徒贵妃频频摇头,眼角的泪水飞溅流淌,抱住孝穆皇帝失声痛哭,“爱郎,我就剩下你了。” “放心,放心,朕不会放弃卿卿。” 孝穆皇帝爱抚着司徒贵妃,不远处香炉里冒出一屡屡的香烟,孝穆皇帝眉宇间的忧愁少了许多,没想到香料还有额外的作用,不是小路子帮忙寻找香料,孝穆皇帝也无法取得这么圆满的成果。 司徒九郎再高的算计,牛不喝水,还能抢按着头? 二皇子最大的优点就是孝顺,若是他联合司徒九郎的话,孝穆皇帝也没有必要留着他了。 孝穆皇帝悲伤又落寞的问道;“朕是不是很没用?” “不会,我们是夫妻,我盼着你好。”司徒贵妃轻轻抚摸孝穆皇帝脸庞,“我不喜欢看你皱眉,不喜欢看你抿嘴,我想让你每一天都开心。” 孝穆皇帝略有几许的动容,这样爱慕着自己的女人应该是珍惜的,可只要一想到她出自司徒家,孝穆皇帝微微松动的心重新僵硬起来,“卿卿陪着朕,朕每一日都是开心的。” 本打算就此滚到床上去的两人,听见外面的有人禀告:“秦王殿下回京了。” 孝穆皇帝握住司徒贵妃的手,眸光深幽中透出丝丝的冷意,若不是秦王养出个混账儿子,他也不至于取悦司徒贵妃! “让他跪着。” “喏。” “等一等。”司徒贵妃吻了吻孝穆皇帝的嘴角,轻声建议:“他毕竟是您的亲弟弟,为大夏帝国戍边多年,就是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秦王若是在外面跪着太久,臣妾怕他心里不舒服。” “他敢?”孝穆皇帝脸色冰冷,“他有今日的地位依靠得是朕,若不是朕,他早就死了!他若敢领兵造反,朕剥了他的皮!” 司徒贵妃道:“您消消气,让堂堂秦王跪在外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您不顾兄弟之情了呢,况且就算是您生秦王的气,想要他不好过,也不能亲自动手啊。” 孝穆皇帝抿紧嘴唇,司徒贵妃知道他是听进去了,司徒贵妃趴在孝穆皇帝怀里,柔声劝道:“不是还有淑妃的吗?您以前可是没少当着旁人面说她聪慧。” “吃味了?” “去。” 司徒贵妃打掉孝穆皇帝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指,身体却向他怀里靠得更近,“我想没有人比淑妃更恨秦王世子了。” “淑妃和秦王..”孝穆皇帝摇头道:“卿卿想得有点多,他们之间不会有牵扯,朕的皇弟,朕清楚,再借他几个胆子,他都无法在女人面前口齿清晰。” “陛下。”司徒贵妃扭动着身体,“你就宠着淑妃吧,臣妾说什么您都不肯听,臣妾是为了谁?您到现在还怀疑臣妾?” 孝穆皇帝怀里一空,司徒贵妃后背朝着他,“陛下自行去吧,臣妾这得庙小,容不下陛下。” 被拿捏一把是人心里都不会舒服,何况是皇帝? 孝穆皇帝最恨得就是有人威胁他!换做以往,他早就拂袖而去了,可眼下...眼下他得忍着,孝穆皇帝重新将不停挣扎的司徒贵妃搂进怀里,好脾气的说道: “好,朕这次听你的,朕试探试探秦王和淑妃。” 司徒贵妃撅嘴,孝穆皇帝对门外吩咐:“命秦王去见淑妃,传朕的命令给淑妃,朕要秦王手中的戍边军,他的儿子伤了太子,朕要秦王这一辈子再也走不了路。” “遵旨。”门外的人将快速的离去。 孝穆皇帝捏起司徒贵妃的下颚,“这回满意了?卿卿?” “陛下,臣妾还不是为了您?臣妾早知道您不满意秦王的。” “卿卿,现在你只需要想着朕。” 嬉笑声从寝宫外传出,女子的娇吟,男子的喘息交错成一曲和谐的乐章。 广华宫,淑妃笑盈盈的送走了小路子,转身扔掉了手中的暖炉,每一次来月事儿,淑妃都用手炉取暖。 长眉倒竖,淑妃踢了一脚破碎的手炉,“你该死。” “主子。” “这就是你心心念念觉得愧对的人!笨蛋,白痴,蠢货!”淑妃气得胃疼,坐下闷闷的说道:“从没见过你比你更蠢的人!” 孝穆皇帝不仅想要奕儿命,还想毁了秦王! 淑妃不是不恨秦王,可再恨他,淑妃也无法下手毁掉他。 “主子,这是廷尉署送过来的,说是秦王世子呈现给陛下的血书。” 仆从高举着染血的白绢,淑妃撑着额头,咬牙切齿的说道:“一对蠢才!” 淑妃对秦王多了一分的无奈,你到底是怎么教育儿子的? 血书,当他血元充分?淑妃想到廷尉署的状况,心疼儿子啊,他们两个不是父子,谁是? 当她看到展开的血书后,淑妃对此印象更深了,气极反笑:“好,好,好得很,不做秦王世子...不配做秦王世子,本宫看看谁配。” “主子,秦王殿下到。” 一对讨债鬼,淑妃下意识的整理了衣裙,下意识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她比当年显得华贵,也比当年成熟艳丽,他还会不会记得那个时候的自己? 她脸上满是疱疹,他亲吻自己,说着别怕,可她恢复容颜之后,不管她怎么诱惑他,他碰都不碰她。 淑妃咬牙道:“笨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情浓 仆从看出淑妃的紧张不安,再一次提醒:“主子,秦王殿下到了。” 自从淑妃打了秦王回齐王府后,他们不是没有见过,每一次见面,秦王很少说话,而淑妃总是对他剑拔弩张,以刺痛秦王为乐趣,他越痛苦,也是难受,淑妃越是高兴。 淑妃站起身,秦王那双痛苦,压抑的黑瞳此时在她眼前会闪,在三清道观,她放了长明灯,他就在她身后看着...说奕儿像他的生母,淑妃拢在袖口的手握紧拳头,对没看出李炫奕生母是谁,淑妃觉得很对不起儿子。 一样做母亲的,秦王妃就能分清楚,她...糊涂了十几年,也恨了李炫奕十几年。 淑妃不安又内疚的走来走去,突然她停下脚步,朗声说道:“让秦王进来。” 仆从这才松了一口气,打开广华宫的殿门,对台阶下的秦王道,“主子让王爷进去。” 烈日的温暖驱散不了秦王身上的冷傲,如同霜染的发鬓被日光一照更是丝丝银亮,秦王深邃鹰眸深沉而妖异,高大的身躯让任何人不敢近视。 “王爷。”仆从这回改为提醒秦王了。 这两位主子是怎么了?秦王看着似很犹豫不敢进去,仆从再一次提醒:“王爷请进。” 秦王抬头看着广华殿,敞开的殿门挡不住那道魂牵梦萦的倩影,多少次他想靠近她,想同她说说话,可只要他想到她的恨意,秦王不敢,也不忍心再伤害她。 齐王府也好,皇宫也罢,太多双眼睛看着她,只要她被人抓住一点点的把柄,她就会面临着失宠失去性命的境况。 秦王长期戍边在外,万一她有危险,秦王会鞭长莫及的。 如果恨他,是她想要的,秦王不介意让她仇恨着自己。 “进来,你...进来。” 是她的声音。 秦王身体紧绷了一下,迈步上了台阶,进了广华殿正殿,拱手道:“见过...” “见过谁?” 淑妃原本很紧张,可看秦王的样子,她只剩下了愤怒。 腾腾,淑妃几步走到秦王面前,秦王向后退两步,“别..别过来。” “李七郎!” 淑妃再进两步,秦王再退两步,一进一退,他们在广华殿‘玩起了’抓人的游戏。 淑妃气喘吁吁的看着同秦王没见缩小的距离,扶着腰:“李七郎,你长本事了啊。” 秦王沉声道:“你别过来就不会累着了。” “我是洪水猛兽?” “不是。” “我是妖怪?” “不是。” 淑妃忍不住怒道:“那你躲什么?就这么怕我靠近?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应该是丑八怪,只有我丑了你才敢接近我?” 她很美,比以前更美,那双让他心动得眸子似最漂亮的火焰,她像是沅媚的牡丹,他怎能配得上?又怎敢心安理得的靠近耀目的牡丹? “这是皇宫...”秦王低垂下眼睑,“陛下会看到。” “我最恨得就是你这样的,连看我,抱我的勇气都没有,你还叫男人?还叫常胜将军?” 淑妃激动的将扔戒指砸向秦王,在李七郎面前,她不是渴望权利,心狠手辣的后宫宠妃,她还是那个会哭会笑,天真爱做梦的武裳。 秦王脑袋被戒指砸了一个包包,“别生气啦。” “你过来。” “皇上会派人来的。” 淑妃眸色暗淡了一分,从袖口拿出一个瓷瓶来,“我告诉你,这就是上次让我毁容的毒药,你不肯过来,儿子又差一点被我害了,我还活着干什么?陛下一定会嫌弃我丑...” 揭开瓷瓶的盖儿,淑妃抬手就往嘴里灌,秦王一个箭步冲过来,抓住淑妃的手腕,“你糊涂。” “你肯过来了?” 淑妃含泪看着秦王,他鬓间已经白了,额头,眼角,嘴角也有了皱纹,多年戍边饱经风霜,秦王此时显得比孝穆皇帝还要老。 .... 秦王想要松开淑妃的手臂,可身体违背他的意志,紧紧的握着,说道:“裳儿。” “你告诉我,你怎么补偿我?” “你想要什么?” “要你李家的江山。” “...” 秦王瞪大了眼睛,“你想做女皇帝?还是你想做太后垂帘听政?” “若是没有儿子,我想把你们李家人都宰了。”淑妃另一只手本打算打秦王一记耳光,可手挨在他脸上,转为抚摸,手掌下的皮肤很粗燥,很不平...“怎么弄的?本来就不英俊,脸上怎么也有伤口?” “爬冰卧雪,难免的。” 秦王不自觉的蹭了蹭她的手心。 淑妃愣住了,秦王也愣住了,侧头想要躲闪淑妃的抚摸。 “你敢动一下试试。” “裳儿。” 淑妃使劲的揉着他的脸庞,手指扫过他的浓眉,划过他高高的鼻梁,指尖点在他厚唇上,“七郎。” 秦王像是被钉住身体一样,淑妃环住了他,将脸埋入秦王的胸口,“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隐瞒我?” “七郎,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李炫奕?多想让他成为最卑贱的人?” “你知不知道,如果没有萧琳,我会毁了他的。” 秦王手臂僵硬,衣襟被淑妃的泪水染湿了,感觉到她娇躯轻颤,“我以为...这样对你对他都好,我以为你会明白,奕儿是我们的儿子...他长不歪,在关键的时候,我会告诉他。” 淑妃抬头,“我能说你很愚蠢吗?你知不知道京城的纨绔子弟都是什么样?你知不知道被我恨的人下场有多惨?” “奕儿不会的,他心地善良,王妃对他...” “对他怎样?” “看起来挺好的。”秦王轻声说道,似在为自己辩解,“看起来真的挺好,我给奕儿留了足够多的保护,只要我不死,奕儿就不会出事。” 眼前的人真是可恶可恨,淑妃踹了秦王一脚,“你万一死了呢?你是在疆场,不是在你秦王府的后花园!” “我...我...”秦王张口无言。 淑妃转身走到桌前,将李炫奕写的血书扔到秦王身上,“她不仅逼着李炫奕认罪,还打算向外散播儿子是贱民歌姬所出,在士族中,你难道不知道歌姬的儿子等同于仆从?” 秦王看了一眼血书,“她真打算这么做?” “如果她肯给你留有脸面的话,就不会同陛下纠缠不清,我告诉你,是她用头的借口骗了儿子手中的药,随后她将丹药就献给了皇帝,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秦王手中的血书有千斤重,他知道他偏心,他只偏爱李炫奕,忽视了另外两个儿子,可因为秦王妃同皇帝的私情,秦王即便同她同床共枕也很少碰她。 不是因为她用药,另外的两个儿子是不可能出生的。 秦王道:“我会同她说一说,这事错在我,我以为你们都不知道。” 淑妃呜咽道:“咱们怎样都无所谓,既然我同你上了床,老天有报应的话,尽管降在我身上。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不是被人用作棋子的,不是让他承受这可笑可悲的结局的。” 逼近了秦王,淑妃锋芒毕露,漆黑水润的瞳孔像是冰碴子。 “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你来不及阻止的话,儿子就毁了!不管你对那贱人有什么样的感情,我都不会放过她,我也要她知道失去儿子的痛苦!” “他们两个也是无辜的。”秦王头疼极了,“裳儿,讲点道理好不好?” 淑妃问道:“心疼了?害怕了?” “他们毕竟也是我的儿子,我本就愧对他们。” 秦王慢慢的跪坐在地上,“你有怨,有恨,就冲我来,一切的过错都是我,我不该...” “你后悔了?”淑妃身上的汗毛倒立起来,“你后悔同我的私情?后悔让我生下儿子?儿子在你眼里是你德行不修的过错?” “你明知道不是,裳儿,我一直一直爱慕着你,将你的儿子当作性命看待。” 秦王苦笑,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她不明白,不相信他? 红艳的袖口一摆,淑妃跪坐在秦王面前,水红色襦裙勾勒出淑妃丰腴的好身材,“你把儿子当成命,所以你不要命的回来救他?” “奕儿有萧琳为友,有司徒九郎为敌人,你也会照看他,我很放心。” 秦王从怀里掏出一龙凤玉佩,递给淑妃:“该教奕儿的,我都教了。他将来比我强,会成为大夏帝国新一代的战神!我...一生受困于容貌,受困于书法辩才,做得再多,也是粗俗的匹夫。儿子不一样,他俊秀,他有才华,他会让大侠百姓们明白,兵家子不是低贱的。” “这块是调动戍边军的玉佩,陛下高估了派去的人,也低估了我,所以,陛下颠覆不了戍边军,动摇不了儿子的根基。我回京之前,已经指定奕儿为继承人。” 淑妃摩挲着玉佩,玉佩上的龙腾凤舞雕刻得极是精致,“这么管用?” “在疆场上我可以把后背交给他们,一刀一枪拼出来的袍泽之谊,生死之交,轻易不会被富贵荣华收买。” 秦王将玉佩送给淑妃也没什么遗憾了。 秦王移动到看着玉佩的淑妃身边,在淑妃诧异的目光下,秦王捧起了她的脸庞,低头,浅浅的吻落在她眉间. 淑妃从未有过的心悸,“七郎。” “做太后可好?给我李家留下一脉,裳儿,别让儿子成为皇帝,他是我儿子,永远都是。”(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决裂 嘴唇离开心爱的人眉间,秦王眸底闪过一许失落。 午夜梦回,或者睡不着的时候,他总会想起当年同武裳相处的事儿。 军中的男人嘴上没把门的总是说起荤段子或者女子,可边疆是苦寒之地,女子除了军妓之外少之又少,秦王不近女色是公认的。 若是没有秦王妃和三个儿子,很多人会怀疑秦王不能人道。 每次听属下提起家里的婆娘,妓寨里的女人,秦王总会想到武裳。只要一想到武裳讨好孝穆皇帝,他就很难受,秦王一遍一遍对自己说,这是他的报应,武裳做得没错! 他给不了武裳太多,也不能帮她对付皇兄,那快玉佩是他唯一能给他们母子的东西了。 淑妃拽住了准备离去的秦王,笑道:“亲一下就跑?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 秦王微微愣神,想着淑妃想要什么,扑鼻而来的幽香,是他想了一辈子,念了一辈子的味道。 淑妃吻上了秦王的嘴唇,抱着木讷想要躲闪开的秦王,淑妃警告道:“张嘴。” “不,我不配...” 趁着秦王说话的时候,小巧的舌头探入他口中,淑妃主动的追逐起那木讷害羞的男人。 他的吻还是一如既往的生涩,淑妃眼睛满意的眯起来,还像是过去那样,被吻了,他耳根子会很红很红,李七郎,她恨,她怨,她唯一爱过的李七郎。 说她放荡无耻也好,说她对皇帝虚情假意也罢,她就是爱着李七郎,从来没有后悔爱过他,哪怕在恨着他的时候。 加深这个吻,淑妃贴进秦王怀里,“七郎。” 沉醉在亲吻里的秦王推开淑妃,耳根子通红的喘息:“你知不知道这是皇宫,你这样会害死你的。” 淑妃手撑着地面,风姿迤逦的媚笑:“然后呢?” 秦王蹲下身体,将淑妃的衣服拢好,盖住她诱人的身躯,“我救不了你,裳儿,我的性命只能救下儿子。” “笨蛋。”淑妃拔掉了头上的珠钗砸向离开的秦王,“你笨死得了。” 她怎么会看上这么一块木头? 淑妃不由得为李炫奕担心,若是他性情随了秦王怎么追到萧琳?司徒九郎可是虎视眈眈在一边看着呢。 淑妃道:“你要做什么去?” “陛下因为奕儿伤了太子,所以想给爱子报仇要奕儿的命。我是奕儿的父亲,我无法反叛皇兄,但我也是做爹的,我把我性命还给陛下。” “你回来。” 淑妃脸色一变,追到了宫门口,望着大步而去的秦王,淑妃一拳砸在宫门上,“笨蛋,蠢货!” 淑妃气得在大殿里走来走去,一会埋怨自己怎么看上了这么个蠢人,一会又担心陛下真会要了他性命。 “当我这么多年在宫里是白混的?” “那也是我儿子,你就不能取悦我,服软一下?” “李七郎,你笨死了。” 淑妃瘫软在软垫上,手撑着额头,喃喃自语:“求我就这么困难?你求我一下能怎样?” 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哪怕再不喜欢也忍着厌恶的侍奉讨好孝穆皇帝,为得是什么?除了想要权利之外,就是想让他认错服软。 往上数的太后,有几个没有情人的?若是做女皇不是更有可能将秦王拽进后宫? 淑妃问李炫奕想不想做皇帝,并不是胡说的,她有能力把李炫奕扶上帝位,哪怕她因此放弃最想要的东西,她也会让儿子得到最好的。 “主子,小路子回去禀告陛下去了。” 仆从跪在殿门口不敢进门,方才主子同秦王说了什么,他和被孝穆皇帝委派过来监听的小路子一个字都没听见,不过,主子不高兴,他是确定的。 淑妃叹了一口气,目光落在李炫奕写的血书上。 廷尉署上下都是她的人,李炫奕的血书自然是先落在淑妃手上了。她敢在廷尉署挑明一切,李炫奕还以为血书能送给孝穆皇帝? 淑妃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一对笨蛋,他就是被秦王养成木头的。” “主子息怒,主子息怒。“ 淑妃的仆从除了这句话,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听主子的话音,好像不那么的恨秦王了,不用同手握重兵的常胜将军为敌,他们的压力小很多。 几十万戍边军能把京城给碾碎了,常年做情报工作的人,实在是不理解,秦王怎么就那么忠诚于陛下?百姓不明白秦王手中的实力,他们怎么会不明白? 秦王和他统领的戍边军就是孝穆皇帝最大的屏障,也是吴郡士族最为忌讳的存在。 北方士族被秦王收拾得差不多了,他们不是南迁就是暗自听命于秦王。 大夏帝国可以说是三分天下,为何弹劾秦王的奏折会很多?为何秦王明明有着旷世之功却被百姓随意的辱骂? 秦王有这种待遇并非是因为他做了兵家子,而是朝廷宣传的,是孝穆皇帝和吴郡士族共同作用的结果。 孝穆皇帝不想秦王对他有威胁,又用他戍边,震慑士族,因此声名狼藉的秦王是最好用的。 每一次弹劾秦王,孝穆皇帝都会出面为秦王解围,秦王也都会写请罪的折子,只要秦王认罪,那么他就是德行不修的屠夫,这样的人为将可以,怎能为君? “陛下,秦王殿下从广华宫出来了,奴才看淑妃娘娘和秦王殿下更是不对付。娘娘说了许多训斥秦王不忠的话语,秦王殿下对娘娘也不甚友好,奴才看秦王殿下想打娘娘呢。” 小路子跪在垂地的幔帐后,低眉顺目的禀告经过,“秦王殿下又跪在了宫门口。” 床榻上两个赤裸的人交缠在一起。 孝穆皇帝让司徒贵妃骑在他身上,把玩她胸前的玉兔儿,自信的说道:“淑妃怎样?” 司徒贵妃咬住了孝穆皇帝的肩头,轻轻的哼了一声,嫉妒的意味很浓。 小路子道:“淑妃娘娘被秦王殿下气到了。” 这句话是真的,小路子说得理直气壮。 孝穆皇帝向上顶了顶司徒贵妃,满足般的呻吟,他想到得是淑妃,淑妃妖娆紧致的身体,后宫里这么女人每一个比得上。 只有同淑妃在一起,他才会感到痛快,有时候他也在想,尝过淑妃味道的男人没有能摆脱她的。 “行了,你下去。” “是,陛下。” 小路子退出前瞄了一眼幔帐,轻轻摇头,主子怎么会全心对陛下? “满意了?”孝穆皇帝问司徒贵妃,“朕早说过,秦王这辈子都不会懂女人,也不会有女子真诚的爱慕着他。” 说话间,孝穆皇帝又使劲的抽送了两下,司徒贵妃声音破碎,哼哼啊啊的沉迷在激烈的碰撞中,抱着孝穆皇帝,她忘记了一切,淑妃...司徒家...儿子...她都忘记了,她只记得搂住眼前的人,“爱郎,爱郎。” 孝穆皇帝得意的一笑,女人都是一样的,他会让她们忘记一切。 “陛下,臣告退。” 秦王浑宏的声音飘进来,孝穆皇帝差一点软了,扶着司徒贵妃的腰,秦王这是要做什么?他不是应该跪到昏厥? “来人,跟着秦王。” “喏。” 司徒贵妃靠着孝穆皇帝,祈求道:“爱郎,再来嘛。” “朕不是来了。”孝穆皇帝压倒司徒贵妃,肆无忌惮的征伐起来。 秦王在走出宫门的时候,碰见了秦王妃。 秦王妃温柔的眸子溢满了惊喜,虚弱的身体轻颤,苍白的脸颊多了一簇的红晕,迎上去道:“王爷。” 她对不住起他,她让他尝到了作为男人最大的屈辱,可他也对不起她,秦王将一生的爱慕都给了武裳。 “嗯。”秦王神色冷淡。 秦王妃已经习惯了他这种冷淡,只有她明白,秦王有一颗柔软忠诚的心。 若是她新婚后不同陛下偷情,秦王就会留在京城,他就不会遇见在庄子上自生自灭的淑妃。 “奕儿...他...”秦王妃哭泣:“我不知道会害了他,王爷,我是疼他的。” 秦王唇边多了一抹苦笑,自嘲的说道:“你没错,错得是本王。” “王爷。”秦王妃眼见着秦王越过自己,回头惊慌失措的说道:“你要做什么去?王爷?想想儿子们。” 秦王脚步顿了顿,“他们都是我的儿子,我不忍心看他们任何一个受委屈。一切的罪孽本王背着,我没怨过你,李炫铁他们会好好的孝顺你的。” “王爷...你为了奕儿不顾性命了吗?”秦王妃哭得悲切,“这么多年,您感觉不到吗?我...我...” “对不起,今生来世我都许给了别人。” 秦王大步离开,秦王妃身体一软,跪了下来,七郎,我错了,我也是喜欢着你的。 在秦王妃低泣时,有一宫女走到她身边,福身道:“淑妃娘娘召见您,您请跟奴婢来。” 不等秦王妃是否愿意见淑妃,秦王妃被宫女搀扶起来后,硬是拽去了广华宫。 秦王骑马来到廷尉署,下马走进廷尉署,廷尉署的人小步跟在秦王身边,尴尬的笑道:“您是来见世子殿下的?王爷,您慢点走。” 秦王见到了李炫奕,父子两人面面相对很久,李炫奕像是见到了亲人般委屈的眼泪蓄满眼睛,可他没有扑向父王,他这样的身份,怎配让父王这么疼爱呢。 “你长大了,做得比我好。” 秦王走近拍了拍李炫奕的肩膀,“我很高兴看到你闯进东宫救走心爱的人,你比我强。” 坐在稻草上,秦王道:“我进来,你出去。” “父王。” “出去。” ps知道大家着急,但这段剧情不写的话,小醉不甘心,秦王是小醉很喜欢的一个人物,他必须要塑造好。下一章是祁阳侯对萧菀,淑妃对秦王妃,预告一下吧,金殿责君就在明后两天。(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再见 秦王盘膝坐在草芥上,宽厚的腰背挺得很直很直,“我进来,你出去。” 他不像是来坐牢房的。 秦王在简陋的牢房里同他在军中大帐指挥千军万马一样。 因为有秦王在,此处阴暗,简陋,潮湿的牢房像是换了一个样子。 李炫奕揉了揉眼睛,“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端起边缘有锯齿的瓷碗,秦王抿了一口酒,感叹道:“这首诗我读过。” “父王。” 李炫奕双膝跪倒,脑袋低垂,呜咽的说道:“我不出去,我不要父王为我顶罪。” 秦王将酒全喝了,舔了舔嘴唇,似在回味美酒的味道,对喝惯烈酒的秦王来说,这种酒实在是没有太浓烈的味道,烈酒虽是浑浊,但够劲儿,也可以暖身子。 在寒冷能冻掉人手指头的边境,一碗烈酒能救人性命。 戍边虽是苦且危险,但有一群肝胆相照的弟兄,有誓死相随的袍泽之情,这些可以让秦王忘记武裳,忘记屈辱,忘记隐藏秘密的痛苦。 秦王的大手抓起酒坛子,再次倒了一杯酒,他回不去了! “到了北疆,奕儿要听叔叔们的话,他们虽是我的下属,但在北疆他们于兄弟一般无二。奕儿初掌戍边军,多听他们的经验对你有好处。” “父王,我不要你为我死!”李炫奕红着眼睛,嘴唇轻颤:“我应该恨你的???是你造就了我可笑可悲的命运,是你让我孝敬她,因为孝敬她,我仇恨淑妃???一切都是你的私心,可是我???可恨任何人,恨自己,恨她们,但却无法恨你。” 李炫奕呜咽着,说话断断续续,可吐出来的字却很清楚,知道真相后,他恨秦王妃,怨淑妃分不出亲生儿子,恨孝穆皇帝无耻,恨过很多的人,可唯独没有埋怨过造成一切悲剧的秦王。 秦王举着瓷碗的手臂停在半空,眼睑低垂看着瓷碗中自己的倒影,手臂微微颤抖,瓷碗的清酒摇晃,倒影也时聚时散,眼角湿润了些。 “你应该恨我,别恨她们,一切都是我???我造成的。我同王妃说不上谁欠谁的,既然我忍下了她同皇兄的事儿,就不该再苛责于她。她亏欠我的,我不计较,但她亏欠你和武裳的???奕儿,以你母亲的性子一定会讨还回来,你把她当作陌生人就好。” “父王。”李炫奕抹了一把眼睛,“您知不知道我差一点???差一点就被她废了?您是让我不恨她?我???我???” 秦王放下了瓷碗,拍了一下李炫奕的肩头,“我知道她居心叵测,你应该恨她,我也知道她很疼你,奕儿,大丈夫恩怨分明。” 李炫奕咬着嘴唇,一头扎进秦王怀里,眼泪染湿了秦王的衣服,李炫奕不让自己哭出声,也不想在秦王面前哭。 秦王拍着他后背,“奕儿,别怨恨你生母,她一直过得很苦,她最痛苦得事情就是以为你死了???当初她怀着你的时候,那样满腹憧憬如何的教养你,如何的疼惜你。我???喜欢她,怎能眼看着你成为庶子?我的心早就偏了。” “他是怎么死的?我不信父王故意不救他。”李炫奕抓住秦王的衣袖,“告诉我好不好?” 秦王扶正李炫奕的身体,低头看了一眼胸前潮湿的衣服,警告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奕儿你要记得,我的儿子可流血不可流泪。” 李炫奕脸红了,不敢看秦王,提起酒坛子给秦王倒酒,巴结讨好之意很是明显。 秦王摇摇头:“你像我,也像她,如此也是好事,不会再被她叫为木头。” “父王,他?” “两个婴孩,同时出生,同时染病。”秦王抿了一口酒,眼眸深沉得仿佛一潭死水,“我带着你们去求诊,一路疾驰,我尽量得呵护你们,但对你会更为用心一些,也许他也是我的亲生骨血,可我一想到兄长得意关怀的话语,我???我也是凡人,我会恨,会怨,也有气。如果不是兄长求父皇给我赐婚,我怎么会错过裳儿?将钟情于他的女人赐给我为做正妃,你可知当时我???我是什么心情?” “她用了保胎药延迟生产日子,我不知她是因为有小产的症状还是怎样的,我也不想去猜测她的用意,带着你们去见三清祖师,将你们交给三清祖师,对来他来说,我问心无愧。” “如果是我救不活呢?” “我会很难过。”秦王手臂搭在李炫奕的肩头,“也许会大闹三清道观,折腾死三清祖师。” 李炫奕道:“父王。” 秦王叹息:“本来我没想着让你取代他,我答应过裳儿,向兄长讨要了她,并且让她亲自抚养你,或是我带着她和你远避江南,不再做秦王。” “为什么你没做到?” “胡族入侵。” 秦王可以继续隐瞒着淑妃,让她当作自己贪图荣华富贵才违背的诺言。可他此时无法隐瞒李炫奕,他为了儿子可以慷慨赴死,但却希望李炫奕能继承他的遗志。 “当时朝廷吵疯了,是战是和争论不休。我若是想弃笔从戎一定要得到兄长的支持,我不能挂冠而去,而不能同他说我爱上了裳儿。” 秦王苦笑连连,“我回京城后,兄长第一句话问我,嫡子病好了吗?” 所以他只能换子,只能隐瞒下一切,让武裳恨他,怨他。 李炫奕从秦王手中夺走瓷碗,将剩下的酒灌进口中,擦了擦嘴角的酒渍,沙哑的问道:“父王,你可后悔过?” 秦王摇摇头,有点点头,“让你为嫡子,让你娘恨我,我没后悔过。我最后悔得是???没有看出她对你的恨意。奕儿,我也怕她毁了你。你小时候身体一直不好,她整夜整夜守着你,后来她虽是对你溺爱着,但督促你上进,督促你进学,一个慈母为儿子做的事情,她都做了。我常年戍边,虽然将李四等人留给你,可他们也是男人,不懂女人心思。我号称不败将军却被她耍个彻底。” 秦王抿了抿嘴唇,唇角多了一抹笑容:“我庆幸带你去三清道观观???萧菀出家。” “您是为了看萧菀出家为道,还是为了去看她?” 秦王抬手打了李炫奕的后脑,耳根子微红,“好了,该说得都说了,你出廷尉署去吧。” 李炫奕揉着脑袋,喃喃的说道:“我说您怎么非要那时候去三清道观呢。” 想进宫见淑妃一面太难了,而且还是在众人面前,李炫奕知道父王的木讷样子,肯定是对淑妃目不斜视。若是去三清道观的话,可能会不一样。 每次见面向一根木头一样,淑妃不恼恨才怪。 李炫奕眼睛转了一圈,慢慢起身,脸上展露出悲伤,“父王,您永远是儿子的父王。” 秦王微微点头,摆手道:“出去吧。” 在李炫奕迈出老房前,秦王浑厚沙哑的声音传来:“别怨她,多孝顺她。” 这个她,指得是淑妃! 李炫奕动了动嘴唇,也只有父王将淑妃当成软弱纯真的少女! 出了廷尉署,李炫奕用手遮挡住了明媚的阳光,站了好一会,等到眼睛适应了才放下手臂,摸了摸秦王的乌骓马鬃毛,“黑子,我不能走父王一生为情所伤的老路。” 乌骓马嘶鸣一声,它只认秦王和秦王世子。 “父王太小看我了,我怎会让他替我顶罪?”李炫奕拍了拍黑子,同马咬耳朵一般的轻声说道:“咱们吓一吓她。” 萧琳赶回三清道观,刚一下马车,先是看到一袭道袍的萧菀,萧琳眉眼笑开了???一转头,她又看到了祁阳侯和一名年轻清秀的少妇。 瑛姑低声道:“那人是祁阳侯新娶的平妻。” 祁阳侯似痴迷,似悔恨,似怨恨,似深情的看着萧菀。 白蓝相间的道服随处可见,可穿在萧菀身上是那么的飘逸出尘。岁月格外的厚待萧菀,她比休夫的时候不见变化。褪去华服身着道袍更显得她清丽无双,道袍裙摆随风翻飞,祁阳侯有一种遇见仙姑的感觉。 不见萧菀,祁阳侯还没觉得怎样,见了被众多道士簇拥的萧菀,他才知道一直没有忘记过萧菀,一直都想着她的。 祁阳侯忍不住上前,“阿菀。” 萧菀平淡的微笑:“你是谁?” 祁阳侯讪讪的说道:“不认识了?阿菀,我???我是???” 旁边的道姑恭谨的说道:“真人许久没来京城怕是不认识这位了,他是祁阳侯。” 萧菀打量了祁阳侯一圈,讶然道:“是你?你可比以前老多了,岁月无情,我都不敢认了。” 目下无尘的萧菀让祁阳侯很是内伤,萧菀若是对他发怒,若是对他斥责,或是怨恨他也好过这样无视啊. 祁阳侯叹息:“心中牵挂着爱人,牵挂着朝政,哪有阿菀自在悠闲?” “有平妻相伴,你还记得在庙里苦修的祁阳侯夫人?这么看你对她真可谓情深意重。” “我???” 萧菀随口问道:“唐氏现在在何处?” 往日清高的道姑躬身恭敬的回道:“在道观后山砍柴。” 萧菀点点头,转而对祁阳侯平淡的笑道:“既是牵挂她,你就去看看她吧,若是有人拦着你,你可以说是我的命令。” “阿菀。”祁阳侯叫住被道姑们簇拥着离去的萧菀,“你忘了我?你怎能忘了我?” “你没有资格在叫我闺名,以后记得称呼我为丹阳真人。” 萧菀走上了道观前的台阶,三清道观大门敞开,只有皇帝亲临才会如此大开的道门两侧跪着百姓,道观的仆役,“恭迎丹阳真人。” ps下章继续虐人,最近会很爽的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虐人 萧菀从容不迫被迎进三清道观。 祁阳侯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一般蔫了,神色萎靡不振,喃喃自语说着旁人听不懂的话。祁阳侯被几个道士道姑拦住,在萧菀进入三清道观后,拦着祁阳侯的中年道士说道:“你先去看望在后山苦修的唐氏,随后丹阳真人有话问你。” “问我?”祁阳侯先是惊喜莫名,难道阿菀还惦记着他?后一想到萧菀方才对自己的无视,祁阳侯心七上八下的,端着架子道:“她问本侯什么?” 中年道士嘲讽的一笑:“到时侯爷就知道了。” 萧琳慢慢走过祁阳侯和他的那位姓唐的平妻,道士道姑看是萧琳脸上同时露出微笑,“女郎回来了。” 萧琳笑着点头:“忙完了,可不就回来了?” “丹阳真人已经进了道观。” “我看见了。” 萧琳脚步轻快的上了台阶,笑若骄阳,“我去见娘。” “阿琳。”祁阳侯忍不住唤住了萧琳。 眼前的少女清丽无双,她的笑容让人感觉到温暖。合体的长裙显得她身材高挑,顾盼生辉,摇曳多姿。 东宫太子看上她在祁阳侯看来一点都不奇怪,“你???你同秦王世子还是断了得好。”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萧琳挑起了眉稍,语气嘲讽。 祁阳侯胸口更堵得生疼,对萧琳不识好人心很恼怒,“你总是我的骨血,秦王世子鲁莽任性,命不久矣。” “你以为我同你一样的无情无义?还是同你一样见风使舵攀附权贵?忘恩负义的事???这辈子我都不会做。”萧琳眼底满是嘲弄,“你欲其担心我,不如教养好你的一子一女,别弄得他们还不如你,你起码还会装模作样呢。” “我是你生父?你的孝道哪去了?” “我姓萧。” 萧琳含笑说道:“你到现在还没明白,我是萧家女郎,是丹阳真人的女儿,我同很多人有关系,但同你没有一点关系,在我娘休夫的时候,我的父亲就没了。” 祁阳侯手指着萧琳,身体气得直发抖,“孽障,孽障。” “来人,请祁阳侯去后山清凉泉败火。” “喏。” 祁阳侯被道士围住了,怒道:“你怎么敢?怎么敢?阿菀就是这么教你的?无视陛下,无视父亲?” “你在三清道观口出狂言,我送你去后山败火已经是网开一面了。我不慕权贵,不羡财富,只敬佩品德高尚的人。祁阳侯封旨两次迎娶平妻,祁阳侯府一脉又自绝于士族,士族郎君的傲骨品德在你身上找不见,学识上你还不如唐氏,我看若是没有唐氏帮忙,你连祁阳侯的爵位都不保不住,你这样的人???男子???” 波光流转,萧琳眸光扫过祁阳侯,似笑非笑的神色让祁阳侯下身绷得紧紧的,她知道什么?萧琳淡笑道:“像你这样错把下流当风流的男子,我为所未闻。” 祁阳侯怒道:“像你这样无视君上和父亲的女子,我也是闻所未闻,口齿凌厉且刁钻,不忠不孝的女子会有人看重你???” “我看重。”李炫奕的声音从后传来,“本世子可是非常非常的倾慕萧氏阿琳。” 众人的目光聚集在骑在马上的李炫奕身上,他不如平时收拾得干净利索,在廷尉署困了两日,李炫奕胡子邋遢,面容有几分憔悴,因为哭过,往日他清亮的眼眸微微泛着红,眸底也比平时水润一些,经过牢狱之灾,李炫奕的脸庞也消瘦了一分,如此显得他五官更为深邃,似雕刻出来的一般。 清俊,寡淡,略带哀伤的男子在大夏最受追捧,李炫奕这幅模样迷倒了很多的男男女女。 萧琳瞪了他一眼,李炫奕从马上翻身下来,他身上还穿着上金殿时候的盔甲,只是头上的高冠有些歪斜,越过祁阳侯走到萧琳面前,“世人哪个不知我爱慕萧琳?” “祁阳侯不用为萧琳将来的婚事操心,只有求娶不到的郎君,没有萧琳嫁不出去的可能。” 李炫奕勾起嘴角,面向祁阳侯,“你谩骂萧女郎,我在东宫说得话,你是不是没有听过?嗯?” 拍了一下腰中的长剑,李炫奕冷笑:“还是你以为你比太子位高权重?” “李炫奕。”萧琳拽了他的手腕,低声道:“秦王殿下还被关着呢。” 李炫奕随着萧琳的靠近,心跳加快,恨不得被萧琳永远的握着,笑道:“收拾一个祁阳侯废不了什么功夫。” 祁阳侯身体晃了晃,本打算借着萧琳接近萧菀,此时他发觉,萧琳比萧菀还难对付,萧琳不缺父亲?不缺少父爱? 李炫奕连太子都敢废了,对付他???祁阳侯也承认真不废功夫。 “我不用你帮忙。”萧琳松开李炫奕,傲然的说道:“我就那么没用?每一次都靠别人?” 李炫奕问道:“你要做什么?” 萧琳神秘的一笑,“一会你就知道了。” 祁阳侯也懂得剑法,他也是按照士族勋贵标准培养起来的,因为身边的女人太过出色耀眼,所以显得他很没用。 先被萧菀无视,又被萧琳侮辱,再被李炫奕恐吓,祁阳侯怒了,都被数落成这样了,他还怕什么?光脚得不怕穿鞋的,祁阳侯爆发了,抽出腰中的宝剑,“孽障,我结果了你。” 祁阳侯挥舞着宝剑,道士一时耐不住他。 李炫奕早把萧琳拽到自己身后,嘲讽的看着祁阳侯舞剑,果断的评价:“若说你是剑舞,比歌姬倒是有力度些,可美感差了,若是男子演习的剑法???嗯,力度差很多,下盘不稳,像是纵欲过度,手上没力不说,中气也不足???祁阳侯我奉劝你一句,养好身体少尽女色。” 萧琳抿嘴无声的笑了,祁阳侯的剑法没有李炫奕说得那么差劲,有这么个,不管怎样都站在自己身边的人???萧琳眼睛微弯,挺好的呢。 萧琳从李炫奕身后闪出,李炫奕微微摇头,毛绒团子永远不会只是站在他身后,提起更多的精力防范祁阳侯,怎么都不能给祁阳侯伤到萧琳的机会。 “你真的要杀我?”萧琳笑盈盈的问。 祁阳侯道:“你不忠不孝,该死???” “敢伤萧女郎?我看你才是找死。” “没小七大夫,我们一家都早死了,想要杀小七大夫先过我这一关。” “没错,没错。” 片刻之间,各种杂物满天飞雨般砸向祁阳侯,范围之广,祁阳侯根本躲闪不开。 香料,鸡蛋,菜叶,柴火,米面等等日常用品齐飞,不到一刻,祁阳侯被砸得狼狈不堪,他衣服也脏了,脸也沾着白面,在他脚下堆积着垃圾杂物,祁阳侯气得嘴角流血:“你们怎敢?怎敢?” 方才扔他东西的人一哄而散,每一个人都扔了,祁阳侯府的侍卫抓谁去? 萧琳看着狼狈不堪的祁阳侯,淡淡的说道:“你是何必呢,我娘不会给你反悔的机会,我更不会再认你,互不相识不是更好?祁阳侯,我同你明白的说,我和我娘有今日的地位不是靠着另一个男人赐予,我娘不是借着另一个爱慕他的男人欺负你。我们母女就是光明正大的报复你负心薄幸了,谁人会有异议?谁人敢为你不平?” “我娘在休夫的时候说过,君既无心无边休,意味着她同你彻底的没有关系了,我娘做不出藕断丝连的事儿,休夫就是休夫!” 萧琳拢了拢袍袖,含笑道:“至于我,以前说过寒门之夫不配为我父,今日我问你,好色忘义气,碌碌无为,蝇营狗利,趋炎附势之徒有何资格做我父亲?我宁可没有父亲,也不会承认你!我并非贪恋士族女郎的身份,只要值得做寒门女子我一样可以过得如现在这样好。可你配吗?你配做我父亲吗?你陪我屈就寒门吗?” “在你训斥我孽障不孝的时候,先看看你自己,可曾做到于妻子忠贞,于陛下忠诚,于子女慈孝?造成今日局面,不是我和我娘咄咄逼人,而是你太没用了。” 萧琳转身进了三清道观,“送祁阳侯去后山败火。” “喏。” 道士们底气十足,架起发愣,羞愧,悲愤,差一点被萧琳气死过去的祁阳侯快速去后山。 小唐氏惊恐的看着远去的萧琳,这样的母女???太人心惊了,她那位精明干练,聪慧过人,美若天仙的堂姐在想什么?不仅找了个没用的男人,还得罪了这样的决绝心狠的母女,最可气得是堂姐还将她拖进泥潭。 小唐氏对唐氏的怨恨达到了定点,同本来的好姻缘被唐氏毁了,平妻,谁愿意做平妻? 李炫奕摸了摸下巴的胡子茬,后背一阵阵的冷汗,萧琳太厉害了,娶萧琳这样的女郎压力不是一般的大啊,可是谁让他喜欢呢,喜欢她的一切,连无情狠辣都喜欢呢。 “阿琳。” “嗯?” “你什么时候通知得百姓?” 李炫奕在三清道观里面追上了萧琳,“我怎么没看见?” 萧琳停下脚步,他的眼睛很亮,很清澈,看来他走出了身世的困局,李炫奕够洒脱,“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自称本世子了?真的不再做秦王世子?” “我认父王,但我不配做世子。”李炫奕神采飞扬,自信的说道:“我也不想再做秦王世子,不做世子,我一样够资格迎娶你。” 萧琳脸颊酡红,越过李炫奕跑进了屋里,“笨蛋!民心可用没听过?” ps连绵不绝的虐人开始了,大家鼓掌吧,撒花吧,下周小醉会很勤劳很勤劳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仇怨 所谓送去后山败火,详细的说很简单,道士们压着祁阳侯到道观后山,直接将祁阳侯扔进后山的清泉中。 道士们站在岸边眼看着祁阳侯在清泉中挣扎,调侃道:“在三清道观门口还敢口出狂言的人你是第一个,送你后山败火还是萧女郎发善心了。” “败火正好,可以清洗身上的脏东西。” “在道观前谩骂萧氏阿琳,我看侯爷是烧坏了脑子不想活了。” “是的,是的。” 祁阳侯勉强站直了身体,衣服已经湿透了,方才被打歪的发髻彻底的散开,头发湿漉漉的滴水,他脸上沾的面粉菜叶等被洗去,祁阳侯打了几个寒颤,深秋时节天气很凉,这弯清泉隐藏在山间,泉水更凉,泡在清泉里,祁阳侯感觉到凉气渗入骨头里。 不顾上对岸上的道士发怒,祁阳侯连滚带爬的上岸,身子一软跪坐在地上,披头散发的喘着粗气:“你们怎么敢?怎么敢这么对待本侯?” 他是当朝的侯爷,皇族李家的远枝,祁阳侯最近因为操持以工代赈有功,孝穆皇帝对他颇为信任,他位列朝班却被一群臭道士欺负,祁阳侯抬手指着还不在不停嘲讽自己的道士,“你们就不怕本侯问罪?” 为首中年道士收敛了对祁阳侯的嘲讽,稽首道:“无量天尊,在贫道眼中没有权贵之分,任何三清道教的信徒在道门口出狂言都要受罚。不过若是士族郎君一时行错,不必败火,会罚抄道经。这是大夏开国皇帝,三清祖师,士族领袖共同定下的国策,任谁也不能违背。” 旁边年轻活脱一点的道士笑着问:“敢问侯爷可是士族?” 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气愤,祁阳侯脸色煞白,嘴唇发紫,再加上披散的头发,祁阳侯像是飘荡着孤魂野鬼。 以前祁阳侯位列士族的时候从没觉得士族高不可攀,因此他顺势落入圈套娶寒门仙子唐霓为平妻。 当时他看到了寒门崛起的势不可挡,他以为寒门和士族之间的差距没有那么大。 直到祁阳侯府一脉被士族除名后,他处处被钳制压迫,祁阳侯才明白为何所有的人都想成为士族。往日在他看来轻轻松松能办成的事情,如今因为他不在士族中,困难重重。 儿女的婚姻,家族族人的婚姻,田产土地的多寡等方面,士族寒门有着严格的区分。 祁阳侯迫切的想重新进入士族,可前面有恨他的司徒广挡路,后有司徒九郎,祁阳侯也知道重新入士很难很难。 每晚静思,他除了悔恨之外,也会想怎么才能扭转局面,因此看到萧菀,掌控三清道统世俗势力的萧菀后,他才会厚着脸皮上前,才会再一次的想感化萧琳。 可眼下...祁阳侯眼里闪过几许的阴狠,手狠狠的揪着草坪,被人嘲弄,被亲生女儿指责,被臭道士们嘲讽,祁阳侯想到了唐霓说过的,士族门阀制度是腐朽落后的。 既然无法成为士族,那就毁掉士族制度! 祁阳侯仰天长啸,“毁了它,毁了它。” 孝穆皇帝也会很赞成毁了士族... 祁阳侯癫狂的状态吓到了道士们,他们互看一眼,中年道士道:“再往后走就是唐氏清修的地方,半个时辰后,你记得去三清道观,丹阳真人有话问你。” 道士们离去,祁阳侯慢慢的站起身,想要毁掉士族,必须得有兵权,唐霓说过,枪杆子里出政权。 “我太小看兵家子了。”祁阳侯沙哑的喃喃自语,“若不是秦王手中有戍边军,秦王世子哪敢轻易出廷尉署?” 跟到后山的小唐氏看到癫狂的祁阳侯,看到他脸上的阴狠,小唐氏愣是不敢上前,一转身,她躲闪到大树后,她就认命得同眼前似人似鬼的人过一辈子? 今日的事情是明摆着的,丹阳真人和萧琳对祁阳侯只有恨,有这么两个强大的敌人,小唐氏可不是唐霓,她没有信心战胜她们。 因为是赐婚,祁阳侯也是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小唐氏虽是不愿,但为了家里她认命了,可嫁进侯府后,小唐氏发觉唐霓留下的暗招,唐霓显然不想让她怀孕,小唐氏因此极恨堂姐唐霓。 相处久了,小唐氏发觉祁阳侯是绣花枕头,是不中用的,今日又看到这么一出,小唐氏后背靠着大树,只能萧菀休夫吗?为什么她不行? 欲其将未来搭在这么个男人身上,她为什么不能仿照萧菀? 小唐氏慢慢的握紧拳头,士族女郎可以做得事情,她一样可以做到,即便她没有堂姐唐霓的才情,没有唐霓的美貌,但她是有自尊有追求的。 小唐氏最后看了一眼激愤诡异的祁阳侯,转身向三清道观走去。 此时萧琳正依偎进萧菀怀里诉说着思念和分别之后事儿,萧菀抚摸着萧琳的头发,认真倾听,凝视着出落得越来越好的女儿,萧菀满眼都是慈爱柔情。 “娘,就是这么回事,是他救了我。” “嗯。” “娘,我不想看着他被陛下处死,所以我在等九郎的消息。” “嗯。” “娘,我觉得秦王殿下很可怜,淑妃也可怜。” “嗯。” 萧琳从萧菀怀里钻出来,皱着眉头道:“您除了嗯之外,能不能给点意见?” 萧菀拢了拢萧琳耳边的碎发,笑问:“我的话,你肯听?” “除了让我不理他之外,我还是很听话的。” “既是这样,我还有什么话好说?” “...” 萧琳垂头,过了好一会问道:“您就这么看不上他?” “有那么样的父母,你让我怎么说他好。” “可他也不想的。”萧琳忍不住为李炫奕辩解,“其实最无辜最可怜的是他!秦王殿下和淑妃娘娘都...虽然可怜,但一切都是他们造成的。” 萧菀看了一眼门口,叹息:“身为你母亲自然希望你日子过得平顺安稳,以前李炫奕身上麻烦不少,往后他身上的麻烦只会更多,我比你了解淑妃,了解秦王,没错,他们都疼李炫奕如命,可他们的疼法,他们的补偿,对李炫奕来说不见得是幸福。况且我也看得出,李炫奕是个有志气的,既然有着那样的身世,他不会再占据嫡长子的位置,先不说承爵,你说他怎么在人前说生母?” 门被撞开,李炫奕大步走进草堂,重新梳洗过,李炫奕显得很精神,英伟不凡。 萧菀微微的抬了抬眼睑,扫过李炫奕,对萧琳道:“我将你将来会面对的问题都说清楚了,本意说我不愿意你同他牵绊太深,可姑姑说得也对,我不能左右你的选择。” 萧林埋怨的看了一眼李炫奕,你进来做什么?好不够添乱的? 李炫奕正身跪坐在萧菀面前,“丹阳真人说得都对,我不会要继承父王的爵位,我身边的麻烦很多,可我不会让这些麻烦困扰我同阿琳。” “当年有人说得话比你说得动听。”萧菀慢悠悠的说道,“可誓言在耳,却物是人非。” 李炫奕道:“我不是祁阳侯,我今生来世都不会做对不起萧琳的事情。” “我怎会会拿他同你比?” 萧菀端起了茶盏,吹拂茶叶,淡笑:“他同你没有法子相比。” 李炫奕怔了怔,嘀咕了一句,萧菀笑问:“什么?” 李炫奕瞄了一眼萧琳,违心的说道:“没有,我没说什么。” 在萧琳面前说萧菀的坏话,他会很悲惨的,在萧琳眼中,娘亲就是完美的。李炫奕岂会因为一时意气之争让萧琳误会自己不敬萧菀? 李炫奕端起茶壶,殷勤的给萧菀续上茶水,“您说,您慢慢说,我听着。” 萧琳瞪大了眼睛,这狗腿一样的人是李炫奕?前后反差也太大了点了吧。 身上麻烦一大堆,再不讨好萧菀,怎能顺利的迎娶萧琳? 李炫奕在这一点上比秦王聪明灵活得多,他也深知自己对付不了萧菀,可有人能对付啊,比如那位一心想要补偿他的淑妃。 她们是一个段位上的,李炫奕不信淑妃不向让阿琳做他媳妇! 萧菀在开口前,萧琳插话到:“娘亲,您不去后山看唐氏清修?” “阿琳!”萧菀摇摇头,云淡风轻的说道:“你太在意她了。” “我早说过,若是娘不在意的话,我帮你在意。” 萧琳站起身,“娘是清高修仙的人,我帮娘恨着她。反正我看她倒霉,会高兴。” 推了推李炫奕的肩膀,萧琳催促道:“走,你陪我去后山。” 李炫奕连连点头:“我也帮丹阳真人恨着唐氏。” 两人并肩出门,萧菀能听见萧琳的骄哼,“哪用得上你帮着恨她?” “多一个人帮你分担不好?阿琳,无论是恩情还是仇怨,怎样我都会帮你。” “现在是我帮你的,好吧。” “阿琳。” “笨蛋。” 声音渐渐远去,萧菀揉着额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裳姐。” 面对淑妃,萧菀也是头疼的。没想到她们会因为儿女的事情碰到一起。 “真人,祁阳侯平妻求见。” “让她进来。” 萧菀坐直了身体,小唐氏乖巧的走进,规规矩矩的福身:“见过丹阳真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 受苦 小唐氏低垂着脑袋,在萧菀面前大气都不敢出。 萧菀道:“不用多礼。” 小唐氏再次屈膝后才站直了身体,局促紧张的神色溢于言表。 “坐。” “喏。” 小唐氏跪坐在芦席上,悄悄抬眼,面前面容清冷的道姑是丹阳真人?在同萧菀目光相碰后,小唐氏忙低下头,胸口砰砰得直跳,是丹阳真人没错! 像她这样的女人才能做出休夫的壮举,回想堂姐唐霓...精致绝伦的美貌,温婉贤淑的才情,但唐霓如何都比不上萧菀。 唐霓的魅力在于柔顺,她若上善若水。 萧菀的美丽在于决绝,她若悬崖寒冰。 水无常形,可冰是水最坚硬最决绝的一种,在坚冰之下隐约可见火种,唐霓为了信念可退后可忍耐,但萧菀却是宁为玉碎,决不瓦全。 小唐氏更坚定离开祁阳侯的心思,不管祁阳侯如今如何狼狈,可他拥有过世上最有个性的两个耀眼的女子。小唐氏不如唐霓,她更不如萧菀。 她只是一个寻常的女子,想要过安定的日子。唐霓和萧菀的争端太高,远不是她能参与的。 小唐氏咬了一下嘴唇,“我不想再待在侯府了。” 萧菀愣了一下,“你想去哪?” “我向学你!”小唐氏抬起头,似给自己鼓劲:“我想学你。” 萧菀嘴角勾起,一展衣袖,白蓝相间的袍袖翻滚,似天上云海,又如海上泛起白浪。 “五六年了,自从那件事后有五六年了,今日我终于等到了想要学我这话,呵呵,偏偏又是祁阳侯。” 他得多猥琐?多苦闷,一次一次被女子休弃。 “唐氏在后山清修,你怎么会想要学我?” “方才看了他...我怕了。” 小唐氏眼泪在眼圈转悠,“我很平常,只想过安稳放心的日子。我不是丹阳真人您,也不是看似平淡其实想要赢得一切人瞩目爱慕的唐霓,你们的追求我不懂,我的丈夫可以没有显赫的爵位,可以没有耀目的才华,但他应该是个脚踏实地的人。” “方才怀柔县主送祁阳侯去后山败火,我看他状态不对。” 小唐氏停了一会,面上显露出一抹犹豫,最后坚定的说道:“我知道你不会放过唐霓,更不会放过负心薄幸的祁阳侯。” 萧菀淡笑:“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放过他们?无视不是比报复更能伤人?“ 小唐氏撇嘴,猛然想起她在萧菀面前,尴尬的解释:“我不是瞧不上您,其实...其实女人都是小心眼儿。” 萧菀扑哧笑了,“你比阿琳了解我。” 萧菀这么会不恨祁阳侯?如果她能放下恨意一心清修,她就不会再入红尘。 不像萧琳那样在意,不意味着萧菀不在意,萧菀是女人,自然心眼不大,选错了祁阳侯,萧菀不是没后悔,但这种后悔的话,她不会同任何人说,哪怕那人是心疼的女儿。 萧菀希望在萧琳心里,她永远是值得依靠坚强果决的母亲。 萧菀还不如淑妃,淑妃爱过,恨过,秦王一直爱着她,用性命爱着他们的儿子。萧菀见到李炫奕的时候,就知道秦王还是单独回京了。 她让李炫奕留下,不是怕了淑妃和秦王,而是萧菀有点相信,李炫奕对萧琳的真心,也许他会随秦王,喜欢上了就是一辈子,不管心爱的人变成什么样。 小唐氏看出萧菀晃神,轻声的问道:“您肯帮我?” 如果没有萧菀的帮忙,休夫谈何容易?这不仅仅是勇气的问题。 萧菀道:“当年我求贤德太后恩准我带走女儿,你并未有儿女是吗?” 小唐氏苦笑:“堂姐怎么会让我在她清修的时候生儿育女?真人不知,李玲他们对我很防备,根本不给我亲近的机会,我入门第一日,侯爷就陪着他们。我不怪唐霓,但凡做母亲的都不会将亲子交给别的女人照顾。她现在就防范我,这样的日子过得太累了。” “你如果决定好了,便去做,后面的事情我会帮你,但面对祁阳侯...你可有勇气?陛下不会轻易准许再有人打祁阳侯一巴掌,唐家...你可想过唐家能否接纳你。” 萧菀帮小唐氏分析得失,最后语重心长的说道:“休夫不全是一时气愤,离开侯府是为了过更好的日子。” 谋而后动,冲动容易最容易出错。 小唐氏道:“不管怎样,我无法再在侯府住下去了,祁阳侯可怕,我那个堂姐也不是善茬。我小她几岁,可我知道,凡是我有的,都是她不要的。她看似贤惠,可她眼里一样容不下别的女人,即便祁阳侯纳妾,招幸歌姬,总有一日祁阳侯会一心一意的对她。歌姬妾侍会被祁阳侯自己除去,她明面上什么都不会做。” 萧菀皱紧了眉头,唐霓...真是让人想不到。 小唐氏看向萧菀,“当我听说她成了平妻,我就想着一点,那人的正妻是不是快死了或者马上就要失宠了,同她抢任何东西都是找死,我甚至想也许那个正妻最后只能独守空房,除了正室的体面什么也留不下。她最会把握男人,谁都会宠爱她。” 萧菀道:“你把她想得太厉害了。” “不,是您直接甩了一巴掌就离开了侯府,当时您万一留下...在后宅中很少有人是她的对手,您看不到她做什么,哪怕她养花浇水,男人也会觉得她温柔可人。” 小唐氏抿了抿发鬓,下了决定后,她浑身轻松了很多,不用再担心被唐霓记恨暗算。 “她想到一切可能,选了一个士族勋贵中最出色的男子。只可惜她忽略了您...忽略您休夫后对祁阳侯的影响,是您逼得她不得不多做事儿,您的女儿怀柔县主天资聪颖,总是能从她的新奇主意中找到漏洞,若是换一对母女,占据上风得就是她了。” 小唐氏感慨颇深,天底下女人要是都像萧菀母女一样,大夏不知会变成什么样。 “起码在我看来她提出的政策和研究出来的东西,除了对她的敬佩之外,我想不到别的。”小唐氏赞叹道:“怀柔县主实在是太聪明了。” 萧菀自豪的笑笑:“被逼的,以前阿琳没这么机敏用功。她做了祁阳侯的平妻,对我对阿琳不见得都是坏处。” “若是她知晓您这么想,一定会气得吐血。”小唐氏好笑的接了一句。 萧菀认真的看了一眼小唐氏,低声道:“这几日不是好机会,过几日你若还有此心的话,许是能成事。” 小唐氏聪明的没有再问这几日是不是会发生大事,秦王世子突然出现在三清道观还不是大事?祁阳侯在后山狰狞的面容是不是...小唐氏起身道:“我先回去了。” 萧菀摆手道:“慢走。” 等到小唐氏离开,萧菀侧了侧身体避开从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眼里划过一缕警觉,让小唐氏害怕的祁阳侯怕是又想借机生事了。 他想要什么?萧菀想了想,叹道:“不知死活,他也是你能想的?” 秦王有淑妃护着,戍边军的兵权是李炫奕的囊中之物。 三清道观后山上路上,萧琳瞪着蹲在自己身前的李炫奕,“我可以自己走。” “你方才不是说累?快上来,我背你。” 萧琳轻轻踢了一下李炫奕的弯着的腿,笑道:“你在廷尉署受尽折磨,若是没了力气摔到我怎么办?” 李炫奕站直了,“谁说我没有力气?” “我方才说的。”萧琳越过李炫奕,快走几步,“我才不想被你摔了呢。” “如果摔了你,只有一种可能,我先倒地。” “...” 萧琳似没有听到这话一般,指了指前面,“快躲起来。” 推搡着李炫奕钻到了树木后,李炫奕肩膀碰着萧琳的肩头,稍稍侧脸就闻到她清淡的体香,李炫奕咽了口水,悄声说道:“再靠近一点。” 李炫奕搂住了萧琳的腰肢,沙哑轻言:“你会被他们发现的。” 萧琳拍掉了李炫奕的手臂,瞪了他一眼后,转头看前面,李炫奕耸肩,戒心太重了,他们谁跟谁? 一袭白袍的唐霓出现在萧琳视线中,唐霓素面朝天,容貌比在侯府时焦脆了许多,唐霓的样子吓了萧琳一跳。 这几日萧琳一直为李炫奕的事情忙碌,无暇看唐霓如何苦修的。 唐霓背着一个大大的瓷罐,步履蹒跚的缓慢爬山,瓷罐里的水时而溢出,唐霓一手稳住瓷罐,一手擦拭额头的汗水。 她的容貌依然绝美,可她现在这样子不再是倾国倾城的仙子了,神色凄苦哀婉,似受尽了磨难的妇人。 在唐霓前面的道姑一样背着沉重的瓷罐,“快一点,一会还得砍柴,还得抄写道经,咱们是来清修赎罪的,不是让你来享福的,你总是这么慢,三清上仙会责怪你心不诚。” “我尽量快点。”唐霓的嗓音沙哑。 萧琳探头,语气里带着几分的幸灾乐祸:“她瘦了很多,也显得老了些。” “清修只能吃一顿饭食,如何不瘦?”李炫奕闻听到脚步声,看了远处一眼,嘲讽的说道:“既然她想要清修赎罪,就别想着在三清道观里享福,谁清修都是这样...不过他来了,她会好受一点。” 祁阳侯在山路上跑近唐霓,呜咽的说道:“夫人。” 唐霓身体一颤,用面纱盖住了脸庞,回头只露出水润的眸子,惊喜无怨无悔的说道:“侯爷怎么来了?” 萧琳拽了拽李炫奕,“走吧。” “不看了?” “你看着不恶心?” 李炫奕握住萧琳的手腕,“若是你被逼清修,我带人夷平三清道观。” ps下个月这本书就完结了,小醉在调整大纲。(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求婚 李炫奕原本很霸道的一句话换来萧琳的一巴掌,李炫奕后背被重重的打了一下,还没等着说话,萧琳瞪大了眼睛,“怎么?不行?” “我怕你手疼。”李炫奕好脾气的将俊脸凑过去,并紧握住萧琳的手腕,“毛绒团子。” 萧琳明亮的眼眸闪过一抹的暗淡,“你不用这样的。” 李炫奕嬉皮笑脸的说道:“怎样?呀...你改踩人了?” “你在我眼里一直是笨蛋,无论你是秦王世子,还是一个白身,无论你是谁生的,一直都是笨蛋。” 萧琳轻盈的笑着顺着山路跑开,两侧的灌木回荡着她的笑声,笨蛋,笨蛋的响个不停。 李炫奕摸了摸脑袋,自言自语:“我有那么笨?” “不对,我是被你叫笨的。” 回过味来的李炫奕追上萧琳,老鹰抓小鸡一般的抓住她的胳膊,向怀里一带,少女的身体撞进他的胸膛,李炫奕眸光深邃,揽住萧琳的腰,低声道:“我是说真的。” 萧琳看着近在咫尺的俊彦,他的手很热很热,热得烫人,不服气般的抬眼,傲然道:“我用你夷平三清道观?我需要你救?我会逼着在三清道观里苦修?” 曲起的手指狠狠的敲了李炫奕的额头,萧琳哼道:“还说不是笨蛋?” 李炫奕靠近萧琳,鼻息相闻,“我等不及了,阿琳,别同我再装傻下去了。” “如果我现在决定的话,你可能会很失望。” “为什么?你不是在意我可悲可笑身世的人,我有能力给你最好的,永远会保护你。” 萧琳双手按住李炫奕的肩头,用力的推开了他,微笑:“我娘不相信你,你说得再好也不如做的。我从没想过让她为了我的亲事发愁,我也不想再同她解释。” “丹阳真人交给淑妃,反正她闲着呢。”李炫奕声音低沉,嘴角微微的翘起,“如果她真疼惜我,想要补偿我,她应该明白我最想要得是什么。” 反之,淑妃根本就是权力欲极为旺盛且李炫奕意愿的人。 “你倒是想省事?不担心秦王殿下?” “我用得着担心父王?” 李炫奕看出萧琳对秦王的在意,叹息了一声,李炫奕真心吃味了,父王木头人一个,怎么让萧琳这么惦记着。 萧琳道:“为什么不担心?” 李炫奕撇嘴,怎么聪慧的萧琳遇见秦王的事情脑子就成了浆糊,淑妃怎么都会救父王,淑妃...对父王绝对比对他好,别看淑妃恨了父王那么多年。 “咱们还是讨论正事吧。”李炫奕追问:“为什么现在你答复我的话,我会很失望,仅仅是因为丹阳真人?” 萧琳想了一会说道:“婚姻是一辈子的事,你以为我看了娘同祁阳侯的纠葛会很轻易的做出选择?休夫虽是霸气,可娘也是受了伤害的,还有我...” 萧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悲伤暗压回到心头,她可以对任何人笑,在任何人面前装作不在意祁阳侯,但他始终是萧琳的亲生父亲。 她有多恨唐霓,就有多在意祁阳侯。 “我说过我不是祁阳侯!我不会辜负你。” “我想祁阳侯求娶我娘的时候,他说得比你说得动听,祁阳侯指天发誓过,可结果呢,还不是抵挡不住唐霓的诱惑?”萧琳后退了几步,道:“一时激动做出草率的决定,伤己也伤旁人,我要考虑清楚,你也要考虑清楚,这份爱慕是因为习惯,还是怎样?” 萧琳快步离开,只求一生一世,她不想体会萧菀的痛苦,更不想自己将来的儿女如同她一样有家不能进,本是亲生父母却要反目成仇。 此时无论是李炫奕还是司徒九郎,萧琳都会选择拒绝,她还没想好怎么做一名好妻子,对成亲...萧琳有着难言的恐惧,这分惧怕和对将来的怀疑不消除的话,婚姻生活不会幸福。 萧琳也恼恨这样的自己,此时在她心底仿佛藏了一个怯懦的萧琳,因为李炫奕挑破急于得到答案,萧琳才发隐藏在心里深处懦弱不自信的自己。 李炫奕站了好久,苦笑:“她不信我。” 耷拉着脑袋,李炫奕垂头丧气的走出三清道观,脚踩在马蹬上,李炫奕唇边的笑容越发的苦涩,他能到哪里去? 不知如何面对秦王妃,如何面对兄弟,所以他不能回秦王府。 去羽林军营?李炫奕摇头否定了这个念头,多事之秋还是别刺激在宫里的孝穆皇帝了,大局未定的时候,李炫奕不想让他带出来的羽林军陷入麻烦。 去客栈?李炫奕生于富贵,长于富贵,客栈在他眼里太过简陋了,而且鱼龙混杂,李炫奕不想被人包围起来当猴子看。 留在三清道观?李炫奕回头看了一眼香火鼎盛的道观,萧琳住在里面,丹阳真人也在,他留下来也许能够近水楼台先得月,可李炫奕此时不敢留下来。 “我会逼她的,在司徒九郎没进京之前就逼她做出选择。”李炫奕搂着马脖子喃咛。 三清道观门口停下了一辆马车,李炫奕抬头看去,萧如云被丫头搀扶着从马车上下来,李炫奕收回目光,握紧缰绳,翻身上马,萧如云道:“秦王世子。” 李炫奕一甩马鞭,没有理会萧如云疾驰而去。 萧如云苦笑着摇头,明知道他的眼里不会有她的,萧如云提醒过自己放弃前生的恩怨情仇,她努力的去喜欢司徒六郎,打算做司徒六郎的贤妻。 可在三清道观看到了本应该关在廷尉署的李炫奕时,萧如云压不住喜悦才想问一句,甚至说她想替前生的自己问一句,为什么?为什么李炫奕颓废痛苦的时候依然不肯告诉她实情?她就那么不得他的信任?为什么已经不是秦王世子的李炫奕会让她去看望秦王妃? 萧如云眸子盛满了痛苦,明明李炫奕已经被害得什么也不剩,但他得知秦王妃染病后,他会担心...他为什么要费尽心思给秦王妃准备寿礼? 如果他不是故意做这些事情让萧如云误会,萧如云也不至于到死都将秦王妃当成好人! 母子之情不容易断?可秦王妃利用了你...萧如云擦了擦眼角,每次想到李炫奕都会觉得很心疼,幸好...他这一生不会再被秦王妃毁了,秦王还活着,李炫奕还有唯一真正疼爱他的人。 马蹄声响,萧如云回头看去,李炫奕折返回来,暖阳给骑在马上的李炫奕镀上了一层光圈,萧如云眯起眼睛,眼前出现了前生的李炫奕,他叫自己阿云...向自己伸出手臂... 骏马从萧如云身边掠过,李炫奕勒紧了缰绳,从马背上太下来,几步跑上三清道观的台阶,公平?什么是公平?在爱情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公平!如果他为了那分面子不去找萧琳,将来他一定会后悔。 “你能折返回来,我很高兴。” 萧居士挡在李炫奕面前,她银白的头发挽起,一双饱经风霜的眸子透着睿智。 “你不逼阿琳是君子所为,可你若是不帮着阿琳消除懦弱,给她成亲的信心,她又怎么会轻易的点头?” 李炫奕作揖,灿烂的一笑:“多谢萧居士指教。” “我,阿菀,她祖孙三代,我只希望我同阿菀的不幸为情所伤不要再落在阿琳身上。” “不管怎样,她都不会像你们。”李炫奕垂下眼睑,低声道:“因为我比父王有勇气,比父王脸皮厚,比祁阳侯...我同祁阳侯相比太掉价了。阿琳想要一生一世,我亦想要知心倾慕的人陪我今生来世。” 萧居士笑道:“连来世都定下了?” “早定下早安心。”李炫奕笑着道:“三清道观还有空房间吧...我无家可归了,暂住在道观可好?” 李炫奕越过萧居士,对道观里面喊道,“阿琳,我无家可归了,求收留!” 吱嘎一声,窗户开了,萧琳探出了脑袋,上下打量了李炫奕,笑着问道:“你会做什么?三清道观可不养闲人的。” 李炫奕几步窜到了窗户前,脸上挂着骄阳一般的笑容:“我会做得很多事,会保护你,会疼惜你,听你的话,帮你做事,对你一心一意....” 萧琳推开李炫奕合上了窗户,挡得住李炫奕的面容,挡不住他的声音,“我不发誓,在你眼里誓言不可信,阿琳,我不说,我做。” 萧菀放下了手中的道经,看着捂着脸蹲下的萧琳,微微摇头叹息,这一点上李炫奕不像秦王。 不想干扰萧琳的选择,萧菀起身进了内堂等候淑妃的消息,她们两人的计划,因为这场意外而提前了。 后山上,唐霓依偎在祁阳侯怀里,因为劳作变得粗糙的手被祁阳侯轻吻着,唐霓泪盈盈的说道;“侯爷。” “霓儿,对不起,你受这些苦全是因为我!” 祁阳侯越吻越怜惜唐霓,虽然略显憔悴苍老的唐霓让他吓了一跳,但此时祁阳侯也明白缺不了唐霓的谋算,“霓儿,我想取代秦王,只要我掌握军权,没有谁再能欺负你。” 唐霓叹息:“谈何容易?” 祁阳侯轻吻唐霓的嘴角,“霓儿,这是为我和我们儿女的将来。” 唐霓点头道:“我会尽力帮你。” 广华宫,秦王妃被推进了偏殿里,脚步踉跄,等她抬头的时候,一记耳光落在她的脸上,秦王妃捂着脸颊,“淑妃...武裳!” ps下周会保持两更,尽量三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 鞭挞 挨了淑妃这一巴掌,压抑已久的秦王妃愤怒至极,也不装着柔弱痛苦了,她从地上爬起,手指着淑妃,看到淑妃依然明艳动人,依然气势十足。 秦王妃想到此时的自己,更是怒从心中起,恨向胆边生,“你凭什么打我?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她们两个谁也不用说谁,谁都不干净! 秦王妃暴怒,并没有吓到淑妃,秦王妃的举动也没让淑妃觉得意外,淑妃坐直了身体,脸上带着冷笑,眸子堆满了寒冰,“本宫是没有资格打你,方才那一巴掌是代替李炫奕打的。” 听到李炫奕的名字,秦王妃气势弱了许多,眼角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滚落,死死的咬着嘴唇,不让那句奕儿出口,疼了一辈子,念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的儿子,秦王妃直到现在还区分不出,她到底是疼李炫奕更多,还是愧疚更多。 每一个人都指责她,亲子,丈夫,淑妃等等,是个人都说是她的错,可最应该指责她的李炫奕却什么都没说,奕儿不会再见她了。 每当想到这一点,秦王妃的心如同刀割一样的疼。 秦王妃苦笑:“他们都说我错了,可谁能体会我的痛苦?我的儿子死了...为了你同秦王的儿子死了...当你得知亲自死了的时候,你打他骂他,并且恨了他十几年。” 秦王妃的声音转为凄厉,身体颤抖着,声嘶力竭的说道:“可你知不知道,我抱着别人的孩子感谢他的时候,我不能哭,不能骂他,不能发泄不满,我得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苦?你还可以祭奠儿子,可我呢...我连他在哪里都不知道,我也是做母亲的,我的痛苦又有谁能理解。” “明明不是我的错,你们都来责怪我?为什么?我就那么的好欺负?” 秦王妃仿佛力气用完了,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语:“看着他,我就想起了我的儿子,越是看着他,越是宠着他,我越是恨你...你先夺走了秦王的心,再夺走了我的儿子性命,你恨了他十几年,你着找他十几年的麻烦,可他却依然如当初一样的爱慕你!皇上...皇上忘了我,逼我给你行礼,逼我忍让你,我怎能不恨你?” 她爱过的两个男人,一个忘了她,一个心里从开始到现在就没有她。 当她以秦王妃的身份进宫参拜淑妃时,谁知道她心底的委屈?本来淑妃的地位应该是她的,不,她会比淑妃地位更高,看着曾经对自己情深意重的情郎呵护恩宠着淑妃,又有谁知道她的嫉妒? 当她以秦王妃的身份看着秦王夜宿书房,给淑妃画像的时候,谁知道她在书房外面站了很长的时间?谁知道她委屈得想哭?无论淑妃怎么恨秦王,秦王依然爱她如初,她在旁边看着秦王的苦恋如何不心疼? 每一次进宫,对秦王来说都是折磨,镌刻在心上的女子在别的男人面前谄媚要宠...她见过秦王酒醉后的眼泪,听见过他如孩童般深眠时念道的,裳儿,对不起。 秦王妃含泪看向淑妃,“你对不住秦王,对不住陛下,你有什么资格骂我?” “本宫是不是有资格骂你贱人,同本宫有几个男人无关。”淑妃从旁边拿出一张写满了字的信纸,“你若没有本事拽住男人,让他们爱慕你,就别自欺自人的说是别人的错!你晕倒在你同秦王的喜堂,你可曾想过七郎的面子?你新婚之夜拒绝七郎,可曾想过他的耻辱?你在新婚时同陛下暗通款曲,你给了七郎身为男子的最大耻辱,你还想要七郎爱你?” 秦王妃泪水横流,身体颤抖得蜷缩在一起,“不是我的错,是他逼我的。” “七郎...” 淑妃每次唤七郎都会觉得心痛,那样胸怀宽广赤诚的男子被亲近的兄长,最亲的妻子,最爱的女人伤得体无完肤,秦王唯一用心疼对的人就是李炫奕! 无论如何李炫奕都不会背叛秦王,淑妃想到这一点,心好过一点,她愧对秦王,可总算给那根木头留了一个好儿子,以淑妃的自傲,李炫奕哪怕不是她养的,也随她! “七郎想过同你好好的过日子,皇室淫乱,他又怎会不知?让你一名门贵女嫁给貌丑的他,七郎一直觉得对不住你,可你在成亲后依然同皇上在一起,七郎负气离京,才在庄子上遇见了我。” 淑妃声音柔和了不少,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回忆起她是如何撩拨秦王,当他激动的时候,她总是以丑容面对秦王,看着他心疼,听着他说不在意,我比你丑!秦王对她说得最好最让她心动的情话就是这句。 一个男人,能在她最绝望,最孤独,最丑的时候一直陪在她身边,她还能要求他什么?以前对秦王的恨意,有儿子死的原因,更多得是她得不到...无法独占七郎! 越是听秦王和秦王妃琴瑟和鸣,淑妃越是恨,她从未想过要秦王的命,但等她掌握了权柄,淑妃不介意将秦王拽进后宫,压他在床上,像很早很早就想做得那样欺负他,看他脸红,看着他手足无措...甚至淑妃想过,再同七郎将焰儿生出来,淑妃不否认自己好色荒淫,更不怕人言,哪怕被后世辱骂,她一样要得到七郎! 因为李炫奕的事情,淑妃首次正视心底的想法,以前总是以儿子的死掩盖她对秦王的独占企图,原来她想他想得会抓紧篡位,想让他随心所欲的在疆场上运筹帷幄,不至于总是因为被孝穆皇帝怀疑而无法得到应得的赞誉。 没有秦王戍边,大夏怕是早被胡族切割得支离破碎了。世人对秦王的误解,淑妃虽然嘴上不说,心里一直是在意的。那个傻男人,什么时候才能不让她心疼? 秦王妃看到淑妃脸上的情潮,心里颇为不是滋味:“背叛就背叛了,还分先后?你又比我好多少?” 淑妃淡淡一笑:“我比你好一点是,七郎爱我至死,许了我来世,陛下离不开我,你信不信,就算你现在冲过去同说我同秦王有私情并奕儿是我们的儿子,陛下也不会相信你。想爬墙,你有爬墙的手段吗?皇上从来没有在意过你,你在他眼里不过是向七郎炫耀的玩物。” “你住嘴!”秦王妃面容扭曲,“你才是这天底下最大的贱人!你不得好死!” 淑妃平静的说道:“你激动什么?” 站起声,淑妃一步一步走到秦王妃面前,居高临下的冷笑:“以前我瞧不上你,却忘了兔子急了还咬人这话,你这只兔子差一点毁了我的奕儿,毁了我精心安排下的计划,你应该再晚一点动手的,熬到我最得意的时候再给我沉重的一击,可你...兔子就是兔子,变不成虎狼。” “武裳!”秦王妃喘着粗气,手捂着胸口,信心被武裳打击没了,“我恨你,恨你。” 武裳一手拿着纸张,一手拿着鞭子,“奕儿和七郎一样心慈手软,奕儿又对你极是孝顺,他不会亲自动手伤害你,他们父子不好做的事情,我来做,他们觉得没脸面的事情,我很愿意效劳。做娘的都这样,你能理解的吧。” 秦王妃牙齿打颤:“你...你要做什么?” 淑妃抬手,鞭子狠狠的抽打在秦王妃身上,“做什么?打你!我以前有多狠七郎多恨奕儿,我打你就有多狠,什么心中的折磨,我呸,我一天揍你八遍的话,什么仇恨都报了。” 精神上的摧残得分谁,淑妃宁可一天揍秦王妃八遍解恨。 “方才那一鞭子是替六郎抽你的。”淑妃再次扬起鞭子,秦王妃想要躲闪,但淑妃是玩鞭子的祖宗,别看以前都是奴婢代劳,可真若她动手的话,可谓鞭鞭要命。 “只有七郎那根木头才不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你有了身子,慌忙用书信把七郎叫回京城,又是下药,又是灌醉七郎,不就是想要让七郎认下野种?” “你知不知道,这对男人来说是多大的耻辱?你怎好意思将这事赖在七郎头上?你让他回京就是为了顶缸?“ 淑妃甩鞭子,每一下都落在秦王妃身上最疼的地方,无论她怎么躲都躲不开,淑妃愤怒的说道: “你知不知道七郎当时在陪我?你总问我比你强到哪?手段什么的先不说,我告诉你,起码我不会把我同爱人的儿子记在丈夫头上!当时我有身孕的时候,从未想过去让陛下认下儿子!我和七郎的儿子,是最珍贵的,陛下不配做他爹。” 儿子只有一个父亲,她宁可跟秦王远去,后者换了身份进秦王府,淑妃也不愿让儿子叫别人父亲。 秦王妃被抽得浑身是伤,显得狼狈极了,头发黏在脸上,泪水鼻涕流淌,“你..挺手。” “不让你痛,我是不会罢手的,鞭挞是不是比言语刺激更痛苦。”淑妃笑着挥鞭,“我早就想要这样了,不是奕儿总是救你,不是我的注意力都在奕儿身上,我早收拾你了。” ps还没抽完,下一章继续虐,淑妃也不是太地道,但小醉喜欢淑妃,晚上还有一更,说好这周保持两周的节奏,看看明天会不会三更,望天。(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 谋君(二更) 淑妃手腕灵活挥舞鞭子若银蛇,每一下都狠狠的咬住秦王妃的皮肉,在秦王妃被抽傻了的时候,淑妃停住了仿佛疾风暴雨的挥鞭,秦王妃狼狈的趴在地上,喘息着:“你...你就不怕陛下?” “阿菀曾说过指望着男人怜惜是最靠不住的,何况你指望的那个男人,一不是你名正言顺的丈夫,二不是个忠厚诚实的。” 淑妃提着鞭子拢了一下碎发,眉宇间满含着嘲讽,手中的鞭稍轻轻的扫过秦王妃的脸庞,“你就是不知足!你可知道因为你的偏见错过了世上最深情最厚道的男子——七郎,因为你的仇恨错过了最孝顺的儿子。” 秦王妃脸色煞白,身上的鞭痕很疼,同时她的心也如被针刺过一样疼痛,淑妃不仅鞭打她,用言辞刺激她伤害她的话也没少说! “我不同阿菀,她想要做一个贤妻良母,自从知晓儿子死夭折后,我就没打算做一个好女人!我没有再压制心底的野心,以报复为名放纵心底对权力的渴望,哪怕下辈子我永坠地府,我也想这辈子位居万人之上!” 淑妃一瞬间神采飞扬,她那双眸子闪烁着灼热的光芒,毫不掩饰对权利的向往。 “我以为这一辈子陪伴到我最后的只有权利了,可谁知...”淑妃突然挥鞭,秦王妃嗷得一声惨叫,说打就打啊!“武裳...你个变态恶毒的女人。” 淑妃高高扬鞭,轻轻落下,秦王妃的心随着鞭子的起落臣服,她有一种被淑妃操纵的茫然,怎么会落到这样变态的女子手中? “当我孜孜不倦的摄取权利,遗忘舍弃掉一切时候...”淑妃向秦王妃倾身,胸前的浑圆似要扯破衣服,秦王妃咽了咽口水,明媚妖娆的脸庞,让女子都嫉妒的娇躯,时而飞扬跋扈时而温柔可人的言行...秦王妃承认若自己是男人也无法忘记舍弃淑妃。 淑妃像是最耀目妖娆的花朵,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她同骄傲的萧菀不同,萧菀纯粹,对人对己都是纯粹的,像淑妃这样的‘坏女人’能让任何男子痴迷。 不过司徒广不在此列,谦谦君子的司徒广最心仪得是萧菀那样的女子,对魅惑苍生的淑妃只有鄙夷。 水润殷红的嘴唇散发着珠光般的光泽,淑妃轻声说道:“我有打算用权柄软禁七郎,以李家人的性命威胁他顺从于我。我宁可他恨我,我也要独占他!不过,现在他不会恨我了,七郎心软得很,他会心甘情愿的陪我,甚至将李家的江山补偿给我。” “我不仅有他,我还有奕儿,那孩子聪明英武,像极了七郎,所以,我要感谢你!为了让我更开心,你就继续得痛苦沉沦吧。” 鞭子再一次像是暴雨一般落在秦王妃身上,秦王妃沙哑的苦哭喊着,嘴边隐约流出鲜血,“疼。” 淑妃不留情面,明亮的眼眸除了得意之外,还有一丝察觉不出的为难,“因为七郎和奕儿,我放弃了!” 放弃了君临天下的念头,淑妃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摄政太后就摄政太后吧,同孝穆皇帝的那三个儿子她看不上,奕儿...又舍不得逼他,不用武裳去问,李炫奕绝对不会改姓武。有了七郎,她又不可能同别人生孩子,是否君临天下结果还不是一样? “说来好笑,陛下用虚情假意困住了司徒贵妃一生。”淑妃不解恨的加重了力道,“七郎那个木头却用情捆住了我的手脚。” 最然淑妃郁闷得是,她甘之若饴,多年的计划落空还不觉得后悔! 萧菀同她说过,女子需要感情的。 淑妃以为自己够心狠,谁知还是陷进去就出不来了。 秦王妃又恨又怨,“你以为你是谁?你还能摆布皇帝...啊...不要再打了...我好疼。” “摆布皇帝有什么可稀奇的?本宫一会就让你看看我怎么将他玩弄于股掌中。” 淑妃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怜悯的看着秦王妃:“方才那一顿鞭子是为七郎抽的,下面是为了奕儿。” 说到此处,淑妃脸色异常难看,眼里的恨意能撕碎了秦王妃。那张早就攥在手中的纸张发挥了最用,展开后,淑妃念道:“某年,奕儿为你顶撞我!” “你该不该死!”淑妃这次挥鞭不留任何的力气,“你让奕儿同我为敌,你让我们亲生母子相残,你个贱人!” “某年,奕儿为给你庆生满京城的撒长寿灯,我嫉妒,我实在嫉妒你。” “某年,奕儿为给你请太医从马上跌下,摔伤了腿。我还是嫉妒,你凭什么有这样的孝顺的儿子?” 淑妃这回真是鞭鞭致命,秦王妃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了,她茫然的倒在地上,“奕儿。” “奕儿两岁的时候,你带着他来皇宫偷情!你怎么忍心用奕儿争宠?你以为皇上生得出奕儿来?” “在吴郡,你派杀手想要毁了奕儿的腿,毁了奕儿的容貌。” 淑妃明亮的眼眸里蓄满了泪水,水润晶莹: “你恨我,怨我,随时都可以向我报复,你用奕儿...奕儿什么都不知道,他是一个无辜的孩子。” 手臂颤抖几乎拿不住鞭子,淑妃呜咽道:“我以为我够狠了,没想到一山还比一山高,你比我狠,比我无情,你对奕儿疼爱只是为了报复我,你无法或者说不敢报仇,就利用奕儿...他有什么错?” 秦王妃咬着嘴唇,“除了奕儿之外,我还能怎样?我没你聪明,没你漂亮,没你能吸引男人,可我也想给我死去儿子讨个公道,凭什么秦王当初不救他?他答应过我会尽力的,他答应过我的。” “凭什么要救他?陛下都没多说什么话呢,”淑妃踢了秦王妃一脚,“你到现在还不了解七郎,他是见死不救的人?” “好笑极了,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不知道真相的时候还不是恨秦王恨得要死?恨奕儿占据了你儿子的一切?你当时怎么没想过秦王不是不救,而是救不了?” 秦王妃胳膊支撑着地面,勉强撑起伤痕累累的上半身,仰头看着略受到打击的淑妃, 这是她第一次在淑妃面前占据上风,嘎嘎且疯狂的笑道:“你好意思说我吗?你若是我只怕会做得更绝...” “没错,若我是你的话,本宫会直接掐死他,然后专心的偷情,让七郎被皇帝斩首且身败名裂给儿子报仇,当独霸六宫的时候,想报复谁救报复谁。” 淑妃很快恢复了平时的样子,道:“这就是你和我最大的不同,这样是不是比你做得更绝?会不会做得更快意恩仇?你现在敢说你不后悔?你敢再见奕儿?” 砰得一声,秦王妃再一次倒在地上,浑身没有一处不疼,“你...你狠。” 淑妃揪住秦王妃散开的头发,“我告诉你,同本宫斗,你不是个儿。” “你还想怎样?” “七郎不爱你,从来都没爱过你,若是陛下知道你的心已经完全偏向七郎,且意图弑君的话,你说陛下会不会念及旧情饶过你?你平生爱过的两个男人都对你无心,你真真是个可怜可悲的女人。” “你不是说...不稀罕讽刺我?刺激我?” 淑妃弹了一下手指,笑道;“我只记得我想一天打你八遍。” “你无耻,你敢弑君?” “其实弑君一点都不难。”淑妃低头看了看瘫软在自己脚边的秦王妃,“本宫会告诉你什么叫利用,什么叫做把握时机,你恨了本宫十几年,为了让本宫同奕儿相残,你把自己的所有的母爱都搭进去了,奕儿如今不会见你,你另外两个儿子面对你这样的母亲怕也是不亲近的。” 李炫奕不是最可悲的,秦王妃才是最可笑可悲的人。 报仇将自己都搭进去了,真相重现弄得她众叛亲离,淑妃不介意彻底的压垮秦王妃。 淑妃轻轻的拍了一下手掌,从外面走近来一低头的仆从,淑妃问道:“怎样?” “回主子,贵妃宫里的人已经将燃香点上了,听说陛下在为贵妃娘娘画眉。” “好,画眉好啊。” 淑妃满意的笑了笑,“做得不错。” “谢主子夸奖。” 秦王妃听着他们主仆的对话,惊恐的睁大眼睛,抓住淑妃的裙边,“你要做什么?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要让七郎成为摄政王,只有七郎成为大夏帝国地位比肩皇帝的男人,他才能挣脱貌丑兵家子的束缚!他的战功,他的品行才会被世人赞扬。” “你做不到的,士族不欣赏秦王。”秦王妃忍不住泼凉水,喘息道:“皇上也会眼看着...眼看着秦王脱离掌握。” 淑妃踢开秦王妃的手臂,丹凤眼眸微微的眯起,“我若想做,没有谁能阻拦我,天若拦我,我便破天。以容貌为尊,以文采为上,这些陈年旧俗也该去了,兵家子怎么了,只要我喜欢,他就是这世上最好的男人!” 秦王妃嘴唇干嘎巴,她像是脱离了水中即将干死的鱼...淑妃,怎么会有淑妃这样的人?秦王妃沮丧的合眼,斗不过,也争不过。 “给阿菀送信,三清道统的反对意见我交给她摆平。” 淑妃把玩着秦王留给她的玉佩,含笑道:“至于士族...啧啧,没办法,我儿子会迎娶萧琳,司徒九郎他们...萧琳会帮忙的。” ps调整大纲后,谋君谋国的事情提前了,所以让萧琳让大家久等了,小醉打算完结,但不会烂尾,会把所有想写的写清楚。明日保底两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 报仇 淑妃不可能摆平所有的士族,可是萧琳可以做到。萧琳本身就是出自顶级士族的萧家,在士族中颇有名望,背后又有隐居的三绝隐士,再加上司徒九郎对她的爱慕... 本来很有自信的淑妃想到了萧琳和萧菀的性子,默默叹了一口气,她们太正直,太纯粹,不会想着利用男人达到某种目的,淑妃做惯的事情,她们不会做,不过这样纯粹的萧琳做儿媳妇,可以让任何挑剔的婆婆放心。 淑妃同秦王阴错阳差的感情,虽是其情可悯,但淑妃也知道这不对,她自然不想让自己的儿子被妻子糊弄了,纯粹的萧琳只要答应李炫奕,她就不会背叛的。 在广华殿里转悠着,淑妃想着如何对付士族的反弹,因比较惆怅,淑妃感觉心情不愉快时,便抽秦王妃两鞭子。士族,脑子里装得都是刻板的规矩!软得不行,那就用兵。 淑妃又摸了摸那快玉佩,她温柔的表情像是抚摸爱郎!淑妃诡异的勾起笑容,秦王妃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尽量远离跋扈嚣张的淑妃。 直到今日,秦王妃才知道什么叫复仇?什么才叫女人! 不可否认同为女子,当她听见淑妃那句‘天若拦我,我便破天。’的话时,秦王妃也是激动的,同是士族培养出来的骄傲女郎,秦王妃哪怕同淑妃不死不休,但此时在心底敬佩着淑妃。 至于那句‘只要我喜欢,他就是世上最优秀的男子。’秦王妃永远不会有她那样的勇气和自信。 秦王妃感觉她就像是出气筒,只要淑妃气不顺,她就要挨抽!没有人会来救她,连皇帝都干算计的淑妃不怕任何人。 “你要做什么?”秦王妃看到淑妃把玩着玉佩,不知为什么心底涌起一阵阵的凉意,仿佛这天下都不够淑妃耍的。那快玉佩的价值,秦王妃也是知道的,因为知道,秦王妃神色更为落寞,“没想到他把守护了一辈子的东西交给你!” “七郎怕天下大乱,我不怕。”淑妃眯起眼眸,“戍边军威压士族的事情,他不敢做,我来做,以后他不能做的事情都由我来做。” “你把他当面首养?”秦王妃讥讽的说道:“你还敢说喜欢他?” 淑妃冷笑:“我会让你知道,即便做我的面首也是天下下最幸福的男人!” 淑妃再次甩鞭子,“闭嘴,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 除了计划以后的事情外,淑妃也在等司徒贵妃宫里的消息,淑妃一万个看不上为情所困的司徒贵妃,仔细想一想,她何尝不是这样?为了七郎,她提前谋君谋国,放弃了到手的权柄。 淑妃揉了揉额头,跪坐下来,好在她喜欢的人是值得的,淑妃轻轻抚摸着嘴唇,只要想到那日秦王苦涩的吻,淑妃也没力挣扎了。 情种?李家的情种专治女人!淑妃虽是下了决定,可不会就随便的便宜了秦王,她眸子火亮晶莹,非要狠狠的折腾他一顿不可。 “主子,主子,陛下昏厥了。” 淑妃听了禀告一下子站起身,眼底不自觉的划过喜悦,拢了一下袖口,“贵妃怎么说?” “贵妃娘娘叫了太医,太医说陛下是操劳过度,旧疾发作。” “操劳过度,这词用得好。”淑妃眼珠一转,“你给吴郡司徒九郎送封书信,就说...陛下累晕在司徒贵妃的床榻上,嗯,生死未卜。” “主子。”仆从低头,这是不是太寒碜士族领袖司徒一族了?这封书信一出,司徒家的脸面无光,“是不是太招人恨了?” 淑妃笑道:“按本宫说得写,一个字也不许落。若是怕丢人,他们早干什么去了?司徒家养出这样的好女儿还怕人说?” 司徒一族若是放弃司徒贵妃,淑妃身上的压力会轻很多,“书信送出去后,就在京城给本宫散步消息,秦王跪宫门,陛下不见秦王只是因为要陪伴司徒贵妃。” “喏。” “一个时辰后,本宫希望这则消息传遍京城,一天之后,本宫想让天下人都知道,送往北疆的消息要快,把秦王说得越委屈越好。” “喏。” “知会西宁将军接触戍边军将领。” “喏。” “告诉草原上胡族的萨满,说本宫答应他的条件!只要他们能让胡族此时安静下来,本宫会考虑允婚。” “喏。” 一项项指令发布下去,秦王妃看着运筹帷幄千里之外的淑妃,唇边的苦涩越来越浓,等到仆从们领命远去,秦王妃还沉浸在方才的震撼中,十几年,她们同时生子,同时想着报仇,想着抢男人,可十几年过去,淑妃有了窥视天下的实力,而秦王妃要男人没男人,要儿子没儿子,她这些年到底在做什么? 当年她比淑妃的条件要好得太多,秦王妃缩了缩身体,她在智谋心智上输给了淑妃,容貌输给了她,连报复的方法也输了! 后脑磕着墙壁,死了算了,奕儿不会再见她,秦王一心想得只有淑妃,皇帝...如果可靠的话,她又怎么会沦落到今日的地步。 “你可别死。”淑妃撩了一下眼睑,“我还没折磨你够本,你死了,难道让你儿子顶债?” 秦王妃受了刺激一样,睁大红肿的眼睛,“你敢...他们是无辜的,他们是秦王的儿子。” “我连同皇帝生的皇子都不在意,你以为我会在意七郎的儿子?”淑妃嘲讽的一笑,“除了奕儿之外,七郎没有儿子最好!” “你...蛇蝎心肠...你...”秦王妃苦求道:“放过他们吧。他们是无辜的。” 淑妃摸了摸耳朵,似要将秦王妃的话听得更清楚,“无辜?奕儿不无辜?合着你能伤害奕儿,我就不行?奕儿也是秦王的儿子,你也爱慕过七郎,你放过他了吗?你明知道奕儿孝顺,一旦他知道自己的身世,或者他逼死了我,你让奕儿如何苟活于世?你的儿子就是儿子,别人的儿子就是你报复的工具?是无人理会的野草?” “本宫学不了你,不过,本宫想要收拾你的儿子,不会让七郎知晓,喜欢他是一回事,但有些龌龊的事儿,我不会告诉他!在他眼里我可以阴狠,可以无情,但不可以无耻.” 淑妃是哄着秦王的,谁让她喜欢上了那么个木头?品性高洁的木头! 淑妃取出一个瓷瓶,用指甲挑出一点的白沫并融入茶水里,淑妃含笑的看了秦王妃一眼,晃了晃茶水,“是你喝,还是你儿子喝?” 这才叫威胁人!淑妃时时刻刻的不忘报复秦王妃。 “毒药?”秦王妃嘴唇颤抖,“是毒药?” “你喝了不就知道了?”淑妃摇晃茶盏的幅度大了,“你最拿得出手的不就是慈母的心?” 秦王妃几次想要站起身都因为脚软起不来,听着淑妃恶魔般的声音:“慈母?不知一会喝了这盏茶的李炫铁会不会这么认为哦,为了疼仇人之子,忽视亲子,啧啧,这样的慈母真真是天下难寻,愚蠢家的复仇方式。” 若是萧如云听见这话,一定会告诉淑妃,就是淑妃口中这种愚蠢到家的报仇方式,逼得秦王战死,逼疯了淑妃,逼得李炫奕从云端跌入了尘埃中。 可萧如云不在,淑妃即便知道这种方法对自己的杀伤力,此时也不会表露出来,在淑妃心底,最庆幸最感激的人是萧琳!如果不是萧琳,李炫奕早被她和秦王妃养废了。 感激萧琳,淑妃更为恼恨秦王妃,不让她痛苦不堪,淑妃怎能咽下这口气? 秦王妃慢慢的爬到淑妃面前,脸色煞白,额头满是冷汗,“你饶了他们。” 接过茶盏,秦王妃仰头喝了,视死如归般的闭上眼睛。 “愚蠢,我怎么会让你轻轻松松得死了?” “你...” 秦王妃干嘎巴嘴,说不出任何的话来。 淑妃冷笑道:“本宫带你去司徒贵妃的寝宫,你还是少说多看得好。来人,给秦王妃找件衣服。”t 几名仆从为秦王妃着装,一身完好无损的衣服掩盖了秦王妃身上的鞭痕,淑妃挥鞭的时候避让她的脸庞,被人搀扶着的秦王妃如果不考虑脸色苍白的话,可称毫发无伤。 “你担心奕儿,这幅柔弱的样子也说得过去。” 淑妃出了宫门,坐着轿辇赶去司徒贵妃寝宫。秦王妃被人搀扶着跟在淑妃的轿子旁边,前呼后拥的淑妃...纵横六宫的淑妃...百转千回间,秦王妃也曾想过像淑妃这样。 十几年的光阴,心心念念的复仇对秦王妃来说不过是一场笑话,她被孝穆皇帝抛弃,她从未被秦王喜欢,最疼最恨的儿子不会再理会她,亲生儿子埋怨她,不理解她,为什么方才淑妃不毒死她?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你若死了,本宫不会饶过你的儿子。” 淑妃撩起轿帘,露出明艳的脸庞,警告道:“你可得想清楚了。” 轿子在司徒贵妃寝宫前落地,淑妃走出,几名司徒贵妃的宫女上前阻拦,“淑妃娘娘,等奴婢去通禀...” “闪开。”淑妃冷傲的说道:“想活命,就闪开。” ps今日两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 谋国(二更) “淑妃娘娘,这是贵妃娘娘的寝宫,您不能在此处放肆。” 挡着淑妃的宫女内侍畏惧淑妃,可依然阻挡淑妃进去,里面的状况不清楚,宫女见来势汹汹的淑妃便心知不妙。 “放您进去,奴婢只有死路一条。” 淑妃抬手,食指向下压了一下,跟在她身后的奴婢上前轻轻松松两下子将挡路的宫女按到地上,淑妃面前再无任何挡路的人。 “让本宫进去,你将来还能有一线生机,你若不让本宫进去,你现在就没命了。” 淑妃迈步,垂地的长裙包裹着完美的身躯,风姿迤逦,被按在地上的宫女呜呜的道:“贵妃娘娘...“ 淑妃好笑般的弯起嘴角,“即便本宫在贵妃寝宫发火,也轮不到你说本宫放肆。” 秦王妃跟在淑妃身后,真是放肆张扬到极致的女人,这么嚣张的活一月好?还是碌碌无为的活一世好? 不懂淑妃哪来的信心,她也清楚淑妃不是不顾性命而嚣张的人,她既然敢将司徒贵妃的宫女不当回事,必然是有依仗的。 话说回来,淑妃连皇帝都敢算计,操控戍边军,甚至操纵在草原上地位崇高的萨满,还有什么是淑妃不敢做的? 眼看着淑妃推开了内殿的门,眼看着司徒贵妃的宫女被淑妃吓得跪在一旁,秦王妃看着淑妃傲然的身影,想到了兵围东宫,剑废太子的李炫奕。 是淑妃的儿子,即便李炫奕在秦王妃身边长大,即便秦王妃对他倾注了全部的心血,李炫奕依然是淑妃的儿子。 “陛下,陛下。” 殿门突然被打开,跪在床头呜咽哭泣的司徒贵妃看向门口,垂地的薄帘阻挡了她的视线,“大胆!谁让你们...” 薄纱被一只白皙的手臂撩起,司徒贵妃看到了淑妃,也看到了跟在淑妃身边低垂着脑袋恭谨异常的宫女内侍,对上淑妃含笑清冷的双眸,司徒贵妃冷笑:“怎么?不装作贤惠了?” “贵妃姐姐说笑了。” 淑妃恨秦王妃,同样对司徒贵妃也没什么好感,除了她们是竞争对手之外,司徒贵妃应该猜到了她钟情秦王,以前几次想要抓她的把柄,淑妃淡淡笑道:“我来看看陛下。” “陛下好着呢,你出去!” “好着呢?”淑妃不惧司徒贵妃的冷言冷语,瞄了一样床榻上孝穆皇帝,轻声问道:“陛下是睡着了?” 司徒贵妃站起身挡在淑妃身前,勉强平复了慌张的心情,孝穆皇帝病了得事情,司徒贵妃以为隐瞒得很好,“陛下不想见你,出去!” 淑妃笑意越浓。 淑妃身边的人总会被淑妃夺去全部的神采,司徒贵妃只能看到淑妃,看不到她,而且淑妃在进门前也说过,让她少做多看。 如果她不按照淑妃的话做,谁也不知道肆无忌惮的淑妃会不会伤害李炫铁! 秦王妃抬头快速的看了一眼司徒贵妃,她就是同淑妃抗衡十几年的司徒贵妃?一直同淑妃较量得不是司徒贵妃,是躺在床上的孝穆皇帝。 提起他...秦王妃有恨,有恼,有悲伤,有后悔。 “陛下在贵妃姐姐宫中整整两日了,秦王回京述职这么大的事情陛下都没召见,贵妃姐姐争宠太过了吧,你这不是耽朝政大事让后人指责陛下吗?” 淑妃一步一步上前,似看不到孝穆皇帝暗黄明显气血衰落的症状,“贵妃姐姐是司徒家的嫡女,怎能做出祸国殃民的事?” “你做什么。”司徒贵妃拽住了淑妃的手臂,“别吵到陛下...” “我看不是我要吵到陛下,是贵妃姐姐意图谋反弑君。” 淑妃甩开了司徒贵妃,靠近床榻,面对孝穆皇帝的时候,淑妃眼里闪过鄙夷,关切柔弱的叫道:“陛下,陛下?” 司徒贵妃像是被戳破的气囊身体一软,呜咽道:“我也不知陛下怎么会晕过去。” 淑妃扶起孝穆皇帝,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对司徒贵妃道:“弑君夺位,你还会在意陛下?” “不,我没有...”司徒贵妃像是明白了什么,淑妃和孝穆皇帝相互依偎的画面刺激了她,“贱人!陛下是我的,你闪开,来人,拿下淑妃!” 司徒贵妃挣扎的起身,大叫:“来人,拿下淑妃!” 从外面冲进来几十名手持有钢刀的侍卫,他们统一的将钢刀朝向淑妃,在如此剑拔弩张之下,淑妃面不改色,眸子沉静若水: “我揭穿了你弑君的野心,就要恼羞成怒?司徒贵妃...你还不是皇后呢,你儿子还不是皇帝,想发号施令是不是太早了点。” 不仅淑妃冷静,淑妃带来的仆从散成扇子形状,视死如归的挡在淑妃面前,肃杀的气势让他们不弱于手持钢人的侍卫! 淑妃轻轻抚摸孝穆皇帝的脸庞,手腕上带着的麝香珠串似有似无的划过孝穆皇帝的鼻子,“陛下。” 司徒贵妃怒道;“你放开陛下!” “月儿弯儿...”淑妃若无旁人的唱着小调。 刀光剑影,她还有心唱歌?秦王妃咬住了嘴唇,淑妃到底想要做什么?不是她谋君夺位?怎么一切变成了司徒贵妃? 悠扬美好的歌声响彻大殿,淑妃的手腕就没离开过孝穆皇帝,眼角余光扫过恼羞成怒的司徒贵妃,这样的对手,赢得太轻松了,不是忌惮孝穆皇帝,淑妃不至于忍了这些年。 养不好女儿,一样拖累整个家族。 优雅冷静的淑妃对比焦躁狂暴的司徒贵妃,哪怕是站在司徒贵妃这边的人都在心里打鼓,到底谁包围谁?谁欺负谁? 在淑妃唱完最后一句时,对司徒贵妃道:“你是仗着司徒一族,妄想弑君颠覆帝位?祖宗诏令,皇权士族共掌天下,司徒家意图帝位图谋不轨,还敢说是士族领袖?” 淑妃不介意给司徒一族泼上一盆盆脏水,司徒九郎是不错,可疲于奔命恢复家族荣誉的司徒九郎必然没有奕儿悠闲,萧琳快要及笄了,议婚就在此时。 总是在身边晃悠的人必然会占有优势...另一方面,淑妃这话不是对司徒贵妃说的,而是对...孝穆皇帝。 “陛下,您醒了。” 淑妃喜极而泣,孝穆皇帝没睁眼的时候听到了淑妃唱得情歌,听见淑妃对司徒一族的斥责,睁眼又看到关切欣喜的淑妃,孝穆皇帝道:“他们要不了朕的性命。” 淑妃嘤嘤的低泣,“您醒了就好,您醒了臣妾就放心了。” “裳儿,你又救了朕一命。”孝穆皇帝对淑妃很感动,可这句裳儿把淑妃恶心坏了,淑妃道:“臣妾没做什么。” 孝穆皇帝对淑妃是柔情万种,对司徒贵妃冷若冰霜,孝穆皇帝心痛的说道:“朕给你的还不够?你真想弑君?” “爱郎,我怎么会?”司徒贵妃哭了,“我从没想过要爱郎的性命。” 孝穆皇帝头疼欲裂,“药。” 司徒贵妃上前把药瓶递给孝穆皇帝,“您用。” 淑妃已经退到一边,一手抓住了秦王妃,动了动嘴唇:“你看着,最精彩的来了!” 孝穆皇帝看见药瓶变了脸色,“你以为朕此时还敢用你的药?” “小路子!” “奴才在。” 小路子搀扶着孝穆皇帝,司徒贵妃眼看他从一旁取过药瓶,服药,司徒贵妃再傻也明白她被孝穆皇帝骗了,“你又骗我?” 如今她背上了意图弑君的罪名,她的儿子,她的家族哪还能抬得起头来?“你又骗我?” 孝穆皇帝虽然晕倒是意外,但效果比他谋划的还好,淑妃对他最为忠心,不知状况都敢跑到司徒贵妃宫里来解救他! 用了药,孝穆皇帝感觉脑袋不是太疼了,想要说话的时候,一口鲜血喷出,淑妃惊讶:“陛下。” 孝穆皇帝捂着胸口,“药...药...秦王妃。” 淑妃扶着孝穆皇帝,擦拭着他嘴角的鲜血,可血却像是止不住一般,惊恐的说道:“她...臣妾帮陛下讨回解药,陛下,秦王在廷尉署,秦王妃同他鹣鲽情深,秦王妃的爱子又...她是慈母啊,怎能不恨您?您聪明一世,怎么相信一全心全意爱李炫奕,爱秦王的人?女子一旦陷进去,是没有理智的。什么忠诚,比不上情郎重要。” 最后这句话,淑妃倒是很真诚,她说给孝穆皇帝听,也是说给自己听的,更是说给秦王妃听,说给全天下所有的陷入情网的傻女人听! “你去...朕把秦王妃交给你,淑妃,朕把秦王也交给你,你不能让他们...好过。” “陛下,您放心,臣妾不会让您失望的。” 淑妃撩了眼睑,她当然不会让他们好过。 虽然孝穆皇帝体力差了一点,但他清醒了,淑妃借口为他寻药,带人离开了司徒贵妃的寝宫,至于孝穆皇帝怎么处置司徒贵妃,对淑妃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她眼里没有争宠,有得只是怎么坐到摄政太后的位置上。 淑妃笑着对面容苍白几乎要昏厥的秦王妃道:“本宫说过,皇帝会恨你,本宫做到了,本宫也说过,一天抽你八遍解气,你说本宫能不能做到?” “淑妃...” “今日本宫还有要事做,这顿鞭子先记下。” “你要做什么?” “怎么你们都愿意问本宫这句话?”淑妃靠近秦王妃耳边,眸子亮若星辰:“本宫大发慈悲的告诉你,本宫要去廷尉署——封旨审问七郎。”(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百章 禁爱 秦王妃似被一道惊雷劈过,当空的明月映衬着秦王妃惨白的面色,抓住淑妃的衣袖:“你不能去?” “你敢抗旨,本宫却不敢违背陛下的旨意。”淑妃舔了一下嘴唇,“本宫是奉旨提审秦王,陛下准了,你反对有用?” 秦王妃握紧了手中的袍袖一角,“我是秦王妃,我不准你靠近秦王。” “秦王妃不准我靠近七郎,你私自靠近陛下?”淑妃冷笑的甩开衣袖,秦王妃向前倒去,拢了拢袖口:“你给了七郎最大的侮辱,给了奕儿最大的伤害,你还有什么资格说你是秦王妃?到底谁先对不起谁?” 淑妃给仆从一个颜色,仆从从地上粗鲁的拽起秦王妃,淑妃靠近她耳边,只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我告诉你,七郎只抱了一次,他胳膊上留下的刺青是我亲自刺上去的。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让他在抱我!七郎如此,你呢?你被陛下宠幸了多少次?七郎还比不上陛下在你身上的次数多。” “你可以说我淫荡无耻,但你绝不能说七郎对不住你!” 秦王妃身体瘫软,两边的仆从用力架起她,淑妃转身,袖口,裙摆荡起一圈波浪,“请秦王妃去广华殿,你们好好招呼亲秦王妃。” “喏。” 秦王妃泪眼朦胧的看着淑妃上了轿子,看着轿子披星戴月的向宫外去,秦王妃痛哭失声,“不...” 她的口鼻被淑妃的仆从堵住,秦王妃恨自己,恨淑妃,恨孝穆皇帝,她却无法恨秦王,她的坚持,她的信心,以及她对秦王的爱恋别淑妃毁个一干二净。 出了宫门,淑妃撩起了轿子帘,银白的月光洒落在她手中的镜子上,光线反射映出淑妃明艳动人的五官,微微翘起的嘴角预示着淑妃的好心情,从来没有过的急迫以及羞涩萦绕在她心头,淑妃很少见的彷徨犹豫,优雅的月色...不行,淑妃握紧了镜子,那人是根木头,他把道德看得很重。 他又是戍边军眼中的不败军神,淑妃拧不过秦王。 到了廷尉署,淑妃走出了轿子,廷尉署的人分跪在两侧:“恭迎淑妃娘娘。” 淑妃慢慢的走进廷尉署,踩着崎岖不平的路面走到关押着秦王的牢房前,秦王隐在黑暗中,借着斜射进牢房的月光,淑妃只能看到他厚重的影子。 简陋得连木床都没有牢房,气味很糟糕的牢房,就是这样的廷尉署关押着秦王。淑妃有说不出的心疼,同见李炫奕时候的内疚给予补偿不同,淑妃此时是真的心疼了,李炫奕没有为大夏帝国做过什么,虽然他也很有本事,但尚且算是雏鹰,秦王不一样,他做了那么多,被胡族视为死敌,给了大夏十几年的太平,这样的功臣却被关在这样的地方... 淑妃眼里含着一层水雾,“七郎。” 牢房里的身影一顿,秦王看到了淑妃,向后缩了缩:“你别过来,淑妃娘娘...我怕...” 秦王是真怕了,那次如果不是在宫里,他就...如今在廷尉署,秦王怕控制不住压制十几年的情欲。 淑妃含泪笑了,“别怕,这句话是你同我说的。” 拉开牢房的门,淑妃缓步走进来,秦王后背靠着紧贴着墙壁,紧紧的闭上眼,在看一眼他所有的坚持就完了,万劫不复他不怕,本来就做错了事儿,秦王不怕报应,可他不想老天报应奕儿,报应到武裳身上,秦王宁可自己蹲牢房,将李炫奕的一切罪过都揽到身上。 淑妃站到秦王眼前,笑道:“绑起来。” 本来准备离开远远的仆从都愣住了,绑起来?绑着谁?秦王殿下? “本宫奉圣提审秦王,不绑着他,万一他反抗伤到本宫怎么办?” 秦王眼睑动了动,聊开一道缝隙看到近在咫尺的淑妃后将眼睛闭得更紧了,“臣没什么好说的,奕儿的罪责,臣来承担,淑妃娘娘照实回禀陛下就好。” “真没什么再说的?我不信呢。”尾音高挑,淑妃的话,让仆从们听得心里像是着火一般,淑妃宠冠六宫,是有本钱的,淑妃也擅长利用这种女子的本钱。 不同于萧菀,淑妃没有可以依靠的靠山和助力。萧菀有今日的盛名除了自身的才华之外,她顶级士族的出身,得贤德太后欢喜,三清道祖的关门弟子的身份,这些都是萧菀的助力。 没落士族出身的武裳比不了本就是天之骄女的萧菀,所以淑妃今日的一切都是她打拼出来的,利用女子最原始的本钱天赋一点一点的积攒下的。 多少个日子,她明明内心苦闷却笑脸迎人,多少次明明恨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皇帝,却只能小心的侍奉讨好他。多少次明明她又更好的解决朝政的办法,却只能符合孝穆皇帝,她眼泪,她的身体,她的天赋,都是她在后宫生存的武器,并且淑妃将这一切演化到极致。 秦王不为所动,淑妃勾起嘴角,不愧是她爱着的七郎,看你能挺到什么时候。 淑妃跪坐下来,端起有缺口的瓷碗抿了一口酒,秦王虽是没有睁眼,但他却能感觉到淑妃的动作,那杯酒是他喝剩下的...秦王脸红了几分。 “没听见,绑起来。” “喏。” 仆从快步轻声走进牢房,有人提着绳子,对于捆绑秦王,他们压力也很大的,而且明显主子和秦王关系非同一般,主子对秦王笑容多且真诚,主子很护短的,这回儿捆绑秦王,一会要是嫌弃他们得罪了秦王怎么办? “王爷,得罪了。” 仆从先是磕头道歉,后松松的绑住了秦王的双臂,偷看了一眼品酒的淑妃,轻声问道:“紧吗?要不再松一点?” 秦王活动了手腕,闷声道:“还成。” .......仆从囧囧有神,捆绑好了秦王,他们退出了牢房。 淑妃放下瓷碗,“滚,你们滚越远越好,滚到听不见任何动静的地方去。” “喏。” “明日,你们去广华殿找李妈妈领赏赐。” “多谢主子。” 仆从很快消失在牢房,听不到任何声音的地方...嗯,牢房外面很安全,最里面牢房的动静一定会听不到的。 秦王的手被绑在身后,如果他想挣脱是很容易的,这一点淑妃不知道。 他闻到一抹熟悉的香气,胸口有一只顽皮的手在拨弄衣扣,“淑妃...” “我问你...你为什么喜欢武裳,因为她的美貌,还是因为她够才智天赋?”淑妃坐在秦王身边,向他耳边吐着气息:“说说嘛。” 秦王胸口上下起伏,扣子好像快被解开了,一切的火热堆积到下身,秦王明知道他应该挣脱束缚,推开武裳,可他的身体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控制,任由淑妃的手滑到他胸口。 “喜欢就喜欢了,哪有那么多理由?” “难怪你不在意她容颜尽毁,难怪你不在意她被人说是奸妃并是恶毒无情的女人,难怪你明知道她占据高位后会屠尽皇室...嗯?” “最后这一点我在意的。”秦王侧头看淑妃,“你杀谁都成,别把李家的根掘了。” “木头!” 淑妃坐到了秦王怀里,抽掉秦王头上的发簪,参有银白色的发丝垂在淑妃手臂上,鬓间霜色的秦王比第一次见时老多了,去也更让淑妃心疼,“七郎想要李家根基不被我掘了?” “你不会伤害奕儿。” “可我会让奕儿姓随母姓。”淑妃轻吻着秦王的鼻尖,“奕儿姓武,不姓李不就行了。你们李家的人为了活命,会有很多人愿意改姓的。” “谁都有可能改姓,奕儿不会,他是我养的,即便落魄,即便被人践踏,他也会姓李。” “....” 淑妃咬住了秦王的鼻尖,狠狠的留下了齿痕。 秦王宠溺的低笑:“裳儿,别让奕儿再恨你,而且我知道你舍不得让我在地底下被祖宗怒骂。” 按着秦王高挺的鼻子,淑妃恼怒道:“是,是我不舍得你,你是李家的救星,是我的克星。” 如果秦王死了,如果淑妃不知道李炫奕的身世,她行事会肆无忌惮的,可现在...她舍不得七郎,自以为绝情绝性,却绝不了一生的爱恋,绝不了对李炫奕的愧疚疼惜。 淑妃脸贴近秦王赤裸的胸膛,媚笑道:“既是你想让李家还是皇族...那么取悦我!” “什么?”秦王下身肿得硬得发疼,“取悦你?” “七郎。”淑妃咬住了他胸口的凸起,允添,“也可以说我取悦你,我们之间是平等的,平等得享受男欢女爱,只有你才能让我忘记至高无上的权利。” 淑妃解开他的腰带,“七郎不想吗?” 看到秦王额头暴起的青筋,淑妃满意的笑了:“你这个样子真是太...太让我喜欢了,怎么欺负你都成!” “不行,裳儿,不行。”秦王扭动着身体,“一次就够了。” “你认为当初是错的?” “不是。”秦王闭上了眼睛,“终究不是好事。” 他这个样子哪里像是糜烂的皇族?淑妃轻抚他的脸庞,“傻七郎。” 李姓皇族竟然养出了他这样的人?淑妃趴在秦王肩头,低笑:“我明白了,你恨陛下,所以...你想他死。” “...” “因为他死了,你才能毫无顾忌的抱我!” “不是...” 淑妃咬着他耳垂,秦王再也说不出一句话,耳垂是他最敏感的地方。 ps今日双更,这几章描写淑妃比较多,下一章该萧琳出场了,调整大纲后,淑妃后来的戏份都挤到现在了,泪,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章 扑倒(二更) 倾洒进牢房的月光逐渐的影去,昏暗的牢房可见度很低,一男一女昏暗的身影合成一个。 “我就知道你想我吻你耳垂,小心眼儿别扭的木头。”淑妃在秦王耳边喃咛。 秦王脑袋不自觉的晃动想要否认自己没这想法,却再一次将晶亮的耳垂送到她唇边,淑妃张口含住,“真乖。” “裳儿,别这样。” 秦王,在疆场上的无敌将军,统领千军万马的帝国守护者,被胡族视为死神阎罗的存在,此时他如同一想要却不敢要的孩童,气息不稳并伴随着渴求以及哀求:“别...这样。” 淑妃死死的搂住秦王的脖子,将他按在墙壁上,脑门相碰,四目相对,鼻尖相触,“不这样?你想那样?直接上正菜?你受得住?不会刺激的昏厥过去?” “裳儿。”秦王抿紧嘴唇,他是男人吧,是顶天立地的男人! “我有说错?第一次是谁刺激过度晕过去的?是谁找不到...”淑妃吻了吻秦王的眼睛,喃咛:“七郎,我的七郎。” 唯一那次同床共枕,若没有淑妃的指引,他根本找不对地方,很难想像大夏皇子会如此的纯情!也许因为他的笨拙纯情,即便淑妃在后宫倾轧打滚,也依然忘不掉他。 秦王的脸庞红得滴血,喃喃的说:“别提那次...我没那么没用。” 武裳还没怎样,他却幸福过渡的晕倒在她怀里,秦王直到现在还记得美妙的滋味,那么紧,那么热,他却不敢说武裳是他的。 他想让她忘记当时自己丢脸的昏厥,又不想让她忘记曾经同他的缠绵...算是缠绵吧。面对武裳,李七郎总是被动的承受着。 “几次?” “嗯?” “我说你找过女人几次?” “...” 事关颜面的问题,李七郎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白玉般的手指点着秦王的嘴唇,淑妃唇边的笑容娇媚异常,像是一颗熟透的多汁的果实,“七郎。” 一道天籁之音传到耳中,她的生意如同魔音瓦解了他大半的意志和坚持,秦王将脱口而出的数字压到口中,闷哼了一声。感觉脸颊上的湿润,“别哭。” 晶莹的泪水落在他脸上,淑妃呜咽着:“我就知道你嫌弃我,嫌弃我伺候他!” “五次。”秦王合上了眼睛。 “什么?” “五次。” 淑妃这回是真哭了,吻去秦王脸上自己的泪水,七郎,让她心疼的七郎,单纯至极的七郎。 想到同他一脉相传的儿子李炫奕,淑妃感觉底气十足,刨除秦王妃的设计,秦王应该没有再同女子行房过,秦王妃不是她,不会一次就命中有孕。 “不过,你竟然被她算计五次,七郎是不是太给她面子了?你是不是故意让她算计成功?” 秦王唇边露出一抹苦涩,淑妃看后堵住秦王的嘴唇,“不用说了。” 淑妃私底下没少嘲笑司徒贵妃,为了所为的爱情变得没有理智,只想着同孝穆皇帝缠绵。淑妃此时虽是达不到司徒贵妃的程度,但看到七郎的痛苦,她可以对任何人下狠手的心软了。 轻轻的亲吻他嘴角,淑妃低沉的说道:“我们不说这些。” “我说我配不上你,是真的。”秦王眼里满是苦涩,“我是个没用的男人,裳儿即便伺候陛下也有底线,可我...我没有。她说,陛下说秦王需要儿子,她说,陛下需要她同我的儿子...她说,陛下需要我同她琴瑟和鸣,她说奕儿想要弟弟...” 如果单纯用药的话,秦王不会如此的苦涩,有两次是不得不做。 他堂堂男子汉,保护不了心爱的女子,被一女子相逼威胁,秦王觉得耻辱,亦有说出的痛苦。 淑妃咬牙切齿,那个贱人!刚才抽她抽轻了! “七郎啊,你就没想到她是糊弄你的?”淑妃靠近秦王,“我怎么喜欢上你这么个好骗好糊弄的人?没有我看着你,七郎会被他们生吞活剥了去的。” 秦王心中的郁闷羞愤因为淑妃这句话冲淡了不少,感觉到面颊上落下一个个珍惜般的轻吻,方才勉强压下来的热流再一次汇集,比方才更热烈,比方才更硬了。 “既然那个贱人都可以威胁你,我也可以,以后七郎就是我的了。”淑妃一边吻着他,一边说:“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折辱你!不会让任何人阻挡你高飞的志向,戍边军...呵呵,其实这名不好听。” 淑妃的吻向下,吻住了秦王的嘴唇,舌尖勾勒着嘴唇的形状,淑妃诱惑的说道:“张嘴,我告诉你将来你手下的虎狼之师该叫什么?” 没有人比淑妃更清楚如何让秦王妥协,情爱在秦王眼中并非不可或缺。 秦王果然张口,唇舌纠缠,嬉戏,他忘记了一切,武裳都不怕,他到底在坚持什么?道义?道德?被绑在身后的手臂扯紧绳子,他难道比一女子还胆小懦弱? 喜欢武裳,只喜欢她! 武裳抹去了彼此嘴角的银线,她的眼睛在昏暗的牢房里似亮晶晶的,似星辰般的闪烁。 “戍边军只能戍边,我知道七郎的想法是荡平胡族!他不支持你,我支持你!他不相信你,我相信你!七郎,让我们头顶上的这片天刻上大夏帝国的名字!” “臣愿意。” 秦王在淑妃面前垂头,什么情欲,什么性!爱,他都忘记了,“臣愿意!即便臣战死疆场,也愿意荡平胡族,永保大夏帝国。” 淑妃勾起了嘴角,“臣?” “...嗯...”秦王呐呐的说:“是臣,你的裙下臣,殿上臣。” 指尖滑过他的喉咙,划过他胸口,划过他的小腹,淑妃撤掉碍事的腰带,柔软柔软温暖的手盖住了他的灼热,手指轻轻的划了一下,捏了一把,秦王打了个哆嗦,下身越发的高昂。 “裳儿。” 秦王眼看着武裳低垂下头颅,她的嘴唇碰到了他的坚挺,秦王合眼,喘息道:“灭胡...裳儿,我们讨论灭胡好不好?你说什么我都听的,裳儿...不要...” 温暖的包裹,灵巧的舌头,秦王看到武裳妩媚无悔的目光,不由控制的挺了下身...秦王挣开了被绑着的手,拽起了武裳,“我的裳儿。” 扣紧了武裳的腰,李七郎似朝圣一般亲吻着武裳,他是男人!怎能让裳儿如此的低微?对不住兄长的罪孽,他一人承担,是他勾引的武裳,是他痴恋着武裳。 武裳被他吻着,轻轻抚摸着他后背的紧绷,傻七郎,我不这么做,你会突破一切束缚抱我? 衣衫高飞,肢体交缠,秦王吻着她每一寸的肌肤,让她坐在自己身上,武裳修长白皙的腿在空中划过并像是蔓藤一般缠住李七郎的腰,脚尖绷紧,一直有操纵之感的她失去了控制,似悲似喜:“七郎。” “我在。” “七郎。” “我们一起。” 捧起她,他们合二为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武裳脸庞潮红,神采迷离,嘴唇微微似花瓣般翘起,身体柔软无骨。 李七郎兴奋极了,也觉得美妙极了,水乳交融的感觉妙不可言,霜染的鬓角滴汗,深深的埋进爱人的身体里,眼角渗出的泪珠很快同汗水融合在一起滴落在武裳的胸前。 他们是一个圆,是久别重逢的爱人。 情事刺激,美好,亦有几分的微苦。 手摸到了他遍布全身的伤疤,武裳喃喃的问道:“疼吗?” 已经爆发在她身体深处的李七郎将脸埋入她的胸口,吸着乳香,舔了舔她胸口的汗水,“不疼。” “不要再受伤了,七郎。” “我尽量。” “若是你再不顾性命的领兵冲杀,我把你关在后宫里。” “不会再受伤了,别关着我!” 秦王像是孩童一般的喃咛:“裳儿,别关着我。” 武裳抚摸着他的后脑,安抚般的笑道:“你不受伤,我就不会关着你。” 秦王湿漉漉眸子看向她,“真的?” “说话算数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裳儿。” 武裳满足的闭上了眼睛,有你求我的时候,七郎,你让我心疼,也让我想要欺负你一辈子呢。 京城三清道观,萧琳接到了来自吴郡的书信,正在她看信的时候,窗户开了,李炫奕捏手捏脚的的钻进来,坐在窗户上,后背靠着墙壁,“是不是司徒九郎的书信?” 萧琳没有抬头,“九郎好厉害呢。” “他做了什么?” “他做了什么还不清楚,不过,我知道他的祖父一定会跳脚怒斥九郎不孝。”萧琳淡淡一笑,“只要不和他心意,不和司徒家的祖训,就是不孝!” 李炫奕危机感剧增,眸色深幽且暗淡:“司徒九郎对付了司徒族长?” “借机让他祖父养老,我看这次事情对九郎也是机会,没想到他会做得这么干脆地道。”萧琳专注于书信,满口的赞叹。 这些赞叹听得李炫奕胸口闷闷的,脑袋一下一下的撞着墙壁,他能给萧琳什么?不做秦王世子是大气了,他也决心拼得爵位,可毛绒团子...会等他功成名就吗? 司徒九郎最大的障碍就是刻板的司徒家祖训,如今老司徒要去养老了,司徒一族以司徒尚为尊的话,他拿什么同司徒尚争萧琳? ps,咳咳小醉又双更了,又双更啦。(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 八卦 李炫奕坐在窗台上,神色暗淡下来,几缕头发垂下挡住了眸子,灌入耳朵中得是萧琳对司徒尚的赞叹,李炫奕抿紧了嘴唇,他拿什么同司徒九郎争? 这次事后,司徒九郎会进京,会成为真正号令士族的人,而他呢...可笑可悲的身世,永远无法承认的生母,叛出秦王府,他还有什么?难道靠淑妃的同情愧疚? 不,他是个男人! 拢起发丝,李炫奕将垂落下的头发绕上簪子,清澈的眸子望着坐在烛火旁边的萧琳,她肌肤似珍珠般晶莹,眉眼含笑,李炫奕看着看着,心底会涌起暖意。 “你说过,即便司徒九郎求娶你,此时你也不会答应的,是吧。” “嗯。” 萧琳握紧了信件,手心冒汗,“你想说什么?” “所以,我和他一样有机会的,是吧。” “...” 见萧琳沉默,李炫奕从窗台上翻身跃下,几步走到萧琳面前,跪坐下来,面对面的问道:“是吧。” 萧琳放下了书信,微微笑道:“是,可不仅你们有机会,天下人都有机会!” 李炫奕面露吃惊,萧琳想了一会,诚实的说道:“我选得是丈夫,不是天下最优秀的男子。他出类拔萃固然是好,可不一定我只能嫁给才学最好,最出风头的男人。” “你弄错了一件事,我拒绝你,婉拒九郎,并不是因为你们不够出色优秀,也不是我铁石心肠,故意装糊涂,或是故意享受被你们爱慕的感觉。” 挑亮了蜡烛,萧琳慢慢的点着蜡泪,温润的烛光映得萧琳脸庞更为柔和,她眼底满是真诚:“我以为情爱之事容不得比较,容不得隐瞒,更容不得三心二意。” “我不是皇帝,选最优秀的人主政天下。九郎稳重,负责,才华横溢,品行同容貌一样的有谪仙之资,他既有谦谦君子的风度,也有敢谋敢于决断的魄力野心。” “我呢?在你眼里我是怎样的人?”李炫奕听得认真,赞同萧琳对司徒九郎的看法,在萧琳点评他之前,李炫奕抢先道:“不许说我是笨蛋。” 萧琳笑容越浓,“你...九郎是水,你就是火!你诚实,孝顺,虽是生于富贵,行事一派富贵公子样子,其实你有一颗最最纯粹的心。秦王妃只能用富贵奢靡,美色财气遮挡住你的眼睛,压制你的才华,但秦王妃盖不住你的心!这一点我想你不像淑妃娘娘,像你父亲秦王。” 李炫奕看似荒诞,实则有一颗单纯的心灵。就是因为他这样,萧琳才能同他一同长大,才会督促他上进。 “心若是歪了,再有才华也是坏人。”萧琳眸光清澈,“所以我愿意忽视你以前那些混账事儿,你同祁阳侯不一样,而且永远也不会一样的。” 萧琳在反思自己对成亲的恐惧,同时她在思考身边人的品行,因为畏惧退缩懦弱,不是萧琳。 李炫奕唇边含着傻笑:“我有你说得那么好?嘿嘿,阿琳,你真了解我,除了你之外,没有谁知道我的本性!若是没有你,不知谁能知我。” 门外,萧如云将参茶放到了门口的地上,蹑手蹑脚尽可能不惊动屋子里的人。 她放下了前生的执念,却不解前生李炫奕为何隐瞒她。并非是李炫奕隐瞒,而是同他从富贵到落寞的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他! 萧琳看到了他有一颗纯粹的心,而她只看到了李炫奕的风流花心,看到了他无所作为,那些女子...有多少是她推给李炫奕的? 虽然那个时候她很难过,很委屈,可她还是按照秦王妃的意思做了,因为无知,她成为秦王妃养废李炫奕的帮凶,前生他们沦为悲剧的推手,萧如云也是其中之一。 身为他的妻子,不明白丈夫,是错,身为他最爱的女子,不分忠奸沦为帮凶,是错。 萧如云抹去眼角的眼泪,真正的贤妻并不容易做,也不是她所想的那样只是主持中馈,操持庶务,赚取银子。前生如果她是萧琳,李炫奕也不会有那样的下场。 “我比四妹妹真得差了许多,司徒六郎会给我机会吗?” 萧如云凭栏望月,弦月上隐约浮现着司徒六郎的身影,他专注的看着自己,无论她怎样糊涂,他都等着她...无论多少人反对,他都在执着的坚持着,眼角渗出泪珠,萧如云喃喃的说道:“我值得吗?” 前生她没看明白李炫奕,又何尝看明白司徒堂?前生最后抱住她的人是谁?是跑过来的李炫奕?还是他? 前世今生,萧如云的目光一直是追随着风度翩翩,神采飞扬,如骄阳般的男子,她也一直认为自己喜欢这样的男子,司徒堂沉默寡言,隐忍残忍,为什么他会看上她? 脑袋靠着回廊的柱子,在萧如云脑海里,李炫奕...司徒尚的影子模糊了,司徒堂身影逐渐的清晰,他那样的人怎么会看上她? 不知为何,萧如云有种感觉,也许上辈子他就喜欢她了!只要想到这一点,备受打击挫折的萧如云心情会好一些,更想追根朔源,没有无缘无故的喜欢,她哪一点值得? 她所拥有的,在意的,对司徒堂来说并不稀奇,姑祖母也说司徒家的儿媳妇不容易做,尤其是司徒堂的妻子,她能做好吗?能让司徒堂幸福吗?她会不会愧对他的一片真心? 若是他因为得不到才是最好的,司徒堂娶到她之后,会不会失望? 萧如云一时百转千回,心若千千结,对月喃咛:“我如果有四妹妹的勇气就好了,我如果能像四妹妹一般自信就好了。” 李炫奕那样的身世背景,萧琳都没舍弃他选择司徒九郎,这得有多大的毅力和勇气?萧家女郎,丹阳真人爱女什么样的人嫁不了?偏给在众人眼里身世不详的李炫奕机会,萧如云敬佩萧琳,但也弄不明白她的选择,一旦萧琳最终选择李炫奕,他们面对的磨难会很多... 屋子里,萧琳的目光盯得李炫奕发毛,李炫奕侧了身子:“怎么?” “我一直不明白一件事。” “什么?” “淑妃娘娘是怎么喜欢且难以忘记秦王的。” “...” 李炫奕斜睨了对此事很感兴趣的萧琳一眼,向她身边凑了凑,“咱们不说这个成不?你就当淑妃一时脑袋发热...” 发热了十几年?发热到只疼爱同秦王的儿子?李炫奕烦躁般的努嘴,“我父王很好的,她爱上也不奇怪。” 萧琳脸上带着八卦好奇的神色,“不奇怪我就不打听了,谁都可能陷入情爱中,可淑妃娘娘不可能。” 一下子来了热情,萧琳拽住李炫奕的袖子,像是好姐妹一般的亲近,“那人是淑妃哦,秦王的好处,淑妃竟然看得到并记在心里,你不奇怪吗?” “奇怪什么?” 只要能靠近萧琳,不被萧琳拒绝就成,李炫奕自认脸皮很厚的,虽然八卦亲身父母的情事不地道,可萧琳想听...“要不我去廷尉署?以她恨不得吃了父王的心思,我想最近几日她一定会找机会去廷尉署,也许...现在她就在廷尉署。” 不得不说,李炫奕是了解淑妃的,李炫奕的厚脸皮不肯错过机会也随了淑妃。 当年若不是淑妃赖定了秦王,那个木头一样的男子早就躲得远远的祝福她了! 萧琳眼睛亮晶晶的,“我同你一起去!” 李炫奕唇边露出苦笑:“你就这么好奇?宁可去廷尉署蹲着?” “因为淑妃娘娘在我的印象里只会爱她自己,她不爱皇子们,也不爱陛下,为了目的,她可以牺牲所有的一切,尊严,自信,体统等等,甚至她可以牺牲她自己。” 萧琳大大的眼睛看着李炫奕,轻声说道:“若她不爱秦王,她不会对你有任何愧疚,也不会想要补偿你,甚至为你们父子牺牲她谋划一生的东西。” “你很遗憾?”李炫奕听出萧琳口中的惋惜,讶然道:“你不会想让我娘走上至高无上的皇帝宝座吧?毛绒团子,你一向不在意这些的?” 萧琳拍掉了李炫奕放在自己肩头的手臂,“我是不在意谁做皇帝,这片土地不会没有皇帝,士族同样需要皇权来制衡,平衡才能稳定,既是如此,为什么不能女子做皇帝?” 猛然起身,萧琳眼睛亮晶晶的,小拳头握紧,“为什么不行?” 李炫奕痴迷的看着她,喃喃的道:“不是不行,若是你想的话...我帮你!” 萧琳眼睛亮了一瞬,随后暗淡下去:“你当皇帝都是好当的?我不行,我娘也不行,姑祖母...她眼里就没有皇帝,姑祖母是比皇帝,比士族领袖更随心所欲的人,也许比三清祖师还逍遥呢。” “除了淑妃娘娘,没有一个女子能开创为帝的先河,我以为我会看到那一日,谁想...她爱上了秦王。” “爱上了父王就不成?” “帝王无情,你没听说过?” 萧琳向李炫奕招手,兴奋的说道:“我陪你去廷尉署,以淑妃娘娘的为人,既然放弃了梦想的权柄,那么她一定会在秦王身上讨回她渴求认为值得的东西,她不吃亏的,你难道不想知道淑妃娘娘怎么秦王相处?” “快点,快点,反正也睡不着,夜色正好,走,去廷尉署!” 李炫奕清醒的时候已经被萧琳拽到马上了,看到她的笑脸,李炫奕心说,得罪,父王!为了我的幸福,你和娘就牺牲一下吧。 ps晚上还有一章,开朗活泼的是萧琳,她呀就快撞上淑妃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 偷窥 月朗星稀,星辰微亮。 廷尉署牢房里弥漫着极淡的情色味道,窸窸窣窣的穿衣声音偶尔响起,突然一声喝问:“这是什么?” 华服虽有褶皱,可穿在淑妃身上却不显得狼狈,大片残留着吻痕的肌肤被华服掩盖,淑妃胸前的青紫吻痕尚没完全隐藏,似残留的证据一般表明他们方才有多疯狂,四肢横斜躺在草堆上的秦王唇边是满足的笑容... 秦王眼睑撩了一下,满足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僵硬,淑妃重新坐在他要腰间,将手比划给身下的人看,“说,这是什么?” 秦王沉默了一会,道:“看不清楚。” 淑妃挪了一下臀部,“用不用我点上蜡烛让七郎看得清楚点?” “...不用...”秦王手臂缠住了淑妃腰肢,低沉的说道:“裳儿,我没事,我方才很快活,从没有过的快活。” 手上粘稠的液体,同他的话语一样,粘腻涩人,长翘的眼睫似蒲扇在淑妃脸上投下一道暗影,“受了伤,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要拼命赶回来?” “裳儿。” “你没长写信的手?还是怕我无情到连奕儿都容不下?” “裳儿。” “别叫我!” 淑妃愤怒的起身,脚踝被一只满是茧子的手握住,他的手指不老实的轻轻摩挲着,痒痒的却平息了淑妃满腔的愤怒,低头看向秦王,“你故意的。” “别生气了。” 秦王起身顺便将淑妃揽入怀里,轻吻她鬓间,“我不回来的话,哪有今日?裳儿,有些话我想亲自对你说。” “你先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拖着伤口赶回来!伤口有没有化脓?你有没有上药?”淑妃狠狠的掐了一把秦王,厉声道:“少给我打马虎眼儿转移话题,奕儿都是我的儿子了,有没有内情他都是我最疼的儿子。” 秦王撅嘴,“你这样...萧菀也这样,做你们的男人很没面子的。” “萧菀?” “...丹阳真人给我上过药,方才是受了刺激,太美妙了,伤口才蹦开的。”秦王吻着武裳的脸颊,“别生气啦。” 淑妃转身并将胳膊横在秦王的脖子上,逼得他再次后背靠墙,秦王眉宇间凝聚着尴尬,茫然,“裳儿。” “你放心,我没吃萧菀的味儿。” 染着鲜血的手抚摸过秦王的脸庞,武裳叹息:“阿菀看不上你,她可尊重你,可钦佩你,但绝对看不上你这根木头!而你...比以前长进了,会用这幅让我心疼的样子来对付我?” “...” 秦王更为尴尬,“我不是...” “药呢?” “我...” “药!” “在衣服兜里。” 脚一勾,秦王的衣服勾到面前,武裳摸上兜子,秦王稍稍的喘了一口气,听见武裳命令:“别动。” 秦王身体僵硬了,一动不敢动,落入武裳手里,挣扎有用吗? 取出药瓶,武裳闻了一下,“是不是这个?” 上错药可是会出问题的,秦王点头:“是,我自己来。” “我有让你动弹?” “...” 淑妃将药倒在裂开的伤口上,眼看着肌肉因为疼痛缩紧,动作轻柔了一些,“是不是萧菀给你上得药?” 还说不吃味儿?秦王暗自非议,否认:“不是,我哪能让丹阳真人上药?” “哼。”淑妃算是相信了秦王,“从今日起,你是我的。” 秦王一下子抱紧武裳,武裳惊讶的道:“别动,正上药呢。” 同他黑亮的目光相碰,武裳忘记了上药,喃喃的道:“七郎。” 额头相抵,秦王想将她揉进自己身体里,“你不嫌弃我的话,我永远是你的人!忠诚,信仰,性命,荣耀,尊严,我都可以献给你。” “我知道你为我舍弃了什么,裳儿,我知道的。” 因此秦王才会任她予取予求,在她面前袒露纯真的性情,向武裳撒娇卖乖,秦王声音低沉:“我怕你后悔。” 是的,他最怕武裳将来后悔,他不太擅长朝争,不喜欢尔虞我诈的政治,但不意味着秦王就是笨蛋白痴,就算是他什么都不懂,可他知道武裳不是寻常的女人,这十几年的谋算,武裳有可能会做出让天下人瞠目结舌的事儿。 一旦他们老去,一旦武裳后悔...嘴唇被吻住,秦王瞪大了眼睛,嗯了一声。 武裳笑颜如花:“不会后悔的,但凡我做出的决定...谁...” 秦王搂紧武裳,拿起衣服盖住了她,目光若火烛一般盯着隐藏在暗处的人:“出来。” 他的手已经摸到了宝剑,只要那人一动,他就要他的性命。 “那个..那个...” 淑妃听了声音凝眉,“阿琳?” 淑妃将盖在身上的衣服扔给秦王,你自己才露着胸口好不?还给她盖上?拢住了衣服,“谁放你进来的?守在外面的人呢?” “被我打趴下了。” 李炫奕打开火折子,漆黑的牢房有了昏暗的亮光,光线照耀着李炫奕俊逸凝重的脸庞,萧琳趴在他背上,脸颊通红,仅仅露出水润的眼睛,“我说不来的...呵呵...我没想到您也会来看秦王殿下。” 明艳照人的淑妃比以前见过得还要显得艳丽四射,他们做过什么,还用看吗? 萧琳敬佩淑妃的镇定,被淑妃看得心里发毛,好像她才是同李炫奕鬼混的一个儿,谁看谁得热闹? 李炫奕外表比萧琳镇定些,毕竟他在京城长大,同淑妃常年交手,按照以前身世未明的话说,淑妃做出什么来,李炫奕都不会奇怪的。 况且淑妃那副想将父王生吞活剥的心思别人看不出,李炫奕哪能看不出呢,也许一脉相承,他也想将萧琳吞了,他手段不如淑妃,到现在还没拐到萧琳点头下嫁,更别说吃了。 母子两人对视着,秦王慌忙的披上衣服,尴尬的道:“你们怎么过来了。” 李炫奕一手拿着火折,一手牵着萧琳,踢开牢房的门,若无旁人的走进去,瞄到秦王脸上的血渍,“你就不能悠着点?父王还伤着呢。” 秦王面色僵硬,板着脸:“奕儿,谁让你来的?” 萧琳想要开口解释,李炫奕握紧了她的手腕,“儿子担心你!” 无论萧琳闯下什么祸,他都会顶着,顶不住也要顶着。将牢房里的火烛点亮,李炫奕挡在萧琳面前,不让淑妃看她。 “算上本宫的暗卫和是从,百八十号人都被你打趴下了?本宫小看了奕儿呢。” 裙摆翻飞并在空中画出一道半圆,淑妃跪坐下来,笑盈盈的说道:“奕儿武艺不错。” 萧琳拽了李炫奕的袖口阻止他,闪出他身后,红着脸庞道:“也不都是他打倒的。” “怎么?” “还有我用药迷晕的。”萧琳咬了一下嘴唇,“我是担心秦王殿下,看外面的人太过刁钻凶悍,才...” 淑妃含笑打断道:“我看阿琳是来看本宫如何对付秦王的。” 萧琳抬头,眼睛亮晶晶的,虽然脸上红晕未去,但已经不像方才般羞涩尴尬。 “您说得是,我是想知道让您甘愿放弃多年谋划的人是怎样的人?” 秦王瞪了李炫奕一眼,看你找的妻子?能不能正经一些?能不能别这么的‘凶残’,撞破私情很好玩吗? 李炫奕回了他一眼,谁也不用说谁,阿琳比娘可正经多了!百八十人在外面围着,只是为你们的私情...这是一般的女子能做得出的,父王,我是向您学习啊。 淑妃道:“看后感觉怎样?” 萧琳走到淑妃面前,并跪坐下来,给淑妃手中的瓷碗倒了清酒,“我一直以为无人能般配上你的。” 淑妃笑凝了秦王一眼。 萧琳继续道:“以为你不会为任何男人动情。” 秦王抬手召儿子做到自己身边,两个人对两个人,这样才均衡,不是吗? 恋上淑妃,秦王的压力不小,可爱就爱了,秦王道:“同她两情相悦,是我一生最大的幸事。” 秦王挥洒自如,像萧琳记忆中那样稳重沉稳,在他眉宇间看不见撞破私情的窘态,他经历疆场的血与火洗礼的眼眸专注的看着心爱的人,他宽厚的臂膀护着爱子...萧琳放下酒瓶,“值得的,你们应该是一对。” 有时候萧琳也会想什么样的人能让淑妃倾心,什么样的人能让淑妃投注感情,对淑妃没有坚持到最后一步放弃了女子君临天下的梦想,来之前萧琳是遗憾的,哪怕淑妃钟情的人是她很敬佩的秦王,萧琳也是遗憾,那种她做不到却希望淑妃能做到的遗憾。 可现在萧琳看到淑妃幸福的脸庞,释然了,只要她觉得幸福就好。 淑妃喝了一口清酒,“阿琳啊,你不要将希望寄托在旁人身上,你也是有机会的呦。” “淑...”李炫奕顿了顿,不悦的埋怨:“你不能说点好听的?这话送您,别将希望寄托在阿琳身上。” “我就不明白了,坐在那个位置上有什么好的?阿琳才不会稀罕!” 李炫奕看向萧琳,“对吧。” 淑妃揽住萧琳的肩膀,似因为清酒而微醉,星眼迷蒙,姿态撩人,李炫奕捏了秦王的手腕,这样的女人,你怎能受得了? “我这个儿子...阿琳,同他爹一样,纯情,忠诚。”淑妃靠着萧琳,“他方才说得将一切献给我,我儿子也会这样的,我不逼你,从见你的第一面起,我就希望你是我的儿媳妇,奕儿不会给你休了他的机会。” ps再次双更啦。(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 认娘 淑妃的话,让萧琳觉得耳根子痒痒的,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抬眸看了一眼李炫奕,同秦王坐在一起,他们很相像。李炫奕望着萧琳,她脸颊驼红,长睫不安般又或者羞涩般的颤抖着,挺翘的鼻子微动,嘴唇抿了又抿,被淑妃压着,显得她可爱又可怜。 “你???” “怎么?”淑妃斜睨了李炫奕一眼,身体的重量全部交给萧琳,嘴唇一勾:“心疼了?妒忌了?阿琳愿意同我亲近。” 笨蛋儿子!这个时候你心疼个什么劲!还不抓紧机会? 李炫奕看了一眼秦王,见他面色凝重,似在思考军情大事一般,父王是指望不上了。 腾得起身,李炫奕几步走到淑妃身边,萧琳瞪大了眼睛,李炫奕气势十足的说,其实萧琳没觉得淑妃压着她,并逼她,淑妃对很多人都是无情的,但对萧琳,她始终是疼爱着,欣赏着。 李炫奕抓住了淑妃的手腕,向秦王方向甩去,“看好你的女人,父王!” 秦王伸手,淑妃顺势,自然淑妃跌入秦王的怀里,淑妃眯起丹凤眸子,嗔道:“七郎,儿子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儿子欺负我呢。” “???” 秦王左右不是,淑妃不管是不是在小辈们面前,能在人前大白她同秦王的事儿,淑妃感觉很刺激,亦很欢喜,她不用强忍着,看秦王同秦王妃琴瑟和鸣。 “别闹了。”老实的秦王按住淑妃的手,喜欢上肆无忌惮放纵的女子,对他来说是幸福的折磨。 李炫奕席地坐在萧琳身边,如此还是二对二,不过长辈一边,晚辈一边。 “淑???”李炫奕看秦王和淑妃的姿势,同样脸庞微红,“你再折腾父王,他伤口还得咧开。” 淑妃的吃像稍微的差了一点,不过他们忍了十几年,此时缠绵也是难免的。 李炫奕分不清对淑妃是什么感觉,但有一点可以确认,有强势不顾面子的淑妃在,他追求萧琳的道路会顺一些。 司徒九郎可以逼老司徒养老,司徒太尉夫妇即便不会反对,可也不见得多喜欢萧琳。他不一样,他有个看中萧琳的母亲,有个理解他的父亲,有这么两个人在,李炫奕腰杆挺直了,他们是他的优势。 起码萧琳嫁过来,不会有婆媳矛盾,如果他欺负萧琳,淑妃能第一个揍他,岳母怕是第二个???还有萧居士,李炫奕后背密密麻麻的布上一层的汗水,是不是天底下特立独行,任性率真的女子都会站在萧琳背后给她做靠山? 淑妃赖在秦王怀里,手指缠住垂下发丝,一圈又一圈,眉梢微挑,“我便是把你父王折腾坏了,他也高兴的。” “是不是,七郎?” “是。” 李炫奕瞪了敬爱的父王一眼,没出息! 秦王回瞪了一眼,我倒要看看你将来多有出息! 淑妃妩媚且得意的笑着,“我也不能让你们白来一趟,可是看够了?阿琳?” 萧琳道:“是。” “儿子?” “是。”李炫奕闷闷的应了一声。 淑妃淡笑:“看够的话,该我说了,” 萧琳和李炫奕同时坐直了身体,从两人紧绷的身躯中可知,他们非常的紧张,萧琳感觉到呼吸局促,脑子里闪过好像不应该来看八卦。 “裳儿,他们还小???”秦王为儿子求情的话被淑妃锋芒毕露的眼神噎住,无奈的扶正淑妃的身体,垂下眼睑不敢看儿子,“你随意吧。” 淑妃拍了一下秦王的脸庞,真乖! 李炫奕暗自低估,我是你儿子,你可真听话啊,父王! 淑妃拢了袖口,同方才微醉时的调笑,同在秦王怀里妩媚诱人不同,此时即便在牢房中,她依然是纵横六,隐掌宫闱的淑妃娘娘。 方才局促不安,隐约带着几许羞涩的萧琳,此时也完全的振奋起来,唇边虽是含着亲近笑意,可神色肃穆,眸底泛着淡淡的冷意。 气势上即便比不过最为诱人的淑妃,但萧琳有丹凤出啼时的锐利,名动四方。 淑妃忽略了李炫奕,气势全都倾注在萧琳身上。 李炫奕那个气啊,可这是淑妃同萧琳的争锋,他只能看着,忍着。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刻钟,李炫奕却觉得过了很久,萧琳心思重,别被淑妃刺激得郁闷伤了心肺,李炫奕感觉道她们之间有火星四射???李炫奕忍不住了:“娘!” 淑妃身体一震,眸底软成了泉水,“奕儿。” 李炫奕脱口而出后,似郁闷,似松了口气,似悲伤,似喜悦,喃喃的说道:“她不是你敌人,娘,把她吓跑了,儿子这辈子都不成亲。” “七郎。” “嗯?” 秦王扶住了淑妃,轻轻拍着她后背,“裳儿,他本来就是我们的儿子。” “他叫我娘了。”淑妃抹去眼角的泪水,“奕儿,再叫我一声。” “不叫。”李炫奕扭头看萧琳,那两个人用不用再腻在一起? 一个是淑妃,一个秦王,都是响当当的无情的人物,因为一句娘,至于吗?莫非三皇子他们没叫过? 萧琳伸手拽了拽李炫奕的衣袖,低声道:“叫。” 李炫奕低声问道:“你是认真的?” “嗯。我以为淑妃娘娘做你娘很好,她也很疼你。” 淑妃因为李炫奕叫她娘喜极而泣的时候,萧琳心里颇不是滋味,本来会是一对很好的母子,偏偏差一点反目成仇,淑妃差一点逼得李炫奕身败名裂。 淑妃对李炫奕的愧疚因为这些年对他的伤害,对李炫奕的疼惜,是因为李炫奕像她同秦王的儿子。 淑妃所出的皇子,萧琳见得次数不多,但从风评上看,他们性子一点不像淑妃,母亲是一样的,淑妃对秦王的爱恋,决定着对儿子的疼爱程度。 并非是淑妃对皇子们不好,该给他们的,淑妃也给了,否则他们在皇室不一定能健康平安的长大。 恨了十几年的李炫奕,一朝变成念了十几年的儿子,又是同最爱的秦王所出,淑妃不疼他就奇怪了。 李炫奕当面那声娘让淑妃落泪,让淑妃忘记了一切,萧琳想,李炫奕心里也是认了淑妃的,他们母子之间缺少得只是一个契机。 “叫着,叫着就习惯了。” 萧琳对李炫奕悄悄的说,“你优点不多,我看你孝心可用。” 孝心应该给真正的亲人,在萧琳眼中不存在生恩养恩,血脉的牵绊胜于一切。秦王妃居心叵测,对李炫奕用心太过复杂,李炫奕即便不报复秦王妃多年的欺骗,也应该远离秦王妃。 李炫奕认真的看了一眼萧琳,慢慢的站起身体,正冠,束衣,拢住袖口,双手放到眉间,下压,并下跪,“孩儿拜见娘亲!” 三跪九叩,行认亲大礼参拜。 武裳嘴唇哆嗦,想要拽起儿子,却又不敢,从未有过的紧张和喜悦萦绕心间,呜咽道:“奕儿。” 此时她像是一软弱的慈母,等到李炫奕跪拜后,淑妃一把搂住儿子,轻轻抚摸他的脸庞,眉眼,口鼻,“奕儿,对不起,娘对不起你。” 以前对李炫奕有多恨,此时就有多疼爱。 “娘,以前的事别再提了。”李炫奕眼底微有湿润,虽是称呼她为娘,但他对她的略带几许的生疏。 短短几日发生的事情,让李炫奕比平时稳重了许多,也想得更深。 淑妃抹去眼泪,叹息:“我没认出奕来,是我的错。” 那么疼爱的儿子,她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呢?是对秦王妃的嫉妒蒙蔽了心?还是太恨七郎? 被秦王妃这么算计,固然有秦王妃的狡诈装得像是慈母的原因,淑妃一向以为只有她能算计人也是原因之一,她太傲了,也太自信了,好悬跌了惨重的一跤。 “别说了,我不也没认出你?” “我记得在三清道观的时候,你挡在淑妃娘娘的面前来着。”萧琳趁机插话。 母子两人微怔后,同时心间划过暖流,淑妃摸了摸李炫奕的脸庞,“那次在宫里,不知怎么没舍得算计你,以前想着是因为司徒贵妃,后来???我如果给你用药的话,你早就被女子包围了还能让你清醒?” “娘。” 李炫奕侧头担心的看着萧琳,证明清白般的解释:“那次什么事也没有的,我受了伤,是清醒的。” 淑妃道:“宁可割伤自己,也不纵欲淫乱后宫,奕儿心性比七郎强,他随了我,比七郎聪明点。” 秦王是跟木头,李炫奕却是开了窍的木头,虽然都是木头,但细品起来还是有差别的。起码李炫奕不会被不爱的女子要挟,不会被逼着同不爱的人同床共枕。 秦王老实得垂下脑袋,李炫奕脸色也好不到哪去,咬牙切齿的说道:“您倒是什么都敢说?” 淑妃笑容娇艳且自信:“我连皇位都敢想,连天下雄狮七郎都敢上,我怕什么?” 萧琳挑起拇指,诚心诚意的说道:“您厉害。” 在三清道观时,是她们第一次相见,萧琳就佩服她,也一直努力成长着,如今再次坦诚相见,萧琳是长大了,可她同淑妃的之间的距离没缩小多少,萧琳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在杰出耀世的女子身边,她也挺不容易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无章 野心 纵观萧琳的成长史,前有标杆一样的淑妃,后有母亲萧菀敦促,旁边还有萧居士相伴,萧琳能在如此压力下,长成这样已将是很不容易了。 李炫奕只看到了萧琳背后的靠山,他没有看到萧琳所承受的长辈们的期许。 长在萧家的萧琳还时不时的面对成熟稳重的萧如云,并同仙子一样的唐霓交锋,萧琳自从随萧菀离开祁阳侯府就没清闲过,如此,萧琳挺过来,熬过来,并且成长为大夏最为优秀的女郎。 聪慧的女子,淑妃见得多了,稳重成熟的女子也不少,淑妃之所以那么喜欢萧琳,并非因为萧菀,而是看中萧琳的韧性,以及不服输勇于追上去的勇气。 用莲花形容萧琳不合适,在淑妃面前,无人可用耀目的牡丹形容,淑妃看着从容的萧琳,若女子是名花,那萧琳应该算是什么花? 月季太柔弱,茉莉太小巧,梅花太清高,睡莲太妩媚,百合太纯洁,蔷薇太锋芒...还真没有可以形容萧琳的花。 萧琳比淑妃有人情味儿,比萧菀真诚且娇贵,比萧居士务实,比萧如云悠然善谋,比唐霓心思细腻且博学,在她们如此光芒之下,萧琳敢于争辉,绽放出的光芒虽是微弱,但淑妃相信有朝一日萧琳必将会名动天下。 不,淑妃皱了皱眉,不用有朝一日,萧琳即将会做让人瞠目结舌并赞叹的事情儿。 “我同七郎,你们也见了。” “是。” “我同奕儿,也算是和好了。” “是。” 萧琳恭谨的回道,“那我同他先回去了。” 淑妃已笑:“等等。” 萧琳跪坐直了身子,就知道淑妃没那么好说话,“您说。” 淑妃先是道:“你怎么对陛下?” “秦王殿下用不到我。”萧琳诚实的说道,光看淑妃的样子还不明白?秦王是她的人,同淑妃说话不能藏着掖着,“我刚才等到了吴郡的消息,九郎那边一切顺利,我猜想最迟明日上午,风声会刮进京城。” 萧琳说得含糊不清,淑妃却没有任何意外之色,萧琳暗自瘪嘴,耳朵长得真长,一定不是娘告诉她的,淑妃手中掌控的实力远比想象的惊人。 “我会命人帮你。”淑妃稍微沉思了一会,淡笑:“阿琳的运气很好,再加上明日传遍京城的消息,陛下的威信怕是会跌入谷底。” 最关键得一点,司徒九郎也会因为司徒贵妃麻烦缠身,他此时进京解决麻烦,对李炫奕来说是最好的机会,而且也可借此逼司徒九郎为首的士族让步。 只要司徒贵妃弑君扶二皇子登基的最名成立,司徒九郎为了挽救司徒家的名声,他必然得退让。 萧琳问道:“您打算怎么办?同秦王殿下...就这么下去?” 淑妃看了一眼沉默的秦王,手握住他的大手,“我要看你在金殿上的表现,一旦陛下被你逼得吐血...他离故去就不远了。” “咳咳,咳咳。”秦王忍不住清了清嗓子,神色略显得尴尬,“他总是我兄长。” 淑妃摇了摇头,“他可没把你当的弟弟看,一直防范着你,污蔑你,甚至想让你的断子绝孙!你我之事是不妥,可她同秦王妃又算什么?” “裳儿。”秦王板着脸同武裳对视,见武裳不为所动,秦王目光柔和了许多,“我不希望陛下死在你手中...罢了,再多的罪孽,我来背。” 武裳叹息:“你是故意的,明知道我舍不得你!” 站起身,武裳拍了拍手,在牢房前跪着两名身穿黑衣的人,秦王也好,李炫奕也罢,同时大骇:秦王面色难看:“他们什么时候到的?” 淑妃拢了一下衣服,随意的说道:“同我一起来的。” 秦王脸庞红得滴血,磕磕巴巴的说道:“你怎么还带着他们?岂不是说他们...都看到了?” “你很在意?”淑妃认真的问秦王,“要不,我命他们自裁?” “....” 秦王痛苦般捂着额头,淑妃对秦王解释;“我身边若是没有人跟着,我不放心,况且方才那么黑,他们也不是没有眼色的人,看不到什么的。如果没有他们....当咱们儿子能带着阿琳闯进来?” 萧琳趁机问道:“莫非还有隐藏起来的人?” 见淑妃点头,李炫奕嘴角垮了下来,合着摆在明面上的那百八十人都是障眼法...同情的看着羞愤的父王,李炫奕喃喃的说道:“这是偷情吗?这得是多少人在围观?” 秦王更是快将脑袋缩进脖腔中去了,“你这些年没少收拢人手...裳儿,以后你再来找我,能不能让你身边的暗卫躲远点?” 牢房们开了,跪着的黑衣人捧着干净整洁的衣服进来,目若旁人的说道:“奴才伺候主子洗漱。” 萧琳向李炫奕身边靠了靠,眼看着淑妃洗脸,上装,并且换了一模一样干净的襦裙,淑妃从容不迫的放松对比秦王的紧张羞愤,萧琳越想越好笑,为了心目中的大夏战神尊严,萧琳忍得好辛苦。 难怪淑妃不怕他们偷偷的过来,淑妃根本就没在意过奸情。 抿了抿发鬓,淑妃看出秦王的羞涩,说道:“好,但凡我找你的时候,我不会让他们跟着。” 秦王先是一喜,后又心里紧张,“你的意思是...以后我会找你?” “那是自然。” 淑妃走到秦王面前,轻轻的吻了吻他的眉间,“七郎,我等你呢。” 秦王像是被人钉住了一样,眼眸涣散,萧琳对秦王很同情,爱上淑妃注定是酸甜苦辣,五味俱全,“这也算是牺牲小我,成全大夏李姓皇族。” “阿琳。”淑妃不赞同的看了萧琳一眼,“不许欺负七郎。” 秦王滕得一声起身,手臂揽住淑妃的腰,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脸庞,在她嘴唇上摩挲,淑妃含笑看着他,“七郎?” 秦王将武裳向自己怀里带得更紧,低头吻上她的嘴唇,吸吮,碾压。李炫奕低头并将萧琳拽到了自己身后,“父王!” 武裳花容失色,意乱情迷时,秦王扶正她,理了理武裳的衣裙,“这回是本王主动,裳儿,你气不了我。” 为了证明他是汉子,秦王不在意儿子就在旁边。 淑妃兴奋的摸了摸嘴唇,转身道:“以后再主动一些,七郎,要记得这一次。” “阿琳,你跟我来。奕儿,你在廷尉署陪七郎。” “我带她来,自然要送她回去。” 陪秦王,李炫奕自是没意见,可看了亲娘的所做所为后,李炫奕紧张的拽着萧琳的胳膊,总不能眼看着宝贝萧琳被亲娘教坏,如果他沦落到父王的境地,李炫奕想都不敢想那结果,横跨一步拽住淑妃的衣袖,“娘,我是您儿子,亲生儿子!” 此时李炫奕不想着要面子了,比起活受罪,面子算什么? 淑妃拍了拍李炫奕的肩头,“我知道你是我亲生的,可是我更疼阿琳,臭小子就是要教训的。” 从一旁拽过萧琳,武裳道:“多陪陪七郎,等说完话,我让人送萧琳回三清道观。” “娘....” 李炫奕眼看着淑妃带走了萧琳,回头怒视秦王,“父王,您就不能说她两句?您看看您将她惯成什么样了?” “她不是我惯的,你娘本来就是这样的性子,只是最近几年...”秦王无奈的叹息:“脾气见长,若是我能管得住她,至于求她放过李姓皇族?” 秦王灌了一口酒,安慰儿子:“你看开点,我瞧着阿琳不似裳儿。” “您说,她们会说什么?会不会教导阿琳像她一样?” 秦王自豪的笑道:“世上只有一个武裳。” 敢争天下的女子只为了他停留,秦王觉得受些委屈也没什么,而且那也不是委屈,秦王只是不习惯在人前同武裳亲近。 李炫奕从秦王手中夺过酒盏,“给我留点,我犯愁!” 淑妃挽着萧琳的手走出廷尉署,门前跪着一片的人,淑妃淡淡的说道:“都起来,” “谢主子。” 萧琳有些不好意思,“上次东宫的事后,姑祖母给了我很多的防身药儿,他们没有看起来那么没用的。” “只是萧居士太强了,是吧?” “嗯。” 淑妃笑道:“阿琳是个善良的好孩子。” 抬起萧琳的下颚,淑妃同她目光对视,“原本我想着让陛下退位让贤,你也看到七郎了,他心眼太实,陛下活着一日,他不会再接近我,我和他已经耽搁了十几年,我们之间还有几个十几年?” 萧琳抿紧嘴唇,“你想怎么做?弑君?” “陛下身体不好,这一点是事实,我为了七郎放弃至高无上的念头,我不会同七郎一直偷情下去,秦王妃那贱人逼迫七郎,离间我同奕儿的关系,我也不会就这么算了。她既是意属陛下,有何资格做七郎的妻子?” 淑妃脸色平静,但眼里透出狠辣的光芒,“她不适合,我适合,哪怕被后世人议论,我也要做七郎名正言顺的妻子,太后的位置...不要也罢。” 连皇帝宝座能放弃,太后的位置又算什么?淑妃慢慢的说道:“摄政王妃,这个位置适合我。” “那皇帝谁来做?五皇子?”萧琳提了淑妃最小的儿子,小皇帝才会有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陛下最小的皇子今年才一岁,他适合。”淑妃抱了抱萧琳,在她耳边说:“回去同阿菀说,计划变了。” “...好...”(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 夜谈 萧琳眼看着淑妃上了轿辇,一岁的皇子...就这么轻易的被定为下一任皇帝? 淑妃对李炫奕愧疚急于补偿的心思,萧琳能明白,严格说起来,李炫奕也是个让父母骄傲的儿子。 她嘴上不说,总是叫李炫奕笨蛋,但李炫奕能文能武,有传承自秦王的铁血阳刚之美,能同司徒九郎并称为双骄的人,在大夏再也找不出一个。 李炫奕虽好,但淑妃不仅仅只有他一个儿子。 “淑妃娘娘。”萧琳跑到了轿前,淑妃撩起轿帘,露出妩媚明艳的脸庞,亲近的问道:“阿琳有事儿?” “为什么不能是五皇子?”萧琳问道。 淑妃凝笑,探出了脑袋在萧琳耳边说:“我怎么会将危险麻烦留给七郎?我养得儿子,我清楚,虽是他们没奕儿出众,一个个都有你不喜欢的缺点,但他们毕竟长在皇家,也懂事了,他们不会甘心大权被士族和七郎瓜分的。” “不是因为您不想做太后娘娘?”萧琳记得方才淑妃说过,她要做摄政王妃,要同秦王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可他们之间,不仅夹着同皇帝有私情的秦王妃,还夹着大夏的皇帝。 大夏皇室虽是淫乱,但从没有哪个皇帝的女人下嫁王爷的,最多得是皇帝抢兄弟王爷的女人。逆流而上,淑妃面临的困境肯定不小。 淑妃摸了一把萧琳邹成包子的脸庞,“我不让他们做皇帝,也是一片慈母心肠,他们不安分的话,会让我很心烦,阿琳,除了七郎,这世上我没什么不能失去的。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好女人,也不是个好母亲,杀子...对我来说不算大事。” 萧琳被淑妃的坦白弄得脸色苍白,眼睫轻轻的颤抖,“那李炫奕?” “他是七郎的命儿,也是我想了十几年的儿子,我对他有愧,有疼,他性子像七郎,我是不会动他。” 淑妃微凉的手指点了点萧琳的眉头:“我同阿菀不一样,她还存有道义,她品行高尚,她拥有得我都没有,我的一切早被皇宫吞噬干净了,唯一保留下的东西,我不想再失去了。越难越是想要,阿琳,我想下半辈子过得随心所欲,不让任何事情影响到我同七郎。” “奕儿那孩子随了七郎,许是天生属于疆场的,他不想为君。“淑妃靠在轿子里的软垫上,笑盈盈期许道:“我同七郎总有老迈无力再支撑下去的时候,以后的事就依靠你们了。” 放下帘子,淑妃的声音透着笑意,“给我生个孙子出来,他将会继承这片铁打的江山。” 萧琳怔怔的出神,等到轿子走出去很远了,她仿佛才同淑妃有意营造出的氛围里摆脱,皱着眉头,嘴唇嘟着:“我又没说嫁给他?您哪来的孙子。” 夜风吹过萧琳额前的碎发,卷起她的衣袖裙摆,明亮清澈的眼眸闪过钦佩,闪过难过,萧琳叹息:“她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没有谁能回答萧琳这个问题,哪怕后人都无法回答,被奉为女子神话的摄政王妃,那个操控了大夏政权二十年的摄政王妃,一手促成大夏帝国繁荣昌盛且荡平胡族,权压士族的女人,到底是是不是个人? “女郎,主人让奴才送您回去。” 萧琳回神,看了一眼身边的百八十号的侍卫,淑妃不尴尬,她尴尬什么? “用不了这么多人,京城还是很太平的。” “主人的命令不能违背。” 萧琳翻身上马,眼看着他们如同众星捧月一般的簇拥着她,唇边勾笑:“我很少有这样的待遇。” “您将来会习惯的。” “说得也是。”萧琳挥动马鞭,“但我更想凭着自己的本事,而不是依靠你们的主人!” “驾。”萧琳纵马先行。 百十号人纷纷上马护送萧琳回三清道观,深夜的京城,马蹄响声传得格外的远,被惊醒的京城百姓躲在窗户后悄悄打量着萧琳一行,他们记住了月夜下清丽无双且骄傲的女郎。 回到三清道观,等到萧琳安全的进门后,淑妃派来护送她的侍卫才敢放心的离去,萧琳回头看他们统一的动作,暗叹淑妃真是不简单。 萧琳同李炫奕杀进廷尉署正经废了很多的功夫,最后不是有人轻咳一声的话,他们也不至于纷纷中了迷药。 那声轻咳是淑妃信任的暗卫,因为知道李炫奕的身份,知晓淑妃最疼他且不在意被人知道同秦王的感情,他们才能顺利的走进廷尉署。 “舍得回来了?” “啊,娘。” 萧琳抬头看到萧菀站在门口,嘿嘿傻笑:“这么晚了,您还没睡?” 萧菀牵起她的手臂,拽紧了屋里,看出女儿眉宇间的幽怨,轻笑道:“受刺激了?” “淑妃娘娘十几年的功夫一分钟都没白费。”萧琳直接靠在萧菀的怀里,蹭了蹭萧菀的胸口,“求安慰。” 萧菀摸了摸女儿的额头,像是哄小孩子一般的晃了晃手臂,“琳儿啊,咱们可以佩服淑妃,但咱不学她。裳姐的一切得来的太过艰难,凝集了多少的筹谋?多少的血泪?又有多少的羞辱?” “我以为裳姨是一个很骄傲的人。” “她比我要骄傲,可为了今日,她付出了一切。”萧菀眸光隐含着敬佩,低声道:“没想到她就这么放弃了,潇洒的将一切放开了,她行事虽然偏激,但她也是至情至信的人,只是能让她放到心里的人太少太少。“ 萧琳插嘴:“只有秦王殿下,她心里真的只有他一个人,我看李炫奕顶多能挤进她心里半个人儿,也许一半都没呢。” 萧菀含笑打量着萧琳,“我的琳儿没有被裳姐套去什么吧,她有没有逼你?” 萧琳一会摇头,一会点头,小脸羞得通红,软软的唤道:“娘。” “没事,只要琳儿不想做得事情,我会阻止淑妃。” 武裳敢为秦王做任何事儿,那么萧菀就敢为萧琳做任何事儿。 虽然她们对决会让风云变色,可萧琳并不想要这种结果,挽住萧菀的胳膊,“娘,裳姨没逼我,只是过分的热情了点。” “真当他儿子好得不行?有本事她敢昭告天下李炫奕是她生的?” “她真敢的。” 萧琳弱弱的举手,萧菀狐疑的看着她:“真敢?告诉旁人李炫奕是她和秦王的儿子?” 萧琳轻轻咳嗽几声,轻了嗓子,一字一句的说道:“裳姨说计划变了,她说她会成为摄政王妃,她想光明正大的同秦王殿下在一起,这样的事情她都敢想敢做,她一定敢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李炫奕是...摄政王妃同秦王的儿子。” 如此李炫奕继承秦王和她的一切就会理所应当,萧琳能想到淑妃会怎么折腾秦王妃,就是秦王妃无错,淑妃为了李炫奕也会折腾出她许多的过错,更何况秦王妃本来就同淑妃有仇且身身上不干净。 萧琳眨了眨眼睛,看母亲也是一脸的惊恐,叹道:“听她的意思,她会成全秦王妃伺候陛下的心思。” 萧菀深深的呼气,吸气,缓了好一会,心悦臣服道:“我不如她。” 以前萧菀虽然敬佩淑妃,但没佩服到这步田地,也想过同淑妃有得一争,今日再看...敢于休夫的萧菀输了。 “世上若是多几个武裳和你,这世上的苦命女子会少很多。” 萧居士推开门,眸光灼灼的看着萧菀,“你也不必妄自菲薄,像武裳那样的女子几百年也不至于出一个,她是她,你是你,你是决绝的萧菀,她是以情入世的武裳。” “姑祖母,坐,坐。” 萧琳搀扶萧居士落座,在这些杰出的女子面前,萧琳一向很乖巧,“听淑妃娘娘的意思,司徒贵妃怕是不大好,吴郡士族许是因她而头疼,即便她没明确说,我猜想她也不会轻易放过利用司徒贵妃。” “是人都不会放过利用司徒贵妃那个一脑子浆糊的蠢货!” “...” 萧琳拍了拍萧居士的后辈,轻声道:“别气,别气。” “同样是陷入情爱中,看看淑妃,再看看她,天差地别,不可同日而语。”萧居士将萧琳拽到自己身边,叹息:“若是没有阿琳,我哪有面目去见师傅?” 从萧居士进门后一直沉默的萧菀,问道:“她有没有说,谁为君?” 萧琳笑道:“娘不妨猜猜?” 萧菀想了一会摇头道:“猜不...不是她所出的皇子?” “听说是一岁的小皇子。” “生母早亡的那个一岁的小皇子?” “是。” 萧菀见萧琳点头,苦笑了一下,给萧居士解释,“那名皇子单纯至极,这辈子会一直单纯下去,无论多大他都无法独立的处理朝政,裳姐选了个对摄政王没有任何威胁的皇帝。” 单纯不就是痴傻?选个痴傻的皇帝,权柄自然会完全的落在摄政王和士族手中. 萧琳叹服:“她真是好算计,废了司徒贵妃逼得九郎不得不退步,单纯至极的皇帝对士族也是有好处的,九郎会同意,秦王若是为摄政王的话,士族会认为他很好对付,淑妃隐藏于幕后,若是安排好了,九郎不会轻易抓到她的把柄。” ps今日还是双更,小醉很努力的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七章 心结(二更) 萧居士含笑听着萧琳的话,双眉之间透漏出极是清晰的骄傲之色,侃侃而谈,能分析出未来走向的人是自己养大的萧琳,这对因为孽徒而心伤的萧居士是一个难能可贵的宽慰。 萧琳越说思路越是清晰,“我想以后最犯愁得人是九郎,即便他认识到裳姨的厉害,但士族的各位族长或者说掌控士族的幕后大佬们不见得认为被情爱冲昏头脑的裳姨可以继续掌控朝堂。九郎再怎么解释,他们心里还是看不起女子的。男人的自大自傲,以为女子只能是附庸的观点,是士族长辈们最大的致命伤。” 萧菀同萧居士对视一眼,萧居士点头,她们想知道萧琳成长到了什么地步,她们再厉害,再出色也是上一辈的人,总有老去的一日,能保护萧琳一时,不可能保住她一世。 萧菀笑盈盈的问道:“然后呢?” “然后?”萧琳眸子突然间的锃亮,“秦王殿下说过将一切包括性命献给裳姨,这意味着什么?” “什么?” “意味着只要大夏还是李姓皇族当政,裳姨不灭了整个李家,秦王殿下就将化作裳姨手中的利刃,裳姨指哪,秦王打哪。”萧琳皱了皱眉头,心有忌惮的说道:“以前北府军尚能同秦王殿下统领的戍边军相抗衡,最主要得原因,不是北府军有多厉害,而是秦王不愿意内乱,想给大夏留个后手。秦王殿下不是不敢杀人的将领,无论是胡族,还是大夏子民,在他眼里没区别。” “如果秦王殿下在裳姨的支持下,剿灭了为祸北方的胡族,将他们赶到草原深处,提升武将兵家子的地位,北府军将会进一步削弱。” 萧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地位的逆转...必然会引起连锁反应,到时候好不容易有崛起之势的士族必然会受到打压。当今陛下用一生在贯彻打压士族的策略,也许会在下几代大夏君主中完成。” 萧菀展颜轻笑:“除非灭门大祸,士族不会消失。” 萧琳眸光闪烁,从旁边取出一本抄来的邸报,“这是我让李炫奕帮我手抄来的,是祁阳侯夫妇给陛下的折子,士族也许不会消失,但想要再制衡皇权怕也不是那么容易了。” 将邸报递给萧菀,萧琳道:“我一直注意着祁阳侯夫人的一举一动,娘,说真的,没有任何一个帝王能拒绝唯我独尊。不可否认她所提出的方略极合皇帝的口味,我想即便是裳姨也曾动心过。” 萧菀看了一眼,心里泛起几许的寒意,“若是如此的话,士族?” “这事留给九郎头疼去好了,我想他同李炫奕的对决会很精彩,不过,如果下一任皇帝...嗯,也许事情会变得不一样,没准会出现一个不在意皇帝至高无上权利的帝王。” 武裳再厉害,也只有人的寿命,有秦王滋润着,有李炫奕孝顺着,萧琳以为裳姨会少几分跋扈无情的作风,最终她会老去,所以后来人才是最关键的。 即便将来秦王和李炫奕将士族压得喘不过气,司徒九郎也不会就此认输。 ”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好,不过我现在想知道,裳姨怎么同陛下说?”萧琳笑盈盈猜测着淑妃回宫后的状况,灵动的眸子一闪一闪的,好奇的问道:“她怎么对付陛下?看裳姨的样子,好像陛下的身体真的不太好了,她有说过,指望着我上金殿的表现,万一我把陛下气吐血了,怎么办?” 萧居士最爱得就是萧琳这幅可爱又狡猾的小模样,她似一只灵动的小狐狸一般,眼里满是笑意,萧居士却冷冷的说道:“怎么办?自然你名言天下了,你当谁都把皇帝气吐血?” 萧菀笑道:“百余年前,有一女郎也是以一首诗词嘲讽皇帝好色,把那位好色的帝王逼得禁欲清修三年,她的名字一时传遍天下。” 这种事情只能发生在君权和士族共治天下的大夏帝国。 萧琳道:“我不求名扬天下,我只想让有些人付出应该付出的代价!天子犯法于庶民同罪不是这么闹的,事情总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她总不能对刚出生的孩童谈国策。不说旁的,就这一条足以吓倒大半的不识字的贫民。” “你说这个策略是对还是不对?”萧菀询问道。 “对不对暂且不论,能不能做到才是关键,若是做不到,册略再对有什么用?话一个好看的饼吊在头上吗?让百姓自我安慰其实大家是平等的?这不是笑话?哪一点平等了?别说平等,连先对平等都没有,唐霓一面陈诉这点,一边将全天下的人变成陛下的一人的奴仆。” 萧琳面露嘲讽,“她可是真敢说,还弄得一套一套的,合着能用到哪套就说哪套,我要让她一套也用不上!” 萧居士看了一眼萧菀,萧菀似不敢面对萧居士目光一般垂头,她不是故意将萧琳教成这样事事同唐霓敌对的,“阿琳。” “娘不用多说,我不会因为她迷失了本心,您放心。” 萧琳打了个哈气,站起身道:“我去洗漱,一会同娘睡。” “去吧。”萧菀放萧琳离开。 被萧居士盯得难受,萧菀轻声说道:“姑姑。” 萧居士叹息,“你打算这么做?阿琳对你全心的信任,她不了解你,我知道你不会就这么放过他们。” “阿琳的婚事,我怕是没有过问的余地了,只要她将来的丈夫对她一心一意,我会点头。” “阿菀。”萧居士声音重了一些,明显对萧菀敷衍顾左右而言她不满,“你让祁阳侯留在后山陪伴唐氏,到底想做什么?还有那个小唐氏来找你做什么?你在西北除了佛道之争外,是不是还做过什么?” “姑姑。” “你虽不是我养大的,但我了解萧家女郎。”萧居士目光灼灼,“阿琳虽是姓萧,同你有差别,阿琳爱恨太过分明,很少会隐瞒自己的情绪,淑妃能以你为友,我不信你们之间没有任何想通之处。” 萧菀被萧居士逼得垂头,把玩道袍的衣襟,萧菀眼里闪过一抹寒意,“姑姑既是了解我,看着就是了,提前知晓会少很多的乐趣的,我不会依靠再嫁来报复祁阳侯,但我也不会就这么算了,我越是对无视他们,阿琳越会上进。” “姑姑放心,我如何都不会伤害阿琳的。” 萧居士认真的凝视萧菀,“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话,或是认为你会伤害阿琳,我没生过女儿,不知道如何做母亲,但我却知道,你同武裳虽然都疼阿琳和李炫奕,但你们都不是合格的母亲!在这一点上你同武裳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的距离。” “姑姑...我...”萧菀咬着嘴唇,“我同武裳是一百步和五十步的区别?” 萧居士没有再理会萧菀,起身走出了屋子。 萧菀怔怔的出神。 “大姐姐?这么晚了,您还没睡?” 萧琳将铜盆里的水倒入门口的木桶中,意外的看到了站在回廊上的萧如云,萧如云脸上残存着两行清泪,眼眸迷茫且哭得红肿,试探的问道:“大姐姐有什么难事?若是不嫌弃的话,同我说说?” 萧如云笑得比哭还难看,“没事。” 虽然她明显像有事,可她不说,萧琳也不能硬是敲开萧如云的嘴,“您早些歇息吧。” 萧琳提着铜盆回屋,听见萧如云极小的声音,“四妹妹,你说司徒六郎还一如既往吗?” “什么一如既往?”萧琳回头,萧如云涩然不想开口,萧琳道:“我想他应该没那么善变的,只不过...” 萧如云很紧张的看着萧琳,喃喃的说道:“我没有四妹妹聪慧,也没你懂得多,又曾经那样的对他,那样的误解他,司徒六郎若是只因为婚约而娶我的话...这门亲事不成最好。“ “为什么这么说?”萧琳放下铜盆,走进萧如云,柔声问道:“大姐姐怎么会这么想?” 萧如云垂下眼睑,她重活一生,想过做相近如宾的贤妻,但在她心底深处还是想要两情相悦,情浓的婚姻,否则当时她不会那么的反对同司徒六郎的婚约了。 “互相不理解,仅仅是面子上的婚约太痛苦了。”萧如云凄苦的说,前生她同李炫奕就是那样的,她的爱,李炫奕不稀罕,恨,李炫奕也不在乎。 萧琳道:“世上没有一帆风顺的事儿,如果司徒六郎心冷了,大姐姐既是对他有好感,你们成了夫妻的话,大姐姐有很多的机会让司徒六郎的欣重新热起来。我看司徒家的郎君,其实也算是专情,只是有些人太自以为,什么都想要而已。” “重新热起来?” “当然啦,大姐姐高贵端庄,司徒六郎怎会不喜欢?” 萧如云脸颊微红,喃喃的说道:“我比不上四妹妹。” “可在司徒六郎的眼中只有大姐姐!没有谁能迷万人,纵使我千好百好,也不至于是人都喜欢啊。”萧琳帮着萧如云扣紧披风的口子,笑盈盈的说道:“萧家长房嫡长女,太子太傅的爱女...大姐姐不比任何人差呢,拿出点气魄,让司徒六郎臣服在大姐姐的裙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章 丑闻 重生前,萧如云对自己没信心,重生后,因为身边的女子太过优秀,原本很有自信的萧如云几次打击之下,信心再一次崩溃了。 萧如云不自信的问道:“我能行?” 萧琳眼睛亮晶晶的,挽住萧如云的手臂:“能行,能行,大姐姐不比任何人差,而且我以为司徒六郎很长情,就算偶尔因为大姐姐有失落挫败,但只要大姐姐肯对他用心,一定会抚平往事的,没准司徒六郎盼着大姐姐哄呢。” “谁要哄他?”萧如云两腮酡红,啐了萧琳一口,“越说越没规矩了,我不信你也会哄你将来的...” 想到李炫奕,萧如云沉默下来。 萧琳没有感觉到萧如云心百转千回,真诚的笑道:“我看了我娘同祁阳侯之间的波折,看了秦王殿下缠绵悱恻的爱情,也看了很多对夫妻,也有唐霓和祁阳侯...总之,我以为男人也是需要哄着的。” “这话是谁跟四妹妹说的?” “没有人说过,我看到的,想到的。”萧琳送萧如云进屋,神采飞扬的说:“不同的男子有不同的方法哦,先看明白司徒六郎的性情,大姐姐才好用策略,你们本来就是夫妻,在司徒六郎身上用谋,不会伤害到任何人,只会让彼此过得更舒心愉悦,何乐而不为?” “笑着也是过一日,郁闷着也是过一日,比起真正耀目的女子,我们还差很远呢。” 萧如云咬了咬嘴唇,涩涩的问道:“你也会对李炫奕用谋?” “还没有想过。”萧琳轻轻飘飘的回答:“哪怕是我最敬佩的女子也无法逼迫我做不愿意做得事情,我若是嫁给他,只有一条,那就是我想要那样,而不是我应该嫁给他。” .... 她的眸子清凉璀璨,比天上的星辰还闪亮,在夜空下,她如同昙花一般迎着黑夜绽放吐蕊,在深夜弥漫起了然的芬芳。 萧如云轻声道:“我不如你。” 两世为人,比不过真是年纪的萧琳,萧如云承认了这一点后,肩头的担子轻松上许多,打成死结的心因为萧琳松动了。 李炫奕不是畜生,不是只会欺负她的坏男人,虽然自己的前生李炫奕不像现在这样优秀,他身上有着纨绔公子种种缺点,但萧如云可说,前生并没爱错他,李炫奕即便不是优秀的男人,也是个心地纯良的人。 成亲后,萧如云有过幸福时光,现在想来若是她能早一点发现秦王妃的诡计,不是对和蔼的秦王妃言听计从,秦王不会含恨战死,李炫奕也不会...也不会落到那个结局,做李炫奕的妻子,她做得不合格,明明曾有过违和的地方,她却轻易的放过了。 前生的一切,李炫奕有错,她亦有错。 今生李炫奕不管能不能娶到萧琳,他都会过得很幸福,萧如云抹去眼角的泪水,含泪释然的笑道:“我也会很幸福的。” 萧琳不知萧如云这一回想了什么,推萧如云进门,“想要过得幸福,那就去争取,不过,熬夜伤身体,以后大姐姐可别这样了。大姐姐先歇着,我回去了。” 萧琳轻盈的转身。 萧如云道:“四妹妹。” “嗯?” 萧如云手放在门上,同萧琳的目光相碰,轻声道:“请别轻易的放弃他。” 随后关上了房门,若是没有萧琳陪伴,李炫奕日子过得再显赫富贵也会有遗憾的。 萧琳皱了皱眉,他?指得是谁?司徒九郎?大姐姐还没入司徒家的门,可她已经迅速的进入司徒家媳妇的状态了。 她不若是选择九郎的话,司徒家怕是会热闹不安吧。 在萧琳的印象里,李炫奕同萧如云没有任何的交集,李炫奕从来无视萧如云,而萧如云对他百般看不顺眼,萧如云这句请求自然被安在司徒九郎头上。 萧琳还没到非要做出决定的时候,眼下最重要得也不是思考婚事,她可有更要紧的事情办。 “娘,还不睡?” 一进门,萧琳就发觉萧菀神色恍惚的,小手摸到了萧菀的手腕上,仔细的摸了脉搏,萧琳放心的说:“娘只是太累了,明日我让瑛姑给娘熬点补药。” “我同娘说,姑祖母好东西多着呢,什么神奇的药材都有的。” 萧琳打散了萧菀的发髻,扑进萧菀怀里,睁着漂亮的眼眸,“娘。” 萧菀心被女儿揉成了水,眼底含了一抹的愧疚:“琳儿,娘不是个好母亲。” “谁说的?我娘是最好啦。” 萧琳压倒萧菀,身体贴近她,手臂搭在萧菀的腰上,“没有娘,哪来得我今日?” 萧菀摸了摸萧琳额头,“睡吧。” 过了一会,累了一天又被武裳震撼过的萧琳很快的睡熟了,萧菀轻轻的拍着女儿,姑姑说对了,她同淑妃没有区别,不懂得如何疼爱儿女。 她们敢于算计任何人,却不懂得如何疼爱骨肉。 萧菀苦笑,她们忘记了自己是母亲,好在她将萧琳送回萧家,因为姑姑,萧琳才有个正常的成长环境,萧菀亲了亲女儿的额头,琳儿,以后娘不逼你了,娘不用你帮着恨祁阳侯! 淑妃回到宫里,直奔孝穆皇帝歇息的寝宫,司徒贵妃不出意外的被孝穆皇帝软禁了,孝穆皇帝会用司徒贵妃意图弑君这项罪名同司徒家交换好处。 孝穆皇帝吐过血虽是显得虚弱,但吐血后精神好上许多,他披着外衣,想着如何处理关押在廷尉署的秦王。 “陛下。” 淑妃笑意盈盈的迎上孝穆皇帝,脸上带出一抹的倦怠,“臣妾没用,秦王什么都不说,臣妾看他是铁了心的保护李炫奕,其余的怕是什么都顾不得了。” “哼。”孝穆皇帝抿紧了薄唇。 淑妃叹道:“也难怪秦王和秦王妃那么疼爱李炫奕,那可是他们第一个嫡子。” 孝穆皇帝道:“秦王妃爱慕上了秦王?” “看起来是的。” 淑妃跪坐在一旁,波光流转之间将满腔的依恋温柔都倾注在孝穆皇帝身上,哪怕心里再恨再怨,淑妃已经带习惯的面具完美无瑕,鄙夷的说道:“谁知道那个贱人长没长眼睛?竟然看上了他,可笑之极。” 为了能在宫中过得好,淑妃对萧琳说过的丧失了所有并非是假话,淑妃以前恨秦王,骂他几句也当解恨了,现在两情相悦,误会解除,她怎么会再辱骂七郎呢? 他...这是个很好用的词汇。 孝穆皇帝道:“秦王?哈,她竟然为了秦王谋害朕?” 这对孝穆皇帝来说是侮辱,即便他不要的女人,孝穆皇帝也不准她爱上秦王。 淑妃道:“您消消气。臣妾看秦王有恃无恐,那贱人没准想毒害了陛下的性命,保着李炫奕登基。” “朕有皇子,轮也轮不到李炫奕!”孝穆皇帝激动的怒斥淑妃,“李炫奕算是什么东西?他有何资格坐在皇位上?当朕不敢杀了他?当朕像秦王一样没用。” 淑妃垂头认错,敛去不屑嘲讽,“臣妾知错,陛下,臣妾知错的。” “那个贱人呢?” “您是说秦王妃?” “对,你把她叫来,朕要亲自问问她?” 孝穆皇帝道:“把她叫来。” 淑妃劝阻道:“陛下,天色太晚,您龙体要紧。” “朕哪睡得着?不弄清楚了药丸的去向,朕睡不安稳。” 秦王妃移情秦王并下毒让孝穆皇帝很气恼,他审问秦王妃最重要得是想知道她将萧居士给李炫奕的药藏在哪了。 孝穆皇帝捂着隐隐作痛的额头叹息:“世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是有人会心悦秦王,她辜负了朕的信任,朕是那么的相信她,可她却换了药!她该死!” 他不是没想过再找萧居士,但萧居士堪称世上最任性的女子,她说不救的人,你就是死在她面前,她都不会多看一眼。 以前孝穆皇帝不相信萧居士的治疗方法,那个法子太过的凶险。出了东宫的事情后,孝穆皇帝不敢再去找萧居士。 太子被李炫奕废了命根子的原因在于太子调戏萧琳,萧琳不仅是萧菀的女儿,她还是萧居士的亲传,孝穆皇帝连萧居士现开的药都不敢再用了。 因此以前萧居士给李炫奕的药才被孝穆皇帝当作救命稻草。 “陛下,您才操劳了。”淑妃继续劝道,“臣妾帮不到陛下,臣妾好难过。” 孝穆皇帝握住淑妃的手臂,叹道:“朕无论如何也得撑下去,朕可以预见这次的风波必定不小,朕若是倒了,爱妃和皇儿们可怎么办?” “臣妾明白了。”淑妃抹了眼角,“臣妾这就带她过来?” “也亏着你将她扣在宫里,要不然...她在外面不会老实。” “臣妾只是不想让她出宫罢了,臣妾可没陛下想得深远。” 淑妃腼腆羞涩的一笑,扶着孝穆皇帝坐好,“您稍等,她很快就到了。” 孝穆皇帝点头,淑妃退了出去,轻声吩咐:“小路子。” “主子。” “一会把这个给陛下点上。” “喏。” “明早百官回来扣请陛下,你明白怎么做了?” “奴才明白。” 淑妃将香料交给孝穆皇帝最为信任的小路子,拍了拍他肩头,“这可是司徒贵妃保命的香料,你珍惜着点。” “奴才明白。” 淑妃见到秦王妃,意味深长的说:“你别怕,本宫成全你多年的苦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 捉!奸 如果不算掩藏在衣服下的鞭痕,重新梳洗上妆的秦王妃同往日没太大的区别。 再次面对淑妃,秦王妃冷静了许多,同为女子,她自然看得比孝穆皇帝的清楚,淑妃同秦王...他们一定在一起过的,淑妃脸上志得意满的笑容深深地刺激了秦王妃,秦王是她的! “怕得不应该是我!”秦王妃在淑妃面前高昂起了头,“你不怕我将一切告诉给陛下?” 淑妃淡淡的说道:“你不是慈母嘛。” 秦王妃眼里冒火,“是你厉害还是陛下厉害?你别以为这世上没人能治你!陛下不知道你的野心,一旦知道了,陛下会饶过你?” “饶不过。”淑妃平静的说道,如果孝穆皇帝震怒,淑妃的隐藏势力即便保护她不丢性命,但想进行既定计划会很难。 “那你还敢?敢?” 秦王妃看到淑妃脖颈上的吻痕,气得浑身直打哆嗦,“你会被陛下赐死的。” “在我死之前,你的两个儿子会先死,哪怕他们是七郎的亲生骨血也救不了他们,你敢同我赌吗?” 淑妃悠哉悠哉的语气,冷静鄙夷的眼眸,让形势顷刻逆转,秦王妃气愤的说道:“你要挟我?你以为我会在乎他们的性命?” “不是要要挟,本宫是陈述事实。本宫死,你的二子三子必亡。” “秦王...” 淑妃笑道:“你不用指望七郎,他会随我一起去的,也许在地下会掐我一顿给他两个儿子报仇,而世上再没有任何人能压制奕儿,调兵符本宫已经交给李炫奕,本宫的人马也会听李炫奕的调遣,最终决定天下走势的人,是我的儿子。” “生个好儿子就是好呀,秦王妃,本宫还得感谢你将我儿子教导得如此之好。” 秦王妃面容狰狞,指着淑妃骂道:“疯子,疯子,你当士族是死人?” “我忘了告诉你,萧菀同我关系很好,萧琳是我未过门的儿媳妇,你说吴郡士族会不会支持奕儿?天下三分,奕儿占了两分多,本宫想不到奕儿有失败的可能。” 淑妃退了一把秦王妃,冷笑;“你以为本宫惜命?本宫就算是疯子,你能如何?只要本宫过得舒心,哪管身后洪水滔天!本宫从没说过,本宫是好人,后人是骂是毁,同本宫此生无关。” 淑妃扶着仆从的手,缓步下了台阶,登上轿辇,她姿态从容的像是这座皇宫的主人,一双素手敢拨乱天下的大局,敢为了秦王豁出性命...秦王妃眸色暗淡,她不如,爱秦王不如,勇气不如,美艳不如,心狠不如,连报仇的手段都比过淑妃。 秦王妃沉默了一会,她无法舍弃二子,不敢同淑妃对赌,剩下的儿子是她同秦王最后的牵绊了,秦王对他们虽然不如李炫奕,但秦王妃知道秦王也是疼爱他们的,哪怕他们出生代表着秦王的耻辱。 “陛下,臣妇觐见。” 秦王妃揽住了衣襟,没有人比她更惨,被淑妃打得浑身是伤,还要帮凶手隐瞒,想到这一点,秦王妃就呕血。 “进来。” 孝穆皇帝沉稳无情的声音让秦王妃身体一颤,秦王妃不记得她有多久没单独见孝穆皇帝了。 他抛弃了她,他让她跪拜淑妃,跪拜宫里的妃嫔,他忘记了曾经的海誓山盟,而她也为秦王感动,真正的喜欢上貌丑却沉稳如山的男子! 有时,秦王妃也会想如果她最开始接受秦王该多好,以秦王的性情,他不会再同淑妃牵连上,她当年不应该为了同孝穆皇帝的偷情而将秦王羞辱出京城。 秦王妃深深吸了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看到床榻上明黄色枯瘦的身影,秦王妃想到了秦王宽厚如山岳的臂膀,皇上是比秦王长得英俊,文采风流,可皇上却没秦王长情。 “见过陛下。” “好,你很好。” 孝穆皇帝咬牙启齿,抿了抿单薄的嘴唇,“你为了秦王无视朕!” 秦王妃同孝穆皇帝有一段不小的距离,苦涩的说道:“是您无视臣妇!陛下,当年臣妇年少无知,不识好歹,您忘了吧。” 孝穆皇帝冷笑:“忘了?朕是应该忘了你的放荡无耻,忘了你在朕胯下求欢!” “陛下,请给您和臣妇留一份脸面,臣妇当年错了,如今不想再错...” “哈哈,好,既然你喜欢上了皇弟,朕也不逼你。” 浓得化不开的警告从孝穆皇帝口中喷出,“你同秦王如何情深意重,朕不理会,秦王是生是死,朕交给你决定。” “陛下...”秦王妃咬着嘴唇,“您误会臣妇了,臣妇和秦王从没想过背叛陛下!奕儿的生死...臣妇只求王爷平安,臣妇另外有孝顺的孩子。” 孝穆皇帝坐起了身体,目光深邃的看着秦王妃,“李炫奕是秦王之子?” “是。”秦王妃凄苦的说,身上的鞭痕很疼,她也恨不得捅破一切,可她不是无视儿子性命的淑妃,秦王妃不敢说,同时也不能说。 孝穆皇帝起身走到秦王妃面前,“你确定?” “是。” “朕生不出来李炫奕那样的儿子!” 孝穆皇帝说出是遗憾还是庆幸,“你把真正的丹药献上来,朕自会放过秦王...” 味道一股别致的味道,孝穆皇帝眼前五彩缤纷,目光茫然,“你?” “陛下。” “爱妃?” 魅惑至极的声音像足了淑妃,孝穆皇帝眼前产生了幻觉,淑妃对他妩媚的笑着,半裸着衣服露出香肩,诱人又撩人。 淑妃的魅力在后宫中无人科比,孝穆皇帝每次宠幸淑妃都有一种难言的畅快欢愉。 淑妃大胆却不让人感觉到放荡,火热多情却不会让他厌倦,哪怕招幸淑妃多次,孝穆皇帝总能在她身上找到新鲜感。 宠冠六宫的淑妃不一定是最漂亮的女子,但必定是最迷人最让孝穆皇帝惦记的女子! “陛下,不要。” 秦王妃软到了皇帝的怀里,无力的挣扎,“陛下,你醒醒?醒醒。” 嘴唇被吻上,秦王妃身体软成了水,是他的味道儿,他有多久没去亲吻过自己了? 秦王妃迷茫了,她是爱着秦王,还是爱着皇上?是秦王,她是喜欢七郎的... “娇娇,朕疼你。” 孝穆皇帝抱起面团般柔软的女子,铺天盖地的吻着她,“朕想你!” 小路子关上了门,让淡淡的香气全然闷在屋中,小路子让伺候孝穆皇帝的奴才都滚得远远的,他自己靠着柱子听着屋子里男女的呻吟声,望了一眼司徒贵妃的寝宫,暗自感叹,司徒贵妃真是主子顶缸的好人选啊,无论被算计了多少次,司徒贵妃一定会为主子扛着。 里面的交欢声音越来越大,小路子退远了一些,不知秦王妃能不能受住陛下征伐?若是陛下作死了秦王妃,那可就热闹了! 不过,听秦王妃的声音也不完全是失去了心智,她也想同陛下交欢的。 司徒贵妃的香料一般都是只对男子有用,女子比男子清醒。 回到广华宫后,淑妃钻进了早就准备好的浴水中,低头细看身上的吻痕,勾起了嘴角,跟七郎心意相通的交欢让淑妃直到现在都是亢奋的,她喜欢压着七郎,看他又忍耐又愧疚的被自己魅惑得难以自持。 “明早通知朝臣,陛下临朝。” “喏。” 屏风后的随从低声道:“主子还有什么吩咐?” “秦王妃今夜留在皇宫...”淑妃淡淡的笑道:“这么稀奇的事情也得让百官知道,也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太尉大人年岁大了,受不得刺激!司徒贵妃被陛下软禁的事情瞒不过司徒太尉,嗯...他现在正犯愁呢。” 怎么才能抓住陛下的错处交换司徒贵妃肯定愁白了司徒太尉的头发。司徒九郎的安排瞒不过司徒太尉,为了儿子和士族的将来,陛下把柄越多越好。 “给贤德太后送信,说陛下吐血病了。” “喏。” 淑妃对贤德太后是很敬重的,一直认为她不容易,不过在她选择皇子继皇位的时候,显然她忽略了秦王,淑妃喃咛:“眼光不好的太后娘娘。” “主子,听说太后娘娘凤体不大好。” 淑妃撩了一下水,舒服的吹了口气,“本宫又不是她女儿,她凤体不好不是正好?本宫只是想让太后娘娘看场热闹而已。” 除了七郎和奕儿之外,淑妃如今会在意谁?做坏人,做奸妃还要什么善良同情心?奸妃就要有奸妃的样子! 天色蒙蒙亮,群臣聚集等候孝穆皇帝驾临,日上三竿,群臣站得脚发软也没等到孝穆皇帝。 司徒太尉缕了胡须,听到朝臣小声议论秦王妃留宿皇宫的事儿,司徒太尉道:“有妖孽为祸后宫,我司徒恳请诸位同僚随我入后宫追拿妖孽。” “下臣愿往。” 出身士族的官员跟随着司徒太尉的脚步,唐大人阻挡道:“太尉大人怎知有妖孽?陛下龙体不愈,这才迟了。” “先帝遗命,本官辅政,唐大人,本官要去见陛下,你别挡道路。” 司徒太尉难得强悍的推开唐大人,直奔孝穆皇帝的寝宫,小路子等仆从上前阻挡,司徒太尉抄起手中的玉版打得他们狼狈逃窜,“陛下,臣就见陛下。” 司徒太尉推开宫门,带着朝臣进入,垂地的帘栊挡不住四肢交缠在一处的男女,司徒太尉眯起眼睛,错愕的说道:“秦王妃?”(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章 畜生 杂乱的衣服随地丢弃,闷在大殿里的香味混着着麝香般情欲的味道,让人作呕。 但此时百官朝臣没人敢吐,随着司徒太尉进门的官员纷纷低头,忽略在龙榻上肢体交缠的男女。 被孝穆皇帝压在身下的女子体态丰盈,赤裸着身体,她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红晕,此时她正迷糊糊的睡着,可在她身上的青紫的淤青,红艳的鞭痕让看到这桩奸情的人触目惊心。 司徒太尉仿佛不能承受一般的捂着胸口,脸色苍白,老泪纵横,声嘶力竭的哀嚎:“陛下!” 孝穆皇帝上了秦王妃虽是丑闻,但也不至于让司徒太尉如此激动。李姓皇族一惯糜烂,孝穆皇帝以前做过夺兄弟妻子的事情,很多朝臣已经不以为然了。 孝穆皇帝夺得是故去或者被处死的皇子妻妾,如今承欢身下的女子竟然是秦王妃,联想到孝穆皇帝的作风,难道秦王?当今唯一的嫡亲兄弟,对孝穆皇帝忠心耿耿的秦王也要倒台了? 秦王妃身上的鞭痕明显就是被人虐待过的,司徒太尉从没想过孝穆皇帝还有这样猥琐的嗜好,孝穆皇帝得多恨秦王才如此折辱他?而秦王妃竟然感到满足? 司徒太尉那颗苍老并饱经风霜的心被深深的震动了,如此暴虐,好色的人怎配做大夏帝国的皇帝,难怪太子调戏萧琳,真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司徒家子孙秉承祖训,虽是引领士族抗衡皇权,但司徒家的人从未想过取代皇帝,无法取代皇帝???那可以逼皇帝退位???司徒太尉一瞬间有了决定,没有人比二皇子更适合继承帝位的了。 如果司徒贵妃还惦记着孝穆皇帝,司徒太尉不介意赐死她! “陛下。”司徒太尉泪水横流,痛彻心扉的捶胸,“先帝啊,老臣对不住您,对不住您对老臣所托,先帝???呜呜???老臣无用,无法教导陛下。” 司徒太尉痛哭失声,跟着他的士族众人也纷纷的抹泪,不过士族的凤仪在此时显露无疑,即便落泪也是温文尔雅的。 唯一没有哭得人是司徒广,他面冠如玉的脸庞绷紧,眼里闪过愤怒,宽大的官袍一抖,怒道:“李睿,你何以为君?何以为人?” 司徒广直呼孝穆皇帝的名讳,袖子遮面,司徒广愤怒以及:“秦王殿下有功于社稷,利在千秋,李睿,你竟然如此折辱你的亲弟弟?是我等瞎了眼睛,竟然???竟然辅佐于你!圣人之道,君不为,而废之。” “你们看错了。”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外面飘进来,堵在门口的大臣分两边让开道路,看清楚说话的人,纷纷鞠躬:“见过太后娘娘。” 贤德太后面容冷峻,贵重的太后朝服包裹着她消瘦的身体,沉重的冠冕压在她头上,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回皇宫,一进宫门就见到这种事儿,贤德太后顾不上歇息,梳洗之后连忙赶过来。 此时孝穆皇帝苏醒,迷茫的看了一眼堵在门口的众人,眸子转为清澈,移动身体的时候才发觉他的命根子还深埋在女子的私处,孝穆皇帝吓了一跳,昨日的记忆涌上心间,他最后召见的人是秦王妃! 怀着某种期盼,孝穆皇帝不希望身下的女子是秦王妃,可定睛一看,他失望极了,也恼怒极了。 谁在陷害他!首当其冲想到的人必是司徒贵妃,要不然司徒太尉他们能冲进来?不是她给他们送信,这桩丑事???怎么会大白天下? 孝穆皇帝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激动得指责被人陷害了。一国之君被陷害临幸了弟妹,而且还是秦王的正妃,实在是太丢人了。 他从秦王妃身上翻身下来,平静的扯过龙袍盖住了身体,并且用被子盖住了还沉迷于情事余韵中的秦王妃,孝穆皇帝的目光同贤德太后撞到了一起,孝穆皇帝平静的说道:“儿臣恭迎母后回宫!” “你们是怎么回事?”孝穆皇帝义正言辞的斥责司徒太尉,”朕有让你们闯进来?” 贤德太后道:“皇帝也是,非要找个同秦王妃相似的女子,让群臣们误会了。” 司徒广道:“臣敬佩太后娘娘,但臣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不是秦王妃的话,那秦王妃在何处?” 淑妃呜咽声音响起,“陛下,陛下。” 人员全数到齐,淑妃哭着跑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在孝穆皇帝面前,悲伤的说道:“臣妾辜负了陛下的信任,臣妾???臣妾没能看管住秦王妃,让她???” 爬上了龙床?别人被淑妃的魅力所迷,司徒广就是看不中淑妃,”让她如何?“ 贤德太后也很紧张,淑妃你此时来凑什么热闹?说话还大喘气的,孝穆皇帝道:”朕将秦王妃交给你,你不是昨夜一直看着她的?” “昨夜臣妾从廷尉署回来,说了两句???”淑妃垂头,悲伤内疚却展现得淋漓尽致,“臣妾只对秦王妃说了一句,秦王怕是不好。” “不好?秦王殿下怎么不好?”司徒广问道,他游学天下曾经到过边境,接触过秦王,司徒广对秦王是佩服的。 ”前几日秦王才打退了胡族的扣边,他身上有伤,而且看似很重的,为了秦王世子的事情,他连夜赶回来,臣妾看秦王肩头染血,想必伤口一定是裂开了。” 淑妃抹了一把眼泪,气恼的说道:“秦王对臣妾一直恨着的,臣妾代替陛下去问话,他沉闷得不得了,也傲慢的不得了,臣妾闹了一肚子气回到后宫中,因为气不顺,又被秦王的傲慢闹得胃痛,就对秦王妃说了一句秦王命不久矣,即便陛下不治秦王的罪,他也会死的。臣妾真真是无心的,可秦王妃???她竟然留下一封书信就投井了,陛下,臣妾对不住您的信任???呜呜???呜呜???” “投井,啊哈,好拙劣的借口。”司徒广嘲讽的说道:“淑妃娘娘没打捞上秦王妃的尸身?娘娘不会说尸身没了吧。” 淑妃抬头眯起眼睛看了一眼风度翩翩的司徒广。 蠢货!难怪不敢向阿菀表白,正义真相在政治上怎会存在?贤德太后回宫,足以压制司徒一族,没看司徒太尉没有再捶胸顿足的思念先帝了? 利益的交换才是永恒的,至于皇帝是不是宠幸的秦王妃,同你司徒广有一文钱的关系? 司徒一族竟是养奇葩,先有蠢货的司徒贵妃,后有纯粹单纯的司徒广。 淑妃抹眼泪的时候斜睨了司徒太尉一眼,还真敢巧了,司徒太尉正好看着淑妃,看明白淑妃眼里的同情怜悯。 司徒太尉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好在还有九郎!等九郎进京,四弟会交给九郎的。 淑妃慢慢的起身:“昨夜陛下招幸玉嫔侍寝,在后宫有过记载,司徒上大夫管得是不是有点多了?还是司徒上大夫以为你认识所有的后宫女子?” “她明明???”司徒广面红耳赤,这辈子他唯一拿正眼看过并倾心爱慕的人只有萧菀一个,秦王妃他只是认识,说实话不是司徒太尉肯定,他记不得秦王妃长什么样! 司徒太尉拽了一下司徒广的袖口,低声道:“玉嫔,玉嫔!” “大哥。”司徒广憋了一肚子气,不敢违背司徒太尉,同时君子的正直容不得他装聋作哑,“你又怎么肯定投井的人是秦王妃?” 司徒太尉捂着额头,四弟绝对不是搞政治的材料! 淑妃反问:“本宫若是证明不了的话,上大夫又有什么证据证明玉嫔妹妹是秦王妃?你知道秦王妃身上的胎记?” 淑妃似笑非笑的狭促表情弄得司徒广连连后退,果然,淑妃是个恶魔般的女子!阿菀???怎么会亲近淑妃? 对了,阿菀???司徒广脑袋冷静了下来,阿菀是淑妃的好友,司徒广的一切坚持随着想到萧菀而烟消云散,抿了抿嘴唇道:“本官证明不了,淑妃娘娘说什么,本官暂且听听。” 还不算太蠢,淑妃勾了勾嘴角,转身面对床榻上的孝穆皇帝的时候,又是眼泪盈盈的。 “臣妾这有一封秦王妃亲笔写的书信,臣妾读着感人极了,秦王妃的字臣妾是认识的。” “秦王妃说,她没教导好儿子,愿意一死抵消秦王世子的罪孽。” 淑妃展开了书信满怀深情的念着,任谁听了都能感受到秦王妃的慈母心,她为了秦王世子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 贤德太后叹道:“难为她了, 厚葬秦王妃!” “臣妾领旨。” 淑妃毕恭毕敬的接旨,将书信递给孝穆皇帝,离得近了自然看到憋得想要吐血的秦王妃。 淑妃道:“玉嫔还不起身?你同陛下闹得也太过了,你同秦王妃长得想像,往后可别在朝臣们面前出现了。“ ”陛下。“淑妃柔柔的劝诫,“玉嫔伺候得虽是周到,可您也得保重龙体啊。” 孝穆皇帝对淑妃笑了笑,“朕知道,玉嫔???玉嫔???这名不错。” 披上龙袍起身,孝穆皇帝冷着脸道:“你们还想在朕寝宫里待多久?” 贤德太后道:“你们先回去,哀家同陛下有话说。” “遵旨。” 司徒太尉领着人退了出去。 贤德太后抬手给了孝穆皇帝一记耳光,“畜生!” ps淑妃是按照奸妃和女帝设计的,她从来就不是好人,但小醉很喜欢她,嘿嘿,调整大纲后,淑妃的镜头都集中在这段了。孝穆皇帝只有不停的被气,才有肯能那个什么,当然萧琳给得是最沉重的一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 耳光 做皇子的时候,没有人碰过孝穆皇帝一根指头,做皇帝,更不会有人打他耳光。 没有挨耳光经历的孝穆皇帝完全被贤德太后给打蒙了,嘴唇动了动,“母后...” 明黄色袍袖摆动,贤德太后面若冰霜,饱经世故的眼眸深沉得渗人,看出孝穆皇帝因为挨耳光的不满,贤德太后极是恼怒,骂道:“畜生!” 不满意味着他没有反悔之心,所有的一切罪孽全是旁人的错,刚愎自用...曾经杰出的皇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难道自己选错了继承人?当初不应该选齐王?可秦王怎么做得皇帝?他在皇帝位置上会被朝臣逼死的。 贤德太后想不明白,原本他就如此,还是皇位腐蚀了他的良知,体统,道德,贤德太后再次扬起巴掌,“跪下!” 孝穆皇帝抿着嘴唇,显然对于贤德太后是有意见的。淑妃眼珠一转,贤德太后自从择帝之后就出宫清修,这么多年过去了,贤德太后早就不是当年一言九鼎的贤德太后了,孝穆皇帝也不是那个祈求她恩典才能登基的皇子。 贤德太后...淑妃心想要让孝穆皇帝受点苦头,在她的观念里,精神折磨固然痛苦,但肉体折磨更痛。 电光火石一般,淑妃抢步上前握住贤德太后高扬起的手掌,挡在孝穆皇帝身前,含泪苦求道:“太后娘娘,您息怒,您息怒。” 孝穆皇帝眯了眼睛,淑妃总是为他着想。贤德太后凝了淑妃一眼,越过淑妃怒斥孝穆皇帝,“跪下!” “太后娘娘,陛下是孝子,他对您是孝顺的。” 淑妃一句孝子,逼得孝穆皇帝不得不跪下,十几年没跪过旁人,孝穆皇帝撩起衣襟跪在贤德太后面前,“儿臣请母后息怒。” 淑妃放开贤德太后的手,转身到床榻上,揪着秦王妃的头发将她拽下了床榻,在她耳边低声道:“你放心,我会留你的性命!你这辈子会是陛下的妃嫔!” 秦王妃头皮发麻,头发掌握在淑妃手中,让她不由不跟着淑妃的脚步。 秦王妃是明白一切的,眼看着淑妃翻云覆雨,她的心好痛,秦王妃死了,如今只剩下玉嫔,她将秦王拱手让给了淑妃。 在秦王妃打算反抗的时候,淑妃同样一巴掌打在她脸上,淑妃眼里闪过畅快,她早就想这么做了,秦王妃给七郎的侮辱,淑妃一条一条都记得,秦王妃对奕儿的陷害,淑妃一件没忘! 推倒秦王妃,淑妃道:“玉嫔,你以后就代替玉嫔活着!” 秦王妃,不,应该叫玉嫔,她挨了淑妃一记耳光,光明正大,在皇帝和太后的面前挨了淑妃的耳光!精神和肉体的折磨,玉嫔差一点吐血,“你...” 淑妃将一件衣服扔到玉嫔身上,俯身仿佛为玉嫔整理衣襟,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你想想你的儿子,想想报仇雪恨,只有活着,你才能将一切讨回来。” 淑妃向后退了几步,乖巧的跪在孝穆皇帝身后,眼睑温顺的低垂,从头到尾她仿佛一直在为孝穆皇帝思考,为她善后。 淑妃膝盖绷紧,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跪别人了,玉嫔不能死,她不会让玉嫔就这么轻松的被灭口。 贤德太后目光一直在淑妃身上,她的神色颇为复杂。 孝穆皇帝看到玉嫔,气不打一处来,玉嫔虽是保养得不错,可对比宫里的宠妃,她是远远不如的,不再年轻,不娇嫩,又是因为旁人的算计,孝穆皇帝对玉嫔倒足了胃口,“你该死!你竟敢诱惑朕!贱人...” “陛下,臣妾没有。” 玉嫔泪眼朦胧,活下去,淑妃能做到的事情,她也能做到,昨夜的情事勾起她诸多美好的回忆,她爱秦王,但也深深的眷恋着孝穆皇帝!她还恨着孝穆皇帝毁了自己的一生。 秦王彻底不会要她了,如果她就这么死了,不是太便宜那些算计她,欺辱她的人了? 玉嫔含泪叩首:“臣妾是奉诏侍寝。” 淑妃将藏在袖口的匕首收好,玉嫔还不算太蠢! 一句奉诏侍寝气得孝穆皇帝伸手掐住玉嫔的脖子,狰狞的说道:“朕让你奉诏去死。” 孝穆皇帝又羞又恼,手臂越收越紧,贤德太后又给了孝穆皇帝一记耳光,“啪”得一声伴随着贤德太后愤怒话语: “你还有没有脑子?你现在掐死她,外面还能平静下来吗?秦王是你嫡亲的弟弟,秦王手中数十万的戍边军是好惹的?” 孝穆皇帝松开手,忍着呕血的冲动,“戍边军忠诚得是朕!” 淑妃眼里划过嘲讽,真是可怜的皇帝,可悲的七郎。 戍边十余年,风餐露宿,爬冰卧雪,几次濒临死亡,七郎换来得只有这句话!欺负善良沉默的老实人是吧?淑妃指甲扣进肉里,陛下,咱们玩玩? “等你颠覆了戍边军再说。” 贤德太后一甩袍袖,带起一阵淡淡的麝香气味,环顾四周,入目得是衣衫不整的皇帝和哭泣的玉嫔,当然还有那个沉默寡言的淑妃,贤德太后硬撑着最后一口气, “哀家不管皇帝怎么对待玉嫔,一年内哀家要经常看见玉嫔,你也不能冷落了她。” 孝穆皇帝咬牙道:“遵旨。” 贤德太后叹道:“你为君十几年,有些话哀家不方便说,哀家知道皇帝的雄心大略,可你行事太急了。当年为了抓住士族的把柄,抬举寒门,愣是给祁阳侯赐平妻,你光想到打士族一巴掌,就没想到在萧菀会休夫?” “朕没想到三清祖师会多管闲事!也没想到萧菀不按常理忍耐,她不是爱着祁阳侯的?”孝穆皇帝借着三清祖师,嘲讽贤德太后多管闲事,“母后,萧菀太过不成体统。” “皇帝本身就不守规矩赐前所未有的平妻,皇帝还指望着萧菀按照你的意思走?你以为萧菀是被你纳进后宫的女人?你以为萧菀是司徒贵妃?同是顶级士族的女郎,她们是不一样的。” 贤德太后揉了揉额头,摆手道;“罢了,这事暂且不提。” 看出孝穆皇帝的不耐烦,贤德太后苦涩的一笑,“哀家老了,说不动你,皇帝不愿意听哀家罗嗦,哀家也是有眼色的,哀家不会再打扰皇帝好事,哀家最后提醒皇帝一句,秦王妃以死为儿子赎罪,皇帝若是再无故逼迫秦王,江山必然不稳。皇帝,你多想想秦王对你的忠诚,你心里若是有这个兄弟的话,你不会给秦王身为男人最大的耻辱!” “当年的事情,哀家不说,不代表哀家不知!” “秦王成亲没有半月就离开了京城,他为什么走的?难道你们不知?登堂入室侮辱秦王,皇帝,天下没有女子了?非要同弟媳偷情?皇帝若是喜爱她,当年为何不娶她?秦王的婚事是你一手操办的。” “母后...”孝穆皇帝张嘴结舌,脸上多了一抹的愧疚,“朕是逼不得已。” “这些话哀家不会再说,你也不用对哀家解释,等将来碰见先帝和你生母,你再同他们解释吧。”贤德太后向殿门口走去,“今日的事情,哀家帮你挡了,司徒太尉不会借着玉嫔再非议陛下,将来的事儿,你自己处理,哀家老了,管不了皇帝。” “淑妃,你同哀家来。” 贤德太后回头看了一眼淑妃,”过来。“ 淑妃先询问了孝穆皇帝,见他点头后,站起身走到贤德太后身边,“太后娘娘有何吩咐?” 贤德太后似突然来了精神,拽淑妃出了大殿,并将淑妃拽上了轿子,贤德太后打量着淑妃,冷冷的问道:“你想做什么?” 淑妃抿了抿发鬓,含笑道:“太后娘娘的话,臣妾不懂呢。” “别给哀家装糊涂,哀家许是唯一一个知晓你同秦王过一子的人。”贤德太后冷笑,“用不用哀家告诉陛下?” 贤德太后抓住淑妃的手臂,抽出淑妃袖口的匕首,“方才一旦有意外,你会灭了玉嫔的口是吧?” 把玩匕首,贤德太后道:“如今你想灭了哀家的口?你可没什么东西能要挟哀家。” 淑妃从轿子上爬起,抖了抖衣裙,稳当的坐在贤德太后身边,眉目一挑,波光潋滟,“臣妾哪敢要挟太后娘娘?娘娘对七郎很看重啊,为了七郎打了陛下两记耳光,还骂陛下为畜生...臣妾只敢保证,没有人再能伤害欺骗七郎。” “你知道什么?”贤德太后变了脸色,喃喃自语:“你不可能知道的,不可能....知道。” 淑妃笑道:“娘娘别急,臣妾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贤德太后好像一瞬间苍老无力了许多,花白的头发更显得花白,她脸上的皱纹也深了:“淑妃,记住你的话,别让人再伤害利用,欺骗侮辱七郎。你将来的做得事情,哀家不想过问,也不会过问。” “多谢太后娘娘。” 淑妃盈盈下拜后,撩起帘栊直接下了轿子,淑妃徒步向广华殿走去。 其实淑妃真的什么也不知,不过今日贤德太后的表现让她惊讶,眺望远处层峦叠起的宫殿,阳光将她的身影拉得欣长: “历朝历代,六宫都是藏污纳垢的地方,天底下最危险,也是最有魅力的地方。成功者掌印后宫,失败者化作尘土。”(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章 自尽 贤德太后在淑妃走后盯着手中的匕首看了好一会,慢慢的耷拉下沉重的眼睑,眼角的皱纹似能夹死蚊子,苍老的手轻抚着匕首金鞘的纹络,“你倒是什么都舍得给她!连这个保命的匕首都双手奉上。” “主子,您可是去慈宁宫?” 轿子外上了年岁的妈妈询问贤德太后,“奴婢让人规整慈宁宫?奴婢瞧着宫里宫外怕是风云不小,萧氏阿菀已经住进了三清道观,秦王被关进了廷尉署,方才您虽是弹压住司徒太尉,但秦王世子废了太子殿下的事情总要有了解的,陛下少不得让您压压阵脚。” “山中无甲子,世上几十年。”贤德太后将手中的匕递出去:“哀家早就不是一言九鼎,择皇子继位的太后娘娘,世上的事情哀家看不明白了,哀家留下宫里太碍眼了,随他们闹去,原本哀家还担心...如今看来,是哀家想多了,有人会全须全好的保护他。“ “主子!” “把匕首给淑妃送去,这东西哀家留着没用。” “喏。” “哀家闲庭坐看风云起,看看大夏帝国最终落入谁的手中!” 贤德太后走了,她没有住进慈宁宫,在掌掴皇帝后,返回清修道观,并发话,再不关心朝堂上的变化,言下之意发生任何的意外也别来打扰她,任谁都一样,包括她亲自指定的皇位继承人——孝穆皇帝。 淑妃在广华宫看到了‘遗落’在贤德太后轿子上的匕首,淑妃抽出一半匕首,寒光闪过她含笑但却冷冽的眼眸,银亮的匕首映着她银红的嘴唇,“贤德太后!” “主子,您说太后娘娘怎么这么快就回去了?” “她不会去,在宫里能做什么?太后娘娘聪明着呢。” 淑妃嘴角翘得高高的,纤细的手指轻轻刮着匕首的锋刃,笑得意味深长极了,屠龙匕吗?这可是个极好听的,极有价值的好东西,只有傻傻呆呆的七郎不认识大夏帝国开国皇帝亲手铸造的屠龙匕! 这把匕首以屠龙为名,因为匕首铸造的时候倾洒过麒麟龙血冷却。淑妃完全抽出寸长的匕首,手臂挽了一个剑花,寒芒闪烁,寒气缭绕,“前朝末代皇帝也是死在屠龙匕手上。” 所以这把匕首不吉利,被李姓皇族的人束之高阁。世人皆知屠龙匕,可不知屠龙匕什么样子。 淑妃将匕首归鞘,抚摸着匕首的金鞘上的金丝金鳞的龙纹,目光柔和许多,‘裳儿,我身无长物,这柄从小就带的匕首送给你。’这是她生下儿子后,七郎感动时送给自己的定情信物。 当初还有一缕他的头发...淑妃按着额头,当知道儿子死后,她就将那缕头发烧了。不过,现在七郎整个是她的了,想要多少头发就要多少! 进宫后淑妃翻过宫里藏书阁的典籍,知道这柄匕首的来历,更知道屠龙匕在李氏皇族中意味着什么,屠龙...天子为龙...淑妃唇边多了一抹苦笑,七郎把最大的麻烦交到她手上。 “主子,听说陛下将玉嫔娘娘给打了。” “活该。”淑妃得意的笑笑,“她以为皇妃是那么好做的?后宫里谁不知知道谁?你去告诉后宫里的姐妹们....本宫不喜欢玉嫔。” 不用淑妃亲自动手,后宫中的女子能将玉嫔生存活剥了,这算是先收回点利息,淑妃对她的恨意可没那么容易了结,淑妃可是小心眼儿的女人,她把秦王妃弄成玉嫔,看似给了玉嫔后宫生存的希望,其实不然,想要再后宫站稳脚跟,一是要有宠爱,二是要讨好上位妃嫔。 玉嫔若是能被孝穆皇帝宠爱的话,太阳会从西边升起来,以前玉嫔因为是秦王妃,孝穆皇帝才会对她颇有好感,如今她是关在后宫的玉嫔,又因为她,孝穆皇帝丢了这么大的脸面,孝穆皇帝不掐死她已经算是她命硬了。 淑妃说不喜欢玉嫔,她在后宫里只会步步艰难。 淑妃弹了一下手指,指甲上光润圆滑,一年...玉嫔会比孝穆皇帝晚死的,“本宫要让她活着受尽折磨!” ”阿琳那边有消息了吗?司徒九郎还没安排好?”淑妃把玩着屠龙匕,这把匕首应该传给阿琳!场面她给萧琳铺垫好了,隐患不是被淑妃逼得不敢说话,就是被淑妃除去了,眼睫似蝴蝶展翼一般轻颤,“看来司徒九郎对付司徒族长也听不容易的。” “司徒族长掌权那么多年哪里舍得轻易?他不会甘心被司徒九郎逼得荣养的。依奴婢看,司徒九郎是个硬心肠。” 淑妃身体向垫子李靠了靠,自豪的说道:”还是奕儿好,司徒九郎聪慧,果决,但也是无情的,谪仙人嘛,仙家无情,哪里像奕儿重情重义?对了,玉嫔的消息尽量避讳着奕儿,让宫里的人都闭紧嘴巴,奕儿重情孝顺...他若是知道玉嫔的状况,没准会同情怜悯她。” 在奕儿将淑妃真正当成母亲之前,淑妃可不想玉嫔再夹在他们母子之间。方才还得意李炫奕重情,眼下淑妃为这点头疼。 玉嫔和孝穆皇帝的消息,源源不断的传入淑妃耳中,孝穆皇帝似感觉场面不够乱,他竟然把司徒贵妃也找了去,司徒贵妃见到玉嫔就懵了,报信的奴婢对淑妃学舌:“贵妃娘娘指着陛下斥责,说,我是那么爱你,爱你爱到放弃了一切,放弃了骄傲,放弃了师傅,放弃了家族,为你做了那么多,我是用生命来爱你,你为什么不爱我?” “噗。”淑妃将口中的茶水喷出来,咳嗽着,“司徒贵妃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还有呢。”奴婢帮淑妃拍着后背继续转播,“贵妃娘娘说,在陛下落寞的时候,我陪着,在陛下染病的时候,我伺候着,在陛下为争夺皇位而陷害废太子的时候,她出谋划策亲自送废太子走上绝路。” 淑妃笑道:“这么看来贵妃娘娘为陛下做了不少,真的放弃了一切。陛下怎么说得?” “陛下只说了一句...” 孝穆皇帝冷笑着,鄙夷的看着声嘶力竭的司徒贵妃,“你爱朕,朕就要爱你?你做的那些事情,是朕逼你的?不就是你想要讨好朕?真奇怪了,你做得的事情,你舍弃的东西,你不是无怨无悔?怎么...” 捏起司徒贵妃的下颚,同司徒贵妃狂狰狞的目光相碰,孝穆皇帝冷冽的说道:“怎么得不到朕的感情,你做的事情就成了朕的错?两情相悦,生死相许...你做得再多,再爱朕,朕也不会爱上你!” 司徒贵妃身体软成了面条瘫软在地上,眼泪流进的眸子开始渗血,自己做得再多,再为孝穆皇帝好,他也不会爱上自己?先爱上的人,输个彻底。 “对于你...我即便是掏心掏肺,把心挖给你吃,你也不会动情的对吧?” 司徒贵妃脸上的笑容如同被霜打过的残花,凄美,悲凉, “我好傻,直到现在才明白,爱情不是你想要,你付出多少,就得到的。为了你我同父亲反目成仇,为了你,我气病了母亲,母亲早逝也是因为我不孝,为了你,我同兄弟生疏,他们没拿正眼看过我,为了你。我被师傅逐出师门,愧对疼我的师傅,为了你,我被世人嘲讽没自尊,不配姓司徒,为了你,我....我让一个末流士族的女子压在我头顶上,我只能做妾!”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渴求得是我这辈子不可能得到的事情,在情爱上,不是付出就会有回报。”司徒贵妃慢慢的站起身,在孝穆皇帝面前挺直了腰肢,空洞无神的眸子看着孝穆皇帝。 大殿的门被一阵阴风吹开,刮进来的风吹拂起司徒贵妃的衣服,凌乱的头发,袍袖翻滚,发丝飞扬,司徒贵妃脸白得似玉,瞳孔似黑墨。 “李睿,我用我的血向天发誓,我诅咒你,生生世世求而不得!生生世世没有一个人对你是真心的!诅咒你生生世世只能看着别人幸福,你在不幸嫉妒中沉沦!” 司徒贵妃口中念诵得是古老的经文,声音似从天边传来,孝穆皇帝紧张的看着她,“你敢诅咒朕?” “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不敢做的?我被人嘲笑的太久了,久得我都忘记了,我...我是司徒家的嫡长女,士族最贵重的女郎,我活着没尊严,今日...我想死得有尊严一些。“ 司徒贵妃突然拔除了殿前侍卫的宝剑,剑指孝穆皇帝。 ”护驾!“ 侍卫冲过来隔开孝穆皇帝和司徒贵妃,司徒贵妃收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她的眼眸是从来没有过的决绝和清澈,仿佛凡尘中的爱恨情仇,恩恩怨怨再也落不尽她的眸底, “我不如萧菀,但傲骨我有,李睿,我不恨你,你说得对,我心悦你,为你付出,你不一定要爱上我!我只希望...我希望生生世世我们不再相见。” 血红的血珠喷洒,宝剑落地,司徒贵妃的脖颈上留下一道剑痕,她整个人如同透明一般,像羽毛轻飘飘的落地,眼眸仿佛厌倦了尘世一般慢慢的闭合... 孝穆皇帝手背在身后,苦笑:“你这又是何苦?当朕会后悔?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做得再多,朕也看不上!” 淑妃听见司徒贵妃自尽而亡后,叹息道:“所爱非人就是这个下场,可悲,可叹,可恨,可怜。”(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三章 应对 为淑妃顶了很多次缸的司徒贵妃自尽了,心肠比岩石还硬的淑妃多了几许的唏嘘感慨,司徒贵妃不是蠢人,但她被情爱迷昏了头,一辈子被孝穆皇帝牵着鼻子走,因为对孝穆皇帝的爱让她放弃了一切,尊严, 骄傲,亲情都放弃了,最后的结果...只能惨烈的死去。 若是有来世,司徒贵妃不会再这样纯粹的爱着一个人了。 淑妃碰触床榻边的花盆盆景,揪了几片叶子,“他——你就算是将心挖出来给她吃,他还嫌弃苦呢。” “奴婢听说司徒贵妃念得那段诅咒...” 淑妃抬起了食指划了一下,“你且等等,让本宫好好想想。” 仆从谦卑的回道:“主子想什么?” 淑妃撕碎了手上的叶子,手指上染上了淡绿绿色的绿汁,“你去找萧琳,请她给陛下配药。” “萧女郎?她会帮忙?” “就快成一家人了,她怎样都会帮本宫的。”淑妃提起自己将来的儿子,儿媳心里就暖洋洋的,”司徒贵妃自尽了,又发下惨烈的诅咒,陛下即便心里没她,也会想着司徒贵妃临死前的诅咒。司徒贵妃家传渊源,又曾经是鬼谷子一脉的当代传人,本宫只是利用陛下的疑心而已,请萧琳配得药...对了,你可不说直接给陛下用,要说我最近睡不好,想要点安神的药。“ ”安神?” “阿琳可不是本宫,她心肠柔软,又承袭了萧居士的医术,大夫只会救人,她是不会害人的。” “主子想借此机会赢得陛下的好感?” 淑妃笑着摇头,眉宇间的自信傲气比平时的妩媚多姿还要显得耀眼一些。 “事到如今,本宫还需要讨好陛下吗?本宫如今要做得是怎么让阿琳的事情圆满,有个名扬天下,名垂青史的儿媳妇,本宫会很骄傲的。本宫很少给旁人做嫁衣,哪怕是对本宫生的三个皇子,本宫都没全心为他们的想法。但对阿琳...坏人坏事本宫来做,光芒万丈的美好全留给阿琳。” “主子是为了世子殿下?”淑妃最亲近的仆从自是淑妃和李炫奕的关系,如果没有这层亲生母子的关系,淑妃绝不会在此时动手的。 “一半吧。”淑妃手臂撑着脑袋,双腿交叉放着,单薄的衣裳勾勒出她惹火诱人的身体曲线,”你是不知,阿琳的命是本宫救下的,小小的阿琳...那么可爱,她是阿菀的女儿,但本宫却觉得她像本宫年轻的时候。” 淑妃清亮的眸子蒙上了一层往事,轻轻哼唱着情歌,曾经的她也曾像萧琳一样的美丽纯洁,聪慧机敏,她同秦王虽是相处时间不长,全都算上也不过一年有余,可那个时候她每一天都觉得很幸福很天真,这是权利无法带给她的幸福。 ‘裳儿,我...我...’ ‘你什么?不说的话,我就不生了。’ ‘...心悦你...只心悦你一人...’ 逼着那根木头吐露真心,是淑妃最美好的回忆。 光洁的小脚露出裙外,玉洁晶莹的脚趾勾起,她的腿曾经像是蔓藤一样攀住他的腰,她曾近坐在他身上...耀武扬威...淑妃咬了咬性感的嘴唇,“七郎。” 原来这些她从没忘记,以前恨他的时候,将这些记忆深埋在心底,误会解除,这些深埋下来的感情猛烈得超乎淑妃想象,这些记忆像是一把火让淑妃整个人都燃烧着。 “主子,您今日不能再去廷尉署了。” 仆从看到淑妃明艳脸上的妩媚,垂头跪地阻止,小声劝道:“您何必急于一时,秦王殿下是您的,永远是您的。” 淑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冲淡了胸口的闷热,“这话再说一遍。” 仆从愣了一会,忙道:“秦王殿下是您的,是您的。” “去吧。” 淑妃摆手,仆从退出了广华殿,转去三清道观寻找萧琳,最后她还是没弄明白,主子让萧琳开药是什么用意。主子算无遗漏,怎么都不会在即将功成的时候出现纰漏,主子的想法,也不是她们能理解的,听命就是了。 从齐王侧妃到如今权倾后宫的淑妃娘娘,她们陪着主子一路走过,其中的艰难任谁都忘不掉。 她们主仆几次濒临绝境的危险,在后宫中一步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主子有如今的局面实属不易,她们自然希望主子能得偿所愿,以后有秦王陪伴,主子会过得开心些,也许不会再只是冷血追逐权利的人。 司徒太尉出了皇宫后,同随他冲入孝穆皇帝寝宫的同僚告别,拽着四弟司徒广钻进了马车,司徒太尉看着面带窘态的四弟,冷声问道:”知道错了?” “我没错,什么玉嫔明明就是秦王妃!”司徒广不服气的嘟囔。 司徒太尉好笑的问道:“那你方才怎会说暂且相信淑妃娘娘?被她逼得?还是...” 司徒广俊美的脸庞染上一道红晕,小声的说道:”阿菀。“ ”我就知道!“司徒太尉用手中的玉版轻轻敲了敲司徒广的额头,”混小子,看你这点出息,想到萧菀就不管君子风度了?“ ”大哥。“司徒广又是羞愧,又是无奈的垂头,囧然的样子让人看着心疼极了。 司徒太尉将他当成儿子一样的养着,冷哼一声,“你若是早点开窍何至于有今日!” 司徒广脑袋垂得更低,似自问似询问大哥,“您说我还有希望吗?” “你想娶萧菀这辈子是没指望了。”司徒太尉眼见着司徒广眸色暗淡了下来,缕了缕胡子,“不过想要做丹阳真人的男人...咳咳,还是有希望的。” 司徒广抬头,眼睛恢复了光亮,”做阿菀的男人?“ “你想想玉真真人就明白了。” “可玉真真人找得是女子,同赵王妃一样...”司徒广眼睛眨呀眨的,木讷的闭上了嘴巴,脸庞羞得通红,眼底有喜悦有挣扎,亦有期盼。 司徒太尉拍了拍他肩头,”四弟,好好想想吧,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过两日九郎会进京来,也许他会想到解决的办法,你不用...” 司徒广摇头道:“我想做阿菀的男人,只要阿菀只有我一个,我...我就干了。” 司徒太尉被口水呛了一样的咳嗽着,沙哑的说道:“君子风度啊,四弟。” 马车到了太尉府门前,司徒广搀扶他下了马车,”您不是说君子风度没用?大哥,我不想孤独终老,一辈子无法站在阿菀身边。” “都说陷入情爱的女人脑筋不清楚,陷入情爱的男人同样没有理智。” 司徒太尉唉声叹气,虽是他给司徒广只明的方向,可没想到司徒广连挣扎都没有,直接就同意了...这让准备看四弟纠结的司徒太尉有些失望。 “大人,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他们兄弟还没进府门,仆从慌忙的跑过来,泪流满面的哭泣:”贵妃娘娘...贵妃娘娘畏罪自尽了。” “你说什么?”司徒太尉脸色发白,”你再说一遍?” “宫里的消息,贵妃娘娘谋害陛下,证据确凿,她自裁了,陛下关押了意图弑君的二皇子,大人,陛下召您入宫。” “大哥。” 司徒广扶着司徒太尉,虽是他们不满贵妃被情爱所迷惑,也曾怪过她不知自重,甚是不认她,可他们是血脉相连的兄妹,知道司徒贵妃的死讯,司徒兄弟都很不好受。 司徒太尉握着司徒广的手臂,胡须颤抖,眼眶湿润:”李睿,欺人太甚!你欺人太甚!我妹妹宁可自己死了,也不想你有事!她如果意图弑君还会等到今日?” “你去给陛下回话,我悲伤过度,无力进宫,请陛下看着办!” 司徒太尉红着眼睛走进府邸,宽大的袖子无风而动,“满府上下给老夫胞妹披麻戴孝。” “喏。” “给吴郡送信,告诉九郎,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陛下一定要得到教训。” “这...” “按照原话传。” “喏。” “知会在北府军的六郎,命北府军进逼京城。”司徒太尉佞笑,”秦王尚且在廷尉署,陛下自以为能颠覆戍边军,可老夫却认为他无法掌控戍边军。” “喏。” 司徒广道:“二皇子那里?” “只要我们将声势做大,二皇子便稳如泰山,四弟,你亲自写来几首诗词...” “悼念姐姐?” “不,悼念秦王妃,赞扬玉嫔。“ 司徒广点头道:“我明白了。” 三清道观,萧琳诧异的看着淑妃派来的人,又瞄了一眼坐在一旁喝茶的李炫奕,萧琳道:“你猜到是怎么回事?” “谁能猜中她的心思?”李炫奕撇嘴,对于自己的生母,他经过昨夜,只有一个字服!李炫奕很同情父王将来的日子。 萧琳书写药方,突然笔尖微顿,勾起嘴角:“我好像猜中了一点点,世上最可怕得不是鬼,而是疑神疑鬼,你父王不可怜,被淑妃娘娘算计得人才是最可怜的。” 李炫奕心一沉,唇边多了一抹苦涩,凑近萧琳,低声道:“你可不能学她啊。” “研磨。” “好。” 李炫奕拿着石墨研磨,探头看着萧琳书写的药方,叹息道:“我感觉我比父王还要可怜。”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她再厉害,也不懂医术。”李炫奕脸庞几乎凑到萧琳的肩头,“医毒不分家,你比她厉害。”(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 邀战 李炫奕口中温热的气息喷得萧琳面颊酡红,勉强沉了沉心写下了安神药的药方,李炫奕看到萧琳羞红的耳垂仿佛能滴血一般,耳朵上绒毛毛茸茸的,他恨不扑上去得咬一口尝尝味道。 萧琳推开了李炫奕,板着脸道:“坐好了。” “若我不呢?”李炫奕伸手轻轻抚摸萧琳头上的饰品,因为她长大了,有了少女的风韵,因此毛茸茸的头饰在萧琳身上已经看不见了,这一直是李炫奕最为遗憾的地方。 毛茸茸让人暖进心里的头绳多可爱?李炫奕觉得比金玉,翡翠好多了,虽是萧琳如今头上带着的簪子亮晶晶也很好看,但在李炫奕眼里不如以前的头绳。 淑妃派来的随从低垂着脑袋,细细的数着席子上的纹络,秦王世子比秦王可主动多了,眼睑偷偷的撩起,萧琳又嗔又娇,少女的柔美在她身上尽显,秦王世子漆黑的眼底是不容错辩的痴迷眷恋,英俊的少年,羞涩明媚的少女,看到他们,任谁都会感觉到温暖甜蜜,心里涩涩的仿佛回到了情窦初开的时期。 难怪主子这么有信心,秦王世子在这一点上随了主子啊,主子对秦王殿下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是占据着主导位置,仆从微微皱眉,也不对,看光景占据主导地位得是萧女郎。 眉梢微挑,敛去羞涩,萧琳绷着脸道:“若是不依我的话,三清道观不欢迎你。” “他们能将我轰出去?” “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看。” 萧琳微微扬起下颚,嘴角翘起,笑容明媚且自信,“你想要试试?” 李炫奕果断的退了两步,坐直了身体,冷傲的说道:“不想。” 明知道结果的事情,傻瓜才会试验呢,他可不是笨蛋,该软得时候就要软,该脸皮厚耍赖的时候,一定不能装清高。 司徒九郎太强大,李炫奕得抓紧一切的机会,学父王该听话的时候,不能有二话。 手臂很正式的垂放在身体两侧,李炫奕浓眉微皱,看似很正式,但他心里想得同表现得完全是两个方面,父王被她那么欺负却甘之若饴,他这点委屈有算什么?父王可是常胜将军啊。 萧琳见李炫奕老实了略微带着些许的遗憾,抿嘴一笑,算他识相!其实她更想让娘将李炫奕轰出去...萧琳向东边的屋子张望了一下,萧菀清早起来后,让人捧了好几叠的竹简进去,直到现在她还在翻看竹简,萧琳想知道她会如何对付在后山陪伴唐霓的祁阳侯。 “这是药方,你会去交给淑妃娘娘。” “喏。” 淑妃的亲信对萧琳更显得恭谨,接过药方子后,低声问道:“您有没有话带给娘娘?” 萧琳摇摇头,已笑:“淑妃娘娘要做得事情,我帮不上忙的。” 仆从起身告退,萧琳突然道:“司徒贵妃故去,司徒一族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司徒太尉...那人看似沉默寡言,却心机极深,如今在他身边有上大夫司徒广相助...” 萧琳再看了一眼东屋,“让淑妃娘娘当心。” “奴会将您的话转速给主子。” “还有就是秦王...玉嫔娘娘。” 提到玉嫔娘娘,李炫奕明显身体僵硬了,面色更显得凝重。 ”你只需要转告淑妃娘娘一句话,李炫奕他是个孝顺的笨蛋。”萧琳斜睨了握紧拳头的李炫奕一眼,再一次抬起下颚,看着他对淑妃亲信吩咐,“既然她已经成了玉嫔,就别再让不相干的人影响淑妃娘娘在意的人。” ”喏。“ ”好了,就这些,你去吧。“ 仆从行大礼叩拜萧琳,“奴婢告辞。” 等到她离去后,李炫奕伸手握住萧琳的手臂,沙哑的说道:“阿琳。” 萧琳另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使劲的拉扯开他抓向自己的手,嗔道:“别闹,我娘在里面呢。” 李炫奕力气比萧琳大,萧琳想要摆脱并不容易,用萧菀威胁他,对厚脸皮的李炫奕也没什么作用,李炫奕敬畏萧菀,可他背后也站着一个不弱于萧菀的女人! 看效果不好,萧琳眼珠灵动的一转,拿起桌上的毛笔,在李炫奕的手腕上写字,并画了一个小小的小人儿,在旁边标注笨蛋两个字。 软软的毛笔尖碰触着肌肤让李炫奕心里麻麻的,黑墨染上了他的手腕,墨汁晕开在他肌肤上,李炫奕并不喜欢,又看到了笨蛋两字,刚想发火,抬头时,她巧笑嫣然,眉宇间满是暖洋洋的喜悦,黑嘟嘟的眸子晶亮有神,似做了很好玩的事情一般... 李炫奕看呆了,自然也忘记了方才心中的怒气、 ”还不松手?”萧琳已经动手挽李炫奕的袖口了,这样可以露出更多的肌肤作画,“你想让我在你手臂上写满笨蛋吗?我用得石墨可是顶级的,也许会渗到你身体去,不容易洗干净哦。” 李炫奕将手臂收得更紧,“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人能这么说!” “秦王世子。” 萧菀从东屋出门,如鬓的飞眉微微皱起,警告道:”放开我女儿。” 李炫奕慢慢的松手,手臂上的墨汁晕染开,“丹阳真人叫我李炫奕即可,秦王世子...我不做了。” 无论他的生母是谁,秦王世子的位置他都打算推辞掉的。 萧琳起身迎向萧菀,笑眯眯的说道:“娘,您看完了?” “吴郡可以有消息?司徒九郎还没准备好?” “没呢,整合士族看起来有点复杂。”萧琳也是知道其中的难度的,“他又想着让司徒族长养老,因此耽搁了一些功夫,他那边不传开消息,我没法尽兴下一步,不过,推迟几日也有推迟的好处。” 萧菀含笑问道:“为什么这么说?你不想在京城看见司徒九郎?” 萧琳笑意盈盈的回道:“娘又来考我,九郎越晚入京,证明他整合的士族实力越强,阳奉阴违的士族子弟会越少,如此九郎的力量怕是...只有大夏开国时,同开国皇帝定下士族和皇帝共天下的司徒族长可比,大夏帝国一百多年没出现像九郎这样强势的士族领袖了。” 萧菀斜睨了李炫奕一眼,赞道:“你说得对,司徒九郎既然放弃了天下人三催四请才入京城的念头,自然会弄出另一番动静,司徒贵妃自尽,他定然不会轻易的放过算计污蔑司徒贵妃的人。” 李炫奕突然感觉身上压力猛增,愤怒的司徒尚不容易对付,猛然站起身,李炫奕挺直了腰背,欣长的身材似一柄长锋芒毕露,司徒尚是君子剑的话,李炫奕就是能扫一片,能刺一条线的方天画戟。 “他要战,便战!” 萧琳闻听这句话,回头问李炫奕,”你要同谁打仗?“ ”谪仙司徒九郎。” ...萧琳皱眉思索一会,“你们是仇敌,九郎应该对淑妃娘不会太友好的。” 淑妃多次利用司徒贵妃,如今司徒贵妃自尽,司徒九郎不会再任由别人往她身上泼脏水,李炫奕本身是个孝顺的人,他怎么都会帮淑妃的,一场龙争虎斗吗?萧琳感觉有好戏好看了。 萧菀同李炫奕同时叹了一口气,萧琳不是感情迟钝,而是她总是将自己想到最后。司徒九郎同李炫奕之争,最根本的原因在于萧琳。 萧菀拽萧琳进了东屋且远离李炫奕,“ 上大夫司徒广...他文笔极好且锋利,擅长诗词,你最好去看一眼你的弟弟们,玉嫔的事情没准会牵扯到他们,秦王在廷尉署无暇顾及他们,淑妃又不会顾及他们。“ “多谢丹阳真人提醒。”李炫奕躬身谢过,方才萧琳提醒淑妃的亲信也提到了司徒广,萧琳也是在变相的提醒自己。 他虽不是秦王妃亲生,对秦王妃感情极复杂,但对两个兄弟...李炫奕无法任由旁人欺辱他们。萧菀说得还是客气的,自己那位亲娘不落井下石就算客气的了,不管怎样,上一代的恩怨,李炫奕不想再落到他们兄弟身上。 萧琳说道:“你最好给淑妃娘娘送封书信过去,如今唯一能劝淑妃娘娘的人只有你了,秦王殿下有些话怕是不好说,女子都是小心眼的。” “我能劝得?” “淑妃娘娘想亲近你嘛。” 李炫奕叹息一声,亲娘太凶残无情,做儿子得也很痛苦。 坐回书桌旁,李炫奕自己研磨,提笔写信,刚才萧琳写信还是自己研磨呢,李炫奕默默的叹息着乖乖的写信,皱起的眉头隐去方才的稚嫩 ,俊美的脸庞严肃起来,二弟,三弟...是他的兄弟! 如果不是二弟阻止,如今京城怕是早就传遍了他为歌姬贱民所生的传闻了,不对,有淑妃和萧琳在,这种传闻会被压下去,但李炫铁对他的兄弟情分,李炫奕得记住。 第一次给生母写信,李炫奕写得颇为不顺畅,再加上又是有事相求,光开头就恨让他纠结,沉了沉心,李炫奕直接写上娘的字样,哑然失笑,都当面认下了淑妃,他在纠结什么啊。 写完了书信,李炫奕听到萧菀的传话:“去后山请祁阳侯,我有事问他!”(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 打脸 听了萧菀的话,萧琳眼睛锃亮锃亮的,声音却绵软缠绵:“娘。” 正准备出门送信的李炫奕听见后,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忍不住看了东屋一眼,迈出门槛的脚步收回,“李四,李四。” “主子。” 李四如同幽灵一般飘到李炫奕面前,在门口他也听见了丹阳真人传唤祁阳侯的话,李四眼下最怕得就是主子有吩咐他看不成热闹。 这些年随主子看祁阳侯倒霉,他都上瘾了,这次可是丹阳真人休夫之后又一次直接面对祁阳侯,错过了...他怎么同旁人显摆? 李炫奕凑到他耳边,“你把这封书信送给我娘,你知道我娘是谁?” 李四垂下眼睑,淑妃和秦王闹得动静那么大,他们这些近身死士怎么可能不知,点头道:“属下明白。” 若是说知道了,主子脸上会挂不住的,伺候主子十几年了,李四还是挺明白主子的心意的。 “然后...”李炫奕漆黑的眸子闪了闪,“然后你去趟太尉府,告诉上大夫司徒广,丹阳真人要见祁阳侯。” “主子?”这回李四糊涂了,”让上大夫来看热闹?“ 李炫奕打了李四的后脑勺,诡异的笑道:“三清道观是挺热闹的,所以不怕更热闹。” 李四摸着脑门,“万一上大夫不在呢?” “不可能不在的,司徒贵妃自尽,阿琳说司徒一族不会就这么算了,司徒广别看是个君子但听说骂人挺狠的,他对丹阳真人一片痴心,这样的消息,我是看在司徒九郎的面子上才通知给他的。” 李炫奕得意的摆了摆手,“快去,快去,记得,一定要告诉司徒广!” “喏。” 李四迷糊得出了三清道观的门,突然一拍脑袋,“主子,聪明!” 虽然大夏民俗不忌讳叔侄同娶母女,但总是不大好听。只要司徒广同丹阳真人有了首尾,萧女郎就是司徒广的继女,是司徒九郎的妹妹...这明显是给司徒九郎制造障碍。 有他给司徒广通风报信,司徒广就欠了主子的人情,将来非常有君子风度的司徒广哪好意思帮着司徒九郎? 李四揣着书信飞速的离去,他也要赶回来看热闹啊,这样的热闹可是不容易见到的,错过了就太可惜了。 李炫奕在李四走后,走进了东屋,直接坐在萧琳身边,屏气凝神似一座木雕泥塑,大有怎么搬也搬不走的气魄。 萧菀笑睨了李炫奕一眼,“你进来做什么?” 萧琳拽了拽李炫奕的袖口,用眼神示意他赶快离开,娘不喜欢这样的, 李炫奕同萧琳目光相碰,你娘不喜欢看到我还能强留你一辈子?你娘是想吓跑我!把爱慕你的人都吓跑!毛绒团子,你担别心,你娘打不过我的...嗯...打我我也不走。 萧琳扑哧笑了,说得都是什么?我娘才不会打人呢。 萧菀看着他们用眼神交流,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好像她爱护的宝贝就要被虎狼给叼走了...萧菀看向李炫奕的目光不善,别以为你背后有淑妃,我就眼看着你拐走阿琳! 后背一凉,李炫奕知道自己不能太过分,坐直了身体目视前方,沉声说道:“我留下保护丹阳真人。” “我用得上你?”款款的道袍衣袖摆动,萧菀饶有兴趣的说道:”要不咱们比划比划?” 萧菀没淑妃心狠手辣,但淑妃也没萧菀的武艺,萧菀剑法精妙,又经过三清祖师的教导了镇派太极两仪剑,对付初出茅庐的李炫奕还是很轻松的。 李炫奕面容绷紧,厚实的肩膀似压上了一座大山一样,用不用这样欺负萧琳的爱慕者啊? ”从明日起,阿琳,我教你练剑,士族女郎不需要人保护。” “姑祖母也有教导过,不过我舞剑像是剑舞。” 萧琳先是眼前一亮,随后眸色又暗淡了下来,舞剑运气她明明都记得,但只要一练剑就跟跳舞似的,按照萧居士的话说,美则美矣,没有一点的杀伤力。 李炫奕道:“你舞剑是挺漂亮的,我猜测鬼谷子会哭...” “闭嘴!”萧琳羞红了脸颊,李炫奕手指放到唇边点头明白,他会闭嘴,转头就对萧菀说:“您是您,阿琳是阿琳,即便阿琳舞剑像是跳舞,她也有能力自保。您不需要男子,阿琳不会随你一样孤独终老,有时女郎们太要强不是好事,阿琳这样正好。” 萧琳红着脸再拽了李炫奕的衣袖,“不是让你闭嘴嘛,非要我娘出剑,你才甘心?” 李炫奕握住了萧琳白皙的小手,当着丹阳真人的面捏了捏,朗声道:“这话当着我娘的面,我也敢说的。无论她是否需要,父王都会在她身边。” “你再说我就毒哑你!”萧琳真是着急了,李炫奕向她身边靠了靠,眼里划过哀求,“别毒哑我。” “笨蛋!”萧琳瞪了他一眼,手臂被他紧紧的握住,恼怒道:“放开啦,我娘看着呢。” 李炫奕再次得到了萧菀的警告,不舍的松手,“我留在这看丹阳真人处置祁阳侯,对我也有警示作用的。” 李炫奕硬气又无赖的说道:“反正我是不会离开的。” 萧菀按了按额头,无奈的说道:“秦王竟然养出了你这样的儿子?真真是让人想不到!” “我随我娘.”李炫奕正色道:“认准的就不会轻易放手,无赖也好,霸道也好,总要争过才知道。如果是命中注定那就将命运逆转过来好了。” 俊朗嚣张的少年说出这番话,有这番表现,让萧菀颇为意外,仔细看了李炫奕剑眉间的认真,萧菀摇摇头:“你也不像淑妃娘娘。” 李炫奕讪讪的跪坐好,“别管我像谁,反正我是他们的儿子,这一点应该假不了的。” 萧琳嘟囔了一句:“那样奇葩的事情都发生了,再奇怪也不是不可能。” “阿琳。”李炫奕可怜巴巴的看着萧琳,“你别这么说成吗?” 如果再来个消息,李炫奕会被击垮的。有那么一对不省心的父母,他实在是很担心再出什么意外。 萧琳心一软,“我觉得你挺像淑妃娘娘的,性情上也像秦王,就是少了一点沉稳,将来你会更像秦王的。” 萧菀道:“想要留下来就闭嘴。” “喏。”这回李炫奕彻底的闭嘴了。 “回真人,祁阳侯到。” “请祁阳侯进来。” 萧菀用词很客气,并且不像是面对萧琳时的随意,坐直了身体,道袍自然下垂,萧菀气质纯然,此时她更像是一位修道有成的道姑。 李炫奕嘴角垮了一下, 这样的萧菀是让人仰望的存在,离着凡人太远了,端是神仙人物...啧啧,还赶不上方才呢。 祁阳侯进门后,看到这样的萧菀愣了一会,在他眼中,萧菀有着以前没有的神仙的光辉,纯粹平和,全然不似以前那么气势逼人,祁阳侯以前虽是爱慕着萧菀,但同萧菀一起压力很大,如今道姑打扮的萧菀气质温婉平淡,更是让祁阳侯着迷。 随着祁阳侯进门的唐霓微微皱了皱眉,制服的诱惑?此时萧菀对男人的吸引力是致命的,是男人都想毁去萧菀身上的圣洁,想让清高寡淡的道姑在身下臣服,那会是征服神仙的快感...唐霓唇边多了一抹的嘲讽,萧菀表现得再傲气也摆脱不了女子的攀比心,不就是想让祁阳侯求而不得? 唐霓福身,声音柔和:“见过丹阳真人。” 唐霓来道观清修赎罪,穿得道服自然没有三清祖师关门弟子的萧菀好,半旧的清布道袍松松垮垮的穿在她身上显不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段,最近唐霓没少吃苦,因此她面色不太好看,显得过于苍白。 唐霓就算是有倾国倾城的五官,她不打扮,不保养,也会折损她的美貌。 萧菀常年在外奔波,虽是皮肤粗糙了一些,可萧菀最近几年过得极为精彩自由,同她相交的人非富即贵,因此萧菀即便容貌不如唐霓,气质要比唐霓更自信耀目。 “你们倒是一刻不离。”萧菀客气生疏的说道:“如此也好,省得呆会再去找祁阳侯夫人问话了。“ 祁阳侯昨夜同萧菀商量了夺兵权的对策,此时正是信心满满,当着萧菀的面,他体贴且温柔的扶着唐霓,眼里满是深情的说道:“夫人身体不好,先坐下。” 唐霓顺着祁阳侯的好意坐下,柔情万种的低咛:“侯爷。” 萧琳瞪大了眼睛,李炫奕悄悄的握住萧琳的手,心底泛起一阵阵的恶心,做作! 萧菀平静的说道:“我有让唐氏你坐下吗?” 祁阳侯板着脸道:“阿菀,你别太过分了,你再折磨霓儿,我的心里也只有她一个!况且你如今是方外之人,霓儿是堂堂正正的侯爷夫人,她想坐就坐,想站就站,你没有资格管霓儿!” “贫道是方外之人,可祁阳侯夫人在方外之地修行。”萧菀平淡的说道:”承蒙师傅不弃,贫道手中掌控着三清道统,在道观里修行的人,都归贫道管束挟制,唐氏是最低的苦行道人,在贫道面前...贫道让她跪着,她就不能站着!” “唐霓,你修行几个月了,三清道观的规矩,还需要本真人讲给你听?”(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章 奸夫 萧琳和李炫奕对视一眼,萧琳眼睛亮得像是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李炫奕贪看了一眼后,跪直了身体。 萧琳敬佩萧菀,敬佩淑妃,敬佩萧居士,有这三个性情各异的女子在萧琳身边...李炫奕将来的日子并不好过。 别看淑妃对他急于补偿,可李炫奕毫不怀疑只要他同萧琳争吵拌嘴的话,淑妃一定不问缘由的站在萧琳那边去,世上没有比他更苦闷的人了。 祁阳侯被萧菀忽视个彻底,又深感无法护着唐霓,于是他的脸色一瞬变得僵硬且很难看,痛彻心扉般的看向萧菀,目光里似有千言万语,“阿菀,你一定要这样?” 萧菀拢了一下道袍,含笑看着咬着嘴唇觉得羞辱的唐霓,道:“是,这一点你说对了,我也没什么不敢说的,我的确是想让唐霓知道,她千方百计的选了个什么东西!我看不上唐霓,我更看不上保护不住妻子的你!” “萧菀。”祁阳侯被诚实的萧菀打击得够呛,胸口上下起伏,脸色一会通红一会惨白,一会有变成了蜡黄,“你...你...” 萧菀慢悠悠的说道:“我哪一点有说错?自从唐霓嫁给你,她有享受了一日的福气?她从人人敬仰的寒门仙子成为人人唾弃的女子,虽是她动机不纯,想要扬名且争强好胜,可哪一次她成功了?唐霓待字闺中的时候名声可是极好的,入了祁阳府,找了你这个被我休掉的丈夫,她身上的仙子气息和幸运就褪去了,她跟着你步步艰辛...最后落得在我面前匍匐听训斥,她心里一定很委屈,没准责备祁阳侯你很没用保护不了她。” 往日唐霓有多自信多轻视萧菀,如今就有多痛苦。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心甘情愿的臣服于情敌之下。 萧菀的话不仅刺激了祁阳侯,更重伤了唐霓...唐霓看着只会跳脚发怒的祁阳侯,心里一阵阵的悔意,怎么眼盲到如此?祁阳侯哪里值得她委身下嫁? 多年受得痛苦和委屈一齐涌上心头,唐霓口中又涩又苦,喉咙隐约有股腥咸,唐霓向下压了压,若在此时她被萧菀刺激得吐血,岂不是更如了萧菀的心思? 再恼恨祁阳侯不争气,唐霓也不能像萧菀休夫,慢慢规劝...慢慢筹谋,也许祁阳侯会好上一些。 男人就得有权柄,有势力,才能显出魅力。 唐霓被关在三清道观清修,她虽是努力打听外面的消息,但在三清道观里,哪怕唐霓再亲和和善,道姑道士们也不会冒着惹怒萧菀的危险,告诉唐霓外面的事情。 因此唐霓并不清楚当前的局势,若不是祁阳侯昨夜告诉她,秦王为秦王世子返回京城,她甚至不知秦王世子为了萧琳废了太子命根子。 对于女子来说,情感是细腻的,任谁都会想要李炫奕这样为了保护心爱的女子敢于冒犯任何人的情郎。 唐霓的目光不由得落在萧菀身边的金童玉女身上,萧琳长得比以前更好,李炫奕英俊挺拔...唐霓想到自己的儿女,作为母亲她如何不嫉妒?如何不痛苦? 李玲虽是比萧琳要小很多岁,唐霓也一直很努力的教导她,不敢将李玲同现在的萧琳比,但在萧琳像女儿这么大的时候,也是极为可爱出色的。 唐霓对祁阳侯绝望之后,把儿女当作命来看,对女儿她尽心尽力,对体弱多病的儿子,唐霓一样费尽心血,早教等等手段,她也做了, 可效果并不好。 儿子和同龄孩子相比,没见得聪明到哪去,背书甚至比同龄人还慢一些。 如今困苦步步受挫的日子,对儿女们的失望,这些才是对唐霓最大的打击...求而不得的痛苦,唐霓算是知道了。 听见拔剑的声音,唐霓回神,看到祁阳侯握着手腕,在她脚边落着随身携带的宝剑,萧菀干净利落的收剑,清冷的一笑:“三清道观镇派绝学太极两仪剑法你想着试试?” 鲜血从祁阳侯手指缝隙中流出,祁阳侯道:“萧菀,你不要太过分了。” “你除了这句话,就没点别的?” “你...” “在三清道观对我拔剑相向,我没取你性命,已经手下开恩了,你最好明白一点,如今我身份比你贵重!比你高!” 祁阳侯气得咕咕的,嘴唇青紫,哆嗦道:“毒妇...毒妇...你不再是我夫人真是庆幸的事情。” “我休夫的时候,祁阳侯府是勋贵列侯之首,进位二等士族,是士族和皇权中间势力的领袖。”萧菀拍了拍手中的宝剑,罕见的翻了个白眼儿,“如今呢?祁阳侯自决于士族,勋贵朝臣哪一个把你当回事儿?也不知你晚上有没有梦见李家的祖宗,我看你是真不怕祖宗找你算账!我不知道祁阳侯府还有什么没有失去的了。“ ”萧菀...“ ”贫道是出家人,唤贫道丹阳真人就好。“ 唐霓猛然拽住祁阳侯的袖口,泪光点点的安慰祁阳侯:“侯爷,息怒,息怒,在三清道观同丹阳真人争吵,您只有吃亏的份!等到侯爷再整旗鼓,权倾朝野之时,妾身不会再受委屈,丹阳真人也不会百般的看不上您了,侯爷,眼光放远一点,来日方长啊。” 祁阳侯忍着怒火,擦了擦嘴角的白沫,唐霓的安慰还是很有用的,“本侯不同心胸狭隘的小女人计较,萧菀...有朝一日本侯定要让你将今日对本侯的侮辱全收回去?“ 萧菀淡淡一笑:“下辈子?” “你...”祁阳侯又被刺激了。 唐霓再一次拽了拽祁阳侯。再被萧菀刺激下去,祁阳侯一旦羊癫疯发作了,她不是更丢人?有羊癫疯的祁阳侯也别打算东山再起了。 “丹阳真人有什么怨恨不满就冲我来,真人莫要再为难侮辱侯爷了。”唐霓眼泪盈盈,苍白的小脸上泪珠晶莹,她像是一朵盛开并受尽委屈的白莲花,忍辱负重般的苦求:“咱们三人闹到今日的地步,实在是...天意如刀,造化弄人,任谁也不想这样的,咱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千万别牵连到孩子们身上。” 唐霓泪眼婆娑,抽泣道:“不管怎么说,阿琳同阿玲姐弟血脉相连,阿玲不知有多希望有个姐姐疼爱,咱们总有一日会故去的,孩子们也可以互相扶持帮衬。丹阳真人,我知道阿琳恨我,可能不能不让阿琳仇恨阿玲,她是...阿琳的妹妹。“ 萧菀好笑的说道:“我女儿一向当作他们不存在,他们对她来说不过是陌生人,阿琳同她说过几句话?你明知道阿琳恨你,还敢提出这种没脸的要求?你以为你说出来,阿琳就会原谅你!唐霓,当年的事情我不想多言,总是我看选错了男人,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你同祁阳侯在寒潭发生的苟且之事!” “你若真心疼爱他们,为他们考虑,就不会奉旨做平妻。” “我是...” “逼不得已?圣命难为?”萧菀冷笑的瞥了一眼唐霓的小腹,“贫道看是奉子成婚吧,他们有你这样的不要脸面不要贞洁的母亲,你还指望他们被人尊重?还指望我的宝贝女儿关照他们?即便没有我们之间的恩怨,我也不会准许堂堂顶级士族出身的宝贝女儿同寒门女子相交,祁阳侯的名声已经毁了,在我们眼里连寒门都不如。” 唐霓身体晃了晃,欲哭无泪的说道:“丹阳真人...” “跪下。唐霓,你还敢违抗贫道的命令?在三清道观,陛下的圣旨不好用,况且现在,陛下还能记得你?”萧菀对唐霓满满的鄙夷, 冷艳高傲的气场全开,压得唐霓喘不过气。 唐霓身体如同在寒风中颤抖哆嗦的残莲,她不知该向谁寻求保护,凋零的白莲,此时找不到一位护花之人。 就在唐霓将要跪倒认命的时候,门外有人通禀:“丹阳真人,上大夫司徒大人求见。” 唐霓双腿勉强撑住了,司徒广...她可以给萧菀跪下,但唐霓绝不想在司徒广面前丢脸。 萧菀皱了皱眉头,看到门帘上欣长的身影,高高竖起的头冠像是一根棒槌,这也预示着司徒广的坚持不肯轻易回头的性格,萧菀扬声问道:“你来做什么?” “有事情请教丹阳真人。” 司徒广英俊的脸庞微红,他已经错过了做萧菀的丈夫,再也不能错过做萧菀的男人!先做萧菀的男人才有可能做她的丈夫...情之所钟,心之所系,司徒广无法控制自己不想萧菀! 李炫奕嘴角勾起,司徒广果然上道,刚才看到一场好戏,正精彩的时候再见司徒广...今日留在三清道观实在是太值了,在情爱面前,衣冠磊磊的君子广表现得也不怎样嘛。 李炫奕的心态平衡了不少,天下男人中自己是最痛并快乐的,可司徒广也不见得好多少! 还有父王,还有老司徒...眷恋钟情于性格独特的女子,这些苦是必须吃的,他们用不用结成同盟呢,李炫奕想了想,可以研究一下! 萧菀明显不想见司徒广,问道:“什么事情?” 司徒广声音多了一分祈求:“在门口说不清楚,能不能让我进去说?” 祁阳侯一把撩开竹帘,司徒广高冠博带,磊落君子,祁阳侯看后很自卑,怒道:“奸夫淫妇!”(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章 不忿 祁阳侯奸夫淫妇一出口,如同一道炸雷当空劈下。 李炫奕起身护住萧琳,不管萧琳如何的恨祁阳侯,如何用言语攻击他,萧琳都不能亲自动手伤祁阳侯。不认是不认,看不起是看不起,可萧琳同他的血脉关系是斩不断的。 如果萧琳伤到祁阳侯,她会被世人看不起。不认寒门之父是气节,伤害寒门之父就是不孝了。 收拾祁阳侯人有得是,李炫奕不愿萧琳手上染血。因此他将萧琳护得严严实实的,并且低声道;“那人是上大夫司徒广!” 萧琳咬着下嘴唇,齿痕深深的刻在嘴唇上,祁阳侯疯了吗?他竟然敢这么说?娘对他的无视和打击是不是太大了? 萧菀先看了一眼李炫奕和在他身后的萧琳,李炫奕这一点上做得不错,是真心实意的为萧琳着想。 对女儿放心后,萧菀目光看向门口略带癫狂之色并面容扭曲悲愤的祁阳侯,心底一阵阵的失望,当年她眼盲至此?还是说这些年的打击已经让他神志不清了? 此处是三清道观,祁阳侯在道观侮辱她,真是大胆妄为至极。 对 于司徒广???萧菀的心弦再一次波动了一下,不是不知自己看作知己好友的司徒广的心思,可他当年在自己择夫时候迟了一步,出家修行时候,他又不肯阻止表白。 谦谦君子风度,衣冠磊磊的司徒广给萧菀的感觉太模糊,太疏远,如果不是婚姻失败,司徒广对萧菀锲而不的话,萧菀不会想到他竟是情根深种。 当年萧菀出嫁之前,曾经要求在吴郡公认的大才子司徒广不要为难来迎娶自己的祁阳侯,并且适时的帮祁阳侯一把???许是清修的原因,那段记忆???司徒广抚琴的落寞身影总会不经意的出现。 ‘好,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会让祁阳侯名扬天下,哪怕踩着我的肩膀???我也会托起他!’ ‘阿菀???你选择他???也好。’ 这些本以为忘记的事情重新浮现,萧菀心里颇为不是滋味。不是别人爱慕她,她就要以真情相报,可面对十几年如一日的司徒广,萧菀有点心疼他! 年少时,同萧菀结伴而行,畅谈诗书,联手辩难对敌的君子广也没熬过岁月的侵袭,他眼角,唇角也有皱纹,鬓间也有了几根银发,唯一不曾改变得是他深邃温润的眼眸和永远高冠博带的打扮,高高的束冠也不曾有任何的改变。 这人???萧菀嘴唇勾起了一抹笑意。 李炫奕偷瞄后,眼里带出得意来,果然没有料错,萧菀和司徒广有门。坚持二十多年从没动摇过的司徒广,让人佩服,也让人唏嘘,换了李炫奕哪会眼睁睁的看着?早就娶回来绑到身边好好的相处并百般讨好了。 司徒广虽是痴情,但却浪费了二十几年的光阴,人生有多少个二十年?比父王还可怜。 萧琳低声道:“你看,唐霓的气色不对。” 唐霓那双会说话的水润眸子盛满了凄苦和苦闷,她的眼睛不是看祁阳侯???而是看着门口的司徒广。 李炫奕低头在萧琳耳边道:“难怪唐霓会选中祁阳侯!她不是有心成全你娘和司徒广,就是想同你娘斗个你死我活,让司徒广明白她才是最好最出色的女子。祁阳侯当年中了美人计,也不全是王家的算计,倾国倾城的美人且主动谄媚的女子在怀,奸情???” 李炫奕特意太高了声音,嘲讽的说道:“寒潭边,奸夫淫妇就这么你情我愿的偷情了!” 祁阳侯刚骂了他们是奸夫淫妇,这一会儿像是挨了一记耳光一般,祁阳侯恼羞成怒,“秦王世子???你??” “怎样?”李炫奕拍了拍腰中的宝剑,扬起剑眉,“我最恨偷情苟合的奸夫淫妇,祁阳侯以为比太子殿下如何?” 祁阳侯脸成猪肝色,他当然比不了太子了!不由得缩了缩身体,护着胯下,实在是担心李炫奕一剑把他命根子也废了,狡辩道:”世子殿下,我同她是情不自禁,是被人陷害???“ ”情不自禁?” 萧琳在李炫奕身后闪出身体,“不知眼下祁阳侯夫人是不是对上大夫也情不自禁呢?” 祁阳侯这才注意到唐霓,“霓儿。” 唐霓向祁阳侯身边横跨了一步,温柔的说道:“侯爷相信阿琳的话?我对侯爷如何,侯爷不知?” 含情脉脉的唐霓,抚平了祁阳侯的疑心,祁阳侯恢复了自信,当年他能从司徒广身边夺走萧菀,如今唐霓怎会爱慕失败的男人司徒广?司徒广是有才学, 哼, 捧着他那副君子风度和才学过一辈子去吧。 司徒广根本不了解女人,也不会讨好女人! 唐霓情感纤细敏感,她绝对看不上端着身份架子并将士族寒门之间的差距看得极重的司徒广!唐霓就算是再出色,只要她是寒门女子,司徒广就不会看她一眼。 骄傲道骨子里的唐霓不是贱人!非要上杆子巴结喜欢司徒广。想明白的祁阳侯握住唐霓的手臂,深情的说道:“霓儿,本侯相信你。” 司徒广——士族之首司徒家嫡子,自幼才学惊人,又不是嫡长子需要继承家业,因此司徒家对他可谓宠溺非常,长兄张嫂对他像是儿子一般,同窗朋友对他颇为敬重,世人以君子广相称,可以说司徒广除了情路不顺之外,别的方面一帆风顺。 奸夫淫妇???可以说司徒广从未听过这样的辱骂。 单儒衣袖摆动,司徒广面沉如水,李炫奕等人的反映不出他的意料,让司徒广没有立刻发作口出污言秽语的祁阳侯的原因是???从私心上说,司徒广真心想做萧菀的入幕之宾!想做丹阳真人的情人! 在祁阳侯怀里柔弱惹人怜爱的唐霓,司徒广看都没看一眼,士族郎君的骄傲,轻视一切寒门子弟,这些在司徒广身上表现得非常显著,司徒广是司徒一族用最刻板的规矩,最正统的礼教,最厚重的祖训培养出的最为标准的士族郎君。 司徒太尉和司徒尚他们可以当面不在意寒门优秀的子弟,可却背后警惕防范,或者私底下欣赏寒门子弟的才华,可司徒广不会,人前背后他都不会欣赏,门阀的差距是他心里不可逾越的障碍。 以前他轻视祁阳侯负心薄幸,辜负萧菀,也曾亲自出马用辩难为难折辱祁阳侯,但今日???他把已经不在士族之列,又不在朝堂上的祁阳侯当成了空气或是尘土。 司徒广目不斜视走到萧菀面前,躬身行礼,”见过丹阳真人。” “上大夫请坐。”萧菀客客气气的说道。 像司徒广这样纯粹的君子很伤人,也很让人担心!萧菀止住了绮念,问道:“上大夫找贫道有事?” 唐霓哄好了祁阳侯,特意在祁阳侯怀里摆出最好看的姿势,可他???他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唐霓很难过,很悲伤,为什么他不明白寒门也有人才! 唐霓看到同萧菀对坐的司徒广,萧菀高雅出尘,司徒广儒雅飘逸,在他们中间围绕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和谐气息。唐霓更是难受了,他们怎么可以这么的相配? 她抢走了祁阳侯,拆散了曾经名满京城的天作之合,神仙眷侣——萧菀和祁阳侯,为什么???为什么萧菀还可以过得这么的洒脱?为什么萧菀还有无怨无悔的爱慕者?为什么萧菀的地位不降反升比以前更尊贵,更有权势?为什么萧菀可以有一个杰出耀目的女儿? 萧菀不是应该众叛亲离,落寞哀怨带着对唐霓的嫉妒死去? 为什么哭得最多的反而是她?最后悔当初选择得也是她? 萧菀若是像书里写得本土女蠢笨如猪,智商为负,狂卷暴躁,贪图荣华富贵,不识大体???粗俗善妒,不懂得经营婚姻???她会不会过的幸福一些? 唐霓下垂的眼睑挡住眼底的嫉妒疯狂,萧菀拥有的东西是她最想要的,那个如君子一般的男人???是她毕生的爱恋,司徒广!你为何只盯着门第的差距而忽视真情? 梁山伯和祝英台之所以千古传唱,不就是因为他们之间的真情?不就是因为他们冲破了阶层的束缚? 唐霓越想越是悲伤,更不愿意看到司徒广对萧菀的爱慕???慢慢的合上了眼睛,如果她也是士族女郎,会不会结果会不一样?士族门阀制度是落后的,是迂腐的。 “霓儿。”祁阳侯扶着昏厥过去的唐霓,原本对萧菀的怨恨推到极致,萧菀是他的女人,即便萧菀离开了他,也不能再找男人! “萧菀,你到底对唐霓做了什么?”祁阳侯痛心有温柔的抱着唐霓,对萧菀怒吼:“你不仅言行不检点,还把霓儿相成了水性杨花之人,我告诉你???霓儿只会爱慕本侯!” “司徒广,你对萧菀居心叵测并怀有淫荡的心思,你???你还好意思说是君子?欺世盗名,你是欺世盗名之徒。“ 司徒广拢了一下衣袖,平静的说道:”有道是,疯狗咬了人一口,人总不能反过去咬疯狗一口!也只有你才会娶寒门女子!士族规矩第一条,绝不同寒门女子联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八章 鞭刑 不同寒门联姻这话,哪个士族郎君或者女郎都会说,但任谁也不会有司徒广说得如此有底气,司徒广用他的言行在贯彻这句话,他从没正眼看过唐霓,哪怕在她名满天下的时候。 萧琳想到了一则传闻,在司徒广刚刚游学天下的时候,一日暴雨突淋,司徒广同友人到凉亭里避雨,那时凉亭已经有好几位寒门学子了,司徒广没有进凉亭避雨,他站在外面等待雨停。 那时司徒广已经是天下很有名望的士族郎君,也是名望的大才子。避雨的寒门子弟也并非泛泛之辈,但士族寒门阶级的严苛让彼此无奈。 他们打算自己站在雨水中,请司徒广进凉亭避雨,可司徒广却只言一句‘先来后到,诸位先到,没有礼法说必须给我让位置。’ 萧琳看着在母亲面前坐直了身体的司徒广,他同秦王给萧琳的感觉不同,他真正的坚守着士族的条条框框,坚守着流传下来很厚重的规矩。 司徒广察觉到萧琳的目光,忙向萧菀的女儿投去友善,看到萧琳身边的李炫奕后,司徒广显得勉强了一些,九郎,你到底什么时候进京啊,总不能你还没到京城,萧琳的婚事就定下了吧。 让司徒广为侄子在萧菀面前美言两句,司徒广又张不开口,萧菀何时???何时听过他的?司徒广在萧菀的心里也不会有萧琳重要。他又欠了李炫奕的人情???君子广帮谁都不是。 旁人看着司徒广和萧菀之间很和谐,可司徒广却知道,从年少到现在他们之间一直这么和谐,彼此的距离从未见缩短,他踌躇不前,萧菀离他越来越远。 司徒广见到萧菀后,心情一上一下的很是难受。 祁阳侯情深意重又悲愤的抱着唐霓,祁阳侯???哪一点值得萧菀?他不会认为萧菀当年眼盲选错了,只会认为祁阳侯太能伪装欺骗了萧菀,还有他怀里的唐霓???司徒广的君子风度自然不会将唐霓爱慕于自己并且送过情诗的事情公布于众,可不意味着他不收拾祁阳侯。 司徒广对祁阳侯傲然的说道:“你怎么还赖在这里?不知士族同寒门不同屋同席?” 祁阳侯气得脸色煞白,咬牙切齿的问道:“在朝堂上你怎么不说?” “朝堂上,你我皆为陛下臣子,出身暂且放到一旁。” “要出去也是你出去,不是萧菀让本侯过来,本侯会来?” 祁阳侯在萧菀让他过来上加重了语气,略带得意的瞥了一眼司徒广,是萧菀叫他来,而你是上杆子凑上来的。 司徒广询问萧菀:“是吗?” 萧菀见到他眉宇间化解不开的思绪,心里不由得一软,“你先去西屋坐一会,我处理完眼前的事情再详细说!”在后面又加了一句解释,“我因为赈灾的事情才叫他过来,有些账目对不上。” 司徒广眼眸亮闪闪的,似久旱逢甘露的花朵骤然盛开,他儒雅的脸庞似能发光,盯着萧菀道:“有真人在,同寒门共处一室,我还能接受。” 他的目光太过的炙热,萧菀眼里闪过几许的疑惑,司徒广是怎么了?从没见过他如此主动。 李炫奕凑到萧琳耳边,轻声说道:“我知道他为何。” “嗯?”萧琳怀疑颠覆了记忆中的司徒广是不是得病了,就算是司徒族长都无法让他同寒门子弟共处一室。 李炫奕轻笑:“你没看他一直看谁?眼里只有丹阳真人一人,祁阳侯夫妻在面前,他也看不到的。而且???我跟你说,再踌躇不前下去,他这辈子别想再碰丹阳真人了。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候,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再不把握,坚持什么谦谦君子风范,他就等抱憾终生的结局吧。” 萧菀同淑妃不同,李炫奕眉梢微挑起,淑妃可以反扑诱惑,或是压倒父王,可深受顶级士族教养的萧菀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哪怕她也一样强悍,但表现强悍的方法不同。 在男女关系上,萧菀比淑妃保守得多,司徒广若是不主动求关爱,主动做入幕之宾,等萧菀明白,他们已经到了白发苍苍什么都做不了的地步了。 这么多年,司徒广一直是一个人,歌姬舞姬从不近身,过着清苦古板的日子。他拥有的名声,地位,财富,足以让女子对他趋之若鹜,可他却能洁身自好,执着的等待萧菀,这一点很让李炫奕敬佩,当然李炫奕心底也会想他是笨蛋的。 萧菀压下心底涌起的莫名思绪,拿起摆放在一旁的竹简,不似方才对祁阳侯的嘲讽和恨意,萧菀脸上带了公式化的笑容,“贫道今日将你叫来,并非是为了以前的恩怨,方才贫道有些失态,还请祁阳侯勿怪。” 将唐霓放到一旁,祁阳侯平复了心中的愤怒羞愤,板着脸道:“你有何事问本侯?” 祁阳侯跪坐下来,重新冷静的他还是恢复了几许的风度,即便他不是士族,他也是按照士族规矩培养出来的人。看到如此风度的祁阳侯,萧菀眼底极快的闪过一抹诡异莫测的光亮。 萧琳抿了抿嘴唇,看他们这样,心里有几分沉闷,手腕被握住,萧琳侧头,李炫奕的宽大的袖子盖住了彼此交握的手,萧琳向后缩了缩,李炫奕哪有可能松手? “不是询问,而是问罪。” 话音刚落,哗啦啦竹简敞开,萧菀另一只手接住了完全展开竹简,冷冽的说道:“赈济灾民的银钱你都用在何处?账目做得如此不清不楚,贫道看怕是有人中饱私囊,漠视嗷嗷待哺的灾民肥了自己的腰包。” 祁阳侯冷笑道:“丹阳真人在三清道统中地位崇高,然本侯是朝廷命官,何时需要向丹阳真人解释了?陛下将赈灾的事情交给本侯,便是相信本侯,本侯虽然有犯过轻信属下的过错,但本侯已经改正了。” 萧菀慢悠悠的说道:“贫道没有询问你如何赈灾,陛下又给你多少的银钱,贫道管不到。贫道只是想问明白,三清道统捐献给陛下的五十贯你用在何处去了,三清道观也不富裕,捐献的铜钱也不是小数目,将一文一文凑起来的铜钱捐献出来只为了赈灾!” 啪得一声,萧菀将手中的竹简扔到祁阳侯身上,“你把贫道标注出来的地方解释清楚!那几笔银子你用在哪了?贫道不认识下面采购粮食的人,你既是主管以工代赈的‘重臣’,贫道不找你找谁?” 竹简砸得祁阳侯胸痛,展开竹简开了一眼,祁阳侯面带轻蔑之色,“上边不是写得很清楚???购买粮食,丹阳真人看不懂?” ”你看看数目和所用银子再说!“ “这???” 祁阳侯静下心仔细的看了一眼,“有什么问题?太贵了?丹阳真人请别没事找事,本侯不信你能买到比这还便宜的粟米!” 以为他借此贪污银子?萧菀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萧菀冷笑,“我的意思是太便宜了!这些银子根本不可能买来这么多粟米。如今尚未到秋收,粟米的价格正高,是人都有贪婪之心,趁着灾祸哄抬米价屡见不鲜。” “祁阳侯真真是好本事,能用那么一点点银子买来整车的粟米!任何事反常即为妖,任何东西也是需要成本的。这些账目让我不由得怀疑,买来的粟米是不是能吃。” “???” 祁阳侯心跳了的快了一些,“也许是米商发善心折价赈灾,你怎么非将人想得这么坏?你太阴暗了!” “来人,端上来。”萧菀吩咐一声。 一位道姑端着一碗米饭进门,萧菀道:“送给祁阳侯品尝。” “喏。” 萧琳闻到一股子发霉的怪味,紧了紧鼻子,那碗放到祁阳侯面前的米饭米粒发黑,石子参杂期间,还散发着怪怪的气味,这样的米饭能吃? 祁阳侯捂着鼻子,“萧菀,你又来羞辱本侯?” “这是我从以工代赈修缮河堤的地方带回来的粟米做的,你只要吃了这碗饭,我就承认我阴暗,我没事找事!”萧菀冷笑:“吃吧,好好品尝灾民用的饭食!” 祁阳侯一甩袖子,站起身,“你故意设计陷害本侯,本侯不信灾民用得这样的饭食。” 萧菀道:“门口还有我带回来的证人,证据。” “本侯不信。” “你今日不给贫道个交代,走不出三清道观。” “你敢阻拦朝廷重臣?”祁阳侯声音阴冷,“你可别忘了,三清道统不能对抗朝廷!你想坏了三清道统的清誉?” “三清道观捐献银子是为了赈济灾民救活百姓,不是让他们用这些猪狗不用的饭食,好事变坏事,用了这些饭食的灾民还会信奉三清上仙?他们没准以为三清道观沽名钓誉,故意以次充好。” 萧菀淡淡一笑,“贪墨了银子,总得给三清道观一个交代吧,贫道从没想过干涉朝政,但处罚主持以工代赈的你,贫道还是能做主的, 即便闹到陛下那里去,贫道也是站着道理。“ “来人,押罪人祁阳侯清醒自身!以道观之刑,让他悔过。” “喏。” “你们放开我,放开本侯???” 祁阳侯被一拥而上的道士捆绑起来,祁阳侯道:“我要见陛下,你不能这么做,萧菀,你假公济私,你不能这么做。” “我能。“萧菀冷笑道:“就算我假公济私,你又能怎样?” 祁阳侯被拽出了屋子,捆绑在道观中间的柱子上,旁边拿着鞭子,拿着烧得通红的烙铁,最后一人拿着长针,萧菀站在门口道:“如何对待冒犯三清上仙的罪人,你应该知道的,念在你我相识一场,贫道让你选如何赎罪???” “鞭刑。”祁阳侯咬牙启齿的说道,等着赤红的双目,萧菀,本侯不会放过你 ps今天三更,第一更送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 吾爱 在祁阳侯挨鞭子受刑之前,李炫奕再一次握住了萧琳手臂,凝视着她,低声道:“我有一事想问你。” “什么事情?”萧琳脸庞略微有些苍白,三清道统在惩戒罪人这一点上非常的严苛,在某些方面更在朝廷的律法之上。 萧琳也明白,这才是萧菀准许祁阳侯留在三清道观后山陪伴唐霓的真正用意! “阿琳。” 萧居士在一旁的屋里发话,“你去城里买些药材过来。” “姑祖母。”萧琳微微的低垂着脑袋,“什么样的药材?” 萧居士没有露面,声音隐约有些轻快:“我打算配些养身体清火气的药丸子,具体几种药儿,你看着办。” “喏。” 萧琳应了一声,看向略带几许内疚的萧菀,轻笑的说道:“娘若是没事的话,我先去买药了。” 萧菀拢了一下萧琳额前的留海,“娘并非是疏忽了你,这些事儿我一定要做。” “我知道。” “快去快回,别让你姑祖母惦记了。姑姑最近气不太顺???”萧菀笑容重了几分,“我少惹她为好,没有你在,我是不敢见她的。” 萧琳嗔怪的瞥了一眼,“那娘???我去了。” 见她转身出了三清道观,李炫奕可没兴趣看祁阳侯怎么被鞭刑,自是追着萧琳,在路过被捆绑着的祁阳侯时候,见祁阳侯想要说话,李炫奕猛然挥出了拳头,多年练武的功力在此刻显威,他的拳头砸在祁阳侯的下巴上,卡巴一声,正好砸掉了祁阳侯的下巴。 “乌鲁乌鲁???”祁阳侯疼得额头满是汗水,怒骂李炫奕的话说却怎么也说不出清楚。 李炫奕嘴角微扬,想让毛绒团子难做?想让毛绒团子给你求情?哼,你是做美梦。 对打祁阳侯的拳头吹了一口气,李炫奕神态嘲讽且轻松,言辞正义凛然:“污吏蛀虫人人得而株之!这一拳我是代替被你祸害的百姓打的。” “我告诉你,哪怕你就要被萧菀弄死了,也别把算盘打到萧琳身!” 李炫奕靠近祁阳侯的耳边,仿佛安慰一般的拍了拍他的肩头,“做错了事是要付出代价的,当你移情别恋的那日,怎么没想到丹阳真人的性情?” “呜呜???” “你不值得同情!你好自为之吧。” 李炫奕潇洒的转身,向丹阳真人行礼后离去。 司徒广垂下眼睑,九郎啊,你还在磨蹭什么呢?父亲就那么难以说服?还是士族有那么多需要你处理的事情?司徒广默默的叹息,事情看起来容易,可整合士族却是很费心血的,除了九郎之外,没有人能做到。 即便将来他统领的士族强盛,但错过了知心相爱的爱人,不知九郎会不会后悔。李炫奕这样的表现,他只怕是在萧琳心上分量更重,陪着她笑过,哭过,难受过的人总会被记得的。 李炫奕虽是手掌羽林军,可他绝没有九郎负担重,他可以肆意的妄为的跟随保护萧琳。 萧菀道:“行刑。” 沾着‘圣水’的鞭子狠狠的抽打着祁阳侯,刑法的鞭子看似同寻常的一样,可每一节是有独特设计的,执行的人是萧菀的亲信,自然不会留力气让丹阳真人失望,每一鞭子都是力道十足,看似轻柔,但抽人非常的疼。 被李炫奕卸掉了下巴,祁阳侯就是想骂萧菀也做不到了,呜呜噜噜的话语,可任谁也不知他在说什么,祁阳侯从来没受过这样的糟蹋鞭刑,鼻涕眼泪横流,身上疼得似刀割一般,“萧???菀???” 萧菀欣赏了他凄惨的样子,转身进了房门,“刑法后,将侯爷送回侯府,把我的奏章呈送给陛下。” “喏。” 唐霓还躺在东屋的地上,一时激动悲愤她昏厥过去,后来慢慢她清醒了,听到祁阳侯被鞭打,唯一能给祁阳侯求情的萧琳也被调走了,唐霓内心有点挣扎,她是清醒?还是继续装晕? 受刑的祁阳侯虽是不能说话,但凄厉的叫声让任何人听着都胆战心惊,唐霓此时不敢清醒???她地位不如萧菀,又说不过萧菀,她清醒后只能去给祁阳侯挡鞭子。 萧菀站在东屋门口,凝了一眼面容苍白显得楚楚可怜的唐霓,又浓又密的眼睫不安的轻颤,淡粉色的嘴唇如同花瓣一般,唐霓虽比以前瘦了一些,但身体曲线是波浪起伏的,躺着的时候更是显得妖娆。 “我恨过你,怨恨过你,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萧菀开口了。 唐霓手指扣住芦席,最后的是谈判吗?萧菀到底想要说什么?不让自己有好日过? 萧菀慢慢的说道:“我更恨祁阳侯,他若是不犯贱也就没有这些事了,我无法高尚到不恨你,但我也可以保证,我不会像对祁阳侯那样对你。” 唐霓眼睛撩起了一道缝隙,看清楚飘然若仙的萧菀,也看到了在她身边站着的痴情男人,司徒广眼里的眷恋疼惜,让唐霓差一点跳起来问一问,到底谁更可怜?谦谦君子的司徒广怎么会喜欢恶毒的萧菀? “你且好自为之,这不是我最后一次为难祁阳侯。” 萧菀光明正大的告诉唐霓,她就是要报复,就是要让祁阳侯痛苦,让祁阳侯的身体和肉体都会受到摧残打击。 唐霓唇边多了一分苦涩,萧菀像是两军对垒时通报名姓的将军,就这么有把握?还是萧菀品性上就如此?“你???” “还有一点,我不会将怨恨加在你的儿女身上,可若是你执意算计我的宝贝女儿的话,别怪我不留情面!” 萧菀放下了帘栊。 唐霓眼角渗出后悔的泪水???这都不算折磨,那什么才是?不是萧菀母女的话,自己又怎会事事不顺?听着外面祁阳侯的嚎叫, 唐霓心彻底的凉了,萧菀是没有鞭打自己,但这样的挫折以及对将来的绝望比鞭打更可怕。 这不是萧菀最后一次出招,下一次???下一次萧菀又会有什么样的毒计?现在他们夫妻还有反击的筹码吗?唐霓迷茫极了,秦王的兵权是那么好夺的?朝廷上会不会还有意外的变化?陛下???她同祁阳侯唯一的希望,陛下能依靠得住吗? 眼泪侵蚀了芦席,萧菀告诉自己这些,只怕是有心让自己将来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同萧菀为敌并同萧菀抢男人,是唐霓这辈子做得最后悔的决定。 环境清雅的侧室,萧菀同司徒广对坐品茶,司徒广忍不住偷看萧菀,她的眼睫在眼睑下拉下一道剪影???看得出她并没得意之色,司徒广自诩能言善辩,现在却如同被人捏住咽喉说不出任何的话来。 “萧居士不肯用点心。”门口的道姑回禀萧菀。 萧菀捧着茶杯,淡淡的道:“知道了。” 司徒广道:“阿菀。” “我姑姑的脾气,我比你清楚。”萧菀自嘲的笑笑,“她说过我不是个好母亲。” “即便她不出声,阿菀你也会让萧琳离开。” “你这么确定?”萧菀抬眼同司徒广的对视,“你焉知我不想让阿琳看到他凄惨的样子?” “你不会。” 司徒广抿了一口茶,像是寻常一样默默的坐在萧菀身边,他们相处,永远是萧菀说什么后,司徒广才会搭话。在别人面前挥洒自如的他,在萧菀面前冷静的几乎木讷。 萧菀吹拂了茶水,“我不明白,为什么总是让我找话题?你就不能多说几句?” “心里少想一点,嘴上会多说几句。” 司徒广抬头凝视着萧菀,自嘲的轻言:“别下嫌弃我!” 萧菀手指握紧了茶杯,这句简单的话竟然比他们过去相处二十年还让自己心动,“我是丹阳真人。” “我知。“ “我同淑妃是生死之交。” “???我知???” “我不会眼看着士族为难淑妃。” “哪怕背叛士族的利益?” “是。”萧菀淡淡一笑,“裳姐身上聚集了天下女子的梦想,我做不到,所以想帮她。大夏帝国的根基就是共治,士族太强,皇权暗弱同样是动乱根源,而且???我虽不赞同唐霓,但不得不说寒门同士族之间的差距太严苛了,这并不是好事,还有兵家子???士族掌控的北府军能抗衡戍边军多久?” 司徒广皱紧了眉头,萧菀所言同他的认知相差太远了,如果他不能明白过来,萧菀不会对他有任何的回应,萧菀想要得是同她一起实现目标的伴侣,并非仅仅是肉体上欢愉。 “一旦局面失控,彼此之间的仇恨,会让整个士族灭绝的。”萧菀放下了茶杯,眉宇间充斥着惆怅担心,“陛下不幸得是士族有了司徒九郎,他自己身边有秦王和淑妃,将来呢???士族还会如此幸运吗?陈胜吴广都能喊出王侯将讲宁有种乎来,士族不做改变,十年百年后必然会面临兵灾。” “淑妃会推行举孝廉和科举相辅之策,司徒广,我将来要走的路也许会众叛亲离???就算是三清道统也不能长留世俗。” “??我知???” 司徒广握住了萧菀的手臂,眸光深沉,“吾爱。” ps晚上还有一更,小醉豁出去鸟,下一章九郎出现,情敌相对。(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情敌 在说出这句吾爱后,两人同时脸红了,可论起脸红的程度,司徒广绝对比萧菀更害羞一些,脸红得像是起火冒烟一般,隐约得脖颈也红得彻底。 他记得紧紧握着萧菀的手臂,生怕一个不小心让萧菀打出去。他的剑法身手没有萧菀好。 “你还要握到什么时候?” “啊。” 司徒广慢慢的松开,萧菀刚一恢复自由,手臂再一次被他紧握住,萧菀皱了皱眉,他不是这样主动的人,今日抽风了?萧菀可以淡定从容的拒绝君子广,但对眼前的主动执着坚守了二十年的司徒广,有些话不好说出口。 见萧菀没甩开他,司徒广心里有几分愉悦,攥得更紧了一些, “我帮你。” “你是司徒家的人,是九郎的亲叔叔。” “我会帮你。”司徒广向萧菀身边凑了凑,脸上的热度少了几分,“你方才说得的话同我所坚持的有点矛盾,一时我理解不了,但我会记在心里。” 萧菀摇了摇头,将手臂从他手中抽回,”等你想明白再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当你看明白淑妃娘娘再说。“ ”淑妃很厉害?“ “她是相当的厉害。” ???司徒广脑袋微微垂下,轻声说道:“司徒贵妃去了,她是我姐姐。” 萧菀声音放得轻了一些,“节哀顺变。” 司徒广停顿了一会说道:“也许只有她去的时候才像是我的姐姐,她让我明白,不是我爱慕于谁,为爱人坚持为爱人做很多的事情,爱人就会爱我。” 萧菀见他眼里落寞之色,没有来得心里有点不舒服,什么时候起,他在自己面前学会真情流露了? “陛下不会为已故的司徒贵妃感动,可不是所有人都是铁石心肠。”察觉到自己说了什么,萧菀难得别开了目光,将话重新引到司徒贵妃身上,“令姐爱得太浓太烈,太没有理智,陛下又是那样的性子脾气,越是将陛下捧到心上,陛下越会不在意,司徒贵妃想要专宠不奇怪,但她却做出了很多的事情,后宫中的争宠权谋不论对错,总不能只有令姐是正义的,只有她能独占陛下!” “她做得最错的一点就是失去了自尊和理智,不明白如果她自己都不在意自己,陛下又怎么会在意她?” 萧菀话里话外的为淑妃解释,哪怕萧菀知道淑妃不需她的解释,司徒一族想要报仇的话,淑妃也不会坐以待毙,可萧菀还是说了,她实在是不想士族和戍边军起冲突。 萧菀静静的看着沉思的司徒广,过了好一会自嘲的笑笑:“发现自己选错了人,爱错了人,最好愁人而退,令姐太执着,她陷得太深,最后她怕是自己都不明白是爱着孝穆皇帝,还是执着于她那份爱情。” 她爱错了人,选错了男人,但她抽身而退,如今依然从容尊贵的生活着。 司徒贵妃泥足深陷,过于执着他为什么不爱自己,所以她绝望之后自尽了。 萧菀和司徒贵妃都曾经是士族女郎的佼佼者,两人成长的经历相似,婚姻的状况相似,但结果却是天差地别。如果萧菀是司徒贵妃,在得知孝穆皇帝有王妃的情况下, 绝对不会顶着侧妃的名嫁进齐王府。 司徒广听了萧菀的话,对屡次算计司徒贵妃的淑妃也没那么大的恨意了,后宫争宠哪有对错? 京城茶楼连着酒肆,饮茶大多是附庸风雅的士族郎君所做,但饮酒在大夏帝国却广受百姓们的喜好,同至交好友小酌几杯,叫上几个歌姬陪伴,是京城百姓喜闻乐见的活动,因此酒肆茶楼后面的宅邸,往往是歌姬舞姬的住处。 名门士族郎君出行总会带着自己家蓄养的歌姬舞姬,若是碰见欣赏的朋友会以把她们相送,这在大夏是极为风雅的事情。 “这位兄台真真是好气度,好才学,我将这几名歌姬送给兄台!” 围在一旁的歌姬面露喜色,含情带羞的看向跪坐在主人对面的郎君,她们就从没见过比那位郎君更有气质,更俊俏的人,她们已经过惯了转送的日子,新主人这般俊俏,风姿翩翩得仿佛天上的仙人,她们自是欢喜的。 喝茶的年轻郎君看向茶楼外的目光凝滞起来,白玉的手指扣紧了茶盏,不过半年没见,她出落得更加秀美,同她身边英俊的秦王世子游玩,任谁看到都会说他们相配的。 “司徒兄?”顺着友人的目光看去,同样很俊秀的青年洒然失笑,“秦王世子和萧女郎!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司徒兄刚来京城不久,不知他们???” 被称作司徒兄的人探头到窗外,“阿琳!” 萧琳闻声抬头,茶楼的二楼上是司徒九郎?阳光使得他的眼眸金黄璀璨,他比临别时候消瘦了一些,可也比那个时候更有精神,身上隐隐透出来的威势足以证明他不再是司徒族长羽翼下的小鹰,不再是士族将来的领军人物。 “九郎。” 萧琳灿烂的笑着,仰头问道:“你什么时候进京的?” 司徒尚突然多了几分的烟火气息,专注的看着下面的萧琳,笑道:“刚到。” 茶室里的男男女女,但凡看到司徒尚笑容的人都痴痴的,世上怎么会有这样俊美的郎君? “九郎???司徒兄???”在他旁边的人张大嘴巴,撑着桌子的手臂颤抖,“司徒九郎?您是???您是谪仙司徒九郎?” 司徒尚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对茶室里痴迷于他的男女也不在意,对萧琳道:“上来,你请我喝一杯!” “好!”萧琳笑容越发耀眼,拽了一下愤愤不平的李炫奕,“你是先带着药材回道观,还是同我一起?” 李炫奕抬头时,看到了司徒尚不肯服输的眸子,对萧琳他温柔若水,可对自己却是战意十足!虽然眼下的司徒九郎成长了,但自己这些年也不是白白浪费米粮的。 两人的目光碰触到一起,火花四射,两人几乎同时在心底说,你若战,我奉陪! 萧琳看不了看他们,叹息道:“让别人知道了,一定会劝我早一点离开,别耽搁你们!” ps三更送到,明天保底双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结盟 战意浓浓的两人同时尴尬的看向好无愧意的萧琳。 他们是为谁啊?在大夏帝国,不是没有相好的男子,这等风流韵事是不上档次的,因为司徒九郎容貌如同辉月般俊美,有许多好此道的男人被他收拾得惨不忍睹,俊美是俊美,但他用实际行动证明,在他身上打歪主意绝对行不通。 李炫奕那就更别提了,从来骄傲得不同任何人接近,认识萧琳之后,连女子都不能近他的身体了。 他们这两位大夏帝国最为优秀的郎君,一主贵,一主兵,皓月同骄阳就这么被萧琳‘调戏’了。 换一个人,他们会联手弄得说出这番话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对萧琳...她的笑颜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晃得他们睁不开眼睛。 “九郎,且稍等,我请你饮酒。” 萧琳又向李炫奕说道:”走,一起喝一杯。” 楼上楼下同时传来一声好字,“好。” 两人都经历过变声,他们的声音都很好听,九郎显得沙哑一些,萧琳上楼梯的时候,想着是不是在吴郡说话太多了。 拉开茶室的门,萧琳看到跪坐在窗前的司徒九郎,从坐姿看,他许是比离别时高了一些。 方才茶室里的莺莺燕燕们早就不知去向了,萧琳踏踏的走进茶室,在司徒尚对面的男人连忙起身,确定了司徒尚的身份,二十出头的青年知道在场的三人他都得罪不起。 “萧女郎坐。” “秦王世子殿下坐。” 他的家族或者说他所拥有的权势在他们三人眼中算不上什么,神色谦卑的让开座位。按说他应该告辞离去的,但好不容搭上司徒尚,就这么走了,他又一点不甘心。 司徒尚含笑看着萧琳入座,萧琳笑盈盈的说道:“你比以前更俊秀了,谪仙之气越浓。” 李炫奕坐在萧琳身边,接了一句,“你直接说他更不像是人不就好了。” 随后挑衅的看了司徒尚一眼,李炫奕挑起眉梢,“谦谦君子,身具士族凤仪的司徒九郎不会在意的,哦?” 司徒尚淡淡一笑,话语却寸步不让,眼睫毛微垂,“秦王世子过得很逍遥自在。丝毫不像是身背重罪,我也看不出世子殿下有为秦王担心的样子。以世子殿下的胸襟,身具皇族的的傲气,你也不会介意的,哦?” 一样的语气,不一样的话语,从他们口中说出来的效果是一模一样的。 萧琳倒茶,饮茶,仿佛丝毫感觉不出他们之间的暗斗,站在一旁的青年瞪大了眼睛,显得不敢置信,谪仙司徒九郎还有这样的性情? “茶水太淡了,我想喝酒。”萧琳从荷包里拿出梅花形的银定子,“酒逢知己千杯少,上好酒!” 司徒尚对方才一同饮茶的青年道:“过两日你到太尉府上寻我,我们再详谈。” 本是赶人清场的话语,在司徒九郎口中说出来格外的不同,傲得不带有一丝的烟火气息,仿佛被他赶走是荣幸一般。 青年拱手作揖,“范阳崔家十二郎必将拜会司徒九郎。” “再会!” “再会。” 范阳崔家十二郎离去。 李炫奕道:“没想到你也会同二等士族结交,你有事要范阳崔家办?” 别看司徒尚仿佛什么都不在意,李炫奕可是知道,若是没有十足的好处,司徒尚绝对不会同范阳崔十二郎再见,阴险狡诈的狐狸是李炫奕在心里给司徒尚的起得外号,当然这一点他可不敢同萧琳说。 司徒尚缓缓的说道,“多谢秦王世子的提醒,范阳崔家世代为朝中御史,十二郎的祖父如今是御史中丞。我故去的姑姑也可借御史中丞之口说很多的话。” 李炫奕哼了一声,“你不必故意气我,便是我不提,你会放过御史中丞?俗语说无利不起早,你同崔家十二郎见面只怕不是偶遇。” “你们两个是不是先拌嘴,后比剑?若是再分不出胜负的话,是不是打算将京城翻一个个儿?”萧琳语气里带着浓浓的不满,“刚见面就冷嘲热讽,真真是难为你们两个了。” 萧琳端起倒满了清酒的酒盏,“喝酒都不安生。” 一个一个酒盏堵住他们的嘴,司徒尚举了举酒盏,李炫奕同样回敬,谁也不肯认输般将萧琳倒得酒喝了,李炫奕抹着嘴角,“他那杯酒好像比我方才的少。” 萧琳拿起桌子上点心塞在李炫奕口中,嗔怪的撇他一眼,这点小事还要争? 司徒尚的手指弹了一下白玉酒盏,萧琳默默的叹了一口气直接将盛放点心的盘子推给司徒尚,“你们再如此闹别扭,什么都要争,我不伺候了!” “真正将京城翻个儿的人不是我同秦王世子,而是你——怀柔县主。” 粗糙不够精致的点心放到口中却很甜,司徒尚唇边多了一抹暖意,“一切已经为阿琳准备好了,曾经有人责骂帝王,一骂名震天下,阿琳,你可曾准备妥当了?” “行不行的我也没必胜的把握,好在我并非求名求利,我可不想以骂人名震天下,哪怕我问责的人是陛下!”萧琳脸颊驼红,瞄了一眼李炫奕,“总不能眼看着他被人折断羽翼,上次给你写信之后,京城皇宫又有了另外一番的变故,有些早就准备好的说辞用不上了,到时还要看临场状态如何。” 司徒尚将三个空得酒杯倒满了酒,看出萧琳信心不足,笑道:“这可不像你。” 李炫奕没等司徒尚说话,举杯就喝,喝得很急,他有不弱于司徒尚对萧琳的爱慕,可此时司徒尚已经全掌士族了,他...他却安慰不了萧琳,甚至需要阿琳帮忙。 萧琳道:“总是要试试的,不是对上金殿质问陛下没有信心,而是我身边的出色的长辈太多,我有点怕让她们失望,更...更担心...他...“ 李炫奕自顾自的饮酒,司徒尚清亮的眸子深沉凝重,萧琳没有说下去,她能将司徒尚当作知己,而李炫奕呢?他对自己到底意味着什么? 司徒尚洒然一笑,“送你一句话,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五十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句话是荣养的祖父最后对我说的。” 他说得轻松,可萧琳知晓老司徒又怎会轻易的放弃把持了一辈子的权柄? 李炫奕同样也是明白的,想了想主动给司徒尚到了一杯酒,声音略带沙哑,“你使得士族重现荣光的话,司徒族长也不会再留有遗憾!家族最终是要交给你的,早交一点,晚交一点,没区别。” “你这是在安慰我?”司徒尚身体前倾,看到李炫奕眼里的懊悔,笑道;“你真是赤诚!” “司徒尚。”李炫奕冷哼了一声。 喝了李炫奕递过来的酒,司徒尚眸子重现皓月般清冷的光华,“我虽是被祖父揍了一顿,可不后悔当时的选择,未来统领群雄,我等不了, 士族也等不了,京城传来的消息,我不得不来。“ “今日——我们是对手,也是朋友!”李炫奕坐直了身体,掩藏起方才的喜怒形于色。 两人同时举起酒杯,啪...酒杯相碰,同时说道:“来日——是敌人,也是知己,以后碰面无需留情。“ 萧琳张了张嘴,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互不相让的两人很有派头,也很吸引人,”喂,你们就不能成为共繁大夏帝国的人?非要争个你死我活?” 司徒尚同李炫奕目光同时看向萧琳,她笑颜如花,清丽灵动,她是他们心底最明亮的那抹亮色。 “我不相信九郎不知士族之危,我亦不相信李炫奕不懂得在兵灾之苦。当年开国皇帝,天下分三权,士族,皇权,道统互相制衡,互相依存,我从不认为是当年的形势所迫,或者什么司徒家祖宗为情所作出的选择。” 萧琳眸子同样是亮晶晶的,白玉般手指攥着酒杯,下颚微扬起,“谁都想让大夏帝国万古流芳,两虎相争,两败俱伤,难道你们想让后世的史书上点评你们两个是祸国动乱的根源?司徒九郎谪仙一样人,才比天高,李炫奕烈火一样的性情,勇冠三军...“ 萧琳压了压他们两个,”等我把话说完,你们再说。” “我知道你们各自有守护和坚持的东西,我只想说一句话,大夏帝国繁荣昌盛,你们守护得才有价值,一旦内乱不止,胡族入侵,眼下繁荣富贵的京城就会如同泡沫一般破碎消失了,外面的百姓也会遭受屠戮,你们可别告诉我不知胡族的残忍嗜杀。” 萧琳举起酒杯,笑盈盈的等候两人碰杯共饮,”好好想想,什么对你们来说是最重要的。” 淑妃娘娘可以不管百姓死活,不管身后名,但眼前的两人不会,他们也许会因为倾慕自己而敌对,但他们更想做出一番事业来。 李炫奕笑了:“你说什么我都听,你对我来说最为重要!” 他率先碰到了萧琳酒杯,司徒尚缩了缩手臂,最后还是举起了酒杯,三只杯子碰到了一处,同时说道:“为大夏帝国,干!” 本来火与水的较量,加入一道轻快悦耳的女声后,仿佛火在水上燃烧,火同水奇迹的融合在一处. 这次会面也被后世人称为荣兴之盟!也被更多人称为‘情敌’的信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 和亲 喝了结盟酒,自然要办正事了。 司徒尚君子坦荡荡,简略得说了几句吴郡夺权的事情后,重点提起了萧琳给他书信上的安排。 李炫奕此时也放弃对司徒尚的成见,专心听着司徒尚的布置,萧琳偶尔插言,往往会起到中和司徒尚和李炫奕火气的作用。 三人凑在一起研究着,推演着,如何才能取得最大最好的效果。 萧琳越来越觉得身上的负担重,但也因此越发精神了,这么好的机会千载难逢。 “吴郡那边已经行动了,在陛下批奏折子的地方,我已经安排那名士族郎君的家里人闹事了,我想这件事很快会传遍京城,最迟...” 司徒尚眸色深邃,低笑道:“最迟明日。” 萧琳点头道:“我再准备的详细一些。” “这次声势会比想象得大,阿琳,你要小心。”司徒尚略带几分的担心,“东宫的事情...秦王世子救了你,可你经历过太子殿下的不堪,这一点在陛下受困的时候,一定会有人提出来的。” “我知道。”萧琳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他们会说一些不是很动听的话,想借此扰乱我的思路,在朝廷上没有谁能帮我。” 李炫奕面露不舍,”谁说的,我帮你!“ “你揍他们一顿?”萧琳笑盈盈的问道。 李炫奕摇了摇头,“像他们那样的老狐狸是不能用拳脚镇压的,打了他们,反倒显得你没道理。辩难...大夏什么时候能破辩难?因为辩难也是才学之一,多少华而不实的人沉迷于辩难?” “这话有些过,道理不辩不明,不辩难理论没有进步,擅长辩难的人也不都是华而不实的。”司徒尚看了一眼愤愤不平的李炫奕,“你自己不擅长辩难便说这样的话,实在是有失偏颇。” ”谁说我不擅长?” “那咱们比一比?” 司徒尚邀战,李炫奕差一点好字就脱口而出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冷静,冷静,李炫奕在辩难上敌不过司徒尚,”口舌有用,还是拳脚有用?“ 萧琳扑哧一声笑了,“你们哪日不吵架,日子是不是过不下去?” 司徒尚同李炫奕对视一眼,同时别开目光,萧琳恢复了往日的自信欢快,这样他们也可以少点担心。 ”阿琳。”司徒尚缓缓的说道:“我整合士族后,得到了一则消息。” “什么消息?“萧琳和李炫奕见此同时认真起来,司徒尚这样正视的表情很少见的。 司徒尚眼里划过几许的犹豫,萧琳催促道:“有什么话不能说?是关于淑妃娘娘?还是...我娘?” “这件事背后是不是有淑妃娘娘的意思,我不知,可我知道在西北丹阳真人所图不小——佛道之争极是惨烈,不是京城突然出现变故,丹阳真人也不会放下前期的投入赶回来。陛下扶持佛教压道统之心显而易见,可佛教的和尚们...他们...“ “怎样?” “同道士一样,坚持自身的信仰,百死不悔。”司徒尚脸色十分的凝重,虽是没明说萧菀在西北做了什么,但萧琳能想得到,母亲同淑妃娘娘为知己,母亲的手段又怎会少了? 萧琳眯了眯眼睛,“九郎,是不是佛教的和尚找过你?” 司徒尚眨眼,鼻音很轻的嗯了一声。士族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司徒尚会受到和尚们的‘关照’。 手指指尖碰触清酒酒面,萧琳淡淡的一笑:“你说若是颠倒过来,佛子会不会对道统留有余地?九郎会不会同情铁腕之下的道士道姑?会不会想利用急于宣扬信仰的他们?” “阿琳...”司徒尚眼底闪过几分尴尬,身上的重任无法让他完全站在萧琳的角度上考虑。 “你会!”萧琳笃定的说道:“没有会能拒绝这样的诱惑,九郎为了达到目的也没有什么是舍不下的。谪仙必是无情,拥有仙格的九郎怎会为凡人停下心中的抱负?” 司徒尚抿了抿嘴唇,眼睑低垂盖住清冷的眸子,”我没有答应他们,也没给他们任何的承诺。” 萧琳明了般的笑道,“九郎一贯谨慎,没有明朗的局面,岂可轻易下注?” 三清道统在大夏实力太过强大,即便佛教有士族的扶持都不一定能争得过三清道统,万一惹怒了三清祖师的话,士族会损失不小。在佛教没有暴漏出足够的实力前,司徒尚是不会插手信仰之争的。 萧琳看着司徒尚,“你是士族领袖,你做出这样的决定,我不怨你,也不会怪你,更不会不拿你当作朋友知己,但是,九郎也不用来试探我,无论我娘有多么残忍,我都会站在她身后支持她!你也别想从我口中听到三清道统世俗势力的详细消息。” “我同我娘走投无路的时候,三清祖师庇护了我们,给了我娘尊严,给了她同祁阳侯对抗的实力。”萧琳慢慢的起身,“恩怨分明,快意恩仇,这是我娘和姑祖母对我的期盼。” 司徒尚合了一下眼睛,强忍住拽回萧琳的冲动,”方才为繁盛帝国的誓言可在?“ “当然在的,我也希望九郎不要忘记这话。”萧琳理了理胸前的垂发,”我说过的话都会记得。” 司徒尚和萧琳相争,李炫奕本应该高兴的,可他此时却高兴不起来,叹息道:“司徒九郎,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说?憋在心里,让阿琳误解你很好玩?” “你在帮我?”司徒尚好笑的看着李炫奕,“世子殿下的胸襟在下佩服。” 李炫奕眉头一挑,道:“不用佩服,我不是帮你,你输得心服口服才会有真诚的祝福,我可不想十年,二十年后,你来对我说,你只是输在了责任上,输在了君子风度上。” “你们对和亲怎么看?” “和亲?” 李炫奕和萧琳同时愣住了,“怎么会有和亲?“ 司徒尚回道:“草原上在胡族地位崇高的萨满是佛教密宗的分之,他们对我说了一句话,有人同意萨满的要求,胡族同大夏和亲。” “这个人是谁?”李炫奕炸了,“和亲意味着叛国!我父王同几十万戍边军抛头颅洒热血为得是什么?竟然想到了和亲?数典忘祖的畜生!胡族想要的人会不会是公主?他们也真敢想!” 萧琳皱眉道:“不是公主,你就不生气了?大夏帝国的任何女子都是贵重的。” “我错了。”李炫奕麻利的认错,同时喃喃自语:“到底是谁?” 司徒尚道:“谁得力,谁想让胡族此时安静下来,谁在同草原上的萨满相交,就是谁。” 萧琳同李炫奕对视一眼,淑妃?还是萧菀?淑妃是李炫奕生母的这件事眼下还没人知道,萧琳也不打算告诉司徒尚,如今淑妃手中最能抗衡士族,逼士族让步的力量就是秦王和戍边军,可若想戍边军调动的话,胡族必须得到好处肯安定下来,所以淑妃许诺和亲?所以萧菀在系西北多方筹谋只为了和亲能顺利? 李炫奕握紧了拳头,如果淑妃是这样的女人,她不配得到父王的爱恋,不配做自己的母亲!以女子和亲对大夏来说是难以洗刷的耻辱,,也是对秦王二十多年九死一生戍边的侮辱。 萧琳握住了李炫奕锤向桌子的手腕,对李炫奕摇摇头,司徒尚眼睛眯成了一道缝隙,他们彼此的眼神交流让他不舒服,更深一层他们有秘密,是司徒尚没有察觉的秘密。 “不会是她,也不会是我娘。” “你这么肯定?”李炫奕反手握住萧琳的手,“如你所言,她们不在意身后名,她们什么都敢做。” “但她们在意我!”萧琳嘴角微弯起,“如果和亲是她们同胡族萨满定下的,那么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去胡族和亲了。“ ”毛绒团子!“李炫奕手越收越紧,气愤的说道:“你敢去胡族和亲,我就敢领兵杀过去!” 司徒尚再一次饮酒,甘甜的清酒入口却有着淡淡苦涩,他们交握的手,真是刺眼啊,司徒尚伸手直接拉开他们,三人同时愣住了,司徒尚看了看自己的手,扶着额头道:”我没醉。” 李炫奕道:“我知道你没醉,换了我,也会一样!” 司徒尚虽是合着眼睛,但萧琳却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是看着自己的。 只听他低沉的说:“我也不会准许你去和亲,阿琳,莫要用这种方法让丹阳真人后悔伤心,你虽然坚强,但胡族太野蛮,太落后了。” 萧琳淡淡的说道:“我有说万一是吧,我相信我娘不会做这样的决定,她和淑妃娘娘比我更骄傲。” 揪了一下李炫奕的耳朵,萧琳醉意朦胧的笑道,“我只是让那个笨蛋不在冲动。” 就算淑妃不在意身后名,但她还能不在意秦王?只要有和亲的事情发生, 秦王一准自尽谢罪。 被揪了,李炫奕却笑得开怀,得意的瞥了司徒尚一眼,司徒尚睁开眸子,抬手扶正萧琳的头上的簪子,手指似不经意间划过她的耳朵,“阿琳,和亲如何都不会发生,我保证。” ps明天上金殿了,咳咳,为了把后面的内容调整过来,小醉已经尽力了。情敌争锋没有再写得惨烈一点,小醉泪奔中。 推荐超萌可爱的卫幽新书《丹凰》,重生在硝烟弥漫的三十年前,与宿敌站在同一起跑线上,颜筝逆世重生,铁腕颠覆天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 鬼魅 在他们三人在茶楼会面的时候,淑妃已经得到了消息,再次询问一遍,“你是说司徒九郎已经到了京城?” “回主子的话,司徒九郎今日上午进得京城。” 淑妃翻开着丹药瓶子,峨眉微拧起,“司徒九郎单独一人进京的?” “听说与他同行的是范阳崔家十二郎,御史中丞崔大人嫡出的小儿子。他在茶楼宴请结交司徒九郎,如此他们才会碰到。” 淑妃淡淡的说道:“司徒九郎不简单,随便碰到一个人都能用,孩子们的事情,总是他们的缘分,本宫说多了不好。” 仆从心悦臣服的说道:“您说得是。” 说多了不好,可主子您没少为秦王世子安排!您不说,您做。司徒九郎面对有淑妃支持的秦王世子困难一定不小。 淑妃知晓亲近仆从的想法,她不帮着李炫奕哪成?儿子虽是不像秦王那快木头,但关键时候也会讲究一些士族磊落的古风。 淑妃其实最看不上什么磊落,看不上君子风度,这个世界上或者说你的对手不可能都是君子,都同你就讲高风亮节。 “哪怕君子广都厚着脸皮去了三清道观,他可是公认的衣冠磊磊,光明磊落的士族郎君!” 淑妃打开药瓶倒出了一颗丹药,拇指食指夹住丹药,将丹药举在眼前,“陛下可听了北府军调动的消息?” “听说陛下发了好一顿的脾气,摔坏了不少的东西并且骂司徒太尉不忠不孝。” “司徒太尉那老狐狸是不怕的,他手中可是有玉版的,又是先帝的托孤的重臣。”淑妃勾起的嘴角,“陛下这是恨上加恨,当日若不是司徒太尉手持玉版带领朝臣闯入后宫,陛下同那个贱人的奸情也不至于就被撞破了。司徒贵妃自尽后,北府都尉司徒六郎夺得了掌印并命令北府军调动操练,陛下不愤怒才叫怪了。” 仆从心悦臣服躬身,“不是主子运筹帷幄,哪有今日的局面?“ “本宫首次给人做嫁衣,怎么也得功德圆满才行,若是失败了,本宫哪有脸面见那个臭小子和阿菀。”淑妃眉眼笑开了,“不论她们,单论阿琳,本宫也是喜欢她的。阿菀在西北同抗衡佛教,又同胡族...总之本宫感激她,她把阿琳当作性命看待,本宫不敢大意,这次金殿责问也关系着以后事情的进展,帮阿琳等于帮本宫。” “只会下去,本宫一定要万无一失。” “喏。” 淑妃似想到好玩的事情,眉梢微挑,“你说陛下很生气?” “是。” “把这件事告诉玉嫔。” “喏。” 淑妃笑得意味深长,捏紧了药丸,“本宫真心希望今夜玉嫔侍寝,不管如何玉嫔是不会错过这样亲近陛下的好机会,今晚陛下寝宫一定会会很热闹。本宫让你安排的事情可做好了?” “保证万无一失,贵妃娘娘的灵魂不散,自尽的人总会留恋最恨或是最放在心上的人。” “说得好,本宫也这么想。” 淑妃将药瓶递给仆从,“拿去给玉嫔,本宫只看热闹,不适合参合呢。” “属下明白,玉嫔不会让主子失望。“ 月上夜空,群星璀璨,淑妃脑袋靠着窗棂仰望着夜空,明天又是个好天气,群星落入淑妃眼底,本来杂乱无章的星星幻化成七郎的样子,淑妃舔了舔嘴唇,一抹情潮涌现在唇边,还得再等两日才能再同七郎缠绵... 淑妃并非纵欲的人,十几年在后宫中打滚魅惑孝穆皇帝,她对敦伦之事看得很淡,但同七郎一处的时候,她欢喜得身体是颤抖的,想要七郎的感觉那般的急迫。 ”最大最亮且离着最近的两颗星星,是你同我!“ 淑妃摸了摸脖颈上滴珠项链,直到现在她还没忘记这句话,仰望相伴的两颗明亮星辰,七郎,可曾忘记?若是你忘了,我非让你哭出来不可!好想欺负七郎啊。 换做以前,淑妃今夜会陪伴孝穆皇帝,并亲自验收效果,可如今...她再也无法忍受孝穆皇帝的碰触她了,同七郎一起后再同孝穆皇帝是对七郎来说是侮辱。 夜幕下的皇宫肃穆宁静,琉璃砖瓦静静的反射着月光星光,同白天相比,皇宫此时少了继续的金碧辉煌,除了当值的宫女内侍之外,很少有人再在后宫中走动。 最近都知道陛下脾气不好,轻则杖责伺候的宫女,重则要宫女内侍的性命,如今伺候孝穆皇帝是个苦差事。 司徒贵妃自尽之后,宫里便总是出现鬼影,于是有传说,司徒贵妃是冤死的,所以才会找仇人索命,司徒贵妃可以说是被陛下逼死的,死前又以血发誓诅咒陛下,于是司徒贵妃回来索命的流言越穿越广,只是没有人会告诉孝穆皇帝。 皇帝寝宫,孝穆皇帝推开玉嫔递过来汤碗,脸色灰白没有血色,烛火映衬着他深陷的眼眸,“你给朕滚开。” 玉嫔拖着被淑妃鞭挞过的身体,身上的伤痕并没有痊愈,因此她的脸色也不该好看,显得很是苍白。虽然她才在后宫里生活了不足五日,可做玉嫔这几日让她生不如死,也让她明白了想要得到尊严地位必须依靠孝穆皇帝。 失去了才知道可贵,玉嫔十分怀念自己做秦王妃的日子。 “陛下若是不用汤药,身体怎能好转?臣妾亲自熬得安神汤药。”玉嫔苦苦劝说,“朝中的事情虽是要紧,可您的龙体更要紧。臣妾也知道朝中士族闹事,可陛下万一熬坏了龙体,司徒太尉等人岂不是更张狂?没有陛下,谁来压制他们?陛下...您才是大夏的定海神针。“ 孝穆皇帝冷笑:“朕让你进来,一不是让你侍寝,二不是让你来教育朕。” “陛下。” “朕只问你一句话,你可知道秦王调兵的令牌在何处?” 玉嫔因为孝穆皇帝提起秦王而身体一颤,嘴里越发的苦涩,秦王虽是沉默寡言,心也不在她身上,但他以前是信任自己的,尊重自己的,同如今的日子相比,以前像是在仙境。 “朕问你话,你敢不回答?还是你心里惦记着秦王?”孝穆皇帝拽住了玉嫔,面容狰狞,“你想回去找秦王?” “臣妾不敢。”玉嫔脖颈被孝穆皇帝捏得生疼,喘息着求饶着:“陛下...臣妾只想侍奉你...” “你若是能找到秦王的调兵令牌,朕封你为妃,你将来生下皇子,朕册立他为太子,你同秦王的三个儿子...除了李炫奕,朕都会关照的。告诉朕,秦王的调兵令牌在何处?” 玉嫔沙哑的说道:“在...在...”在淑妃手上! 香炉里香烟滚滚,孝穆皇帝眸子赤红起来,玉嫔心里很是紧张,还没等她说出答案,孝穆皇帝将她压在床榻上,“朕头疼,头好疼。” 孝穆皇帝像是疯了一样捶打着脑袋,撕扯着玉嫔的衣服,在他情绪最为激动的时候,突然指着门口大骇道:“司徒贵妃...你竟然还敢来找朕?朕是真龙天子,朕不怕你,更不怕你的诅咒。” “是你蠢,是你傻,朕不利用你利用谁?” 孝穆皇帝从床榻上跳下来,敞着衣襟,手臂不停的挥动着,“该死...朕不怕你...朕不怕你...” 玉嫔捂着胸口出喘息,看张牙舞爪的孝穆皇帝,玉嫔以为他疯了,仆从围着孝穆皇帝劝着,小路子像是死了爹似的难过,“陛下, 您这是怎么了?您这是怎么了?” 一盏茶的功夫,孝穆皇帝像是抽干了力气跌坐在地上,他的脸色更为难看,像是白纸一般苍白,“你吓不倒朕,你吓不倒朕...” 在所有人以为孝穆皇帝因为压力太大而崩溃的时候,突然间在他们眼前闪过一道白影,是一个劈头散发的女子的影子...所有人都打了机灵,背后冒着彻骨的冷汗,接着那名女子沙哑并慢悠悠的飘着说:”我...诅咒...你!我...诅咒你...” 此起彼伏的尖叫,胆小的宫女内侍都吓晕过去了,而稍微胆大的人也瘫软在地上瑟瑟发抖,玉嫔见过司徒贵妃临死前的模样,这道影子太像司徒贵妃了, 玉嫔尖叫一声,一翻白眼晕了。 孝穆皇帝眼看着那道影子飘忽着,诅咒着,他同样吓得够呛,又经过方才的刺激,孝穆皇帝觉得喉咙有点腥咸,噗得一声,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司徒... 朕不怕你...” 孝穆皇帝喷血之后,那道影子也随之高声奸笑着消失了:“本宫还会再回来的,再回来的。” 小路子爬到孝穆皇帝身边,抱住几乎昏厥的他,“陛下,陛下。” 孝穆皇帝感激的看了一眼小路子,“还好,你对朕是忠心的。” 说完这话,孝穆皇帝也晕厥了过去,小路子看了看周围的人,冷声道:“今日的事情谁也不许说出去!” “喏。” 翌日清晨,小路子叫起,“陛下,今日有大朝,并且有紧急消息,太尉大人让奴才传话给您,您今日必须上朝去,说是出大事了。” 另外一边,在三清道观的门口,一袭素色襦裙头戴玉簪的萧琳同萧居士和萧菀道别后,翻身上马,萧琳回头笑道:“等我的好消息,娘,姑祖母,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萧琳站在宫门口,视线似能穿透厚重的宫门看到金銮殿,压了压襦裙,萧琳高声道:“我欲求见陛下,为秦王世子伸冤!” 推荐书名:《玉琢》 作者:坐酌泠泠水 简介:古代重生女和现代穿越男的故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责问 坐在金銮宝殿上的孝穆皇帝头疼愈裂,坐如针毡。 昨夜被司徒贵妃的冤魂吓到昏厥,孝穆皇帝的精神状态不好。他不想这样的丑事被司徒爱太尉等人知道,来上朝之前下令小路子杖毙了昨夜伺候的内侍宫女,并且让小路子将玉嫔严格看管起来。 玉嫔和淑妃的差距就在此处,换了淑妃侍寝绝对会让孝穆皇帝更亲近她,而不是像玉嫔一样被厌弃。 也许最近杖毙的人太多,孝穆皇帝今日感觉到神情恍惚,隐约间总能听到哭声和求饶声,本就很厉害的头疼,此时此刻更为严重了,坐在龙椅上的孝穆皇帝看大臣都有了重影。 不知是不是错觉,孝穆皇帝总能感觉到司徒太尉等人对他的嘲笑和怨恨,双手紧紧握着扶手,孝穆皇帝勉强维持着镇定之色,”众卿有何事?“ 满朝文武,孝穆皇帝竟然找不出一个他完全信任的人!哪怕对他提拔起来的寒门代表唐大人,他也无法信任。 上大夫司徒广道:“回陛下,昨日丹阳真人重罚贪污银子的祁阳侯,在三清道观鞭挞祁阳侯,这是丹阳真人亲笔写的奏折,臣恳请陛下御览!” 司徒广可是争取了好久,才得到萧菀同意由他转交奏折。 孝穆皇帝眉头紧锁,司徒广对萧菀之心,人人皆知,今日...他转交奏折是不是意味着萧菀给改变了对司徒广的印象? 萧菀可不单单是个女人,她手里掌握着三清道统世俗的势力...这股势力若是偏向萧菀娘家萧家还好,一旦偏向司徒一族...对他来说是个大麻烦。 掂量着手中奏折的分量,孝穆皇帝看向司徒广的目光格外不同,“丹阳真人怎会让上大夫代为转呈奏折?她竟能指使朕的上大夫?” 司徒广不是听不出孝穆皇帝的试探,也不是感觉不到朝臣们对此事的关注,他俊美的脸上露出一抹温暖的笑意,诚实的说道:”回陛下,以后丹阳真人的事情就是臣的事情。“ 司徒太尉睨了他一眼,捏紧了手中的玉版,丢人啊,至于高兴成这副模样?萧菀可没答应还俗嫁给你!司徒太尉唇边露出一丝欣慰,四弟多年的苦恋总算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日了。 孝穆皇帝心情却格外的沉重,丹阳真人是个护短的女人,看中司徒广的话,绝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他! 打开丹阳真人的奏折,上面罗列除了祁阳侯的罪证...孝穆皇帝眼前有些模糊,胸口闷得生疼,祁阳侯和唐霓辜负了他的信任,当初真不该将唐霓赐给祁阳侯做平妻!谁能向想到祁阳侯竟然这么没用,竟然留不下萧菀? “朕看祁阳侯只是一时糊涂,许是下面的人所为,丹阳真人惩罚过重了。” 孝穆皇帝强忍着怒气为祁阳侯开脱,若是祁阳侯贪财,那一直扶持祁阳侯的皇帝又是什么? 司徒广道:“陛下此言差矣,祁阳侯总是看不清属下,臣以为他的过错更大,丹阳真人责罚有理。” 孝穆皇帝按了一下发胀大脑,道:“司徒太尉。” “臣在。” “你是为这点小事知会朕的?”孝穆皇帝没有再给司徒广辩解的余地。 “回陛下,东郡太守有奏折,那位被您下令处死的士族子弟亲人喊冤,这事可是大夏帝国千百年来,第一个士族子弟为贱民偿命的案子,臣不敢大意,特请陛下决断。” 司徒太尉给了司徒广一个闭嘴的眼色,今日可不是司徒广发挥的时候,九郎为了这件事逼得司徒族长都养老去了,司徒太尉虽然为儿子骄傲,但同时也对儿子很是忌惮。 详细的将东郡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司徒太尉道:“如今风声传入京城,传入吴郡...无论是士族,寒门,还是平民百姓对从此事多有议论,臣以为此事无法耽搁了,您必须尽快有个决断。” 孝穆皇帝道:“议论什么,大夏律例,王子犯法同庶民同罪...” 就在此时,殿门外的内侍道:“回陛下,怀柔县主请见,并且她欲为秦王世子殿下鸣冤。” 孝穆皇帝忍不住的拍着脑袋,不对劲...这不对劲...好疼...头好疼啊, “让她进来,朕倒是想听听李炫奕有何冤枉可言!如果不是李炫奕胆大妄为,朕...朕...” 他怎会像今日这般头疼难受?司徒贵妃也不至于自尽,孝穆皇帝也不会失去了钳制司徒家的筹码! 今日的困境,得从李炫奕废了太子说起,北府军意动,戍边军不宁...孝穆皇帝感觉到皇位的危机,他如何不恨李炫奕? 萧琳还敢来给李炫奕喊冤?孝穆皇帝对萧琳没有一丁点的好印象了。 司徒太尉已经同出身士族的同僚们打好招呼,他们不会阻止萧琳见孝穆皇帝,寒门唐大人虽然有心说话,但如今局势未明,陛下又是心意已决,他不敢在此时违逆脾气不好的孝穆皇帝,萧琳不过是一个小女郎,虽然聪慧,但也应该不会比丹阳真人难对付。 如果今日上殿的人是萧菀,他们会重视许多。萧琳的名声比起萧菀来差了很多的。 大殿门口出现了一道身影,众人看去,影子逐渐清晰,一身穿素襦裙,脚踩木屐,绾发带簪的女子走进大殿。 木屐踩在路面上悄无声息,女郎花样的容貌,唇边两道含笑的梨涡格外显眼,黑宝石般的瞳孔黑亮沉稳,她仿佛不是走上金殿,像是在寻常地方一样自在悠然。 不说别动,但就这份沉稳镇静,萧琳已经让很多人刮目相看了,很多人有了心底涌起一个念头,能让赢得司徒九郎和秦王世子爱慕的女郎,又岂能是凡夫俗女?也许他们都忽略了在萧菀身边的萧琳! “见过陛下,叩请陛下万安。” 萧琳规规矩矩的福身,声音极是清凉好听,又带有吴郡女子特有的柔软。 孝穆皇帝感觉昏胀的脑袋清醒了一些,对花样的少女...他忍不住有一分的善意,”起来。“ ”谢陛下。“ 袖口摆动,袖口上绣着的暗纹变了颜色,萧琳直径的跪坐在大殿中间,衣裙下垂后,暗纹有恢复方才的素色。 看后的人彼此交换了个目光,萧琳这身衣服看似普通,但这种布料只有三绝隐士有,变化颜色的暗纹也只有顶级士族家中养的绣娘能绣出来,萧琳穿得衣裙一千金只能买买巴掌大的布料...况且就算是有钱,萧居士也不会卖给你! 孝穆皇帝不愿萧琳一进金殿就夺了所有人的注意,更不愿想起往事,本来他登基做龙袍的时候,曾经想向萧居士讨一匹布料的,可萧居士愣是没搭理他。 想到此处,孝穆皇帝对萧琳那丝似有似无的好感尽去,语气沉重且冰冷,”你见朕何事?“ 萧琳微微抬起眼睑,长桥浓密的眼睫再也遮不住明亮秋水般的眸子,”臣有一事请教陛下。” “何事?” “臣也听说了东郡士族不服且闹事的消息。”萧琳淡淡一笑,”臣请问陛下可有应对的良策?“ 孝穆皇帝感觉胸口火辣辣的难受,萧琳说得态度恭谨,但语气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儿。 自从他登基之后,虽偶尔也有人这么同他说话,但那些人哪一个不是名声显赫的人? 在他将士族压得喘不过气的时候,就连司徒太尉都不敢这样!今日孝穆皇帝竟然被一尚未及笄的女郎以这种口气询问良策... “朕有必要说给你听?” 萧琳并没有被孝穆皇帝冰冷的轻蔑的语气吓住,更没有被他阴晦不明的脸庞吓得不会说话。 她已经有了完全的准备,今日孝穆皇帝的状态...萧琳师从姑祖母,自然学得医术,此时此刻孝穆皇帝像是病弱膏肓的病人,他的气色太差了,虽是孝穆皇帝涂了脂粉做掩盖,但能瞒过别人,瞒不过大夫! 前后联想一下, 萧琳心底多了一分的失落,她本想以自己之力责问孝穆皇帝,可偏偏想帮她忙的人太多了,不仅皇帝后宫有,在朝堂上一样有想帮忙的人,萧琳无法忽视上大夫司徒广的关切目光... ”陛下没有必要非说给臣听,可此事攸关大夏江山的根基和安危,容不得臣不过问。” 萧琳此时的身份既是有汤益的怀柔县主,又是士族女郎,再有丹阳真人在她身后,萧琳容不得孝穆皇帝随意处置了,你可以不中重视她,但绝不能忽视她。 萧琳跪坐直了身体,道:“臣有疑问。” 孝穆皇帝手肘撑着龙椅扶手,手掌拖着下颚,直接挑明萧琳的意图:“你今日来不是请教朕,是想责问于朕?谁给你的胆子?“ 这个时候他还不明白的话,孝穆皇帝也太没用了。 萧琳板着小脸,正色道:“是有人给臣胆子,那人就是大夏的开国皇帝,陛下的祖先!” “臣一问陛下,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和不加罪于士族,哪一个重要?” “臣二问陛下,大夏根基同提拔寒门,哪一个更重要?” “臣三问陛下,大夏礼教同陛下赐婚的平妻,哪一个更重要?” “臣四问陛下,太子殿下贪恋美色勉强士族女郎同路见不平达到相助的士族古风,哪一个更重要?” “臣五问陛下,戍边功臣同陛下的私心,哪一个更重要?” ps还有几问明天写。(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章 帝血 金殿上回荡着清脆的声音,在这一刻满朝重臣仿佛都成了背景板,他们身上穿着的高冠博带没有了颜色,即便坐在龙椅上的孝穆皇帝也仿佛被萧琳夺去了所有的光彩。 清理的女郎身上隐约有着暖阳般的光彩。 孝穆皇帝头越发的疼了,嘴唇不受控制的颤抖,有一阵阵酥麻之感,眼前重影更重,这回不仅是两个重影,重影慢慢的变成三个,四个,孝穆皇帝使劲的揉了揉眼睛,重影还是存在的。 面对萧琳的责问,孝穆皇帝嘴唇蠕动回答不出编辑的话,回想以前做过的事情,他也无法理直气壮,一切事情的开端是从唐霓开始的,也是因为唐霓...局面逐渐的失去了控制,如果他不曾用平妻侮辱士族,士族就不会团结一致,原本南北士族的矛盾挺大的,顶级士族和此等士族的矛盾一样不小。 因为他赏赐给祁阳侯平妻,士族之间的矛盾竟然被压下了,最可怕得是三清道统世俗势力有了掌控在萧菀手中,而萧菀的女儿萧琳---今日看来也需要重视起来了。 孝穆皇帝手攥紧了龙椅的扶手,眼底隐现红光,上天还会给他重视萧琳的机会吗?他感觉道生命气息的流失,难道司徒贵妃的诅咒生效了? 萧琳看到孝穆皇帝的痛苦以及苍白的脸色,他的病更重了,本来他应该很值得同情,陛下有野心,有抱负,坐在皇位上的人不希望成为傀儡一样,这一点萧琳理解,然眼下他们是敌人...甚是是不死不休的敌人。 萧琳接续责问:“臣六问陛下,手足之情同贪恋美色,哪一个更重要?先帝的吝太子妃入宫为嫔...陛下晚上不做噩梦么?诛杀先帝王爷,纳获罪王爷的女子入后宫,陛下可有脸面去见先帝?难道说别人的女人或者妻子就是好的?” 避开了玉嫔,萧琳也不愿意秦王受到额外的侮辱,萧琳平淡的说道;“怕不是陛下认为别人的妻子好,而是陛下不够自信!您是不是在他们身上找寻欺压兄弟的快感?在她们身上证明您是先帝最好的一个儿子?您用力必然不小,所以她们入宫没有几年就香消玉殒了。陛下,臣多问一句,乱伦违背纲常的感觉可好?” “住嘴!”孝穆皇帝脸上彻底的挂不住了,捂着被刺痛灼伤的胸口,道:“你一个未出个的女郎在金殿上责问朕后宫之事儿...不害臊。” “臣以为再没有比在金殿上更好的地方了。“萧琳淡淡笑着,漆黑的眼里看不到任何的嘲弄,仿佛君纳臣妻,兄纳弟媳乱伦的事儿同探讨诗词一样的神圣,”陛下既然敢做,还怕人议论么?金殿之上聚集着大夏最有才学最有名望,出身最尊贵的大臣,臣代获罪的王爷们问陛下一句,以妻子赎罪可好?陛下可曾当他们为兄弟?” 太阳穴一蹦一蹦的疼痛,孝穆皇帝此时不是脸色似淤血一般的通红,激动压迫了理智,当激动占据子了整个思维的时候,孝穆皇帝食指点着萧琳,“骚媚入骨...你这般轻浮的女郎,朕怀疑是不是你勾引的太子!男欢女爱,若是你不知羞耻的话,太子中了你的算计也不奇怪。” “陛下,一定要用这样没品儿的话侮辱臣出气么?您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萧琳心中又是气愤,又是恼怒,失望的摇头:“但凡君子和马宁军都不会说出这话,当日在东宫的事情,您不知?用不用请人再给您说一遍?“ ”东宫长使何在?”萧琳不等孝穆皇帝发话,直接说道:“事关臣的名节,关乎秦王世子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还是谋害储君,请东宫长使将当时的情况再说一遍。” “臣复议。”司徒广跪直了身体,朗声道:“臣以为将事情弄明白为好。” “臣复议。” “臣赞同。” 士族出身的官员们全部表示赞同。 环顾四周,孝穆皇帝感觉到孤立无援,十几年的谋划...眼下还是士族威压皇帝...这比太子被李炫奕废了还让孝穆皇帝难过,扶着扶手,“你不要脸面,朕还要脸面,朕的太子...还要名声脸面。” “臣以为太子殿下做出这样的事情,他早就不要脸面了。”萧琳眸色清冷了许多,原先眸底的点点笑意失去踪影,“臣从不妄自菲薄,然有已经有太子妃的太子殿下,哪一点值得臣仰慕行勾引之事?” “臣不说容貌绝美,但也绝称不上无盐女!臣不说傲骨天成,但萧家女郎岂可为妾?臣才学说不上惊天,但在吴郡亦薄有名声,能堂堂正正进入稷下学宫草堂的女子并不多见。” 萧琳眸子似要喷火一般,“即便臣跟了太子,他能给臣更多的好处么?太子殿下又有哪一点值得臣倾心抛下自尊为妾?臣连寒门之父都可不认,臣受得教养没容不得自轻自贱为妾,哪怕那人是太子,是大夏帝国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萧琳的目光像是利箭一般穿透孝穆皇帝的胸膛,孝穆皇帝感觉心跳突然间没了,呼吸极为急促,耳旁嗡嗡作响,仿佛很多人在他耳畔吵闹哭喊...即便如此,孝穆皇帝还能将萧琳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臣本不想说这话的,但陛下既然不顾体统一味误解臣的清白,臣总不能忍气吞声,或是一头撞死表示清白!寻死和隐忍在臣看来是一样的没用。“ 萧琳站起身,平视孝穆皇帝,“有句话是子不教父之过,太子殿下养成那样的好色性情,陛下难道只会责怪臣或者弱女子?大夏帝国交给这样的病弱偏执的太子合适么?” 孝穆皇帝的脸上像是挨了一记耳光,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当面的斥责自己,喉咙腥咸,喉结滚动压下了涌到嗓子的鲜血,如果此时吐血的话,只会成就气死自己的萧琳的威名!孝穆皇帝命令自己忍住,一定要忍住,如何都不能做被小小士族女郎骂吐血的无能皇帝! 萧琳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从面色上看,萧琳知晓离他吐血不远了,筹备了这么多天,这么多的人为此事添砖加瓦,萧琳不尽要对得起自己,也要对得起帮助自己的人。 “还有一句话,臣一直不想送给陛下,可今日陛下让臣太失望了。”萧琳拢了一下袖口,“陛下想听臣说一句,有其子必有其父!” 好恶毒...司徒太尉后脊柱涌起阵阵的凉气,心有余悸的看了萧琳一眼,这样的女郎做了自己的儿媳妇可怎么办?万一做错了什么,岂不是被儿媳妇教训?可想到自己那个谪仙的儿子,司徒太尉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冤家啊。 孝穆皇帝自是被气得不行,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中兴之君,打压士族集中皇权堪比开国皇帝的功绩,太子是什么样子,孝穆皇帝是知道的,今日萧琳竟然在金殿上说有其子必有其父...无法保持风度了,孝穆皇帝受捂着口鼻压下喉咙里的鲜血,”你...你大胆...“ 再多说一个字,孝穆皇帝就会忍不住咳血。 “为君者兼听则明,可陛下却想废除皇帝和士族共天下的祖制,独揽一切权利,把士族和天下人当作刍狗奴才,先不说士族会不会臣服于陛下,亲祁阳侯唐霓等小人的您,有独揽天下的能力么?” “士族不肖子弟是该惩罚,可您竟然弄出了皇子犯法同庶民同罪,好嘛,太子殿下调戏侮辱于我,是不是违背了律法,他被人废了命根子,是不是最有赢得,若是陛下责怪秦王世子,这则律法有何意服众?莫非这条律法只是针对士族?还是在陛下眼里太子...以及皇族不属于士族之列?” “用不用臣请求掌管士族典册的司徒九郎将皇族李家移出士族?”萧琳轻轻一笑,”如此,陛下责罚秦王世子也名正言顺,更可以借此打压为国戍边,九死一生的秦王殿下,陛下可以亲掌几十万戍边军,陛下...你赚到了,可您是去了最忠诚你的臣子皇弟,失去了民心,不过您一向认同唐霓所言的得民心得天下的,失去了民心和士族支持得您,坐在皇位上还稳当么?“ “噗...” 孝穆皇帝再也忍不住了,大口的鲜血从口中喷出,暗红的鲜血落在金砖上似盛开的寒梅,咳血之后孝穆皇帝身体瘫软在龙椅上,指着萧琳道;“朕...朕要杀了你。” 萧琳拔下头上的簪子,咔吧将玉簪掰折了,将两节玉簪扔到地上,笑道: “恐怕不成,臣是士族女郎,大夏祖训不加罪于士族,臣又是陛下亲封的县主,是陛下子侄一般的人,以玉簪代替刑法,这已经是重刑了,长辈有错,身为晚辈不能眼看着,我今日所言,只是为了您好。但陛下咳血,显得您胸怀稍显得窄了点,不管怎么说,臣也有不周详之处,我以削爵自罚,陛下,您把我贬为庶人吧。” 孝穆皇帝眼看着萧琳转身自在从容的离去,大口的鲜血再次喷出,随后他更是昏倒在龙椅上.... ps 推荐即将完本的书,予方——《东床》穿成女配谁怕谁,踹掉女主成功登位。话说小醉也快要完本鸟,大家继续支持一下小醉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 封后 金殿上的朝臣一看孝穆皇帝状态不好,方才吐血不止,眼下又陷入昏迷,司徒太尉端着三公之首的威势道:”宣太医,送陛下回宫!” 在司徒太尉的暗示下,司徒广手脚麻利的冲到最前面,“陛下。” 司徒广倒不是要向孝穆皇帝谄媚,他是司徒家最为精通岐黄之术的人,虽说不上有多精通,但司徒广博览群书,他懂得一些基础常识。 搀扶孝穆皇帝的时候,司徒广悄无声息的摸了一下脉搏...司徒广眉头皱了皱了,将孝穆皇帝交给内侍:“送陛下静养。“ 萧琳的责问虽是可气,但大夏帝国的传统就是这样,有本事有身份的士族是可以当庭责问陛下的,只是很少有人敢这么做,大夏每一任帝王登之初就有了被怎问的准备,因此他们行事更小心,更为偏重士族。 孝穆皇帝有打压士族专权之心,因此所行的政策上更显得激进一些,以前没有士族为难他,可不代表士族不想为难他。这次士族不就是推出了一个最让孝穆皇帝头疼吐血的女郎? 司徒九郎为了此事连自己的祖父都敢逼着养老,若是没有他在后面推动,萧琳的战果绝对不会这么好。 ”四弟,陛下?“司徒太尉欣慰于司徒广肯去为陛下摸脉。 司徒广低声道:“陛下病情不容乐观,不单单受了阿琳的刺激,陛下头疼的隐疾怕是不轻,病体十分的沉重。” 司徒太尉道:“听说昨晚闹鬼了,她毕竟是司徒家的女郎,总会有点傲气的。” 司徒广缅怀自尽的姐姐,停了一会提醒:”陛下万一有个好歹,大哥和九郎要早些做准备,二皇子是姐姐唯一的骨血。他品行上看着还好,也许...” “四弟啊,九郎昨日同我说过,坐在皇位上的人不能有司徒家的血统。”司徒太尉叹息一声,“恐怕要委屈二皇子了。” “为什么?”司徒广不解的问道,“这不是士族大兴的好机会?” 司徒太尉苦笑:“九郎同我说了一夜,若是有家族血脉的皇帝出现的话,会打破大夏帝国的分权的根基!也是士族动乱的根源...更会引得戍边军和北府军互相残杀。以如今北府的实力无法同戍边军抗衡,此时一味的扶持二皇子...会让后宫里的淑妃娘娘下定决心不顾一切铲除北府军!” 司徒广张了张嘴,淑妃同萧菀的关系他是清楚的,萧菀昨天也同他说过,无论怎样她都会帮着淑妃! 私心上说司徒广不想同萧菀为敌,”九郎多智为妖,也许说得有些道理。” ”你呀。”司徒太尉摇了摇头,“都说女子陷入情爱中会不顾一切,你同九郎一个样子!” “不过九郎有一句话说对了,若想大夏帝国长存,士族和皇权只能平衡发展,若想士族长存,北府军不能被消灭。”司徒太尉眸光悠远,回头看了一眼后宫方向,“淑妃...她是不在乎大夏帝国的,可我们不能不在乎。” 淑妃一旦发起狠来,什么都不会顾及的。司徒太尉在旁边看了这么多年,看到孝穆皇帝如今的凄惨样子,对淑妃又是敬佩,又是恐惧,她是女人么? 司徒太尉最想对自己的宝贝谪仙儿子说一句,萧琳是很好,可九郎你不再想想?萧琳像萧菀,像萧居士,司徒太尉能接受,他接受不了萧琳像淑妃! 萧琳刚一出宫门,手腕便被等候在此处的李炫奕抓住,李炫奕霸道的没有给萧琳挣扎的机会,将她带到怀里,低声在她耳边说道,”毛绒团子,谢谢!” 低沉又带有一丝沙哑软诺的声音似穿透了萧琳的心防。 萧琳抬头看去,他黑亮的眸子多了几许的水雾,他比记忆中柔软了许多,萧琳俏皮的一笑:“我这不单单是帮你,今日过后,天下谁人不知我萧琳之名?” 李炫奕扣紧萧琳的腰肢,笑道:“他们知道你,但他们别再碰你,别想再爱慕你!” 萧琳推了推李炫奕,“你做什么?” 李炫奕的吻此时落在了她的眉间,萧琳手臂推不动了,是欣喜?还是失望?种种复杂的情绪一时涌上心头... 李炫奕的吻很轻柔,却又很霸道,这种被落上专属标记的感觉,萧琳并不是很喜欢,可也能感受到李炫奕的珍视,祈求...她像是他寻找到的珍宝,她像是他祈求的幸福。 柔软的碰触,李炫奕感觉整个人都飞起来一般,萧琳低垂下的眼睑温婉柔顺的样子,差一点让李炫奕更进一步,虽然他最想吻得是萧琳的嘴唇,但他不能得寸进尺,更不能吓到萧琳。 ”毛绒团子,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们是天生的一对。” 李炫奕摸了摸被自己亲吻过的眉间,指腹碰触柔软的眉头,凝视着萧琳,“阿琳,别放弃我!” 司徒九郎拥有很多常人难以得到的东西,名声,地位,财富等等,不做秦王世子的李炫奕拥有得很少,握紧萧琳的手腕,“你比我的性命还重要!” 拽萧琳上马,李炫奕策马扬鞭而去。 ”拥有很多就要放弃她么?” 刚刚赶到宫门口的马车,一只好看白皙的手撩起车帘,凝神看着同乘一骑远去的两人。 他亮如辉月的眸子淡淡下来,隐约间透着一丝的感伤和后悔,“我随你一起离开吴郡就好了,也不至于我迟了最为关键的一步...” 他没有料到只是随着萧居士外出游历的萧琳会进京,更没有料到京城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若是早知道的话,他不应该因为名声留在吴郡。 算无遗漏?他这算什么算无遗漏? “郎君若不是为萧女郎谋划,又怎么会迟了?”司徒尚的亲信愤愤不平,心疼为情所伤的主人,“秦王世子也是个没有良心,他就没想到若是不是郎君,士族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他根本就是趁着郎君事忙趁虚而入...“ “够了,这话我不想听!” 马车车帘落下,隔绝了仆从亲信的视线,司徒尚可以尽情的哀悼自己棋差一步,哀悼自己逝去的爱情。 “你们不明白,我若是专心为萧琳谋划的话,我不至于有今日,不是我成就了阿琳,是她成就了我在士族中的地位!” 双赢,他们之间是双赢!司徒尚赢得了空前统一强大的士族领袖地位,李炫奕赢得了美人芳心!萧琳...除了名满天下的名声之外,也得到了一心一意为她敢于同任何人为敌且不顾性命的人。 谁辜负了谁,谁更得意,他们三人之间是分不清楚的。 司徒尚眸子恢复了往日的清冷,他此时比以前更像是谪仙般无情冷漠:“命人看着二皇子,我不想姑姑唯一的血脉再折在宫变上。” “喏。” “给六哥送信,北府军可以停下了。但且记得歇息,不卸甲!” “喏。” “传令士族上下,无论陛下册谁为皇后,士族不得有任何的反对声音。” “喏。” “去廷尉署,我也该会一会秦王殿下了。” “喏。” 后宫中, 淑妃听了萧琳在金殿上的表现,击节赞叹,“好丫头!准备多日的东西是一点没浪费!你去告诉李炫奕,若是娶不到萧琳,本宫不认他这个臭小子。” 亲近的仆从脑袋低垂,木讷的喏了一声。 淑妃直径的起身,看了一眼所穿的衣服,“本宫可不想做皇后!能同我合葬的人只有七郎。” “主子,陛下会册你为后?” “去陛下寝宫。” 淑妃笑了笑,扶着仆从的手登上了轿辇,在行进平稳的轿辇里,淑妃微微的勾起嘴角,眼前出现最多得不是在后宫的倾轧向上爬,而是仅仅相处一年有余的秦王! 入宫的女人最终的目的不过做皇后,太后,淑妃野心膨胀,她想过要做所有女子不敢想不敢做的事儿,虽然眼下有司徒九郎搅局,但未尝她做不到...淑妃合上了眼睛,算了,我还是做摄政王妃吧。 “七郎,你欠我这么大的恩情, 你怎么还?” 手指轻轻的碰触红艳的唇瓣,淑妃笑得妩媚且得意极了。 “启奏陛下,淑妃娘娘求见。” “宣。” 孝穆皇帝有气无力的说道,他有预感朝局会有风起云涌般的变化,他眼下的身体状况应付这种变化显得力不从心,孝穆皇帝深深感觉需要聪慧之人辅佐。 眼下被他提拔起来的寒门子弟不足以抗衡崛起的士族,祁阳侯夫妻更是让孝穆皇帝失望,唯一可以依靠得就是爱着他肯为他牺牲一切的淑妃了。 淑妃很聪明,大局观很强,这一点孝穆皇帝又是欣喜又是难过,淑妃身上的这种特质,他在自己皇子身上根本找不到,哪怕是淑妃所出的几个皇子。 太子已经被废了命根子,大夏帝国必须另立太子...孝穆皇帝撑起了身体,目光越过薄纱帘看向宫门口,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妖娆妩媚,她仿佛比以前更美,更有风韵了。 “淑妃,朕欲册你为后,封五皇子为太子,裳儿,你看可好?” 淑妃眸子波光潋滟,看向孝穆皇帝道:“不好!”(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逼宫 孝穆皇帝有一瞬间的幻听,怔怔的看着沅媚的淑妃,她那两弯清般眼眸是孝穆皇帝从未见过的清冷,撑起身体,孝穆皇帝再一次问道:“朕欲册五皇子为太子,册你为皇后!” 这是孝穆皇帝心底最真诚的想法,并非试探淑妃是不是有野心!换个女人不是应该欣喜若狂?谁能拒绝儿子做皇帝的诱惑?谁又能拒绝成为太后的诱惑? 孝穆皇帝仿佛怕淑妃不信,声音十分的低沉恳切,“裳儿,这辈子朕心里有你的位置,帝陵中朕身边的位置是你的,朕虽是无法忽略元后,可朕是疼惜看中你的。裳儿,朕说得是实话。” 淑妃面前是孝穆皇帝伸过来枯瘦的手臂,淑妃从跪坐的状态站起身,距离孝穆皇帝有三尺的距离,笑道:“臣妾知晓陛下不是试探。” 孝穆皇帝抿紧苍白无色的嘴唇,淑妃今日不如往日温柔,不如往日恭顺,眼前自信且有傲气的女子就是那个相伴他十几年的武裳? 以前温柔体贴的淑妃让他放心,眼前的淑妃却让他侧目移不开目光,隐约间孝穆皇帝明白过来这才是武裳,野心勃勃,傲气骄纵,又妩媚勾人! “臣妾以为五皇子资质平庸,才学稀松,言行刻板,对士族名门多有敬畏,他耳根子又软,五皇子实在是不是继承帝位的好人选。”淑妃将五皇子贬得很低。 “五皇子是你亲生儿子!”孝穆皇帝觉得心底一阵阵的发寒,好不容轻松的头颅又重新沉重起来,他脑袋上似压着一座沉重的大山。 淑妃道:“这一点臣妾比陛下知道的清楚,臣妾不如已故的秦王妃会教养儿子,看看奕儿多出色?臣妾同陛下的儿子比奕儿差太远了。臣妾为江山社稷考虑才拒绝陛下的提议。” “淑妃!你不是来探视朕的病情,是来气死朕的!”孝穆皇帝的手抓着龙床上垂下的明黄色幔帐,想要坐直身体,干裂的嘴唇蠕动,“你就不怕朕....咳咳咳...咳咳咳...” 孝穆皇帝被萧琳气过,龙体本就十分虚弱,淑妃的咄咄逼人,让孝穆皇帝有了几分的警觉,淑妃是打算逼宫?不知从何时起,孝穆皇帝身边的奴才都不见了踪影,他更为警惕淑妃意图图谋不轨,咳嗽之后,喘息道:“裳儿。” 淑妃冷笑:“你可真可怜,直到现在还想着用男色迷惑女子,你当谁都像司徒贵妃一样?“ 孝穆皇帝心中一紧,呼吸更显的急促,”武裳...你是想要朕赐死你?“ “很抱歉,你现在已经没有赐死我的能力了。”淑妃自信的笑笑,抿了一下发鬓,她头上凤凰珠钗上的凤头似活过一般欲要冲破束缚,振翅高飞。 “你册五皇子为太子,不过是看在他年岁小,好掌控上,一旦你恢复了,太子这辈子也只能是太子。我是没有慈母之心,你就有慈父之爱?儿子们养成这样到底是谁的错?难怪萧琳会在朝廷上说有其子必有其父!你根本没对皇子用心,又怎能指望皇子们一个个都是英才?看看秦王对李炫奕兄弟,你不觉得羞愧么?若你的儿子下了廷尉署,你会挥军南下清君侧...不对,是清除皇位上的人!你只要皇位,根本不会理会胡族南下扣边。” 淑妃的嘲讽,让孝穆皇帝在精神上再一次受到了打击,他越咳嗽越厉害,身体状况也越来越不好,他才在朝廷上咳血过,此时是他最为虚弱的时候,而淑妃等得就是这个时候,他垂垂欲死之时! 因为萧琳的问责,孝穆皇帝威望扫地,朝廷上不服他的人会很多,淑妃多日的谋算只为逼死孝穆皇帝。 孝穆皇帝张嘴喘息着,眼里满是厌弃,“不要拿朕同秦王比!” 淑妃接道:“嗯,您是比不过秦王。“ 噗,孝穆皇帝一口血喷出,这一回红艳的梅花盛开在明黄色的被褥上,孝穆皇帝抹去了嘴角的血渍,想起司徒贵妃曾经说过的,淑妃同秦王关系暧昧,以前这事他是不信的,眼下淑妃对他冷漠的态度,以及说到秦王时候时候眼里的缠绵情意,这些容不得孝穆皇帝忽视, “你竟然爱慕着秦王?爱慕着兵家子?你是不是傻了?” 淑妃眸子灿若星辰,情意绵绵的点头,温婉的笑道:“你终于是看出来了?没错,我爱慕七郎,我就是傻了!七郎哪怕是一杯毒药,我也会吞下去。可实际上七郎不是毒药,他比你正派得多,也赤诚深情的多。他哪怕自己受尽误解也不愿我受到伤害,只有眼瞎的人才会舍弃七郎爱慕你!” “你一辈子对谁有真心?你肯为谁牺牲?这样的你有凭什么瞧不起七郎?“ 孝穆皇帝握紧了手中的幔帐,苍老的手枯瘦如骨,他眼底有愤怒,有感伤,“武裳,你对朕是虚情假意?枉费朕那么...那么的疼爱你!” 淑妃不为所动,神色轻蔑,“套用你对司徒贵妃最后一句话,你为我做尽了一切,我就要爱你么?我同七郎两情相悦,他珍视我,我愿意为他放弃我的野心。” 孝穆皇帝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再也看不见任何的血色,司徒贵妃的诅咒...‘诅咒你生生世世得不到所爱,生生世世求而不得。’ 在孝穆皇帝这么多个女人当中,对淑妃他的感情是可能是最深的,因为淑妃不像是司徒贵妃那样蠢,明白他想要什么,同他在政治上在情事上很合拍,孝穆皇帝面对淑妃很会觉得放松。 “可惜了,武裳,你还是少算一步,朕现在没有力气,但朕还是能赐死你。“孝穆皇帝眼底闪过最后的疯狂,”来人...捉拿淑妃,去廷尉署宣旨,赐死秦王...“ 一边说话,孝穆皇帝嘴唇边滴血,“哪怕朕的江山就易主,朕也不会容忍你们。” 从孝穆皇帝寝殿阴暗处冲出来两名手持长剑的死士,他们两个是孝穆皇帝最后的底牌。淑妃略带几许的吃惊之色,但无视威胁自己性命的死士,“果然,你不会太容易就死了。” 孝穆皇帝见淑妃被死士逼退了两步,淑妃的剑法一向是不怎样,这两个死士却是难得用剑高手,在他们的剑下,淑妃没有活命的可能,孝穆皇帝仰天大笑:“你心仪的秦王可会来救你?“ 寝宫的殿门被撞开了,一柄锋利闪烁着寒芒的长剑从垂地的薄帘后探出,并且挡在淑妃面前,垂地的薄纱因灌进来的的风翻滚。 孝穆皇帝定睛一看,人影闪动,剑影晃动...淑妃被来人保护得滴水不漏,“李炫奕!” 来人正是本想同萧琳在三清道观单独相处的李炫奕,刚刚求得萧琳的芳心,不管示弱也好,无赖也罢,李炫奕赢了,萧琳一旦决定的事情,很少会再改变,尤其是在容不下第三人的情爱上。李炫奕心里眼里只有萧琳,身体忠诚于萧琳,那么萧琳也会将心完全的放在他身上。 更何况最大的情敌司徒九郎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司徒九郎做不出纠缠不休的事情。他此时放手,虽无法娶萧琳,但他会是萧琳一生最佩服的士族领袖,也是萧琳的知己。 他们到达三清道观后,丹阳真人告诉李炫奕,淑妃会今日逼宫,李炫奕顾不得同萧琳互诉衷肠,他直闯皇宫,冲进孝穆皇帝的寝宫,隔开了死士的剑,李炫奕道:“没有父王,可还有我在,陛下,我不会准许你伤害...她...” 淑妃嘴角勾起,奕儿的性情还真像是秦王,也因为李炫奕性情上的纯善,淑妃才放过秦王妃所出的那两儿子,将仇恨更多得倾注在玉嫔身上。直到现在,李炫奕还不打算告诉孝穆皇帝,他是淑妃的儿子。 淑妃看得出李炫奕对付那两个死士游刃有余,于是走到一旁,摊开圣旨,在传位诏书上写字,并朗声念道:”奉天承运,朕命皇十二子承接帝位,皇弟秦王功勋卓著,忠勇可托,朕特晋封其为摄政王,命其辅政...” 噗得一声,孝穆皇帝再一次喷血,这一回他连抓幔帐的力气都没有了,十二皇子是他最小的一个儿子,今年不过才一岁,可他天生痴傻...怎能为帝王? 摄政王同皇帝又有什么区别?皇位迟早落到孝穆皇瞧不起的秦王手上。 淑妃越过打斗得三人,此时守在大殿门口并调开孝穆皇帝亲信护卫的小路子关上了殿门,大局已定,此时若是让侍卫冲进来,主子会多一个谋逆的罪名的。 手持诏书,淑妃将玉玺放到孝穆皇帝手中,”请陛下用印!“ “武裳...”孝穆皇帝感觉到出气多,进气少,“你...辜负了朕....” “陛下,我保证将来承接帝位的人是皇族李家之后。”淑妃压着孝穆皇帝持着玉玺的手,传位诏书上印上了玉玺,淑妃看向李炫奕的目光带着浓浓的期待,“下一任皇帝会是奕儿和阿琳的儿子,你没有推行的科举...会在他手中完成。” “为什么?”孝穆皇帝努力的睁着眼睛,最后问道:“为什么是他的儿子?” 淑妃俯身凑到孝穆皇帝耳边,“你给你的兄弟带了很多顶绿帽子,今日我告诉你,奕儿是我同秦王的儿子,亲生儿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 幼主 再没有什么比这个消息更打击刚愎自用的孝穆皇帝了,他倚重秦王,又看不起面貌丑陋又弃笔从戎的弟弟,唯一让他心动的女人却偏偏同秦王私通,并且给秦王生了这么个出色的儿子! 孝穆皇帝嘴唇深紫,“武裳...” “你以为你救过秦王,他就得无怨无悔的为你抛头颅洒热血?你以为你是秦王的兄长,就可以理直气壮的用同秦王妃的私情侮辱他?你以为秦王没有人喜欢?” 淑妃合上了圣旨,轻轻的拨开孝穆皇帝拽着自己袖口的手,“我从没认为自己是好女人,无耻无情的事情做得多了,可我做再多的错事坏事,七郎都不会嫌弃我,而我也爱他,疼惜奕儿。” 此时李炫奕将长剑刺进死士的胸膛,鲜血喷洒在地上,薄帘上,李炫奕收剑归鞘,看到龙榻上的孝穆皇帝手臂慢慢无力的垂下...李炫奕心里放松了很多,但同时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 淑妃拍了一下他肩头,“儿子,他不是一个昏君,也不是一个好人,如果换个时期,换个朝代,他也许会成为明君,可惜...他一步走错,步步迟了一步。” “他最可惜得是遇见了你!” 李炫奕对淑妃分不出是恐惧多点,还是敬爱多点。 这样一个为了权力可以牺牲一切的女人,在后宫沉浮争宠的女人,李炫奕敬谢不敏! 还是阿琳好,淑妃向上爬的经历并不是那么光明磊落的,也许淑妃只有面对秦王的时候,才会露出真心来,也许也只有温厚痴情的秦王可以包容淑妃。 收好了宝剑,李炫奕看了看淑妃,抱拳道:“皇宫应该没有人能再能威胁你了,我先走了。” “你做什么去?” “陪阿琳!她说今日亲自下厨为我熬汤喝!” 李炫奕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淑妃眨了眨眼睛,拽住李炫奕的衣袖,“你办完事再去同阿琳一起玩,你们两个将来有得是时候缠绵,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托付你,阿琳放你离开三清道观也不单单是为了让你来救我的。” “阿琳?”李炫奕缩了缩脖子,不满的嘀咕:“你别把她想得同你一个样,阿琳...不像你的。” 淑妃照着李炫奕的脑门弹了一下,道:“像不像我,将来再看,我同你说,在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可没金殿责问陛下的胆量, 也没算计士族的胆量,像她这时的年岁,我只想着怎么不受堂姐妹欺负,将来怎么找个好丈夫,怎么多得些银子奉养寡母。” 没有人天生就会宅斗宫斗的,淑妃从小聪慧独立,但她也有纯真的少女时代,遇见秦王后,她的一颗芳心就那么的落在了秦王身上,淑妃在少女时代里比萧琳纯洁纯粹得多! 李炫奕揉着脑袋,不会吧,阿琳眼下就很聪慧了,将来会不会更聪明?真要像淑妃的话...他已经可以预料到自己凄苦悲惨的日子了。 “阿琳是不是像我,不是取决她的才华。” 淑妃揽住儿子肩头,宽宽厚实的肩膀证明儿子已经是个有担当有勇气的大人了,淑妃不尽错过了李炫奕的年少阶段,还在他成长阶段上下绊子,淑妃对李炫奕最是愧疚,如果不是因为萧琳被太子算计进而李炫奕怒闯东宫,秦王妃的阴谋可能到现在还无法揭穿。 淑妃不敢想如果自己还被蒙在鼓里,她会怎么对待李炫奕和萧琳...一定是处处给他们下绊子,离间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秦王妃若是在旁挑拨的话,她同儿子儿媳的关系会更僵,等到何事的机会,秦王妃再揭穿一切... 淑妃许是连挽回的余地都没有,这么想来,老天爷还是慈悲的,向着淑妃的。 “你们将来的日子过得幸福平顺,你相信阿琳,只疼爱阿琳一个,不掩盖阿琳本身的光彩,她就不会成为另一个我!” “我记住了...娘!“ 淑妃含笑点头,握紧了手上的传位诏书,正色道:“我有事让你做,这也是阿琳让你来的目的之一。” “什么事?”李炫奕也不像是方才一般的随意。 虽然有萧菀的支持,淑妃手中握有传位诏书,但京城的重臣不一定会俯首听命...尤其是司徒九郎已经入京了。 李炫奕皱了皱眉头,分析道:“司徒九郎应该不会让士族内乱,支持二皇子...我想他不会做的,听吴郡传来的消息,北府军已经停下了。” 若是有可能,李炫奕不想同司徒九郎为敌,并非是害怕司徒九郎,而是不想萧琳左右为难。 ”我已然命令戍边军南下为册立七郎为摄政王的事情威逼京城!西宁将军让开了布防,戍边军精锐几日后可到京城。“ “若是胡族南侵,父王会以死谢罪的。”李炫奕多了几分的焦急。 “我知道七郎的性子,所以我答应了胡族的和亲要求。” “你...” “你别担心,不会是萧琳和亲。” “换个人也不行。” 淑妃摸了摸李炫奕的脸庞,“放心,放心,那个人选一定不会让任何人有异议,阿琳会很高兴很开心的。” “你到底要做什么?”李炫奕迷惑不解了,淑妃淡淡的笑道:“阿琳不是曾说过嘛,双赢,我同士族的双赢,你同司徒九郎的双赢。” “你现在就出宫,整合京城兵力,统领羽林军包围以司徒太尉为首的士族大臣府邸。” “然后?等着为北府军打过来同戍边军火拼?就算你同胡族人有过约定,可两虎相争之下,胡族人也不是傻子,他们一定会南下...“李炫奕想到了萧琳在他入宫前,闪烁的眸光...低声问道:“是阿琳的主意?” “若不是知晓阿琳的性情,我会以为她选择的伴侣是司徒九郎。” 淑妃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九郎不出,天下百姓何为?听说这是萧琳送给他的?” “是。”李炫奕声音闷闷的。 淑妃道:“你也不用郁闷不服气,这是眼下实现幼主登基,摄政王辅政的最好计策。如果是我按照我的想法,士族那一关不容易过,许是真有内乱。但按照萧琳所说的计策进行,士族不会太过反对,但有一点,司徒九郎的名声再无人可比。对萧琳,我是又恨又爱啊,顶级士族出身的她果然想得是皇权和士族之间的稳定!” 看出李炫奕的疑惑,淑妃推了推他道:“别耽搁功夫了,你将来就会知道了。” “好,我先去整合京城兵力,围困皇子府和重臣府邸。”李炫奕握了握拳头,建议道:“京城戒严,九门关闭,即便戍边军赶过来,娘也不能下令让戍边军精锐进京,父王一世英名不能毁在争权夺利的上!” 淑妃欣慰的点点头,李炫奕长大了,一样很有才华,未来的日子属于他同司徒九郎! 李炫奕离去。 淑妃看了一眼龙床方向,孝穆皇帝其实还有最后一口气息的,淑妃抚了抚身体,”陛下莫要再惦记后事,臣妾同摄政王会扶持幼主的,大夏帝国在下一任皇帝手中必将繁荣昌盛,再不受胡族南侵威胁,臣妾恳请陛下登天!“ 没有人比淑妃了解孝穆皇帝最不喜欢什么,因此也没有比淑妃更会气他的人,孝穆皇帝...就这么活生生被几个女人联手气死了。 他是大夏帝国唯一被气死的帝王,当然后世的史书上不会记载淑妃是压倒孝穆皇帝的最后一根稻草,大夏史书上评孝穆皇帝生平,记载了一句话,帝崩于萧氏阿琳金殿问责... 萧琳因此名垂史册,后世之人大多赞叹聪慧大胆的萧氏阿琳。 真相总是掩盖于史书记载之下。 “陛下升天,龙归大海。来人,敲响丧钟,举国齐哀。” 淑妃冷静的吩咐着内侍宫女们,后宫可不能乱套: “命令所有妃嫔,赶过来哭灵,哭灵期间不许任何人离开一步.” “喏、” “没有本宫手令不许任何人进入皇宫,也不许任何人出宫。” “喏。” “给太后娘娘送信,请她回宫主持大局。” “喏。” 与此同时,李炫奕命人封了九门,且整个京城戒严不许任何百姓在外游荡,同时他依照着计划,带兵包围了重臣府邸,司徒太尉和上大夫司徒广的府邸是需要重点关照的。 当李炫奕听说司徒九郎不在太尉府和上大夫府后,他看向了三清道观方向,同时握紧了缰绳,不能去!要相信阿琳! 李炫奕呼了一口气,继续安排如何调兵,如何应对大臣家人们的反扑。 三清道观,司徒九郎同萧琳在茶室中对坐,萧琳洗净茶杯后,亲手分茶,并将茶杯送到司徒九郎面前,“祝君如意,鹏程万里。” 在司徒尚面前还是那双白嫩的手,她的笑容还是那么的好看,可惜...这些不属于他。 司徒九郎接过茶盏,抿了一口清茶,“多谢阿琳。” “九郎。” “嗯?” 萧琳停了停,说道:“幼主登基,摄政王辅政,于你也是最好的机缘。“ 司徒九郎眸子暗淡一瞬,他是等不到萧琳的解释的,心仪不一定有好结果,但喜欢就喜欢了。 他不会后悔,只有遗憾。 ”我去皇宫了。“ ”一切小心。” 司徒九郎衣冠胜雪,且独自一人走在京城戒严的道路上,袍袖翻滚,衣爵飘然,此时谪仙之号,他当之无愧! ps 完结进行时,淑妃不是女主,俺家阿琳还是挺可爱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 封王 李炫奕带兵包围各各重臣府邸,谨防京城因为孝穆皇帝的传位诏书而带来变故,李炫奕肩膀上的担子并不轻松,重臣尤其是那些士族出身的官员并不好对付。 李炫奕妥善的按排着,当听到司徒九郎单独一人入宫的消息后,他快速的安排好余下的事情,骑马赶到十字长街。 司徒太尉府邸上空闪过士族特用的信号弹,烟雾在空中画出腾飞的形状,整个京城的人都能看到。 皇宫同各大臣的府邸不远,信号弹升空之后,李炫奕能听到士族官员府邸中传出的厚重吟唱声音,他们念诵得是传自大夏开国时的定品诗词,但凡士族子弟初学书本候,定品诗词是必须学的。 因为士族在大夏帝国为于顶层,即便是普通的百姓或者寒门也愿意效仿士族子弟,因此这首诗词流传得很广,几乎所有大夏帝国的人都会背诵。 李炫奕听着浑厚统一的声音,看着前面独身一人前行的司徒九郎...这股洪流就是司徒九郎最大的依靠,李炫奕催促了胯下的骏马,追赶上司徒尚,轻声叹息:“今日过后,天下谁人不知你司徒九郎是最强的士族领袖?” 司徒尚脚步没听,看都没看李炫奕,司徒尚无法责怪阿琳的选择,但对趁虚而入的李炫奕却无法平心静气了。 李炫奕感觉到司徒尚的冷淡,可他还是护着司徒尚向皇宫前行,快要到皇宫门前时,李炫奕从马上翻身下来,笑道:“阿琳可以去算命啦!” 这其中的串联如果没有萧琳的安排,绝对不会这么的赶巧,萧琳可以给淑妃帮忙,但同样她无法对士族的事情不管不问。 “这么做有意思么?”李炫奕挡在司徒九郎面前,“九郎不出,天下苍生何为?你不觉得很虚伪么?” 这一切的安排不就是让司徒九郎名声打造么?不就是... 司徒尚向旁边跨了一步同李炫奕擦肩而过,清冷的声音再听不到红尘烟火味儿: “虚伪?双赢才是真的,淑妃娘娘眼下离不开士族的认可,而士族亦不想大夏帝国内乱。李炫奕,你比我好到哪里?我虚伪,你呢?” 李炫奕垂下眼睑,像是柱子一样站在宫门口,面对司徒尚的问责,他无法理直气壮的说自己不虚伪! “臣司徒尚拜见淑妃娘娘!” “免礼。” 孝穆皇帝新丧,宫中处处挂白,丧钟的余音似没完全消散,布置好的灵堂隐约传来女子哭灵的声音,整个皇宫如今溢满了悲伤。 皇宫里主事在人是淑妃,司徒九郎一点也不意外,一袭大功麻衣难掩淑妃本身的明艳,司徒九郎也不意外,从淑妃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悲来,他更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相比较而言,淑妃比他自己还无情,还要像是一个政客。 司徒尚以谪仙包裹着他的无情,淑妃则是以妩媚掩盖着着无情。 入宫后所见的一切都没让司徒九郎觉得意外,宫里的布置并没有超出他的意料之外,然淑妃对他的态度...司徒尚皱了皱眉头,淑妃神色中多了一缕的不同。 淑妃同样仔细的打量着司徒尚,真真是英俊到极致的郎君,无论是眉眼的精致还是高雅的气质,司徒尚都是淑妃平生仅见的,不过许是因为做母亲的私心,司徒尚再如辉月般俊美也比不上自己的宝贝儿子——李炫奕。 “陛下突然咳血而崩,但陛下清醒的时曾留下传位遗诏....”淑妃没打算再同司徒尚互相试探,。 司徒尚跪直了身体,“臣恭听传位遗诏。” 即便有萧琳的保证,司徒尚还是有点担心淑妃不管不顾的灭了在京城的士族,并用戍边军重创士族,司徒尚单独一人进宫同样有风险的,淑妃的无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可能是淑妃所出的五皇子,五皇子年龄适合,太后可以辅政...司徒尚站在淑妃的角度考虑,怎么想都不会有别人。 “陛下传位于小皇子,秦王为摄政王辅政!”淑妃将遗诏念了一遍。 不负所望,淑妃看到了发愣的谪仙!合上遗诏,淑妃问道:“怎么?九郎对陛下传位诏书有意见?” 话语虽是轻快,但淑妃话中隐含的警告并不少,司徒尚道:“臣只是意外陛下的选择,秦王殿下英武不凡,然秦王为摄政王辅政...臣怕天下难服?” “司徒九郎若为丞相,天下人可服?”淑妃淡淡的说道。 ... 丞相?司徒尚眉头皱了皱,“臣刚刚成及冠,不足堪当如此大任。“ ”这是摄政王的意思,也是本宫的意思,九郎天赋异禀,才学惊天,丞相之位舍你其谁?” “臣父如何?” “司徒太尉老成谋国,老而弥坚,自然是继续为太尉。”淑妃叹了一口气,“幼主登基,正是需要众卿辅佐,摄政王好战,在政事上多有不足,同样需要丞相太尉的帮衬。” 承认幼主,承认秦王做摄政王,司徒尚就可以为丞相...抬眼看向淑妃,此时若是他反对的话,大夏帝国顷刻内乱。 淑妃道:“本宫以为阿琳所言的双赢一词用得极好!” “淑妃娘娘欲尊太后?” “这个么...”淑妃勾起了嘴角,轻声说道;“等到秦王晋位摄政王后再说。” 司徒尚衡量了一会,最后问道:“朝中大臣的认命...” “丞相和摄政王共商!”淑妃瞟了司徒尚一眼,“不过,本宫不会眼看着司徒丞相过分的欺负摄政王,摄政王忠勇可嘉,但口才上比不得司徒丞相,本宫以为交锋还是势均力敌比较好,本宫这些年帮着先帝处理奏折,先帝驾崩,幼主登基,本宫猛然悠闲下来,还有些不太适应,九郎有大才,本宫一直无缘同九郎见到啊。” 这是威胁!司徒尚心想同淑妃交锋的话,占据上风也不是很容易,淑妃这是明摆着的警告,司徒尚如果用辩才和政治才华’欺负‘摄政王,淑妃也不会在后宫里只做一个守节的妇人。 淑妃同秦王之间...司徒尚总觉得他们之间关系不正常,联想到秦王妃成了玉嫔,李姓皇族又一向是如此糜烂,他们之间若是有私情,也不算惊世骇俗的事情,先帝安葬后,淑妃同摄政王偷情的话...他就当作看不到好了,只要别太过分就行。 淑妃对秦王的维护,不准任何人欺负秦王,司徒尚还是觉得挺新鲜的。 “臣会听命于摄政王殿下。”司徒尚表态了。 淑妃道:“如此一来,朝野上下和风尽吹,本宫希望你们安心辅佐幼主,共创大夏帝国辉煌。” “臣遵旨。” 大体的谈判告一段落,细节什么的,还需要以后再商量。司徒尚说道:“先帝驾崩,大臣亦觉得悲伤,臣恳求淑妃娘娘准许大臣入宫为陛下守灵,且送陛下最后一程。” 淑妃慢悠悠的说道:“本宫是担心先帝骤然驾崩,京城有不肖之徒闹事惊扰到众位爱卿,这才让李炫奕领兵保护,如今京城太平,奕儿自然会撤兵的。” 奕儿,奕儿?司徒尚得到的消息淑妃对李炫奕面慈心狠...怎么今日淑妃眼中带着真挚的疼爱? 司徒尚后背绷得紧紧的,“臣想京城和朝政会平稳过渡的。” ”给奕儿传令,撤兵!” “喏。” 淑妃起身摸了摸眼角:“本宫也得去给先帝守灵了。” “淑妃娘娘节哀。” 司徒尚拱手后退出了广华宫,看向先帝灵堂方向,淑妃同秦王的关系绝不简单,让淑妃退让的原因也不是萧琳所说的那样,萧琳...没有对自己说实话,司徒尚心里隐约多了几许的失望。 在司徒尚走后,淑妃抿了抿发鬓,“找一身素色的衣服。“ “主子,您是要...” “明知故问,本宫去接七郎出廷尉署。” 淑妃厌恶般的扯了扯身上的大功服饰,不是顾忌着善良醇厚的七郎,淑妃也不会找素色衣服穿。 仆从不敢规劝主子,只能听淑妃的命令,送主子高高兴兴的去廷尉署接秦王。 一辆宽敞的马车里,淑妃依偎在秦王胸前,手指画着圈圈,“七郎,咱们的婚事,我要天下人都知道。” 秦王脸色一瞬间僵硬了,喃喃的说道:“这不好吧,皇兄才故去,太张扬了...” “我就要张扬!”淑妃抬头直视秦王,“我告诉你,我不会同你偷偷摸摸的,我要天下人知道你是我的,你最爱我一人!” 淑妃并没有告诉秦王,孝穆皇帝是被淑妃气死的,秦王只是知道因为萧琳责君引发了孝穆皇帝的旧病,孝穆皇帝因此才离世的。 淑妃隐瞒此事并非是怕秦王怪她,而是秦王太过醇厚,秦王会自责自己。 别的事情淑妃都能容忍,但对下嫁秦王的事情,她无法容忍任何的瑕疵,看着秦王道:“你怕别人知道你钟情我?” “不是。”秦王抱住淑妃,叹息:“我是不想你太为难儿媳妇,奕儿那孩子认准了阿琳,阿琳若是为此事烦恼愁怀了身体,奕儿会抱怨你的。裳儿,我不想看着你们母子有隔阂。” “你怎么知道我会让阿琳来做这事?”淑妃眼睛亮晶晶的,心有灵犀么? 秦王亲吻了一下淑妃的发鬓,僵硬的嘴角弯出了一抹笑意,“就是知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君临 七七之后,孝穆皇帝安葬于皇陵,一场盛大肃穆的葬礼结束之后,剩下得便是民间忌嫁娶,宴会等国孝时无关紧要的事情了。 金碧辉煌的金銮殿,满朝文武齐聚,他们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候新帝的驾临,传位遗诏的内容,他们已经知晓了,明明先帝有几个成年的皇子,但先帝却选了一岁的奶娃娃,还是个有天生痴傻的奶娃娃,并命令摄政王辅政,这其中没有猫腻才叫怪了。 可最为奇怪得是无论士族也好,还是寒门,都对此默不作声,沉默便是代表着赞同! 礼乐丝竹声响,殿外的内侍高喊,“新君登基,众大臣跪!” 几尺宽的红毯子从金殿门口延伸到外面玉阶,淑妃怀抱穿着小号龙袍的婴孩走在上面,别看婴孩娇小且痴傻,但他却是大夏帝国的皇帝,国号定为和熙,原本定为同治的,但淑妃不喜欢,因此取和熙为国号,寓意和睦祥熙。 淑妃品装大扮,作为如今后宫中地位最高的妃子,由她抱着新君登基并不奇怪,头上的头冠珠钗压得她微微低头,但珠光宝气的的富贵却压不住淑妃隐约透出的傲气,压不弯她纤细的腰肢。 她怀里抱着的新君如同木偶一样,不哭不闹。 她走进大殿时,以司徒太尉为首的满朝大臣纷纷下跪,山呼万岁。 淑妃嘴角勾起,即便她没能登上皇位,可眼下他们是对自己跪拜的,淑妃走得很平稳,步伐也不快,她充分的享受起这种一生中只有一次的经历。 走上丹陛,淑妃看着眼前雕龙刻凤的龙椅,她迟疑了一会,一手一甩身后坠地的裙摆,出乎众人意料,又理所应当的坐在龙椅上,新君被淑妃安排在自己的膝头,手臂搭在龙椅的扶手上,道:“众卿平身。” 在这一刻,淑妃君临天下...哪怕新君坐在她身前都无法掠去淑妃的光彩。 司徒太尉嘴角露出无奈又苦涩的笑容,对淑妃的这种事先没有通知的临时行为,司徒太尉真真是没有脾气了,同时他在心里同情起先帝和被淑妃抱着的当今陛下,谁能治得住这样强势又不安分的女子? 萧琳自请削去县主的名分后,本来是没有资格参加新君登基的,可眼下的局面,谁又会真会阻拦萧琳? 又因为她独特的身份,所以萧琳并没有跪在命妇或是宗室公主郡主们中间,萧琳单独站在了视线最好的地方,她眼看着淑妃坐在高位上,同司徒太尉等人的无奈相比,萧琳的身体微微轻颤,热血沸腾... 她知道淑妃对权力的渴望,同样也知道淑妃放弃权利的洒脱,萧琳好看的眉头在淑妃叫起后微微的皱了皱,眼里多了一抹幽怨,淑妃想要光明正大的嫁给秦王,为此连太后都不做,只想做摄政王妃...可淑妃的这想法纯粹是难为萧琳! 萧菀还有道统的事情需要处理,淑妃又不能亲自操办大婚事宜,这下嫁大婚的事情只能交给萧琳了,萧琳悄悄瞄了一眼司徒太尉,如果同面前的太尉大人说淑妃要嫁给秦王,会不会把他吓死? 眉头越缩越紧,她该怎么说动司徒太尉等士族呢? 本来高高兴兴来看‘新君’登基,看淑妃霸气威压全场,可萧琳想到这件难事,高兴的心思只剩下了囧然。 ”小路子,宣秦王。” “喏。” 已经成为内侍总管的小路子朗声道:“宣秦王殿下。” 一声一声此起彼伏的声音在皇宫中回荡,众人等了稍刻,一袭玄色王袍的秦王走进金銮殿,对比他穿戎装的时候,此时秦王多了几许的难言的尊贵。 秦王深邃犹如刀斧刻过的五官肃穆宁静,丹凤瞳孔平静如静湖,秦王大步走到丹陛下,微抬眼睑,同坐在高位上的淑妃目光相碰,秦王停了一会,正当旁人以为秦王只会行躬身礼时,他撩起厚重的王袍,三跪九叩坐在龙椅上的人,秦王即便是对孝穆皇帝也没有行此大礼... 秦王额头碰触地面,裳儿,这是我愿意做的事情。 淑妃眼角的皱纹深了一些,眉眼弯弯,秦王臣服于自己,淑妃心底的那丝遗憾慢慢的消失了。 萧琳欣慰的看着他们两人的目光交流,即便淑妃娘娘做不成全天下人的女帝,但她却是秦王一生一世的女帝!萧琳看着看着,眼前有点模糊了,水汽萦绕眸子...他们那么难才能走到一起,误会,权利,恨意等等纠缠着他们的这段感情,时机稍微错一点的话,他们就无法花好月圆了。 淑妃想要天下人知道,也不算是太过分哈,萧琳的整颗心偏向了淑妃,再难也要帮他们完成心愿,他们在萧琳眼中是最相配的一对夫妻! 行礼之后,秦王跪在丹陛下,淑妃将新君放在龙椅上,她起身夺过圣旨,展看后,宣读:“册秦王为是辅政亲王,晋位为摄政王,遇君不不拜,持剑上殿,宫中行车,以示尊荣!” “臣谢主隆恩。” 淑妃将圣旨交到秦王手上,彼此的手相碰时,淑妃勾了一下小手指,她的指尖滑过秦王手心,秦王心差一点跳出来,低垂着眼睑不敢看明艳如凤凰的淑妃...耳根子有点红,裳儿,这是金殿。 秦王想要收回手,却感觉到淑妃的警告,秦王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任由淑妃‘调戏’自己。 这种刺激,可不是经常有的,淑妃不玩个够本怎会甘心呢? 他们之间的猫腻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淑妃不在意,秦王无能在意,可司徒太尉心脏受不了,总不能在新君登基上留下不慎光彩的一页吧,司徒太尉知晓唯一能劝淑妃的人是萧琳,因此司徒太尉向萧琳频频努嘴,萧琳本意还想多看一会,淑妃喜欢‘欺负’秦王,萧琳喜欢看淑妃欺‘欺负’秦王。 为了朝中老狐狸们的身体,萧琳忽略了玉太嫔的凄苦,上前一步道:“恭贺摄政王继位。” 淑妃嗔了萧琳一眼,不悦之色显而易见,换个人淑妃早怪罪了,一甩染墨色绣金丝的袍袖,淑妃坐回到龙椅上,道:“请摄政王选丞相辅政!” 秦王锋眉多了一抹尴尬,哪是自己选丞相?都是你同司徒九郎谈判好的! 秦王对谁做丞相并不在意,新君名存实亡,他这个摄政王比新君强一点有限,身为男子他是有遗憾的, 但身为武裳的男人,摄政王只记得武裳说过,会支持他剿灭胡族,让大夏再不受胡族的威胁。 摄政王对朝政真是没有兴趣,“臣以为司徒九郎可当丞相之位,臣保荐司徒九郎。” “本宫也以为司徒九郎合适为丞相。” 淑妃没征求朝臣的意见,虽然早就打成了共识,但她连过场都懒得走,司徒太尉原本高兴的神色多了一抹的僵硬,这是专权的前奏哦!就算是先帝都没淑妃这样的霸道... “宣司徒九郎。” “喏。” 这回同司徒尚一起迈进大殿的还有一身戎装的李炫奕,辉月同骄阳同现,文雅同英武齐辉,大殿里的人全都盯着他们看,萧琳清脆的声音随着他们叩拜新君响起,“一文一武,帝国双壁。” 淑妃笑道:“好,帝国双壁用得极好!” 萧琳是有感而发,但淑妃目的可就没那么单纯了,论名声,司徒尚还是高于李炫奕的,但一句帝国双壁,将李炫奕同司徒尚并列在一起,这对李炫奕只有好处,淑妃作为李炫奕的母亲,当然会做对李炫奕最有利的事情。 李炫奕脸庞微红,司徒尚勾了勾嘴角,他唇边的这抹笑意,动人极了。 摄政王会觉得不好意思,赶忙从旁边小路子手中接过丞相的金印郑重其事的递给司徒尚,“九郎,你为大夏帝国丞相。” “拜谢摄政王殿下。” 司徒尚起身后,李炫奕还是跪姿,摄政王皱了皱眉头,“还不起来?” “臣不敢再为秦王世子,世子爵位应该由臣二弟继承!” 摄政王是没有世子的,在秦王为摄政王后,会由秦王世子继承秦王王爵。 李炫奕道:“臣并非已故秦王妃嫡子,乃充作嫡子养的父王庶子,臣不敢再居世子之位,恳请陛下准许,臣二弟袭爵!” “奕儿。” 摄政王和淑妃同时叫道,他们没有想过李炫奕会将这种事情说出来,淑妃眼里闪过心痛,摄政王过了好一会,才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臣不愿做虚伪邀名的人,臣有信心凭功劳封王!”李炫奕从容不迫的说道:“我永远是父王的儿子。” 跪坐在丞相位置上的司徒尚眉梢微微一挑,敢情李炫奕在这里等着自己呢,摄政王庶子...能娶顶级士族的女郎?李炫奕是不是太过自信了? 淑妃,摄政王,李炫奕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些个不妥,朝中大臣对此瞠目结舌,不是秦王妃的儿子,那是谁的?很多人的目光看向后宫太妃中的玉太妃,难道是先帝的种?可又说永远是秦王的儿子... 司徒尚道:“臣以为李炫奕平定京城有功,又是摄政王殿下长子,应该封爵。” 淑妃点头道:“本宫以帝命封李炫奕为燕王!李炫奕不得抗旨,这是你应得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章 再休 李炫奕获封燕王,朝堂上皆有意外之色。 若李炫奕是嫡子的话,封王并非不可能,在士族中庶子的地位实在是不高,庶子想出头比寒门出头还要难些。 最佳证明司徒太尉的嫡妻多年无子,司徒太尉宁可过继弟弟的嫡子也不肯将庶子充作嫡子养。 顶级士族对这一点极为看中并且戒律森严,李炫奕亲口承认非秦王妃亲生儿子,那不管他生母是谁,李炫奕都是庶子... 司徒太尉张了张嘴,朝堂上多有小声的议论。 司徒尚端坐在丞相位置上,心中多了几许的肯定,李炫奕不仅是秦王的儿子,也是淑妃的儿子! 试探淑妃同李炫奕,淑妃同摄政王之间的关系是司徒尚提出恩封李炫奕的最重要的目的之一。 李炫奕低头并没叩谢恩典,摄政王眼眸划过疼惜,这也是知道秦王妃儿子死后,他毅然决然想要换子的原因。 说他对其余二子不公平也罢,还是说他偏心心爱的武裳也好,他不愿意看到李炫奕做庶子失去一切的机会。 身为母亲,又对李炫奕有愧疚之心的淑妃比摄政王更心疼儿子,冒着寒意且霸道的目光扫过朝堂,淑妃冷然道:“众卿可有异议?本宫册李炫奕为燕王,众卿以为如何?” 淑妃同司徒尚在宫里有过利益交换,淑妃成就了司徒尚丞相的位置,同样也成就了他挽救京城士族官宦的好名声,同样司徒尚会代表士族支持幼主登基,支持摄政王辅政。 司徒尚知晓淑妃在等他发言,事关士族传承许久的嫡庶制度,司徒尚哪怕再欣赏李炫奕之才华,也不会就此为李炫奕破例,这同寒门士族之争一样,是原则问题! 淑妃眉稍微挑,她是不介意说李炫奕是她亲生儿子这一点的,实在不行... “我反对!” 萧琳的此时出声反对,一样叫人意外。萧琳同李炫奕明显得郎有情,妹有意,李炫奕为燕王的话迎娶萧琳更体面一些,萧琳此时反对,难道她想嫁给高门庶子?以萧家嫡出女郎的身份? 淑妃眯了一下狭长的凤眸,转身上了丹陛,再一次坐在龙椅上,问道:“为何?” 李炫奕低垂着脑袋,拢在护手中的手死死的攥紧拳头,此时他扪心自问,是证明他不是虚伪的人重要?还是阿琳重要? 在他心底深处,隐约间有点后悔...他曾说过不做秦王世子,当然也不会继承秦王爵位,但他是不是应该做得更好一点?更妥善一点? 为了同司徒尚的意气之争,为了做个纯粹真诚的人,他就在父王被册摄政王的时候说了...不,李炫奕抬起眼眸,萧琳慢慢的走近他,萧琳神色平静,没有对他的轻视,李炫奕勾起了嘴角,“臣不配做燕王。” 不管他是不是庶子,萧琳都会冲破这些同他在一起的,毛绒团子,当年你把我推下寒潭,你我之间就分不开了。 萧琳跪在李炫奕身畔,抬头看向淑妃,朗声道:“庶子并非不能封爵,庶子也是士族郎君,虽然地位低于嫡子。按照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庶子是没有资格继承其父的财产爵位。” “所以?”淑妃似又所悟,唇边多了一抹笑意,“本宫封李炫奕为燕王有何不可?” 萧琳前面说得话是大夏帝国开国后传承下来的继承法规,庶子拥有的财产只能是赐予,而不是继承!爵位就不用想了。 在李姓皇族内嫡庶的规定稍微放宽了一些,并不像顶级士族那么的死板。 尤其是在皇帝一脉上,总不能说宫妃所生的皇子就没有继承皇位的资格。 在皇后无子的情况下,后宫妃嫔所出的皇子继承帝位的大有人在,但这样继位的皇帝只遵皇后为太后,皇帝的生母在太后存在的情况下,是得不到册封的,生母想要做太后,唯一的办法就是熬死太后。 当然在大夏帝国,太后的权威极重,有时候可以威压皇帝!于是再想生母做太后的皇帝,也不敢轻易的伤害太后! 大夏帝国历朝历代的太后大多是自然死亡,碰到孝顺的皇帝,别管是不是自己亲生的,太后的日子过得极为滋润。 “因功封王,敢问您,李炫奕有何功劳?他是为大夏开疆拓土了?还是救助万民?”萧琳淡淡一笑,“您封他为王是不是早了点?您是不是没信心李炫奕会立下大功?” “帝国双壁,并非是我随口说的。他同司徒丞相是一生之敌!” 淑妃知道萧琳说得对,可最近淑妃不知怎么多了女子的任性,就想让儿子位居众人之上。 “我娘说过,母为自强...所以她带我离开侯府,教导我成才,同时娘也成了丹阳真人。”萧琳听了一会,握住李炫奕的手掌,“反过来说,子也可因母而奋进。他虽然才情上比九郎差了一点,性情上也没九郎稳重,他略有冲动,可我一直以为他不是笨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他从未放弃奋起直追的勇气,从不会因为明知不敌而退怯沉沦。” “您总应该留给李炫奕一个名正言顺封王的机会。过于溺爱之下,他长不成苍天大树的。” 就如同萧琳,如果她还叫李琳,还是侯府大小姐,她也会很有才华,但绝不会有今日的见识,眼界。 梅花香自苦寒来,宝剑锋从磨砺出,萧琳如今可以平视唐霓,不会因唐霓任何的新点子新想法而惊慌,萧琳不再觉得唐霓是仙子了。 淑妃眼里闪过对萧琳的激赏,“你可知道,若想立功只能疆场拼杀。刀剑无眼,你不担心?” 在最恨秦王时,淑妃都忍不住为戍边的秦王提心吊胆,生怕接到秦王战死的折子。萧琳情感比淑妃细腻得多,心肠也柔软得多。 “臣不会战死。”李炫奕高声道,同时他还不忘握紧萧琳的手腕,攥紧,再攥紧,她是他命中注定的妻子! 淑妃按了按额头。 萧琳道:“如果战死疆场是他的宿命,我认!如果因您偏心他没有寸功封王,我会看不起他的,我一直坚信得是士族的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任何人也不能破例!” “你看呢,摄政王?” “臣以为,这是奕儿的选择,为人父母得尊重奕儿正确的选择。” 淑妃凝视了摄政王一会,又看了一眼双手交握的李炫奕和萧琳,“燕王爵位,本宫给你留着。” “臣谢主隆恩。”李炫奕叩首。 淑妃笑盈盈的问道:“何时得闻你们两个定情的消息?奕儿,别让我等太久了。” 萧琳,李炫奕同时红了脸庞,萧琳抽回了手,李炫奕多了几许的怅然若失,恨不得明日就同萧琳定亲,看萧琳羞涩的模样,全无方才那样的镇定,李炫奕无奈的耸肩,“她不像您。” 自己这位生母可是在廷尉署,当着他们调戏父王的人啊,像淑妃这样的女子,李炫奕从没见过,听都没听说过。 “启奏陛下,祁阳侯平妻小唐氏求见。” 萧琳拽了一把李炫奕,两人让开了大殿中间位置,萧琳悄声说道:“我知道今天一早我娘给小唐氏送了消息。” 李炫奕压低声音,“岳母大人是真不怕再在祁阳侯脸上踩一脚。” 萧琳掐了李炫奕的手臂,嗔道:“不许乱叫!谁是你岳母?” 李炫奕嘿嘿一笑,厚着脸皮道:“我就叫丹阳真人为岳母大人。” 他们两个在这边窃窃私语,淑妃已经同意宣召小唐氏了,对萧菀,淑妃是感激的,同为女人,淑妃也想帮着萧菀出口恶气,祁阳侯和唐霓越是倒霉越好! 司徒太尉拍了拍司徒尚的肩头,司徒尚唇边勾出淡然微笑,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阳光真是刺眼! 小唐氏停在了大殿门口,深呼吸,再深呼吸,面对众人她需要勇气,而休掉祁阳侯她更需要勇气。她也曾参加过唐霓的婚礼,喜庆的婚礼从萧菀领萧琳进入礼堂就变了基调...休夫书一出更是威震全场,小唐氏始终忘不了,萧菀甩了休夫书后,决然而去的背影... 自己给自己鼓劲,你能行!即便做不到萧菀的潇洒决绝,你也能完成休夫这件事! 当年萧菀是顶着士族和先帝的压力休掉祁阳侯的,如今的状况要比当初轻松得多,况且丹阳真人都给她送了消息,料想丹阳真人会照顾她一二的,甚至有过妥善的安排... 小唐氏拍了一下脸颊,沉了沉心,迈步走进金銮殿,感觉到众大臣的目光,小唐氏尽量保持着冷静,不能丢人!不能露怯!寒门女子也是有傲骨的。 这么想着,小唐氏脚步沉稳了,气息也平稳了,跪在淑妃面前,“臣妇拜见陛下,拜见娘娘。” 淑妃问道:”你找陛下何事?” “臣妇恳请陛下准许,召见祁阳侯和唐霓,臣妇有话同他们说。” ”准。” 淑妃示意太监去传旨,身体微微前倾,‘你可否先说说,你要做什么?“ 小唐氏咬了咬牙,一扬下颚,头颅高抬,“效仿丹阳真人——休夫!”(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 弃子 嗡得一声朝堂朝堂似炸开锅一样,窃窃私语的人多了,声音也大了起来,重臣在议论感慨之余,心中就一个念头,新帝登基的日子真是好,竟出奇事了。 前面淑妃同摄政王的关系,他们不敢说,李炫奕是庶子,他们也不敢多议论,但对小唐氏对祁阳侯,大臣们可逮到机会了,因此议论的声音很大很大。 他们不管怎么瞧不上祁阳侯,大臣们都是男人,男同胞祁阳侯屡次三番被女子休掉...身为男人深感脸上无光同时,他们也担心自己内宅的女人们也来这么一出。 谁还没点毛病呢? 大臣们不敢对萧菀如何,小唐氏寒门出身,又不是正室妻子,不过是个平妻,还敢提休夫? 见司徒太尉等人眉宇间透着不悦,下面的人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率先看口:“大胆!你当金殿是你判家宅琐碎事的地方?你为平妻也敢休掉丈夫?” “平妻是什么身份你不知道么?” 萧琳皱了皱眉,眼看着小唐氏被士大夫们围攻,她没有立场帮小唐氏的忙。 萧琳当时经历过萧菀休夫,以为挺简单的,今日看到小唐氏受人议论,萧琳才明白,萧菀当初做了很多的准备,休夫的结果固然灿烂解气之极,可其中的过程是很艰辛的。 记得萧菀在贤德太后修行的寺庙一跪就是好几个时辰... “我是一个女人,这一点你不提醒我,我也知道。” 小唐氏抬起脑袋,脸上虽然露出一丝的腼腆羞怯,但她还是平静的说道:“就算是平妻为妾,我也有休掉祁阳侯的资格!” 她没有过多华丽的言辞,没有萧菀当年的气势,小唐氏的容貌也不是上等的,她就如同这世间许多的普通女子一样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面对朝臣们的责难,小唐氏说不出漂亮至极的反驳话语。 她只回一句话:“丹阳真人能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做到,我就是要休夫。” 淑妃坐在龙椅上,手肘撑着下颚,华丽厚重的裙摆低垂,笑盈盈的听着朝堂上的争论,只会说一句话的小唐氏此时在淑妃眼里清秀了许多,小唐氏身上那股子韧性倔强才是萧菀打算帮她的主因。 帮忙是次要的,关键是小唐氏本身主意很定,同时也看得很明白。 “好了,你们都静一静!”淑妃发话了,语气明显的支持小唐氏:“有了丹阳真人,为何不能有小唐氏?寒门女子便不是女人么?她同祁阳侯的事情,只有他们自己清楚,等祁阳侯上殿后再说。” 朝臣沉寂下来,目光看向了前方的司徒广。 一向最擅长言辞的司徒广今日从头到尾就来一个不说话,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就是不发表意见,端坐的姿态动也不动,有聪明的人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丹阳真人! 司徒广痴恋萧菀不是一日两日了,看来最近应该颇有进展,司徒广看样子是不想得罪丹阳真人,以后同丹阳真人有关的事情,就别指望司徒广会 ‘仗义执言’了。 司徒太尉对自己的弟弟翻了个白眼,陷入情网的蠢人!司徒太尉又看了一眼自己儿子,默默的叹息,他宁可九郎也像是四弟司徒广成了蠢人,也不想看儿子飘然若仙无情出尘的模样。 “回陛下,祁阳侯和唐氏到了。” “让他们进来。”淑妃发话。 唐霓一袭素服搀扶着虚弱的祁阳侯走上金殿,祁阳侯脸色煞白,腿脚仿佛不是很利索,不是唐霓在旁,他根本走不动路,祁阳侯每走一步路都不由得咧咧嘴,表情极是痛苦。 而唐霓...众人还记得她的绝色仿若仙子之容,然今日一见,朝廷上的大臣觉得唐家仙子跌入了凡尘,容貌比以前差了不少,看着苍老了一些,看起来婚姻生活,唐霓过得并不怎么美妙! 也是,有萧菀萧琳母女,唐霓过得顺心就奇怪了。朝堂上的士族官员对唐霓多有惋惜,当年他们中有不少是唐家仙子的群下臣,有不少的人想纳唐霓为妾来着,当年唐霓也是被人算计,被先帝利用才嫁给了祁阳侯。 唐霓变化让人吃惊,祁阳侯的改变更让人惊叹。 曾几何时,祁阳侯也是风度翩翩的美侯爷,他文采斐然,声望隆重,乃当朝最有名望最有权势的勋贵之首。 如今他接二连三被女子休弃,李家士族除名,他也远离朝廷,没有萧菀的祁阳侯成了丑角,可悲,可叹! ”拜见陛下,拜见娘娘。” 祁阳侯总算是挪到了丹陛前,不是他不想好好走路,他刚被丹阳真人抽过的伤口还没好转,只是这么几步路,祁阳侯感觉到有些伤口已经崩裂了,苍白的额头上满是汗水。 新帝登基按理说他应该到场的,可愣是没有人通知他,祁阳侯被关在三清道观,甚至不知新帝是幼主。 祁阳侯接了圣旨后,心如死灰,最有可能提拔他的孝穆皇帝故去了,新帝为幼主...秦王进为摄政王辅政,司徒九郎为少年丞相...接二连三的消息打击得祁阳侯信心全无,如今掌权的人,没有一个看得上自己! 他们同萧菀是一伙的,祁阳侯顿时觉得前途暗淡无光。 唐霓一样是心如死灰,萧菀同淑妃的关系亲近,淑妃一定会帮着萧菀报复的,唐霓手中的筹码根本不足以同萧菀抗衡,如果她此时抛弃祁阳侯,她和她的儿女们该怎么办? 不管这条路有多么的艰难,唐霓都必须走下去,以萧菀为首的人不会给她另择他路的机会。 身边的祁阳侯唯唯诺诺没用至极,不远处的司徒广高冠博带,风采宜人...悔恨像是一把刀嚼碎了唐霓的心,她当时怎么就没有看明白萧菀?当时为何选祁阳侯? 唐霓如今不敢小看本土女子,她们的光彩风姿不弱于穿越女,可唐霓不信本土女子都如同萧菀一样,如果换个人选,是不是会按照唐霓想得发展?会不会她有花好月圆的日子过? “祁阳侯,今日让你上殿来,是因为有人想当面同你说一句话。”淑妃抬了抬手,“小唐氏。” 唐霓震惊的看着以前从未注意过的堂妹,小唐氏眸子璀璨,脸庞线条柔美,此时她别有一番风采,唐霓拽了拽自己的衣裙,几日不见,她也大变样了。 祁阳侯怔了怔,对小唐氏的变化也很吃惊,小唐氏比以前更漂亮了,对漂亮的女子,祁阳侯一惯是体贴的,“你有何事?“ 小唐氏微微扬起下颚,“我要休了你!” 祁阳侯身子一歪,没有跪住,瘫软在金殿上,“你说什么?” “我不再是你的平妻,我不同你过了!”小唐氏抬起胸膛,大声的说道:“你心术不正,实在不是我的良配,屡次算计丹阳真人和萧琳,为夫为父不慈,我看不起你。对唐霓言听计从,耳根子软,没有男儿的志气,我轻视你!我对你没有一丝的感情,我还有必要留在你身边么?” “休了你,放我自由,也算你做了一件积德的事情。” “你...” 祁阳侯气得脸色越发的白了,嘴角渗出白沫,“你辱我太甚!不是你休了我,是你...不对,是我不要你!” “随便,反正从今后,我们再没有任何关系就对了。” 小唐氏只求光明正大的离开祁阳侯府,谁休谁这一点上,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堂姐,你一切小心。” 小唐氏最后提醒了唐霓一句,潇洒的退场了。海阔天空任鸟飞,她何必在祁阳侯身上吊死呢? 唐霓感觉一阵阵的眩晕,自己连小唐氏都比不上? “启禀陛下,丹阳真人求见。” 萧琳眼睛亮如骄阳,最高潮到来了,李炫奕握紧萧琳的手,“你娘要做什么?” “定下和亲的人选。” “是谁?” “自古和亲都是女子,为何男子就不成呢?”萧琳笑意盈盈,“你不觉得祁阳侯很适合么?” 李炫奕额头冒汗,祁阳侯盛装打扮送到草原上同胡族和亲,靠之,这只有萧菀能想得出?“唐霓怎么办?放她自由?这样做不是太便宜她了?” 萧琳眨了眨眼睛,狡黠的笑笑:”一会再告诉你。“ 丹阳真人一袭道袍风姿若仙的步入金銮殿,九层的道袍裙摆似化成祥云一般托着萧菀,她的唇边带着一抹飘渺若仙般的微笑,脚下步步生莲,悠然自得。 “贫道见过陛下。”丹阳真人是不需要向新君叩拜的,一甩手中的浮尘,“师傅闭关,命贫道为陛下赐福。” 萧菀承认幼主,那么整个三清道统就不会对幼主有任何的意见,幼主登基便是顺应天意的。 唐霓眼看着萧菀气压全场,看着萧菀为新君赐福...这种折磨,这种痛苦,让唐霓痛彻心扉,萧菀为何不按照剧本走? “娘娘,贫道有一事说明,草原分南胡,北胡,南胡靠近西北同大夏帝国接壤,虽然一样凶残但有心汉化,胡族中地位崇高的萨满曾言,若是得大夏和亲,便同大夏永结同好。“ “和亲?”淑妃挑起眉梢,“用谁和亲?” “贫道以为祁阳侯合适,南胡公主美艳高贵,祁阳侯会喜欢的。”萧菀笑容重了几分,转向祁阳侯道:“能否让南胡归顺,全赖祁阳侯的魅力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 贬妻 丹阳真人此话一出,满朝皆惊,大臣们只有一个感觉,今日来金銮殿真值! 今日发生的事情随便拿出哪一件都会名垂青史。 和亲之说并不陌生,从汉代起便有了和亲,可是汉代和亲得是女子,以公主身份出嫁和亲的女子,怎么轮到大夏帝国...就变成男子了?祁阳侯整装待嫁...这也太胡闹了。 祁阳侯狠掐自己大腿,不是做梦么?和亲?他竟然是和亲的人选? 萧菀唇边含笑,道:“南胡虽以男子为尊,大多人茹毛饮血,可南胡有一位极为得宠的公主,此公主极为喜欢大夏的俊美郎君,曾经发誓要嫁就要嫁个最温柔,最体谅妻子的郎君,贫道纵观朝堂重臣,唯有爱慕唐氏的祁阳侯适合,京城不都说祁阳侯是最最疼爱妻子的人?” “我...我不去...”祁阳侯脸色煞白,嘴唇颤抖,“萧菀,你够了吧!你还想怎么侮辱我?” 萧菀向萧琳打了个眼色,示意现在不用萧琳帮忙,祁阳侯总归是萧琳的生父,萧琳可以敲敲边鼓,可用对付唐霓,但萧琳绝不能促成祁阳侯和亲的事情。 “贫道是为大夏帝国考虑,如今粮草紧张,若是此时打仗的话,大夏帝国的士兵必将损失惨重,为了帝国,为了百姓,高风亮节的祁阳侯就为国牺牲一下吧。” 萧菀唇边挂着嘲讽的笑意,对祁阳侯的敌意,长眼睛都看得出。即便此时有人想帮祁阳侯,想着萧菀的身份,他们也不干多嘴,真惹恼了萧菀,将为祁阳侯辩解的人也送去和亲怎么办? 南胡公主一定不止一个! 有聪明的人向龙椅上看去,喂喂...实际掌控着大夏江山的淑妃娘娘...您能不能别笑得那么开怀?让当朝侯爷和亲,娘娘很得意么? 淑妃仿佛察觉到众人的目光,直接挑明立场,“本宫以为此举甚好,若祁阳侯能劝降南胡部族,本宫重重的赏赐你!” 淑妃这句话只证明了一件事,她同萧菀是一伙的,萧菀的任何决定...在祁阳侯一脉上的任何决定,淑妃都会赞同支持。 唯一能抗衡淑妃的人——摄政王,此人此时闭着眼睛不知冥想着什么,不说话代表认同; 另一位,士族新一代的领袖,声誉隆重的谪仙司徒九郎,此君鼻观口口关心,面色凝重,仿佛在思考着重要的国家大事; 还有一位,司徒太尉,嗯,众人对狡猾狡猾的司徒太尉不应该抱有希望,看同他相争十几年的唐家倒霉,一直是司徒太尉喜闻乐见的事情; 最后一位——上大夫司徒广,众人看向能言善辩的司徒广时,不闭上眼睛都不行,上大夫脸上的笑容太灿烂了,上大夫看萧菀的目光太热烈了,真真是能晃瞎别人的眼睛。 ”陛下英明。“萧菀淡淡的笑道,”那和亲的事情就定下了,贫道看祁阳侯欢喜得都说不出话来了呢,不过贫道听闻,南胡的王子们好像有点特殊的喜好,祁阳侯去和亲后,还要多加小心。” 萧菀镇定的看着勉强站起身体,意图最后一博的祁阳侯,“贫道是好意,祁阳侯你这是要做什么?同贫道拼命么?“ “我...我跟你拼了!”祁阳侯向萧菀挥拳。 曾经他也是剑术高手,也曾耍帅得练过几招,可如今他被抽过的鞭伤还没好,气火攻心之下,他根本不是萧菀的对手,没走上两回合,萧菀直接祁阳侯甩了出去,碰得一声,众人闭眼,真疼啊。 祁阳侯如同烂泥一般趴在地上,萧菀抚了抚道袍,冷笑道:“嫩若娇花。你不和亲,谁和亲?” “噗。”祁阳侯口中喷血,这口血喷出让祁阳侯的脑袋清醒了一些,鲜血染红了牙齿显得他多了几许的狰狞,努力撑起上半身,喘息道:”论才学我比不上上大夫司徒广,他才是女子的梦中情人,大夏帝国有多少爱慕他的女子?若是和亲,我以为司徒广最为适合!“ 萧菀慢悠悠的说道:“顶级士族不娶寒门女子为妻,寒门女子尚且不为妻,番邦胡族焉能为妻乎?士族郎君中没有一个适合的,寒门子弟中也没有一个有你如今的爵位,所以贫道才说遍观大喜帝国,唯有你合适。“ ”你放心,贫道在你和亲去胡族时,会送你一份厚礼。” 祁阳侯面色一阵白,一阵红,胸口郁气翻腾,如果他还是士族,不会受萧菀如此侮辱! 自从娶了唐霓...他的日子过得一如不如一日,二叔的怒吼还在耳边回响,自从二叔去世后,二叔的儿子们同他越走越远了,原本还有来往的堂弟也因为祁阳侯府一脉被逐出士族而彻底的断了关系,二叔一家甚至搬出了京城。 朝堂上没有一个人会帮他说话,也没有一个人会对他施加援手。 当初萧菀休夫后愤然出走,祁阳侯万万没有想到有今日! 他想过萧菀另嫁人,借助夫家的实力打压他,可他万万没想到,萧菀根本不屑于再嫁,此时掌控三清道统,和淑妃串通一气的萧菀根本不需要仰仗别人,也不是他能抗衡的、 这就是报应么?报应他对萧菀三心二意?报应他贪恋唐霓的美色?众叛亲离,再被送去和亲, 他还哪有脸面苟活? 祁阳侯想到了死...可是看到冷傲高高在上的萧菀,他这么死了,怎么报仇? “我有妻子。”祁阳侯知者唐霓道,“我有妻子,怎能去和亲?我甚爱我的妻子唐霓,实在无法娶别人。” 唐霓身体打了一个寒颤,眼前的变化让她的思路也跟不上了,和亲?竟然用男子和亲,唐霓在心底佩服萧菀的逆向思维能力,这些古代女人啊,实在不是唐霓想得那么简单,没有比祁阳侯和亲更能打击祁阳侯的了,男人的尊严被萧菀彻底的踩在脚底下! 如果祁阳侯被送去和亲,她同儿女怎么办?在大夏不是会受尽嘲笑?孩子的成长环境至关重要,唐霓如今不指望别的,只求能儿女能平安健康的长大。 唐霓含泪道:”丹阳真人,我知道您恨我和侯爷,见不得我们过得好,可我们两个也是受害者,是先帝的圣旨造就的姻缘,士族同寒门的争斗为什么要让我们两个做祭品?这不公平啊。” “唐霓,你是说你是听命于圣旨么?” 萧琳高声问道,并甩开了李炫奕的手,莲步轻移走到萧菀身边,在萧琳身后是身穿盔甲仿佛侍卫一样的李炫奕。 萧琳清冷的目光看着哭诉委屈的唐霓,“士族寒门之争是不需要你们做祭品,今日你觉得不公平了,当年是谁听命于圣旨嫁进祁阳侯府做平妻的?是谁欢天喜地听命圣上命令抚为正妻的?” “对你有好处的时候,你羞羞答答勉强无奈的认命了,对你没有好处的时候,你又觉得不公平了。”萧琳嘲讽的笑道,”合着公平一词,可以这么解释?” 唐霓咬着嘴唇,“我...我能违抗圣旨么?圣命大于天...萧琳,你不明白的。” 萧琳眼里闪过果然如此的兴奋,唐霓,我早就等着你呢!我今日要让你自食其果! 萧琳转身,李炫奕配合默契的移步到萧琳身后,李炫奕自身也很出色,但他此时不会遮挡抢夺萧琳的任何光彩,他恨不得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萧琳身上...在万人中间,光芒万丈的女郎,是他的妻子,以妻为荣,李炫奕不觉得丢人,反而欢喜极了。 “我恳请娘娘下一道圣旨,贬唐霓为平妻!” 萧琳跪坐下来,侧头看了一眼面无血色的唐霓,瘫软在地的祁阳侯,萧琳眼底含笑, “唐霓说过唯圣命是从,唐霓品行高洁,又有仙子这之称,自然不忍心看大夏百姓生灵涂炭,为国,为君,唐霓一忍再忍,她拥有如此多的美好和高贵的品格,她是世间难寻的唐仙子,由此,我想着,她一定会为大夏再忍耐下委屈,所以,这一次有得让她受点苦了,不过,我想,唐霓不会计较这些的,只要陛下有命令,只要对大夏帝国有好处,她不会计较个人得失。” “陛下,我以为唐霓为平妻,才好送祁阳侯和亲南胡,这样做更能感动南胡部族,只要将来兵不血刃的解决争端,唐霓今日的退让委屈就是有价值的。” 萧琳含笑看向唐霓,“我所说得都是你的心里话吧,你且放心,所有人都会记住你今日受得委屈,将来等你随着祁阳侯阖家归来,我一定会亲自去接官亭迎接为国牺牲的你们。” “噗!”这回吐血的改为唐霓了。 淑妃嘴角翘得高高的,阿琳,实在是太可爱了!这儿媳妇真是太合她心意了。 摄政王撩起眼睑看了一眼萧琳身后的李炫奕,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他们这一脉这辈子就别想翻出妻子的手心! 司徒尚勾起唇角,心悦诚服的道:“臣以为阿琳所言甚是,臣复议。” 司徒广道:”臣复议。“ 司徒太尉紧了紧手中的玉版,敲了敲膝头,眼睛一闭,“臣复议。” 大臣一看,得,纷纷拱手道:“臣复议!” “好,本宫代陛下下圣旨,唐霓贬为平妻,本宫不会亏待受些委屈的唐霓,来人,赏她黄金千两。” “陛下圣明,娘娘圣明。“(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四章 女权 唯一可以为唐霓说两句话的唐大人,在此时满朝文武复议声中,一声不吭。 唐霓重要,可家族更为重要。如今幼主登基,摄政王和司徒九郎辅政,这意味着士族的实力空前强大,寒门如何生存才是他这个寒门领袖眼下需要思考的问题。 对唐霓选择祁阳侯,以前他觉得唐霓很聪明,眼下看祁阳侯烂泥扶不上强的样子,唐大人深深的觉得和亲南胡都算抬举祁阳侯了。 若是唐霓不曾嫁给祁阳侯,萧菀也不至于负气出走,士族也不会多了丹阳真人这个强援。 在如此重压下,唐大人抛弃了曾经引以为傲的女儿唐霓,不再理会唐霓求助的目光。 唐霓失落般的苦笑,一场忙碌到底为谁?为谁? 淑妃看唐霓凄苦的样子,丝毫不觉得同情,朋友的敌人就是敌人,若是露出同情之色,儿媳妇跑了怎么办? 淑妃道:“唐霓,你敢抗旨么?” 萧琳在旁边道:“她深明大义,不会让陛下难做。” 萧琳起身,亲自走到丹陛下接过拟好并加盖玉玺的圣旨,走回唐霓身前,唐霓此时脸色灰白,隐隐泛着淡青色,嘴唇颤抖发紫,唇边残留着不曾擦净的血迹,往日温婉沉静的眸子此时像是死灰一般,娇弱修长的身体犹如暴风雨后的残花,唐霓仿佛只留下的躯壳,三魂七魄已经抽抽离了。 “唐霓,接旨。” ... 见唐霓没有反映,萧琳面色凝重,“当年,你明知道平妻的旨意会伤害我娘同我,你不一样为了你自己的清白‘忍辱负重’的接下圣旨了?今日一样让你做平妻,为何你又迟疑了?” “你甘心么?”唐霓眼里划过厉色,“如果你是我...你甘心么?” 萧琳笑道:“不甘心,如果我是你,根本就不会入祁阳侯府做平妻!不为平妻也就没有后面这些痛苦的事情了,你也别怨恨我娘同我,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句话是你说过的。” “你插足其中,频频清除我娘在侯府的痕迹,竭尽所能的算计我娘,算计我,想让我们母女以被抛弃的可怜的姿态陪衬你的幸福,你既然这么想过,也应该想到一旦你比不过我们的下场。” “唐霓,我曾经对九郎和李炫奕说过,如果母亲力主用女子和亲,不管和亲的女子是谁,我都会是唯一的和亲人选。以女子和亲是大夏之耻!” 萧琳最后这句话掷地有声,祁阳侯动了动干涩的嘴唇,用他和亲就不是大夏帝国的耻辱了?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萧菀在旁边欣慰的一笑,眼睛眯了眯,自己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有女如此,骄傲! 目光同司徒广碰到一起,萧菀挑了挑眉,君子广眼睛亮如星辰,彼此之间有了一层难言的默契。 司徒广只想着一件事,把萧琳当作亲生女儿一般疼爱...可若是他有亲生女儿,怎么也不会选择将女儿嫁给李炫奕,司徒广皱紧了眉头,岳父看女婿只会越看越头疼!越看越舍不得女儿啊。 “唐霓,你不为你的儿女着想么?”萧琳抛出最后的杀手锏。 “他们...” 萧琳道:“他们会留在大夏帝国,只有你随着祁阳侯和亲南胡。” 唐霓咬着嘴唇,“人质?你把他们留下是为了做人质?” “你太高估自己了,也高估了你的儿女,你以为你能在南胡掀起多大的风浪?你以为你的女儿为了迎回你会做什么事?”萧琳自信的一笑,“和亲不过是此时无奈之举,南胡也好,北胡也好,非我族类,必有异心,不出三年,南胡部族若不是被祁阳侯规劝,就是被李炫奕带兵剿灭。” 唐霓身体一震,也就是说她受苦受难只有三年?虽是她不大相信萧琳的话,但有个盼头总比前途渺茫的好。 手臂颤抖,唐霓缓缓的接下了圣旨,咬破得嘴唇尝到了淡淡血腥味儿,唐霓留着眼泪,道:“接旨谢恩。” 萧琳手中一轻,圣旨已经落到了唐霓手上,这件事圆满了,萧琳不信南胡的贵族们会放过唐霓这样的美丽柔弱的女子,而祁阳侯...自己都不一定保全得住,他那么自私的性格, 岂会保护唐霓? 一转身,萧琳垂地迤逦的裙摆微扬,再一次跪坐下来,双手放到膝盖上,“我有话说!” 朝中欣赏祁阳侯夫妇悲催样子的朝臣们纷纷坐直了身体,萧琳有话说?她还想怎样?自从她金殿责君之后,事情一出跟着一出,她都已经折腾死一个皇帝了,还想再折腾死幼主么? 众人回想,好像从萧琳进京后,京城就没有平静的时候,地震,赈灾,太子被废了命根子,秦王回京为儿子顶罪,司徒贵妃自尽...孝穆皇帝吐血而亡...到今日的小唐氏休夫,祁阳侯和亲...这些事情哪一件背后没有萧琳的影子? 养出萧琳这样的女儿,真不知丹阳真人该哭还是该笑呦。 李炫奕几步走到了大殿之外,从架子上取过自己的宝剑,回到萧琳身后宝剑而坐,用实际行动证明他是萧琳的守护者。 一直坐在三公——丞相位置上的司徒尚慢慢的起身,将丞相金印放在丞相的位置上,他脚步轻移,走到另外一侧,同李炫奕并排跪坐萧琳身后。 “恳请诸位谅解我的任性,这也是我司徒尚今生唯一一次的任性之举!” 司徒九郎清冷的声音响彻金殿,他此时不是大夏帝国最为年轻的辅政丞相,不是号令天下士族的士族领袖,他如今只是一个支持萧琳任何决定的爱慕者,是一个深陷情网,求而不得的郎君! 今日他支持萧琳,改变不了萧琳嫁给李炫奕的结果,但如果他不支持,对不住这么多年对萧琳的爱慕,将来许是会后悔一生。 淑妃同萧菀交换了一个目光,萧菀微微摇摇头,表示不知萧琳要说什么,对萧琳这个举动,萧菀也没有任何的准备,更把握不住女儿此时的想法。 三清道观中,萧居士退卡了面向金殿的窗户,唇边隐含着骄傲欣慰的笑容,苍老的脸庞此时生机勃勃,阿琳,你是我的传人! “人不风流枉少年!”淑妃很有其实的一摆衣袖,“萧琳,你说,本宫听着!” 萧琳再抬起眼眸的时候,眸子清亮如水,波光潋滟,“古有明训,阴阳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阳为乾,阴为坤,乾坤才是正道。” 众人点点头,认同萧琳所言。 萧琳唇边多了一抹微笑, “即便如此,阴代表女子,阳代表男子,阴阳调和,才有子孙繁茂。” 这也是正理,没有人会出言反对。 “我以为阴阳平等,便预示着男女平等。”萧琳抛出早就想好的言论,”世上有和离一说,但大多都是男子占据主动,和离的女子能要回嫁妆就不错了,这对女子来说并不公平,我娘做出休夫之举,小唐氏乃寒门女子,一样可以休夫,那么天下的女子,为何不能因为不满丈夫而...提出和离?” 唐霓握紧了圣旨,萧琳...她这是在弘扬女权么?她怎么敢?怎么敢这么想?她不怕被男尊女卑的封建制度碾压成碎片么?萧琳不怕好不容易得到的好名声为此丧尽? 李炫奕那么的在意萧琳,婚后他们之间不会有妾侍姬妾...唐霓不懂,明明萧琳可以享受世上最珍贵的幸福,明明萧琳可以得到任何女子的羡慕,她该为此得意的,为什么还要帮别的女子说话?哪怕为此失去好名声! 萧琳这是圣母,还是怎样? 唐霓听着萧琳同大臣们抗辩,“既然你们认为男尊女卑,女子不过是你们的附庸,那么你会真爱附庸么?只有平等才有尊重,物化奴化女子,只能说明你们在女子面前没有信心!” “没有男人,女子何用?如何繁衍子孙?”有人问难萧琳。 “你说这话,好笑至极,如果没有女人,你同谁生孩子?你是双性么?” 噗,喷笑的不止一两个。 唐霓对神采飞扬,指点江山的萧琳很羡慕,她枉为穿越女,活得还不如萧琳明白,低调,随波逐流,适应封建时代给她带来了什么?以祁阳侯为尊,处处小心的经营这婚姻,笼络着祁阳侯...她甚是比本土女子更封建卑微! 唐霓的人生是晦暗的,萧琳周围色彩鲜明。 萧琳深吸一口气,“我并不是说男女事事都要平等,女子在体力上不如男子是事实,可你们哪个在灵巧上比得上女子?我今日只是借着休夫说一点,在男女和离上,是不是得平等一些,和离的女子除了嫁妆之外,应该得到补偿。同时男子在纳妾上,是不是也应该考虑夫人的感受?她们才是同你们生则同寝,死者同穴的结发妻子,她们不说,不代表她们心里就是高兴的。” “小肚鸡肠,总是形容女子的,那么在这件事上,为何女子不能小肚鸡肠?在和离的财产上为何不能斤斤计较?” ps争取十号前完结,小说里总能想着改变一些的吧,用别的女人三妻四妾的生活陪衬自己的专一婚姻,小醉觉得挺没意思的,这是一个相对开放的时代,给了萧琳发挥的余地。不求真真的男女平等,但萧琳向前一小步,就是历史的一大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 眷属 如果龙椅上坐着的是一个强势的皇帝,萧琳这番话再有道理也只不过是听听而已。 幼主登基,名义上摄政王辅政,可摄政王在政治上毫无建树,这一点任谁都明白,因此大夏朝局可以说掌握在司徒九郎和淑妃手中。 淑妃身为女子,自然希望女子的地位会有提升,而司徒九郎...朝臣们也可把他今日站在萧琳背后当作男人的任性,在这件事上,司徒九郎显然会支持萧琳的。 正因为有这样的局面,顶头的人都默许支持了萧琳的‘狂妄’,别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淑妃勾了勾嘴角,”本宫以为你说得话有道理,传旨天下,女子一样可以提出和离休夫,除了归还嫁妆之外,夫家还需要给予补偿,同样,再次申明,纳妾室俗规。” “喏。” 当朝的士大夫们虽是脸面有些过不去,但也想明白了,这样的圣旨还是可以接受,士族郎君真正名正 严顺的妾室并不多,身边大多是可以随手转送的歌姬姬妾。 除了需要担心被休之外,这道圣旨对他们的影响不是太大。 只是萧琳...他们看向略带不甘心的萧琳时,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庆幸啊,庆幸他们的妻子不是萧琳,遗憾啊,遗憾,他们的女儿也不是萧琳! 萧琳不再是跟在丹阳真人身后的女郎了,提起萧琳也不会总是说她的母亲如何如何,萧琳本身拥有了不弱于丹阳真人的名声。 唐霓唇边多了一抹的苦涩,是她造就了萧琳,手中平妻旨意很烫手,萧琳今日明显是有准备的,萧琳在她接旨后才弘扬女权,就是防着唐霓效仿萧菀休夫! 唐霓看了萧琳一眼,有这样的敌人,是她的不幸,儿女留在大夏帝国...虽然萧琳说得好听,不是人质,可李玲他们留下,唐霓又怎么敢有意动? 要是偷偷的带走...想到胡族茹毛饮血的生活,唐霓又怎么忍心让儿女受这样的苦?况且远离大夏帝国的中心,李玲他们即便他们平安长大了,也会落后同龄人太多太多的。 为了他们将来考虑,唐霓只能将儿女留下。 幼主登基的朝会总算是结束了,在场的大臣们听见内侍喊出了退朝后同时松了一口气,可还没等他们擦去额头上的汗水,淑妃道:“七郎,你随本宫去后宫!” 有心脏承受能力弱的大臣倒地不起,淑妃娘娘...您是活祖宗,非要把这样私情摆在明面上说么?装糊涂粉饰太平不行么? 摄政王愣了一会,淑妃回头,妩媚的一笑:“七郎!” “臣遵旨。” 摄政王跟着淑妃离去了,大臣们面面相觑,这个该怎么掩饰呢? 要说还是司徒太尉脸皮够厚,咳嗽了两声道:“娘娘是摄政王长嫂,叫摄政王有机要事情相商。” “可是叫七郎是不是太亲近了了一些。”许是被今日的惊变刺激得够呛,有人犯傻的直言。 司徒太尉脸色忧郁,问出这话的人直接被同伴捂嘴拽走,旁人干笑了两声,“长嫂,长嫂。” “太尉大人,娘娘是不是也得遵太后了?” 又有人提出了解决办法,定了名分,淑妃应该不至于再这么嚣张得将摄政王拽到后宫里去了吧。 司徒太尉唇边带笑容,拍怕那人的肩头,“你真真是国之栋梁,请遵她为太后的事情,你去说,本管老眼昏花,说不动娘娘。” 众人齐齐的沉默,眼看着司徒太尉开溜,去找淑妃...谁敢啊,司徒太尉哪是老眼昏花,老奸巨猾还差不多,啧啧,看看溜得多块,脚底下利索极了。 有心正朝纲的耿直大臣唾弃司徒太尉这种得过且过装作看不见的无为做派,他们把伸张正义的希望寄托在衣冠磊磊的君子广身上...额,君子广,你是君子广,不是丹阳真人的养得情人! 司徒广含笑随着丹阳真人向外面走,丝毫不理会众人纠结又期望的目光。 “看样子君子广是被丹阳真人领回三清道观了。” 众人怒视说此话的人,用不用这么说实话啊。 ”要不问问司徒九郎?“ “他先一步同萧琳离开了,嗯,他们是三人行,还有李炫奕。” ... 有人一甩袖子,一跺脚,正当众人以为他会领头时候,那人道:“我也回家找夫人去!” 朝臣们摔倒了一片,失落的想着,英雄难过美人关! 好吧,那些英雄们都不在意,他们跟着担心什么?世上总不会再出现一个像淑妃这样的女人了。 摄政王虽是在政治上弱了一些,可他手中掌控着天下最为精锐的戍边军,不想大夏帝国内乱,不想生灵涂炭,他们还是回家找夫人的好。 看摄政王的架势,除了淑妃的话之外,谁得命令都不听,大臣们自我安慰,反正淑妃也不是‘欺负’他们,摄政王怎么被压同他们也没什么关系,看热闹就好。 他们走出宫门时,发现李炫奕和司徒九郎拔剑相向,他们先是一愣,随后各自登上马车,眼睛一闭,“回府。” 有好奇的人看了一眼,心说,司徒九郎的剑法不错,可比李炫奕还差了一点。 萧琳呢?没有萧琳,他们打个什么劲儿? 看谁的热闹,也不能看司徒九郎的热闹,众人纷纷离去,任由他们打生打死。 “你们两个,闹够了没?” 萧琳从旁边的马车上探出了脑袋,无奈的看着他们,“我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没空同你们在这胡闹。” 双剑相碰,两人面面相觑,互不相让,火星飞溅。 “司徒九郎。” “李炫奕。” 李炫奕道:“论剑法,你不成。” 司徒尚不相让的说道:“我没看出你比我高出多少。” 他们已经忘了为什么会比剑,也许最开始是因为萧琳,但打着打着,也不再是单单为了她了。 萧琳道:“上来。” 她放下了马车车帘,李炫奕抽回宝剑,耍了一个剑花宝剑归鞘,快跑几步跳上了马车,回头向司徒尚灿烂的一笑,不管怎么样,在情场上你输了! 司徒九郎眸色暗淡,一甩手中的长剑,锋利的长剑剑尖深入土中,剑身晃动,默默的叹息一声,是输了。 “主人。” 司徒九郎身后跪了一地的随从。 他是大夏帝国历史上最年轻的丞相,是士族的领军人物,可以妻妾成群,然最心仪那人...今生已经娶不到了。 “把历年的竹简拿给我!” “是。” “将双熟种子推广开。” “是。” 司徒九郎独自一人登车,瞄了一眼扶着祁阳侯的唐霓,司徒九郎淡淡的说道:“三日后,本官亲送你们和亲南胡。” 既然他当初放不下肩膀上的责任,错过了争取萧琳的机会,那么...他还给天下人一个大夏盛世,让萧琳生活在政通民和的盛世里。 马车里,萧琳甩开李炫奕的手臂,李炫奕执着得凑上前去,从后抱住萧琳,吻了吻她的眼角,“毛绒团子!” “我还没说嫁给你呢。”萧琳靠在他怀里,嘴上却很硬,“在剑法上欺负九郎有意思么?” “有意思。”李炫奕又偷偷的吻了一下萧琳,在她脖颈处蹭了蹭,“很有意思,你不知我有多高兴...” “高兴你赢了九郎?” “不,高兴你能陪我生生世世。” 脖子上有水滴滴落,萧琳身体软成了柳枝,“李炫奕。” “没有你就没有我。”李炫奕搂紧了萧琳,低头轻轻的吻上她的樱唇。 萧琳闭上了眼睛,任由李炫奕加重这个吻。 没有他,也没有今日的萧琳,一同成长起来的情分比一直追赶九郎要大得多。 萧琳知道自己是李炫奕的最宝贵最珍贵的人,可她却不知道,在九郎眼里她同重振士族谁更重要,九郎有太多需要思考的事情,也有太多的顾虑...萧琳跟李炫奕在一起,是平等的,很开心,也很放松。 “我也是喜欢你的。”萧琳坐在李炫奕怀里,眼睛亮晶晶的说道:“真的很喜欢你,笨蛋!” 因为喜欢他,愿意帮李炫奕分担责任,萧琳主动的吻了吻李炫奕的眉头,低声道:“李炫奕,嫁给我吧。“ .... 李炫奕先是欣喜,随后道:“应该是你嫁给我!” “ 算了,算了,我们只要成亲就好。” 李炫奕抱紧了萧琳,谁占据主动又有什么关系?李炫奕抬起萧琳的下颚,再一次吻上一生中最重要,最喜欢的人。 皇宫中,淑妃手持屠龙匕,坐在摄政王怀里,屠龙匕首压在他脖颈上,“说,你娶不娶我?” “裳儿,别胡闹。” “娶不娶?” “你明知道不可能的。”摄政王将脸庞埋进淑妃的胸口,“我做梦都想娶你,可朝朝臣们哪会同意?” 淑妃扔掉了屠龙匕,抱着让她心疼的七郎,摸索着他的脑袋,“没事,七郎,一切交给儿媳妇,阿琳比你我面子大,士族不会反对的,而寒门反对又有什么用?而且我要昭告天下,奕儿是我们的儿子。” “...” 天下人会不会吓死呢? “七郎,抱我!”淑妃再一次压倒他,“抱我!” 阴阳调和乃是恒古不变的真理! ps还有最后一章,小醉感谢大家的相伴,谢谢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 完结 三日后,祁阳侯着喜服,带着大批的安抚南胡部族礼物离开京城,丞相司徒九郎亲自送祁阳侯,并言:“能否让南胡归顺,全赖侯爷。” 一路出京,百姓议论的声音让祁阳侯苦不堪言,以侯爷和亲,千古奇闻! 即便是出京城十里,还是有许多百姓在后面跟随,祁阳侯有气无力的威胁:“司徒九郎,你回去转告萧菀萧琳,本侯不会忘记今日之辱。” 唐霓神色冷淡,若是祁阳侯有志气的话,早就撞死在大夏皇宫门口了,不忘耻辱是好,可他们有什么筹码报仇? 在南胡的日子会消磨掉今日的恨意,他们会像游子一般,期盼回到京城。 只要能回到京城,他们什么都会忘记的。 萧菀是看出祁阳侯怕死且软弱这一点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两军对垒,攻心为上! 唐霓想过她失败的原因,并非是她不聪明,而是她从未了解过萧菀,落得今日的结局,唐霓不怨天,也不怨任何人,她恨自己为何要穿越,为何要选祁阳侯这样一个虚有其表的绣花枕头! “不用了麻烦司徒丞相,贫道亲耳听见岂不是更好?” 萧菀骑在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上,身穿道袍却又一股飒爽的气质。 祁阳侯看到了萧菀身边衣冠磊磊的上大夫司徒广,胸口沉闷,脸色煞白,“好,你们好!” 萧菀同司徒广对视一笑,脉脉含情,不浓不烈,有一种相濡以沫的知己之感,仿佛他们彼此之间很熟悉,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心意。 靠近萧菀这条路,司徒广走了二十年,因此什么朝政,什么士族的荣耀再也无法阻止司徒广了,他只想专心陪伴萧菀二十年,三十年,直到他们故去。 司徒广同萧菀并肩而立,越过了气得几乎吐血的祁阳侯,对司徒九郎道:”丞相大人,丹阳真人和下官会亲自护送祁阳侯去南胡。“ 什么?祁阳侯扯掉了马车的帘子,这一路上岂不是要看着他们亲亲我我? 唐霓道:“上大夫就不怕南胡公主看上你么?” 萧菀紧了紧缰绳,说道:“同我抢男人的女子从来就没落得过好处,南胡公主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有些人是不能碰的,唐氏,我想这句话你应该深有体会,到了南胡,你可以同南胡公主好好的交流一番。” 唐霓握紧了拳头,指甲扣进肉里,她是知道疼的,这证明她还活着,可此时她宁可毫无知觉,宁可死了。 司徒九郎拽着司徒广,低声道:“四叔,你就这么成了她的男人?” “嗯。”司徒广骄傲的笑着、 ”你就不考虑将来?” “等到我故去,会同阿菀合葬,司徒祖坟只留下衣冠冢。”司徒广拍了拍司徒尚的肩头,“九郎,我得到了我最想要的,不会觉得任何的委屈,阿菀其实对我很好的。” “走了。”司徒广同萧菀护送祁阳侯去南胡。 车队远去,司徒尚苦笑,拨转马头催马回京,他已经同北方士族党上刘家女郎定下婚约,刘家女郎以族中最美的族人为滕妾,他最终还是走上了祖父的那条路。 皇宫中,淑妃对萧琳道:“你回去好好想想,半月之内,我要嫁给七郎。” 萧琳领着这样古怪的命令出了淑妃寝宫,七郎...还在你床上睡着呢,嫁于不嫁有区别么?萧琳气得直咬牙,想安安分分的过日子怎么就这么难? “阿琳,我给你舞剑?” “不看。” “那我给你抚琴?” “不听。” 李炫奕揽住萧琳的肩头,可怜兮兮的说道:“那你想我做什么?阿琳,别生气了。” “我就是生气,就是生气。”萧琳甩开了李炫奕放在自己肩头的手臂,踢了一下他的小腿,“凭什么?你娘下嫁的事情为什么找我?我还没嫁给你吧。” 李炫奕含笑抱住萧琳,“乖,别生气了。” 萧琳额头重重的撞了撞李炫奕的胸口,嘟着嘴唇不理会他,李炫奕拍着萧琳后背,压低声音道:“你不是也想成全我娘和父王的?阿琳,我实在不敢想象没有你,我娘会闹出多大的动静,为了天下百姓,为了朝臣们的心脏着想,你就..你就...” “就什么?”萧琳等了半天没听见李炫奕下面的话,抬头一看,李炫奕看着一处发愣,并且已经松开了萧琳。 循着李炫奕的目光看去,萧琳恍然大悟,玉太嫔木讷落寞的站在角落里,那双曾经隐含着对李炫奕浓浓宠爱的眸子如今变得复杂难辨,萧琳的手臂被了李炫奕握住,“走。” 萧琳乖巧的跟在李炫奕身边,走到玉太嫔的面前,不过三月不见,她比以前老多了。 “奕儿。”玉太嫔脸上眼泪流淌,手臂颤抖得捂着嘴唇,“我...我...” “二弟李炫铁已经接任了秦王爵位,三弟被册为陈留郡王,他们过得很好,他们有事的话,我会帮忙。” 玉太嫔抓住李炫奕的手臂,”奕儿,我是疼你的...对不起...奕儿,我不知道怎么会弄成这样的。” 李炫奕拽开了她,后退一步,面色凝重,眼里露出一抹感伤,“不是碰见我的妻子萧琳,不是同她一起长大,我不知道我会成为什么样的人,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为何要加在我身上?母亲...” 十余年养育之恩,十余年的细心照料,李炫奕忘不了,同样他也无法忘记她的用心,因为她的误导,他和淑妃反目成仇,差一点酿成母子相残的惨剧。 “奕儿。”玉太嫔哭泣道,“我去不求你谅解,奕儿,我虽有私心,但对你...对你也不是全然歹意的。” 李炫奕松开萧琳的手,举起手臂到眼前,下跪,叩首,行大礼参拜,三跪九叩后,李炫奕起身,”是非对错都过去了,从今以后,我不会再敬爱你如母,也不会再怨恨你心狠。” 萧琳主动握住了李炫奕的手臂,向玉太嫔抚了抚身,低声道:“生恩,养恩,在他眼里,养恩为重,是你将最为孝顺的儿子推给了淑妃。” 在他们走后,玉太嫔身体一软瘫软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泣:“奕儿,我的奕儿。” “我给你舞剑好不好?”萧琳笑盈盈的建议,李炫奕漠然。 “那我给你抚琴?”萧琳再次建议,李炫奕依然漠然。 “那你想要什么?” 李炫奕张靠双臂,低声道:“过来,让我抱抱。” 萧琳瞪大了眼睛,但还是凑过去让李炫奕抱着,她双手环住了他的腰,两人身体贴合在一起,李炫奕嘴角高扬,好傻的毛绒团子,他怎会为不值得的人伤心? “嫁给我,我就不生气了。” “嗯。” “你答应了?” “答应了。” 萧琳扬头,眼睛亮晶晶的说道:“答应你了!” 三日后,在少帝到三清道观后通报年号时,在百官面前,三清上仙显圣,降下一块玉牌。 萧琳朗读道;“三生石上刻姓名,相思相望不相亲,乾坤失和误会生,只因先帝乱姻缘,神女天君终有缘,育幼一子代天罚,宁做情人家中妻,不为凤凰翱九天!” 淑妃坐在软轿里,问道:“这是说谁呢? ” 萧琳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反转玉牌,亮给还坚挺的站立的朝臣看“武裳,李七郎。” 从神级降临开始,大臣们有明白的就给淑妃和摄政王跪了,直到萧琳亮出了所有底牌,所有人都明白了,敢情淑妃和摄政王是天作地合的一对,生有一子代天罚...好吧,李炫奕的生母终于找到了。 司徒太尉点头,他今天就不该来,“九郎。” “没事,父亲,儿子还挺得住!”司徒九郎含笑看着萧琳,这事还真是只有她能办成,“折子已经压了三天了,再不用玉玺的话,天下必乱。家中妻子总比宫里太后娘娘好,娘娘既然放弃了凤凰遨游九天之机,我们就成全他们吧。” 司徒太尉悲愤的点头,“我...我告老还乡总成吧。” 朝臣请旨三次,淑妃武裳身披大红嫁衣嫁给摄政王为妻,此后夫妻和睦,朝廷和风尽吹。 三月后,萧菀回到京城,李炫奕领兵平定党项叛乱,再辞燕王爵位,以羽林军统领的身份迎萧琳为妻,奉摄政王妃命,新婚后二人居摄政王府,天下皆知,李炫奕乃摄政王夫妻的亲子。 同年,六月,司徒六郎同萧如云生下爱子,夫妻和谐,萧如云是有名的贤良妇。 同年,九月,司徒九郎大婚,举国同庆。 次年,司徒丞相施政,和萧琳共同提出科举和举孝廉并行,中举后,其家族亦可擢升为士族,士族重新定品。 “若是天下人都是士族,又有谁能消灭士族?”萧琳放下茶盏,李炫奕帮她揉着肩头,“小心,小心点,你怀孕了啊。” 三年后,摄政王再次出征,得大夏帝国全民支持,以李炫奕为先锋,兵出雁门关,剿灭北胡精锐。 李炫奕以坑杀二十万胡兵的战功名垂史册,煞神之名亦名扬天下,此番征战,大夏帝国再不受胡族威胁,摄政王卸甲归田,专心陪伴王妃。 同年,祁阳侯同唐霓返回京城,苍老的他们让人不敢相认。 同年九月,少帝终封李炫奕为燕王,摄政王的职权落于燕王李炫奕手中,同时少帝册萧琳第一子为燕王世子。 在朝廷上,燕王同司徒丞相互相配合,大夏终现太平盛世,在朝下,燕王和司徒丞相的争吵从未停息过,只有燕王妃可以劝解。 二十年后,少帝禅位于燕王世子,燕王领王妃归隐,司徒丞相亦挂冠而去。 后世人曾赞燕王妃巾帼不让须眉,曾赞燕王妃的功德,同时亦有腐女言,燕王同司徒丞相才是真爱... ps小醉感谢大家一路相伴,多谢,希望还有机会再见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