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爱耍酷》 第一章 快!快!快! 沈恩卉慌忙从家中奔出,跑不到几步,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又火速冲进门内,几秒钟之后,手忙脚乱的撞门而出…… “恩卉,你慢点,小心危……”沈母的呼唤声由门内传出。 只是,沈母的语音未落,前头就传来沈恩卉的哀号。 “唉喔,我的屁股……”沈恩卉一出门,就踩到一个没公德心的人丢在地上的香蕉皮,整个人结结实实地往地上一坐,“砰”地一声,好响亮。 “你还好吧?”沈母从屋内急忙奔出,看见坐在地上的女儿,痛得一脸狰狞的模样。 沈恩卉的小脸皱成苦瓜,却仍硬挤出笑容。 “没事啦,我终於知道什么叫‘掷地有声’!”这一声简直可媲美大钢片往地上丢掷而下的音量,也许都没自己跌坐在地上时来得大声。 “你实在是……”沈母无言以对,知道自己的女儿乐观过人不过她时常冒出来的形容词,倒也真教她招架不住。 “好了好了,妈,我不跟你说了,我要赶捷运了……”恩卉拍了拍屁股,拾起掉在地上的东西,火速跑走。 今天是她正式进校长室打工的第一天,要是迟到,接下来的日子就不用混了,铁定回去吃自己! 这么一来,就枉费临盆在即的导师,特意为她争取到的打工机会了。 冲!冲!冲!努力向前冲! 只是,她才一冲出大马路,再度迎面撞上一个庞大的物体,差点没把她的鼻粱给撞断。 “唉噢……”恩卉捂着鼻子,痛得热泪盈眶,低着头哀悼今天的坏运气。 “还好吧?”一个极富磁性的声音在她的头上响起,恩卉随即知道,她撞上的物体是个人,而且还是个有着迷人声音的男人。 “我没事,我常……”恩卉努力挤出笑容,抬头往上看去,未说完的话,被惊吓截断,顿时哑了口。 天啊!这男人长得……好可怕。不同於他的温柔嗓音,那目光看来格外凌厉,满含着疏离感,默默打量着她,光是那目光就让她觉得如坐针毡。 “没事就好”男人站直身子,瞪着她的小脑袋看了一会儿,才又迈开步伐往前走去路旁的计程车,而司机正以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看着他们。 眼看男人就要搭车离去,恩卉只好独自收拾着地上的东西,准备赶去捷运站。 只是,当她眼角余光一瞄,看到手腕上那支卡通表显示的时间时,吓得又惊叫了一声。 “啊!糟了……”她胡乱的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往大背包里丢去。 动作间,她脑海突然生出一个想法,接着直接冲到计程车旁边,一把拦住正要关门离开的男人。 男人一言不发,俊脸阴霾,黑眸一瞬也不瞬的瞪着她,看来好吓人,虽然只是坐在计程车内,但他的表情却倨傲得像是坐在判生、判死的法官座位上。 不过,他现在的决定,的确可以影响她的生死,所以她得努力才行。 “先、先生,我可以跟你打个商量吗?”恩卉努力忽视他吓人的睑色,勾起红唇,露出颠倒众生的笑容。 男人表情冷硬严酷,黑眸里的光芒却格外锐利,直直的瞪视着她,像是要在她的身上瞪出两个大孔,但无情冷漠的薄唇却仍紧抿着,一句话也不说。 虽然他仍旧保持沉默,但是光看那表情,任谁也知道他并不愿意留在原地。 不过,恩卉仍然不屈不挠,仰头露出无辜的笑容。 “我真的在赶时间,请您、请您……把这台计程车让给我好吗?”恩卉眼睛发亮,像两颗星子,努力想用“美色”获得男人的认同。 黝暗的黑眸仍旧直盯着她,但看不出任何情绪,也看不出他究竟认不认同。 “真的啦,我真的……在赶时间……”恩卉的粉脸上挤出笑容,心里却咕哝个不停,这男人真难沟通耶! 接着,她看到男人的薄唇动了动。 “不行。”男人温和却坚持的推开她的手,回答得极为从容,并打算关上车门离去。 不、不行?这男人怎么、怎么这么难沟通?! “可是我真的……”恩卉那双水汪汪的眼儿满是不明白,小手赶忙握住他的手腕,不让他顺心如意的关上门。 “我已经给了答案。”男人极为缓慢、肯定的开口,黑眸中闪过诧异,没有想到这娇小的女孩儿,竟如此胆大妄为。 他一向冷漠,光是用一双眼就能吓退不少人.没想到她竟无动於衷,甚至还主动握住他的手。 “可是我真的需要车,我再不赶去学校就要迟到了……”恩卉硬着头皮,小声的说着,握住他手腕的小手擒得更紧,坚决不肯被扔下。 “不行!”黑眸从她紧握手腕的小手,挪移到她的小脸上。 他也在赶时间,并不是只有她不能迟到,不过,他没打算跟她解释这些。 “放手。”男人皱起眉头,森冷的黑眸,瞪着那只小手。 不过,下一秒,他的眼角瞥见了她的学生证。 “你是嘉阳大学的学生?”男人眸中精光四射,像是有了重大的发现。 恩卉清澈的眸子眯了起来,心中闪过些许疑惑。 “我的确是嘉阳大学的学生。”她美丽的眸子缓慢的往上挪移,迎上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眸。 “你知道校长室在哪里?”男人的黑眸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波澜不兴,将情绪隐藏在黑眸深处。 “当然,我就是要赶去校长室打工,我今天才……啊!” 恩卉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像被摔小猪一样,被他捉进了计程车内,动作之快,甚至没让她看清楚他是怎么移动位子,又是怎么捉她上车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上车了! “谢谢!”恩卉一向懂得感恩,他终究肯让她上车了。 “到哪里?”一直在看好戏的计程车司机终於开口问了目的地。 “嘉阳大学。”他们两个异口同声的给了答案。 “你也要去学校?”恩卉清澈的眸子,瞪得像小碟子般大,好奇的开口。 男人锐利的黑眸眯起,似乎觉得她问得太多了。 “闭嘴。”男人的回答很没礼貌,不过倒是充分表现出他的情绪。 恩卉摸了摸鼻子,知道他嫌自己聒噪,只好听话地闭上嘴。 只是,昨天改了安亲班小朋友的作业,再加上补习班的考卷订正,还帮她的家教学生小文订下读书计划,直到凌晨四点才睡,此刻的她不仅要闭嘴,就连她的眼皮也想闭上了。 恩卉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提起精神说话,想拒绝瞌睡虫的来袭。 “你要找校长吗?听说他很忙,你有没有预约,要不然……”恩卉水汪汪的眼睛,在他的身上巡视了一圈。 “闭、嘴。”男人的黑眸再度眯起,隐约射出怒火,俊脸上青筋抽动。 恩卉眯起眸子,感到有些不愉快,这个人真的很不懂礼貌。 她赌气的别开脸瞪着窗外,只不过仍敌不过瞌睡虫的无敌魔力,睡意无情地袭击着她,她的眼皮慢慢地合上,然后又陡然睁开,试图想努力用意志力维持清醒。 但,车子以缓慢而有规律的节奏前进着,像是最温柔的催眠曲,让恩卉的眼合上、睁开,合上……却再也睁不开了。 车子里,除了音乐外,独留细浅的呼吸声。 男人微挑眉,听着她平缓的呼吸,他不认为她会乖乖的听话闭嘴,唯一的可能是——她睡着了。 才一转头,就证实他的猜测没错,她不但睡着了,仿佛还进入香甜的梦乡,一颗小脑袋随着车子的移动左摇右晃,下一秒,她的头竟靠在他的肩膀上。 她的动作,让他下颚的肌肉隐隐抽动着。 凭他的身手,他可以轻而易举的阻止她靠近,甚至可以一脚把她踢出车外,不过……她熟睡的神情就像个孩子,不知道人心可畏,不知道该要警戒。 他心中的独白还没跑完,那颗小脑袋晃啊晃的,竟从他的肩膀上晃了下来,直直落向他的大腿上。 这一段距离的落差,竟然没有惊醒她,看来,她颇能随遇而安的样子。 “唉喔……”神智不清醒的她,先是发出困扰的轻吟,接着侧头发现了他。 她怔愣地看了他好半晌,脑中仍是一片混沌,接着又对他勾起红唇傻笑。 那一笑,教男人脸上的表情僵凝,眉头一皱,目光转为凌厉,打算让她怕得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结果,她竟然又安安稳稳地闭上眼睡着了?! 男人横眉竖目,冷冷的瞪着她,无奈这回她睡得可熟了,完全不予理会。 他低垂着头,深黝的黑眸打量着在他腿上熟睡的少女,浓眉轻皱。 她真的不怕他? 或许,她有点怕他,毕竟她眼里曾闪过一抹惊慌,但是,她竟然还能这么恰然自得,这又是为什么呢? 她不知道,让自己如此熟睡,会陷入怎样的危机吗? 她不知道,睡得太沉,极有可能看不到明日的太阳吗? 不,答案很清楚,她完全不知道。 她不但睡得很熟,还睡得很舒坦,小脑袋在他的大腿上磨来磨去,直到找着了舒适的位置后,才停止了挪动。 冷漠无情的眼神,在盯着她的时候,揉进一抹不解,同时也软化了他的严肃,柔软的情绪悄悄的浮上来,他看着她的眼神竟然是温柔的。 原因很简单,只因为,她全心全意地信任他。 那种单纯的信任与依赖,是他一辈子也强求下来的,在他的生活圈里,只有杀戮,只有仇视与利益! 他的脸上有着疑惑,专注的看着她的长发因为挪动而披散在他的膝上、腿上,遮去她熟睡的小脸。 像是下意识就做出了反应,他伸出长着厚厚枪茧的手指,轻轻撩开她的发,露出她甜睡的侧脸。 动作间,他的眼神温柔,抚摸她的动作也很轻柔,只因他并不想惊醒她。 如果在他的生命里,享有信任感是如此艰难的渴望,那就让他在这趟短短的路程上,尽情拥有这此吧…… “到了。” 很温柔的声音,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恩卉伸手撬了揉眼睛,没睡饱的模样,看来很惹人怜爱。 她睁开双眼,还是觉得好困,脑子依旧没办法正常运转,只是伸了伸懒腰,佣懒地挪移娇小的身躯,蒙胧间,她有些困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她是睡在哪儿啊?为什么感觉很陌生,这睡垫不但带有温度.甚至鼻尖都能闻到舒爽好闻的气息? “小姐,已经到学校了,不要再睡了!”计程车司机可没有那么好的耐性,不等她慢慢回神,赶忙出声唤人。 这声大吼,果然把恩卉的瞌睡虫全吓跑,她拍拍小脸,狼狈的爬了起来…… 爬? 这个字眼又让她一楞,下一秒,她霍地从“某个东西”身上跳开。 “啊,是你!”恩卉捂住唇,惊骇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是那个看起来很斯文,却把她“丢”上车的男人;他是那个很冷酷,却拥有温柔声音的男人,总之,是个集“矛盾”於一身的男人。 “我是谁?”男人有趣的开口.挑起一边眉,双手交叠.好整以暇的看荇她,眼神柔和了几分,没有先前的严厉冰冷。 呃……这男人真是奇怪了,他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吗? “我叫风曜。”像是读出她眼底的疑惑,他主动自我介绍。薄唇上纵使没有笑容,看起来却亲切了些。 “呃……你好,我叫沈恩卉……”虽然感觉有点怪,但她还是很有礼貌的说出自己的名字。 她实在很好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到他的大腿上,但她只在心里嘀咕着,却没有勇气发问,也没有那个验皮问。 “带路吧!”风曜付完车资,先行下了车,恩卉赶紧追在他身后。 “你要去哪?”昏沉的脑袋还没开始运转,恩卉边喊边加快脚步,只是,谁也没料到,他突然停住脚步,这次,她撞上他宽阔的背,小鼻子撞得好疼、好疼。 敢情她是跟他身上的铜墙铁壁如此有缘分吗?一天之内竟然可以撞上两次。 “校长室,还记得吗?”风曜问道,低头汲取着她身上的清香。 “你也要到校长室?”恩卉被挑起了兴趣,大眼闪闪发亮。 “你要找校长?有什麽事吗?”恩卉已经认真的开始做起工读生的工作,处理起校长的杂事。 他阴骛的黑眸看着她,薄唇紧抿着,发现她真的很爱讲话。 恩卉等了一会儿,见他不肯开口,尝试性地再催促一声。 “你可以先告诉我,我再帮你转达……”等不到期待中的反应,恩卉不气馁地又靠近了一步。 风曜只是眯起眸,望了她半晌后,给了她越来越熟悉的两个字。 “闭、嘴。”言简意赅,外加有如十二月份冰天雪地的冰冷表情。 恩卉先是一愣,接着连声叹息,嘟起嘴表示不满,清澈闪亮的明眸,也因为他语气欠佳而变得黯淡。 “你这个人真的很没有礼貌,算了、算了,不理你了……”她忍着一肚子的疑问,皱着眉头往前走去。 亏她刚才还以为他的表情变柔和了,原来只是她的错觉。 生气的小脚步越移越快,本来想趁机甩掉他,却在教室的转弯处,忍不住的停下脚步。 “你走快……”恩卉雨度哑口尤言,她又被吓了一跳。 一直没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以为他被自己远远的抛在后头,没想到,他竟然就在离自己不到三步远的身后。 这个人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啊?! 看着她惊诧的小脸,风曜意外的发现自己竟然有点想笑。 刚才跟在她身后,看着她丧气的小脑袋低垂着。一张小嘴咕哝的发出不明的抱怨,还用力的移动脚步,力道大得像是想在地上踩出有如酷斯拉般的大脚印,显然对他的态度很有意见。 只不过,一般人看到他的冷脸,听到他的冷言冷语,都只有瑟瑟发抖的份,觉得躲得越远越安全。 她倒是怪了,明明在生气,还会转过头来等他,叫他走快一点。 察觉到她的关心,是因为担心他走丢,风曜没有被看扁的怒气,反而觉得有种温暖的情绪瞬间浮上心头。 这感觉其实不坏……不,其实该说是好极了! 他很喜欢,非常喜欢!因为她小小的关心而愉悦着。 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很贪心的男人,因为达成任务的巨额赏金,不曾让他露出笑颜,但是她不经意流露出关心,却叫他整个心都要融了。 他想,他一定是被自己催眠了。 只因为在接下这个任务时,他对自己的外表是否能胜任而感到怀疑,於是他告诉自己,他要尽量柔化自己的表情,不让别人一眼就看出他的杀气是因为这样,他才变得很容易被感动吗? 是因为这样,这个女孩才能轻易触动他的心吗? “为什么盯着我看?”恩卉眨了眨眼睛,抬起头来望着他。 看着她认真的表情,风曜突然有了开玩笑的兴致。 “你的脸上有饭粒。”他丢下一句话,接着迈开脚步向前走去。 恩卉闻言一慌,小手急忙往自己的脸上摸啊摸的。 哪里有饭粒?哪里有饭粒?她一路上都带着饭粒吗?这样岂不是很丢脸?呃,不对,她今天根本来不及吃饭,哪来的饭粒?! 慌张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恩卉发现自己被耍了。 “可恶!我的脸上根本没饭粒……”恩卉举步狂追,他手长脚长的,没几下就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你真的很过分,我好心带你到校长室,你还故意骗我……”她哼了一声,哆咚咚的冲上前,在他身后像头小猫眯般的对他咆哮。 听着身后的絮絮叨叨,风曜的唇慢慢勾起微笑的弧度,那笑意继而染上他的眉相他的眼。 这个女孩儿,好玩! 恩卉三步并做两步的向前冲去,终於在校长室门前赶上他的脚步。 “你很可恶!”她伸出纤纤五指,指着那张俊脸开骂,心里恼怒极了,气得脸儿发红。 风曜看着她气红的脸,再次印证她是个没什么心机的女孩。 “我哪里可恶?”他只不过是说了一句话,就跟可恶扯上关系了? “你不可恶吗,你明明……算了。”恩卉正想对他发飙时,却突地想到他有可能是校长的客人,只好暂时隐忍下来,克制着上前踹他一脚的冲动。 看着她发红的俏脸,风曜勾起薄唇,微微一笑.眸光深浓。 他鲜少出现的笑容,教恩卉心里觉得怪怪的。 “待会儿再跟你算帐!”恩卉瞪了他一眼,率先走进校长室,看到校长正坐在位置上专心办公。 “报告,我叫沈恩卉,是黄老师介绍的工读生,今天起要在校长室打工,校长好!”她仔细的交代自己的来意,还不忘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心想还好没迟到。 “喔,好、好,你来得正好,我的资料越堆越高了,正好需要你来帮忙,你就坐那儿好了。”有着一头白发却笑容和蔼的王校长,亲切的招呼着她。 “好,谢谢校长。”恩卉往座位上走去,见校长态度和气,也没有什么分际,便好奇的开口。 “校长,请教一下,我昨天打电话给黄老师,她已经请假准备待产,不知道来接替黄老师的人什么时候才会到?”因为她还积欠老师一份报告,得自行拿捏缴交时间才行。 “已经到了。”一直在她身后保持沉默的风曜突然开口。 恩卉左看右看,瞪大眼晴,露出一脸迷惑的表情。 在哪儿?她怎么没看到。 校长的反应不像她那么迟钝,马上就知道他的意思,笑着对他开口。 “你一定就是风老师了,你好,欢迎欢迎。”王校长没有端出校长的架子,走出办公桌,主动伸出手表示善意。 恩卉怔愣在原地,看着那一路坐在她身边的男人。 他、他、他是代理导师? 恩卉想起昨天打电话给黄老师时,她提到新来的代理导师是个很有才能的人,对他赞誉有佳,但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他! 恩卉清澈的眼儿,忍不住又往他的方向飘了过去,这情况真是太糟糕了!怎么会有这种事? 她努力回想,刚才……她有没有得罪他? 除了那句“待会儿再跟你算帐”,还有……不小心睡在他的大腿上之外,她应该没做出什么会被“秋后算帐”的事情吧? 两个月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她可不想每日都战战兢兢的…… “黄老师已经告诉过我关于你的资历,虽然没有正式任职导师的经验.但你具备了国外知名大学企管系的资格,这个资格足够担任我们企管系的代理导师,有劳你了。”王校长很客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对於年轻有为的晚辈,他总是不遗余力的提携,当下就决定任用他。 “谢谢!”相较於王校长的热衷,风曜的表情就显得云淡风轻。“这两个月,我会尽我的努力,不让校长失望。” 王校长只是笑了笑,也没再多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他原本的工作 办公室里,恩卉与风曜两人对望着,她笑碍格外甜美,无辜的对他眨动双眸,仿佛在无言的对他诉说,原谅我吧…… 第二章 在结束校长室的打工后,恩卉在教职员室里找到风曜,并把他约了出来。 “你真的很不够意思。”她插着腰,将小脸抬得高高的,跟他大眼瞪小眼,不肯退缩,指的是他没有一开始就表明身份。 知道他是老师之后,她曾有一个小时对他产生敬畏感,但这感觉消失得很快,在结束三个小时的打工时数前,她已经完全扭转对他的看法。 他是个代埋导师,所以,他需要学生的正面评价。才能继续在教育界任职,或许他还想藉这个机会好好表现,希望校长会聘请他当讲师之类的…… 所以,纵使他看起来冷漠,但也不至於会对学生不闻不问,甚至还可能会“好好”地照顾他们,既然如此,那她还怕他什么?! 反正,他一来当不了她的学业,二来伤害不了她的人。嘿嘿,那她就来好好教他“为人师表”的第一课,就是不该欺负学生。 “你是这样跟老师说话的?”风曜开口,随即端出老师的架子。 恩卉一愣,倒没想到他是如此,厉害的角色,马上将了她一军。 “这……”她偏着头瞧着他那张算好看,却又看来有些吓人的脸庞,决心给他一个诚心的忠告,先让他了解学生的特质,让他明白严厉是没有用的,只有像朋友一样的相处,才是培养师生良好情谊的长远之道。 “现在的学生不好教……”恩卉开口。 “看你就知道。”风曜冷冷的打断,眉头皱得更紧。 “你!”恩卉气呼呼的瞪着他,觉得他真是“孺子不可教也”,一点礼貌都不懂,怎么为人师表呢?! “算了,我要去上课了。”恩卉转身就要离开。 只是,她的脚步才刚移动,庞大的人影又无声无息的窜出,挡住她的去路,让她又是一阵惊呼。 “你、你……你动作怎么那么快?!”恩卉瞠大双眼。 风曜没有解释,黑眸扫过她的小脸,浓眉一蹙。 “我有事要问你。”这是挡住她去路的主要原因。 “可是我待会儿有课……”恩卉白了他一眼。“我可是学生。”她朝他挥舞着手中的课本,她可不像他那么自由。 “你什么时候下课?”风曜不想浪费时间,他可以趁这段时间去做一些调查。 “我下课之后,还得去当家教。”恩卉看着他,觉得他的态度转变得很突然。 “当完家教呢?”风曜追问道。 “要回家……”恩卉终於按撩不住的开口回问:“你有什么事吗?” 风曜的回答,是长时间的沉默。 凭着他敏锐的直觉,他想,他知道如何让她留下来。 “我需要有人帮我进入状况。”他软声的开口,用他最具魅力的温柔嗓音。 恩卉的眸子瞠得好大、好大,没想到会从他的口中听到这句话。 从她的表情,风曜知道自己押对宝了。 示弱。 他猜想,她不是一个会不顾他人生死的冷漠之人,她一定会伸出援手的。 “你刚刚说……”恩卉抬起小脸,眯起眼睛,还不忘掏了掏耳朵,觉得自己一定是幻听。 “我需要你的帮忙。”风曜很给面子的再度说道,随即看到她漂亮的红唇,扬起一抹满意的弧度,一副孺子可教的赞赏模样。 “这就对了嘛!”恩卉大声叫好,小手还很没规矩的在他的胸口拍了拍。 “我刚刚就想告诉你了,你应该多说话、多笑,要不然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表情,没人敢跟你说话,也没人会想接近你的……”她弯着唇,对他浅笑。 “像这样吗?” 风曜话毕,一向紧抿的薄唇,突然勾起,笑了起来。 那双黑眸不但没有因此而显得平易近人,反倒更显锐利且带有些许邪气,让他看来有几分张狂霸道,更加充满威胁性。 那样的他,教她看傻了,一瞬间竟无法移开目光。 “看样子,这样的笑容是正确的。”风曜微笑着开口,自问自答,察觉到她的失神。 恩卉猛地转醒,白皙的脸蛋顿时红了一片。 天啊,这男人怎么……笑起来那么好看,与她身边的男同学不同,是个有着成熟韵昧的男人。 “风老师……”恩卉拗口的叫了他一声。 “叫我风曜就好,风老师……听起来很像“疯老师”。”他自我解嘲了一下。 “没想到你也会开玩笑。”恩卉啊呵的笑出声,然后像是做了一个很为难的决定。“好,就冲着你那个微笑,我今天决定跷课了!” 风曜没有太多惊讶的神情,像是早就知道她会这么说。 他微微的倾下身,向着她靠近,那张俊脸越靠越近,恩卉的眼睛也越瞪越大,眨了眨大眼,粉脸不自觉的微红。 “谢谢。”低沉的男性嗓音,靠在她耳边低语,伴随着热烫的呼吸,往她的耳朵、颈间袭来。 “不、不客气……”恩卉一句话说得结结巴巴,全身的鸡皮疙瘩排排站。 真是的!他有很多坏习惯,例如说话没礼貌,例如……很喜欢在人家的耳边说话,让她脸红心跳、手足无措。 “我请你喝点东西吧,谢谢你的鼎力相助,虽然……当老师的人实在不该鼓励你这么做。” 风曜注视着她水汪汪的大眼,温和却又不容拒绝的说道。 恩卉心里的慌乱还未退,他又这样看着她,让她粉嫩的小脸变得更加火红,像颗熟透的红苹果。 真是糟糕,为什么他的视线,竟能轻易就让她的心跳乱了谱,甚至忘了该怎么呼吸。 看着她的反应,风曜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 一直以来,他的冷漠替他挡去女人的关爱,因为那些眼神总让他觉得烦躁、厌恶,但并不表示他不明白自己出色的外表,以及自己可以运用的条件。 很显然的,情窦初开的恩卉,心思正因他而蠢蠢欲动着。 这样很好,至少他在进行手上的任务时,可以减少很多摸索的时间。 他可以好好的利用她! 两人进入简餐店里,才点完餐,风曜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餐厅里人多,你先坐一下,我去接个电话。”风曜很有礼貌的起身,走到屋外才接起电话。 “情况怎么样了?”电话那端传来严厉的声音,没有任何招呼用语,直接切入正题。 “很顺利,也见到任务目标了。”风曜不以为意,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安排得很妥当,他并没有怀疑我的身份。” “很好。”对方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他们说着只有彼此才了解的行话。“有发现什么人可以提供“协助”,或是加速任务完成的吗?” “没有。”风曜的回答没有任何迟疑,再正常不过。“我可以靠自己的能力达成任务,再说……格杀令不是还没下来?” “嗯,组织这边的意思是想和平解决,如果他真的不肯配合再下格杀令。”他趁机解释这次任务的细节。 “所以,我仍然得留在学校当卧底?”风曜需要确定状况后,才知道他该怎么做。 “是,万一情况不可收拾的话,组织想用“其他方式”解决目标的性命。” 风曜明了他的意思。 意思是说,让人丧命有很多方式,不一定要采用让警察找上门的方式。他如果潜藏在目标身边,那目标就可能有很多死法,也可以不为组织带来麻烦。 “我知道了,有事再联络。”风曜表示他已明白,主动挂断电话。 他想起今天见到的王校长,是个文质彬彬、谦恭有礼的长辈,但他,也就是这次任务的目标。 他从来不问执行任务的原因,也不去问一个人该不该死,做错了什么决定就需要付出生命做代价,他唯一的理念,就是达成组织交代的在务。 而他一向做得很好,冷漠、无情,该下手的时候绝不心软,该决绝的时候也不拖泥带水,每每都能成功完成任务,当然这一次也不例外。 走回餐厅的路上,他将事情想过了一递,大抵知道该怎么进行这个任务,首先他要切入的第一个点,就是沈恩卉。 她是他切入学校生活的一大助力,如果能得到她的信任,就能在事发之后替他做担保,甚至是掩护,提供不在场证明…… 所以,她就是上头口中可以提供“协助”的那种人,不介入任务,却能在无形中提供协助,甚至在紧要关头,还能当替死鬼顶罪…… 他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他会直觉地否认沈恩卉的存在,他只是不希望把她牵扯进来,甚至最后死於非命。 或许,只是因为她曾经表现出别人不曾给他的信任吧! 他不想伤她……除非必要。 他也不想让组织伤她,所以他隐藏了她的存在“还好吧?你的表情看起来很凝重?”恩卉关心的看了回到座位的他一眼。 说不出为什么,他的表情如常,但她就是能感觉出他的眼神有些不一样。 “没事。”风曜黑眸一闪,神色自若的坐了下来。 “可是你真的……”恩卉正要开口,比手画脚的指着他的脸,不知道怎么跟他说,其实他的表情跟先前不太一样。 正巧这时候服务员端了水走过来,她一个不小心,伸手打翻了托盘,两杯带着冰块的水,不偏不倚的淋在她的头发跟身上。 突来的低温让恩卉倒吸了一口气,冰水一路往下流,迅速浸湿了她的上衣,最糗的是,她的胸前甚至还有两片柠檬片…… 恩卉的脸像是被炸弹炸到一样,顿时翻红,怎是一个“糗”字了得? “对不起、对不起……”服务员赶忙道歉,手忙脚乱的想拿纸巾帮她擦拭。 “没关系,是我不对,我常做这种事,不关你的事……”恩卉粉嫩的脸蛋上勉强挤出微笑,但心里却在流泪。 是,她的确常做出诸如此类的事,有时是跌倒,有时是撞到墙、撞到人,有时在吃东西的时候,还会将食物打翻…… 妈妈常说她没将脑袋带在身上……不过,她绝不承认这一点。 她只是有些粗心,常常忘记注意周围的状况罢了,她在工作、课业上,可一向表现得很好,不然黄老师也不会那么相信她,还推荐她进校长室打工。 只是,以往发生这些事情时.她都能自我调适,而且,她的背包里也常准备一套能换洗的衣物,藉以预防诸如此类的情形发生。 只是……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是在他面前?为什么是在她忙到没有时间准备衣物的今天?! 唉,她不用照镜子就可以猜出自己现在的模样,亏她还想给他一个好印象…… 风曜看着她一脸挫败的模样,好笑的心情又冒了出来。 凭他的身手,他是可以出手相救的,至少能让她不这么狼狈,不过,想到这么一来,恐怕会泄露他的身份,他也就没有出手。 不过,她此刻的模样格外无助,惹人怜爱,看着她委屈的样子,他有些后悔,他应该帮她一把的。 他抽起纸巾,难得温柔的替她擦去脸上的水痕。 “我没事……”她只是很想挖个地洞钻进去,尤其发现自己的衬衫因为遇水而透明,她简直没有脸可以面对他了。 风曜体贴的起身,高大的身躯一弯,像捉小猫似的,轻易的帮她挪移了位置,为她挡去其他客人看好戏的视线。 她还来不及发问,一件剪裁精美,透气的夏季西装外套,就披在她的肩上。 “先披着吧。”温和的嗓音,十分有绅士风度的给予协助。 那是他的衣眼!恩卉后知后觉的发现,赶忙要拒绝。 “这样不好吧!”她的动作那么粗鲁,要是不小心扯坏了他的袖口,拉掉他的扣子,那她要怎么赔? “就先披着吧。”风曜很温柔,却也很坚持。 “呃……好,谢谢。”恩卉吞吞吐吐的回答。 不知为什么,那双黑眸仿佛有着魔力,一被那双黑眸注视,她就无法反抗,只能乖乖服从。 没想到,男人也会这么温柔。 尤其是他。 还记得今天早上她被他的冷漠表情吓了一跳,想来他也是个面冷心热的男人,看来,她是误会他了。 几个心思的转折下,对他的好感又倍增不少。 她在心里下了决定,她要追他! 看着眼前的三明治,风曜有些受宠若惊,一时反应不过来。 “这是答谢你昨天的慷慨解囊。”恩卉又开始乱用成语,不过一张小脸笑得好灿烂,教人无从挑剔起。 “谢谢。”风曜收下她的用心,虽然他并没有吃早餐的习惯,而且……现在也已经十点了。 “中午一起吃饭?” “好、好啊……”温热的气息吹拂在恩卉的肌肤上,她并不是容易害羞的人,但是这种若有似无的接触,让她的心里浮起一阵慌乱。 恩卉敏感的察觉到,他似乎有些不同,眼前的他与昨天初见时的态度,虽说不上有什么明显的差引,但是他眸里的神色温柔了些,态度也亲昵了些…… “你的衣服我洗好了,明天再拿来还你。”恩卉赶忙转移话题,试图说些话让自己镇定。 风曜挑高了眉,脸上再度浮现无奈的表情,他知道他的西装“死於非命”了。 依照她的“天兵”习性,应该没有发现,那是一件需要干洗的衣物…… 算了,反正他也不是会在乎那些细节的人。 “早上去过校长室了吗?”他知道她每天都会利用上课的闲暇时间,不定时挪出三个小时到校长室整理资料。 “有,我早上已经去过了,那时候校长还没上班咧!”恩卉很得意自己安排的时间。“因为我待会儿有课,下午还要帮小文补英文……” “你很忙。”这是他观察得来的结果,她似乎像个陀螺,不停地转啊转。 “对啊!”恩卉答得斩钉截铁,毫不隐瞒。“我有三个家教要上课,还得兼上英文课程,再负责帮六户人家狗狗……” “狗?”他不知道这也算工作。 “是啊,有些人家爱养狗,但却没时间带它们出去,所以付钱给我.叫我带它们去散步,你呢?有没有狗需要我带去散步的啊?”恩卉兴冲冲的开口。 风曜浓眉徽蹙,双手交叠在宽阔的胸膛上,睨望着有着黑眼圈的她。 “你这么忙,一个月能赚多少钱?”他挑眉,眉宇间尽是疑问的神色。 “是没多少钱。”恩卉不以为忤,反倒哈哈大笑。“不过,我总得学着负担自己的学费,所以就尽力去做罗!” “辞掉一些工作吧,我有事需要你帮忙。”听到自己的声音,他才知道自己开了口。 “啊?”恩卉微怔。 “把工作辞了。”风曜不耐的重复,平时冷硬的语气里,夹杂了情绪的波动。 “我付你两倍薪水。”像是受不了她的迟疑,他索性再下猛药。 “啊!”恩卉陡然醒悟过来,终於明白他话里的涵义。“真的吗?” “给你三天的时间把该辞的工作辞掉,你没有上课的时候,就留在我身边。”黝暗的黑眸在注视她时,闪过一丝微乎其微的奇异光亮。 “留、留在你身边?”恩卉结结巴巴的,怎么、怎么觉得这句话有些不对劲。 如果只是留在他的身边,那他为什么要付薪水?如果他指的是“那种”留在身边,那两倍的薪水似乎也太廉价…… 啊!她在想什么?! 恩卉拍了拍自己的脸,停止她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 “校长室有很多资料需要你帮忙整理,我这个新手导师,自然也有很多资料需要你帮忙。” 风曜一句话,解释了他的行为。 他会这么做,纯粹只是因为她若这么忙,那他就没有时间打探王校长的作息,也没时间问她关於王校长的事情。 绝不是因为心疼她眼下的黑眼圈,绝对不是! “噢……”听到他的答案,恩卉的表情没有欣喜,扬起的红唇反倒慢慢下垂,变成失望的弧度。 她的心里竟浮现一丝惆怅,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感觉……她无法细思。 风曜的双手交叠在胸前,依旧气定神闲,看出她的小小心事。 这场情事不须比赛,胜负就已注定,他不须付出太多关爱,就能哄得这个小女孩为他痴迷。 对女人,他一向有这样的自信,对於未识情爱的她,更是如此…… 他的志得意满还没停止,突然一个声音出现,让他睑上的自信瞬间打折。 “小卉……我终於找到你了,快上课了,我已经帮你占好位置,再不去又要站着听课了……啊,老师,你也在!”李天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急急忙忙的赶来,完全无视风曜的存在,半晌才回过神。 “啊!对喔。我都忘了这个客座教授的课很红,连别系的都要来旁听,还好你有帮我留位置,要不然就得站着上课了,谢谢,待会儿我请你吃午餐。” 恩卉满脸感激,赶忙就要往教室里跑去。 “等一下。”风曜冷冷的开口,额上青筋一抽,伸手猛然揪住要跑走的恩卉,视线在两张年轻的脸庞上来回巡视着。 “你刚才说什么?”风曜往前倾身,冰冷的视线瞪着恩卉,失去原来的温柔。 “我说我要去上课啊!”恩卉一头雾水。 这个回答让他的脸色一僵,但是他没有开口,只是嘴角的笑又添了几分阴冷。 错!这不是他刚才听到的活。 不过,他没那个时间,也没那个精神,一句一句引导她想起自己的语误,若照她的逻辑去思考,等想通时,可能已经天黑了。 “你刚才说要请谁吃午餐?”他锐利的黑眸一扫,挑起了眉,薄唇上带着笑,眼里却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声音听来平静而危险。 “就……”恩卉的食指伸出,正要指向替她占了位置的李天宏时,风曜缓缓的眯起眼,低下头逼近她的小脸几寸,笔直的望进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时,她终於慢半拍的想起来。 啊!她更早之前答应了风曜,说要陪他吃午餐的。 风曜挺直身子,验色和缓了些,从她的表情知道,她已经想起来了。 只是,恩卉的表情看来有些为难,像是下了一个很困难的决定。 “因为教授会延长上课时间,下课时间就会不一定,所以我们很难约定午餐时间,这样吧,下次换我请你,我今天先报答李天宏好了,他每次都帮我占位置,但因为我很忙,已经黄牛很多次了……” 恩卉逐句解释着,每说一句。风曜的脸色就越来越难看,等到她说完,他已经有了杀人的冲动。 “所以,你的意思是?”风曜微眯着眼,额冒青筋,脸色铁青,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只是他猜错了意思。 “我今天一定要请李天宏吃饭。”恩卉的小脸上显现出坚决,连清澈的大眼都闪烁着必行的决心。 没有听到想听的答案,风曜的眼角又抽动了一下,深吸几口气后,唇上的弧度不变.却将视线移向一旁搞不清楚情况的李天宏。 那笑容,很淡、很温,却教一旁的李天宏全身寒毛直竖。背脊发凉.不自觉的往后瑟缩几寸。 “老、老、老、老……”李天宏没看过有哪个老师.“笑”起来会这么可怕,吓得连称谓都叫不出来。 “你觉得我老?”风曜的眉挑高,突然觉得这个字很刺耳。 跟两个还在就读大学的学生比起来,他最少也长了他们十岁……想到这件事,又想到两人年纪上的差距,风曜没来由的恼了起来。 “没有!没有,我只是……”李天宏赶忙否认,一双手猛摇着。 正当他还想开口解释什么时.心急的恩卉已经一把拉往李天宏,往教室的方向跑去。 “有什么事下次再说,上课钟响我们若还没咋位置上,铁定会被其他同学用仇恨的目光射死,快走!”恩卉气急败坏的大喊,拉着他小跑步,快速离开他身边。 风曜站在原地,瞪着那娇小的背影越跑越远,他的双手握得死紧,脸色更是难看得吓人。 她选他? 他对自己充满了自信,而她竟然选择另一个男人陪她吃饭,对他视若无睹的模样,让他心里颇不是滋味,眸中也多了…丝阴霾。 已经不甚好看的表情,马上变得有如修罗恶鬼般凶恶,瞪着她背影的黑眸,像是要喷出火来。 他探吸几口气后,闭上了双眼,试着静下心神,接受过专业训练的他,很快的平静了自己的情绪。 待他再度睁开眼时,眸中已恢复原来淡漠的神色,不同的是,目光中闪烁着神秘的笑意,薄唇也慢慢的勾了起来。 他不会错认她眸中的羞赧与她对自己的好感,她需要的是,多一些的肯定与鼓励。 那,他知道他该怎么做了! 第三章 风曜变了,而且是突然的转变。 恩卉不明白他的改变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却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改变让她更加手忙脚乱了。 辞掉工作已经一个礼拜,少了忙碌奔走的家教工作,她的黑眼圈逐渐淡去.精神也更加抖擞,令她不由得怀疑,她之前出现的糗态,都是因为睡眠不足所引起。 不过……恩卉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喝着花茶,桌上还摆着饼乾,她看着隔着一张桌子,安适的坐在沙发里的风曜,藏不住的疑惑终於问出了口。 “你没有你形容的那么忙耶!”恩卉放下杯子认真地说道,眨着眼睛,瞪着那张好看的脸猛瞧。 一开始,他只让她在职员办公室里帮忙,之后又说他家里少了个整理家务的钟点女佣,当她正在考虑时,他说了个让她安心的理由一他在眷村里承租校舍,左右邻居都是教授家眷,她不用担心她的“清白”问题,所以她也就答应到他的公寓帮忙打扫。 才打开门,就发现他家一尘不染.不像是单身男子的房间,根本没有需要特别打扫的地方,她正想离开时,他又说他需个会煮三餐的厨娘…… 这下可好了,她的身份越来越多元了。 她认真的找出冰箱里的鱼,却因为平常煎鱼这等“大事”都是由老妈负责,所以她怕极了那滋滋的爆油声,於是,她一手插腰,一手拿着锅铲,离那滚着热油的锅子至少有三步远,还被他嘲笑,她根本是在玩西洋剑…… 更丢脸的是,煮完饭后她才发现,他的厨艺竟然比她好,害她差点得喝沙拉油自杀。 最后她索性坐下来喝茶,想看他还能想出什么新花样。 “刚好这两天比较有空闲。”风曜似笑非笑的,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思卉挑起眉,她已经来这里一个礼拜了,也跟他逐渐熟稔,她从没见他忙过,顶多就是接几通电话,上几堂企管的课程,如此而已。 “跟校长室比起来,在你这里打工简直是天堂!”恩卉偏头想了一会儿,露出迷人的笑容。 见她自投罗网,聊到他想知道的事,风曜不动声色。 “这两天没看到校长到学校来,他在忙什么?”风曜不着痕迹的插入正题,手里还翻着杂志,好像他只是不经意提起的一样。 “还不就是选举的事嘛!”恩卉耸了耸肩。“之前校长做得好好的,却排除众议去选议员,没想到真让他给选中了,师长跟学生心想也好,这样就能替学校争取一些福利,也是好事一件,不过事情越来越复杂,总之呢,大家好像想推派他出来当议长……” 风曜眸光一闪,动作没有停顿,继续翻阅着杂志。 “当议长?那还有时间处理校务吗?”他简单的说道,看了她一眼。 “有没有时间处理校务是一回事,我是觉得,这是个不太好的决定,会不会因此惹到谁也不知道……”她的谈话内容只是出於本能,就像朋友聊天一样。未经思索便出了口。 这就是风曜想要经营的成效,他要她把他当朋友,把他当成无话不谈的朋友。 “你这话听来另有含意喔!”他放下手中的杂志,顺着她的语意,故作好奇。 “详细情形我不知道,不过……真的事有蹊跷。”恩卉没半点心机,轻易的就被套出话来,还语带神秘,轻弹了下手指。 瞧她一双眼儿闪烁不已,兴奋得像只发现好玩事物的聪明小动物,风曜的黑眸瞪着她看了半晌,薄唇慢慢勾起弧度。 “说来听听。”他好整以暇的等着她自动送上情报。 恩卉灵巧得像只小猫,蹦地跳到他身边,像是要说出什么不能让第三者听到的世纪大秘密。 “几个议员常到校长室里,游说校长出来选议长,一个是方福,一个是……”恩卉开始小小声的对着他咬耳朵。 这是第一次,风曜无法专心的听着她说话。 他想,或许是因为她现在说话的内容,都是他已经清楚的内幕,所以无法吸引他的注意力,也是因为如此,他才会一直闻到那属於她的淡淡清香。 这些天里,空气里常有这种淡淡的味道,他无法确定,那阵淡香是来自她的发丝,还是她的身子,常常若有似无的飘在空气中。 像现在,她几乎窝在他的身前、贴在他的耳边,用着说秘密般的轻微音量,撩拨他的触觉,但他还是无法清楚辨别那究竟是什么味道。 “而且……我还听到议员要校长小心,好像有人要对他不利……”之前他们曾在另一旁开会,虽然音量很小,但她还是隐约听到了一些。 “是吗?”他望着她,黑眸里闪过若有所思的光芒,脑海里想的并不是她话里所提到的内容,而是她身上的淡香。 “当然,我那时候……呃……怎么了?”正要发表长篇大论的恩卉,猛一抬头时,讶然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看。 风曜慢慢地靠近,火炬般的黑眸注视着她精致的五官,男性的呼吸逐步逼近,吹拂在她的肌肤上。 恩卉的心口一热,粉脸烫红,像是被催眠了一般,无法转开视线。 气氛莫名的有些暧昧,属於他的呼吸与气息,充盈着她的感官,那是一种陌生的感觉,教她不知如何是好。 他的呼吸越来越近,那灼热的气息,逐渐逼近她的唇瓣…… 突地,手机铃声响起,打破那暖昧的氛围,让两人猛一回神。 风曜脸不红气不喘,勾唇一笑,随即伸手过来。先是亲昵的揉乱她的发,才接起电话,动作流畅,没有半分迟缓。 见他照惯例直接到阳台上讲电话。恩卉仍是愣在原地,小脸上的红云未退,温度也仍旧烧烫着她的额。 刚才……他是想吻她?还是想咬她?还是……他根本就没想要做什么,是她自己想太多?! 一想到她刚才差一点点……真的只是差一点点,她就要闭上她的眼睛…… 恩卉羞得无地自容,还好没这么做,要不然.若是变成了“花痴”一枚,她不当场从校舍阳台跳下去才怪。 “天啊……”小睑埋在掌心里,恩卉发出懊恼的呻吟,她不敢面对他,一想起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她就忍不住想躲进被窝,羞窘的大叫。 “你在做什么?”风曜讲完电话回来后,看到她的小脑袋已经快埋进地板里,他双手交叠在胸前.由上往下俯视她那头如黑瀑般的长发。 恩卉的心情还没调适好,压根儿没脸见他,於是她站起身,小脑袋保持九十度的角度往下,脚跟儿一转,轻易的绕过他往浴室走去。 “我去帮你洗厕所好了…………”恩卉想找藉口离开客厅。 只可惜,风曜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从容漫步着,跟着她到了浴室门口,动作间,他能看到她红透的耳根儿,令他十分好奇她脸上的红云又会是多么诱人。 “怎么了?”风曜明知故问。 “没事。”恩卉仍是背对着他,连头都不敢转过去。 “到底怎么了?”风曜踏进浴室.故意让她不知所措。 他才一进浴室,目的就已达成,原本就不大的空间,因为两个人都挤在里头,开始让恩卉觉得呼吸困难…… “你快点出去,我要准备洗厕所了。”恩卉十万火急的赶人,一手按在水龙头的开关上,一副要放狗咬人的模样。 风曜没有理会她的小小威胁,又往前踏了一步。 “你、你、你不要过来……”恩卉大惊失色,俏脸发白,没来由的…阵慌乱,那表情像是他想非礼她一样。 她的表情,教他俊脸微儘,下颚的肌肉隐隐抽动着。 敢情她是怕他?! 这个认知,让风曜心里颇不舒坦。 大家都怕他,没关系,他不在乎。也无所谓! 但是,不能是她! 在她曾经交予他那样的信任后,她不该怕他,况且、他也不要她怕他! 於是,他又继续往前,恩卉则是满脸通红的连退好几步,直到被他逼到墙边,他灼热的气息又再一次喷拂在她脸上。 “恩卉……”他倾低了身子,嘴角一勾,黑瞳深黯,哑声开口。 “不要叫我、不要叫我……我还是回家好了……”恩卉胡乱说道,看也不敢看他一眼,急忙的就要侧身离去。 她的动作惹毛了他,他一把拉住她,却没注意到她的手还停留在水龙头的开关他才扯住她的手,莲蓬头里的水就哗啦哗啦的喷出来,没几秒钟的工夫,两个人都已经呈现湿答答的狼狈模样。 水很冷,但却浇不熄恩卉因发窘而变红的耳根……她的运气真差,老是在他面前做出一些很没大脑的事,她好希望这些水淹死她噢…… 这场突发状况,并没有让风曜脸色有所改变,那双黑玉似的眸子,仍旧默默望着她。 他伸手关掉水龙头的水,看着她湿漉漉的头发不断滴着水,瞧来可怜兮兮的模样,像只小落水狗? “你怕我?”他拿了一条毛巾罩在她的发上,眸色深浓的锁着她。 恩卉先是点点头,后来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拼命摇头。 “到底是怕,还是不怕?”风曜紧追不舍的问着.就是要得到她的答案。 “我不怕你啦……”恩卉委屈的说道,拿毛巾抹去头上大颗小颗的水珠,露出无辜的表情。 “可是……我又很怕你……”她出不知道究竟是哪一种情绪。 她的答案再加上她表情显露出的困扰,轻易的抚平风曜的焦躁,深沉的黑眸,不自觉变得柔和。 她不是怕他,她是……有点喜欢他,所以不知所措,所以想避开他。 很好,他喜欢这个发现。 “你……在笑?”恩卉有些讶异,竟然看到他“近似”微笑的表情。 “怎么?我颜面神经失调吗?不然为什么不会笑?”风曜难得好心情的回问,在如此尴尬的情况下,却能维持着惬意的悠闲。 “天啊,你会说笑话耶!”恩卉怔愣的忘了羞赧, 大大的眼睛直望着他瞧。 “是啊,还是你教我的。”她的表情让他感到有趣,严峻的脸孔不再,他俯下俊脸,在她耳边轻语。 这句话,风曜说得脸不红、气不喘,恩卉却是听得满脸通红,只因为他语气里有着莫名的亲昵。 “我、我没教你什么……”恩卉连忙摆手。“当老师的人是你耶!” “可是我不想当你的老师……”风曜黑眸一眯.大掌滑到她的小脸上,长指轻捏那惹人怜爱的下巴.微微一笑,眸光深浓。 不想当老师?呃……那要当什么? 一句话在恩卉的舌尖滚啊滚的,但她硬是咬住舌头,没让那句话溜出口。 她的心里很矛盾,明明她立定志向要“追他”.但只要他稍微“逼近”安全范围内,她就会心慌意乱。 她不习惯那种惊慌失措的感觉,下意识的想要逃避,再也提不起“追他”的冲动,甚至想找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她忙到没有时间谈恋爱,甚至不知道什么叫“恋爱”,如今难得出现一个让她有好感的男人,她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该怎么处理心中的慌乱。 突地,一只大掌伸来,接过她手中的毛巾,温柔的拭乾她的头发,低沉醇厚的声音,隔着毛巾传入她耳里。 “恩卉。”风曜望着她,黑眸闪烁。他的额抵着她的,湿发落在她的粉颊上,有些刺刺痒痒的酥麻感。 那灼热外放的眼神,让恩卉只能愣愣地望着他,猜测着他是否又要说些惊天动地的话。 果不其然,他一句话丢来,差点就吓死她。 “我、要、你。”他以霸道的口吻宣布。 恩卉的眸瞬间瞠大,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强健的臂膀突然搂紧她的腰,将她带进他热烫的胸膛。 他不会真的要…… 脑中的思绪还在流转间,他热烫的唇就已经熨上她的。 惊慌的情绪陡然中断,红嫩的唇瓣被男性的薄唇紧紧封缄,脑中的疑问连同她急促的喘息,全被吞人他的口中。 天啊…… 他真的吻了她?!恩卉被吓坏了。 那个吻来得突然,来得猛烈,差点就将她的魂儿吻飞。 “你怎么可以吻我?”她捂住自己的唇,疑问的话就这么出了口。“你是老师耶!” 风曜耸了耸肩,一脸满足,神色自若的接受指责,黑眸直视着她,俊脸上找不到半点愧疚。 “我说了,我不想当你的老师,这一点,你明明就知道却还要装傻……”黑眸在她通红的脸上绕了一圈,紧抿的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软化他原有的严肃。 “够了!”恩卉脸颊发烫,连忙冲上前,用小手捣住他的嘴,就怕他说出更惊世骇俗的话来。 风曜拿开恩卉的小手,紧紧握在掌中,将额头抵在她的额际上,气息吹拂过她湿润的长发与前额,带来冷热交替的酥麻快感,令她颤抖不已。 “不喜欢我的吻吗?”他靠在她的耳边,慎重的开口问道。” “我……”恩卉无法回答,羞得只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她努力回想刚才的情节,他吻上她时,她因为惊骇而有推阻的动作,但是……那并没有维持太久的时间。 她很不想承认这个事实,因为她甚至还羞怯的伸出手臂,悄悄圈住他的颈项,生涩的回应他的吻~~天啊,她的小脸又要烧红了。 她赶忙垂下头来,红唇忍不住往上弯,一想起刚才的画面,心里是又暖又甜。 虽然他的吻来得很霸道,虽然他的行径很恶劣,但是…… 她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喜欢。 不只喜欢那个吻.还喜欢在他冷酷的外表下,偶尔流露出的温柔。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已经开始习惯那双吓人的黑眸,还有那冷酷的脸色…… “哈啾……”恩卉不文雅的打了个喷嚏。 “糟糕,有人要感冒了。”风曜才开口,属於男人的高大体魄已经将她完全抱住,佣懒的男性嗓音里,带着少有的笑意,热烫的唇舌轻扫过她的耳际。“看样子这身湿衣服得换下来才可以。” 下一秒,他脸不红气不喘、轻而易举的将她扛起后就往浴室外头走,吓得她惊呼连连。 一句话,把恩卉满脑子的诗情画意给吓跑,他才刚抱她到沙发上,她赶忙震惊的推开他。 “不、不用了,我、我、我要先回家了,不、不用换衣服了。”恩卉感到有些意外,她只是稍微用力就挣脱了他的箝制.看来他似乎也没有想要束缚她的意思。 “瞧你,都快吓死了。”风曜轻抚着下巴,打量着她惨白的表情,似乎觉得很有趣。 “我跟你玩玩笑的。”他摇了摇头,那双黑眸仍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他不是什么急色鬼,也不是什么大色狼,更没有染指小女孩的坏念头,虽然,他刚才的确忍不住,但,也仅只是那样,他不会太超过。 他喜欢她,这是浮上他心头的想法。 他想留下她,也因为如此,所以他不想吓坏她。 不讳言,他想要她。 只要是男人,都很难抵挡像她那样无辜的眼神,湿透的衣服显露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证实她已不是个小女孩。 但是,他更不想吓跑她。 “恩卉……”风曜双手握住她的肩,再度低头将他的额头抵住她的额际,他真的很不喜欢她眸中的惊骇。 “我不会伤害你:永远~~永远都不会。”风曜弯着浅笑开口,语气却有着宣誓般的认真。 低沉的声音传人耳中,恩卉的心神一震,胸口浮现一股温暖。 “除非你点头,除非你开口,不然,我不会动你分毫,再一次给了她承诺,要她安心。 “风曜……”恩卉的心中闪过惊讶与难以置信。各种情绪交杂,没想到他会尊重她的决定,只不过……刚才那个吻,又是怎么回事? 像是能听出她心里的独白,风曜又开口了。 “不过……”他的长指停在刚被他热吻过的红唇上来回轻抚,带来另一种令人酥麻的感受。 “这里并不是你的管辖范围,这里是……我的。”他再次霸道的宣布,唇边有着十分笃定的笑容。 “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拒绝。”他端起她的下颚,锁住那双因为感动而迷茫的双眼。 恩卉的脸再度染上红晕,他的笑容让她觉得心虚,那像是能洞悉她内心深处的秘密,又像是猎人看着猎物的神情,知道她已经无处可逃。知道就算她说出拒绝,也是有口无心,欲拒还迎…… “我真的该回家了?”恩卉挣脱他的拥抱,回头去收拾自己的东西,想要早些逃出这个让她无所适从的地方。 “我去拿个东西,你等我一下。”风曜也不再逗她,准备回房拿件薄外套让她保暖,这一身湿漉漉的出门,不感冒才怪。 只是.恩卉逃得飞快,他前脚才刚踩进卧室,她就火速逃出他家大门。 “这丫头!”风曜手里才拿到外套,耳边就传来关门声,紧抿的红唇,再度勾起了笑意。 看样子,刚才的吻真的吓到她了,竟然让她夹着尾巴.像火烧屁股似地夺门而出。 他拿手里里的衣服,想着她曲线毕露的模样 不行,她不能让她穿着那身湿衣服回家,想到捷运里的男人会色眯眯的直盯着那嫩豆腐瞧,他就满心不悦。 他拿起钥匙,加快脚步,试图拦下急奔而出的恩卉。 动作间,他的嘴角带着一抹满足的微笑,那笑容久久不散,挂在他的唇角,也爬上了他的眉梢。 第四章 都已经离开他的屋子了,恩卉脸上的温度还是降下来。 天啊!他的唇好热。他的胸膛好宽阔,他的手臂好有力,他的一切……似乎都超乎她的预料。 而让她更惊讶的是当他灼热的唇贴着她,灵活的舍窜入她口中的时候,她竟微微的轻启红唇,羞怯地与他纠缠…… 她用小手捂住脸,用着泛寒的手心想冷却火热的脸颊,试图降低自己的温度。 她皱起眉头,暗骂自个儿,好不容易离开了他的屋子,脑子里却还萦绕着他的身影.莫非对他动心了? 甜美的笑容瞬间微僵。 “不行、不行,我得赶紧回家洗个澡清醒一下才好……”恩卉喃喃自语说道。 谁知才要加快脚步时,几个人影却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小姐,我们最近手头紧了点,你识相点把皮包交出来,要不然……”其中一个为首的男人,一开始就撂下狠话,摆明了要抢劫。 恩卉心里一凉,没想到因为急着逃走而走小巷,反而遇到这些人。 眼看自己走人这偏僻的巷道,同边也没太多人家,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看来只能把皮包交出去,保住性命才是上策。 “好,好,我把钱给你们……”恩卉在几秒钟内就做了决定,才要掏出皮包,又听到其中一人的语气带着抹兴奋。 “喂,你们看到没,这女人的身材……啧啧啧……”男人的一双黑眸,转眼变得晶亮,一瞬也不舜地直盯着她瞧,不消多说,她就能感觉他眼神流露出的污秽。 恩卉在心中暗自叫苦,诧异且慌乱地想退开,身躯因为惊慌而轻颤着。 看着眼前三个人高马大的男人逼近她,要是他们存心想伤害她,即使她大喊,在这个僻静的小巷,互不会有人来救她。 “瞧瞧这白嫩的皮肤……”下一秒,一个猴急的男人已经伸手朝她抓来,直接握住她的手臂。 “啊……放手!”恩卉惊骇地往后退,但他却不肯放手,她的眼里迅速凝聚泪水,感到惊慌而恐惧。 “救命……”她大惊失色,扯开喉咙大喊。 谁知男人反手一巴掌朝她打来,让她头晕眼花,口角还渗出些许血丝,眼前的景况让她慌乱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巷弄太过偏僻,她的大喊被寂静淹没,绝望包围了她.让她几乎要窒息……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慢条斯理却隐约带有愤怒情绪的嗓音,出现在几人身后。 “别哭,我说过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一个巨大的阴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巷弄的另一头,锐利的视线从阴暗处射来,笔直的看着她。 在瞧见她嘴角的血迹时,他的黑眸透出了浓浓的杀气。 这些人真该死:竟然敢伤了她?! 恩卉盈满惊慌泪水的湿润双眸,隐约看见了那个男人。 那是、那是风曜吗? 那个声音听来十分熟悉,虽然面无表情,但却有某种令人震慑害怕的力量,而从他眼中射出的杀气,是她未曾见过且陌生的。 但他的出现让她感动,当那三人都还怔愣在原地时,她挣脱了他们的箝制,几乎是用飞奔的速度扑进他的怀里。 她的热情并没有让风曜的脸色好转,反而更加沉郁,只因她的热情,全是被这些人给吓坏的。 他脸上冷漠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令人不寒而粟的危险笑容。 三个男人对视一眼,仗势着人多,不打退堂鼓,还把坏念头动到风曜身上。 “你也把钱交出来。”其中一人大声喊道,有替自己壮胆的感觉。 风曜冷哼一声,像是他说了一句最荒谬的笑话。 “有本事,自己来拿。”风曜的黑眸扫视那个男子,严酷的神色浮现,把这几个字咬牙切齿的进出齿缝。 “你在一旁等我。”风曜的嗓音转为温柔,安抚着已经吓坏的恩卉。 只可惜,那个男人表情狰狞,为了钱决定豁出去。 “好,我们一起上!”其中一个男人大喊,气焰格外嚣张,打算用人海战术,好好教训一下风曜。 三个男人突然涌上,让恩卉紧张得几乎要尖叫,一颗心提到喉咙,还来不及开口叫风曜小心,他高大的身躯随即如闪电般挪移.轻躲过其中一人的偷袭,接着,他以单手轻易扣住另一人击来的拳头,手腕轻轻一翻,借力使力,接着“嘎答”一声,轻易扭断了那人的手。 恩卉捂住唇,惊诧着风曜的好身手,但还有另一人正在他的身后准备突袭。 风曜回头给了她一个微笑。 “小心!”她心急的提醒,害怕风曜会因此而受伤,担心得直冒冷汗。 只见风曜头也没回,只是稳住下盘,左腿一个侧踢,夹带强劲的力道,正巧踢中那人的胸口,那人随即横飞出去,瘫倒在地,低声呻吟着。 而另一个藉机又要再次偷袭的歹徒,也被直接击中胸口,痛得直不起身。 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情势大逆转,三个图谋不轨的男人,突然都倒在地上哀号。 这个转变,教恩卉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个代理导师的身手……未免也太好了?! 风曜没再继续追打他们,在他的眼里,他们不值得任何关注,虽然,他的确很想再给他们一些“更有力”的教训,却因为瞧见恩卉眼里的惊诧而收敛了手劲。 他实在不应该随便显露他的身手,但是没办法,他真的太生气了。 一想到这些人竟然敢打恩卉的主意,他完全失控.三两下便收拾了他们。 “你没事吧?”风曜来到她的身边,低头轻吻着她的发。 “我、我没有,你呢?你还好吧?”恩卉听见他的声音,开口焦急的询问,小手在他高大的身上摸索,担心那些坏人打伤了他。 风曜的黑眸揉进一抹情绪,那是因为她的态度而有的明显波动,不管是她的表情、还是她关心的话语,都让那双黑眸里的目光,一瞬间变得格外明亮。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哪里受伤了?”恩卉见他久久不语,一颗心又开始慌张起来,小手更是不停的摸索着,深怕遗漏他身上的伤口。 只怪小巷里灯光太暗,她根本看不清他的身上到底有没有伤痕,只见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我们快去医院检查,我不要你出事,我不要你出事……”恩卉慌慌张张的拉了他的手就要走。 一句话,教风曜的心一震,如同惊雷闪过,击碎了他心中某种坚硬的桎梏。 恩卉急忙移动脚步,但却没能成功的拉走风曜,反倒因为太过匆促,让她整个人弹回他的身边。 恩卉更急了,眼中尽是慌乱的泪水。 他受伤了吗?不能走路了吗?为什么他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对劲呢? “你哪里痛?你说话呀,不要吓我……”都是为了救她,他才会受伤,恩卉好自责,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看着她不停落下的泪水,一滴一滴地几乎要滴穿风曜的理智他低吼一声,用力将她拉人怀中,拥抱她纤细的娇躯。 “我没事,你别哭……”风曜终於开口,冷硬的语气里,夹带着波动的情绪。 “真的吗?”恩卉不相信,因为他的异常反应,让她无法放心。 “我们去医院检查看看,要不然……”他的身躯比平常紧绷,像是在强力压抑着什么。 如果不是疼痛的话,那他怎么会看起来如此难受呢? “傻瓜,要上医院的人不是我。”风曜紧拥着她,薄唇上缓慢浮现一抹温柔的弧度,语气里有着宠溺,也有着淡淡的暖意。 原来,这就是被人关心的感觉。 原来,这就是被人在乎的感觉。 一直以来,他的勇敢,在严厉的训练下,似乎已成为理所当然的事,旁人也总是因为恐惧他而对他毕恭毕敬,从来没有人会因为他疼痛而流泪.但是恩卉……却为了他而紧张得直掉泪。 虽然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却轻易的敲开他总是紧闭的心门,她的态度和言语,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在乎他! 在乎他的人,是在乎他的安全,而不是在乎他的身手! 欣喜的情绪来势汹汹,却也夹杂着浓浓的心疼,只因为她的泪逐渐浸湿他的胸口,再一次湿了他的衣。 “天啊,你别哭了,要不然,别说你会感冒,连我也要因为你的泪水吹风而受凉了。”风曜拿起刚才丢在旁的外衣,轻轻的披在她肩上。 他的心,未曾像这一刻如此柔软过。 曾经硬如钢铁的一颗心,竞为她的几句话而融化.而且是心甘情愿的,几乎想融入她的骨血里。 “可是……”恩卉抬起头来,想看看他脸上的表情,是否真如他所说的没事。 但,她的红唇才张开,热吻又迎上来,那灵活灼热的舌乘机滑人,所有的情绪都在他的唇舌中宣泄而出。 心情有了波动,他的吻也来得格外霸道与激情,甚至揉进一抹为她疯狂的激烈放肆。 恩卉挣脱不开他的束缚,只能在他的攻势下束手就擒,再次为他的吻而虚软。 刚才的景象让她心慌,她似乎也想藉由这个吻,来安抚她慌乱的情绪,只想倚靠他,感觉他,甘愿全身都被他灼热的体温熨烫着,以祛除那发自内心的恐惧。 因为她,不想失去他。 这个念头,在危急的那一刻,竟强烈的浮现在脑海。 在这场有惊无险的慌乱里,恩卉被吓坏了,但是也让两颗心贴得更紧。再也不想分开。 陪她回到家门口,风曜不忘注意着恩卉的神色,看着她依旧一脸惨白,让他放心不下。 “怎么了?”他的手握住她的手臂,心疼的安抚着。 “没事了,以后我都送你回家,不会有事的,别怕。”风曜深邃温和的眸子注视着她,伸出黝黑有力的手,将她粉颊旁的发丝,亲昵的勾回耳后。 恩卉轻咬下唇,看着站在她身前的他,回想起刚才的情况。 其实,她已经不怕了,她只是觉得疑惑。 小巷里的灯光不明,让她所熟悉的风曜消失,他的容貌与气质在那一瞬间变得陌生,像是成了另一个她不认识的男人。 她讶然发现,除了知道他是她的代理导师外,她对他似乎一无所知.无论是他的家庭,还是他之前的工作,或是以后的打算。 在某种层面上来说,她对他的认识其实少得可怜,少得让她有些慌,让她的心里不太踏实。 她突然察觉到对他的依赖与眷恋,却也在这个时候,察觉到他计她似乎有所隐瞒……她不知道该如何去调适眼前这让人矛盾的一切。 “为什么不说话?”风曜的手轻抚她的发,黑眸盯着她,而后在她的额上印下轻柔的一吻。 “我不知道你的身手这么好。”恩卉终於开口.表情带着些疑惑。 “你觉得太好?”风曜挑层。“还是你比较希望,我是刚才被打趴在地上的那一个?” “当然不是。”恩卉猛摇头。“我只是觉得……”不对劲。 大手揉了揉她的发,风曜察觉到她的紧张,也知道自己让她起疑心了。 他暗咒了几声,气自己怎么会一牵涉到恩卉就沉不住气。 “我其实学过跆拳道,还是黑带九段的高手,看到你差点被欺负,所以……下手重了点。” 风曜简单交代。 “黑、黑带?九段?”恩卉惊讶的微张嘴,眼儿眨啊眨,那应该是……很厉害的那一种吧? “是不是吓到你了?”风曜露出迷人的微笑,打量着她,看着她因惊讶而让眸中的惊慌淡去,他感到欣慰了些。 恩卉微微点头,在黑夜里听见拳头撞击在人体上的声音,已让她目瞪口呆,更别说看到人是横着飞出去……她实在没有那么好的胆识。 “我只是为了保护你。”风曜再度重申,他不要她怕他,因为那不是他出手的目的。 “我知道。”恩卉点头,只是她的心里仍有些不踏实。 “为什么当警车远远出现的时候,你就想走人?”他们报了警,让警察处理那三个想要拦路抢劫的人。 “我把他们打了个半死,这叫动用私刑,若遇上警察,我也会有事。”风曜说得头头是道。 “可是我们是自卫……”恩卉急忙开口。 “难道你不觉得我们根本不像受害者,反倒比较像加害人?”风曜好整以暇的问道,知道这句话就能堵住她所有的疑问。 “这倒是真的……”想起那三个人才出手,就被打个个落花流水,如果警察来查看,必定会觉得他们下手太重,而风曜也会惹上麻烦。 风曜眯起黑眸,沉思了一会儿,为防她对他还有疑惑,索性再下险棋。 “还是,我回去配合警察办案好了……”话毕,他就要走回头,但马上被恩卉拉住了手。 “别去。”恩卉赶忙阻止。“你说得有道理,还是别去好了,我不希望你为了我惹上什么麻烦。” 风曜伸出手,将她环抱在身前,握在恩卉腰上的手,又紧了一些。 “你担心我?”风曜看着她,黑眸深不可测。 “当然。”恩卉肯定的点头,再度见到他唇边满意的笑容时,她的脸不自觉浮起红潮。 “笑什么?!”恩卉羞赧的推了他一下,粉脸轰地红了起来。 “感动。”风曜据实以告。 “感动?”这人说话真简略,她无法明白是什么意思。 “从我有记忆以来,没有人关心过我。”风曜状,以无谓的耸了耸肩,黑眸深处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落寞。 一句话,教恩卉的心好难过,小脸皱了起来,脸上充满凝重的表情,用双手紧握住他坚实的双臂。 她仰头盯着他瞧,视线滑过他俊朗的眉目,下一秒,便伸手轻轻抚摸他的脸,掌心温热,触感柔滑软嫩,让人的心也跟着柔软。 “以后有我,我会关心你的。”恩卉柔嫩的红唇弯起一个美丽的笑容,充满毫不掩饰的情意。 虽然,她还是不懂他,还是不了解他,但是,她不想管了。 她在乎的人是他,喜欢的人是他,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了解彼此,她并不急於一时。 一句话,如同一道暖流,热烫的液体穿透心上的冰层,流进风曜心底那处不曾有人触摸的角落,彻底融化了他的心。 “恩卉……”情绪太过激动,黑眸中的眸光转为深情,纵使极力压抑,风曜还是忍不住伸出手,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揉着她的发丝。 风曜抱得很紧,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空隙,她甚至可以听到狂乱的心跳声,却分不清那是谁的心跳。 从细微的动作里,就能知道他是多么激动,这一点让恩卉觉得心酸。 难道,真的没人关心过他? 要不然,她的一句话怎么就能让他几近失控的紧拥…… “风曜……” 恩卉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听见大门内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啊!是老妈! “放、放开,快点放开我……”恩卉七手八脚的想要推开他,不打算让老妈看见她跟男人在门口表演亲热的戏码。 只可惜,风曜拒绝理会。 “我不。”浓灼的呼吸伴随低哑的拒绝,他将她娇小的身子抱得更紧,不让她有机会挣脱。 然后,大门霍地被拉开。 “是不是又丢了钥匙.要不然怎么半天都不进去……呃?”沈母手里还拿着锅铲,本来打算帮粗线条的女儿开门,却不料在门口看见如此“香艳”的场面。 “妈……”看见母亲挑起了眉头,恩卉差点没把脸埋进风曜的怀里去。 “伯母。”风曜很有礼貌的点了点头,双手却没有松开的打算。 “你好。你是?”沈母好奇的在相拥的两人问看了看。 “我叫风曜,是恩卉的男朋友。”他沉声说道,将视线挪移到恩卉的脸上,态度很肯定,充满霸道的宣示意味,像是急着宣示主权。 恩卉纤细的身子一僵,只敢看他一眼,又迅速的移开视线,不敢迎视那热烫的注目。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这么莫名其妙的被“定”下来,恩卉不但不觉得生气,反倒……反倒觉得心上暖暖热热的,就像是在冬天里喝了一口热拿铁,有着舒服的暖意,暖了她的人、她的心。 “男、朋、友?”沈母的眉头挑得更高,看了女儿一眼,像是无言的问道,什么时候交了男朋友?!竟然没有告知? 恩卉轻咬着唇,一脸不知该怎么解释的神情。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语气也无奈至极。 “很、好!”沈母无法被女儿的话说服,看了女儿一眼,将视线定在风曜的脸上,决定把事情全盘弄清楚。 “进来吃饭。”她可有一堆问题要问他。 “妈……”恩卉的回应是—声挫败的呻吟,知道老妈今晚要来个大拷问了。 老妈一定会吓跑风曜的!一定会的! 不,她不要风曜被吓跑,她很喜欢风曜的…… 只是,没想到,当事人却应允得很爽快。 “好。”风曜没有任何考虑,他知道他需要给一个解释。 沈母的眼里.总算流露出一丝赞赏。 “请进。”沈母让出一条路,示意他里面坐。 “打扰了。”风曜揽住恩卉的腰,在她惊诧的眼神里进入沈家。 为了恩卉.就算水里来、火里去他都愿意,更何况只是一场小小的拷问会,他一定会让沈母安心的将恩卉交到他的手中。 一定会! 第五章 按照往例,恩卉一早就到了校长办公室,不过今天她精神振奋,笑容满面,连眼角都蕴含着幸福的感觉。 只要一想到昨晚老妈审视风曜的表情,由严厉逐渐转为柔和,到最后的充满信任时,她的心情就乐到不行。 其实,她也不是不知道老妈的担忧。 在她国小的时候,父亲因病去世,留下大笔向人借贷的医药费,全是老妈一肩担起,外加她的学费支出,老妈的辛苦可想而知。 含辛茹苦将她养大,当然会担心接下来要照顾她的男人,能不能担得起这个重责大任。 她很高兴风曜通过了母亲那一关,得到母亲的首肯后,她的心情也踏实许多。 她轻哼着歌,做着校长室的例行工作,就是帮校长整理信件与资料.首先就是直接剔除一些广告信件,省去校长开信的时间。 恩卉连续拆开三封广告信之后,习惯性的又拆了另一封,看似极为平常的信,但一拆开,她就吓了一跳。 好好的校长不做,你硬是要挡人财路! 奉劝你走路一定要小心,说不定会有不长眼的车撞过来,那可能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你也要叫你的老婆小孩们,千万要注意门窗,以防宵小入侵,危及生命。 这是一封没有署名的恐吓信,而且,是冲着校长来的! 恩卉随即想到之前偷听到的对话,莫非真的是因为校长要选议长,有人心生不满? 她手里紧掐着这封信,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虽然说这不关她的事,但……攸关人命,还是教她觉得不安。 她手忙脚乱的收拾其他东西,再也无法心平气和工作,她得找个人好好商量才行…… 当她这么想时,风曜的影子随即跳出她的脑海。 她察看了下时间,发现他也快下课了,於是她想也没想的,直接往教职员办公室冲去。 风曜还没走进教职员办公室,远远地就看到恩卉在门边等他,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恩卉就朝他奔来,握住他的手,大剌刺地在校园里狂奔起来。 风曜感到有些意外,没料到会受到她这么“热烈”的欢迎。 跑了好一会儿,终於到了校园安静的一角,恩卉气喘吁吁的,小手放在胸口想抚平急喘的气息,整张小脸惨白不已,反观风曜则气息平稳,大气也没喘一下。 “什么事让你急成这样?”风曜大手抚上她的背,一下、一下,平稳的拍着。 “大、大……大事不好了。”恩卉一边喘着,用小手反握住他的手,从口袋里掏出已经变形的信封。“你看。” 风曜原本泰然自若的神情,在看完内文后,逐渐转为凝重,甚至还有恩卉所不能理解的疑惑。 是谁? 除了他要校长的命之外,还有谁也在打这个主意? 组织既然派了他来处理这件事,就不会再派第二个人过来,那这个王校长,是不是又碍着谁的路? “这是今天早上收到的?”风曜开口询问,仔细查看信封的外包装,没有寄件人,信封与内文都是用印表机列印出来,甚至上头也没有邮戳? 这就证明了,这封信是亲自送来,只是…… 歹徒是亲自送来?还是随机交给谁转交? “嗯,我今早整理信件时发现的。”恩卉看着他脸上专注的神情,觉得两人的距离又被拉距开来。 他处理事情过於专注的态度,总让人坐立难安,非但看不出任何情绪,甚至还高深莫测。 那种……让人心慌的感觉又出现了。 “最近校长室里,有什么奇怪的人出现?还是有什么特别的事吗?”风曜不停翻转着那封信,似乎要从那两张纸里看出什么线索。 恩卉咬唇沉思,脑海里想的不是校长室里曾发生的事,而是想不通他何来的沉稳可以处理这等威胁恐吓的事。 “想到了吗?”风曜看了她一眼,知道自己又露了馅。 这情形几乎不曾发生过,但在恩卉的身边却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只因他在恩卉的身边时,感觉到放松,感觉到信任,自然而然的就会忘了警戒。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如果他要继续维持两人的关系,那就必须武装自己才行。 他不想在恩卉还没完全接受他之前,就被他的职业给吓跑了。 “怎么了?”他脸色转柔。“是不是我太紧张吓到你了?” 恩卉摇摇头。 她一点都不觉得他紧张,老实说,她觉得他实在太过沉稳了…… “想到了什么没有?”风曜笑了笑,拍拍她的脸,有着安抚的意味。 “之前有几个议员到校长室时,好像谈到有人要对校长不利,听说是因为校长不同意一些土地开发案,还说,如果他当上议长,就不会允许过度破坏的行为与决策……”恩卉偏头仔细的想了想。“一定是挡人财路了。” 风曜点了点头,恩卉的话正巧印证组织交代任务时所提到的内容。 虽然当时组织并没有明确交代原由。只是大致谈及委托任务的人不希望一开始就危及人命安全.所以想以另一种方式叫校长别出来选议长。 但料想一定有另一个有着财务利害关系的人.迫切的想用另一种更直接的方法解决掉王校长这个麻烦。 “恩卉,把校长室的兼职辞掉。”风曜语气慎重的开口。 “为什么?”思卉不懂。 “有些人会狗急跳墙,我怕歹徒会不小心伤了你。”他不愿意让她受到丝毫伤害。 只因为在这段期间里,他已经查出校长的家人都在国外,至於写那封恐吓信的人,似乎还不清楚状况,所以才试图用他的家人威胁他。 一旦歹徒知道这件事,极有可能将威吓的对象转嫁成校长身边的人,进而达成恐吓效果,而恩卉就是其中一个。 “不会啦,我只是去打工不会有事的。而且,我也想帮校长注意看看事情的发展。”恩卉摇头拒绝他的提议。 这些日子的相处,她感觉校长是个尽心尽力的人,不政在校务上负责,还为学生争取了不少福利,对於这样的校长,她无法袖手旁观。 风曜看着她的表情,知道动摇不了她的决定,但他就是怕她这种个性,会不小心害了她自己。 “你自己一定要小心。”风曜语重心长,知道再说什么也没用了。 “我会帮你注意情况,你那边若有什么事都要记得跟我说。”这下,倒是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要求她得报告校长室的大小事务。 风曜又絮絮叨叨的交代了一些事,表情慎重得像是有危险的人是她。 有了他的关心,那种不安定的感觉又逐渐被他的关爱驱离,恩卉告诉自己,应该是她多想了。 没事,一切都会没事的。 只可惜,恩卉错了。 事情不但发生了,而且还发生得很突然,就在收到恐吓信的隔天,风曜临时有事请假没来学校,她才走出校门,就被两个人拦住了去路。 光天化日之下.这威胁来得令人寒粟,狂妄得教人发指。 “你们要……”恩卉还没说完,她的膝盖就被人从身后撞了一下,双脚一转,随即跌倒在地,还因此磨破了皮。 “你就是在校长室工作的学生?很得校长宠爱的那一个?”年纪约莫三十上下的男人,满口槟榔渣,轻蔑的睨了她一眼。 恩卉没有开口回答,只是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男人,并藉机记住两人的长相。 “你哑巴啊!”男人的问话没有得到回应,脸色难看至极,低头擒住她的手,毫不留情的反手一扭。 “痛……”火辣辣的疼痛从手腕处往上直窜.恩卉疼得全身无力,只能跪倒在地。 这三人不寻常的行为,引起一些路人的注意,开始有人在远处指指点点,像是在考虑要不要伸出援手。 男人自然也注毫意路人的反应,两人彼此了个眼色,像是在提醒该收手了。 “知道痛就好。”男人冷哼一声,随即将手放开。 恩卉握住差点被扭断的手腕,疼得脸色发白。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很意外他们竟然会轻易就罢手。 “告诉姓王的,我能逮到你,就能逮到他,该怎么做他自己知道,不要把自己的命给赔上,不然就不值得了。”男人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后,大摇大摆的离开。 恩卉艰难的爬起身,膝盖与手腕处都传来剧痛,没想到真被风曜猜中,这些人竟然拿她开刀。 她知道,这只是警告,嚣张的警告。 不但在大白天行凶,还在校门口动粗,看来他们根本不在乎被人知道身份,他们用最直接的方式警告校长,若再不配合,就会有更严重的事情发生。 恩卉冷汗直淌,背脊僵硬。面对着即将要引爆的炸弹,她不知道该怎么拆除。 风曜! 这个名字再一次直接跳进她的脑海中。 恩卉的眼眶发烫,胸口灼痛。 在面对危机的这一刻,她好想念风曜,好想直接扑进一的怀里,只有在一的怀中,她才能感到安心。 她随即拨了通电话,却直接转进语音信箱,她不气馁的又试了几次,却仍是同样的结果,最后也只能放弃,无言的问着自己。 风曜,你在哪里…… 失魂落魄的走到家门口,没有听到熟悉的炒菜声,恩卉慢半拍的想起,今天老妈跟邻居王嫂。还有几个跳土风舞的好友,一起到宜兰冬山河游玩。 这还是她强力推荐老妈去走一走,不要老是闷在家里。 现在她手疼.脚也疼,艰难的从包包里拿出钥匙,动作虽小却仍扯拉着被扭伤的手腕,小脸全皱成了一团。 进了屋,把自已摔进沙发里,环视者周围,心里莫名觉得空虚。 一整天都没见到风曜,打电话也总是转进语音信箱,也没接到他的来电,像是突然从人间蒸发一样,教她很不习惯。 这些日子以来,已经习惯有他守在她的身边,偶尔一通电话,偶尔一起并肩回家,谈天说地,聊工作聊政治,她的生话已经融入了他,缺他不可。 而他呢? 她今天没有在他身边,他有想她吗? 好闷哪,闷到没有心情准备东西吃,只是坐着发怔,任时闯一分一秒的流逝。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愣了一下,赶忙接起电话。 “风曜……” 恩卉激动的喊着他的名字,喉咙急速涌上一股酸楚。 风曜怔了怔,随即听出她的哽咽。 “怎么了?”浓眉蹙了起来。 恩卉的负面情绪全涌了上来,眸间瞬时涌上水雾,才正要说话,风曜又开口。 “开门,先来开门。”他语气急迫。 “呃?”恩卉愣了一下.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过了一会,她了解他话中的意思后,心情豁然开朗,但仍问得小心翼翼,怕语气流露出太多喜悦。“你在门口?” “对。”风曜一忙完手边的事,就直奔恩卉身边,一天没见到他,他全身都不对劲了。 心头涌上狂喜,让恩卉忘记挂掉电话,握着手机就直冲门口,一把拉开木门,果然看到想念的他就站在门边,目光灼热的看着她。 他们望着彼此,好久好久没人开口。 他已经得到消息,那些人果然找上了恩卉,他心急的直奔她身边,用急切的目光梭巡着她纤细的身子,想知道他不在她身边的这一天里,她是不是受到了什么伤害。 那样专注的眼神,教恩卉眼眶湿润,纵使不想流露太多想念的情绪,但在这一刻,她只想扑进他的怀里。 天气不知何时转凉了,还飘起蒙蒙细雨,细雨斜飞,打湿了两人的脸庞。 风曜伸出手,轻轻拂过她被雨打湿的颊畔,用掌心的温暖,暖和了她。 细雨落进她的眼底时,泪水泛滥成灾,风曜心疼的将她拥入怀里,想杀死那些杀千刀的混蛋。 爱情让人变得怅然若失,无所适从,他想她、念她,却不知道她对他又是怎样的心情。 但是现在,从她激动的眼神里,他看到了她在乎他、爱他的线索。 这一点,让他感动。让他有着想要守护她一生的决心。 风曜握住她的手,一步一步走进屋内。 才进到屋里,还来不及开灯,藉着窗外昏黄的路灯照射,她发现他深切的黑眸正瞅着她看。 空气中有种气氛在酝酿,感觉有股陌生的情绪在骚动。 恩卉能意识到,有事情正要发生。 她感觉到危险,隐约能猜到将要发生什么事,但奇怪的是,她竟然不想躲避,而在这沉静的空间里,似乎还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那是紧张.是慌乱,甚至,还揉进了一抹期待。 雨声在窗外浙沥下着,风曜的目光牢牢的锁住她,大掌紧扣住她的手不放,似乎也在挣扎着。 突然,他逼近一步.她直觉的后退,直到她的背碰上窗棂,再也无路可退时,只能紧张的直喘着气。 他再逼近一步,藉由路灯昏黄的光线,她能看出他眼里的渴望,而他渴望的目标——是她! 属於他身体的热气,也正包围着她。 接着,风曜低下头,将脸贴近她,气息吹拂在她的颊上,灼热的呼吸先行吻上她的验颊。 那热气,教她无法思考,她闭上限,紧张得无法呼吸,瘫靠在窗棂上。无法反抗,也……不想反抗。 他的呼吸又吹拂着她的额际,她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他的呼吸吹着她的眼,让她的睫毛轻颤,心里涌上期待,而当他的呼吸终於贴近了她的唇,她的小手不自觉收紧,握住他的衣衫…… “怕吗?”风曜沉声开口,因情欲而沙哑的语调,听来更加让人筋骨酥软。 恩卉咬住唇,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是紧闭着眼。 风曜轻轻的勾起了唇,喜欢她脸庞浮上的红云与紧绷的身躯。 他的眼中溢满感动,光是这样看她,他的胸口就会涨满一种幸福的感受,很想把自己的一切都给她。 包括他的人,他的心,还有……他的命! 终於,他轻轻的,柔柔的,在她的额上烙下一个吻。 那个吻,从额上往下移到她的眼角,再来是她的颊畔,她的唇际,然后像是再也无法压抑似的,火热的唇终於将她封缄。 他的手紧紧搂住她的腰,另一手放在她的脑后,将她的人更加贴近他,几近饥渴的吻她,热烫的舌喂人她的口,急迫的吞咽着她的喘息。 他从未那么渴望想要拥有一个女人。 恩卉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 “阻止我……“他轻咬着她的唇角,言不由衷的建议。 她再不开口,他就快控制不了自己了。 如果她拒绝他,他就知道自己该重拾自制力,只因为他不想勉强她,从来就不想! 他要她心甘情愿! 他要她亲口答应允了他。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无法忽视她心里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他希望她快乐,远胜於自己快乐。 一句话,教恩卉的心也软化了。 他正努力遵守着他的诺言,如果她不肯,他就不会勉强她。 只是,那不叫勉强,一点也不是…… 她想,该是让他知道她的心情与决定的时候了。 於是,她的小手不熟练的攀上他的颈项,把自己纤细的身躯贴靠上去,羞涩的学习着他的方法,奉献她的热情,回吻他。 一个男人所能忍受的,也不过是这样而已。 他对於她释放的热情,完全没有抵抗能力,她的回应击溃他所有自制力,大手猛一使力,轻易撕开她的衣服,微凉的大掌抚上她的肌肤,燃起一道又一道炙人的火焰,让她忍不住战栗。 热烫的唇、火热的吻,诱人的呻吟与闷声的低吼,交杂在寂静的雨夜里,演奏着甜蜜的旋律,直到夜深。 直到……雨,停了。 月儿从云端露出了脸,银白的光辉洒落在单人床上,照着交缠着两个倦极的人儿。 风曜轻拥着她,觉得心里好满足。 “恩卉……”他在她的耳边轻唤,轻推着她诱人的柔白纤肩。 但恩卉已经累坏了,只是轻哼一声,还没来得及回过神,又再次沉入梦乡。 风曜侧过头看着她娇美的轮廓,闻着带有淡香的发丝,黑眸里闪过一抹柔光,那是只有在注视恩卉时,才会出现的温柔神情。 将她拥在怀里,风曜只觉得心中一阵暖意。 第一次知道,原来他也有眷恋的情绪,不只眷恋她的气息,眷恋她的体温,还有,她的心跳。 只要拥着她,他的心就感到宁静,甘愿就这么陪着她,走过今生今世。 大掌轻牵起她的手,感觉在睡梦里的她退缩了一下。 风曜不解的握起她的手在月光下端详,竟然发现她手腕处一片青紫,他的表情瞬间阴郁,爆出如火的怒气。 刚才,她已经告知他今天在校门口发生的事,但显然地,她却忘了告诉他,他们竟然伤害她?! 风曜的食指不停地轻扣床面,那是是他在思考时才有的动作,此时他眸光深敛,让人难以看穿。 今天他回到组织报告任务的最新情况,也让组织知道,还有另一组人马要取王校长的性命,他们必须做出新的决策,并考虑是否要修改任务内容。 他们联络上委托人,告知整个情况,在委托人知道有人采取更直接索命的方式后,委托人决定退出,就算付出的聘雇金拿不回来也没关系,反正有人会除去挡路的石头,他就作壁上观,不想惹得一身腥。 所以,很明显的,他的任务暂时结束了。 但,公事结束,他的私事却正要开始。 纵使他还没有时间弄清楚这件事究竟是谁做的,但那些人竟然敢拿恩卉开刀,甚至伤了恩卉…… 他就要他们付出代价! 第六章 天刚亮时,房里的温度随即上升,不只因为太阳的热度,还有浓浓的情意。 睡意迷蒙里,有一股温暖得接近灼热的热源,缓慢的贴近恩卉,她本能地偎靠着,那平滑温暖的触感,让她以为抱住的是柔滑的丝绸。 这舒服的感觉,让恩卉忍不住伸出小手,又抱得更紧了些。 空气里,隐约有着男性急促的喘息声,近似於压抑的低吼,感觉那双柔滑软嫩的小手在身上乱摸,抚过他的肩膀与胸膛,那真是一项享受。 正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风曜没有“众乐乐”的心情,但是,他却有与她一同享受的想法。 於是,他的唇缓缓靠近,如蝶触般地轻啄在恩卉的颈间,温热的舌轻舔过她颈间的脉搏…… 那灼热的气息,还有带着温度的轻吻,让恩卉霍地张开眼,迎向一双带着浓浓笑意的黑眸。 “早安。”风曜的指间缠着她的发,宠溺地用发尾扫了扫她白皙的脸。 “早、早……”恩卉连忙垂下头,一张白皙的小脸被羞赧的情绪惹得好红、好红。 昨夜,她着迷於他的眼神,主动奉献她的吻而情势如火般燎原,完全失去控制,她的身与 心,在昨夜被完全掠夺,不再只属於她自己。 只是,昨夜她可以掩饰她的羞报,甚至鼓起勇气主动送上香吻。 但是,现在被他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她全身温度急飙,她相信自己,此时一定像只已被煮熟的红色虾子…… “别、别看了……”思卉伸出小手直接捂住他的眼,他那火热的眼神,真教人受不了,被盯着瞧的地方,像是要烧起来了。 只可惜,她伸手遮住了他的眼睛,却没注意到自己一丝不挂,风曜大手一揽,让她整个人贴在他身上。 “噢……”恩卉低呼一声,觉得自己失策了。 “有没有觉得“顾此失彼”啊?”风曜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笑意。 虽然被遮住了眼,但他已如识途老马,不需要视觉的帮助,灼热的唇依然能游走到她的耳边,让温热的气息撩拨她敏感的肌肤。 “天亮了……”恩卉红着脸说道,想要挣脱,却再度被压回床上,这不再也顾不得他火热的眼神观看,伸回小手推阻着他的胸膛,却只是徒劳无功。 最后,她只能以双手护在白嫩的丰盈前,一双清亮的眼睛瞪着他,用力咬着红唇表示抗议,却不知道这样的姿态与表情,只是格外诱人犯罪罢了。 “难道天亮了也在你的考虑范围之内?”风曜轻咬着她的耳朵,喜欢漂浮在他鼻尖的清香气息。 “要上课了,起来啦!”恩卉轻推着他,语气听来有些口是心非。 “不要。”风曜的回答很明确,撑起身子看着她,黑色的眼睛闪闪发亮,像是在昭告着他的意图。 恩卉无处可逃,无法避开他灼热的视线,小脸红得像颗苹果,一双眼睛只敢盯着他的胸膛,却不敢面对他。 “我昨天……弄痛你了吗?”风曜仔细看着她的表情,注视她的眸光,温柔得几乎要满溢出来。 恩卉仍然不敢迎向他的注视,只是一股脑的直摇头。 一开始或许有点痛,但后来,他好温柔、好温柔……教她忘了那些疼痛。 风曜握住她有些颤抖的小手,放至唇边轻吻。 “伤害你,是我一辈子都不会做的事,你知道吗?”风曜慎重的看着她,说出他的承诺。 这一辈子,从来不曾想要守护谁,唯有她! 恩卉轻咬住唇,羞涩的点点头。 就是知道他不会伤害她,她才愿意相信他,给他完全的自己。 对於这一点,她从来没有疑惑。 他用力的将她拥进怀中,感受她纤细柔软的身子。 这一次的拥抱不带任何情欲,只是满满的感动,只是彼此的依偎,似乎从彼此身上,能同时得到与给予,让幸福随时围绕在身边。 在这么甜蜜的一刻,恩卉很没情调的突然尖叫出声。 “我忘了校长提醒过我,希望我今天早点去学校帮他整理资料……”恩卉恍然回神。 风曜脸上柔和的表情,马上因为她的话而变得难看。 “经过昨天那件事你还要去?”风曜脸上有着愤怒的徵兆,浓眉紧蹙了起来。 惊讶於他脸色的变化,恩卉吞了好几口唾液,才找回声音。 “我、我要去啦!”恩卉垂下眼来,说得心虚。“而且,昨天也没怎么样……啊!好痛。” 风曜的脸色更难看了。 “这样叫没事?我只是轻轻握住你的手,你就痛得哇哇叫……”他瞠目结舌,不敢置信地瞪着她。 只是,他的口气虽然充满责备,但动作却极为轻柔,长指甚至还心疼的轻抚着她瘀青的手腕。 “可是……我真的不想袖手旁观。”恩卉的脸上充满失望,小脸垮了下来,看来让人心疼。 “那些人不可能只是单纯吓吓你,难道你一点都不怕?”风曜恼怒的瞪了她一眼,主动提及这件事,为的是提高她的戒心。 虽然……他真的很怀疑,在她的字典里有“戒心”这两个字吗? 只是,恩卉的小脸上不但没有浮现紧张的神色,反倒露出一抹绝美的笑容,还不忘附带一项“福利”,将小手攀上他的颈项,笑得甜美动人。 “你会保护我,不是吗?”美丽的大眼看着他,好像在看着她心目中最完美无敌的偶像。 风曜第一次有了翻白眼的冲动。 她的崇拜真是放错了地方,竟然妄想用这种迷人的眼神来说服他…… 但,该死的,他真的拒绝不了她。 只不过,若要他就此认输,实在有违他风曜的原则。 尤其是此时这个姿势,她胸前的丰盈正巧抵住他的胸膛,他得万分努力才能压下在喉间滚动而出的低吼。 “好!你可以继续到校长室打工!”风曜用拇指滑过她红润的唇,眸光深浓。 “真的?”恩卉惊诧的大叫,讶异他突然改变的心意,却没有发现他的眸光突然充满异样的光亮。 “真的,不过……”风曜肯定的点头,双眼一眯,那神色变得更加危险,语气充满暗示。 “你得付出保护你的酬金……”话还没说完,大手就不规矩地覆上她柔软的身躯。 恩卉倒吸一口气,甜美的笑容瞬间僵凝,看着他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眸。 他要的酬金……不会是她吧? “风曜……”恩卉试图开口想要阻止。 只可惜,风曜一句话都不想听。 他的唇封上她絮叨的嘴,直接用行动驳回她的抗议…… 风平浪静的日子转眼就过了一个礼拜,恩卉紧绷的情绪也慢慢缓和下来,认为事情已经告一段落。 王校长无畏於恐吓信的威胁,仍旧执意要参选议长,正紧锣密鼓的准备参选事宜,几乎每天都有议员被邀请到校长室讨论以后的建设及规画。 起初恩卉并没有察觉出异样,却总在旁听中,隐约感觉有个议员似乎并不认同王校长的决定。 恩卉一边奉上茶水,一边耳尖的听着众人谈论。 “如果王校长无畏恐吓,决定要为大家服务,那我们理所当然会全力支持,更别说王校长可是呼声最高的人选。”李大同议员大声应和,像是会提供百分百的支持。 “谢谢、谢谢……”王校长对着大家点头,纵使呼声高,但选举结果没公布之前,每一票对他来说都很珍贵。 “只不过……”李大同语意未完。 “既然知道了歹徒是冲着那块土地开发案受阻,所以才不愿王校长竞选议长,那王校长是否有考虑自己的人身安全,想要转变立场呢?” “就是因为知道这个开发案有很大的影响力,所以我一定要当上议长,不让那些人称心如意。”王校长仍旧十分坚持。 “就算赔上你的性命?这样也值得吗?”李大同重申他的重点。 “当然值得。”王校长认真的点头。 “那块地已经是国小预定地,如果被更改了使用名目,那些偏远地区的小孩,就得翻水越岭才能读书……不,我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在一旁整理文件的恩卉,感受到王校长的爱心,对他又多了一分钦佩,而她也眼尖的发现,李大同议员因为游说不成,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她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却无法将所有的关系串连起来。 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李大同再也坐不住,冷着一张脸从位置上站起,无视於大家正热络的谈话。 “对不起,我还有个会要开,先走一步。”李大同虽然嘴里说着抱歉,可脸色看来不太友善,冷着脸就转身离开。 王校长是个明眼人,也不多说什么,继续和在场的人热络的讨论着。 恩卉一边整理东西,一边看着李大同离去的背影,突然想到那一封没有邮戳的恐吓信。 那封信出现的那个早上,李议员的助理也来过! 虽然说是送来一张邀请函,但那张邀请函,应该没有重要到必须亲自送达,难道……他就是送来恐吓信的人? 恩卉捂住唇,惊讶於自己的猜测。 天啊! 如果议员知法犯法,甚至是串通黑白两道……王校长不就性命堪忧? 恩卉小睑一阵惨白,压不下胸口的烦乱与心慌,她想,得找个机会告诉王校长才是。而现在,她第一个想通知的人,是风曜。 下课的钟声响起,恩卉站在教职员办公室外,却迟迟等不到风曜出现。 她心慌意乱,再也无法继续守候,乾脆拔腿狂耷,跑过长廊,往风曜任教的教室奔去。 为什么他还没回办公室?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心底的慌乱,开始无边无际蔓延,她的想像力在这个时候发挥到极致,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慌。 她必须马上见到风曜,只有他能平抚她的慌张,只有在他的身边,她才能感觉到安全。 恩卉十万火急的奔跑,无法自抑的慌乱仍在胸口作乱,眼看教室就在眼前,她赶忙加快了速度。 只是,眼前的情景却教她霍然停下脚步。 还在急速喘气,双肩还上下起伏着,但眸里的荒乱却瞬间被另一种情绪取代。 风曜……正被一群学生包围着。 正确来说,他正被一群热情的女学生包围着。 恩卉没选修他的课,因为空闲时就在校长室里兼差,所以没机会旁听他的课,不知道他在上课时,究竟是什么模样。 直到现在,他受欢迎的程度清楚的呈现在她面前,竟让她感到不舒坦。 其实,她不该意外的。 他有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深邃的眸,挺直的鼻粱,双肩宽阔,举手投足间充满野性的活力。 纵使他不常笑、不爱笑.甚至瞪着人看的时候,令人觉得可怕,但,显然的,女学生并不在乎这些。 “风老师真的很酷,就算是冷冷的看着你,你也会觉得好幸福……” “是啊,他真的好有魅力。” 两个女同学正巧走过她的身边,她听见了她们的耳语。 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但……那绝对不叫愉快,粉嫩的红唇往下垂,明眸也变得黯淡。 胸口有股情绪逐渐在发酵,那是种荒谬的酸涩.酸得几乎教人想掉泪。 看样子,他上课很认真! 认真到连下课时间,还舍不得回办公室休息 恩卉握紧她的小拳头,忘了几分钟前还占据着她心口的慌乱,此时的她,突然好想揍风曜几拳! 不远处的风曜,隐约感觉到一股……“杀气”。 他才抬头,就找到那双哀怨中带着怒气的澄眸,他还来不及开口,恩卉已经转身跑走。 风曜的眉,蹙了起来。 他不可能眼花的,那么……她刚才的小脸上,那股受了委屈的无辜模样,与她眼里的水雾,又是怎么回事? 不行。他赴得去弄清楚。 “我要上课了。”风曜淡淡的开口,示意眼前的学生们让路。 可惜的是,学生们根本听不进暗示的话语。 “上课钟声还没响咧!”几个女学生笑得灿烂又迷人。 不过,看在风曜的眼中,只觉得刺眼、不耐烦。 既然这些人理解力太差,他只好开宗明义的明示。 “让、开。”两个字从他的口中被丢了出来。 他的声音没有扬高半分,只是用冷冷的黑眸扫过她们的脸。 周围的温度骤降,再怎么没知觉的人,也知道他已经生气了,只好赶忙让开,再也不敢拦着他。 风曜随即迈开脚步离开,动作间有着急促、焦虑。 没几下功夫,他就追上要奔出校门的恩卉。 “到哪儿去?”他沉下脸,难不成她忘了之前发生过的事,忘了她该等他…起回家吗? 恩卉理也不理,迳自就要往前走。 风曜见她不说话,索性擒住她的手,不让她如愿,把她拉回自己身前。 “不开心?”风曜低下头,想看清那张总是低垂的小脸,却看不到她的表情。 恩卉试图甩开被握住的手腕,依旧充耳不闻,只想赶快离开。 这是风曜第一次见到她这样的反应,他好奇的挑起眉,疑惑的开口。 “吃醋了?”薄唇微微勾起,突然觉得有趣。 “我才没有。”恩卉像是突然被针刺到,一双大眼直瞪着他。 风曜笑得更加开怀,喜欢她为了自己横眉竖目的样子,让他感到开心。 “我不知道你这么喜欢我。”风曜故意开玩笑,偏过头觑着她,眼中有着化不开的笑意。 这句话原本是要逗她笑,不料却让恩卉眸中的怒气更深。 什么叫“不知道”她喜欢他?! 她的人、她的心,都已经交给他了,他怎能说出这种风凉话? 眼里的酸涩越积越多,她不想在他的面前落下,於是咬了咬牙,硬是将委屈吞了回去。 “我“的确”没那么喜欢你,是你想太多了。”恩卉没好气的瞪了回去。 “真的没有?”风曜压根不相信。 她生气的表情太过明显,如果不是为了刚才那些女同学的事,他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能让她气到吹胡子瞪眼睛。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恩卉大吼,首次粗鲁到想伸脚踹他,把他踹远些,不让他挡在她面前。 “恩卉……”风曜奸笑的开口,看着眼前气呼呼的她。 原来,她竟然这么在乎他。 发现了这一点,他的心情好得不可思议,想要再开口逗她几句,却发现自己的笑容凝滞在嘴角,只因眼角余光瞄到一个人。 恩卉也发现了他。 李天宏,那个总是自动帮她占座位,帮她买午餐,不纯粹只把她当“同学”看的同学。 风曜的记性很好,非、常、好,好到没有忘记这一号人物曾夺走了他要跟恩卉一起吃午餐的时间。 “我记得恩卉待会儿没课。”风曜的眉挑得更高,大掌仍是擒住她的手腕,不让她自由,不在乎老师在校园里紧握着女学生的手是很不恰当的行为。 但他甚至可以说是故意的。 不可讳言,他的确很讨厌李天宏看着恩卉的眼神,他想让李天宏知道,他对恩卉不只是老师对学生的情感而已。 “小卉待会儿是没课,我只是……”李天宏吞吞吐吐的开口。“我只是看小卉跑得很急,脸色看来不太好,所以想赶来问她怎么了。” 小卉? 风曜此时脸上的笑容不只是不悦,而是铁青。 这不是风曜第一次听李天宏这么叫她,但第二次听来仍旧刺耳,重点是,他没打算让自己听到他喊第三次。 上一次,他还得收敛他的占有欲,这一次,他不打算继续纵容…… 不知道他脑中翻腾的思绪,刚才还在他怀里的恩卉,突然推了他一把,藉机挣脱他的箝制。 “我没事。”恩卉推开他,瞪了他一眼后,继而转头对李天宏微笑…… 风曜一句话也没说,刚才的好心情顿时消失无踪。 而恩卉不但挣脱他的怀抱,甚至还往李天宏的方向走去。 风曜的拳头握得死紧,不让自己做出伸手把她拉回来的蠢事,这样会表现出他好像有多在乎她似的…… 但是,该死的! 他还真是在乎,而且是非、常、在、乎! “我有一份报告要给你,你陪我到校长室一趟,好不好?”恩卉对着李天宏开口。 “好、好。”当然好。 不过,这一头有人怒发冲冠,风曜大步一迈.挡去两人的去路。 “你刚才找我是不是有事要告诉我?”风曜不打算让她离去。 恩卉垂下脸,想起原本是要告诉他有关校长与议员间的可疑之处,但现在,她一点都不想说! “没事,而且,我也不是去找你的。”恩卉压根不想让他知道,事情发生后,她脑中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他。 “恩卉!”风曜有些恼火了。 但恩卉理都不理他,迳自往校长室的方向走。 风曜的拳头握得很紧,发现他有了想杀人的冲动。 这个天杀的沈恩卉……实在是太可恶了! 但是,他又很沮丧的发现,他实在拿她……没办法。 第一次,风曜深切的认知到,他完了! 打死他也不会相信,他竟栽在一个女人手上。 沈恩卉…… 看着她与李天宏越走越远,他心里的沮丧也越来越深…… 突然,他意会到很重要的一点,恩卉之所以生气,是因为看到女同学围着他聊天的那一幕,所以在吃醋…… 他的心中五味杂陈。 原来,这就是吃味的感觉,气得想揉死另一半,却又想将她深切的揉人自己的骨血里,让别人无法觊觎。 他知道恩卉为什么生气了。 原来吃醋的感觉这么差。 偏偏他刚才又故意逗弄她,惹得她怒火中烧…… 恩卉啊恩卉! 这些烦恼又复杂的情绪,全是她让他领略的。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从今往后,一定不会再让她感到难受。 第七章 恩卉气急败坏的埋头走着,每走一步就像是要把地上踩出个窟窿一样。 真讨厌自己是如此小心眼的人,但是……她真的很生气,不喜欢他脸上表现出来的笃定。 所以,她故意跟李天宏离开,故意让他生气,故意不让风曜如意,可是…… 当看到风曜铁青的脸时,是有丝快意窜上心头,但当她走开,风曜却没再追上来时,她的愉快随即消失,涌起的沮丧简直要将她淹没。 支开李天宏,她一个人在校长室里呆坐着,也不知校长是何时出现的,只见他手里拿了一大叠资料请她加班,并陪他去开会。 於是.她只好抱着一大叠从校长手中接过的资料,到校门口等着专车来接她。 校长随后赶上,看他讲电话时脸色难看至极,像是和人谈得不甚愉快。 “我不会打退堂鼓的,你叫他们死心吧!”王校长正巧来到她身边,让恩卉清清楚楚的听见这声音宣告。 恩卉很识相的没有多问,却一直在心里猜测着,李大同议员究竟跟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车子往议会的方向前进,王校长也正在闭目养神,恩卉的心思辗转,待她回过神时,却发现车子正往山区驶去。 “我们……不是要去议会吗?”恩卉疑惑的开口,此时王校长也正巧睁开眼,发觉路线有异。 王校长看着一旁由李大同议员派来,主动说要接送他到议会的司机,表情有着提防。 “议员说,要我先到另一个地方拿些资料再到议会去,两位请稍候。”司机像是早有准备,回答得脸不红气不喘。 王校长下巴微扬,像是接受了司机的说法,但恩卉因为心里有所警戒,所以敏感的察觉出司机开车的速度加快了,握住方向盘的手也收紧了…… 她心下觉得不对,小心翼翼的回避司机的视线,拿出手机后,拨了通电话给风曜,但为了怕打草惊蛇,她并不对着话机开口,反倒像是在闲聊一样,对着司机问起话来。 “这条路通往阳明山吗?”她刻意的扬高声音,为的是让放在膝上的手机,能清楚的听到她与司机的对话。 “是,没错。”司机非常慎言,并不多话。 “哇,这一栋白色的大房子好漂亮,这一排大王椰子也很好看……”她意有所指,像是在跟谁指路一样,近乎自言自语的说着。 “校长,我们以后可以到李大同议员的家里去玩,风景真漂亮耶……”她不忘在电话里,简略的提起几个重要人物。 而在电话这一头的风曜,接到恩卉的电话时,以为她气消了,却意外的听到以上的对话。 他对着电话喂了几声,却没听到回应,敏感的察觉以上的对话有问题。 她和校长一起,正被载往山上的途中…… 该死! 他随即知道事情不对,恩卉出事了! 恩卉的预感没错,他们虽然已经察觉不对劲,却已经来不及。 车子驶向一处荒凉的山间,他们才要跳车时,司机便伸手掏出枪枝,指着王校长的头,命令他不谁轻举妄动,也才一分钟的时间,车子转向小径,远离人烟。 车子停下时,就有四五个壮汉走来。一把将校长抓下车,其中一人在看到她也跟着下车时,脸色一僵。 “这查某是谁?”男人操着台语口音,态度很差。 “她突然出现,来不及反应,只好一起载过来。”原本扮成司机的男人,无奈的开口,使了个眼色。“一起带下去。” 恩卉手里紧拽着包包,小心翼翼的藏起手机,没想到歹徒也不是省油的灯,竟然叫人搜身。 为了不让男人乱摸一把,引发他们的“性趣”,她只好自行交出手机,之后,两人随即被五花大绑,押进一个暗无天日的小房间里。 “恩卉,很抱歉,连累你了。”王校长一听到歹徒开口,就知道一定是选举纠纷。 “是我不对,我应该早点通知你,李大同这人有问题。”恩卉后悔的开口,扭了扭被粗绳绑在身后的手,感觉好疼。 “我早知道是他,但是我没想到,他竟然狗急跳墙直接绑架我,试图影响选举结果。”王校长眉头蹙了起来,金钱果然能迷乱人心,连人命都可以不顾。 “那议长的事怎么办?”恩卉着急的开口。 “人若死了,别说是议长,连议员都别当了。”王校长自嘲的说道,他心不知道,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只是。没想到还拖累恩卉.让她也得赔上一条命,教他如何能心安。 “校长实在很对不起你……”王校长悔恨的开口。 “不会有事的。”恩卉打断校长的活,想起了风曜,脸上满是笃定的神情。 “恩卉?”王校长怀疑的看着她,脸上竟然有着教他安心的笑容。 “会有人来救我们的,你不要担心,我们不会有事的。”思卉用力的点头,仿佛只要她这么说,就会有人这么做。 王校长叹了一口气,并不想打破她的期待,都已经这个时候了,还有谁会来救他们呢? 恩卉看着透进微弱日光的窗口,她在心里祈祷着:风曜,快来,快来救我…… 还好恩卉有事先给他蛛丝马迹,风曜仅花了两个小时,就查出他们的所在地。 阳光已经隐没在山的那一端,他暗自潜到小屋外,看见两个人正藉着微弱的灯光,在外头一边喝酒一边抽菸。“那个查某真水。”其中一个男人一边喝酒,一边露出淫笑。 “别想有的没的,头家还没下命令,你安分点。”男一个男人则显得比较冷静,没被美色冲昏头。 男人被泼了冷水,也不敢再乱说话。只好随意发发牢骚。 “阿光两个人去买晚餐,怎么那么久还不回来,都饿死了。”男人瞪着灰暗的小路,却意外看到一个男子朝他们走了过来。 “你、你是谁?”他一愣、拉了另一个人过来壮胆。“这里是私人地方,没有路啦,你快走,要不然我要放狗咬人了。” “我渴了,想讨杯水喝。”风曜淡淡地解释,丝毫不以为意,继续往前走去。 “没水没水,快走。”男人的一只手疯狂摆动,另一只手则放在身后,想随时抽枪解决眼前的麻烦。 “我不会走。”风曜冰冷的拒绝。 在第一次他们招惹恩卉时,他就没有放过他们的打算,而这一次他们竟然还犯了这相同的错误,他绝对要他们付出代价。 “你快……”男人喝阻的话还没说完,只见风曜一个欺身向前,冷着一双眼,迅速出手,在男人毫无预警下,腰间的枪随即被夺走。 男人慢半怕才反应过来,恶毒地展开攻击,却无法伤害到风曜,在风曜几个俐落且凌厉的出手下,没几下功夫,便一手擒住对方的双手,并露出嗜血的笑容。 另一个人随即拔出枪,将枪口指向风曜,风曜露出狠毒的微笑,在另一个男人扣扳机时,将被反擒在胸前的男人往前一推…… “这是你要付出的代价……”风曜微笑着,毫不留情的将他推出去挡枪,男人随即发出哀号声.只因子弹从他的肩膀穿过,带来透彻心扉的苦楚。 知晓风曜的身手了得,纵使另一个男人手里还有枪,也不敢久留,还来不及收拾东西,随即抱头鼠窜。 正所谓穷寇莫追,他一个手刀往哀号的男人颈上一劈,哀号声结束,男人随即昏倒在地。 他没有费心寻找钥匙,直到走到一间密闭的房问,侧脚一踢,破旧的木门随即应声瓦解。 “砰”地一声巨响,破旧的木门四散,落在满是尘土的地上,顿时烟雾弥漫。 恩卉下意识的往后一缩,刚才的枪响让她害怕,也让她想起那个目光猥亵的男人,害怕他会不会酒后乱性,起内哄后,杀了自己的同伴,并连带对她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慌乱在她心里生了根,无边无际的发了芽,她把所有可怕的事全想了一遍,觉得手脚凉透了。 在烟雾弥漫中,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踏入,冰冷危险的表情让人战傈,她奋力挣扎想要扭开手腕的绳索,纵使疼痛,仍旧咬着牙没有呻吟出声。 “你不要过来,我警告你,你……”恩卉的威胁还没说出口,却意外发现这人的肩,这人的眼……似乎非常熟悉。 是他! “风曜……”恩卉惊喜的喊出口,屈跪在地上的脚,努力想撑起身子,往他的力向奔去。 只是,屈跪在地上太久,双腿因为血液无法流通,一时间使不出力,整个身子往前倾,眼看整个人就要往地上跌去…… “小心!” 风曜火速赶到她身边,伸手接住她不稳的身子,没让她跌伤,确定她没有受到伤害后,心头的巨石才落了地。 突地被拥进温暖的怀抱,恩卉咬紧了唇。 听着他的心跳,感受着他的体温,她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哭出来,但她的身体却仍在颤抖。 “别怕,我说过了,不会让人伤害你。”风曜毫不犹豫的解开她身后的束缚,方松手,恩卉随即用尽力气地紧紧拥抱他…… 风曜一愣,唇边涌起…抹会意的微笑。 “你的热清,我感受到了。”他揉了揉她的发,随之将手臂收紧,专注地望着她。 一旁的王校长,很意外是风曜出面解救他,但……他的双手也同样被反绑在身后,感到十分不舒服,只能很没情调的出声,打破眼前看似甜蜜的氛围。 “风老师,请你先替我松绑一下。”王校长尴尬的开口,因为意外发现眼前这对师生的情愫而不知如何自处,最后只能选择视而不见。 风曜扶着恩卉起身后,才走到王校长的身后帮他松绑。 得到自由的恩卉猛甩手,好让血液能够循环,指尖因为长时间的缚绑,在松绑后有着刺痛与麻木,让她回想到之前的危险,也让她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警察没跟你一起来吗?”恩卉侧耳倾听,没听到警笛声,他似乎是单枪匹马而来。 想起那些人,她不禁怀疑的看了他一眼。 他的身手……是不是太好了? 他的胆识……是不是太超平常人了?! 风曜的身子微微一顿,但替王校长松绑的动作却没有迟疑。 “歹徒正巧去买晚餐,只有一个人在外面,我只是趁机撂倒他,我们最好快离开,要是其他人回来,我们可能就走不了了。”风曜间接回避她的问题。 趁机撂倒他? 听起来像是符合常理的回答,但是恩卉仍察觉到风曜似乎什么事都习惯自己“处理”,而不藉由“警察”之手。 “风曜……”恩卉瞪着他,心里的疑问像泡泡一样的冒了出来。 风曜下意识的回避她的眼,像是知道再也难以掩饰他的身份。 看不到他的眼,像是难以触及到他灵魂的深处,他似乎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一面,像是要刻意隐瞒她什么…… “快走,有什么事回去再说!”风曜看了她半晌,莫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她的背部,没有再多说什么。 事情不太对劲…… 恩卉隐约有了某种认知,或许风曜的确隐瞒了她什么。 只是,她的手仍环住他的腰,回抱着他,在这一刻她也不愿去思考。 无论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在他来救她的这一刻,她都不想去理会,她只想当一个女人,一个被心仪男子抱在怀中的女人。 还没回到学校,王校长就在车上打电话报了案,王校长有着议员身份,让警察办案的行动加快,随即派员埋伏在小屋前,不但马上揪出因枪伤流血过多,昏倒在地的男人,还一并逮捕另外两个外出买晚餐的歹徒,只除了开枪伤人的男子逃逸无踪外,全部束手就擒。 王校长指证历历,再加上几个歹徒的口供,李大同议员唆使杀人的人证确凿,物证想必不须数日就能全部浮上台面,选举最黑暗的一面,很快就能水落石出,校长的安全再也无虞。 一切看似都已落幕,但恩卉与风曜之间的冲突,却正要开始。 恩卉坐在房间的一角,看着几天前的亲密爱人,眼神满是疏离。 恩卉感到十分的不高兴。 她总是带着甜笑的表情已被忧郁和怀疑取代,风曜知道,她的耐性被磨光了。 他知道,再也隐瞒不了多久,但是,每次而对她的脸,他又不知该从何解释这一切。 曾猜测过她知道真相后的反应,于是,他更不想开口,只想隐瞒一切。 日复一日,他对她的渴望越深,每日都在矛盾中度过,没有她陪伴在身边的夜里,他总是为了心里隐藏的秘密而辗转难眠。 说了之后,他们之间会变成怎么样? 他……从来就不敢想。 但是,这日子终究还是来了。 看着她冷着脸的表情,风曜知道今天再也躲不过了。 “你是不是隐瞒了我什么?”恩卉开口,心口像是压了颗大石头般的难受。 风曜心里一沉,她质疑的语气教他心冷。 “我瞒了你什么?”风曜不答反问。 他知道她已经起了疑心,不再轻易相信他。 “为什么你总是不敢面对警察?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恩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疑问,她只觉得他有事瞒着她。 风曜的眸眯了起来。 纵使他真的隐瞒了她什么,但是她眸中的不信任,仍教他有些心寒。 他移步到了窗边,转过头,看着一脸提防的恩卉。 恩卉也回视着他,只见他背对着光线,面孔隐蔽在阴影里,那模样看来竟有点阴冷,让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一阵冗长的沉默,空气中有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矛盾的情愫,还有矛盾的局势,教他们无法负荷。 “如果,我真的瞒了你什么,你会怎么做?”风曜皱起了眉头。 他给了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教恩卉心中的猜疑更深。 “那就把事情告诉我,我不要被蒙在鼓里。”恩卉不喜欢被欺骗的感觉。 “我不能说。”风曜的脸色更加阴沉。 不说。是因为怕吓着她。 不说,是因为担心一说出口,她会马上转头就走。 恩卉心底一阵黯然,移开凝视着他的视线,胸口像是被重物重击。 他不肯说。 他连她……都不说?! 恩卉一直不愿意去想,为什么他不对她说实话,直到现在,她不得不怀疑,他不说的原因,是因为他不相信她! 一直隐匿在心底的不安,猛地朝她袭击而来,她忍不住热泪盈眶,觉得自己那么认真付出感情,竞得到如此难堪的回应。 看到她的泪在眼中打转,风曜也不好受。 但是,他还能怎么样呢? 他还没做好她要离开的心理准备,他不想冒险说出真相,他不想让她走! “还是不肯说?”恩卉决定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她的口气冷淡,神色冷漠,强压住被隐瞒的愤怒。 “恩卉……”风曜轻喊着她的名字,希望这个话题能就此打住。 他爱她,难道她不懂吗? 为什么要在这些小问题上浪费时间呢? “好,回不回答都是你的决定。”恩卉眸色阴冷,但声音却轻柔无比。 风曜垂眸看着桌前,一颗心直往下坠,感觉呼吸困难,像被块大石头压在胸口一样,怎么样也喘不过气来。 “你不相信我,是不是?”恩卉的声音有些失控,话气冷涩。 “不。”风曜否认。“我只是不想失去你。” “那你就说实话!”恩卉忍不住拉高音凋。 风曜下颚紧绷,回应她的,是长久的沉默。 不想说出口,是担心她会就此离开他。 但,显然的,就算他不说,她也不打算留下来。 “好,很好!”恩卉的表情冷凝。 她的表情,教风曜心如死灰。 他知道,她即将说出口的话,是他无法接受的结果。 “好……”恩卉的眼里已经蓄满泪水,虽然她刻意保持冷漠的语调,但声音听来却有些颤抖。 这段时日已经足够让她了解他,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他应该不会瞒她。 一旦他决定要瞒她,就会瞒上一辈子,而她……不要这样! 这个认知让她伤心,让她的恐惧窜升到极点,这不是她想要的未来,他是她想要共度一生的另一半。 於是,恩卉用尽所有的力气开口,声音涩然无比。 “如果坚持不肯告诉我真相,那我们俩就到此为止。” 第八章 如果坚持不肯告诉我真相,那我们俩就到此为止。 这就是她的决定? 一切到此为止? 心里的恐慌得到证实,让风曜失去理智。 “你因为这件事情……要离开我?”风曜的表情在瞬间变为凶恶,几个大步向前,恶狠狠地抓住她的肩膀,逼近她的脸。 “是,我要知道一切!”恩卉的肩膀破抓得好痛,但是她仍然没有改变初衷。 “你不要这么固执!”他仔细地审视她认真的表情半晌,突然爆出一声怒吼,用力地摇晃着她。 “固执的是你!”恩卉不肯改变态度,继续戳他的痛处。 “到底是什么事不能说,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难不成你真要让我离开你?”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要离开他,那些言语教他好生难受,巨大的绝望将他淹没,让他陷入疯狂。 “我对你的意义,敌不过那些不重要的事吗?”风曜嘶吼着.通红的双眼瞪视着她。 “那些事很重要!我们如果要一辈子在一起,就不该有什么秘密。除非……”恩卉有着不祥的预感,心里滚过可怕的臆测。 “难不成你杀了人?放了火?所以不能跟警察碰面?”她怔愕的表情里,有着无法置信的神色。 纵使她是无意,但她的表情伤了他,她的反应伤了他,她让他以为,她的心里排斥他! “如果我真的杀了人,你会怎么样?”风曜的浓眉紧紧地皱起,看着她的眼泪一滴一滴滚落。 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存在的可能性,於是恩卉完全没办法做出反应,只能由着泪水滑落脸颊。 风曜的心一点一点地变得冰冷,他只能冷笑一声,捏住她的下颚,被她的眼泪搅得心烦意乱。 她什么话也没说,但却像是什么狠话都说尽了。 她的眼泪代表一切,给了他无言的答案。 如果他杀了人,那她会反感、会想逃,会害怕……一如她的眼泪,因恐惧而不停的落下。 风曜的嘴角扭曲着,面目十分狰狞,没想到,当她真要离开时,他的心会那么疼痛。 不! 他不想让她走!他绝不能让她走! 无论用尽什么方法,他都要留她下来! 看出他眸中没有说明的决定.恩卉不知道胸口涌上的是慌乱,还是另一种无法形容的情绪。 那是窃喜吗? 是因为发现他的在乎吗? 恩卉的情绪好混乱。 明明很气他的隐瞒,却又因勾他的在乎而喜悦……她都快要弄不懂自己了。 就在这个时候。风曜的手机蓦地响起,那特别的音律。教风曜的脸色一沉。 这个时候,他并不想关心任何无关恩卉的事,但是那个手机铃声是特别设定过的,十万火急时才会用那支电话拨打给他.以示事情的严重性。 这个电话,他不得不接。 风曜低咒了几声,霍地松开手,暴躁的接起手机。 不过才几秒钟的时间,他脸色一变,一双黑不见底的眼眸,突然紧紧的瞅着她看。 风曜静静的听着电话另一端告知的消息,脸色也越加深沉。 像是过了一世纪那么久的时间,恩卉才听见风曜开口。 “好,我知道了。”他的语调听来平顺如常。 但恩卉却看出他的眸色与平常有些不同,那表情就像是正用尽全身的力量,强忍着撕心裂肺的疼痛。 发生了什么事? 电话里头的人说了些什么? 说不出的担忧,顿时占据了恩卉的心,她忘了几分钟前的争吵,忘了她刚才说要离开他,反倒主动的来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想给他一些力量。 牵起他的大掌,意外的发现他的手竟变得如此冰凉,像是血液一下子全部褪尽般。 “风……风曜?”恩卉迟疑的开口,还来不及说些什么,红润的唇瓣瞬间被封缄。 这个吻来得突然,狂妄得近乎掠夺,他的手紧紧的箝制住她,像是要将她揉入骨血里,用尽全身的力量,饥渴的吻着她,将舌喂入她的口中,汲取她每个喘息,教她忍不住颤栗。 恩卉觉得她的神魂,都因这个吻而飘忽,她的小手攀住他的颈项,回应她最原始的热情。 她隐约能听见,一个近乎压抑的低吼,是从风曜的喉间传来。 她知道,那是她对他造成的影响力。 她很高兴自己还有影响他的能力。 她在心里想着,或许……或许再给他一点时间,也会告诉她一切,他会的。 她不要离开他,她不想离开他…… 他的吻证实了他的确在乎她,那她又何必急於一时呢? 热吻稍歇,风曜的视线紧紧缠住她,薄唇还不停的轻吻着她的嘴角,似乎舍不得离开。 他的在乎全数人了她的眼,恩卉觉得刚才她说的话太狠了,正想开口缓颊时,风曜却早一步开了口。 “恩卉……”他的声音低沉,像是要说出一个很艰难的决定。 “嗯?”她扬起眸害羞的看着他,等着他开口,要她留下来。 但,恩卉却失望了。 他只是看着她,一字一句,清晰而缓慢的宣布。 “恩卉,我们分手吧!” 她是不是听错了? 恩卉全身不停的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看着风曜熟悉的脸上,有着她不熟悉的表情。 一瞬间,恩卉像是突然理解了什么。 “这是你想说的话,跟我……分手?”恩卉震颤的开口,声音低沉得不可辨,仿佛说出这两个字.就像是在她的胸口再画上一刀。 风曜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的看着她,眼底有无法触及的情绪,隐藏在残忍、无情的眸光之后。 他双拳紧握,看着她眼眶里滚动的泪水,压抑着想替她拭去的冲动。 “是,我要分手。”风曜咬牙,嘴里说出的话虽无情,但炙热的眼神却直看着她,像是要将她永远刻画在心底深处。 “可……可是……”恩卉心痛得语无伦次,一双红唇开了又合,却不知该说什么,泪水溢出眼眶,一滴滴落下粉颊。 风曜双拳紧握,平静的表情透出不舍,因为她的泪水而让他几近要崩溃。 “不要哭。”他闭上眼,不知该说什么才能止住她的泪水。 恩卉只是摇头。 才几分钟的时间,她的心境由平地跃至天堂,却又突然落进了地狱…… 她也不想掉泪,但泪水却决堤而下,她完全无法控制心痛蔓延的速度。 她的泪教他软弱,但却也更让他明白,他必须尽快结束眼前的纠缠,绝不能心软,不能眷恋。 “你说对了,我的确有事瞒着你……”风曜睁开眼,望着哭成泪人儿的她。 恩卉带着期望的眼神看着他,以为他改变了主意。 “你刚才说了,如果不告诉你实情,你就要离开我,很抱歉,我真的不能说,所以……我们分手吧!”他伸手拭去一颗落在她颊边的泪,动作里,有着说不出的无奈。 而他的无奈感染了她,酸楚的眼神引出她更多的泪水。 为什么? 连分手都要这么温柔? 她不懂,她真的不懂! 就算她不懂,他还是没打算改变他的决定,为了她好,他必须离开! 他的无情从他的眼里逐渐漫进她的眸中,她有了心痛的领悟,知道他有了非离开她不可的决定。 她茫然的摇头,视线空洞的移向窗外,不肯再看着他的眼睛,仿佛这样就能不让自己接受他要离开的事实。 星星亮了,但是,他们的爱情却殒落了。 不理会她下意识的逃避,风曜继续开口说道。 “分手是你提的,我只是顺了你的意思,从今天开始,我们一刀两断,我的一切再与你无关,你不需要再过问……”风曜淡淡的开口,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她怎么也无法相信,他竟然把分手这件事推到她身上,让她想开口挽留都没办法,因为…… 话是她自己说出口的。 “你……不要我了吗?”恩卉不想这么卑微,但这句话却还是问出了口。 她一直都记得他说过,他要她,他一辈子都要她的,难道,他忘了吗? 一句话,教他强撑的坚强几乎崩溃。 要! 他当然要她! 但是,现在的他要不起;以后的他,更是无法保证。 如果为了满足自己而要了她,却可能害得她失去迎接幸福的机会…… 不,他不愿这么做。 “男人的“要”指的是什么,你应该知道。”风曜选择用最伤人的说法,来打破两人牵扯的迷雾。 恩卉捂住了唇,猛摇头,心在这一刻被残忍的撕碎。 那些话听进她的耳里,字字都像利针刺人心口,苦不堪言。 那些美好的一切,从他口中说出,像是极为廉价的交易…… 一颗心,能痛到什么样的程度? 恩卉用力的咬着唇,直到尝到血腥的滋味。 心痛……就是这样了吗? 风曜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再也无法忍受。 这是第一次,他起了想“逃”的念头。 逃到一个看不到她伤心的地方,感觉不到胸口拉扯的角落,能让他好好的、好好的想她。 “一切……自己小心。” 这是风曜对恩卉说的最后一句话。 之后,他头也不回的大步迈开,离开她的家,离开她的视线,离开她的一切。 看着他的背影,突然一阵晕眩袭来,恩卉只觉得眼前发黑,几乎要当场昏了过去。 刚才那些画面,虚幻而不真实。 怎么也无法想像,前一秒钟,他的吻像是有多在乎她、多爱她似的,下一秒,他竟然抛下了她?!甚至跟她开口说分手? 秘密。 都是那些……他不肯对她说的秘密。 他会离开,自始至终都是那个秘密引起的。 他把秘密看得比她还重要,他宁愿死守着那个秘密,也不要她留在他身边。 她虚弱的瘫坐在地上,就算事情已摆在眼前,她还是无法相信。 她的胸口疼着,撕扯着,几乎要无法呼吸。 我们分手吧! 这句话,一次又一次在耳畔萦绕不去,在她的脑海中不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她的视线落在远方,神色恍惚,心口隐隐作痛。 她怎么会这么傻,傻得以为自己能卸下他的心防,告诉她那些他不曾告知过他人的秘密。 她以为自己很特别,至少,在他的心里,她占有某种地位…… 他霸道的进驻她的生命,释放激情火焰,点燃她的热情,那样的火光太耀眼,迷惑了她的心,她将那冲动看成了永远,以为他们会携手走向美丽的未来。 答案揭晓了,一切都是她的“以为”。 他的一句话,他的决定,轻易的就推翻了一切,掠夺了她的呼吸,撕碎了她的灵魂,教她……一无所有。 这么快就对他眷恋了吗? 这么快就爱上他,放不开了吗? 要不然,为何胸口会急促到喘不过气来,痛到起不了身? 恩卉闭上眼,任泪水一滴一滴落下,脑海中出现的是这阵子相处的情景。 心,好痛,却仍停不下回忆。 不要想、不要想、不要想!恩卉努力的告诉自己,却……怎么都做不到,怎么也止不了泪水的滑落! 她是那么的爱他啊…… 突地,所有的思绪一顿。 她突然意会到,她似乎遗漏了什么。 既然爱他,既然在乎他,那么她就应该懂他。 她懂他的! 虽然他藏着不能说的秘密,但是他始终对她很温柔,始终保护着她,甚至不顾危险的去救她…… 这样的他,怎么会突然改变了心意呢? 这……又是另一个秘密,是他不肯告诉她的另一个秘密。 不过,这一次,她不再轻易的被他搪塞,她要用真心,用力去感觉他的呼吸与脉动。 他不肯说、不能说,那都没关系,她可以自己去寻找、去探究。 突然一个想法窜人脑中,恩卉用手背擦乾了眼泪,火速往外头奔去。 十万火急的回到屋里,风曜立即打包行囊,他必须离开这里,在最短的时间里尽速离开这里。 动作之所以迅速.是因为燃眉之际他没有迟疑的权利,另一个原因则是,若迟疑了,他就走不开了。 动作间,他的表情木然,他的行动迅速,像是没有什么事能牵绊住他。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并不想离开,当他下了这个决定时,他的胃仿佛着了火,他的心几乎被自己给掐碎。 想起她流泪的模样,他真想杀了自己。 听他说了那些话,她……一定很恨他吧? 不会有事的,他这么告诉自己。 只要恩卉留着一条命,不要涉入任何危险,经过时间流转,她对他的挂念总会消失的。 一想到她终究会忘了他,胸口的痛再次残忍的恣意肆虐。 他的生命里不曾牵挂过谁,恩卉是唯一一个让他挂心的人,而他……无法不在乎。 她让他……觉得自己好失败,不仅留不住她,还亲口用言语伤害她。 或许,他们天生就该是平行线。 他妄自的跨过那些界线,将她拉到自己身边,但那只是强求,他终究还是要回到属於他自己的黑暗角落。 他,是个杀手。 是个冷酷无情,受雇於人,取他人性命的男人。 但却在遇到恩卉之后,被她的温柔融化,为了她的安全,他不顾暴露身份的危险,不顾一切救她脱离险境。 却怎么也没想到,他出手搭救恩卉,却介入了这一切,让事情发展至此。 那时跑到山间小屋救她,只是担心恩卉的安全,为了不惹事,他快速解决那个歹徒,甚至让警察逮捕了另外两个,却独漏了一条漏网之鱼。 几个夥伴全裁了,让逃走的那个男人面子挂不住,直接对组织下了挑战书,要素讨风曜的命。 杀手组织,原本就是金钱重於一切,既然杀手惹了麻烦,那他们自然也就袖手旁观,只尽义务的通知杀手令已下,要风曜自己解决。 被下了挑战书,对风曜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再说那人的身手,他并不看在眼里,也不认为他有能力伤了自己。 但是,对方可能行使的小人手段,却教他不得不提防。 他担忧的不是自己的安全,而是恩卉的平安。 连着两次事件,恩卉都被牵扯在内,难保逃走的男人不会拿恩卉出气,做出危害她生命的事。 但,如果他能引开那个男人,不要让他将目标锁定在恩卉身上,那恩卉就能全身而退,不会遭遇到丝毫危险。 这,是他下此决定的主要原因。 曾经,他想将她守护在怀中,一生一世不放手。 但是,跟前的情况已有转变,他的羽翼之下不再安全,他别无选择,只能做此决定,逼自己狠下心来,用最简捷的方式,划清两人的关系。 他不要她出事。 就算让她伤心、掉泪,他也不能让她出事。 就算离开她,他会心如刀割,心碎得一场糊涂,恢复他孤单寂寥的日子,他也绝不会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他已认清事实,他的生活与她格格不入……无法承载的失落倾巢而出,教他连呼吸都带着股疼。 她的温柔、她的可爱,融化了他的心,却不意炽痛他的魂,让他深陷幸福中,却无法享受这幸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失落感将他整个人淹没。 看清了事实,就该逼自己彻底放弃,偏偏,心底还有着不舍,但为了恩卉的安全,他不得不走! 心意已定,他打包好简单的行李,回眸看着客厅,看着这曾充满着恩卉影子的地方。 那沙发,是她喜欢窝着休息的地方,那茶杯是她喜欢捧在掌心里的冰凉,那杂志是她打发无聊时间的书本,那些……全是刻在他心口上的回忆。 如今,却要剥除这段记忆…… 风曜闭上眼,努力制止全身贲动的细胞与血液,他告诉自己,他不能去找她,绝对不行! 他的意志力脆弱到不堪一击,他不知道若再见她一面,自己会做出什么无法自制的事。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是那么在乎她,宁愿自己痛苦,也绝不让她难受。 那就……走吧,不要再留恋了! 风曜来到门前,霍地拉开大门,才要举步离开,高大健硕的身躯却瞬间冻结,只因看见眼前泪眼婆娑的她…… 恩卉。 第九章 她……她怎么了?! 风曜的心跳异常得快,他失去了平时最自傲的冷静,艰难的吞咽着口水,心绪百转干折,待他重拾冷静时,情绪瞬时凝结成怒气。 “你还来做什么?”他一字一句,话从牙缝中进射出来。 他用尽所有力气让自己离开她身边,她却又出现在他面前,难道她是存心来折磨他的吗? 恩卉走到他面前,昂头直视着那双阴霾的眼眸。 “我要理由。”恩卉开口,语气可怜兮兮。 她不想自怨自艾,不想一个人感受伤痛,她要弄清楚,前一秒他明明不愿放她走,为什么却在下一秒对她提出分手? 那通电话里,一定说了些什么,她必须知道。 风曜全身僵硬,低头望着怀里的小女人,在燃烧的怒火中,有一丝感动向他袭来。 “我刚刚说的话还不够清楚吗?你还需要什么理由,那些话不会让你感到痛苦吗?”风曜失控的大吼,矛盾的情绪纠缠在胸口。 “痛,很痛。”恩卉的回答没有矜持,至少,她现在没有矜持的权利。 “那你还来?!你为什么不生气?”风曜握紧拳头,不让自己因为激动而将她急拥入怀。 “我就是……走不开……”这句话才开口,她的泪又落了下来。 是,她承认她走不开。 如果生气就能让人放下爱情,那她会在家里哭个够、气个够,再也不回首这段爱情。 偏偏,她气他的过分,怨他的无情,却也……依然爱他。 “我也不相信,你可以走得开……”恩卉看来无辜、可怜,却仍旧瞪视着他,声音忍不住微颤。 风曜眸色一暗,因为她的话而心悸。 这是他的恩卉,是最善解人意的恩卉啊! 如果不是对两人的感情极有自信,她不会冲到他面前质问他;如果不是认真看待这段感情,她没有必要再来接受他更残忍的答案。 那么,他怎么可以这样转身离开? 风曜全身僵硬,面无表情,薄唇紧抿,一双黑眸直直的瞪视着她,情绪复杂,不晓得是愤怒着她的不听话,还是不舍她的眼泪。 他伤她那么重,她却还是……没有放弃他? 这个发现,令他无法动弹,只能深深的凝视着她。 “为什么突然要走?电话里说了什么?是什么让你改变这个决定?”恩卉不讳言自己的固执,她就是不要这样不明不白的结束她的爱恋。 恩卉连续提出的问题,顿时戳破风曜心里温柔的迷雾,提醒他,他们之间,仍是一条平行线。 “什么都不要说了,你还是快走吧!”风曜没有勇气迎视她清亮澄澈的眼眸,只能倏地转身背对她。 恩卉凝视着他,背影让他看来更加高大,却也冷酷得难以接近,只要一想起他就要离开她,她的胸口就越来越痛,像被捅了个大洞。 再也顾不得自己的面子,她伸出小手,从他的身后紧紧抱住他。 “我不管了,我什么都不管了……”压抑的情绪蓦地决堤,泪水狂乱的落下。 “你有什么秘密都没关系,你不想说也没关系,只要你不走,留下来陪我,你不要走……你不想说就不要说,只要你别走……” 她的心里酸酸的、痛痛的,感觉好难受、好难受,像是能听见自己心裂开的声音,因为他的冷漠而碎裂成片。 她什么都可以不要知道,只要他留下来,别走。 “恩卉,我一定要走……”风曜闭上眼,僵硬得像座石像,压抑着想将她抱进怀中的渴望。 腰间的小手将他抱得好紧好紧,像是很怕他要离开,但是他,非走不可…… 是她的错觉吗? 恩卉侧头看着他,听见他冰冷的口吻里还有一丝情绪的波动,是因为她吗? “如果真的要走,那一定有原因……”她追问道,放开小手,直接走到他的面前。 风曜才正要开口,但长时间训练的直觉,让他感觉到有股浓浓的杀气,他的浓眉紧拧,脑中已经闪过千百种臆测。 经过消音后的枪声在夜里响起.接着一颗子弹飞过他的颊边,俊脸先是僵硬,额上的青筋瞬间暴起,整个庞大的身躯都在剧烈颤抖着。 那个该死的混蛋,什么时候不动手,竟然挑恩卉在场的时候,逼得他一定要出手。 风曜直觉反应抱住了怔愣的恩卉,一个旋身,先切掉屋里的电源,室内顿时一暗,接着身形一闪,环住她的纤腰,飞身窜至房间的角落,低身闪过第二发子弹的攻击。 恩卉低呼一声,双手攀紧他的肩膀,被突发的事件吓得说不出话.心里闪过最不可能的猜测。 她扬眸,看着一脸警戒的风曜,想起他过分厉害的身手及过人的勇气,再加上室内刺鼻的烟硝昧,确定了她的猜测。 “这就是……你不能说的秘密?”恩卉仰起小脸望着他,在黑暗中努力眨眼,想尽快适应黑暗,红唇轻启,在眸中有着明了的光芒。 在一片黑暗中,风曜依旧能准确的望进她的眸,将她眼里的情绪看在眼里。 黑色的视线闪烁着,饱含神秘难言的光芒逼视着她,似乎也正在考虑着,是不是要说出实话。 她逼视的眸光,教他全身僵硬,抱紧怀里颤抖的小女人,尽力想维持冷静的思绪。 能说吗?不会吓跑她吗? 还是说,现在吓跑她,才是对她最好的决定? “我……不是善良老百姓。”阴暗的目光猛地一凛,他决定告知她实情,最好让她吓得拔腿狂奔.再也不要回到他身边。 这样一来,就能保全她的性命,他就算孤独一生,也无所谓…… “我要更清楚的答案。”恩卉仰头看着他,清澈的眼睛眨啊眨的,看着客厅角落还冒着烟的子弹,她感觉得到,他的身份不同於一般人。 风曜的表情冷硬,似乎正在思考,要用什么样的形容词来吓跑她。 半晌,风曜开口。 “我是个杀手。” 风曜俊朗的五官僵硬,高大的身躯僵直,黑眸紧盯着她,闪过复杂的神色,注视着她脸上的表情,等待她的回应。 他的答案已经揭晓了,那痛彻心扉的回应马上就会像子弹一样,射入他的心,带来无法言语的疼痛。 可是,并没有。 那样的疼痛并没有到来,恩卉只是直直的回视着他,没有惊慌,没有恐惧,那双大眼里甚至有一抹了解的眸光,视线滑过俊朗的眉目。 “原来如此。”恩卉点了点头。 就这样? 风曜冷静的脑子难得无法做出思考。 这就是她所有的反应,就仅仅只有四个字:原来如此? 风曜张大眼,错愕与震惊,让他无法反应过来。 他没有想过,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曾经,他猜测过她所有可能的反应,甚至认,驽她会生气的怒骂他,说他欺骗了她的感情,要弄了她的爱。 如果她真的这么说,那他是不会反驳的。 他的确是利用了她的无辜,夺取了不该属於他的爱恋,他连开口求她原谅,都觉得是奢求。 但……她却给了他“原来如此”这个答案? 他无法想像,她是抱着什么样的决心来到他面前。 “你确定你有听清楚我说什么吗?”他无法再承受更多的变数。 “听清楚了,你说……”恩卉点点头,支吾了半天,说出那个陌生的字眼,那个令人头皮发麻的职业。“你是个杀手。” 很好。 她的确听得非常清楚,但是…… “你……不怕?”风曜僵硬的开口。 恩卉偏头想了一下,然后肯定的摇了摇头。 “不怕。”这句话,说得真心诚意,没有半点虚假。 在来找他的路上,她其实已经完全想通了。 谁没犯过错呢? 风曜要是有错,那只错在他的身边一直没有可以照顾他的人,陪着他的人,所以,他或许做了错误的选择。 但是,现在不同了,风曜有她。 只要有她在,她就不会让他孤单,让他一个人茫然的为了钱卖命,甚至是……伤害他人的性命。 不过……有件事,她若不问清楚,她的心里还是会有疙瘩。 “你……会滥杀无辜吗?”恩卉直勾勾的望进他的眼,不让他有说谎的机会。 “不,从不!”这一点,风曜回答得坦然。 虽然隶属於杀手组织,但在组织里却不见得要杀人才有收入,他们有其他解决的方法。 纵使真有无法和平解决的事端,纵使他的确是在收取佣金过日子,但他从不乱开杀戒,每接下一个任务,他都会做出衡量。 但,他的确是杀过人。 不过杀的都是些作奸犯科的人,无奈他们都是权势在手,法律拿他没辙的人,是人人除之而后快的混蛋。 那些人,才是他下手的对象。 就连那时会接下王校长这个任务,也是因为他的年纪与资历都符合,再则是因为案主没有夺人性命的需求,他才允了这项任务。 也因为这样,他才认识了恩卉。 但却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的纠缠,竟与日俱深。 风曜的答案,教恩卉松了一口气。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没有问题了。”恩卉笑了笑。 没有问题? 风曜的眉头再度紧皱了起来。 她没有问题了,但是他的疑惑却一个比一个还要大,大得几乎要压垮了他。 “就这样?”风曜抓住她的手,十指交握。“你到这里来,只是为了……确定我有没有滥杀无辜?” 恩卉终於有了不同的反应,她猛摇头。 不懂她摇头的意思,他用大掌捧住她的小脸,不再让她摇得他一头雾水,将他已慌乱的心,再继续搅乱下去。 “说话,不要再摇头了!”他口气粗鲁的喝令。 这是凌迟。 在还没弄清她的真心真意前,一切的对话都是凌迟。 “我刚来的时候,一心只想要个理由,一个你跟我分手的理由……”恩卉覆上他的手背,将他的掌心更加贴近她的脸。 “现在呢?”风曜一颗心早已提到胸口。 “现在不需要了。”恩卉笑了笑。 迎视着风曜不明所以的表情,恩卉不再卖关子。 “因为我终於知道,你突然要跟我分手的原因是什么了。”恩卉轻轻的开口,眸里满是信任,以及不掩饰的情意,心里的委屈顿喇全数消失殆尽。 “是不是……因为有人来报仇,让你的生命出现危险,所以你要甩开我,不让别人伤害我?”她的小手抚上他的脸,目光极为温柔,语气有着浓浓的感动,柔嫩的红唇弯起一个美丽的笑容。 “原来,你是这么喜欢我。”她用他说过的话回敬他,脸上有着得意的笑容。 几句话,就让风曜的心融了。 他爱上的,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明明就是个粗线条的女孩,偏偏在这些细节上,她的善解人意却教人心折。 这小女子在他心里烙印得这么深,他想不认帐都不行…… 理智绷断,脑子里像是有一把火在烧,再也顾不得什么,风曜只想用力的抱紧她。 “是,我不但喜欢你,还爱死你了。”风曜伸手环住她的腰,用力将她拥入怀中,再也不肯放开。 她不怕他! 她竟然不怕他! 这个念头才窜人脑中,他热烫的舌随即探入她口中,霸道的享用她的柔嫩,在她还不知所措时,吻得万分热烈。 他用这个吻确定他的爱情,下定他要她的决心,昭告对她的所有权,再也不放手的决定。 就在他的心被幸福涨满的时刻,他耳尖的察觉门前出现极为轻巧的声音,他猜想,或许就是那个开枪的人。 他差点忘了,还有个人举着枪,在门外准备要收拾他的性命。 “在这里乖乖的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他低头轻吻她的唇角,轻啃着花瓣似的唇,似是流连不已。 下一秒,他已一个侧身出去,闪入门后,等着不速之客踏进门来。 藉着光照,恩卉能清楚看到他的神色与平日极为不同,感受不到半分属於人类的情绪温度,一双冰寒的眼睛充满了杀气。 风曜沉稳的呼吸,调节他的气息,冰寒的目光扫向门后,略微一眯。 他从不乱杀人。 但是,若有人想伤害恩卉,那他就不会手下留情。 大门被慢慢打开,有个人小心翼翼的出现在门后,风曜薄唇一扯,绽出让人心惊胆战的冷笑。 那人一只手握住枪,缓慢的移动进来,像是随时准备取人性命。 风曜以不变应万变,在门后耐心等待来者进门,再来一次绝地大反攻。 那人的身形才出现,讶然发现站在门后的风曜,急忙的举枪瞄准,决心赌命豁出去! 见到那把枪的枪口正指着风曜,恩卉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就怕风曜会有生命危险。 只是,眼前的情况瞬间有了大变化,只见风曜高大的身躯以诡异的速度窜去,迅捷得让人诧异,一个手刀劈出,歹徒手里的枪随即因疼痛而落地。 情势由优转劣,歹徒吓得一脸惨白,只见风曜熟练的将枪膛里的子弹全数倒出来,叮叮咚咯掉了一地,歹徒几秒钟内被卸甲。 “该死!”歹徒慌乱的低咒。 “该死的人是你。”风曜冰冷的眸子锁住对方苍白的脸色,声音徐缓却满是杀气,一个反手就朝歹徒下巴打去,霍地一声,歹徒嘴角血流不止,牙齿更是掉了好几颗。 歹徒痛得大叫,却不想就此罢手,抡起手又朝风曜急忙挥串。 风曜嘴角一扭,笑容狰狞,俐落的往旁边一闪,速度快得超乎想像,夹带着冰冷的杀气,举起手刀再朝歹徒后脑一劈。 眼见歹徒就要往前倾倒,风曜趁乘追击,大掌往前一擒,不但没有缓下攻击,还让长指缠上那人的脖子,再猛地一收手。 谁敢伤了恩卉,就拿命来赔! “呃……”顿时被截住呼吸,歹徒喉咙完全发不出声音。 风曜的手越收越紧、越收越紧,只见歹徒的脸惨白得如鬼魅。 意识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恩卉急促的奔上前,头摇得像波浪鼓,挽住他施力的手。 “不要……”恩卉失声喊道。 “不要杀他。”眼前的血腥画面攻她心中盘绕着浓厚的不安。 愤怒到失去理智的黑眸扫了过来,落在她身上, “不要杀他,不要在我面前杀他。”恩卉急切的开口,不希望总是温暖的大掌染满鲜血。 那是带给她温柔、让她倍感温柔的一双手,她不要见到那双手杀人。 “他想伤害你!”风曜面无表情的开口,周围的气息更加冷冽。 “我没事。”恩卉重申,一双瞳眸直直的望进他的眼。“只要在你的身边,我就没事,你不是说过,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吗?” 风曜杀气十足的眸,与她温柔却固执的眼紧紧交缠着。 看见他冷酷的一面,恩卉却没半点恐惧。 在她的心中,有个声音不停的说着,他虽然有善战的一面,但绝不会伤害她一分一毫,他只会用这些能力保护她,绝对不会伤害她。 看见他的迟疑,恩卉顾不了矜持,一双眼像是要看进他的灵魂里。 “你的一双手,要替我撑起一片天;你的一双眼,要陪我看遍这世界。你的人是我的;你的心,也是我的,你……要听我的!不要杀人,我不要你杀人。”恩卉认真的重申她的想法,虽然听来有些霸道,不过……那都是被他影响的。 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久,凌厉的视线终於逐渐软化,指间的力道也收缓,稀少的空气缓慢的送入歹徒唇色翻白的口中。 她……想要他陪她看遍这世界? 她……要他? 她只用一句话就轻易解除他心口的慌乱,抚平他患得患失的心,属於她的温暖流进他心中,流进那一处无人能触及的角落。 “好,我不杀他!”像蚌壳般的薄唇,终於挤出了几个字。 他的大掌一放一收一甩手,原本还在他指间处於半昏迷状态的歹徒,随即像包垃圾似的,往门外飞出去,落在墙角边。 恩卉松了一口气,很高兴他还肯听她的劝。 “我会打电话报警……” 恩卉才开口,风曜的眉就挑了起来。 “我会说,这个男人莫名其妙倒在门口,手里还握了把枪,我相信警察会很高兴把他捉回去的。”恩卉赶忙补了几句,才让风曜的眸色相缓许多。 “不过……”现在,挑起眉头的人换成了恩卉。 “你还欠了我许多解释。”她咬着红唇,握住他宽厚的掌。 黝暗的视线落在她眼中,风曜看着那双誓必要。知道真相的澄眸,全身一震,沉稳的情绪再次变得骚动不安。 她要的……是什么样的解释? 第十章 被她的小手牵着,风曜伟岸的身子,听话的跟着她进了屋。此时的他,感到非常紧张,一切的动作都是在恩卉带领下完成,包括坐在沙发上,被动的看着她在他的双腿间,屈膝蹲跪下来,用一双清亮的眼看着他。 “恩卉……”风曜瞪着她,声音嘶哑。 刚才那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事,她在耳边的细语,还在他耳边回荡,但此时此刻,他却仍感到不安。 他无法确知,她是否只是为了不希望出人命,所以才强装出无谓的表情,其实她根本就无法接受他的身份? 风曜飞快地思考猜测,浓眉拧皱,视线如火,在她脸上来回巡视,表情复杂。 看到他紧张的模样,恩卉笑了起来,小手握住他的大掌,让掌心紧贴着她的小脸,无言地提供支持。 “我不知道你这么胆小。”恩卉难得有了好心情,看着他惨白的脸色,知道他其实很在乎她的想法。 “我从不胆小。”风曜想也不想就回答,这不是狡辩,而是实情,但…… “只要一牵扯上你的事情,我就无法轻松以对。”他无奈的补上一句真实的心情,黑眸注视着她,那双眼瞳里,有着炙热的情绪。 “谢谢你让我知道我的与众不同,也让我知道我以后有了撒野的权力。”恩卉笑了,小手捧住他的脸,两人视线交缠着。 风曜还是笑不出来,看着她,仍是浓眉紧锁。 “我只是要一个答案,有这么难吗?”恩卉无辜的说道,眼里闪着慧黠的光。 虽然他的表情很冷漠,但眼神与动作里,无一不透露着对她的关怀,让恩卉的心里感觉暖暖的。 “我的身份……你不是知道了?”风曜眯起黑眸,沉思了一会儿才开口,下颚的肌肉抽动着。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恩卉好奇的开口。 风曜看着她,黑眸深不可测,似乎正在衡量要告诉她多少真相。 “一句真话都不能少!”恩卉直起身,额头抵住了他的额,温暖的气息拂上他的脸颊。 虽然她的语气严厉,但小手主动提供福利攀上他的颈项,努力想让他明白,无论他说了什么,她都会在他身边。 有了她行动上的支持,风曜决定坦白从宽。话说从头,将所有的事情交代了一遍,包括接下杀手令,调查校长,利用她知道校长的行程,到另一组人介入,他取消行动,又为了她而涉入的事,全逐一交代,无一遗漏。 “所以……你那时让我上了计程车,只是为了利用我?”恩卉的眉挑得很高,没往杀手这方面的重点花功夫,反倒对他接近她的原因很不满。 这一点,教风曜感到意外,却也教他慢慢放下了心中的大石。 他的恩卉十分与众不同,她在乎的是他这个人,而不是他背负的身份。 见他迟迟不回答,恩卉有些恼火。 “你说,你是不是在利用我?”她抡起粉拳,对这一点相当、相当的不满。 风曜还是不说话,表情仍旧十分紧绷,随意让她发泄痛打,小雨似的粉拳落在他的胸口,对他来说不痛不痒。他比较在乎的,是另一件事。 “你不在乎我杀过人吗?”风曜咆哮道,握住她纤细的肩膀,再也受不了这种凌迟。 他知道她不想直接点破,但却受不了那随时可能在他心口上爆发的炸弹。 恩卉叹了一口气,从长长的睫毛下偷瞧他的表情。 这个男人,竟然对自己这么没信心,连带也对她没信心! 她的真心被他踩在地上,糟蹋得一文不值。 “为什么不说话?!你在乎,对不对?!”风曜对着她的脸吼道,双眼仿佛快要喷出火来。 恩卉缓慢的扬起跟,笔直地望进那双黑眸里。 那双眼里有着紧张,有着失落,还有着暴怒的情绪……那一切,都是因为她。 恩卉再度扬起手,轻轻滑过他的眉、他的鼻尖,停在他的薄唇上。 “我是在乎……”她轻声开口,故意将一句话拖得老长,教人不误会都很难,一双澄亮的眸里,跳跃着调皮的神采。 简单几个字,教风曜全身僵硬,脸色铁青。 “该死的!”风曜连番暗咒,所有的情绪都快崩溃。 “我不管你在不在乎,我要你留下,留在我身边……”风曜冷静的态度早巳消失不见,抵住她的额头,对着那张可爱的小脸低吼。 正如他所言,任何事只要一牵扯上恩卉,他就完全失去理智。 他什么都不管了,既然已经经历了这些事,此时此刻,就算她反悔,他也不让她离开,绝不! 恩卉没被他的样子吓坏,反倒笑得很开心,那眉、那眼,满满的都是笑意。 她的笑,教风曜愣在当场,不知该做何反应。 恩卉伸出手拥着他,小脸埋在他的颈间,笑得好甜。 “傻瓜……”她开口就是责备,但语气里却满满的都是愉快的笑意。 “我的话还没说完,你在紧张什么?”红唇埋在他的颈间,闻着属於他令人安心的气息,她不再卖关子,也不再折磨他,将未说完的话,一并补齐。 “我在乎的人只有你,不管你是谁,不管你做过什么,我就是喜欢你……”恩卉从他的颈间起身,望进他不可置信的眼里。 “我,就是爱你。”她坚定地告诉他,清澈的双眸里闪烁着无人可以撼动的决心。 她的告白,教风曜完全无法动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只能咬紧牙关,让陌生的水雾在眼眶里蔓延。 他爱上的……是个这么让人心折的女孩? 竟然能用一句话,让不曾流过泪的他,感动得无法言语。 “你这个表情……是表示你也很喜欢我?也很爱我吗?”恩卉抚摸着他的脸,看着他为她热泪盈眶的表情,她的心也同样受到震撼。 风曜的表情,已经由紧张转为放松,但仍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将她的手握得好紧、好紧,在动作间无言宣布,要这么握上一辈子,永远不放开。 歹徒被带走了。 虽然恩卉的说词漏洞百出,但由於歹徒凿竹难书,是个头号通缉犯,不差这一件案子,一样得被关上八百年之久,警察也不要求恩卉的说词,随便做了笔录,就让恩卉回家。 她一派轻松的回到风曜的屋前,才到了门口,风曜就拉开门,像是已经等了她许久。 恩卉直接扑进他怀里,把他抱得紧紧的,风曜轻扯唇,低下头,流连的吻着她的发,拦腰将她抱进屋里,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而恩卉娇小的身子,软软的靠进他怀里,舒服的枕着他的肩,那是她最熟悉、最喜欢的姿势。 “都处理好了。”恩卉很骄傲的说。 “这么厉害?”风曜独有的醇厚声音,带着最温柔的笑意。 “当然。”恩卉回答得毫不客气,高兴得很。 风曜俯下头来,炙热的气息喷拂着她的脸,那熟悉的味道、暖烫的温度,源源不绝的传来。 纤细的身子就在怀里,风曜却还是无法完全撤下心防,他握住她的手,额头抵着她,黝亮黑眸看着她,久久不语。 他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笔直的看进她眼里,像是要透视她的魂魄,要将她的心意看个仔细。 “不后悔?”风曜问得很慎重。 看着他认真的表情,恩卉想也不想就摇头,粉嫩的唇凑上他的薄唇,主动印上香吻,宣誓对他一生的爱恋。 月光透过窗棂射了进来,照着她白皙的小脸,她窝在他的怀里,笑得像个无邪的天使。 他收揽他的手,让她贴上他的肩,下巴靠上她的发,不安分的发丝在他的颈际轻搔,带来一阵又一阵的痒意。 心满,意足。 从来没想过,他会有感觉到幸福的一刻。 他侧着头,亲吻她的发,听到恩卉轻声的叹息,那不是遗憾,而是满足。 他们都安静聆听着属於彼此徐缓的呼吸,还有心底的声音,他告诉自己,他会守着她、护着她, 一生一世守候着她。 “不对!” 突地,恩卉从他的胸口弹跳起来,像是突然被针给扎到一样。 “怎么了?”风曜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我发现这样不对……”恩卉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插起腰,生起气来。 “怎样不对?”风曜挑起眉,被她的胡言乱语勾起了兴趣。 恩卉皱起弯弯的眉,反覆咀嚼着该怎么说出心里的疑惑,才能一次说个清楚明白。 风曜也不催促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虽然她之前的应允,已教他松了一口气,但此时看她的表情,猜测着她可能说出的话语,心头仍是很难受,被莫名在乎的情绪揪得好紧、好紧。 恩卉沉静了思绪,将来龙去脉在脑子里仔仔细细的想过一遍后,决定开口。 “我发现我太随便了。”恩卉认真的瞪着他。 风曜环起手臂,不太懂她这句话的意思。 “我是说,我们应该重新开始。”恩卉的红唇弯起,露出甜甜的笑,小脑袋点得好用力。“你好,我叫沈恩卉。” 风曜的眉挑得更高,配合的回应了她的话。 “你好,我叫风曜。”他的笑容淡淡的漾开,发现他其实不须担心这么多。 他虽然不明白恩卉脑子里,装了些什么奇怪的想法,但是,有一点很清楚,她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他。 这一点,让他很高兴,让他再一次重拾对她相对自己的信心。 “我是个学生,那……你呢?”恩卉偏着头看他,小脸上满是好奇。 风曜恍然大悟,直到现在,才知道她真正想要的答案是什么。 她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他却一直都懂。 “怎么不说话?”恩卉生气了。 风曜看了她一眼,仍旧纹风不动,仿佛她的怒吼,只是一只小猫在脚边柔声呜呜般,没有任何伤害力。 但是,他错了。 小猫的爪子一向很利的,抓了人,可是会见血的! 恩卉从一步之遥的地方朝风曜跳了过来,坐在他的膝盖上,揪住他的衣领。 “我已经明示、暗示了,你还听而不闻,啊?还故意装作不知道?你以为这样就没事了吗?我跟你说……”恩卉怒火中烧。 “不用说。”风曜一派轻松的打断了她。 “当然要说!”恩卉才不理他,揪住他的衣领,像是个悍妇。 “我就说不用……”风曜好整以暇的让她在他的膝上撒野,大掌还好意的扶住她的腰,深怕她会过於激动,从他的腿上摔下去,那他会很心疼的。 “风曜!”恩卉生起气来,眼眶也充满水雾。 没想到,他竟然忽视她的感觉,故意不理会她无言的要求。 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走进死胡同里,让自己被他的爱紧紧缚住,不仅牵制不了他,还爱惨了自己。 她筑了一间屋子,四面都是以爱为名建起来的铜墙铁壁,她已经没有出路。 现在可好了,他铁了心不理会她,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风曜看着她眼眶变红,笑着将她拥人怀里。 “不要、不要、我不要……”恩卉摇头晃脑的抱怨,小手推阻着。 她既生气又委屈,不想就这样屈服,可是……可是他的怀抱好温暖,他的胸口好舒服,她没有挣扎太久,意志力就随即软弱。 轻轻拍着她的背,风曜对这分感情,再也没有任何质疑。 “傻瓜……”他语气无限宠溺。 这句话,教恩卉不抗议都不行,她从他的怀里挣扎起身,赏了他几下串头。 “你别得寸进尺喔!”她已经很委屈了,他竟然还骂她? “你本来就是个傻瓜。”风曜揉揉她的发,唇边都是笑意,温柔得不像是之前那个冷酷的男人。 “……”恩卉才要开口抗议,风曜的手就轻握住她的下巴,摇了摇,不让她说话。 “你这急性子的毛病要改一改,先听我把话说完。”风曜看着她一脸委屈的模样笑道。 恩卉瞪了他一眼,倒是安静了下来。 她就听听看,他还有什么理由。 风曜一双眼,沉静的凝视着她,用一种极为慎重的态度缓慢开口。 “恩卉,我爱你。” 恩卉的眼眸瞠大,先是不敢置信,接着水雾迅速蔓延,占据她的眸。 不公平!不公平! 他用一句话就能收买她,却教她说不出要他辞了工作的要求。 但是,杀手耶……… 对任何职业她都没有偏见,但是……那是一份会有生命危险的工作,会教她担心的工作,她真的不希望他继续做下去啊! 他爱她,她也很爱他! 她更不希望失去他,她想要他陪着她一起到地老天荒,老了之后还能手牵手一起去散步。 这些想法,只要他还是杀手的一天,她就觉得这希望渺小得可怜。 风曜的眸光,始终没有移开她,自然也将她脸上百转千回的情绪转折全看人眼底。 这样愁眉苦脸的情绪,真不适合他的恩卉,他决定不再卖关子。 “就说你是傻瓜……” “你又骂我!”恩卉不依。“你不要以为我爱你,你就可以……” “就是因为知道你爱我,所以我拒绝了组织交代的任务,还联络了你的导师,请她多介绍一些代课工作给我,从今以后请叫我“风老师”……”风曜据实以告,不想再看到心爱的小脸忧愁的模样了。 “呃……” 恩卉被这个好消息给吓傻了眼。 原来,他不但知道她的想法,他还……真正的去执行了! “你……可以说不做就不做吗?”一般人离职,不是也要有交接期吗? 她的话引来他的哈哈大笑,笑得她的脸都红了。 “这个工作本来就是想接就接,不接自然会有缺钱的人抢着做,你不会以为这工作有底薪,还得办交接吧?”风曜用力的在她的脸上印上一吻,天啊,他真的是很喜欢她。 因为他做了她希望他做的事,所以恩卉被他取笑得心甘情愿,没有半点怨言。 “天啊,我真的好爱你!”她用力的抱住他。 风曜笑得很开心,很好,看来他们心有灵犀。 “失去这份工作,会不会觉得很可惜?”恩卉好奇的问。 风曜摇摇头。 “你不会以为,我有杀人的兴趣吧?”他捏着她的小鼻子,态度宠溺。 恩卉猛摇头。 他没有杀人的兴趣,但是,他很喜欢整她倒是真的。 “不做这份工作是不想让你担心,不过……”风曜沉思不语。 “不过怎么佯?”恩卉追问。 “不过,少了这份薪水,我可能没办法一年带你出国两次,没办法每天去吃大餐,每天让你穿漂亮的新衣服……”毕竟,那份薪水真的很可观。 “哈哈……”恩卉拍了拍他的胸口。“这一点,你就不用担心了。” 他爱她,而她也爱他,这样就够了,他们要一直在一起:永远~~永远,手牵手一直走下去。 恩卉的指尖轻轻抚过他的脸,滑过他刚毅的五官,停在他的眼角,望进他的眸里。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爱你的?”风曜好奇的问。 恩卉偏头想了想,却没想出答案。 “应该是……当你看着我,冲着我笑的时候吧!”恩卉没给时间、没给日期,却给了一个最真切的答案。 她从来都没忽略,这个冷酷的男人眼中流露的温柔,是如此的货真价实。 如果他不在乎她,不爱她,又怎么会这么深情的看着她呢? 这一点,给了她所有勇气,让她可以面对一切,一点都不害怕。 风曜紧紧环抱着她,一颗心被感动得无以复加。 他还能再奢求什么呢? 她倾尽她的爱恋,完完全全的相信他,不在乎他的过往,只交付她的现在,就因为这样一个单纯的理由。 “你真的是个傻瓜……”风曜将她抱得好紧、好紧,将俊脸埋进她的颈间。 “嘿,你又骂我……” 恩卉真是不懂,她在他的眼里,怎么突然变傻了。 风曜没有回答,只是封住她即将要发表长篇议论的红唇。 在逐渐加温的热吻里,夜,渐渐的深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