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天使》 序 关静 十一月赶稿赶得凶,非常不符合关小静的惰性,所以,十二月关小静便跟编辑告假。 那天金蓉打电话来,嘿嘿地笑了两声,问关静说:“听说某人很幸福哟!” “嘿嘿——”关小静当然嘛是回以两声幸福的笑说:“小金主送钱来给关小静,关小静当然很幸福呀!你是不是要给我钱,拿来吧——”关小静明知道金蓉在电话那一端,看不到关小静的手,但关小静的手掌还是朝上,粉不客气的跟人讨钱。 “我要钱、我要钱,请给我钱——” “我不是说这个幸福。”金蓉不给面子的说。 “不是说这个幸福,那么是说哪个幸福?”关小静赶快拿出绝招装傻。 “听说某人要去日本过圣诞节——” “嘿嘿!”关小静回以尴尬的笑。 “再听说某人过年还要去韩国滑雪——” “嘿嘿!”关小静继续很尴尬的笑,不知道要如何应对,因为我总不能跟金蓉说,我说要去日本、要去韩国、要去坐游轮是因为我不想交稿,所以才想出来的推托之词是吧? 关小静怎么会知道人家只跟编编说,然后金蓉跟菲菲、小渝,甚至是菲菲的读者们都知道关小静要去日本、韩国了呢?(菲菲在其《乞丐千金》一书中有提到) 天哪!大人,冤枉呀!关小静怎么可能那么好命?一天到晚出国,偶家又不是开银行的,人家——人家只是想偷懒,不想写稿而已啦! 什么? 为什么我现在敢大声说出来,不怕编辑催稿? 呵呵!那是因为现在快二月下旬了咩!人家本来只请假到二月呀!所以,现在当然可以大声说出来。 至于打从十一月就没写稿的关小静为什么在三月还可以出书呢? 还记得关小静曾在某篇后记中提及过“大哥的女人”一书吗? 对啦!“大哥的女人”正式改名为《堕落天使》,以此书名发表,所以,懒懒的关小静才有 书可以出咩! 至于接下来的出书期是什么时候? 唔……编编是告诉可爱的关小说:三月得交稿啦! 数一数,三月耶——那档期就是排五月或六月吧?所以——咱们五月或六月再见! 第一章 “若亚!进去,快进去。”颜忆秋抱住身体,忍住加诸在她身上的皮肉之痛,跪伏在地上,叫女儿进她的房里去。 童若亚害怕地蜷曲着身子,蹲在角落,抱住头和脚,张大惊惶不定的眼眸看着母亲涕泪纵横的喊她。 停止——停止好不好?再这么打下去,妈妈会让爸爸给打死的—— 呜呜呜……零零碎碎的抽气声从童若亚的口中逸出,声音由细转强,从呜咽变成啜泣,而且愈来愈大声。 童振扬听到了,本来就火大的他在听到女儿的哭泣时,情绪反而变得更旺。 “你哭什么哭?”他跑过去一手揣起童若亚的衣领,凶神恶煞似的拎起瘦弱的女儿。 童若亚张着圆圆的、大大的,而且惊惶不定的眼睛猛摇头。“没有,我没有。”她心里好害怕父亲会把怒气转移到她的身上来,所以,不管她再怎么想哭,也不敢让眼泪再掉下来半滴。 童若亚频频吸气,把眼泪、鼻水全都吸回去,一张哭花的小脸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童振扬愈看心里愈火,他一个巴掌掴在童若亚的小脸上,五个手指头印马上清清楚楚的印在童若亚苍白的脸上,咆哮地叫道:“没有!什么叫没有?他妈的!你老爸我都还没死,你哭个什么劲? “你知不知道我童振扬这一生就是被你们母女俩给哭衰的?而你,你这个扫巴星,你是嫌我还不够倒霉是不是?”童振扬一时火起来,提起脚又踹了童若亚两脚。 童若亚禁不起这两脚,额头硬生生的往墙上撞去。 她的额头撞破了,流血了,但她父亲还是不松手,他追上去,抓着女儿的头顺势猛往墙一敲。 他愈打,重若亚哭得愈大声。 原本已被打趴在地上的颜忆秋看到丈夫转去虐待女儿,急忙跑去挡在女儿前面,想拉开丈夫。 “你别打小亚,你想出气就全冲着我来好了。”颜忆秋护着女儿,不想让童若亚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颜忆秋抱着女儿哭;看见母亲哭,童若亚也跟着伤心起来。 她们愈是哭,童振扬的怒气就更旺,他一个伸手把小若亚从妻子的怀里拉开,一脚踹在若亚的肚子上。“小贱人!你母亲贱,你更贱!我童振扬是欠了你们什么,你说!你说啊?”他每问一个问题就顺手给她一个巴掌。 小若亚拼命的用手护住头跟脸,不停的求饶道:“爸、爸,我以后不敢了,你不要再打了好不好?”她边哭边逃,但她父亲就是不肯放过她。 她逃,他就再抓她回来打。 “振扬,别打了、别打了。”颜忆秋冲过去抱住小若亚,企图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女儿。“小亚,快走!快进屋去,别再出来。” 颜忆秋护着女儿,把童若亚推进她的房间,关上门,隔着门板告诉女儿。“把门锁上,别出来——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别再出来。”她趴在门外嘶声的大喊。 被推进房里的童若亚呆滞的愣在门边还来不及反应,就听到父亲愤怒的脚步声朝着房间的方向走来,而后,房门倏地被打开了。 “你这个小畜生!你给我滚出来。”父亲生气的魔手伸向她。 小若亚吓得往后倒退了两步。 她好怕父亲又要抓她去打。 是母亲救了她,母亲及时护在门前,以双手抱紧父亲!不让他进来。“小亚,把门锁上啊!” 这一次,童若亚没有再思索,她火速冲过去把门关了、锁上,含泪的双眼呆呆的看着门板,而门板则不断的传来“砰砰砰”像是遭人重击的声音—— 她听到母亲又是哭又是叫,又是求饶的,她也听到父亲并没有住手,反而变本加厉的咆哮以及摔东西,门里门外全是哭声——她的,还有母亲的…… 噩梦,这是一场永无止息的噩梦。 小若亚慌得连忙转身躲进被窝里,将自己盖得密密实实的,她以为只要自己看不见、听不见!这样她就可以假装她的世界还是一片美好,是不是呢? ???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若亚在哭泣中睡着了,等她醒过来时,母亲已经面带笑容的坐在她的床边。 母亲脸上的笑容好甜、好温暖,要不是她的脸上还有青青紫紫的瘀伤,童若亚会以为刚刚那一场暴力只是她的噩梦而已。 “妈——”小若亚的手抚上母亲脸上的伤痕,她知道那一定很痛,因为,母亲达她那一份也一起承受了。 颜忆秋温暖的掌心盖上童若亚的小手。“妈咪没事,小亚别难过喔!”颜忆秋强颜欢笑的对女儿这么说。 最后一程了,她要跟小亚好好的过,她不想再伤心流泪了。 “小亚,来!看看妈咪帮你准备了什么?”颜忆秋将搁在床头柜上的小碟子拿到小若亚的面前。 小碟子里头有童若亚最爱吃的饼干,是颜忆秋自己烘焙的。 以前,只有在特别的日子,妈妈才会亲手烘焙饼干给她吃,而且每次她都只能吃个几块,像是珍惜着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幸福,一定要慢慢的品尝才行,可今天—— “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妈咪会烤饼干给小亚吃?”小若亚张着大大的眼睛,亮晃晃的看着母亲。 “因为……”颜忆秋在脑中想理由。“因为我们要庆祝。” “庆祝什么?” “庆祝妈咪有个像小亚这么乖的女儿。”颜忆秋红着眼眶,忍不住张开双臂紧紧的拥住女儿。 “小亚,妈咪好爱、好爱你。” “妈咪,你哭了吗?”童若亚听到母亲哽咽的嗓音。 “没有,妈咪没哭,妈咪是在高兴。”背对着女儿,颜忆秋偷偷抹去了泪痕才放开女儿,硬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给小若亚看。 “小亚乖,快吃饼干,吃完之后就上床睡觉,过了今天以后,你便是一个全新的小若亚,没有人可以再欺负你了,妈咪……妈咪会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再打你的。”颜忆秋说着说着又流泪了。 小若亚不明白母亲为什么难过,她只知道妈咪伤心,所以妈咪更需要幸福饼干。所以,她伸手拿了一块饼干给母亲。 颜忆秋接过手,母女俩一起品尝着幸福的滋味。 小若亚边吃还边数饼干的数量。“妈咪,这一次小亚可以吃几块饼干?” “小亚高兴吃多少就吃多少。” “真的吗?”小若亚将幸福的感觉全写在小脸上,她真的可以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吗? “真的。”颜忆秋给了女儿一个肯定的微笑。 小若亚将饼干办成两半又两半,一小口一小口的咀嚼她的幸福。 这一次她贪嘴多吃了几块!但不要紧的是不是?因为,妈咪说过今天是特别的日子,她可以爱吃多少就吃多少。吃完了饼干,小若亚还喝了一杯温热的牛奶才上床睡觉。 妈咪一直陪在她身边!而一整个晚上她都睡得很香甜,没有爸爸的拳头、没有妈妈的哭声,她觉得这真是她最幸福的一天了。 颜忆秋一直等到女儿入睡,她才离开。 离去前,她给了女儿一个晚安吻,还落下泪…… 她苦命的女儿啊!她希望这辈子小亚都能过得幸福,不要像她一样生活在暴力的阴影下,为此,她决定要救赎女儿的人生。 小亚,希望你能谅解妈咪的离开…… 颜忆秋几乎是撒着泪离去的,而无辜的童若亚根本就不知道她的世界已经开始变天了。 ??? 小若亚在清晨醒来。 她的窗户是开着的,阳光洒进来,亮晃晃的屋子、暖烘烘的世界,童若亚觉得今天的日子似乎特别的不一样。 她没有听到爸爸的咆哮声,也没有听到任何东西被摔破,她是在一片宁静中醒来的,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小若亚赤着双足下床,打开门,探头探脑的找母亲。 “妈咪,妈咪——” 小若亚敲敲母亲的房间,好半天都没人应门,她伸长了手臂转动门把。 门开了—— 小若亚看到母亲还在睡,而父亲就躺在妈咪的旁边,只是——爸爸在流血,流了好多好多的血…… ??? 五年后—— “厉行,找到人了!”卫向衡冲进雷厉行的大本营,以直捣黄龙之姿闯进雷厉行的天地。 雷厉行马上迎了上去。“在哪里?她在哪里?” 卫向衡拿出他跟电视台借来的纪录带,又拿起电视遥控器,打开电源,电视萤幕播放的正是五年前最骇人听闻的杀夫案件。 在新闻主播的后面,有这条新闻重点人物的特写。 是她! 是她!颜忆秋!他找了多年的初恋情人。 其实,说颜忆秋是他的初恋情人也不恰当,毕竟,那时候颜忆秋是个大他十岁的生命线义工,而他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混混,跟着大哥在街头混,过着有一餐没一餐的日子。 那时候他天真的以为混帮派很容易,只要一群人拿着棍子耍耍威风就有饭可以吃,而且,再也不用看人脸色过日子!所以,他懵懵懂懂的加入了“天地盟”。 从此之后,开始了他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而遇见颜忆秋则是他生命中最大的意外,也是最美的意外。 他记得那一次是老大找了一群人要去挑了“黑鹰帮”的一个堂回,在那次的械斗中,黑鹰帮的堂口死了十几个人,事情闹大了,就连老大都出事被捕。 当时他为了义气、为了兄弟,自己站出来帮老大顶罪而被关进了少年监狱。在监狱里,他被人当成英雄,那些前辈们各个拍着他的肩膀说他够朋友。 在人前,他像是过得很风光,但在内心深处,只有他自己清楚的知道他一点都不快乐。 在监狱里有打家劫舍的,也有强暴犯,还有杀人放火的,他们各个都是凶神恶煞,是罪有应得,但他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他要被推进这样的黑暗里? 难道就只为了那一口饭吗? 还是为了那一份看不见的义气? 头一次,他对自己的人生产生了怀疑,而就在这个时候,颜忆秋出现了! 她随着慈善团体来到少年监狱探访,几次下来,他才发现原来人生在世也可以过得很阳光、很有意义。 为了让她刮目相看,他开始认真的学习,他以为他的人生会变得很不一样!以为他可以跟颜忆秋过一辈子。 而以为毕竟只是以为,颜忆秋后来为了不知名的原因而不再来看他,当他服完牢役之后,他的人生也没有因为多读了几本书而有所改变。 他出狱的那一天,老大还专程来接他,说是为了感激他当年的挺身相救,所以决定提拔他。 三年前,他当上老大之后,他看到黑道更多的内幕,知道更多不为人知的辛酸,他开始想带着兄弟们漂白。 刚开始,他的确面临很大的困难,手下弟兄的内哄、抗争,他不是没有遭遇过,但他都一一挺过来了,因为,他觉得如果人必须为自己的人生付出代价,那么他不想象他的老大那样,在盛年时期就被仇家砍杀。 纵使他要死,他也要交出一张漂亮的成绩单之后才肯死。 然而,就在他的生命才刚开始变得有此重量之际,他急欲找寻的女人却死了! “这事是怎么发生的?”雷厉行没心情看那些画面,直截了当的问伙伴那件事的来龙去脉。 “据新闻报导中看来,颜忆秋像是个冷血杀人魔。” “怎么说?” “根据报导,以案发现场看来,颜忆秋是杀了她的丈夫之后,还帮他换上整洁干净的衣服,擦干净地上的血迹之后才服毒自杀的。” “既然她是冷血的杀人魔,又怎么会服毒自杀?”雷厉行指出矛盾点。 “可是,她砍了她丈夫足足有二十七刀。听说她女儿发现尸体的时候,她丈夫的身上还在流血!”这种情形足以见得颜忆秋当时下手之狠,所以,才会在案发那么久之后,死者身上还有血水流出。 “她有女儿?”雷厉行扬起眉问。 “一个,今年十五岁。”卫向衡将他所知道的全都报告给雷厉行听。 雷厉行的五官拧得更紧了。 十五岁! 那么五年前,她也才不过是个十岁大的孩子而已。那一年他入狱时也差不多是这个岁数,只是,那时候他还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且即将面临什么。而这个小女孩——她能明白自己即将面对怎样的人生吗? 雷厉行抬起头,目光刚好对上电视荧幕。 童若亚小小的身影被媒体包围着,她的目光空洞且呆滞,就像是个没有生命的洋娃娃似的,霍地,她也抬起头,那没有焦距的视线透过电视荧幕对上他的视线,像是她在看他——隔着冰冷的荧幕在看他! 没来由的,雷厉行竟然好想为她做点什么。 “尽你一切所能,把那个女孩接过来。” “接过来!?”卫向街突然有个很不好的预感。“你可以说清楚点,所谓的‘接过来’是什么意思吗?” “就是我要她住进我这里。”由他来帮颜忆秋养女儿,而这就算是他对颜忆秋的一种报答吧! “让那个小女孩住进你家?你……你知道你的地方是什么地方吗?是极道之家,是黑道份子出入的地方耶!你让一个小女孩住进这里?你是想毁了她是吗?”卫向衡忍不住提醒他。 “我已经漂白了。” “可是警方不信,你的敌人也不信,他们全以为你的正经生意是你为非作歹的幌子。”这就是黑道份子想改邪归正的悲哀。 “你是认为我该放任这个女孩孤零零的过日子吗?”雷厉行不悦的反问。 “她的问题有政府机构去烦恼,我们是混帮派的,混帮派的管不到慈善事业那方面的事,更何况这件事也已经过了五年!那女孩现在早就不知道沦落到哪里去了,搞不好她已经被人领养,过着正常人的生活了。”这是卫向衡心中打的理想算盘。 “也搞不好她活得一塌糊涂,正过着有一餐没一餐的日子。”雷厉行是净往坏的地方想。 “你为什么要这么悲观呢?” “我不是悲观,我只是不想因为我的乐天而错失救她的机会。况且,她是我的责任。” “什么责任?难道就因为她是颜忆秋的女儿,而颜忆秋恰好是你生命中的贵人,所以,你活该倒霉的在颜忆秋闯祸之后,接下她的烫手山芋去照顾她的女儿吗?”卫向冲不解他何时变得这么有爱心了? “你错了。”他真的不是为了报恩,才对童若亚起了怜悯之心。“我之所以想帮童若亚,是因为她有一双狼的眼睛。” 狼的眼睛是孤独的、是倨傲的、是坚强的。 “她像我,她像十二岁时的我,扶她一把就像是在救赎我的灵魂。”而他不只一次的设想过,在他十二岁那年、在他犯错之前,如果有人适时伸出援手,给他关怀、给他爱,那么他的人生会不会因此而变得不一样呢? 他是没有机会再回头,再重新去过一次十二岁,但是,童若亚还有机会改变她的人生不是吗? “我要帮她。”这一次他说得铿锵有力。 第二章 雷厉行猜对了,童若亚的生活果然不像冲向衡所说的那样,过得轻松如意。 才十岁大,又失去双亲的童若亚,因为母亲是杀人犯,又因为她的年纪过大,所以,根本就没有人要领养,因此,五年来!童若亚一直待在一家私人的孤儿院里当一个超龄的孤儿。 雷厉行不知道这五年来童若亚过的是怎样的生活,只知道当他去接她时,在他表明了来意之后,她并没有露出开心的笑容。 她只是安安静静的待在一旁听大人说话,乖巧安静的就像是一只小白兔,她身上穿着白色的鞋袜,一件素净的鹅黄色洋装,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小公主。 没想到他也有看错人的时候!而他错就错在低估了童若亚的防御心。 他不是说过童若亚的眼睛像一匹狼吗?但他没料到的是,她像狼的部分并不只是眼睛,还有残留在她体内的那份兽性。 那孩子先是假装乖顺的听他安排,他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甚至比平常的小孩还要听话,直到昨天——那该死的童若亚竟然偷了他的皮夹,卷款潜逃。 “该死的!”雷厉行抽着一根又一根的雪茄,但虽然吸进大量的尼古丁,还是抹不平他愤怒的情绪。 如果他够理智,他就不该再去理会童若亚这个小麻烦,并且当那些被偷的钱是花小钱买教训。但是,颜忆秋当年的关怀跟童若亚的那张小脸不断的在他的脑中交替!密密麻麻的织成一张网,圈住了他的情绪。 他讶异的发觉,他竟没有办法不理会童若亚。 雷厉行捺熄雪茄,吩咐卫向衡。“动员所有的人力找回童若亚。” 他要亲手逮回童若亚,他要让她明白,她想走可以,但得由他放手,否则,这辈子她是别想挣开他的禁锢。 ??? 重若亚逃离了雷厉行的住处之后,又陷入另一个贼窝。 眼前这几个小混混围着她,各个露出自以为善意的笑容,他们说他们想跟她做朋友,要带她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他们当她是白痴是吗? 她虽然只有十五岁,但在雷厉行收留她之前,她可是待在孤儿院里有将近五年的时间,那里的“爱心妈妈”们可是照着三餐教她人性本恶的道理,让她真切的认清了人前人后两种模样的事实。 表面上,那些爱心妈妈们是善心人士,可背地里却是披着羊皮的狼,她们会在外人看不见的时候,虐待他们这些没父没母的孤儿,每天除了让他们这些可怜的小孩有做不完的粗重工作之外,还得去工厂当童工赚取生活费。 那样的日子过了五年,真是够长的了,在那五年里,她认清了自己在这世上的价值与本份,明白除了自己,谁都不爱她。 就因为这样,所以,她才要更加倍的对自己好,为了不让自己再受伤,她决定从此以后她只相信自己。 “小妹妹,怎么样?要不要跟大哥哥去乐一乐啊?大哥哥会好好的照顾你,让你快乐的喔!”男孩流里流气的打量着童若亚。 这小丫头的个头虽不高,长得也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然而脸蛋却是楚楚可怜的,让人看了会忍不住想摸她一把。 男孩出其不意的伸出魔掌覆在童若亚的胸前,想掂掂她胸前的重量。 童若亚表面上是不动声色,膝盖却突然一抬,直往男孩的胯下迎面一击。 男孩立刻痛得弯下了腰。 童若亚趁他弯腰的同时从他身旁的空隙溜走,头也不回的往前跑,她知道她若是逃不过这一劫,那么,往后她的日子就得沦陷在黑暗里了。 不!她绝不要再回去过那种非人的生活,日后的生活再怎么苦,她也要为自己而活,不要再看人脸色、仰人鼻息。 所以,童若亚拼命的跑,她净往人群、车流里头钻。 她知道这样很危险,但为了逃离魔掌,她什么都顾不了了。 ??? 雷厉行以为自己是眼花看错了。 那个在街头上狂奔、乱窜的人,真的是童若亚吗? 她是得了什么失心疯,竟然没头没脑的在大马路上奔跑? 她不要命了是不是? 雷厉行将车子停在路边,顾不得车子还没熄火就下车追起童若亚,他从后头一把抓住她的肩膀。 童若亚以为是那群小混混追上她了,她还来不及看清抓她的人的长相,双手双脚就拼命的往那人的身上招呼。 “你放开我、放开我!别抓着我,我不会跟你们走的。”她的个头虽小,但力道却是强而有力,雷厉行硬生生的吃了好几拳闷亏。 雷厉行抱住童若亚,叫唤着她的名字。“小亚,你看清楚点,是我,是我雷厉行。” 雷……雷厉行!那个收留她的男人? 童若亚收起拳脚!目光往上抬,看到了雷厉行清朗的目光。但闪过童若亚脑海里的不是他的好心收留,而是她偷了他皮夹的事实。 听说……他是黑社会老大、是黑街教父。 不!落入这个男人的手里绝不会比落入那些混混的手中来得好过。 认清这个事实后,童若亚趁他没有防备之际,先声夺人地提起他抱着她的手臂,狠狠的咬了一口。 这疼痛来得有些措手不及,雷厉行一时大意便松了手。 童若亚逮到机会就跑,但她才没跑几步,就看到那群小混混正迎面而来。 唉!前有狼、后有虎,难道她的人生注定得毁在这一刻吗? 自怜的情绪只闪过一刹那,童若亚几乎是在看到小混混的同时就做出了决定,即使是要她走险招,她也不愿意落入任何一方人马的手里。 童若亚朝着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奔过去。 雷厉行下意识的也奔出去,急匆匆的一把抱住她。 时间在刹那间静止了,朝着四面八方涌来的车子全都踩了煞车。 童若亚傻了!她没想到雷厉行会这么做,他竟然用自己的身体来保护她的安全! 有那么一瞬间,一股陌生的热液直往上冲,梗在她的咽喉。 “他妈的!在这尖峰时间乱窜,你们找死啊?” 驾驶们回神,一个个口出恶言,瞬间,喇叭声四起,雷厉行则强拖着童若亚走到骑楼下,那里还有三五成群的小混混在等着。 小混混们也被雷厉行的强势行为给骇住了,但惊吓只是一瞬间的事,这个小女生是他们几个先看上的,没道理让后到者后来居上的道理。 “先生,你怀里的小女生是我们的马子。” 马子引上雷厉行的眼眯成危险的两条直线,怎么她才离家一下下,马上就沦为街头混混的马子了? “你难道就不能长进一点吗?就算要堕落,你也要挑一下对象。”雷厉行明嘲暗讽的污辱小混混们。 “妈的!你今天早上没刷牙啊?竟敢拆我们兄弟的台?我们兄弟几个怎么样,上不了相面吗!”小混混们卷起袖子,各个从腰间掏出家伙,瞬间,亮晃晃的瑞士刀在大台北的街灯下闪烁着。 械斗! 雷厉行几乎失笑了。 好啊!反正今天他被童若亚气得正愁没地方宣泄怒火,他们几个既然是自动送上门来的,那他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雷厉行脱下西装外套,卷起袖子,摆出架式,打算赤手空拳来迎战。 小混混们看雷厉行的态度甚为嚣张,便群起涌了上去,他们才不信他们几个会敌不上他一个。 雷厉行使出一个擒拿手,先夺去了小混混的瑞士刀,再表演了一个过肩摔,将那个打算从背后偷袭他的鼠辈摔到他的同伴面前。 才一眨眼的工夫,他就解决了两个,雷厉行把抢夺过来的瑞士刀拿在手中把玩,刀锋在他四个指缝中流转。 小混混们看了暗暗吞了口口水,知道今天是遇到高手了。 “我们走!”为首的搀扶着带伤的兄弟们离开。 小混混们走了,雷厉行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之后,才转过身面对童若亚。 “很好,这一次没趁我在解决你惹出来的麻烦时逃走。”他弯下腰捡起刚刚随手丢在地上的西装外套。 他连屈膝弯身这样的动作都可以做得十分潇洒,童若亚头一次正视到雷厉行的男性魅力,察觉到这个男人浑然天成的气势。 “我这次没逃,并不代表我下次就不会逃。”她听见自己的反驳声中带着冷讽的语调。 雷厉行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那是代表着危险的意味。他状似优闲的拍拍西装外套上的尘埃,穿上了它。 然后,他像是漫不经心地提起,“今天你很幸运遇到一群倒霉鬼,要不是他们的出现,现在你可能就不是这么的好过。” “不好过?”童若亚冷笑了一声。“我还有什么不好过的日子没过过?” 她的言词虽然冷漠,却也提醒了雷厉行,童若亚的外表虽然表现得很坚强!但她的内心其实是很脆弱的。 算了吧!他要自己别跟一个小女生计较。 “跟我回去。”他伸手就要带她走。 童若亚却挥开他善意的大手。“我不要跟你回去。” “给我一个理由。”他尽量做到对她讲道理的地步,给她机会发言。 “我不属于那个地方。”那里是他的地盘,不是她童若亚的家。 “那你属于哪里?”雷厉行反问她。 童若亚一时哑然无声了。 她属于哪里? 她不知道耶! 天下之大,竟无她童若亚的容身之处! 孤寂的情绪一下子就占据了童若亚的心,甚至染上了她的眼瞳。 “你没有地方可去,你只能跟我走。”雷厉行残忍的点破这个事实,一个童若亚急欲否认的事实。 “不!”她大声的否认。“我可以不跟你走,我可以自己独立生活,可以为自己找一处遮风避雨的地方。” “独立生活?”雷厉行几乎是立刻嗤之以鼻的说:“你离开我的地盘才短短几个钟头的时间而已,就惹上一群街头小混混,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早就被卖到私娼寮沦为雏妓了,你说!你现在这个样子要拿什么独立生活?” 他毫不客气的掀她的底牌,让她难堪。 “我的事不用你管!”童若亚气得反唇相稽。 “我是你的监护人,只要你没满十八岁的一天,我就有权利管你的事,而这个事实!你最好趁早接受比较好。” 雷厉行向来只有下达命令,从来没有这么累的跟人沟通过,偏偏童若亚这丫头却不知好歹,他说一句,她就顶一句,完全没把他看在眼里。 这会儿他已是耐性全无,干脆拖着童若亚纤细的身子,迈开大步往前走。 童若亚则拼命的反抗。 “你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要跟你回去,你听到没有?”童若亚对他是又踢又打的,拳脚全往雷厉行的身上招呼过去。 她的力道不小,但造成不了什么伤害,雷厉行根本就不把童若亚的反抗当作一回事,只是强悍的把她拉到他的车子旁,打开车门,再将她丢进去。 童若亚一被丢进去,马上就要往驾驶座爬。 雷厉行眼明手快的一把抓住她的小腿,把她拖了回来。 童若亚的双脚不怕死的使力踢动,一个猛踢,正巧命中雷厉行的脸。 挂在雷厉行脸上的眼镜被踢掉了,他的脸甚至还被镜架上的零件给刮伤,他倏地寒了脸,冷眼瞪视着童若亚。 可她才不怕他咧! “活该!我说过我不会跟你回去的。”是他自以为是的想掌握她的人生,所以,他活该倒霉得接受这个教训。 童若亚双眼带着挑衅的意味,迎视上雷厉行怒视的眸光。 雷厉行抓着她双腿的手用力一握、一扯,童若亚便大腿双张的被拉向他。他的身子介在她的两腿间,她看着他们两个这么暧昧的姿势!陡然双颊生热,一股热气瞬间直往头顶上冒。 她竟然在脸红——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情绪啊! 对于这样的姿势,雷厉行倒是未曾察觉到有何不对,此时,他心里满是怒火,满是对童若亚不知好歹的态度的反弹。 他弯下腰身,欺身上前,咬牙切齿地警告童若亚道:“你要独立可以,但得等到你斗得过我的那一天。不然的话,你就得乖乖的待在我的羽翼之下,接受我安排的生活,过我要你过的日子。如果你企图再逃,那么我可以再一次明确的告诉你,不管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有那个本事把你给揪出来,你听清楚了吗?”他凶神恶煞的挑高双眉问童若亚。 童若亚瞪着他发怒的脸,心中好想叫他去吃屎,说她一辈子都不会接受他摆布之类的狠话,但—— 她一昂起脸,眼睛就对上他的脸。 她突然发现他就连在生气的时候,也都好好看耶!,那勃发的怒气衬得他整个人简直是威仪非凡。 而他的好看、他的气势在在震住了童若亚的乖张行径,让她反驳的话语都已经到了嘴边,却没有办法顺利开口说出来。 最后,童若亚选择别开脸,不再搭理他。 “你不回答,我就当你是听清楚了,记住!下一次你要行动时,最好先想想我今天说了些什么。” “砰”的一声,他大力的甩上车门。 要知道他今天的心情也很糟,而那个罪魁祸首却还有脸对他摆谱,哼!这世界真是反了。 ??? 童若亚自从被雷厉行押解回家后,她就真的听他的话,没再动过离家出走的念头。但是,没动过出走的念头并不代表她想待在他的地盘上。 她想过了,与其每次偷溜,每次都被他抓回来,还不如让他放弃收留她来得快。 为了让雷厉行放弃她,她几乎每天都在使坏。 这一天,她走进一家唱片行,随意浏览架上的cd,目光却在无意间看到监视器,监视器底下写着一行警告字眼,标明了——偷窃者移送法办几个大字。 偷窃者三个字像一道曙光闪过童若亚的脑中。 这是最快沉沦的方法之一不是吗? 念头才闪过,童若亚的手就伸了出去,偷偷的将cd、卡带放到她的背包里,再若无其事的闲晃。 但她的举动全被摄进摄影机里,店员也将她的一举一动全都看进眼里。 店员走了过来,他的手搭上童若亚的肩。 童若亚转过身来,露出一抹纯真的笑意。 “小妹妹,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童若亚脸上的笑容扩张开来。 她当然知道她在做什么,就是沉沦嘛!她才不信雷厉行这次还能无动于衷的接受她的恶言恶形。 ??? 当雷厉行接到童若亚名义上的养父、养母打来的电话后,他的太阳穴就一直在隐隐的抽痛。 偷窃! 他这么努力的想把她导正,让她过正常的生活,临到最后,她竟然去当小偷、扒手! 他是缺她吃,还是缺她穿了? 她的零用钱有哪一次不是他主动给她?有哪一次需要她伸手跟他要的? 他提供她毫无匮乏的物质生活,而她竟然去当小偷来回报他的用心良苦? 雷厉行几乎是想用摔东西来发泄他心中的怒气了。 从他接她回来的那一刻起,他的生活就变得比以往还要烦琐,还要令人心烦。 她翘家,他就得马不停蹄的找她回来;她回来之后,人虽然是比以前安静了地些,但她奇奇怪怪的坏习惯却一个个的全跑了出来。 先是给他考了个十八分的烂成绩让他看,害他马上去请家教回来教她功课;但家教来了三天,却哭着来跟他请辞,说她教不起那样的小孩。 逼不得已,雷厉行只好亲自出马教她功课,他以为以后的日子就可以风调雨顺,平安度过了。 谁知道那y头在学校不是不写功课,就是没带作业,把老师们气得半死;而回到家里,当他想找个机会跟她谈谈,她却一头栽进被窝里睡她的大头觉。 他不断的告诉自己,对童若亚要有耐心,他自己曾经是个社会边缘人,知道问题少年心中的诸多无奈,他要忍住,别去对一个小女孩生气。 但——她现在竟然堕落到去当个小偷!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知道童若亚是存心堕落给他看的。 雷厉行憋了一肚子的闷气,等童若亚的养父母带她回来。 他发誓今天他一定会给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一个教训,如果她真的那么不受教,存心想堕落,那么,他会成全她。 ??? 童若亚回来时,连看都不看雷厉行一眼就往自己的房间走。 雷厉行让卫向衡去打发童若亚的养父母!自己则闯进童若亚的房间。 “为什么偷东西?”他直截了当地质问。 “不为什么,我就是喜欢。” 童若亚像个小太妹似的站成三七步,双脚还不停的轮流抖动,把雷厉行气得浑身的怒火都冲天了。 “喜欢?”他大手往桌上一拍,气爆的问:“难道你就不能培养正常的喜好,非得喜欢偷别人的东西不可吗?”雷厉行额前的青筋暴凸,拳头紧握,显示他正极力在控制自己的脾气。“你非得这么堕落不可吗?” 童若亚回以一记冷笑。“我就是喜欢堕落,那又怎样?毕竟,这是我自己的人生,我想怎么糟蹋就怎么糟蹋,你只是我的监护人,管得着这么多吗?” “你喜欢堕落?”雷厉行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了。 在他为她付出那么多的同时,她竟然可以面无愧色的告诉他,她就是想放弃生命,就是要堕落!? 雷厉行来势汹汹地欺向童若亚,攫住她的手臂,将她整个人往上提,让她正视他的眼、他的怒气。 “你知道你这样糟蹋人生得付出什么代价吗?你知不知道你极有可能因为偷窃罪名而入狱?在狱中,你可能过着非人般的生活,你的室友可能是个变态、可能是个同性恋,更可能对你进行性侵害,这些你全都不在乎吗?”他盛气凌人的问她。 只因他曾亲身经历过那段非人的生活,所以,他了解那样的痛苦,他不希望童若亚像他以前一样,走错一步便成为一生的憾事。 但童若亚却认为雷厉行把事情说得这么恐怖只是在吓她,哼!她才不会上当呢! 童若亚昂起下巴,傲气的回答,“我才不怕!” 她并没有被他的说词给吓到。 “不怕?”雷厉行赤红着双眼,看着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女生。 是她太单纯,所以才能把“不怕”这两个字挂在口中,当成笑话般看待;还是她真的堕落到这种地步,连自己的身体也不珍惜了? 雷厉行凶恶的视线移向她那双清朗明净的眼瞳!突然,他决定给重若亚一个教训。 他突然像只发狂的野兽般扑向童若亚,伸手撕裂她的上衣,在她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他的大手已经探向她的胸部。 在遭受如此粗暴后,童若亚除了感觉到痛,也觉得羞耻与害怕。 “不要,不要!”她双手双脚齐踢,拼命抵抗雷厉行的侵犯。“你不可以这么做,你放开我、放开我!”童若亚拳打脚踢的抵抗。 雷厉行两手强力按住她的挣扎,以高壮的身子欺压住她细瘦的身躯,两副身体密密实实的交叠在一起。 雷厉行狂吼道:“你不是说你不在乎吗?那我就让你提前尝到你堕落后可能的遭遇。你以为你前几天遇到的小混混想对你做什么?他们几个就是想这么侵犯你,等玩腻你之后,再把你丢到私娼户去,让你当个小雏妓,你不是说不怕吗?那你现在干嘛抵抗?” 他边说还边用双手游移于童若亚的曲线间,而唇齿则用力吸吮。 他的行为就像发情的野兽般,动作粗暴而狂野。 童若亚几乎可以见到他心里那份嗜血的饥渴,因得到满足而显得兴奋。 哦——老天!他怎么可以这么做?他怎么能这么恶心的待她? 她不要!不要—— 童若亚拼命的尖叫,喊救命。 “救命?救谁的命?你的吗?你不是说过你不在乎你的人生,你不是说你的生命是用来糟蹋的吗?那这个时候又何必这么矫情地大声喊救命? “你不是要放弃人生?不是想自甘堕落?不是想彻底毁了自己吗?我今天这么好心的帮你一程,你不但不感激我,反倒对我拳打脚踢,这是你对待恩人的做法吗?” 他一次又一次的用言语来欺凌童若亚,想用这样激烈的手段来逼她认错。 “你知不知道外面的豺狼虎豹比我这个魔鬼还可怕,他们不只会侵犯你,还会用毒品控制你的意志,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的手来到她的裙下,爬上她的大腿—— 那感觉就像是毛毛虫爬上身的感觉,既恐怖又恶心。 童若亚几乎要崩溃了,她掩着脸大声哭泣。 “不要了、不要了!我以后不敢了。”她以后会好好珍惜自己的人生,不会用堕落的手段来逼他放弃她了。 “你放了我吧!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会乖乖的听你的话,不会再做坏事来惹你生气了。”童若亚哭着告饶。 听到她的承诺,雷厉行才敛去眉宇间的愤怒,松开双手,放弃对她的侵犯。 童若亚一得到自由,马上推开雷厉行,转身跑进浴室里,把自己关在里面。 好脏、好脏、好恶心!为什么她得接受这些事? 童若亚打开莲蓬头,拿着刷子不停的刷自己的身体!她要把他侵犯过的每一寸肌肤都洗干净。 她要把他留在她身上的气息全都洗掉。 童若亚抹了一次又一次的沐浴乳,洗了一次又一次的身体……然而,她的皮肤都洗痛、洗破皮了,但她还是觉得自己好脏、好恶心。 她……根本洗不掉被侵犯的感觉! 童若亚终于承受不了,抱着自己的身体,蹲在浴室的一角,蜷曲着身子,大声的哭出心头的悲伤。 雷厉行在浴室门外伫立了许久,听到童若亚伤心欲绝的哭声,他明白她的悲痛感受,看来,她这下该知道错误的人生得付出多大的代价了吧? 拧高了眉,雷厉行决定让童若亚独自去面对成长的代价,他转身走出房门。 第三章 童若亚发现自己变了! 自从雷厉行给她上了一课,让她懂得若放弃人生、选择堕落,她将会面临什么之后,她发现她渐渐的对雷厉行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她恨他,恨他那天用那么偏激的手段让她了解人生,这情感存在得理所当然,毋需质疑,但——她心里明白,她对雷厉行除了恨之外,渐渐的还有另一种情感进驻她的心房,那种感情有点类似尊敬。 尊敬!? 不!她拒绝相信这个答案。她死都不肯承认自己会尊敬那个可恶的人渣,但他在她心中的印象若真有那么差,为什么她在怕他、躲他之际,也会偷偷的看他? 看他早出晚归,成天不见人影,除了该有的轻松感觉之外,还另外添了一份怆然的情绪,像是失落了什么似的。 她究竟是失落了什么? 童若亚是真的找不出来,因为,像她这样一个原本就一无所有的女孩!她还有什么好失落的呢?她不懂!渐渐的,她也不想懂了。 她想通了,不管她对雷厉行产生的那种莫名情感究竟是什么,除了她已了解堕落后得付出什么代价外,她还渐渐的想脱离那个是非圈。 她想要过不一样的人生,不想再让过去的阴影牵绊住她的人生。 而雷厉行既然愿意伸出援手来帮她,而且执意得不容她不要,那她为何不顺理成章的接受他的鸡婆、多事? 想通了之后,童若亚开始过着跟以前截然不同的日子。 她从以前那个坏事做尽的小太妹变成一个循规蹈矩的乖学生。 她每天准时上下课,不迟到不早退,然而,麻烦还是会找上她。 “童若亚,下课之后去pub,我带了衣服来,我们一人一套。”同班同学方文江找上她,且一个屁股就坐在她前面的位置上与她面对面会谈。 方文江是个极有演戏细胞的双面人,在老师、同学面前,她是个家里有钱却没有骄气的千金大小姐,不但功课好,品性也好,所以每个人都喜欢跟她在一起;但童若亚跟她混过一段时间,知道方文江并不是表面上看来那么单纯的女孩。 举凡童若亚做过的事,方文江全都做过;她本以为打架闹事是小事,抽烟赌博问题也不大,但经过那一夜,雷厉行撕裂她的上衣,打算侵犯她的那次教训后,童若亚发现她不如自己想象中的不在乎自己的人生。 童若亚摇头告诉文江,“我不去了。” “为什么不去?”方文江明显的察觉到童若亚在改变。“你是怎么了?最近几次找你,你都说你没空?” “文江,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不想一辈子混日子,不想一辈子跟个飞仔似的男孩子生活在一起。文江,我觉得我们可以找到更好的人生。”重若亚回头之后,也想拉好友一起脱离她们这种渐渐出轨的生活。 但方文江却不觉得童若亚是为了她好,她冷冷的甩开童若亚的手。“你的意思是你想脱离这个圈子是不是?”她的口吻里透出不容背叛的冷寒。 童若亚点头说:“对!我想脱离这个圈子,我想过正常的生活。”她不想每天无所事事,就只知道抽烟、喝酒。 喝酒…… 其实,她最讨厌酒了,因为酒会让她想起她的父亲!跟那个为了保护她而决定牺牲自己生命的母亲。然而像她这么讨厌酒的人,却在最糜烂的那一段时日,每天沉迷在酒精里,过着茫茫然的生活。 不!她不想再过以前那样的日子了。 “你知道你背叛我之后会有什么下场吗?”方文江以有别于以往的客气态度对她说,脸上则有老羞成怒的火气。童若亚还来不及思索方文江口中的恐吓话语有多严重,训导处便传来广播声,“二年二十七班童若亚同学请到训导处,二年二十七班童若亚同学请到训导处。” 童若亚不想让训导主任又有理由训她,所以,她顾不得方文江的情绪尚未抚平,连忙推开座椅,急急忙忙的赶去训导处。 ??? 到了训导处则又是另一场灾难,但童若亚早已习惯!因为,打从她变乖以来,她每天都会被叫到训导处来接受一连串的屈辱。 训导主任会在训导处外面,当着众人的面把她从头审视到脚,从她的头发到鞋子,彻头彻尾的检查一遍,看她有没有严重触犯到校规。 她是尽量做到不犯错,但每一次训导主任总会吹毛求疵,不是说她鞋子太花俏,就是说她上衣烫得太挺直,想招蜂引蝶。 对于这种莫须有的罪名,童若亚总是低着头默默的承受,但她总觉得她会承受不了众人异样的眼光。 她原以为她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但当训导主任故意找她麻烦,还有训导处外那些不知情却总是爱对她指指点点,评论她是小太妹的同学们,她猛然察觉自己还是会难过,而不像她原先想的那么不在意。 在这个时候,她总会想起雷厉行的话,他曾说过,终有一天,你得为你自己的人生付出代价! 而现在正是她报应的开始,因为,不管她多么努力的纠正自己的言行,别人还是会拿有色的眼光看待她。 难道人真的一旦犯了错就会被烙印,一辈子都摆脱不了以前的阴影,不能重新过日子了吗? 突然,童若亚觉得好累,从训导处回去后,她并不想回到教室。 像那样处处小心为上,不能大声谈笑的日子,让她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童若亚绕到东门,那里极为偏僻,可以让她感到片刻的宁静,让她自由的呼吸,于是她跷课了。 ??? 童若亚躺在东门的花丛里找到自由的天地,她以大地为床、白云为被,凉凉的秋风吹来,弄得人神清气朗,她的心情也不自觉的好起来。 “你想躺在这里躺到放学吗?”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孩闯进童若亚的小天地。 他就站在她的面前,遮去了大片的日照,背着阳光的他脸部呈现一片阴影,让她看不清楚他的长相。但童若亚最起码还知道这男孩极高,而她目前的睡姿极不妥。 她连忙想站起来,那男孩却不请自来!一屁股就坐在童若亚旁边。 这下子童若亚要站也不是,要坐也不是地处在两边尴尬的境界。 她再一次确认那男孩的长相,的确不是她认识的人之一,童若亚冷漠地想离开,男孩却突然冒出一句,“你跷课的手法真烂。” “什么?”她回头看着男孩,心忖,他是在对她说话吗? 男孩昂起脸,这回换他看着背着阳光的她,那一片金黄色的光晕洒在童若亚的身上,使她像是长了翅膀的天使般。 男孩笑着自我介绍。“我叫杜立威。” 童若亚皱起小脸,现在她更确定她不认识他了,因为,她的脑子里没有“杜立威”这一号人物。 “你不自我介绍吗?”杜立威在引导童若亚开口。 童若亚只觉得他这人很随便,她又不认识他,干嘛对他自我介绍?她转身就要走,不想理这人。 “好吧、好吧!我发誓不逗你了,童若亚。”他像是没辙的举了白旗。 童若亚倏然转身,用一双大眼睛瞪着他。 他知道她是谁!?她的眼里透着疑惑。 杜立威朗朗的笑开。“老天!你还真懂得沉默是金,而我也真佩服我自己!你用眼睛说话,我却还能看得懂!” 他算是服了她。“好吧!我招认,我注意你很久了。” “为什么?” “因为我们两个同样是训导处的常客。” “你是问题学生?” “不!我不是。你是吗?”他反问她。 “我不是。” “可别人不这么认为。” “别人怎么看我这个人是他家的事,我童若亚不需要在别人的眼光下讨生活。”童若亚冷淡的开口,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她向来不在乎闲杂人等的眼光。 杜立威笑了。 “你真的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他就是怕她一个人会胡思乱想,进而愈往死胡同里钻,再度对自己的人生失去信心那就不好了。 “我走了。”他拍拍屁股站起来,转身就要离开!他来只是希望能帮她走出不愉快的阴影。 “对了。”他突然又折回来,站在她跟前,再说一次,“你跷课的手法真烂,而你的人生一定过得很无趣,不然,你怎么会在好不容易偷得的假期里睡觉,白白糟蹋你好不容易偷来的幸福?” 他像是在说国家大事般的教她,“既然要跷课,就要走出这一片围墙。” 杜立威从裤子的口袋中掏出两张外出证,很阿莎力的抽出一张递给童若亚。“我们一起跷课,哦——不!应该说我们一起外出。” “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外出?” “因为你心情不好,而我心情特好,我们一负一正,恰好打平,所以,跟我出去!你既不会玩得不快乐,而我也不会玩得太疯。”他随口编个说词来唬弄她。 童若亚低头考虑了许久,最后终于抽出一张外出证,决定让自己快乐的疯一疯,因为,现在的她极需要透透气。 ??? 其实,童若亚今天可以再快乐一点的——如果雷厉行不要出现的话。 “你去哪里了?”雷厉行赶在童若亚躲进房里前拦下她。 童若亚低着头,不回答他的问题。 “怎么有胆子做错事却没那个胆量回答?”雷厉行将所有的怒气全吼了出来。 他从接到学校的电话之后便开始气到现在,而她这个罪魁祸首倒好,一回来像是个没事人似的,就想往自己的房里窝。 “跷课,跟老师顶嘴,除此之外,你知道你们学校的训导主任还说了你什么吗?他说你是个冥顽不灵的人,他说你不受教,说你成天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小太妹一起鬼混。童若亚,我以为你承诺过我,说你会学好,不再轻贱你自己的生命。” “我没有轻贱自己的生命。” “那你为什么跷课?”他反问她。 童若亚无言了。 她该怎么说呢?说师长们对她有成见,以为她曾坏过就会坏一辈子;说她是狗改不了吃屎的小太妹;说她不管多么努力,都得不到别人善意的回应? 她若真说了,他会信她吗? 童若亚倔强的抬起双眼,迎上雷厉行凶恶的目光。 她不以为他比那些轻视她的师长们清高多少,因为,当他听到她跷课时,他不也是不问原由!直觉得便认为错的一定是她吗? 而跟一个打从心里就不相信她的人,她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童若亚闭紧嘴,不再多说一句话,她就乖乖的站在一旁听他训话好了,反正她本来就是烂的,再让他们多骂几次,她也不会少一块肉。 雷厉行足足训了童若亚十几分钟,是电话声响起才打断了他的愤怒。在接起电话前,他先叫她面壁思过。“等我有空的时候再说你。” 交代完毕,他接起电话,口气凶恶的“喂”了一声。 “怎么?若亚又惹你生气了啊?”卫向衡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你别怪若亚。” “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别乱出主意。”一个童若亚已经够他受的了,雷厉行不想再听卫向衡说教。 “我知道,我知道今天童若亚跷课,而你现在非常火大;但我老实告诉你,今天一整天若亚都跟阿威在一起。” 雷厉行知道阿威是谁,阿威是他手下堂主的儿子,一个不错且知道上进的男孩,但,可恶!“那小子怂恿童若亚跷课?” “阿威没有怂恿若亚跷课,是她在学校受到同学的排挤,不只好学生不想跟她有牵扯,就连以前跟她同一挂的人马,在得知她想改邪归正后,他们更是无时不找她麻烦。” “真有这回事?”雷厉行的心陡地一冷,想到童若亚刚刚怨恨的眼光,她是在气他不问原由就数落她吗? 雷厉行的目光悄悄的审视童若亚。 她果真听他的话在面壁思过。 该死的!她没做错事,干嘛思过?她不是一向牙尖嘴利的吗?怎么现在受了委屈却不知道要反驳? “而且,听说若亚还每天都被叫到训导处去无缘无故的被数落一顿。” “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怎么早说?我自己都是阿威打电话来通知我,我才知道的。阿威料定了训导处会通知你,也想得到你接到通知后会多么生气,所以,才央求我替若亚跟你解释今天跷课的事。”卫向衡说明了前因后果。 “该死的!”雷厉行火大的摔了电话。 与其说他气学校的老师、同学,倒不如说他气自己更恰当一些。 当初他不就是遭人误解、不被信任,所以才对这个世界失望的吗?怎么今天他就不懂得用同理心去看待童若亚呢!? 为什么她一出事,他什么都没问,就直接把过错归咎到她的身上,他这样跟那些欺负她的人又有什么两样呢? 他沉沉的吁了一口长气。 雷厉行跨着大步走向童若亚。“把头抬起来。” 童若亚听话的昂起小脸仰望他。 此时的童若亚与他初见到她时一样的清秀,但眉宇间却添了一抹桀骛不驯的神气。 她长大了,也更骄傲了,所以,她已经渐渐不习惯跟人低头,不习惯为自己没做的行为多加辩解了,是吗? 雷厉行抬起手,拨开覆在她额前的秀发,喃喃低语说:“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在学校受的委屈?”他口气转软地问她。 童若亚依旧是那副漠然的模样,她以再冰冷不过的口吻对他说:“因为说了也没用!” 她的话冰冷中带着讥诮,雷厉行听得出来。 “你对我就这么没信心吗?” “我凭什么对你有信心?”她反问他。“从你收留我的那一天起,你就只管我的吃、穿、住,认为只要给我这些便是给了我一切,我应该心怀感恩,对你言听计从,你从来没有给我说话的权利,不是吗?”童若亚厉声咄咄的说出她心中的想法。 她恨他! 是的,她的确是恨他。 她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去在乎雷厉行的感受,但事实上,他就真如影子一般,如影随形的跟着她。 她每做一件事,便带着期望,期望自己做好了,雷厉行会高兴,会给她一句嘉奖之类的话语。 但是,他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 只要她不做坏事,他便当她是个隐形人,仿佛她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 她憎恶他如此漠视她的存在,更憎恶自己如此在乎雷厉行的眼光。这样的感觉一天天的入侵她的脑子,占满了她的意识,渐渐的,她觉得自己变得好陌生。 为了保护自己,所以,她再度武装自己,她告诉自己,她只要对得起自己就好,她不要去在乎雷厉行。 看到童若亚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傲表情,雷厉行终于明白他是个多么差劲的监护人了。 或许他是高估了自己,以为自己的曾经跟她一样是个社会边缘人,所以他便会懂她的心。 或许——他真的不适合当童若亚的监护人。 “你回房去吧!让我静一静,好好的想一想我该拿你怎么办?或许——我该送你走。”这是雷厉行惟一想到的法子。 他以为这样对他、对童若亚都好。 听到他的意见!童若亚的目光陡地由怨转恨。 她就知道会这样! 当她开始努力想变好、想扭转她的人生之际,她信赖的人便会放弃她、离开她。如果他对她真的没有那份耐心,那当初他又何必假慈悲心的伸出援手来帮她? 是他让她对人生有了期待,是他给了她希望,让她以为自己的日子将会有所不同;可——为什么也是他让她再度失去依估,觉得除了自己之外,谁都不足以信任! “如果你真的想送我走,那不必再考虑,我今天就可以离开。”童若亚用傲气来伪装自己受伤害的事实。 她说完之后便转身,想离开这个让她透不过气来的地方。 雷厉行长臂一伸,拉回她。“我只是说或许。”她不要总是像只小刺猬似的,一有风吹草动就急急忙忙的竖直长刺当防卫。 “虽说只是或许而已,但在你心里,的的确确是动过这样的念头不是吗?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一个个都这么不负责任!你是一时慈悲心所以收留我,可当你搞不定我,认为我是个大麻烦的时候,你就想甩掉我,不管我。”童若亚吼出她深藏在心底的悲愤。 “我没有要甩掉你。” “可是你却要送走我!” “我以为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你以为?你什么都没问过我!你凭什么这么以为?”童若亚气极了,她抡起小拳头用力的打在雷厉行的胸膛上。“既然早晚都得离开这里,那我为什么还要对你言听计从?为什么要尽我所能的去讨你的欢心?而你为什么还要对我好?为什么还要管我是死是活?” 童若亚伤心极了,她从来没有想到在她努力向上的同时,他却已经决定要放弃她了。 如果他当初没有纠正她的观念,如果他不曾告诉过她沦落得付出什么代价,那么,她今天或许还会有勇气去街头跟那些小混混玩在一块,以为那并没有什么,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可问题是,她现在知道了,而且怕极了自己变坏后的下场,可他却想在此刻撒手不管她! 童若亚好恨好恨他,她控制不住的将心中所有的怨气都转为拳头招呼在他的身上,等她手打酸了,人也哭累了,却又只能趴伏在雷厉行的胸膛上悲哀的哭泣。 她恨恨的控诉他,“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只有一个你,除此之外,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了……” 童若亚哭得涕泪纵横,像个孩子似的。 雷厉行拥着她,知道这个小女生将是他这一生无法松手的牵绊了。 第四章 雷厉行跟卫向衡最后商议的结果是,让童若亚转学。 换个新环境,到一个没有人知道童若亚过去的学校,让她重新开始。当雷厉行告诉她这个方案时,童若亚也欣然同意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杜立威也转学了,他跟她读同一所学校、同一个年级,还是同一班。 “干嘛?看到我这么开心,连嘴巴都阖不起来了啊?”杜立威取笑童若亚乍见到他时的的张口结舌。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转学啊!就转到这所学校了。” “这么巧!?”她前脚才刚踏进校门,他也就跟了进来,而且两个人还同班? “不是巧合,是刻意安排的。”杜立威压低声音,贴在童若亚的耳畔,用咬耳朵的音量说:“我爸是雷老大的手下。”而他则是受命来照顾她的。 “啊!你是——” 但童若亚的惊讶还来不及喊出,杜立威早有先见之明,先用手捂住她的嘴。“小声一点,或者——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杜立威把童若亚带离教室,拉她到人少的后廊才对她点头说:“你的嘴巴可以闭起来了,这样张着嘴看起来傻呼呼的,严重破坏了你美丽的表相。”杜立威还在说笑。 不过童若亚已经板下脸,要他正经点。 “好啦、好啦!说重点。重点就是——我是受命过来陪你的,照道理说,你还该跟我说声谢谢,但看在这所学校是我心仪好久的中学的面子上,你那句谢谢可以省下来,我就不跟你计较这么多了。” “你既然这么喜欢这所学校,为什么以前不来这里读!” “小姐,你知不知道这所私立中学多贵啊?而且不动用人脉,根本进不来,我国小毕业那年没抽中这所学校,当时还在家里哭得死去活来,想说这辈子都不去学校读书了呢!” “有这么严重?” “进不了我心目中最好的学校,那我干嘛还去读书啊?”对于自己这种小小的坚持,杜立威可是粉骄傲的。 “可你后来还不是去念了先前那所学校?”跟杜立威熟了,童若亚已经学会牙尖嘴利的吐他的槽。 “那是因为我老爸拿了藤条在后面鞭打我,为了我的小命着想,我能不忍辱负重吗?而且,最后事实不也证明了我当初的苟且偷生果然是值得的,现在的我不正站在我心仪的校园内吗?” 杜立威耍宝似的抱住身旁的一颗树。“更好的是,这所学校是直升高中,没有联考压力,所以,我又能多混个一年半,享受我的青春岁月。你看,照这么说来,我是不是才是要说谢谢的那一个?” 童若亚顺着他的话尾接口道:“说得对,既然我对你有恩,那以后你当然得想尽办法报答我对你的大恩大德,知道吗?”她调皮的占起杜立威的便宜。 杜立威正想反讽回去,上课钟声却在这个时候响起,他们只好暂时休兵,跑步回班上。 途中,杜立威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我们刚转学进来,校长不是要见家长吗?你那边谁代表家长出席啊?要不要我拨个电话叫我小阿姨来冒充你妈?” “不用了啦!雷厉行说他会来。” “雷……雷大叔要来!”杜立威被这话吓得差点掉了下巴,童若亚口中的雷厉行跟他想象中的是同一个人吗? 童若亚笑得可甜了。 她点点头,双眼间盈满了幸福的神采。“对!他说他会来,而且,他还说每年的母姐会他都会到。” “母……母姐会?”杜立威这次毫不客气的直接撞上挡在他面前的那颗大树,他简直无法想象,堂堂一个黑道大哥扮演母亲的角色会是什么德行耶! ??? 雷厉行果然守信诺,九点一到,便以童若亚的监护人的身份,西装笔挺的出现在校长室。 童若亚就站在他的旁边听他跟校长对答。 看着雷厉行的侧脸,听着他诚恳的声音,童若亚的嘴角盈满了笑意。 或许雷厉行真的不是个当爸爸的料,但她可以看得出来他正在努力的学,正在适应爸爸是该怎么当的。 悄悄的,童若亚伸出小手握住雷厉行的大掌。 雷厉行利用回话的空档,侧头看了她一眼!用无语的眼神问她:怎么了? 童若亚只是笑,其实她想对他说:他很好,而她——很幸福。 ??? 卫向衡坐在沙发椅上跷起两郎腿,以手托腮,冷眼旁观雷厉行很久了。 “你可不可以跟我说一下,你今天一整天的心情为什么好成这样?”他百思不得其解,一向不爱笑的雷老虎今天是为了什么事,竟然春风满面? 雷厉行从抽屉抽出一张纸,递给卫向衡。 卫向衡接了过去一看。“成绩单?若亚的成绩单!” “再看下去。”雷厉行指着导师评语给他看。“品学兼优,乐天合群。” “就为了这两句好话,所以,你今天的心情好成这样!?” “我收养她不是为别的,就是为了这两句好话。”他已心满意足。 卫向衡忍不住摇头。“当年你在最艰难的环境下完成学业,又在帮内大老的排挤下挣得一片天,那时候你成功了,但却没有现在童若亚的一张成绩单来得让你开心。厉行,我真的愈来愈不懂你了。” “你不需要懂我,你只需要知道我的快乐就好了。”雷厉行抛下这么一句结语,便开始收拾桌子,打算下班。 “今天这么早就要回去?跟凯儿有约吗?” “不!不是跟凯儿,是跟若亚。我今天早上答应若亚要带她去吃大餐,奖励她一下。” “又是若亚!”卫向衡翻了个白眼,受不了雷厉行变成一个处处以童若亚为重的男人。拜托!他有没有搞错啊?为了童若亚那个小女生,雷厉行竟然连凯儿都不顾了。 凯儿是第一个有学识、有家世,又肯不计较雷厉行过去的好女人,而雷厉行却——哦!他真的不知道雷厉行是在想什么? 看着雷厉行忙碌的身影,那种雷厉行跟童若亚很像的感觉又袭上卫向衡的心头。 “厉行,你记不记得你说过若亚像匹狼的事?” “嗯!”雷厉行点点头,手依旧在忙。当初他第一眼看到童若亚时,的确这么说过。 “可是,我也觉得你像一匹狼。” “是吗?”但他却觉得自己比较像一头狮子,掠夺性强且具有行动力。 卫向衡站起身子,绕到雷厉行的桌前,用手撑着身子越过半张桌子问:“你知道动物具有什么本性吗?” 雷厉行总觉得卫向衡的话中有话,于是停下手边的动作,专心听他讲话。 “防御、攻击、依赖。” 雷厉行的眼珠子转了一圈,想了想。“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若亚是一匹狼,所以,当初你收留她时,她防你且攻击你;而现在,她信服你之后,就会开始依赖你。” “然后呢?” “然后你还不知道吗?若亚是个十五岁的小女孩,在对你产生依赖之后,继而当然就是孺慕之情。” “你在说什么啊?简直荒谬到了极点。而且,我跟若亚相差了十几岁,她当我女儿都可以了。” “除非你十四岁就生孩子,否则,她当你女儿还是太小,况且,你也依赖她。” “我依赖她?”卫向衡这家伙愈说愈离谱了。“我会去依赖一个十五岁的小孩子?”雷厉行不予置评地睨了卫向衡一眼。 “你现在的生活重心全都放在若亚身上!失去若亚,你就像活得毫无意义,这不是依赖是什么?”卫向冲反问他。“是胡谄,是信口雌黄,是你日子过得太闲,所以,才有这个闲工夫在这里胡说八道。”雷厉行懒得再听卫向衡发表这些谬论了。“我走了,你离开的时候顺便把门锁上。”他跟童若亚约好六点,再不走就迟了。 雷厉行拿起西装外套,急匆匆的跑出去按电梯。 看他这个模样,卫向衡还是觉得他的论点十分可靠,只是童若亚跟雷厉行—— 依雷厉行的性子,他绝对不会去染指童若亚的青春,届时,童若亚若真是将那份敬重转为爱慕之情,恐怕她会爱得很辛苦。 ??? 雷厉行兴匆匆的赶回去,却屋前屋后都找不到童若亚的人。 “小亚、小亚!”雷厉行走到童若亚的房门前,听到破破碎碎的哭泣声。 “小亚!你怎么了?”他试着转动门把去开门,但童若亚早就把门锁上,雷厉行只好不停的敲门。“小亚,你开门,有什么麻烦我们一起解决。” “你走开!不要理我。”童若亚生气的吼他。 她不要他看到她这个模样。 “小亚,如果你不开门,那我就一直站在这里陪你耗。”他采取强硬手段,企图逼童若亚就范。 可童若亚还是闷声啜泣,半点开门的意思都没有。 雷厉行捱着墙壁坐下,他知道今天还有得耗了。 “我快死了!”童若亚突然无预警的迸出一句话。 雷厉行吓了一大跳,转身捱着门板问:“你说什么?” “我流了好多好多的血,我就快死了!”童若亚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恐慌,把几个小时的惧意化成眼泪,嚎啕大哭起来。 这下子,雷厉行再也顾不得什么尊重不尊重的问题,拿起备份钥匙,打开门,昂首阔步的闯进去。 童若亚一看到他进来,霍然从地上惊跳而起,转身就要躲进浴室里。 她快,但雷厉行比她更快,他长臂一展,就将童若亚抓住,纳进他的怀里!逼她看着他。“我带你去看医生。” “不!”童若亚惊惶得叫出声。“我不要去看医生。” “你生病了就得看医生。”他气呼呼的翻看她的身体,想找出她的伤口。“你的伤口呢?你不是说你流了很多血,就快死掉了?” 他从她的手臂检查到脚,可童若亚整个人完好如初,看样子根本没伤到什么地方。 “你的伤呢?让我看看。” 童若亚涨红了脸,猛摇头?“不能让你看。” “不让我看?”雷厉行的心口突然涌出一股莫名的愤怒。 原来童若亚并不是全心的依赖他、信任他,她还是有她的小秘密是他窥视不得的。 “该死的!”他恨恨的咒骂自己,但他深知现在不是跟童若亚计较这个问题的时候,重要的是看她的模样,她好像是真的病得很严重。 “好,你不让我看,那总得去看医生,把病治好吧?” 童若亚又摇头了。“不能去看医生。” “不让我看,又不去看医生?”这孩子今天怎么这么喜欢闹别扭啊? 雷厉行火大了,不顾童若亚愿不愿意,便拖着她的手臂,想强行带她走。 童若亚则发狂似的想挣开他的禁锢。 雷厉行认为再这么跟她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如果她的病真像她讲得那么严重,那他们两个人在这里僵持不下,只会延误就医时间。 雷厉行腰身一弯,拦腰抱起童若亚。 童若亚的身体在碰触到雷厉行强健的体魄时,明显的变得僵硬。 雷厉行也察觉到他们之间燃起的点点星火,他突然醒悟到童若亚已不再是半年前那个小女孩了,她的身体抽高,胸部也微微隆起,那圆浑秀小的乳房没着胸衣,隔着薄薄的上衣直接抵在他的肩头。 “放开我。”她虚弱的吐出请求。 雷厉行感到万般的尴尬,只能听话的放下她。 她就站在他的面前,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趾头,她知道他很生气、很生气,气她这么别扭,生了病却不去看医生,但是,她真的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的。” 他知道,从童若亚的表情中,他能看出她的情非得已,只是!有什么病是不能让他知道且不能让医生看的? 雷厉行看着童若亚的窘态,又想起稍早前两人的身体接触,这才猛然想起,如果小亚的身体已在成长、变化,那么她的生理期—— 雷厉行的脸猛然涨红,变得像是煮熟的虾子般。 “小亚,你的健康教育读得怎么样?” “现在很好。” “以前呢?” “我以前没在读书。”她开始读书是在决定改变之后才做的事。 这就难怪她不懂她的身体是生了什么“病”了!只是,女孩子的事教他一个大男人跟她解说,这未免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小亚,你国一的健康教育课本还在吗?” “嗯!还在。”童若亚点点头。 “我先出去一下,而你去把第十四章看一遍,如果有不懂的地方,打个电话去问你们班导师好吗?” “你为什么要出去?” “因为我得去帮你买一样东西,你乖乖的在家等我好吗?我一会儿就回来。” “嗯!”童若亚点了头,从书架上找出她尘封已久的健康教育课本。 而雷厉行则去超市买卫生棉。 只是——他一个大男人去买卫生棉,这—— 这事若被卫向衡知道,他肯定又要嘲笑他好一阵子了。 ??? 雷厉行将卫生棉买了回来,童若亚也把十四章看完了,而且,她还有那个闲余时间偷瞄了第十三章几眼。 她终于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了,原来她只是长大!并不是她想象中的病了。 雷厉行将买回来的卫生棉递给童若亚。 童若亚看过电视广告介绍这种产品,说是用了就不会外漏,可以舒舒服服的一觉到天亮。于是她走进浴室试用,却又苦着一张小脸的走出来。 “怎么了?”雷厉行看得出她的不对劲。 童若亚摇摇头,吞吞吐吐地开口说:“这——不好用耶!” “怎么不好用?”他买的可是最贵的牌子耶!一小包才十六片就要九十八元。 “会痛。” “会痛?”雷厉行这辈子可是从来没用过卫生棉,当然也不必用,所以,他完全不知道它是怎么让人痛的?“是怎么样的痛法?” 童若亚拿出一块卫生棉打开,将卫生棉贴在雷厉行的手背上,然后再用力一撕。 “哇!”他缩回手,瞪着童若亚,不脱的暗忖,她在搞什么鬼啊? “痛不痛?”她问他。 他点点头说:“痛。” “就是这样的痛法。”她以示范动作让他知道她的困扰,而雷厉行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只是—— 奇怪?那个牌子的卖量好像还不错,怎么就只有童若亚跟他会痛,其他的人用了却一点事也没有? 雷厉行挂了一个电话给卫向衡,要他买一些不会痛的卫生棉过来。 “不会痛的卫生棉?什么样的卫生棉会痛?什么样的卫生棉不会痛?”卫向衡在电话另一端大呼小叫的,仿佛他接到的是不可能任务part2一般。 雷厉行回以一记坏坏的口吻。“我要是知道,还需要叫你买吗?” “拜托!你都不知道的事,我又怎么会知道?” “你纵使不知道,你养的那些女人总该知道吧?你不会去问她们喔?”雷厉行不给卫向衡拒绝的机会,下达命令后便挂上电话。 他和童若亚则尴尬的对视着,等着卫向衡的到来。 十五分钟过后,卫向卫拿着一大袋的卫生棉!十万火急的赶过来。 “这些是我那些女朋友们拿过来的,我问过她们,她们都说这些牌子用了不会痛。”卫向衡像献宝似的把卫生棉献给雷厉行。 雷厉行接了过去,先审查一下。 可他打开一看,十包里面有七包跟他买的是同样的牌子。“这个牌子的不好用。” “不好用!怎么会不好用?我女朋友十之八九都用这个牌子。” “这牌子的会痛。” “会痛!”这下子换卫向衡当笨蛋,换他不懂卫生棉怎么会让人痛了。“可是,我女朋友们拿过来的时候,我还一个个的问过,她们都说这牌子很好用,一点也不会痛。” “是吗?”雷厉行不怀好意撕开一块卫生棉,将背胶撕掉,把一整块卫生棉贴在卫向衡的手背上。 “你……你在做什么?”干嘛把卫生棉这种鬼东东黏在他的手背上?这样很变态耶! 卫向衡想缩回手拿掉这个恶心的东西。 但雷厉行在他拿掉之前,用力刷地一下扯下卫生棉。 “哇!”卫向衡哀嚎的叫了一声。 “痛不痛?痛不痛?”雷厉行怒气冲冲的朝卫向衡吼道。 卫向衡含着眼泪点头说:“痛!”不只手痛,他的头更痛。“雷先生、童小姐,难道你们刚刚就是这样用卫生棉的吗?” 卫向衡不禁先翻了个白眼,真想现场晕倒给他们看。 他把刚刚那块卫生棉抢过来示范给他们两个天字第一号大白痴看。“这卫生棉的背胶是黏在底裤上,就像这样。”他把卫生棉贴在自己的上衣!又撕开。“看吧!这样的话,就一点也不痛了,不是吗?” “哦——”雷厉行、童若亚一起点头,很受教的开口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童若亚猛然从沙发上站出来,拿着卫生棉跑回自己的房间去试。 见她跑开后,卫向衡才像是打了一场仗似的累瘫在沙发上。“她长大了。” “我知道。”雷厉行点点头。 “所以,你该去买件胸罩让她穿,不然的话,不就白白便宜了他们班上那些臭男生?” “嗯!我知道。”雷厉行又点头。 “那你知道她穿什么——吗?” “不知道。” “那你怎么办?” “不知道。” “喂!你这个监护人怎么一问三不知啊?”冲向咕哝着叨念着雷厉行。 其实,雷厉行不是故意要扮低能,而是——他一时之间还不能适应童若亚已经长成小大人的事实。 他以为她永远都会像个小天使一样,永远都长不大,但他刚刚抱她的时候,很明显的发现到童若亚已经不是个小孩子。 她虽然稚气未脱,但她的曲线已俨然是个女人才有的线条。 他的天使已变得亭亭玉立,是个小女人了。 第五章 六年后.t大校园 “若亚,等一下。”杜立威在二楼看到正离开教学大楼的童若亚,连忙叫住她。 童若亚停下脚步,双手抱着书本,站在树荫下等杜立威。 杜立威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童若亚跟前,从身后拿出一封信。 “这是什么?”童若亚冷眼看着,却不伸手去接。 “情书。” “你写的?” “拜托!我怎么可能会写情书给你?”这样说或许不对,因为,在三年前,他的确是有过这种痴心妄想,希望童若亚当他的女朋友。然而这么多年了,如果她对他有超出男女之间的情感,那他一定会有感觉。 问题是,童若亚只当他是哥儿们,再多的情感便没了。 自从他认清他跟童若亚的关系后,他对她就只剩下兄妹的情谊,其余的他不敢多想,因为,就算他多想也无用。 杜立威强硬地将情书塞到童若亚手中。“帮我一个忙,给他一个机会,答应他的追求。” “我为什么要答应?” “因为他是我的好朋友,他的人品我信得过。” “问题是,你信得过他,我却信不过你,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为了朋友而打算出卖我?” “把我讲成那样,好像我平常对你多不好似的。”杜立威忍不住抗议了。 “你本来就对我不好,不然的话,你就不会三天两头的拿这种麻烦事来烦我,你知道我无心交男朋友的。” 童若亚将情书塞还给杜立威。“以后不要再当他们的信差了。” 童若亚的态度十分坚决,当初也就是这样的坚决让杜立威打了退堂鼓,从此之后,绝口不提他喜欢她的事。 只是——“你是真的不交男朋友吗?”他很怀疑。 “什么意思?” “你不是因为在等某人,所以,才对外宣称你不交男朋友吗?” “拜托!哪有什么‘某人’,你不要随口胡说。” “是吗?那雷厉行呢?”杜立威提出人证。 童若亚心底一慌,手中的书差点滑落,她连忙将书抱得更紧,好逃避这个问题。“你在说什么?我全都听不懂。” “是听不懂,还是不想听懂?若亚,我们都这么久的朋友了,你的心事我虽然无法猜到十成十,但至少也有九成九的把握。如果你真的喜欢雷大哥,你为什么不去跟他表白?” 自从杜立威开始怀疑童若亚对雷厉行可能有的感情后,他就自动把雷大叔的称谓换成雷大哥。 他明白,如果童若亚跟雷厉行之间会有什么阻碍,那辈分问题铁定跑不掉,所以这些年来,他冒着被他老爸打扁的风险,刻意模糊她跟雷厉行之间的差距。 久而久之,童若亚被他同化,也改口叫雷厉行“大哥”了。 “你疯了啊?”童若亚感觉她会被杜立威给气死。“你怎么愈来愈乱来了呢?这事是你可以造的谣吗?这话你又说给谁听了?你不要在雷大哥面前乱嚼舌根,你别忘了,雷大哥的身边还有个凯儿姐。” “宋凯儿!你真以为雷大哥爱凯儿姐吗?你别傻了,如果雷大哥真爱凯儿姐,那么前几年他就该把凯儿姐娶回家了。” “他们是想多交往几年,看看彼此适不适合。” “想多交往几年?拜托!他们都已经交往了八年了耶!要是以正常的夫妻生活去换算,他们早过了‘痒’的纪念日,可以给他们拍拍手鼓励了。”杜立威嗤之以鼻的瞥了个白眼给童若亚。 “你当雷大哥他们年纪还小,还有那个美国时间去试着再多交往几年是吗?好!我们不说雷大哥,就单说凯儿姐好了,她今年都已经三十二岁了耶!再不结婚,她都快成了高龄产妇了。” “你讲话不要这么缺德。” “我不是缺德,我是实话实说。若亚,如果你真的喜欢雷大哥,那就为了大家好,快点跟雷大哥表明心迹。” “神经!”童若亚被说中心事,涨红了两颊,却还要嘴硬。“我说过我对雷大哥纯粹是手足情谊,没别的情感。” “是吗?” “是的。” “好,那你就试着跟我朋友交往看看,这样我就相信你。”杜立威又把情书塞给她。 可童若亚又将信推还给他。“你少无聊了,我才不会为了证明我不爱雷大哥,而意气用事的接受别人的情感。” 童若亚不想再理会杜立威,抱着书本继续往外走。 杜立威跟在她身后,不停的追问:“就只是看个电影、吃个饭也不行吗?” “不行。” “那,喝茶呢?我陪你一起去,不让你单独去面对陌生男子,这总成了吧?” “不行。”童若亚依然断然的拒绝。 “不然就只是见个面,什么都不做。” “不要。” “吓!童若亚,你怎么这么难搞啊!” 童若亚停下急促的脚步,纠正杜立威。“你不要搞不定我,就说我难搞,搞不定我是你没本事好吗?” “随你想么想都行啦!只是——”杜立威扬一扬手中的情书。“这个,考虑一下好不好?” 重若亚还是老话一句,“不要。” “吓!童若亚,你怎么这么冷血啊?我浪费了这么多口水、时间,是好话、坏话全说尽,你却连个人情都不卖!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是当假的啊?” “就是当真的,所以才不对你说假话,也不忍心用虚伪的感情去应付你那些男性朋友。阿威!你别逼我了好不好?”童若亚几乎是在求杜立威了。 偏偏杜立威拿童若亚这副既无辜又可怜的表情最没辙。 其实,这些年来,他拼命的介绍好友给童若亚认识,并不是为了自己着想,他只是不想看她沉溺在不可知的情感漩涡里浮沉,才会想拉她一把。 “算了!不说这个了,你等一下去哪?” “直接回家。” “回家!”杜立威露出一个不可思议的表情。“现在才三点耶!你这么早回去干嘛?” “我今天想烤牛肉,所以,想早点回去准备。”童若亚一脸贤慧的说。 “哦——拜托!你别用这种家庭主妇的口吻对我说你要回去煮饭之类的话。”他会受不了这样的笑容、这样的诱惑。“如果我因为你的笑容,而随随便便去抓一个女孩子上教堂结婚,看你以后怎么赔偿我的损失。” “这还不简单?等你结婚的时候,我包个大红包给你不就得了?”跟杜立威在一起这么久,童若亚什么都没学会,倒是牙磨得更尖,嘴也变得更利了。 “这你等一下,我去收拾书本,我们一起走。” “你不是还有课?” “你的烤牛肉要紧。”他好久没尝到童若亚的手艺了,刚刚被她那么一诱惑,他的口水都快滴下来了。 “拜托!我是先回去准备,你这个食客可以不用这么早来。” “我喜欢看你穿着围裙在厨房忙的感觉,不行吗?” “少恶心了。”童若亚想拿书本敲杜立威一记,然而手才一提起,心窝口却突然传来一记撕裂的痛楚。 “怎么了?”看到童若亚痛苦的表情,杜立威急忙跑过去扶住她。 “不要紧的,只是莫名其妙的胸疼。”她深吸了一口气!痛苦的表情渐渐平复。“现在好多了。” “真的不要紧吗?还是去看医生比较保险。” “我没事啦!你不要这样大惊小怪。” “什么我大惊小怪?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的脸色多吓人,像是休克一样。”他愈说愈恐怖。“不行!还是去医院让医生诊断一下我才放心。”说着,他就要带童若亚去看病。 “哦——你少无聊了好不好?我没事干嘛去医院啊?”童若亚使孩子脾气说不去就不去。 “你走不走?” “不走。” “好,那我打电话给雷大哥,叫他亲自带你去,看到时候你还拗不拗?”说完,杜立威还真的拿出手机要打。 童若亚急忙把他的手机抢过来。“好啦、好啦!我去就是了。” “就知道你只服雷大哥一个人。”杜立威脸上有得逞之后的嚣张神情。 童若亚睨了他一眼。“少开心,我这一去医院,来回一趟得费去不少时间,你的烤牛肉今天是无法享用了。” “我不在乎那些好吗?”拜托!她真当他是猪啊?只顾着吃,却不顾她的身体吗? “走吧!”他扶着她就要往校门口走。 “你不用回教室拿书本吗?” “这个时候管书本干嘛?又没人会偷,你还是担心你的身体要紧吧!”杜立威边走边唠叨,话中全是要她好好照顾自己之类的叮咛。 童若亚发现,有时候男人唠叨起来!其实是比女人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 杜立威带着童若亚到了医院,却碰到意想不到的人。 “卫大哥、杜叔叔,你们怎么全来了?”童若亚看到急诊室门口站着卫向衡等人,先是吓了一大跳,接着又想到会不会是杜立威的杰作,便忍不住用眼睛白的地方看他。 杜立威急忙举手发誓。“我没说,我从刚刚到现在一直在你身边,怎么有时间去打电话通知我爸跟卫大哥?” “那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对啊!爸,你们怎么会来医院?”杜立威转过头去问父亲。 杜石砚、卫向衡两人不禁面面相觑。 该怎么说呢? 他们原本是想瞒着童若亚,不让她知道雷厉行受伤的事,怎么知道就这么巧,她跟杜立威这两个孩子全来了。 看到他们两人脸上不自在的表情,一股恐惧倏地压在童若亚的心坎里。 她心口一紧,忧心染上她的眼瞳。“是不是雷大哥出事了?”所以,卫大哥跟杜叔叔才会放下要事赶来。 “是不是?”她挣开杜立威的手,改揪住冲向衡的手臂,急切地追问。 事情看来是怎么也瞒不住了。 卫向衡点头说:“对。” “他人呢?他人在哪里?” 卫向衡的眼光瞄向急诊室的一号开刀房。 童若亚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开刀房的灯是亮着的,也就是代表雷厉行正处于急救中! 童若亚焦急的奔了过去,隔着厚厚的玻璃往里看,她看见雷厉行正面无血色的躺在床板上——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童若亚猛掉眼泪。 杜石砚把杜立威抓到一旁问:“你们是怎么得到的消息,知道老大受伤的事?” “我们没得到消息啊!” “那你们怎么会到医院来?” “是因为若亚啦!她在学校的时候突然胸口疼,所以,我才坚持带她来医院的,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若亚胸口痛!”卫向冲皱紧眉,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这一次雷厉行的枪伤也在胸前,而且就离心脏几寸而已。 ??? “这事是怎么发生的?”当宋凯儿赶来医院时,雷厉行已经手术完毕,被推进加护病房里观察。 童若亚、凯儿一行人只能在外头守候,而凯儿一逮到空档,就抓着卫向衡问事情发生的经过。 “是幽灵帮下的手。”卫向衡坦白告之,反正凯儿早知道雷厉行的过去,说清楚,也好让她心里有个底,知道日后她嫁给雷厉行后,便得面对这样的生活。 凯儿听了脸色一冷,皱着眉头问:“厉行不是早就脱离黑道了吗?怎么还会有帮派来寻仇?” “不是寻仇,是挑衅!外头那些帮派、小混混们全都认为只要天地盟还在的一天,就严重影响到他们问鼎亚洲第一大帮的地位,所以,各个处心积虑的想劝厉行解散天地盟。当他们发现软的行不通时,便会想来硬的;当明的不行时,就会来暗的,这就是黑道的手段。” “那厉行为什么不解散天地盟,还给自己一个清静的生活?”凯儿话中的含义已有几分啧怪的意味。 卫向衡不怪她会这么想,毕竟,凯儿只是个女流之辈,首先想到的当然是爱人的安全、自己的幸福。 卫向衡试着跟凯儿解释。“除了解散天地盟,厉行什么都可以考虑!因为,天地盟是老盟主留给厉行的,不能败在厉行的手里。况且,天地盟现在只是个组织,并没有干什么为非作歹的荒唐事,为什么要解散?” “因为不解散,厉行就会有生命危险,这个理由难道还不够吗?” “在厉行眼中,你说的理由太薄弱,不足以影响他的决定。” “你!”凯儿还要辩驳,主治大夫却在这个时候走出来。 童若亚一看到便连忙迎了上去。“他要不要紧?” “还需要再观察个几天,未来的是三天是危险期,如果他能撑得过去,就没有生命危险了。” “我们哪时候可以进去看他?” “现在就可以进去,不过一次只能进去一个,会面的时间也不要太久,多让病人休息。”医生殷殷的交代。 当护士小姐问谁要进去时,童若亚才想开回,凯儿却已经站了出去。“我是他的女朋友,让我进去照顾他。” 护士小姐点了头,让凯儿换上隔离衣,领她进去。 童若亚只能眼巴巴的在外头看着。 她原本以为只要能待在雷厉行的身边,她不会在乎自己是什么身份,但是,眼前横陈在她跟雷厉行之间的,不就是身份的问题吗? 凯儿姐姐因为是雷大哥的女朋友,所以,她可以堂而皇之的进去里面看顾他;而她,她只是一个妹妹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所以,她就只能待在病房外干着急。 头一次,童若亚为自己跟雷厉行的关系感到前所未有的沮丧。 杜立威上前握住童若亚的手,要她别担心。“雷大哥会没事的,等凯儿姐出来,我们要求护士小姐,让你进去看他。” 童若亚却摇头拒绝了。“医生说过,他需要时间休息,我在这里守着他,知道他的状况好不好就够了。”她现在也只能用这样的话语来安慰自己。 第六章 雷厉行的危险期一过,童若亚就跟学校请了几天假,专心地待在医院里照顾他,她每天不避嫌的为他翻身、煽凉,怕他躺久了会得褥疮。 “你不要做这些事,这些事请看护来做就可以了,你一个还没有出嫁的女孩子!干嘛这么委屈?”杜立威一把抢走童若亚手中的毛巾,他就是看不过去她每天这么一着,怕她瘦弱的身体会吃不消。 童若亚不听劝,伸手跟杜立威威要回她的东西。“还我。” “不还。” “阿威,你不要这样,你知不知道……我能为他做的就只有这些了。”她不能光明正大的爱雷厉行,那她偷偷的付出,背着别人偷偷的爱他,这总成了吧? 童若亚无语的以目光哀求杜立威,要他别挡在她的面前,阻挡她的爱。 杜立威最受不了童若亚不说一句话!光是用眼神求他的模样。他输了,将毛巾还给她后,却忍不住问她道:“那你学校的功课怎么办?你知不知道你旷太多课了?” “如果不能请假,那我直接办休学好了。” “休学!学期都过一半了!你在这个节骨眼休学?” “我不在乎。” “那你在乎什么?雷厉行吗?”杜立威已经急了、气了。 他不懂童若亚既然爱雷厉行这么深,为什么不直截了当的对他说清楚、讲明白?她这么委屈自己是不会有结果的,她到底是懂不懂? “你凭什么在乎雷大哥?只要凯儿姐一来,你还不是得退到黑暗的角落去守着,你知不知道你童若亚是随时随地都可以被人取代的?” “不要说了。”童若亚擦拭的手在发抖。 但杜立威却仍不放过她,他今天非要童若亚看清楚她自己的身份。如果她执意不表由她的情意,那么趁早了断这份没有结果的感情,对她而言才是一种解脱。 “我没有说错,为什么不准我说?怎么?难道你也知道事实太难堪,你承受不起,所以就不许我说吗?”杜立威心狠的掀开童若亚的痛处。 他希望用这种方式让她清醒。 “啪”的一声,童若亚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甩了杜立威一巴掌。 那个巴掌暂时打断了杜立威的怒气、童若亚的悲伤。 她不是故意的,真的!是他的用词太冷冽,所以,她才会一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才会失手打了他。 “去他妈的!”一向好脾气的杜立威说了一句粗话,愤怒的他马上拂袖离去。“我是吃饱了撑着,才会无聊到去管你的闲事。从此今后,我们两个绝交,你的事我再也不会多说一句。” 他虽护着童若亚,但还不至于窝囊到这种程度,她都开始嫌弃他的关心了,他还一头热的付出。 “砰”的一声,他用力的甩上房门。 那声关门声震落了童若亚的眼泪。 连日来的委屈,再加上杜立威的拂袖离去,在这一瞬间全化为伤心,童若亚再也承受不住心底的悲伤,扑在床缘边,枕着手臂大声哭了起来。 ??? 在昏迷中,雷厉行隐隐约约的听到童若亚的哭声。 雷厉行硬撑开双眼,感觉到他的床有轻微的震动——童若亚正伏在他身边伤心着呢! “别哭。”他拉开氧气罩,气若游丝的叫她。 童若亚哭得正伤心,根本没听见他虚弱的叫声。 雷厉行只好提起无力的手,勉强构着她的头,轻抚着她柔细的发丝想安慰她。 他的动作虽然轻微,但童若亚还是感觉到了。她仿佛听到他的声音,感觉到他正在安慰她,要她别哭。 童若亚猛然抬起头,水汪汪的两泪眼立时对上雷厉行硬挤出来的虚弱笑意。 “你醒了!?”她又笑又哭地望着他。 他终于醒了! 童若亚倏地扑进他的怀里,再次哭得唏哩哗啦的。 雷厉行用受伤的手抱着她,再以气虚的声音取笑她,“都是被你的哭声给吵醒的。”他用手抚着她的发,柔声的问她道:“你刚刚为什么哭?是为了阿威吗?”刚刚他在迷迷糊糊中,好像听见杜立威在跟她吵架。 “阿威欺负你了是吗?” “不,不是的。”童若亚用力的摇头,多年来,杜立威对她的关心与付出,一幕幕的涌上她的心头。 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回答,“是我欺负阿威。” “可是你却哭了。” “因为阿威说他再也不理我。” 雷厉行笑了,原来是两个小家伙在闹别扭啊!“不管怎么样,惹你哭就是阿威的不对,改天把阿威找来,让我来训训他!非教他跟你道歉不可。”没有理让那个浑小子惹哭若亚后,却依旧逍遥法外。 “不用了,我跟阿威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你专心养病,顾好自己的身体要紧。”童若亚制止他想插手管她与杜立威之间的事,她怕阿威那有话直说的性子会把她对他的情结全盘说出。“你听我一次,专心养病好不好?” 拗不过她的请求,雷厉行点了点头,听的话闭上眼睛休息。 而童若亚则去请医生来。 ??? “阿威,外找。”一个大嗓门的同学捱到杜立威的身边,小小声的耳语着:“美女哟!” “谁啊?” “你心里挂念着的那一个。” “神经。”杜立威懒得理同学的取笑,站起身走到外头。 一出去,他就看到童若亚笑脸迎人的看着他。 他冷下脸问:“你来做什么?” “来说对不起的。” “我听见了,你可以走了。”他转身又要进教室。 童若亚急急的拉住杜立威的手臂。 “阿威,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没有。”他看都不看童若亚一眼地回答。 而他的冷言冷语、对她视而不见的这些难堪,童若亚都忍下来了,因为,她知道错的人是她,求和的人是没有自尊的。 于是她放下身段,锲而不舍的厚着脸皮问:“如果你没有生我的气,那你为什么不理我?” “因为我理不起。” “你在说气话。” “我凭什么说气话啊?更何况,纵使是我真说了气话,而你又是谁啊?凭什么连我的情绪问题你都要管?” “阿威,你不要这个样子。”看到杜立威那种绝裂的表情,童若亚难过得都快要死掉了。“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把脾气转嫁到你的身上,你想打回那一巴掌,或是痛骂我一顿都可以,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不理我?”童若亚伸手拉着他的手,泪水潸然滚落。 她的泪眼、她的哽咽,杜立威全都看进眼底,心顿时痛了起来。 唉!他投降了。 “好了、好了,这次是真的原谅你,你别哭了好不好?”他真受不了女孩子,讲不过别人,就用眼泪当武器,逼得他不得不弃械投降。杜立威把自己的肩膀借给童若亚,搂着她,安慰她道:“别哭了,小爱哭鬼。” “我才不是小爱哭鬼。”她只是受不了他不理她。 “好好好!你不爱哭,一点都不爱哭,是我乱说话,随便栽你的赃,你高兴怎么说我都行,就是别掉眼泪了好不好?”他提起衣袖,抹去她颊边的泪。“你这种哭法,路过的人不知情,搞不好还会以为是我欺负你呢!” “我才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呢!” “你不在乎,我在乎啊!别忘了,我还得维持我的形象去钓妹妹,你这么一哭,那些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我对你始乱终弃了呢!你想,这样日后还有谁敢接受我的追求啊?” “是喔!”她都忘了杜立威说过,她是他追求女朋友最大的阻碍。 童若亚赶紧抹去眼泪,想挽回杜立威的清誉。“那我回去了。”省得让他心仪的女孩看到他俩在一起,又误会了什么而坏了他的好事。 “你别急着走,我有东西要给你,你等我一下。”杜立威快步折进教室,拿了一本笔记本跑出来。 “喀!给你的。”他将笔记本递给童若亚。 “这是什么?”童若亚接过来,看了一眼,竟发现那是她所有的课程的笔记!“你怎么会有这个?” “秘密!”杜立威故做神秘地眨眼,又赶她走。“快回去吧!你等一下不是还有课?” “嗯!”童若亚点点头,又跟杜立威挥挥手说再见之后才抱着笔记本离开。 跑到一半,童若亚不知道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 “怎么了?” “我今天烤牛肉,等你下课后我们一起回去。” “不了。” “为什么?” 因为他不想再介入童若亚的生活太多,介入愈多,他就会愈想保护她,愈想保护她,他就愈看不过去她对情感的委曲求全。 不!一个巴掌,一个教训,对他的自尊伤害已够大了,他发誓从今以后,他绝对不再插手管童若亚的感情。 为此他撒了个谎。“我今天跟朋友约好了要去打保龄球。” “是吗?”童若亚露出一个失望的表情。“那,改天呢?” “改天的事改天再说吧!你快回去,上课快迟到了。” “嗯!bye-bye。”童若亚又跑步离去。 杜立威一直目送着童若亚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变小、变不见。 他希望童若亚经过这一次的意外,对爱的表达能勇敢一些,不要再畏畏缩缩的了。 ??? 雷厉行在医院内整整躺了半个多月才出院。 出院的第一件事,就是被带回警局接受调查。 “我看你回去之后,叫若亚煮个猪脚面线给你吃,让你去去霉气,你这阵子真够倒霉的了,无缘无故惹来血光之灾不要紧,那些条子们竟放着主凶不去抓,反倒来找你的麻烦。” “只是问个口供,你别看得那么严重,毕竟那只是例行公事。” “例行公事!那怎么没看那些条子去找幽灵帮的人问口供啊?我看他们八成就是吃定了你洗手不干,以为你好欺负。” “算了吧!事情都过去了,你还气什么呢?”对于那些挑衅,雷厉行根本看不在眼里,只是胸前的伤倒真是有点疼。 雷厉行皱起眉。 卫向衡急忙跑过去看他的伤势。“怎么了?” “没事,刚才不小心扯到伤口,痛了一下。”雷厉行解开衬衫看了纱布一眼,血没渗出来就代表没事。 “哦!没事就好。”卫向卫也看了雷厉行的包扎一眼。“没想到你自己包扎还可以包扎得这么整齐‘漂亮’” “这不是我自己包扎的,是若亚的杰作。” “若亚!”卫向衡先是吃了一惊,后来像是恍然大悟。“这是当然的。” “什么当不当然的?”为什么冲向衡的口气突然变得那么暧昧? “若亚帮你包扎啊!你不知道你昏迷不醒的那一个礼拜,全靠若亚帮你翻身,还有擦净身体,而她既然连净身这种事都帮你做了,那包扎这种小事就更不可能不帮你了,不是吗?” “你说什么?”雷厉行被听到的消息给惊吓住了。“我昏迷的那段日子是若亚帮我清洁身体的?”她一个还没有出嫁的女孩,怎么可以做那此事? 卫向衡看着雷厉行那像是被鬼打到的表情,不禁闷笑不已。 “开始觉得苦恼,也开始觉得事情不对劲了,是不是?早在六年前我就跟你说过若亚对你的感情不单纯,记得那时候你是怎么说我的?”卫向衡佯装想了一下,又极尽夸张之能事的故意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那时候你说我是日子过得太闲,所以,才会老想一些有的没的,但是现在呢?你仍然要说我造谣、无中生有吗?厉行,其实你可以继续逃避,把若亚的付出当作看不见,但问题是,你忍心吗?” 六年了,雷厉行故意看不见童若亚的感情已有六年,他以为他假装不知道就可以当作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吗? 问题是——童若亚那个小女孩的意志力竟是如此的可怕,她可以从六年前就闷不吭声地偷偷爱着雷厉行,而且,只要大家不揭穿,她便能再为雷厉行默默的付出六年。 但是——“厉行,你忍心再如此糟蹋若亚的青春吗?” 糟蹋若亚的青春!? 他是吗? 他一直在逃避,一直故意不去探讨自己对若亚究竟是什么感情,他甚至强迫自己,告诉自己是爱着凯儿的,可他这么做不就是为了不去染指若亚的青春,才做的决定吗? 但现在——为什么故事走了样?为什么糟蹋若亚青春的罪名依旧冠在他的头上? 在他的计划里,从来就没有若亚爱上他这一环啊! 可——若亚终究还是爱上他,而且还不顾男女之嫌,在他受伤的这段期间帮他净身。 这一次,雷厉行不能再欺骗自己,说若亚对他只有亦父亦兄的情感,此时此刻,他不得不正视她对他的爱意。 雷厉行沉默了许久,最后终于点头说:“我会回去跟若亚说个清楚。” “怎么说?” “我决定——”他深吸了一口气,表情像是要赶赴刑场的囚犯。“我决定娶凯儿。” 如果只有他娶妻,才能斩断若亚对他的感情,那么这一着险棋他会走,而且是义无反顾地走。 “凯儿!”卫向衡大吼,真想拿棉花棒去挖耳朵。“我刚刚是不是听错了什么?你确定你刚刚说的是凯儿,而不是若亚吗?” “不!我要娶的是凯儿。” “你疯了啊?你又不爱凯儿的,你为什么要娶她?” “谁说我不爱凯儿的?” “谁都没说,但谁都清楚。你要是真爱凯儿,那八年前你为什么不娶?昨天你为什么也不娶?却偏偏挑在你知道若亚爱你的这一刻来表态说你要娶凯儿?厉行,你的意图还不够明显吗?你是想逃避若亚的感情,所以才决定仓促的找个人来娶。” “凯儿不是仓促的人选,这八年来,她一直待在我身边,她是再适合不过的人选了。” “一直在你身边?厉行,你不是到今天才知道凯儿一直在你身边的事实吧?为什么你不能坦然面对自己的情感?为什么你不承认你对若亚有别于别的女人?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你还要拖凯儿下水? “凯儿是个很骄傲的女人,你以为当她知道你娶她不是因为你爱她,而是因为你知道若亚爱你的这个真相之后,她会开心、会幸福吗?你会害了凯儿、毁了若亚的,你知不知道?” “那你要我怎么办?接受若亚吗?” “有什么不可以?” “你疯了啊?她是颜忆秋的女儿耶!” “又不是你的女儿,你怕什么?” “不是怕,而是——我栽培她,让她成为一个优秀的女孩子,是想让她找个一个好的归宿、好的未来,而不是跟着我受苦。” “跟着你有什么不好?若亚这些年来不也都是跟着你吗?” “你别说了。”雷厉行粗声地打断卫向衡的话。“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做决定,这事不用再讨论了。” 他不要卫向衡继续摧毁他的决心,也不容许自己动摇心意去染指童若亚的青春。 他相信以童若亚的美丽与优秀,她一定可以找到一个好男人去爱她的。 第七章 雷厉行一直待在总部直到深夜十二点才捻熄雪茄,缓缓的起身准备回家去面对童若亚。 他考虑过了,与其让童若亚继续留在他身边愈陷愈深,倒不如让她恨他,从此不再涉足他的生活来得好。 十一点半正,雷厉行冷着一张脸回到家。 童若亚听到大门被打开的声音,立刻从自己的卧室冲出来。 她的眼对上雷厉行冰冷的容颜,她立刻知道有事要发生了! 在他毁约,没准时回来吃饭之际,童若亚的心里便隐约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因为,他若有急事不回来吃饭,总会打个电话回来交代他的去处。 而这一次他没打,她也不敢打电话去公司问,怕的就是证实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现在看到雷厉行冷着脸回来!他的表情已说明了一切。 的确是有事即将发生,而且,铁定不是她乐于见到的事。 “我去帮你放洗澡水。”童若亚急急的想逃开她不愿意接受的事。 “若亚,别忙了,你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可不可以明天再讲?我现在很累了,明天一大早还有课,我想回房休息了。”童若亚慌张的转身,想躲回房里。雷厉行叫住她。“我只花你几分钟的时间,不会耽误你的睡眠。”他想趁早解决这件事,不想绊住她大好的青春。童若亚站在原处不动,低垂着头等待他无情的宣告。 “我决定娶凯儿,还有,你也大了,该学着独立了,我在淡水那买了一间房子,你明天就搬过去。”雷厉行说出他的决定,他以为这样是最好的结局。 童若亚听到了。 她看着自己的脚趾头,听到自己回答一声,“哦——” 那是她的声音吗? 她原以为自己会哭、会哽咽,但她竟然听到一句平静的“哦”,除此之外便没有下文了! 这不像是她自己。 “我可以去睡觉了吗?”她又听到自己的喉咙发出奇怪的问句。 “可以。” “那,雷大哥晚安。”童若亚看着自己的脚趾头,鞠个躬之后,飞快的转身,手一搭上门把,便急切的扭开,冲了进去,将门锁上。 她该做什么呢?是不是该找些事情来做会比较好呢? 童若亚像无事忙似的,从书架上找出一本她平常不大看的心理学原文书,看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她很努力的想把看到的文字化成思想。 然而——看不清楚,书本上的文字在浮动,让她看不真切。 童若亚将双手按在书本上,不停的抹,想把浮动的文字给抓住—— 最后,她看到一滴水珠落在书本上,晕开来像一朵小花,而后……一滴又一滴的水珠全落在她摊开的书本上化成了水花…… 倏地,童若亚握紧拳头,紧咬着手指头,红着眼眶落了泪。 他知道了是不是? 知道她爱他,所以他要她走,将她调离他的身边! 为什么? 为什么要她走? 她从来没有奢望过什么,也不求他爱她,她只是想待在他身边!为什么他连这个小小的要求也不允许? 童若亚转身,再也忍不住心底的悲伤!直接扑在床上哭泣。 她尽量压低声音,不让别人知道她的伤心,然而,一直待在她房门外的雷厉行还是听到了。 只是,这一次他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搂着她的肩!安慰她别哭!因为,这一次欺侮她的人是他啊! ??? 这是一个漫长的夜。 不只童若亚睡不着,就连雷厉行躺在床上也是辗转难眠。 抽了一根又一根的雪茄,他在等天亮。 天际方白,雷厉行便再也忍不住,换了衣服就要去外头溜达,毕竟,待在家里就得去面对童若亚即将离去的事实,外头虽冷,但至少不会像此时此刻这么难捱。 打开门,雷厉行走了出去。 一出房门,他就看到童若亚把身子缩成一团,窝在墙角打哆嗦。 “小亚!”他叫她。 她听见了,急忙的抬头,大大的眼中盈着笑意望着雷厉行。 “你为什么躲在这里?” “我想起来我还没有帮你换药。”她看见他穿得西装笔挺,倏地口气转幽,问他道:“你自己换好药了是吗?” “没有,我昨晚没换药。” “为什么不换?” “忘了。” “可是,医生说你的药要每天换,伤口才会好得快。”她急急忙忙从墙角站起来,跑去拿医药箱要帮他换药。 “小亚。”雷厉行制止了她,他不想让她换,不想让彼此愈陷愈深。 童若亚不理他的阻止,扳开他的手就去解他的扣子,脱他的衣服。 “小亚,不要这样!”雷厉行想扯开童若亚的手。 但童若亚死都不放。 在拉拉扯扯间,雷厉行的衣服被扯破,扣子落了一地。 看着在地上打转的扣子,童若亚觉得自己跟那些扣子一样的可怜。她只是想留在他身边,只是想帮他换药,除此之外,她根本没有别的要求,为什么就连这样小小的要求,他都不肯成全? 童若亚蹲下身子,捡起满地打滚的钮扣,站起来与他的肩同高,她昂着脸将扣子还给他。 “我想帮你缝好,但是……我想你也不会答应,所以——扣子还你。”她将扣子摊在掌心要他去拿。 雷厉行看着她洁白如玉的手微微的发抖!明白在童若亚强装镇定的外表下,其实已是伤心欲绝。 他合起眼,知道这次他伤她更深。 他没有伸手去接她的手中物。 童若亚却强将扣子放进他的手里,她告诉自己要坚强的祝他幸福,且在叮咛他要好好的保重身体之后,她就要潇洒的离开,别再干涉他的生活。 但当她的手触及他温热的大掌时,她才知道她根本不甘心就这么退让。 “为什么?为什么要我走?”她昂起小脸,用几乎要哭的表情睇睨着雷厉行。“我不要离开可不可以?”童若亚摆低了姿态去求雷厉行。 只要能待在他身边,她不求名分与地位的。 “不可以!你一定得离开。”雷厉行绝情的拒绝童若亚的要求,要赶走她,要让她断情,他首先必须做到绝情,绝不心软的地步。 “你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绝情?” 为什么?雷厉行也这么问自己。 其实,他并不想如此绝情地对待童若亚,但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愈来愈爱他。 他培养她、教育她,是希望她有个不凡的未来,一个放洋的老公、两个可爱的孩子、一个幸福的家庭,这才是他为她规画的生活蓝图。 童若亚的未来里不该有他。 雷厉行是如此坚决的认定。 为此,他现在就要一手斩断童若亚对他的倾慕之心,她不能爱上他,他不允许他们两人之间开花结果。 他的眼中显示出他的坚决。 童若亚看懂了。 他真的不要她,真的要赶走她! “好!我会走,我会如你所愿的离开,但你不要后悔。”童若亚含着泪,以接近仇恨的眼神看着雷厉行。 童若亚的表情让雷厉行感到有如心裂的错觉,他仿佛看到六年前,他初见她时,她那表面乖顺、背地叛逆的神态。 她到底想做什么? 雷厉行担心童若亚会为了要激怒他而走错路,但这一次,他却没有任何立场去阻止她做冲动的决定,因为,强逼她走上这一条路的人是他自己,他说过他不再约束她的行为,他要放她自由,从此不再管她,所以,她的事从此以后与他无关。 雷厉行闭起眼!不想理会童若亚眼中的挑衅。 ??? 童若亚真如雷厉行所愿搬出他的住宅,一个人住进淡水那间平房。 而雷厉行虽然说过要将童若亚赶出他的生活,但最后到底,他还是放心不下她,于是悄悄派人暗中注意她的生活,派去跟监的人除了每天早上得做例行报告外,他还特地叮咛手下,一有不对劲,便得赶紧回来向他报告。 早上七点,派去跟监的人来到雷厉行的住处。 “老大!”跟监的属下面色凝重,表情是欲言又止的,雷厉行很快的便明白童若亚又闹事了。 “昨晚她又做了什么?” “大小姐一整晚都没回家。”属下据实以报。 一整晚! 雷厉行额头上的青筋隐隐浮动,他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心里十分清楚童若亚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报复他将她驱离他的生活。 “她去哪里了?”雷厉行问。 属下拿出记事本,开始列举昨天童若亚的行程。 “晚上七点,大小姐去电玩店;七点十三分的时候,遇到一个男孩子搭讪,大小姐跟他聊了几句,就……就跟他走了。” 在说到童若亚跟一个才认识几分钟的男人离开时,那名派去跟监的属下还刻意把话说得含糊不清,就怕老大火了。 雷厉行冷寒着脸,眼中迸射出隐忍的怒气。“继续说下去。” “后来大小姐就跟那个男的去pub跳舞。” 他只是说跳舞,不敢仔细的描述大小姐穿着布料极少的小可爱,还几乎把身体全黏在那人的身上。 “她在pub里待到几点?” “十……十二点。” “十二点后,她又去了哪里?” “去……去了那个男的住处。” “那个男的住处!?”雷厉行再也按捺不住,从椅子上弹跳而起。 那名跟监的属下被雷厉行突如其来的怒气吓到,猛然退了两步。 她竟然用这种方法来报复他! 她以为他会在意吗? 雷厉行气得直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转圈圈。 他心烦得想掐死那个勾搭童若亚的男人,更气她为了激怒他,不惜用这种堕落的手段强逼他妥协。 该死的!她怎么能这么做? 雷厉行暴怒的拳头往墙面击去,“砰”好响的一声。 那名跟监的属下暗自吞了口口水,再退离雷厉行两步,这样的老大,是他从未见过的,老大看起来好像很生气。 唉!他怎么这么倒霉?竟被派来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接下去。”雷厉行低吼着。 接下去? 那名属下愣了一下,接下去什么? 雷厉行转过头横了那名属下一眼。“她十二点去那男的住处之后呢?”他要知道童若亚几点离开的?离开之后又去了哪里? “大小姐她……她……”那名属下说得吞吞吐吐的。“她一直待在那个男的家里,一直……没出来。” 他愈说愈小声,可那声音听进雷厉行的耳里,却犹如五雷轰顶般的震撼。 她进去那个男的家里,一去就是一整夜!?她甚至跟那个男的认识不到一天的时间耶! 童若亚,你…… 雷厉行的眸光转为暗沉。 他告诉自己这只是童若亚激怒他的一种手段,虽然她成功了,但他绝对不让她得逞,他绝不会顺着她的安排,再去干涉她的生活。 雷厉行强要自己坐回椅上,佯装不在乎,他命令属下道:“再去跟踪她。”他要看看她究竟想跟他斗到什么程度?“还要跟?”那名属下发出惊讶声。 他以为老大的极限已濒临崩溃,以为老大再也承受不住,会亲手奔到大小姐的住处抓她回来。 雷厉行横了那名属下一眼,他不希望自己的伪装被人看破,不喜欢别人臆测他的想法。 “还不快去?”雷厉行快发鲷了。 “是!”那名属下飞也似的离开,深怕自己变成老大发泄怒气的对象。 ???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雷厉行从属下口中得知童若亚过的生活一天比一天糜烂,这一天,跟监的属下手里直冒冷汗的来见他,他很怕雷老大这次听到大小姐的挑衅之后,会怒不可抑,拿他来当出气筒。 “说!她又怎么了?” 雷厉行不等属下报告,便将怒气细射而出,自从童若亚搬出去之后,他的脾气一天坏过一天。 他手底下的部属都怕极了这样的雷老大,派去跟监的那名属下则首当其冲,硬是夹在雷厉行跟童若亚中间当炮灰。 “那个……大小姐昨晚除了去泡沫红茶店客串钢管女郎,跳了一场舞之后,她就……她就……” “就怎么样?” “就……让一个男的带走了。”那名属下战战兢兢的把话说完。 又让一个陌生男人带走? “仅是这样?”这把戏她耍太多次,他也气过太多回,她就不能变个新把戏来激他吗?雷厉行蹙眉!随即想到:不可能! 童若亚不是那么笨的女孩,同样的把戏,在多次试行无效后,她不会再尝试,这其中一定还有下文。 “她还做了什么?” “大小姐她……跟那个男的去飙车。”而且是飙时速将近两百的速度,有几次大小姐还差点摔出去,看得他的心脏都快停了。 “还有吗?”雷厉行的声音已经变得极为冷寒,他的怒气外放,让周遭的人全都感觉得到。 那名属下本来还想隐瞒雷厉行一些事!但看到他如此生气,他就什么事也不敢瞒了,他怕若瞒了,日后雷老大知晓,铁定会更火大。 “有……还有……大小姐她昨晚还吸了大麻。” “吸大麻!”雷厉行立刻从椅子上霍地站起。 “只有一点点,一点点而已。”跟监的属下连忙加上附注。 问题是,雷厉行根本听不下去。 那该死的童若亚,她竟然敢吸食毒品!她不要命了是不是? 雷厉行抓起西装外套、车钥匙便不顾一切的往外走。 他再也忍住不了她如此轻贱自己,他再也受不了她用这种方法来激怒他。 他知道自己若不再去阻止童若亚,以她的性子,她绝对会跟他拗到底的。 第八章 他来了! 他终于来了! 当童若亚看到雷厉行挟带着勃发的怒气而来时,她忐忑的心情才转为安心。 从她离开他的那天起,她便故意制造堕落的假象,找班上的男同学佯装她放浪、随时可以陪人上床的假相,她用最激烈的手段向他宣战,以行动向他言明她童若亚就是不想离开他的决心,如果他强要她离开,那他会毁掉她的人生。 她以堕落的方式来宣示她对他的感情,但他竟狠得下心来看着她夜不归营,看着她一天换一个男人。 为了他的冷漠反应,她几乎要相信雷厉行对她真的没有男女情爱,他是真的不想管她,真的不想介入她的生活…… 她几乎就要放弃了,而吸毒是她最后的撒手钢了,如果他连她吸毒都可以忍受,那么她绝对相信他对她只有责任,没有任何感情。 她是在孤注一掷——以她的性命为赌注。 最后,她得到了答案,他果真是在乎她的。虽然他挟带着勃发的怒气而来,但至少他肯来,这就够了。 童若亚的嘴角漾出一朵笑花。 她的笑令雷厉行更加恼怒。 他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狮子般欺近童若亚的身边,擒住她细瘦的手臂,怒目双张地命令她道:“你马上给我脱离那个圈子。”他绝不允许她再碰毒品。 “不要!”童若亚一口拒绝。 不要!她竟胆敢对他说不要? 雷厉行火冒三丈,恨不得一个巴掌打醒她的自甘堕落。 “你到底想把自己糟蹋成什么德行?你这么作践自己的生命,对你究竟有什么好处?” 他的愤怒之火不断的延烧着。 童若亚不怕他愤怒的表情,反倒以轻松的口吻告诉他答案。“我要你来。” “我来了又如何?”他终究还是会走。 “你来了代表你在乎我;你来了代表你犯了规矩——你说过你不再干涉我的人生,不再介入我的生命的,不是吗?” 现在他来了,他犯了规,这就代表她不需要遵守他的烂规矩行事,而且—— “我要你要我。” 她直言不讳的说明她的意图,这些虽是雷厉行早就看穿的,但此时由童若亚亲口说出,他竟然有一瞬间的怔忡,不知自己该如何应对。 他恶狠狠的瞪着她。 她却依然巧笑着说:“我要当你的人。”童若亚头一回不再隐瞒自己的意图,反而堂而皇之的表白她的爱意。 她要他爱她,要他诚实的面对自己的心,要他也承认他对她并非无动于衷,她不想再让自己爱得那么辛苦。 “如果时至今日,你还想欺瞒自己,说你对我毫无男女情感,强将我推离你的身边,那么我告诉你,我的意志是很坚定的,我要留在你身边。”童若亚再一次向他言明她的决心。 她的坚定决心触怒了雷厉行。 “留在我身边,你一样什么也得不到。” 他不会任由一个二十一岁的小女生左右他的决定,他说过了,他绝对不会染指她的人生。 他说过,他要找一个足以匹配她的人与她共度一生,而那人绝对不会是他。 “我不要你的什么,我只要留在你身边。”童若亚以再坚定不过的眼神看着雷厉行,对他说:“纵使我是个见不得光的女人,我也不在乎。”为了爱他!她什么都不在乎了。 而她的不在乎却再一次的挑起了雷厉行的怒火。 为什么她可以把“不在乎”这三个字如此轻率的挂在嘴上? 他以凌厉的眸光扫向童若亚,“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她深吸了一口气,又说:“我在要求当你的地下夫人。我承诺你,我绝不会过问你的生活,你甚至可以按照你原先的计划娶凯儿姐姐。”而她只要求不离开他的身边,能一辈子默默的守着她。 听到她的全然付出却不要求任何回报,雷厉行没有感激得痛哭流涕,反倒是腹中的怒火愈烧愈旺。 他一直企图把她导正,让她走向光明的人生,而他努力了这么久,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精力,到最后,她竟然对他说她要当他的地下夫人,就算不计较名分地位,她也要奉献出她至高无上的爱情! 既然她这么想牺牲、想奉献,好!那他成全她。 他会如她所愿的让她成为一名见不得光的地下夫人,让她明白她口中的不在乎并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做得到的。 雷厉行踩着张狂的脚步欺近童若亚。 他的表情是那么的气愤,童若亚虽不断的叮咛自己别怕,但双脚却仍是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 雷厉行一把擒住她,冷笑的问她,“为什么要逃?这不是你要的结果吗?为什么在得逞后你反而害怕了呢?” “我没有怕!”她只是不习惯如此暴怒的他罢了。 没有怕!? 是吗? 雷厉行把童若亚口中的“没有怕”当成是一种挑衅,于是,他变本加厉的想让她尝尝她不顾一切地奉上自己,将得到什么报应。 雷厉行粗暴的撕裂童若亚的上衣,她的扣子剥落,素色洁白的胸罩露了出来。他一把扯下她的贴身内衣。 童若亚虽然早有献身的打算,但——她没预料到他会如此的粗鲁,她下意识的横手去遮,但雷厉行却发怒的拍掉它。 “遮什么?你都不怕当我的女人了,还怕我看吗?”他赤红着双眼瞪视着童若亚恐惧的模样。 如果这个时候她肯打退堂鼓,那么他可以当作这一切不曾发生过。 不!她绝不退缩。 她要当他的女人,这是她从十五岁那年就立下的志愿,曾经她以为她可以默默的爱着他,不求他回应一分一毫;直到他出事、直到他说他要娶凯儿姐姐、直到他想驱逐她走出他的生命,这时,她才发现她要爱他,她要真真实实的拥抱他,纵使一次的拥抱可能并不代表什么,但只要她曾拥有过他,这就够她珍惜了。 童若亚缓缓的垂下手。“我不后悔。” 她要他抱她、占有她。“我想当你的人。” 这一次她不再害羞!赤身裸体地站在他面前。 这一幕美得像一幅画,雷厉行有一瞬间的恍惚,以为自己看到了天使。 而今,如此圣洁的天使却执意堕落,要强行介入他所不愿给的人生。 “好!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么日后你就别怨我真拿你当个情妇看待。”雷厉行单手扯掉自己的领带,愤怒的褪去自己的衣裤,让自己与她同样不着一丝一缕。 他将她推倒在地,童若亚的肌肤接触到冰冷的大理石地上。 “不!别在这里。”她的房间就在不远处,她不想在客厅,在这里让她有一种错觉,仿佛有人在窥看。 “就在这里。” 他就是要让她觉得难堪。 “别忘了,所谓的地下夫人只有取悦男人的义务,可没有权利说不。” “不!别这样。” 他轻蔑地对她说:“别这样!你要的不就是这样吗?” “我没有,我只是要你爱我。” “不!你只说你要当我的女人。你说,纵使我给不了你要的一切也无所谓,不是吗?”他残忍的挑她的语病!言明就算他现在要了她的身子,也绝对不会对她交心。 “这就是你所谓的牺牲、奉献,你还不懂吗?” 童若亚明知道雷厉行这么摸她只是想惩罚她的执意爱他,他做这些动作丝毫不曾夹杂他的真感情,但—— 她爱他,她喜欢他这么碰她,她全身的细胞都因为他的碰触而在叫疼!那是一种濒临崩溃的快感。 “嗯……”童若亚逸出呻吟,所有的思绪陷入一片空白,她的呼吸转为急促,身体因雷厉行的抚弄而颤抖着。 她飘飘然的感受到一股难以言谕的亢奋如同潮水般的涌向她,将她整个人淹没。 童若亚被他一连串的挑逗吸吮逗弄得心神俱裂、灵魄飞散。 不!她快不行了。 他不能利用她对性爱的无知,就以如此激烈的手段来惩罚她!却迟迟不给她男女之间真正的体验。 她要他,她要真正的他。 童若亚出于本能的伸手想抓住雷厉行。 雷厉行却不让她碰他。 她说过,她只要当他的女人,其余的她全能不顾,所以,他顺遂她的心意,只给她性,不给她爱。 “听着,这才是你心目中想要过的生活真正的面目,没有爱的男女关系就是这么的残酷。”他无情的用言语打击她。 “不——”她不相信他不爱她,她不要相信啊! 童若亚掩着脸哭了起来。 “你还想当我的女人吗?”他再问一次,再次逼她退出他的人生。 “要!要!要!”她大声的吼着,想借此坚定自己的信念,不让他故作冷情的手段给逼弱意志。 她的表现让雷厉行领悟到她依旧是处子之身的事实,原来这些日子,她的放浪行为只是她的表相,其实!她只是利用那些表相来唬弄他,让他生气! 该死的!看她这样子,她应该很痛是吧? 雷厉行在看到童若亚承受他粗暴时的眼泪,对于她不自爱的举止渐渐有了宽恕之情,而且—— 他不得不承认,他在她体内的感觉真的很好,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悸动。 雷厉行缓缓的抽动,慢慢的进出童若亚的体内,到了他自制力无法控制时,他才放纵自己的律动,与她共舞。 当快感如排山倒海般的来临时,他们双双承受着极度陌生的冲击,那是一种魂飞九霄的极乐天地。 ??? 翻云覆雨过后,雷厉行马上推开还窝在他怀中娇喘不已的童若亚,起身穿衣服。 “你要去哪里!”若亚拉高被子遮着春光,撑起身子急急的问即将要离开的雷厉行。 “回家。”他的口气十分冷淡。 “你……不在这里过夜吗?”他们的关系不是已经不一样了吗?为什么他的表情依旧饱含怒意? 雷厉行穿戴好衣物,回过身,冷冷的朝童若亚一笑。“你哪时见过金主留恋情妇?哪有金主在做完爱之后,还留在情妇身边过夜的?” 他左一声情妇,右一句情妇,就是在打击童若亚,让她的希望幻灭,让她明白他俩纵使发生了性行为,他还是不允许她介入他的人生。 他的绝情态度有一度还真的击垮了童若亚。 如果她曾经天真的以为雷厉行占有了她的身子,便是承诺了他的人生,那么——她现在必须扣一诚她的错误,因为,他与她发生男女性爱关系过后,竟比以前更冷漠。 他的言行举止一次又一次的在说明一件事实,那就是他的情妇就只是他对性的发泄品,如此而已,再无其他—— 她做错了,对不对? 她错以为她只要态度强硬,便能扭转他的心意,让他诚心诚意的接受她的爱。 可——她不懂她究竟是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她仅是单纯的想爱他、单纯的想拥有他,便得承受他如此庞大的怒意? 难道爱他真的是一种错误吗? 不!她不信。 打从她十五岁认识他的那一天起,雷厉行便是她生命的全部,是她人生里最美、最好的一个章程。 她坚信雷厉行能给她幸福,会给她快乐,她坚信只要自己够坚持,终有一天他会跟她一样,明白他们两人是无法分开的,惟有他俩在一块,才能让对方幸福。 为了让雷厉行明白这一点,所以,她要更努力、更积极的做一些事来让他改变他冥顽不灵的思想。 有了这样的决心,童若亚甘于目前的窘境,她甘心让他把她当成情妇看待!她忍受他对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态度。 她再也不像从前那样,只敢躲在他看不见的角落偷偷的爱他,因为那样,她将永远都得不到她想要的。 他要走,她就让他走。 童若亚窝回床上,无声的送他。 见到童若亚一派无动于衷的表情,雷厉行心中更为气愤。 他对她做了这么恶劣的事,是想让童若亚从此以后远远的滚出他的生活!不要将未来系在他身上,但—— 该死的,她是真的不懂“退缩”这两个字吗? 她为什么要这么执着? 第九章 为了让童若亚明白他真的对她没有感情,雷厉行打破他的惯例,头一回带女人回家,而且,还选在他买给童若亚的淡水小屋那里,打算给她迎面一击。 这一天,童若亚在住处外看到雷厉行的车,还兴高采烈的以为他主动来看她便是代表他的心里挂念着她。 她兴匆匆的跑进屋子,四处找他,却没料到当她打开卧室的房门时,会看到一幕正在进行的春宫戏。 雷厉行跟一个她从没见过的女人躺在她的床上,两人正忘情地在办事,那水乳交融的声音一波波的传进她的耳中…… 不!她不相信。 他怎么可以这么做! 这里是她的地方、她的床,他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带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侵占她的地盘?童若亚仿佛听到自己心裂的声音。 而混杂在她心裂声音之外的则是那名陌生女子的娇喘,她不断的呻吟、不断的鼓舞雷厉行要她更多,更多…… 童若亚再也听不下去,她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雷厉行却坏心的叫住她。“不准你离开。” 他就是要让她亲眼目睹这一幕,看她是否能承受得住他另外还有别的女人,而她并不是他的惟一的这项事实。 童若亚浑身颤抖,双手环胸,强力压抑下心底那股悲痛的情绪。 “过来!”雷厉行命令她。 童若亚的双脚仿如已生根,根本动不了。 她动不了,他却跳下床去捉她。 雷厉行强行把童若亚带到床边。“既然要当我的女人,你就得习惯这种场面,看看别的女人是怎么伺候我的。” 她不明白为什么不爱的两个人可以做爱? 为什么!? 一阵反胃涌上心口,童若亚以手捂口,冲了出去。 这一次雷厉行没有阻止她,且在童若亚走后,他不耐的推开女伴。 该做的戏已经做完,他毋需再演。 雷厉行从皮夹内取出一叠纸钞递给女郎当报酬。 “这是什么意思?”女郎拿着那叠新台币有点错愕。 “那是你应得的。” “可是我还没做完。” “不用再做了。”他相信他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你可以在这里待到你想走的时候再走。”他给她充分的自由!他相信她若真的在这里待上一个晚上,童若亚铁定会更承受不住。 “你这样就要走了!”他的男性已经被她挑逗得兴致盎然,他这样走得出去吗?应召女郎不禁看了雷厉行的男性一眼。 雷厉行快速的用手解决了自己的欲望。 他的举动出人意表,他宁可利用自己的双手,也不愿意动那应召女郎分毫,可见他是个自制力极强的男子。而如此强悍的男人,竟然得利用这种恶劣手段来甩掉女人? 看来!他不是不爱那个伤心欲绝的小女生,而是极为重视。 应召女郎将钱收进她的皮包内,不客气的再窝进被窝里休息,她相信这个男的需要这样的效果,这就算是她额外奉送给他的好了。 雷厉行转身出去。 童若亚正在客厅里等着他。 他一出来,她便迎了上去,给了他一巴掌。“不要脸!” 雷厉行毫无防备的让她打偏了脸。 他凌厉的虎目不带半点情绪,只是说了一句,“下一次别再这么做了。” “为什么这么对我?”童若亚明知道他是故意做给她看的,但她就是没办法冷静的看待他去抱另一个女人。 “这是你要的结果不是吗?”她不顾一切,强行介入他的生活,企图扰乱他的人生,那么,他能给她的就是这样的报复。 “就因为我不听你的安排过日子,所以,你拿这种事来报复我?” “你若是承受不住,随时都可以走。”他不会拦她。 “不!我绝不走。”她要跟他耗到底,她绝不跟他妥协。 “那你就等着接受我一天换一个女人的事实。”她若执意守着他,那她就必须有独守空闺的心理准备。 他言尽于此。“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别做傻事,为了一个“爱”字,赔了她的大好前程,这样不值得。 雷厉行故作冷漠,转身就想走。 “你等等。”她叫住他。“把你的女人带走。” “她不是我的女人。她就如同你一样!只是我发泄的工具。”雷厉行转过头,定定的看着童若亚气愤的容颜,再一次用言词欺凌她。 “既然你们两个的地位相同,那么,她在这里过夜的权利便不是你可以剥夺的。”雷厉行冷冷地丢下无情的话语,在狠狠的伤了童若亚之后他才离开。 他一离开,童若亚便再也无法伪装坚强,整个人崩溃的瘫软在地上哭泣。 他真的那么想撵走她吗? 他的言语如此尖酸、手段如此激烈,他这么对她,难道一点都不心疼吗? 童若亚愈想愈觉得气愤,她气雷厉行的冷绝,也气自己竟然如此的窝囊。 童若亚冲进了房里,从床上揪起那名女子。 “走!你走。”这里是她的地盘,她不允许别人侵占。 她把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全都丢给应召女郎。 应召女郎慢条斯理的一件件捡起,穿在身上,不置一词的离开。 她一离开,童若亚便像发了疯似的,将床上的床单、枕头套全拆下来,她要洗净今天所看到的污秽,她不许她的地盘上有别的女人的气味。 但——她洗净了一切,却洗不掉今天她所看到的一切以及雷厉行的冷言冷语。他说过的,她跟那名女子一样,只是他发泄的工具,不是他的女人—— 而她要的究竟是什么?! 童若亚不禁怀疑起自己存在的价值了。 ??? “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连着好几天都没去学校?”杜立威一进门就冲着童若亚询问。 童若亚整个人显得懒洋洋的窝进了沙发里,闭上眼休息。 杜立威找了个面对童若亚的位置坐下,他本来想再念念她的,却意外的发现她的精神很差、脸色很难看。 “你生病了是不是?”杜立威横过身子去握童若亚的手,发现她的手有盗汗的现象。 但童若亚并不领受他的关心!把手缩回来。“不要紧的,只是最近让很多事烦着,晚上总是睡不好觉,我休息一会儿就会好的。” 童若亚将事情的真相隐瞒住,她不敢告诉杜立威!其实她的日子过得很糟,她总是等着雷厉行,他若不来,她便心烦得无法成眠;刚开始的时候,一两颗安眠药对她还有效,但渐渐的,她对药物产生了依赖,渐渐被它控制了。 “你是为了雷大哥的事在心烦?”杜立威想都不想用就能猜中童若亚的心事,这世上能左右她情绪的人,就只有雷厉行一个。 童若亚问声不语,整个人显得苍白而无精神。 这样的她连杜立威看了都生气。 “你知不知道雷大哥为什么执意不肯让你介入他的生活?因为你是长在温室里的一朵花,一点的小挫折,你便会过得生不如死;偏偏他曾经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黑道中人!现在不只是黑道要找他的麻烦,就连白道人物都在找他的碴。 “你试着想想看,你若是雷大哥,你放心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甚至为了一点点的感情挫折就垂头丧气,整个人陷入自艾自怜的人介入你的生活吗? “若亚,对爱,你或许很坚强,你甚至可以为爱而豁出生命,但——雷大哥绝对不会要你豁出生命地跟着他,他需要一个能让他无后顾之忧的女人。” 听到这里,童若亚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当黑道大哥的女人是很辛苦的,你必须先让雷大哥知道你够坚强,毋需他挂心,你甚至得让他明白他爱上你!甚至接受你,绝对不会带给你不幸。 “雷大哥需要这样的保证,他才能放纵自己去接受这份感情!不然的话,这个男人纵使爱你爱到深入骨血,但为了你的安全顾虑,他都能冷绝到底,誓死不接受你的感情。”举凡有担当的男人,都不希望自己所爱的人因他而陷于危难之中。 “那我该怎么办?” “让自己变坚强。”杜立威若有所思的瞄了童若亚一眼,从她精神不济的表情中,他看到一件很不好的事实。 “你首先要克服的是沮丧,若亚,你不能一直靠安眠药过日子。”杜立威一语刺中童若亚的痛楚。 她下意识的反驳他道:“我没有。” “你骗我没有用,因为,事情的真相你自己最清楚。但若亚,你若要变得坚强,你就得先摆脱依赖药物,你要认清一件事,你的沮丧、你的依赖,只会让雷大哥以为你很脆弱,而你一脆弱,就更没理由站在雷大哥身边,若亚,你懂我的意思吗?” 童若亚沉默了半晌,这才点点头。 她懂了。“我会努力让自己变坚强的。”她要证明自己可以照顾自己,毋需雷厉行挂心。 ??? 自从童若亚想通了之后,她每天下课之后便赶着去上剑击课、防身术,她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让自己身陷危险之中却仍不懂得自救。 童若亚每天忙到筋疲力竭的事传到了雷厉行的耳中。 “她这是在做什么?”雷厉行看到报告里的相片,不敢相信照片中的人真是他一直视为掌上珍宝的童若亚! 她全身脏兮兮的,头发还削成小男生的模样,这——若亚是怎么了? “你不知道她在干嘛?”卫向衡看着雷厉行的眉头深锁,心里有股得意,他相信童若亚渐渐脱离雷厉行的掌控,会让雷厉行明白他潜意识里的想法。 “她在努力成为一个足以与你匹配的女人,你还看不出来吗?” “当我的女人不需要成天弄得脏兮兮的。” “过了这一阵子,她打下基础之后,就不会成天脏兮兮的了。” “我不喜欢她这样。”雷厉行嫌恶的皱起眉,他不喜欢看童若亚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在他的印象里,她只能是个玻璃娃娃,碰不得、摔不得,只能让人捧在手掌心中呵护。 “厉行,若亚不会甘心当一辈子的玻璃娃娃。在她为你做了如此大的转变之后,你仍然不懂她这辈子就只想跟你过的决心吗?” 雷厉行沉声不语地看着手中的照片。 照片的童若亚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显得神采奕奕,精神飞扬! 怎么会这样? 前些日子,她不是还在为他抱了另一个女人而感到伤心欲绝吗? 怎么短短几日,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他不信,他不信童若亚可以释怀他抱别的女人的这件事,或者——他只是固执得不愿让她介人他的生活,所以才漠视这个事实? 冲向衡看着他的表情直摇头,他明白雷厉行与童若亚这一战,雷厉行迟早会输的,因为!雷厉行低估了童若亚对他的执着,雷厉行不懂单纯的保护童若亚,对童若亚强烈而执着的爱而言,已是不够。 童若亚需要雷厉行的回应,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她潜伏已久的狼性会跑出来,向雷厉行宣示她绝不屈服的信念。 而雷厉行偏偏固执的不愿意相信童若亚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对他逆来顺受的乖巧女孩,而执意抗拒她的感情。 唉!他真不知该说地些什么了,只好跷着二郎腿,等着看厉行兵败如山倒,折服在童若亚的坚持底下。 童若亚不敢相信雷厉行竟然故技重施,又把女人带回她的屋里! 当她回到家,再次的听到男女交欢的呻吟声时,她的心中没有上一次的暴怒,只是觉得有点啼笑皆非。 他以为他这么做,就能击溃她吗? 如果雷厉行真是这么的想法,那他就太小看她了。 童若亚噙着笑,推门而入。 躺在雷厉行身下的是不同于上次的女伴。 那名不知打哪儿找来的女人看到一个全身脏兮兮,汗流浃背,头发削短得犹如一个小男生的女人闯入她与恩客的交欢时,在瞬间怔忡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她虽是个交际花,但还是不习惯有第三者像是在看a片似的直盯着她与人交合。 “雷老板……有人进来……”酒国名花推了推雷厉行的身体,要他解决这个碍眼的阅人者。 没想到雷厉行连看都不看一眼,继续用手指挑逗他身下的人儿,直到她汗水淋漓,娇喘不已。 “不……别这样,有人在看。”酒国名花承受不住雷厉行狂浪的挑逗,不停的蠕动她的身躯。 “她喜欢看就让她看,别理她,我们做我们的。”雷厉行像是故意刺激童若亚似的,行为更加放浪的舔弄他的女伴。 童若亚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雷厉行,直到她再也不能忍受。 当她再也看不下去,便直接冲过去,把那名酒国名花从床上扯下来。“出去!”她手指着门的方向要那名介入者滚出去。 “你没有权利赶我的女人!”雷厉行将那名酒国名花给拉回来护在身后,赤身露体地与童若亚对抗。 “你的女人!”童若亚禁不住的要笑了。“你不是说过这种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只是你发泄生理需求的调剂品,怎么现在又成了你的女人?” “她在我心目中究竟是什么地位,不需要你来定位,我的事曾几何时归你管了?” “从我打定主意当你的女人的那一天开始。” “我从来没有答应让你当我的女人,你别逾越你的权限,管事管到我的头上来。”雷厉行怒气冲冲的把酒国名花给丢上床,随即覆身上去,又想翻云覆雨一番。 但他的身子还没交叠上去,童若亚便又将酒国名花给扯下来,不让他继续利用别的女人来伤害她的感情。 “过来。”雷厉行唤那名酒国名花过去。 酒国名花慑于雷厉行的威权,害怕的要往他的方向移过去。 童若亚立刻放开那名酒国名花,转身摔破一个酒杯,她捏在手里!让破碎的玻璃刺进血肉里,淌出鲜血。 那名酒国名花看到这一幕差点吓得量过去,脚步也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童若亚看着那名酒国名花,告诉她说:“如果你没有像我这么疯、这么爱他,那么我劝你别踏进我跟他的恩怨里!你懂吗?” “懂……懂!”酒国名花早让童若亚激烈的手段给吓得说不出话来,在扯出两声单音节后,还不停的点头,深怕她没听见她细小的“懂”声。 “出去!”童若亚冷寒着脸要她滚。 那名酒国名花连忙找回自己的衣服,连滚带爬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她走了,整间屋子就只留下怒气冲冲的雷厉行与童若亚。 童若亚不用看雷厉行的表情,便明白他会有多么的生气。 但她宁可让他生气,也不愿他用别的女人来糟蹋她。 倘若,今天雷厉行真的不爱她,那她可能会伤心一阵子,但在伤心过后,她会退让,会成全他的感情,真的,她绝不会强迫一个不爱她的人来爱她。 不过,今天的情况明明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雷厉行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心结便判她出局,又找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女人来捣乱他们的关系!这样的安排!她是怎样也无法接受。 为此,她要强悍的悍卫她的爱情,她不许别人亵渎她的爱情。 她知道他会不高兴,但——事到如今,她也管不了他的情绪了。 童若亚转身想出去。 “站住!”他恶声恶气的叫住她。 童若亚回过头面对他。 他生气的问:“怎么?把事情给弄成这样,你却一句话也不解释,拍拍屁股就想走人?” “我能说什么?” “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说过了,而且说了不下一百次。“我爱你。” “但我不爱你。”他昧着良心说谎话。 “你不爱我!”童若亚皱着眉走上前。“那么看着我的双眼,再说一次。” 他恶狠狠的瞪着她,直视她的双眼,再一次的告诉她,“我、不、爱、你。” 童若亚却笑了。 她的笑让他觉得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笑你演技愈来愈好了,就连说谎,你都可以面不改色。” “我之所以面不改色,那是因为我没有说谎。”他是真的不爱她,就连他自己都如此努力的说服要自己相信。 “既然你不爱我,那你为什么要在乎我?” “我没有在乎你。”他矢口否认。 “好!我给你一个机会证明,你现在就去把那名酒国名花给找回来,我让你当着我的面跟她做爱。”她大方的妥协。 雷厉行却让她的故作大方给羞得面红耳赤。 “你一下子摔东西,一下子割破手掌心的,你教我怎么还有心情跟别的女人做爱?” “你没心情!你怎么会没心情?你不是说你不在乎我吗?我只不过是割破了手掌心,流了一点血,你有什么好没心情的?”她反问他。 雷厉行让她咄咄逼人的问话给逼得无话可反驳,最后只能选择闭上嘴生闷气。 童若亚知道他斗输了,但他虽然输了,她却未必赢。她今天这种闹法,不求一个赢字,只求他能懂她的心。 她从来没有想要赢他什么,她只想要他爱她。 可是,他不懂对不对? 因为他若是懂了,就不会对她发这么大的火、生这么大的气。 叹了口气,童若亚没有战胜的喜悦,反倒像是斗败的公鸡似的转身走出去。 ??? 童若亚摊开右掌心,左手笨拙的拿着镊子试着取出刺人掌心的玻璃碎片。 那应该很痛吧?可是,为什么她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呢? 当雷厉行穿戴好衣物走出卧房时,他看到童若亚正在客厅处理她的伤口,他的心竟莫名的涌起一阵痛。 若亚她……变得如此陌生、变得如此坚强,而这一切都源自于她爱他吗? 为了向他宣示她对他的感情,所以,一向温驯的她,随时随地可以拿起武器与他人对抗,以悍卫她的爱情? 突然间,雷厉行感到很迷惑。 突然间,他觉得他不懂得这个与他相处了六年的童若亚。 是他太低估了童若亚的感情,所以,这些日子他才能这么自以为是的认为只要自己的态度够坚决,那么她终究会服输,会放弃她的爱情! 在心中叹了一口气,雷厉行举步走近童若亚,在她的对面坐下。 他伸手握住重若亚受伤的小手,取走她手中的镊子,一一挑尽她手掌心的玻璃碎片。他问她道:“痛不痛?” “痛。” “既然会痛,为什么还要做这种傻事?” “因为如果我不这么做,你便永远都不会明白我的决心有多坚决。”童若亚低头看着雷厉行,看他手劲轻柔的帮她清洗伤口,一股难过涌上心口,她忍不住问他,“难道要你接受我的感情,真有这么难吗?” 雷厉行拿着纱在包住她的伤口,他说出他的为难。“我曾经是个黑道人物。” “可你现在不是了。” “一个人的过去是很难被磨灭的,我走岔了路是我人生中最大的污点,你跟着我,你的日子极有可能受到牵连。”以前,他或许对自己的人生太乐观,但自从他受伤之后,他才晓得一旦涉身入江湖,就没有全身而退的可能。 在江湖黑路上行走,他都不能自保了,更何况要他拉童若亚下水,让她陷于危难之中,这——他做不到。 “我可以保护自己,我不会成为你的包袱。”童若亚见他态度迟疑,急急的对雷厉行诉说她的近况。 “这几天我去学剑击跟空手道,等这学期过了,我功课没那么重的时候,我还会去学射击。我会等到我有能力保护自己的时候,才向你索取你的爱意,但在这段等待的期间,你不能封杀我,不能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我需要你给我时间,让我变得坚强、巨大,到那时候,我将成为一个足以与你匹配的女子。雷大哥,你可不可以等我?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 童若亚红着眼眶的求雷厉行。 雷厉行悄悄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她永远学不会放弃吗? “别说了,我带你去医院,你的伤口不处理不行。” “不要。”童若亚收回手。“手上的伤处理好了又如何?我心里的伤你总是漠视不管,那你又何必来管我的闲事?你理我手上的伤做什么?”她开始使性子,将他包扎好的纱布给扯开来。 “若亚!”他试着去阻止她。 童若亚不理他,将自己的伤口扯得更痛,让伤痕再裂得更开。 “如果你不能接受我的感情,那就别假惺惺的对我好,因为,你的拒绝比什么都来得残酷。” “若亚,你别孩子气了,伤口若不处理,会得破伤风的。”雷厉行将闹脾气的童若亚搂进怀里,要她别冲动。 但童若亚使命的想挣开他的怀抱,不要他的安抚。“你管我会不会得破伤风?我的事不用你管!” 她使出所有的蛮力想推开雷厉行。 雷厉行让她的自虐行径给逼退了立场。 他认输了。 叹了一回气,雷厉行开回承认说:“我爱你!我承认我的确是爱你的,这样总行了吧?”雷厉行知道他再不承认,童若亚终将与他对抗到底。 而他在接二连三的挫败下,实在没有勇气再去想象童若亚接下来会采取什么手段来逼他面对她的感情,为此,他终于扣坦承他一直不敢承认的事实。 童若亚听到他的坦白之后,陡地停止挣扎,静止不动了。 他说了! “你说了!”她睁亮眼睛,又哭又笑的望着他。“你真的愿意承认你爱我了是不是?”天啊!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让一向固执的雷厉行屈服、认输。 童若亚又笑又叫的,浑然不觉自己手掌上的伤有多么的痛。 看到她快乐的表情,雷厉行真的很想笑她的傻气。 她犯得着为了他的一个决定而欢喜或忧伤吗? 原来,要她快乐、要她开心,竟是那么的容易,只要让她爱他,她的心竟是那么容易被取悦。 雷厉行看着童若亚开心的表情,心一下子就放柔了。 他不再为童若亚的爱而苦恼,不再以为自己坦白了感情会为她带来什么不幸。 “是,我承认我的感情,你现在总可以跟我上医院去处理伤口了吧?”他的心依旧挂念在她的伤口上。 “可以。”童若亚快乐的点头,她乖顺的像一只小绵羊似的跟着雷厉行走。 途中,她还是觉得这样的幸福来得太快!快得让她觉得好虚幻,她怕雷厉行反悔,三不五时的昂起小脸问他。“你说爱我是真的吗?” “是真的。”他答。 童若亚还是不放心,又问他道:“你不会是想拐我上医院,所以,随口说说来唬弄我的吧?” “怎么会呢?我是真的爱你。” “可是你以前也爱我,但你总是不肯承认。” “以前是我固执。”固执的认为自己不该像个小人似的企图染指她的人生。 “可是——” “若亚。”他叫她。 童若亚停止喋喋不休,昂起小脸,迷恋的看着他。“做什么?” “住嘴!” “为什么?”她还有好多好多话想问他耶! “因为你再不住嘴,我就会想吻你。”他正经的开口,那是他憋了好久的想望,现在他已经向她表白自己的心意了,他怕他从此便会在没有顾忌之下,冲动的想要一尝多年来的夙愿。 童若亚的笑溢满了嘴角,她又问他,“那你为什么不吻我?”她吸起小嘴要他吻。 她调皮的模样就像个大孩子,雷厉行低下头,将吻印在她的唇上。 “可以去医院包扎伤口了吗?”他问她。 童若亚点头说:“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明天就娶我进门。”她需要马上套牢他,免得雷厉行到时候又吃错药,顾虑东、顾虑西的,又反悔说什么他不爱她之类的。 “明天?这样太快了。时间太仓促,我没法子给你一个像样的婚礼。” “我不要像样的婚礼,我只要你。” “是不是我答应了,你就会答应我乖乖的上医院去包扎?” “嗯!”童若亚点头。 雷厉行微笑的将自己戴在无名指上的指环解下来套在她的手指上,虽然他的指环戴在童若亚的手上显得宽宽松松的,但她却仍然觉得很幸福。 “走吧!可以上医院去了吧?!” “嗯!”童若亚偎进雷厉行的怀里。 这一次,她才算真正的放下心,因为,她已实实在在拥有了她想要的幸福。 尾声 一年后 “厉行,不好了!” 卫向衡闯进雷厉行的办公室,急急的报告他得到的消息。 “听说若亚被人给绑走了!” “什么?”雷厉行受惊地从椅子上弹跳而起。“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怎发生的?” “是医院那边传来的消息,说若亚刚刚做完产检,才走出医院大门,就被人架上一辆车!” “该死的!”雷厉行诅咒了一声。“知不知道是谁干的?” “我已经派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回来。” 卫向衡要雷厉行先不要太紧张,可问题是,事情一牵扯到童若亚,又扯到她腹中的胎儿,这教他如何放心得下? “向衡,马上帮我联络黑白两道的首脑人物,我要跟他们面对面的谈清楚。”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童若亚的下落。 “还有,动用所有的人力资源,全面出动找寻若亚的下落。”他不许他的妻儿有一丝二毫的损伤。 “好的,我马上去办。”卫向衡转身,正要走出去!他的手机在这时突然响起。 卫向衡接通电话,喂了一声。 “卫大哥吗?” 是童若亚的声音! “若亚,你在哪里?”卫向衡惊呼出声,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若亚! 雷厉行一听到来电的人是童若亚!连忙把卫向衡的手机抢过去听。“若亚,你在哪里?” “老……老公!” 怎么会是她老公来接电话呢? 哎呀!她之所以打电话给卫向衡,就是不要她老公知道她被绑架的事,这下好了吧!现在连瞒都瞒不住了。 “若亚,你还在吗?” “我?在啊!”童若亚自电话那端怯怯的说。 “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你人现在好不好?”雷厉行很担心那些穷凶恶极的坏人会对童若亚母子俩不利。 “我人很好,你别担心。”童若亚听出老公的声音转为焦急,连忙安慰雷厉行别担心她,她真的很好。 “厉行,问她不是被绑了吗?怎么可以打电话给我?”卫向衡在一旁提示道。 童若亚隔着话筒全听到了。 “你们不用担心我啦!这些小混混也不先去打听一下就随随便便的乱绑人,我童若亚可是空手道、剑击术的高手耶!他们想绑我,哼!还早得很呢!” 童若亚骄傲的在话筒那端用鼻子哼气,她还很神气的告诉雷厉行。“绑我的人现在都嘛被我给撂倒了,此刻正躺在我的脚下呼天抢地的叫救命呢!” “那你现在人在哪里?”雷厉行坚持要马上见到他的妻儿才放心。 “在哪里啊?”她也不知道啊! 童若亚转身去踢那群绑她的坏人,她恶狠狠的问道:“喂!这里是哪里?” 那个倒霉的坏人被童若亚这么一踢,踢中了要害,只能闷哼一声,久久才从齿缝中逸出地点。“这里是汐止的天龙货柜。” “老公,你听到了吗?”童若亚将话筒拿回来问雷厉行。 雷厉行收到了。 他边拿车钥匙,边安抚童若亚。“我马上就去,你在那等着,别慌喔!” “知道了。”其实,她从被绑到现在也没慌过一时半刻啊!好像从头到尾,都是她老公以为她很害怕,不停的在安慰她。 唉!她就是不想让雷厉行担心,所以才想打电话给卫向衡,现在可好了,老公知道她的事,而且还要来接她耶! 唔……怎么办? 不知道老公知道她要做的事之后,会不会吼她呢? “那个……老公,我有一件事要拜托你哟!” “什么事?” “可是……你得先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雷厉行的表情霎时变得很古怪,不知为何,他有一种预感,认为童若亚即将脱口而出的事,他会非常的不喜欢。 “你得先答应我,我说了那件事之后,你不可以骂我。” “你先说,我再来决定要不要生气。” “啊——不可以这样啦!那我……不要说了。”童若亚才不要冒险被老公骂哩!“再见。”她准备挂断电话了。 “等等——”雷厉行只好叫暂停,不许童若亚挂电话。 “干嘛啦?” “你说吧!我不生气就是了。” “真的吗?”得到特赦令,童若亚眉开眼笑的说:“那老公,你来救我的时候,可不可以先回家去拿我的换洗衣物?” “换洗衣物?拿你的换洗衣物做什么?”雷厉行不懂。 “嗯……”童若亚状似难言,因为,虽然得到了老公的特赦令,但要说出这件事,真的是要很有勇气才行,可是——现在不说,他迟早也会知道的。 唉!早死早超生,那她就说了吧! “我刚刚在撂倒他们几个的时候,好像动到胎气了。” “什么?”雷厉行吓得大吼出声。 “惊讶吧?你儿子好像要提早出来跟你见面了,你是不是很高兴啊?”童若亚很怕被人骂,连忙装做很surprise的声音跟雷厉行道贺。 雷厉行会高兴才有鬼哩! 他的儿子都要早产了,他的老婆还有心情在那里跟他说些五四三的,这——老天!该死的! 雷厉行连连咒骂了好几声,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出门,以车速一百八的时速赶往现场去逮他的老婆。 而童若亚在听到雷厉行的咒骂声时,她就知道她待会儿耳根子铁定不得安宁,一定会遭她老公的责骂。 “可恶!都是你们几个害的,要不是你们,我待会儿就不会被我老公骂了。”童若亚很生气的又用力的踹了那几个绑架她的人几脚,心中的一口闷气才得已纡解。 ??? 童若亚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男生,母子均安;而喜获麟儿的雷厉行看到他们母子平安之后,一张脸还是绷得紧紧的。 “不要生气嘛!人家又不是故意的。”童若亚才刚醒来,就急着哄老公别生她的气。 老婆的撒娇声虽然好听,但雷厉行就是气不过童若亚这么轻率,他忍不住又想骂她道:“今儿个是你运气好,人家只不过是想绑你,没要把你杀了灭口,不然你自己说说看,你这条小命还会在吗?” “他们要绑我,又不是我的错。”童若亚小声的咕哝着。 “他们要绑你的确不是你的错,但你把保镳甩掉,一个人出门,这错不在你在谁?” “人家只是不想要让保镳二十四小时都跟着我嘛!”童若亚还在找理由。而且,我自己也可以保护自己,瞧!我今天不是自己撂倒了这班坏人吗?” “那是你的运气好。” “我空手道一段,这可不是运气好,还有,我是上一届业余射击赛的冠军,以我的成绩,我绝对有能力保护自己,根本就不需要保镳。” “是,是不需要保镳,但——你怀孕在身哪!你就不能为我们的儿子多想吗?” “我有为他想啊!”童若亚小小声的嘀咕道:“就是有为他想,所以,我才在案发现场就打电话给你啊!” 不然的话,她还打算亲手料理好那群坏人后,再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回家,谁知道她的宝贝儿子这么不合作,她才刚摆平那群坏蛋,他就吵着要提前出世。 唉!要不是儿子坏她的事,她现在就不用被她老公骂成猪头了。 说到打电话,雷厉行的脸色又变冷了。 “我问你,你出事,不打电话找我求救,却打给向衡,这是什么道理?” 什么道理? 这还不简单,因为她怕被他骂到臭头啊! 童若亚撇起小嘴,正想着该怎么脱罪时,正巧护士小姐抱着孩子来给她喂奶。她连忙接过孩子,哄他道:“哦——妈妈惜喔!妈妈喂宝宝喝奶奶喔!爸爸别吵宝宝,不然,宝宝会生气对不对?” 童若亚摆明了是在顾左右而言他,可无奈的是,雷厉行却半点法子也没有,只能闭上嘴巴,不敢吵到他的宝贝儿子喝奶。 他想,眼前的这一幕就是所谓的天伦之乐吧? 而若亚—— 一想到她,雷厉行的心头便莫名的漾起一股暖暖的感动。 这一年来,童若亚几乎是超乎他想象的坚强,她不只一个人承担起家里的一切,她还在他身后默默的支持他。 而更令他意外的是,这一次的意外劫难,她虽然冲动了点,但她却以行动来证明她当初的承诺,向他表示她爱他便不会给他带来负担,更不会让自己在身处危难时,却毫无反抗的能力。 若亚——他令人惊叹的妻子。 雷厉行望着眼前这一幕天伦之乐的画面,不禁心满意足的笑开了眼。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