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诱惑》 序語 恶魔般英俊的你诱惑着我落入爱的漩涡! 夜深人静时,我才知晓,原来……恶魔也有温柔的时候。 楔子 乡野中有个传说,是关于一名未婚的女人在月黑风高的夜,独自在荒僻的村落产下男婴。 女人痛恨孩子的父亲始乱终弃,于是割腕让初生之子饮下她带着仇恨的鲜血,诅咒自己的亲骨肉成为六亲不认的恶魔,替她追讨情债,之后她便悬梁自尽。 男婴嚎哭不止,哭声凄厉,村民循声而至,收养了他。 嘉义县,太保乡,宁静的下午,农村炊烟四起。 “你这小子怎么这么顽劣,跟你说过好几百次了,不许跑进厨房来偷吃饭!”刚下田的妇人朱大婶,又发现司徒野潜进厨房偷吃饭,愤怒地取下一旁的扁担,冲进去朝他身上猛打。 年仅十岁的司徒野抱着头缩在炉灶前,乱棍打得他将方才吃下的锅巴全吐了出来,但他没有哭叫,甚至没有求饶。 “如果不是发现你妈死后还留下一笔钱,我也不会收留你!”朱大婶扔了扁担,倾身给了他狠狠的一巴掌,气愤地叫骂着。 这一巴掌打得司徒野眼冒金星,他伸出手,抚触唇上温热的液体,望着鲜红的血液,他抬起孤冷的眼眸瞪着朱大婶,这是她第一千零一次打他了,他铭记在心,这是最后一次了。“把我妈留下的钱还给我。” “好小子,你说什么?”朱大婶怔愕地瞥着这孩子,他深不见底的奇异眼色教她寒毛直竖。 “我说把我妈留下的钱还我,今后我绝不吃妳朱家一口饭……不,是锅巴。”这大人般的凛冽语气更教朱大婶吃惊。 “你今天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我真是白养你十年!”朱大婶双手插在腰间,决意跟他卯上了,她就不信凭他一个毛孩子斗得过她。 “还不还?”司徒野起身,举起灶前的火钳,挟起一块烧得赤红的木炭指向她。 朱大婶惊诧万分,跌倒在地。“你……妈不过留下几张美金,但那也不是很多钱,也许我没给你吃好的住好的,那是因为我向来节省,家里多一张嘴吃饭,能省则省,而且我一个寡妇带着你和你两个表兄弟,日子实在辛苦。” 司徒野冷绝的表情使朱大婶心虚得舌头都打结了,其实司徒美惠的遗产共有十万元美金,这些年朱大婶可全靠那笔钱的定存利息在维持生计,但大多数的钱都用在自己的两个孩子身上了,却让司徒野住柴房,三餐只吃咸稀饭。 “还来。”司徒野森冷地逼视着她。 “你一个小孩子要那么多钱做什么?”朱大婶索性狞起眉目来斥喝他。 “我要走了。” “我可是你长辈,你居然这么无情,还忤逆我?”朱大婶边叫屈,一手还边探向地上的扁担,扁担一到手她便发狠的欲往司徒野身上打,但司徒野手脚更快,炽焰的木炭“吱”的一声烙在她手背上,霎时将她的手变成红烧肉。 “啊~~恶魔,恶魔……你竟然如此冷血,你妈果然在你身上下了要命的诅咒啊!”朱大婶哀嚎,鬼叫声震天便响。 “还来!”司徒野那双深黑的眼睛眨也不眨地说。 “我还,我还……”朱大婶惧怕地看着他手中的火钳,再也不敢轻忽他的能力,毕竟司徒野的个头比其它同年龄的男孩来得高大,平时一句话都不说,她从来摸不透他在想些什么,而且十年前的诅咒终于应验了,她再大胆也不敢收留恶魔! 她惊惧的爬出厨房,管不了自己手上的“红烧肉”,急急进房里把司徒美惠的遗物及存折全扫进一只麻布袋中,丢给司徒野。“快走,恶魔!” 司徒野接住那只袋子,头也不回的走出朱家的三合院,从此不知去向。 第一章 “月落‘人吼’霜满天,江风‘大火’对愁眠……嘻!”雪儿.布莱克点燃手上的火把,抛向草原右侧的树林,暗沈的树林迅速被染红。 “失火了!”她朝豪宅内大喊,很快奔向大宅后侧,一身忍者的利落装束,如同“保护色”融合在黑暗中,神秘的面罩下,只见一双精灵般璀璨的紫眸滴溜溜的转着,正得意的看着由大宅里冲出的大匹人马,人人一脸惊狂的表情并发出动物般的吼叫声。 “树林怎么会无缘无故地烧了起来?” “是不是天星帮来挑衅?” “别傻了,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 “快想办法把火灭了,千万别惊动了大哥。”四下躁动不安中有个镇定却急促的声音在命令。 “是。” 成功了!雪儿以拇指刷过鼻尖,这招叫调虎离山之计,她得趁兵荒马乱之际潜进这幢豪华的巨宅里。 仰望着前方豪宅顶楼左边的那扇窗,心下庆幸那儿并未亮着灯,她随即利落地抛出绳索,纤巧的身子快速往“目的地”攀爬前进。 “呼!”她身轻如燕的进了顶楼的阳台,收起绳索,顺便鸟瞰自己的“杰作”。乖乖,这场火看来还不小!把夜色都变成艳红的草莓酱了……噢!老天,在这时候她怎还有心情想她最爱吃的草莓酱。 雪儿噗哧一笑,如同钻石般灿烂的紫眸闪着俏皮的神采,满意地遥看草坪上二十来个身着黑色西装的健壮男子,手忙脚乱地引水柱灭火,那着急的模样真像一群黑色的苍蝇在打架。 她的计划实在太完美了,如果“恶魔”所有的手下都跑去救火,那她要进这幢豪宅里“取货”,就更容易了。 她到台湾来已逾一星期了,经过她的调查及无数次的跟踪,确定“恶魔”司徒野就住在淡水的这幢豪宅里,顶楼这个房间就是他的卧房。 而她的“目标”,就是他左手中指上那颗三十克拉的方形蓝钻戒指,那可是她布莱克家的东西,她飘洋过海来台湾完全是为了它。 根据老祖宗布莱克公爵一世亲笔记载,骨董蓝钻戒指应有一对,是布莱克公爵一世花了四年时间,亲手为他自己和心爱的女人克莉丝汀所设计打造的婚戒,另外还有三十余件象征“永恒之爱”的珍贵钻饰。然而这些钻饰珠宝却都在迎娶的航海途中被海盗所夺,最后布莱克一世婚没结成,还抑郁而终。 虽然那三十余件钻饰都已被她英明神武的大哥“夜神”取回,但这一对蓝钻戒指却不幸落入“恶魔”手中,迟迟没有“归队”,于是她没有经过大哥应允,自动自发跷课,循线到台湾来。严格说来,她离开就读的日本国忍者学园,已经一个星期了,而她到台湾来找恶魔的事天底下只有一个人知道,就是她的室友──中日混血的唐泽茵茵。 她是迫不得已才告诉唐泽茵茵自己的去处,因为她不只是自己的好友,更是世上唯一可以倾听心事的对象。不过茵茵是个行事怪异的女子,她自称是狼人之后,一到月圆之夜就会突变成狼,可是和她共处一室两年多了,从没见她变成狼,倒是发现月圆之夜,她若不在月亮升起前入睡就会变得神智不清。 希望茵茵可别在月圆之夜把她的去处说溜了嘴才好。 但无论如何,总归一句话,那对蓝钻戒指是属于布莱克家的东西,她必定要追讨回来。 她把绳索挂在腰际,悄悄推开落地窗,微掀起窗帘探看房内的状况无人,幽暗,一室吊诡的气氛。 她从腰际的囊袋中摸索出一小根熏香及打火机,这可不是普通的熏香,而是忍者学园特制的迷魂香。 只要“恶魔”一现身,她朝蕊心一点燃,香味一飘出,恶魔很快就会神魂颠倒,胡言乱语,浑身燥热,恣意高歌,大跳艳舞,然后呼呼大睡,醒来的七十二小时内都会忘了自己是谁;到时,她会很快取下他手指上的蓝钻戒,然后走人。 雪儿得意地想着,真想哈哈大笑,可是碍于行动,她只能摀着嘴巴,闷声地笑。 可是她左等右等,没等到恶魔,倒是听到远方那群灭火的“苍蝇”在吼叫──“发现一个空瓶子,有汽油味!” “是哪个不要命的家伙,敢跑进司徒家来撒野!” 哼!说本姑娘撒野!雪儿在黑暗中朝他们翻白眼,吐舌头,做鬼脸。 然而就在此时室内的灯亮了,雪儿神情一凛,兴奋了起来,喀嚓一声,打开打火机点燃迷魂香,掀开窗帘,正要把飘着香气的迷魂香丢进屋内── 要命!她自窗帘底由下往上瞧,看见恶魔高大挺拔的背影,他正在脱衣服,结实精壮的肌肉令她倒抽了一口气,正惊悸之际不知何来怪风作祟,竟把她手上的迷魂香烟往她脸上吹去,她吸进好大一口迷魂香,立刻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糟了,糟了,怎么会这样!她可不是要迷昏自己啊! 她猛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想把迷魂香扔进窗帘内,可是她的手竟不受大脑控制,还拿着迷魂香在空中当指挥棒,胡乱挥舞了起来,香气随风飘送,她想摀起口鼻,但却无法办到,因为她竟禁不住想唱歌。 “howwonderfullifeisnowyou''reintheworld……”她五音不全地唱着妮可基嫚在电影红磨坊里的情歌,且开始感到浑身燥热,不受控制地解开自己的头巾、衣扣……完了,完了,她完全受了迷魂香主宰了,接下来她就得大跳艳舞了…… 人称冷血恶魔,黑道中举足轻重的天狼帮龙头老大司徒野,正准备更衣至旗下酒店和好友碧玉夫人一叙,没想到竟听到阳台外传来女子怪声怪调的英文歌。 “谁?”他冷静且犀利的问话令人闻风丧胆,但外头的人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仍放肆地唱着令人听了反胃的歌。 他随手将衣服放在椅背上,走向落地窗,扯开窗帘,如天狼星般炯亮的黑眸往阳台外一扫射,赫然发现月光下有个曲线曼妙、全裸的黑发美女,正在风中跳舞。 那美女相当年轻,身高大约一六六公分,身材有着完美的比例,长腿,纤腰,圆润的胸波…… 月光下她那一头及腰的惑人的长发,柔滑似黑缎,雪白的肌肤如同婴儿般细致、透明,纯净无瑕;年轻性感的模样,足以令任何血性男子马上“立正”。 司徒野眯起眼,玩世不恭的笑痕浮上唇角;想必这是碧玉夫人送来的意外惊喜?她旗下的“舞小姐”都是精挑细选的美人儿,却没想到也有如此超凡的货色。 但当他瞥见不远处树林间的艳红火光,笑痕迅速没入幽暗,他取出行动电话,冷峻地问他的保镳首领杰斯。“怎么回事?” “大哥,这是个意外,不知哪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潜进来放火。”杰斯深怕被怪罪,赶紧自己先请罪。“都怪我没督导好兄弟们,请大哥处置!” “限你十分钟内搞定这场火,查出罪魁祸首。”司徒野下令。 “是,是!”杰斯一连迭声地道。 司徒野收起行动电话,朝那不断舞动的小美女走去,掳住她的腰,细看她混血儿般绝丽的小脸,发现她不只身材诱人,甜美动人的小脸上还有双别致的紫色眼眸。 “妳是谁?”他问。 头昏脑胀的雪儿,慵懒地倚着这突如其来的钢铁般的怀抱,抬起迷蒙的眼睫,视线从健康的古铜色肌肤,移向一张十足俊美却冷酷带点邪气的东方男子面容。 她怔忡的住嘴,睁大了眼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神情,他的模样好邪佞却又要命的英俊,一双炯亮的黑眸像鹰隼般犀利,浑身上下充满野狼般的掠夺性!而且他好高,高到她必须仰望他。 “恶魔……”她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看他,而她在最后一丝理智快被迷魂香攻陷之际,微弱地告诉自己,他是十足的危险份子,她该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可是很快的,她的最后一丁点理智消失了,她完全无法掌控自己。 “钻石,钻石,亮晶晶,挂在天上放光明……”雪儿又唱起五音不全的歌,把“恶魔”推向阳台上的坐椅,修长的腿一伸,将白皙的脚趾落在他大腿上,来回挑逗他,并且无法克制自己的胡言乱语。“你怎么这么帅,除了恶魔,凡人哪能生得这么好看?我就是那个放火的,你瞧那颜色像不像草莓酱?厨子布莉做的草莓酱最好吃了!” “是妳放的火!”司徒野神情一凛,扣住她的足踝,将她扯向自己,让她跨坐在自己身前,疑惑地问:“妳打哪儿来的?” “我……忘了。”雪儿懒洋洋地说,柔软的身子无意识的在他胸前磨蹭。 “妳叫什么名字?”司徒野扣住她的下巴,冷峻地逼视她,大手由她的颈子,落到她年轻诱人的乳房上。 “草莓酱!”她觉得好痒,傻笑着挣脱他的手。 她娇憨的笑脸,扭动的腰肢惹得他全身着火。“妳在逗我?”司徒野剑眉微蹙,两手定在她丰俏的臀上,一把将她推向自己昂然的热源。 “我只知道豆豆龙……”她秀逗地说,纤细的手指,拢着长发,拂去胸口上渗出的香汗。“我好热!”她无意间流露的性感激发他雄性的本能。 “是吗?”他魔魅的注视她微启的唇,不客气地掳获,施压,湿热的舌缠住她的。 雪儿被动地任他吻着,意识沦陷在一个深不可测的漩涡。 “你在做什么?” “人工呼吸,喜欢吗?”他也学着她胡诌。 “我不知道,我好困。”雪儿舒了舒懒腰,打了个呵欠。 司徒野眯起眼打量她,他的吻居然会令女人打瞌睡?这真是极大的嘲讽。 他不客气攥住她撩人的腰肢,低头狂吻她的柔胸,恣情吸吮她粉嫩的蓓蕾,征服的意味甚浓;打得火热之际她唇边居然飘出一句:“你瞧,是萤火虫!夏天真的到了。” 他一怔,剑眉一横,扣住她的颈背,低声警告。“如果妳再说些言不及义的话,我绝不饶恕妳。” “如果你再吻我,我也不饶恕你。”雪儿懒懒地瞥一眼他愠怒的神情,再度打了个呵欠,危险逼近,她却赖在他舒服的怀抱中,昏昏欲睡。 司徒野低下头,瞅着她恍惚的紫眸,发现她的精神状态似乎有些异常。 “我好困……晚安。”雪儿傻笑,再也撑不下去,合上美丽的眼睛,让迷魂香牵引她入梦。 “嘿!”司徒野不知这女孩在搞什么鬼?他拍着她的颊,要她清醒,但她居然动也不动地瘫在他的怀中。 他就不信她当真睡着了,一肩扛起她,进屋将她甩上床去,她竟扑倒在柔软的枕上,发出微弱的鼾声。 他难以置信地俯下身,瞥着她可爱的睡相,坦白说,若不是她的模样那么细致动人,他真想甩她两个耳光。 他托起她柔若无骨的身子,鼻尖轻刷过她的唇,他尝过她的唇并没有酒味,为何睡得不省人事? 他将她放回床上,走出阳台将灯打开,这才发现她散落一地的衣物、绳索、囊袋,还有一只打火机及一小截疑似烧剩的熏香蕊心,他全扫进房里研究。 当他把衣服摊在灯光底下,发现那居然是日本忍者的装束! 这个年代还有人会把自己打扮成忍者?难不成她是哈日族? 司徒野不客气的倒出囊袋中的物品,发现琳琅满目奇怪的“装备”包括飞镖、毒针,还有一些完整的熏香,及一本小记事本,和一把租车公司的钥匙、一把五星级饭店钥匙。 他翻开记事本,其中以日文清楚地记录着各项暗器的用法及效果。 看来,这女孩是被自己的迷魂香给迷昏了。 精通英日语的司徒野快速地阅览,发现笔记本中的“任务日志”,接下来映入眼帘的记载可是令人震撼的! 任务代号:恶魔的诱惑。 目标:四方物。 天敌:冷血恶魔司徒野。 六月一日,我从天狼航运大厦一路跟踪司徒野的座车到淡水一幢豪宅,据观察他的保镳约有二十名,每晚顶楼的右侧车窗口灯都亮启,想必那就是恶魔的卧房…… 六月二日,从淡水跟踪司徒野到一家餐厅,他和一位美女约会,我易容成东方老太婆,他没留意到我。 六月三日,他进入天狼酒店和人应酬,我易容成男性酒客,他也没发现我。 六月四日,他和某帮派大老在“丽池”谈判,我易容成服务生走过他身边,他也没发现我。 六月五日…… 司徒野愈往下看,表情益发冷凝,这女孩居然天天跟踪他,且历时一星期! 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什么又是“四方物”? 由这些证物看来,她绝非碧玉夫人派来的旗下美女,她是一个危险份子,跟踪、放火、潜进屋里,还想迷昏他,她所犯下的罪行,他绝不宽待。 她进得来,可出不去! 从她的记录看来,她会失忆七十二小时,也就是说从现在起他有七十二小时可以调查她。 “大哥,火灭了,手下们已展开搜索,发现有辆可疑的红色出租车停在后院外,是监视器的死角。”房门外传来杰斯的禀告。 司徒野心下略知一二,他开了房门将女孩的车钥匙交给杰斯。“去试试这把钥匙,看看是否是那辆车的,还有,打通电话给碧玉夫人,说我临时有事,取消今晚的聚会。” “是。”杰斯不敢多问,领命前去。 约莫十来分钟,杰斯前来报告。“大哥,正是那辆车的钥匙。” “哦!”司徒野没有透露任何讯息,下了指令。“明天把车开还给租车公司,付钱结清;夜深了,叫兄弟们早点休息。” “可是还没找到纵火嫌犯。”杰斯尽职地说。 “我知道是谁了。” “是。”杰斯知道老大一向很“神”,佩服至极的退了下去。 关上门后,司徒野走进卧室,取了摊在桌上的饭店钥匙,离开卧房,将房门上锁,临走前,嘲讽的瞥了昏睡的雪白女孩一眼,唇边扯出一丝恶魔般冷凝的笑痕。 ◇◇◇ 岑寂的夜色下,司徒野亲自前往饭店,依钥匙上的房号进入顶级的住房。 他沈静的在房里绕了一圈,房内无人,唯有女性的香气氤氲;梳妆枱上摆满了女性化妆品,打开抽屉,诧异立刻浮上他深沈的双眼。 老天,这是什么?脸皮吗? 他取出那一张张几可乱真的假脸,有老有少约莫数十张。 她能跟踪他整个星期一直没被发现,全靠“变脸”,真是高竿。 司徒野放下那些假脸,推开衣柜,发现她的行头还不少,各色假发、变装用的衣服,还有一些高挂在内侧的家居服,取下一瞧,发现全是极有质感且高档的名牌货! 她究竟是谁? 司徒野打开她的行李箱,内侧有个上锁的小夹层,他摸索,里头似乎有本长方形的小册子,他取出小刀割裂,一本护照及旅行支票掉了下来。 他沈着地打开来──雪儿.布莱克,出生地英国。斗大的照片证明正是那女孩本人,看得出她可能是个中英混血儿。 看来她没有同伙,而是单枪匹马,够大胆。 但是谁派她来的?无论是谁派来,她是注定回不去了。 他将她的物品全扫进行李箱中,替她向饭店checkout,终结她一切的行动,决计要扣留她,好好地加以惩罚。 她必须付出招惹恶魔的代价!阴鸷的笑意在司徒野深邃的黑眸中扩散。 第二章 雪儿伸了伸纤腰,舒服地在床上转了个圈,长腿一横── 奇怪,她碰到了什么,床上为何会有如此“硬物”? 她以脚趾触碰那“硬物”,好像是两条腿,矫健、结实、充满活力……属于男性! 她惊诧地睁开眼睛,侧过眼一瞧,发现身畔躺卧着一个英俊出奇的男子,他身上除了腹肌下那层薄薄的被单外,竟是一丝不挂! 她怔怔地瞥着他经过阳光洗礼的古铜色肌肤、矫健肌肉,感到脸颊一阵躁热;而他似乎是被她“吵醒”了,微睁着眼瞥着她,幽暗且略带嘲弄的眼波扫过她的胸波。 “早安,老婆。”司徒野唇边扯出一抹淡笑。 雪儿低下眼睫一瞧,这才发现并不是只有他一丝不挂,她自己也是,而且她正和他覆盖着同一条被单! “你……是谁?怎么叫我老婆?”雪儿赫然起身抢过大半的被单,遮掩住自己裸露的身子。 “还有谁能叫妳老婆。”这声低沈的轻斥好像在嘲笑她说的是废话。 “我不记得我嫁人了……”雪儿拚命地想,她竟然连自己是谁也想不起来。“我到底叫什么名字?”她喃喃念着,抱头苦思。 “妳叫……雪儿。”司徒野沈声说,她遗忘了一切的模样令他得意,这表示游戏即将开始。 他漫不经心的抬起手轻抚她天使般细致的小脸。“妳又发病了吗?” “我?”雪儿怔怔地看着司徒野,不知自己曾患过什么病。 “妳患了失忆症,常想不起自己是谁。”司徒野盯着她那双茫然却美丽如星的紫色眼眸,耐性地说。 “是吗?”雪儿欲哭无泪地问。 “唉!”司徒野叹了口气,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回床上,掳进怀中,轻揉她的头发,嗅着她淡淡的发香,继续愚弄她。“我希望这次妳一定要记住,妳老公叫司徒野,妳叫雪儿,我不希望天天解释。” “喔!原来我天天都这么问吗?”雪儿面红耳赤的缩在他怀里,虽然他的怀抱令她感到陌生,传来的体温令她感到心悸,可是他的语气好温柔,教她难以拒绝。 “嗯。”司徒野笃定地应道,大手顺着她丝滑的背游移到臀上,将她动人的幽园推向自己的昂然,捉弄中带着强烈的暗示。 “不!”雪儿惊羞地拒绝,急欲逃出他的胸怀,但他并没有放开她,魔鬼般诱人的声音在她耳畔低回。“忘了我们有多恩爱吗?” 她不是忘了,而是根本没有记忆。 “妳总是一次又一次的拒绝我。”他低喃,垂下眼睫掩去眼中的嘲弄。 雪儿无言地瞥着他“受伤”的模样,于心不忍,但她左思右想,脑海始终空白。 “对不起。”她感到抱歉,也许她是个不尽责的妻子,常惹得他伤心;她怯怯地倚偎着他,小脸枕在他的臂弯中,有些不知所措。 司徒野强忍着笑意,她像只温驯的猫儿,令他颇感有趣。在她“忘了我是谁”的这七十二小时内,她将自食恶果,他绝不错过愚弄她的机会。 “饿了吗,宝贝?”他问。 “有点。”雪儿点头。 “妳等着。”司徒野放开她,下床走向对讲机立刻吩咐管家。“送两人份的早餐进房里来,别忘了草莓酱。”他记得她昨晚失忆前说过那是她的最爱。 雪儿坐起身,以被单掩住自己的胸口,心悸地望着他全裸的男性体魄,悄然脸红,直到他转过身来,她赶紧收回视线,眼光不敢随意瞟看。 “怎么了?不敢看自己的老公?”司徒野遥望着她,打趣地问。 “可不可以告诉我,我什么时候嫁给你的?”雪儿低着头嗫嚅地问。 什么时候?这女人问题还不少,但他可懒得回答。“妳自己想吧!”他佞笑,走进浴室梳洗。 雪儿心想自己一定又“刺伤”他了,她圈着被单下床想向他道歉,但当她双足一落地,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她跌坐在床沿,靠在柱上喘息! 她是怎么了?难道除了患有失忆症,她还体弱多病吗? 蓦然一声魔幻低沈的嗓音自浴室里传出。“进来。” 她四下看了看,房里没有别人,她“老公”唤的必定是她,但她却举步艰难,除了头疼的原因之外,她竟害怕也害羞去面对他,可他是她至亲的人,不是吗? “我头晕。”她虚弱地对他说,令她讶然的是他居然很快地回到她身边,单膝跪地的握住她的手,沈柔地询问:“怎么又头晕了?” 她怯怯地瞅着他关怀的黑眸,发现他的发梢及身上都湿淋淋的,似乎是淋浴到一半,不过幸好他腰际围着浴巾,这令她松了口气却也令她很感动。 司徒野从她那双清灵的眼窥出她的心思,再度发动“攻击”。“妳需要泡个冷水浴。”他轻轻扯开她身上的被单,迳自抱起她走进浴室,上了两级台阶,将她放进豪华的圆型按摩浴池里。 雪儿完全无法拒绝他的好意,她环顾这陌生的浴室,浴池别致的挑高设计,可以窥见浴室的全貌,地板及墙壁皆以亮洁的花冈石砌成,淋浴间在内侧,对面有套卫浴设备,右隅还有座以玻璃隔间的植栽造景,阳光从造景上方迤逦而下,十分唯美,靠玻璃隔间前有坐椅和电话,整体看来极为奢华又舒适。 “好些了吗?”司徒野问。 雪儿无法开口回答,只愣愣地看着他扯下浴巾,长腿跨进浴池里来;他高大的身子几乎将浴池占去了大半,而她只好往旁边蜷缩。 老天,这是冷水吗?为何她感觉好热,额头还淌下汗来。 “需要这么怕我吗?妳以前总是倚偎着我。”司徒野自若地靠着浴池边。 雪儿苦笑,踌躇之间突然望见他手指上有道蓝色光芒,在日光的映射下,那光芒更耀眼。 “这是什么?”雪儿好奇地靠过去一探究竟。 “戒指。” “好奇特的戒指,是方形的呢,是结婚戒指吗?”雪儿深受那清澈无瑕的蓝光吸引。 “嗯。”他随意地回答,其实这蓝钻戒指是他远在法国的名模女友蒂法尼送的生日礼物,不过是付他的钱;他们在法国参观珠宝展时买下的,买下后他才发现这戒指确实有奇特之处,不过蒂法尼并不知情,而他之所以戴在中指,和婚姻全然无关,只因大小正好合适罢了。 “那我的呢?”雪儿伸出纤纤十指,理所当然地问他。 司徒野怔了三秒,突然被问住了。“帮妳收起来了。” “你一定是怕我失忆会弄丢是吗?”雪儿轻抚他手指上的那只蓝钻。 “聪明。”司徒野反手握住她的小手,拉着她紧靠着自己,双手圈住她。 “我的戒指和你的一模一样吗?”雪儿红着脸靠在他的胸膛上,玩着他修长的手指。 “当然,只是小一点点,想看看吗?”他顺应她,将“剧情发展下去。 “想。”雪儿点头,充满期待,因为她也忘心了自己的婚戒是何模样了。 司徒野将方形钻戒从中指取下,仔细地拆开连结在钻石与银戒之间一个微小的锁片,以锁片轻刨银戒圈内侧,另一只方形钻戒就现形了。 “哇!”雪儿惊呼。 “这只骨董戒指很奇特,看来只有一个,其实是一双,两颗钻石紧紧相连,小戒指就嵌在大戒指的内侧,像花的蕊心一样,而且可调整指环的大小,来吧,我替妳戴上。”司徒野执起她的右手,当真要往她的中指套进去。 雪儿猛然收回手!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神经质地拒绝,只好替自己找理由。“不,我会弄丢。” 她希望他不会介意她唐突的举动,可是由他暗沈的眼色看来,他相当介意。“别生气。” “我生气了吗?”司徒野冷笑,放开她,收起戒指,戴回自己手上。 雪儿也不知为何,见到戒指回到他手指上,她居然感到严重的失落,是因为自己莫名其妙的抗拒吗?或者其它因素? 她为自己莫名的感觉伤神。 “先生,早餐送到了。”浴室门外传来仆役的声音。 “送进来。”司徒野面无表情地下令,雪儿却是满脸惊讶。 “是。”门被推开了,一名仆役入内,走上台阶,将盛着丰富早餐的银托盘放在浴池边缘的平台上。 雪儿小脸烘热,猛往水里缩,只露出自己的眼睛在水面上,深怕被人看见自己的裸露;幸好,那名仆人始终低垂着头,且目不转睛,很快地退了下去。 “这里不适合潜水。”司徒野唇上挂着嘲笑,取来一杯清茶,迳自喝了一口。 雪儿缓缓“浮”出水面,嘟着唇瞪他。“以后你别叫仆人把早餐送进浴室来,这多不好意思!” 他向来都是和女友在浴室里共享早餐的。“会吗?”司徒野略带邪气的眸子紧盯着雪儿红通通的脸,发现她不只美丽还挺可爱的,和昨晚的狂放行径相较,今天的她显得很矜持,这也许是她真实性情的一部分,却也促使他更加乐于愚弄她。 “妳最爱的草莓酱要加在吐司上吗?”司徒野放下杯子,取了一片吐司问。 “不,我一向都是整罐拿来吃的。”雪儿回答得极为自然,伸手取过草莓酱罐子,打开来,发现有一颗颗的草莓果实,开心得不得了,淘气地用食指挖了一点放到嘴里,那甜甜的滋味在口中散开来,令她欲罢不能;然而她并不知这句话,已引来了司徒野深沈的眼色。 “妳想起以前的事了吗?”他试探地问。 雪儿边享受边耸肩,甜笑着说:“没有啊!” 司徒野多疑的盯着她,怀疑她根本完全是“正常”的,那些忍者装、迷魂香、假脸、记事本……只是在故布疑阵! 也许她不过是在故弄玄虚,企图使他相信她真的在七十二小时内失去记忆,这样一来她很容易就能达成“目的”了;根据方才她回答的那句话,情况很有可能如此。 “你不会也想吃一颗吧?”雪儿正好挖到一整颗草莓,但她可舍不得分享给他,像个贪吃的孩子似的,赶忙放到自己嘴里。 忽地,司徒野身子一翻,激起水花,极不客气地揪住她的双肩,审判的眸光射向她那双会演戏的生动眼眸。 雪儿被他突然转变的阴鸷眼神吓呆了。 “发生了什么事?”她抱着草莓罐子,不明所以地瞅着他可怕的眸光,就连含在嘴里的草莓也不敢吞咽。 好半晌,司徒野都没有开口,只用足以令道上兄弟冒冷汗的犀利眼色研究她,两道极具杀伤力的光束像是可以看透世间所有的真伪,可是他却在她清澈无邪的眼波中看见泪影。 “我做错了什么?”雪儿感到很委屈。 司徒野邪佞的一笑,阴怒之火迅速从他眼中退去,挑情地对她低语。“我要吃妳嘴里的。” 他冷冷的吻捕捉住她惊吓过度的小嘴,性感的舌缠住她的,掠夺过她口中甜蜜的草莓,攥紧她柔软无比的身子,发现她在颤抖,像只惊慌的小动物般瑟缩着。 坦白说,他并未从她眼中看出任何矫情,不过,他只是暂时的放过她,最好别让他看出任何破绽,等他查到她的底细,可有她好看。 “需要那么凶吗?”就为了这一颗大草莓,而小题大作?雪儿因他多变的情绪感到困惑。“你温柔时令我觉得像在天堂,发起怒来,我感觉好像身处地狱。” “如果妳不想身处地狱,就给我乖乖的。”司徒野在她耳边轻柔的警告。 雪儿无辜的眼泪滑下脸庞,忍痛地说:“以后我把大颗的草莓都留给你就是了。” 司徒野微微一怔,了解她说的是什么后不禁发噱,但他可不会轻易被她迷惑。 他轻掬起她颊上的一滴泪痕,低声命令。“我不喜欢女人掉泪,妳切记。” 雪儿愣愣地点头,可是泪还是落了下来,而司徒野再也不看她一眼,起身离开浴室;雪儿匆匆放下草莓酱罐子,不敢久留,跨出浴池,洗了脸,吹干长头发,跟着回到卧房。 房内司徒野已穿好衣服,正在偌大的镜子前,系上领带。 “你……要去哪里?”雪儿双手掩在蓊郁的私处,心慌地问。 “上班。”司徒野不经心的瞥着她映在镜中的动人模样,她那头吸引人的如缎黑发有着最美丽的光泽,而她天真无辜的神情,恍如天使下凡;无知的天使遇到不折不扣的恶魔,注定要被痛宰。 其实今早,天星帮的新任女帮主寒星约天马帮的龙头谈判,他得居间当调停人促成他们彼此合作;毕竟他们早已自黑道中漂白了,兄弟们的生计是最要紧的,不必要的厮杀能免则免。 “我的衣服呢?”雪儿迳自打开衣柜、领带柜,发现衣物及各式领带全井然有序的陈列,但都是男装,没有她的。 “为什么没有我的衣服?”雪儿不解地问。 司徒野调整领带,走向她,环住她柔软的身子。“医生说裸体,有助于妳病情的恢复。” 真的吗?雪儿诧异却不敢不相信,深怕他又要把她推进地狱。 “送我出门上班。”他说。 雪儿柔顺地点头,踮起脚尖在他颊上印下一吻。“上班愉快。” “乖乖地留在房里,哪里也别去,中午我会打电话问候妳。”司徒野淡笑,将她玩弄在鼓掌之间。 “好。”雪儿轻声应着。 “不让妳出门,是不希望妳走丢了,妳该知道。”司徒野抚触她柔细的长发,唇烙在她额上,停留了许久。 “我知道。”雪儿点头,一股不知名的热流在她心头萦绕,不自觉中被这份温柔收买。 司徒野放开她,离去,将房门上锁,将天使囚禁在他恶魔的羽翼下。 ◇◇◇ 整个上午雪儿都在房里探险,她希望能找到她和司徒野的结婚照,可是到处都找不着,倒是在床头柜里发现几本泛黄的书。 “‘从异乡人到失落的一代’、‘野鸽子的黄昏’……有意思。”雪儿翻开书来读,愈读心底的疑问愈深。为什么她的中文程度这么好呢? 她看来好像不完全是中国人啊!等司徒野打电话回来,她一定要好好问他。 中午电话铃声果真响了。 “喂。”雪儿愉快地接听。 “妳在做什么?”司徒野问,淡淡的语调令人听不出他的心绪。 “看书,你呢?”雪儿希望自己表现得像个体贴的妻子。 “忙。” “别累着了。”雪儿说着,迳自猜想电话那头的他正发出微笑。 “待会儿我会让仆人送午餐及衣服给妳,下午把衣服穿好后在房里等我,晚上我们一起吃饭、看海。”司徒野交代。 “我可以离开这个房间了,太好了!”雪儿开心得手舞足蹈。 “有我陪在身边才可以。”他话虽专横,却令雪儿感到幸福莫名。“给我一个吻。” “啵!”雪儿夸张的朝话筒发出响亮的吻声,她听见他低回的笑声,心底甜滋滋,她告诉自己不该因自己对他的印象一片空白而否认这份感受,他的体贴让她感觉好真实。话别后,挂上电话,雪儿才想到居然忘了问他问题,不过晚上见面再问也不迟。 正当雪儿沈浸在“幸福”中,电话又响了,她以为是她的“老公”还要交代她什么,没想到居然是女人的声音。“野~~你昨天为什么没来,今天连通电话也没有?出了什么事吗?” 这女人居然直接叫她老公“野”,这怎么可以! “妳找我老公吗?他不在。”雪儿捍卫起自己的“婚姻”。 “妳是谁?胆敢称野是妳的老公?”女人似乎很吃惊。 “妳又是谁?把我老公叫得那么亲昵!”雪儿可是当仁不让。 “我是碧玉夫人,司徒野旗下天狼连锁酒店特聘的经理。”碧玉说出自己令道上兄弟闻之色变的名讳,但雪儿非但没有色变还挺不以为然。 “什么酒店?”雪儿问。 “怎么,妳不会连妳自己老公从事什么行业都弄不清楚吧?”碧玉夫人质疑。 “难道妳就清楚了吗?”雪儿冷哼。 “当然,他不只是航运大亨、酒店大亨,更是黑道龙头,道上兄弟都敬畏他。”碧玉夫人如数家珍。 “看来妳还有几分清楚,但还不够清楚;我会转达妳的来电,现在我没空和妳搭讪,幸会了。”雪儿一鼓作气的说完,挂了电话,发起愣来。 那女人说的是真的吗?她的老公不只是大亨,还是黑道老大? 怎么她一点也想不起来,还要一个陌生女人来提醒她?真是苦恼。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开锁声,一名女仆送来午餐及一件全新的银色小礼服、一双高跟鞋、成套的钻饰和化妆品,不说一句话又退了出去,上锁。 雪儿这才震惊地发现──自己被锁在房里! 为什么需要上锁?她是精神病患吗?或者有更严重的病?她大受打击的坐在床沿,不知所措地望着那道门。 是否因为她有病,所以司徒野才会在外寻花问柳? 她可想而知,方才电话中那女人一定和他有暧昧关系,若只是他的下属绝不可能叫得那么亲密,还直接打电话到房里来找人! 她得阻止他们再继续下去,今晚她一定要表现得像个正常的老婆,不要老是问他一些愚蠢的问题!但她该怎么表现呢? 她看了一眼那件细肩带的低胸小礼服,打定了主意,就以温柔当诱饵,性感当情网,她要他的眼中只看见她一个人,她相信自己可以胜任的。 此时此刻雪儿已完全以司徒野的老婆自居了! ◇◇◇ 英国布莱克堡,西隅偏厅里── “布莱克公爵,据我手下在台湾的调查结果,雪儿小姐确实到了台湾,但直到追踪至她所下榻的饭店时,她已checkout了,线索因此中断!”全球著名的福尔摩斯私家侦探社社长福斯,亲自到府向雇主报告。 “哦?”尊贵的布莱克公爵六世,俊逸的容颜因担心下落不明的妹妹而染上沈郁。 “也许……她换了别间饭店?”公爵的新婚夫人樱田门楚儿问道。 “夫人,这可能性不大,所有知名饭店都透过关系追查过,并没有以雪儿.布莱克登记的房客,倒是……”福斯欲言又止。“关系人司徒野的豪宅日前发生了一桩原因不名的火灾,不知和雪儿小姐有没有关联。” “这是你个人假设性的观点吗?”布莱克公爵神情绷紧。 “是的。”福斯据实以告。 布莱克公爵暗自喟然。“不要放弃任何的可能,也许她已落入恶魔的手中也说不定,就锁定司徒野追踪。” “是。”福斯领命,离开布莱克堡,偏厅中陷入沉重的寂静。 楚儿温柔地握住布莱克的手,问他:“若是雪儿真的落在司徒野手中,那该怎么办?” “万不得已时,我会为了雪儿的安危,放下身段请他高抬贵手放了雪儿。”布莱克不假思索地说道。“我和她虽是同父异母,但从小我就特别宠爱她,她可爱的性情、漂亮的黑发遗传自她来自中国的母亲,一双紫眸和我父亲一模一样,她有张混血儿得天独厚的绝美小脸,任谁看了都会心折,自从我父亲和继母去世后,我对她更是百般疼爱,不希望她受一丁点伤害!” 楚儿点了点头。“我可以体会你的心情,不过,我相信雪儿会化险为夷的,因为她是那么的灵巧机智。” “但愿如此。”布莱克拥着楚儿,她是唯一可以安定他心神的力量。 然而,远在台湾下落不明的雪儿,可知他们的担忧? 第三章 雪儿站在房里的大镜子前上妆,眉笔轻扫过娥眉,点缀上淡淡的夏季粉色眼影,配上粉色唇彩,一点点的腮红,明媚的五官就更加亮丽动人,她穿上银色礼服和镶有银色亮片的高跟鞋,开始梳理那头长及腰的黑发。 这房间里没有梳妆枱,感觉上有些不方便,不过她猜想自己一定是长期不出门,所以她的老公才会忽略了她也需要个梳妆枱。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觉得自己的化妆技术还不赖,好像受过训练似的,不过她总觉得脸上似乎还少了点什么…… 是微笑,可是她却笑不出来,紫眸里还有淡淡的烦忧,她在烦恼什么?怕自己吸引不了自己的老公吗? 老实说她心底很紧张,就像是初次约会似的! 隐约她听见房门上有了动静,不一会儿,房门被打开了,她那如同魔鬼般英俊的“老公”司徒野进到房里来,真准时。 “准备好了吗?”司徒野带上门,目光瞬也不瞬地盯着镜子前的绝世美女。 “嗯!”雪儿发现他的注目,心跳悄悄的加速。“你要换衣服吗?” “当然。”司徒野边解开领带边朝她走来。 “我帮你准备。”雪儿打开衣柜,掩饰自己的心慌。 “不急。”蓦然间,他环住她纤细的柳腰低下头凝视她,大手在她撩人的曲线上漫游。“妳真美,令人无法抗拒……”他撒旦般的低语,黑眸底却藏着凛冽的心情。 他得到两个来自道上的消息,曾和他有过节的天虎帮主邢辉在上星期出狱,积极想东山再起,重组解散已久的天虎帮;为了巩固势力,邢辉还对外放话,三个月内便要让天虎帮起死回生,且将打下“航运界”的半壁江山,向天狼帮挑衅的意味浓厚。 另一个传言则是,邢辉这次出狱头一个要报复的人就是他司徒野,怕明的斗不垮他,已暗中收买国外杀手准备对他不利。 他并未将邢辉看在眼底,对他的挑衅更是兴趣缺缺,他只是想知道那个杀手是否就是雪儿.布莱克。 而今晚邢辉设宴“富丽豪”,邀他为上宾,明里是拜码头,暗地里却是一场鸿门宴,他就乘机带雪儿一同赴宴,亲眼看她现形。 “别这样盯着人家看。”雪儿一点也不明白司徒野真正的想法,只知他深邃的眸光是那么的令她心惊且迷惑。 “怕我看清妳的底细吗?”他攥紧她柔嫩得恍若可掐出水来的身子,冷厉的问。 “你在说什么?”雪儿不懂他为何突然说出如此伤人的话,什么底细?“我是你的老婆不是吗?” 司徒野邪佞的瞥视她,唇边牵起一抹嘲讽的冷笑,将她甩上床去,随即将她压抵在自己精壮的体魄下,狂野地吻她,撩起短小的裙,抚触她双腿间的迷人地带…… 她心惊却没有拒绝,只是睁着一双迷眩的紫眸瞥他,伸出颤抖的手,抚触他冷峻的脸。 他突来的火爆情绪,总是那么令她无所适从,可是她愿意无条件地包容他,因为她发觉他的黑眸深处藏着一抹不为人知的沈郁,那份沈郁奇异的触动她心田底的温柔情愫。 他的手指探进她绵密的柔丝之中,寻获花蕊激起她心底的浪潮,进入她出奇紧窒的花径之中,一丝疑虑掠过他深邃的眸,但随即淹灭。 她不可能是处子!什么时代了,女人怎可能过了十八岁还保有贞洁?那他还等什么? 他不客气地扯下她已然湿润的底裤,解放自己的欲火,分开她的双腿,进入漾满蜜汁的谷底深处,一解自己的疼痛。 “啊!好疼……”雪儿绝美的小脸倏然苍白,被撕裂的痛楚令她全身僵直。 司徒野眯起眼瞥视她惊惧的紫眸,无法理解她的反应,直到亲眼目睹她处子的痕迹落在雪白的床单上,疑虑成真,复杂的心绪浮上他冷酷的黑眸。 “是不是……你很久没有要过我,才会这么疼?”雪儿“合理”地想。 傻话!但他无法嘲笑她,没有任何女人会拿自己的贞操开玩笑! 他懊悔毫无理智地碰了她,但心底的迷思也因此解除,她不是邢辉买下的杀手,她若要杀他,有的是机会,不必出卖自己。 但这么一来,游戏又回到原点,她的身分又成谜了。 “妳真的忘了所有?”司徒野粗嗄地耳语。 “我会好好尽妻子的本分的,你放心。”她的这句话教他眉心纠紧了,看来她不但忘了自己是谁,还当真沈浸在这个游戏中,但他可无意让两人之间的关系复杂化! 他退出她迷人的幽谷,远离她,迳自着装,伫立在落地窗边燃起一根烟。 雪儿不明白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悸地瞥着他挺拔的背影,但一个鲜明的意识随即朝她脆弱的心灵冲击而来,她觉得心底好难过,忍着双腿间的疼,下床走向他,黯然神伤地问:“是不是……你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 “怎么这么问?”司徒野斜睨了她一眼,她衣衫零乱的模样撩拨着他的视线,红着眼的模样令他心折莫名;也许他在道上真如人们口中的冷血恶魔,但他可从不欺凌弱女子! 雪儿咽了咽口水,满脸通红地说:“我爱你。”她想自己一定是爱他的,否则怎会嫁给他! 司徒野有几分错愕。“是吗?” “嗯!我不希望除了我,你还有别的女人。”雪儿说出自己的感受。 司徒野诧异地瞅着她,这下他可是拿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该告诉她真相吗?还是任她在这个错误里继续糊涂下去? “我一直有‘别的’女人,人尽皆知。”他试图让她清醒,却只见她的泪愈涌愈多,拚命往下坠,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匆匆跑进浴室,哇哇大哭。 他懊恼地熄了烟,到隔壁房里取了一只行李箱,回到房里,大步走进浴室,见她蜷在门边哭泣。“其实妳不是我老婆。” 司徒野把行李箱扔到她脚边,说道:“这堆是妳的东西,我打算再收留妳四十八小时,清醒后,妳可以要求我娶妳,也可以自动滚蛋,妳自己决定。” 雪儿茫然的翻看着那堆零乱的衣物,笔记本、假脸、护照、旅行支票…… 但她真的无法确定这些是不是自己的东西,只能确定护照上的照片是她自己,而笔记本里写得乱七八糟的,什么四方物、暗器和迷魂香……则令她惊愕万分。“我为什么要跟踪你,又为何要潜进屋里?我的目标‘四方物’究竟是什么?我是吸入迷魂香才失去记忆的吗?”她低声问着。 “应该是。”司徒野抛给她一句回答。 “我真的不是你的老婆……”雪儿喃喃自语,霎时她想到了什么,抛开行李箱,愤而起身朝他胸膛猛捶,指责他。“那你干么要玩弄我,还弄假成真!让我莫名其妙的失身,可恶、可恶!难怪这房里没有我的衣服,没有梳妆枱……” “没有人会拒绝自动送上门来的性感尤物。”司徒野揪住她的双手,不容她造次。 雪儿惊诧地瞅着他眼中无情的冷焰,再糊涂也弄清了,这男人对她根本没感情,他只是在玩弄她!可是她却傻傻的动了真感情。 “我要走了!”雪儿恼羞成怒的甩开他的手,拎着行李箱便往门外走去。 “慢着。”司徒野低嗄的命令如恶风般吹拂而来。 “做什么?” “妳要去哪里?”他问。 “你管不着。”她头一甩,走出浴室。 小猫撒野了,但他怎能任她胡来,她脑子不清楚,万一落入坏人手中……思及此,他自己也觉得嘲讽,难道他就是好人吗? 他算不上好人,但“夫妻”一场,他有必要负些道义责任。“不准走,晚餐还没吃不是吗?”他扯住她的手臂。 “我才不要和你吃饭。”她甩开他的手。 “由不得妳。”他掳住她的腰,让她栽进怀里。 雪儿气得脸红脖子粗,狠狠一跺脚,高跟鞋踩在他的脚趾上,他的面容绷得死紧,却一点也没喊疼。 雪儿很想笑他活该倒霉被踩,但她却只感到阵阵椎心的疼痛。“对不起。”她落寞地说,垂下双肩,轻轻推开他。“我不该再留在这里,我自己有钱,而且我会照着护照上的地址回家的。”雪儿对他说。 “等妳真的清醒后再走也不迟。”司徒野坚持不放人。 “等我真的清醒,说不定会要求你娶我。”雪儿威吓他。 “我说过妳可以那么要求。”他一定是也跟着糊涂了才会说得这么肯定。 “你并不爱我……”雪儿紫眸满是困惑。 爱是什么?司徒野冷笑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轻淡如风地提醒她。“如果妳想自动弃权,那我也没辙。” 雪儿很想一走了之,可是她为何要这么轻易的放过他?“我是不是再过四十八小时一定会清醒?”她问。 “依照妳的笔记看来是的。” 她手一松,行李箱“砰”地一声落到地上。“我留下。” “想通了吗?”司徒野无表情的问。 “就和你赌这一局。”雪儿嘟着唇说。 “哦,拿什么当赌注?”她再次引发了他的兴趣。 “你的婚姻,和我的幸福,谁叫你骗我上床,还看光我的身子。”雪儿咬着唇,瞪他。 司徒野凝视她又气愤又委屈的俏脸,邪气的一笑,不发一语地向衣柜走去,更衣。 ◇◇◇ 这一晚司徒野当真带雪儿出去晚餐,但可不是两人单独,而是和他一群慓悍的兄弟一同出门。 司徒野让雪儿和他共乘豪华的黑色宾士车,那群兄弟则由一名叫杰斯的头儿率领,另乘厢型车。 雪儿不安地坐在车内,频频回顾后头跟着的厢型车,疑问写在眼中,她怀疑这真的只是一顿单纯的晚餐吗?可是司徒野似乎无意回答她。 终于,车停在一家华丽却俗艳的酒店前,霓虹灯闪烁的光影映在车窗上,显得十分诡异,司机随即上前来开车门。 司徒野和雪儿甫下车,厢型车里的兄弟们立即跟着下了车;这时酒店彩绘大门开启,自里头走出一位高瘦的中年男子,他脸上挂着夸张的笑容迎向司徒野,热情地说道:“大哥,你总算来了,你肯赏光真是让小弟邢辉荣幸万分。” 雪儿在一旁狐疑地看着,这叫邢辉的男子看来比司徒野老很多,为何还要叫司徒野大哥? 只见司徒野淡漠地一笑,随他进了大门,雪儿也快步跟进,而后头那群魁梧的保镳也随后而来。 雪儿左顾右盼,好奇这灯红酒绿的世界,直到她的小手被一只坚实的大手握住。 “有什么好看?”司徒野将她拉到身边,满眼嘲笑。 “看看有什么关系。”雪儿小声地说。 一间包厢的门被打开来,里头除了满桌的酒菜,更有许多穿着清凉,姿态撩人的惹火女郎。 “还不过来伺候大哥。”邢辉一声令下,那群火辣辣的女郎像鲨鱼似的拥向司徒野,而雪儿就这么活生生的被激流冲到旁边去,眼睁睁的看着司徒野左拥右抱,坐到主位上吃饭喝酒去了。 兄弟们排开一字立在两侧,邢辉陪伺在侧,而雪儿成了隐形人似的,没人留心她的存在。 她气闷地迳自坐到一个空位子上,看着满桌的海鲜佳肴──龙虾、大闸蟹、生蚝……肚子咕噜咕噜的叫着。 “大哥,小弟先干为敬!”邢辉举起酒杯,开始说起整篇令人头疼的应酬话。 雪儿再也忍不住执起筷子,自行开动,而她发现非但没人理她,现场还响起乐声,那群女人还鼓噪了起来,原来是有个身着黑色比基尼的女郎进到包厢里,表演钢管秀。 只见她灵活的在钢管上恣意扭摆身子,甩动长发,舞姿极具挑逗,要命的是她开始旋转舞动的身子靠向司徒野,且拨开那群鸦雀,大胆地卸去胸衣,以傲人的酥胸在司徒野胸前磨蹭! 呃!雪儿相信这时就算她把一大盘龙虾端到自己面前来,全吃个精光,也没人会搭理她了!她心闷地埋头大吃,不理会女人们疯狂的尖叫声。 直到她吃饱喝足了,一抬眼,才惊觉司徒野已准备要离开了;她拿起餐巾故作优雅的拭了拭嘴唇,跟了出去,上车。 邢辉和一群女郎立在夜幕中送行。“谢谢大哥卖我这面子。” “合作是势在必行的,也是你成功的捷径,想清楚后跟我联络。”司徒野云淡风清地说了一句外人听不出的“重话”。 邢辉脸上的笑容颤了一颤,目送他们远去。 “哥,看来司徒野这匹狼,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难搞定。”方才那名钢管女郎,其实正是邢辉的胞妹,也是酒店的老板娘邢镶镶,她悄声对邢辉说。 “妳懂什么,这叫先礼后兵。”邢辉脸上的笑容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尖锐的戾气。 “可是哥你才刚出狱,他若有意找你合作,那是最好不过的。”邢镶镶犹不放弃。 “我可不想一辈子看他的脸色行事。”他狞起眉目,甩了邢镶镶一个耳光,走进酒店里。 邢镶镶无奈地望着顽强的大哥,看来他是不会听她的,但他想和司徒野斗简直是和自己过不去,最后只会咎由自取。 她对司徒野的强悍作风早有耳闻,为了不再让八十岁的老母为她哥哥伤神,必要时她会自己去找司徒野,请他网开一面,放大哥一马。 然而,方才那短暂的接触,她已深深被他神俊的相貌及那双狂野深奥的黑眸吸引,在风月场所中打滚多年,她阅人无数,尤其是男人,她深知司徒野绝不是普通人,他充满力量,善用权谋,只有他救得了她大哥。 ◇◇◇ 车里── “吃饱了吗?”司徒野问雪儿。 雪儿在幽暗中睨了他一眼。“你风流快活够了吗?” “妳懂什么。”司徒野不以为然地轻嗤。 哼!雪儿生起闷气,她还没怪他呢,这是什么晚餐,叫她一个人苦吃! “停车。”司徒野突然命令司机。 司机把宾士向路边停靠,后头的厢型车也停了下来,司徒野对司机交代了几句话,只见司机下了车,搭上后面的厢型车,随即先行离去。 “跟屁虫走啦!”雪儿说着风凉话。 “坐到前座去。”司徒野瞥了她一眼,命令,迳自下了车,坐到驾驶座。 雪儿赶忙下车换座位,怕他暴烈性子一起,把她留在荒郊野外,那可就不妙了。 “要去哪儿?”她问。 “陪我去吃饭。” “刚刚那还不算吗?” “那只是个应酬。” “原来是有差别的,可是我吃饱了。”她直率地说,却引来他一声嗤笑。 “看来菜里没有被下毒。”他语带调侃地说。 雪儿一阵愕然。“你真坏,我还以为你是带我去吃一顿的,没想到是叫我去当白老鼠,难道那就是你的目的吗?” 司徒野嗤然,不想回答这无聊的问题,可是她偏偏问个不休。“还有,那个叫邢辉的人明明比你老,为何要叫你大哥?” “道上论辈分,不论年龄。”司徒野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句。 “什么叫‘道上’?”雪儿一时想不通。 “我以黑道起家,现今还是帮派老大。”司徒野提醒她。 “喔,电话里的那女人说过,你是黑道大哥。”雪儿讷讷地说着。 “怕了吗?”他问。 “我干么要怕,说不定只有我能把你锁住呢!”雪儿反将了他一军,但这句话并没有为她赢得胜利,因为他慑人的眸突然望向她来,黑暗中那无形却强烈的电流令她浑然一震。“我相信,你并不想结婚,因为你并不想被‘套牢’。”雪儿嗫声的说出自己的看法,他酷酷的移开视线,没有多发表意见。 他带她到一家离海边不远的义大利餐馆,选择户外的座位;侍者前来点菜,雪儿叫了一杯草莓雪泥冰,司徒野则点了海鲜通心面。 “当大哥怎么只能吃通心面呢?”雪儿舒服地吹着海风,拿他开玩笑。 司徒野脱下外衣,卷起雪白的衣袖,斜睨了她一眼,不经心地说道:“有通心面可以吃已经很幸福了。” “这句话好深奥。” “我是个孤儿,十岁前寄居在远房亲戚家,从未填饱过肚子。”司徒野望着夜幕中的海潮说,令他自己感到诧异的是,这往事他从未向任何人提起。 雪儿替他抱屈。“你亲戚真是可恶!后来呢?” 司徒野瞥着雪儿那双好奇的紫眸,淡淡地说了句:“离开了。” “告诉我你是怎么当上大哥的?”雪儿很感兴趣地追问,但此时侍者送来了草莓冰,打断了她的问题。 “吃妳的冰。”司徒野没有说明的意思。 雪儿识趣的吃起甜蜜的草莓冰,不久他的通心面送来了,两人在沉默中倾听着海潮声,吃着自己的餐点。 而雪儿不时拿眼偷瞥他,发现他连吃东西都这么好看,不自觉的受他那黑暗却优雅的气质所吸引。 她记得自己先前曾傻气的对他示爱,不过那是因为他让她以为自己是他的老婆;可是说真的,她真的对他有相当程度的好感,这种感觉很特别,好像有股力量正拉着她往爱情的漩涡里陷下去,她该跟着感觉走吗? “妳一直盯着我做什么?”司徒野将又子放到空盘上,执起水杯喝水,深幽地瞅了雪儿一眼。 “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头顶长眼睛啦!”雪儿蓦然脸红,这才低下头去吃她快融化的草莓冰。 司徒野不透露任何情绪的瞥着她低垂的眼帘,那双可爱紫眸的注视并没有逃过他的视线。他不否认她就像颗诱人的香甜草莓,否则他不会任她一再放肆,然而他并非对所有美丽的女子都这么“礼遇”。 或许是他对她的“兴趣”并未消退吧!再四十八小时她就会回复真面目,而他等着谜底揭晓。 第四章 两人打道回府后已是晚间十点,甫进门杰斯就唤住司徒野。“大哥,有你的电话。” “妳进房里去,别到处走。”司徒野交代雪儿。 雪儿无所谓地点了点头,觉得杰斯的眼眉间显得有些神秘,虽好奇,但也只能自动闪人。 “谁?”司徒野低声问。 “邢辉的妹妹。”杰斯低声地答,两人进了书房中。 “我是司徒野。”司徒野执起话筒沈声说。 电话那头传来女子低泣的声音。“司徒大哥,我叫邢镶镶,方才我们在酒吧见过面。” “是吗?我没有印象。”司徒野坐进皮椅中,点上烟。 “我……是那个钢管舞娘。”邢镶镶小心翼翼地问:“你记起来了吗?” “嗯。”司徒野冷淡的回复。 “不知你何时有空,我想和你约个时间见面,有些关于我大哥的事我想当面对你说。”邢镶镶低声下气地请求。 “……”烟雾拂过司徒野冷峻的脸,黑眸变得深不可测。 “可以吗?”邢镶镶追问。 “可以。”司徒野沈着地说。“明天下午一点在我家里。” “谢谢你、谢谢你!”在邢镶镶一连迭声的道谢声中,司徒野挂了电话。 “大哥,邢辉的妹妹说什么?”随侍在一旁的杰斯问道。 “她要求见我。”司徒野吐出一口轻烟。 “会不会是不怀好意?” “不知道。” “真是的,大哥都愿意既往不究了,他妹妹还想做什么?”杰斯愤慨地说。“五年前老爷子还在世时,邢辉在天狼酒店放的炸弹,害死了我们许多无辜的兄弟,条子好不容易把他关到监牢去,没想到那么快就放出来了,这诡计多端的祸害若一天不除,我就一天无法安心。” “摧毁敌人之计有很多,化敌为友也是一种方式,只不过,我怀疑他背后另有指使者。”司徒野道。 杰斯想了想,恍然大悟。“大哥说得没错,他才刚出狱,财力并不算稳固,却敢放话要东山再起,必有幕后摧手。” “聪明。”司徒野捻熄烟,起身走向杰斯。“现在起,你得加派人手维护航运大楼及各酒店的安全。” “是的,大哥,我会尽力的。”杰斯领命。 司徒野拍拍他的肩,走出书房。 ◇◇◇ 卧房里,雪儿心想司徒野不会很快上楼来,提着自己那一箱乱七八糟的行李稍作整理,且挪用了他衣柜的一角,把自己的衣服挂在其中。 “大功告成了。”她满意地关上衣柜,取了睡衣,开始宽衣解带,打算一个人占有舒适的浴室。 但没想到她才解下胸衣,房门就被大剌剌的打了开来。“啊!”雪儿惊呼一声,背过身子去,双手环住自己裸露的胸。 “何必多此一举?”司徒野扯了扯唇角,关上门,解开衬衫的扣子。 “请你别开眼,否则休怪本小姐不客气。”雪儿恼怒地说。 对于她的警告他并不予理会,还上前来调戏她,低头在她耳边问:“怎么个不客气法?” 雪儿回眸瞪他,没想到他竟顺势捕捉了她的唇,大手从背后环上她的腰际,轻轻摩挲她平坦的小腹;阵阵热流迅速在她体内狂奔,这亲昵的抚触令她心悸,但她怎可任他随意玩弄,还陷溺其中? 强烈的自尊将她拉回现实,她弓起手肘,往他身上一击! “小猫撒野了?”司徒野不为所动,箝住她的身子,更深地吻她,征服的意图鲜明。 雪儿惶惑的挣扎却只唤醒他恶魔般的欲望,当她发现他紧抵在她臀上的雄性坚挺,才心惊地停止不智之举;但他并没有停止吻她,湿润的舌将她缠绕得更紧密,抚触更狂更野,令她不知所措地陷入他的激情之中……就在她即将意乱情迷之际,他突然放开她。 “妳真像芬芳诱人的草莓。”司徒野幽幽地低语。 雪儿抱住自己狂颤的身子,迷惑地问:“是不是你随时想要尝一口,我都要顺服?” 司徒野深邃的眸心隐藏着两簇星火。“快逃吧!”他邪笑,轻语,远离她。 雪儿咬着唇,心底转着委屈,逃进浴室里。 午夜── 雪儿侧卧在大床的边边,她觉得累却无法合眼,司徒野在沐浴后就离去,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不知上哪儿去了;也许是流连在哪个女人的香闺不会回来了吧! 正当她心底酸溜溜地想着,门口传来脚步声,门开了,走道上的灯光泄进房里。 她急忙闭上眼睛,直到那道光亮退去,脚步声靠近床边。黑暗中她嗅到空气中有股淡淡的烟味,敏感地觉察有两道魔幻般的炽焰正投射在自己的背上,接着她听见卸去衣衫的窸窣声,大床的另一侧沈了一沈;他上床了,并没有轻佻的触碰她,而是保持距离的入眠。 雪儿松了一口气,倾听他平稳的呼吸声,放下一颗不安的心睡去。 司徒野略有倦意的仰卧在床上,但他并没有睡着,视线落在雪儿弧度美妙的背影上。他刻意留连在视厅室看了一部冗长且沈闷的影片,就是不想太早接近她,她也许不知道自己能轻易地挑动他的欲火,而他着实难以抗拒她诱人的美丽。 此刻的他真想拥着她,狂吻她动人的小嘴,抚遍她柔软的身子,但他凭什么? 他合上深沈的眼,强逼着自己无视于她的存在,入梦。 “野……野……你可别忘了,你是恶魔,生来就无情,除了替我复仇,千万别爱上任何人,否则你将永远被毁灭……”一阵哀怨的声音穿梭在如幻似真的境界,牵引着司徒野走进缥缈的烟雾中。 “妈……妳在哪里?”司徒野看见自己变成年幼时的模样,疯狂地在烟雾中奔跑,找寻声音的出处。 “我在这里,我是真正唯一爱你的,可惜我们母子无缘……” “告诉我这个诅咒是假的,是村里的人瞎说的。”司徒野喘息地问,但他只听见一声哀愁的叹息。 痛苦在他惶乱的心中扩散,他千寻万找,就是找不到母亲;突然有个重物击中他的额,令他感到疼痛莫名。 “他是恶魔,用石头砸死他。” “对,砸死他,我爸说将来他长大一定会害死我们全村的人。”一群孩童抓着石头猛往他身上砸,他看见自己满身瘀痕,创痛深植心底,却仍直挺挺的立在那儿。 “果然是受了魔鬼的诅咒,他不会痛耶!”孩童见状,逃命似的四散而去。 司徒野落寞的走向河边,用冷水打在自己脸上,晃动的水波中,他看见一张扭曲的脸,变形的眼睛挂着泪痕,怪异的唇角有母亲的鲜血,孤冷和无助在他心头扩散,直到有一只温柔的手,轻抚他的背,噩梦散去── “你怎么了?”雪儿揉着蒙胧的睡眼,点亮小灯,抚着司徒野的背问。 司徒野幡然惊醒才知道自己又作了千篇一律的梦。“没事。” 真的没事吗?雪儿不相信,她清楚地听见他在喊“妈”,她倾身仔细瞧着他,发现他的睫毛湿润,一阵诧异浮上她的心头。 平日他就像个不可一世的黑暗王子,令人无法捉摸,但这场梦一定是他内心深处的伤痛,虽然她不知道他的梦境,却能感受到他的心情。 她心疼地躺到他身边,抱着他温柔抚慰。“别难过。” “放开我。”司徒野低沈警告。 “你觉得好点了吗?”雪儿充满爱心地问。 “我本来就很好。”他不怎么客气地拿开她的手。 “人都有脆弱的一面,别害羞嘛~~”雪儿以为自己说中了他的心事,没想到却换来他冷厉的命令。 “住嘴!谁要妳多管闲事?”司徒野朝她瞪来。 雪儿被他骇人的眸光惊愣住,大气不敢喘一声,随即一股偌大的委屈在她心底泛滥。“不管就不管,你以为我爱管你?老实告诉你,我受够你了!”雪儿对他做了个鬼脸,起身下床。 “去哪里?”司徒野倏地起身问道。 “你招待不周,我去住饭店总行了吧!至少半夜不会被吵醒。”雪儿拖来行李箱,打开衣柜把挂在里头的衣服塞进箱子里,往门外走去。 “要走就走,请便。”司徒野冷峻的低吼。 “哼!”雪儿扁着一张小嘴,穿上高跟鞋,头也不回的走人。 司徒野漠然地睨视她一身睡衣和不搭调的高跟鞋,直到房门倏地一开又砰然关上,那不怎么淑女的关门声敲进他的心坎底,他才幡然惊觉自己做了什么! 雪儿拖着行李走出大门,望着静寂的院子打了个呵欠,这深更半夜又人生地不熟的,她该去哪里? 她真想回家,可是家在哪儿?护照上的地址吗?老天,那相隔大半个地球之远。 “唉~~”她放下行李,有些负气,也有些悲哀的坐在台阶上发起愣来。 突然地,大门“喀”地一声打开,那清脆的声音在寂静中听来格外令人震撼,她本能地回眸,看见司徒野立在门后;她噘起唇,甩开头,不肯理他。 “进来。”他命令,口吻冷酷听不出一丝请求的意味。 “不要!”雪儿强烈地抗议,宁愿坐在原地,但随即她听见脚步声,一股狂风般的力量扫向她的腰际,将她提了起来,连同行李一起甩进门内,大门猛地阖上,司徒野将她压抵在门上。 雪儿怒火攻心,准备反抗到底,却万万没想到他竟附在她的耳际对她说了句。“对不起。” “道歉这么小声,根本没诚意。”她咬咬唇怒瞪他。 “我不习惯跟人道歉。”司徒野眼色沈了一沈。 “你的意思是,你说得很勉强?那就免了吧!”雪儿极不服气,想推开他,但 他定若盘石,不为所动,雪儿、心底很呕,张开嘴正准备发出不平之鸣,随即却清晰地听见一句。“对不起。”从他口中吐露。 “可以了吗?”司徒野面不改色地问。 “不可以。”雪儿皱了皱眉。“你的表情很僵硬。”她挑剔兼刁难。 “要我怎么做?”司徒野的耐性快被磨光了。 “至少要面带微笑。”雪儿直视他冷冽的双眼,大胆地要求。 他嗤然,生平第一次逼迫自己挤出一丝笑脸。“够了吗?” 雪儿虽然还嫌他做得不够好,但他会这么“配合”已足以令她大感意外了,她知道自己不该向“大哥”要求太多,否则一定会适得其反。“还差不多。” 司徒野终于放开她,主动为她提行李,扣住她的纤腰,回房。 雪儿打算原谅他,为了这个和平的开始,她绝口不提方才他泪湿眼睫的事。 “我绝不会把你作梦时喊妈妈的事告诉任何人的。”她仁慈地说,但他可不怎么领情,孤傲的双眸射出警告的冷光。 “原来你是这么的大男人主义!”雪儿这才看清他心底的桎梏。 司徒野默然不语,只用深沈的目光回答她,上了楼不怎么温和地将她“请”进房门,把她的行李扔进衣柜,就不再搭理她,迳自上床。 雪儿嘟着唇,生着闷气,重新躺回床上,蜷缩在床绿背对着他;大床上两人各据一方,谁也不愿理谁。 令雪儿感到最懊恼的是她再也难以入眠,他却立刻睡起了大头觉!千丝万缕的情绪无处宣泄,一直捱呀捱,捱到太阳露脸,才昏昏沉沉地睡着。 ◇◇◇ 一觉醒来,已是正午时分,日正当中,房里却十分幽暗。 雪儿下床发现厚厚的天鹅绒窗帘是拉上的,而司徒野已不在房内。 她拉开窗帘,迎进夏日艳阳,卧房被照亮了,可是她的心却仍灰暗着,她没忘掉昨晚积压的一肚子气。 她踱步到浴室去梳洗,梳洗后又踱步到衣柜想提出行李箱,找件家居服换上,奇怪的是她以为行李箱应该是歪斜的搁在角落,却意外的发现自己的衣服不知何时全被整齐地挂在衣柜内了。 真教她难以相信这会是那个“沙猪”所为!而这个“惊喜”足以让昨晚的帐一笔勾销吗? 想起他的恶形恶状还真难消气,可是他泪湿眼睫的模样却又令她心软…… 好吧!就别和他计较了。雪儿决定了,气也不知不觉地消了。 正当她换好家居服穿上,门外传来轻叩声。 “小姐,请问妳醒了吗?”是女仆。 “醒了,什么事?”雪儿问。 “先生吩咐我送午餐来。”房门被打开了,女仆端着美味的午餐进来;雪儿惊奇地发现,门是没上锁的,因为她没听见开锁声。 “搁在那儿就好了。”她指着靠落地窗的桌子说道,心底有说不出的雀跃。 “用完餐请把餐盘放在门外,我会过来收拾的。”女仆恭敬地道,退了下去。 雪儿微笑点头,待女仆一走,立刻把美食吃得精光,边吃还边想,其实司徒野并没有那么坏,还记得关心她有没有吃饭。 踏着轻快的脚步,她打开门把空盘放在门外,四下无人的走道好安静,她忽而好想离开房间,看看司徒野是否在家。 她走向回旋式的楼梯,自行下楼在阒静的客厅里四处走动,仍没见到他的人影,该不会是在客厅后侧的那道门内吧! 昨天她看见司徒野和保镖头儿杰斯进到里头,她悄悄地走近想打开书房的门,背后却传来一声吓死人不偿命的警告。“小姐,没事最好待在房里,别到处乱晃。” 雪儿猛地倒抽了口气,回眸对上杰斯清冷的目光。“我只是想找司徒野。” “大哥在公司。”杰斯淡然地说,冷静无波的眼似在观察雪儿的“真正动机”。 雪儿并不喜欢他那种不信任的神态,有点被惹毛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她鼓着腮帮子问。 “不清楚。”杰斯伸出手,意即请她尽速回房。 “他交代你看守我吗?”雪儿昂起下巴,不以为然地问。 “他不希望妳走丢了。”杰斯一板一眼地说。 笑话,在这屋子里她会走丢才怪,敢情是这屋里有什么秘密怕她发现吧!雪儿一张嘴翘得老高,不情愿地大步离去,在他的监视下跑上楼。 但她并没有安分地回顶楼,而是在各楼层中随意走动,意外发现二楼的尽头有间和室套房,打开门探望,居然是间香烟袅绕的佛堂,占地之大,可容纳上百人! 乖乖!雪儿蹑手蹑脚地进到里头,看着榻榻米上整齐画一的打坐垫,想象上百人肃穆打坐的壮观景象。 但她实在很难把黑道大哥和阿弥陀佛联想在一起。 她好奇地走到佛像前,察觉侧边有两个灵位,一个写着母亲司徒美惠,另一个则是义父城关山。 司徒野曾说,他是个孤儿,想必是后来被这位叫城关山的人收养了吧! 雪儿想着,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糟了!有人来了! 她一时心惊,紧急探寻可有躲藏之处,四下空空如也,毫无掩护,除了天花板上的梁木──一个反射动作,她双脚往佛桌上一蹬,两手攀住佛翕顶,藉墙壁的反作用力飞速跃上梁木,双手紧紧抱着梁,就像无尾熊抱着赖以生存的尤加利树。 天啊!她是有什么特异功能,为何会飞檐走壁?雪儿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惊险的一刻门开了,司徒野和一名女子走了进来,那女子有些眼熟……哦~~她想起来了,她是那晚在酒店跳钢管舞的女郎。 “司徒大哥,真高兴你能见我。”邢镶镶战战兢兢地说。 “坐吧,有什么话直说。”司徒野盘腿,坐到打坐垫上。 邢镶镶整好裙襬跪坐下来,敛眉叹道:“我大哥其实没有能力反抗你,他是受了富商贺子辛的收买,贺子辛是航运界的后起之秀,据说他父亲贺士凡本是天狼帮已故帮主城关山的好友,因一桩不为人知的事两人起了冲突,一星期后竟怀恨而终,因而贺子辛对天狼帮一直怀恨在心。” 司徒野在听见“贺士凡”这三个字之时,黑眸变得极深沈。“这些事妳从何处得知?” “是我哥告诉我的。”邢镶镶据实以告。 司徒野暗忖了一会儿,说道:“妳继续说。” “贺子辛利诱我大哥,教唆他对外放话要和你在航运界一争高下,其实只是声东击西,暗地里他准备痛击天狼帮,使天狼帮一无所有,我大哥因刚出狱,手头很紧急需金钱,才会让他给利用了。”邢镶镶道出原委,含情脉脉的眼瞅着司徒野。“请你要小心自身的安危,听我哥说贺子辛是同性恋者,他有个双性恋的男友叫安迪,是职业杀手,他正伺机而动命安迪取你性命,使天狼帮彻底垮台! “我想提供你一个点子,那个安迪常背着贺子辛在外拈花惹草,常留连在台北各酒店里,三不五时就到我的酒店来光顾,他爱喝酒,好女色,说不定可利用他这个弱点善加利诱,得知贺子辛更多讯息。” “妳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司徒野问。 “因为……”邢镶镶欲言又止。 因为她八成对你有好感,愚问题!否则她怎会不帮自己的大哥,却跑来泄密!雪儿双手发颤地紧抱梁柱,就快要体力不支,可是那女子还不快说出答案走人! “我想请你救救我大哥,更想求你务必放他一马。”邢镶镶说道。 “我救得了他吗?”司徒野淡漠地说。 “求求你……”邢镶镶忍不住哭了起来。“我家里有八十老母,若是大哥再出事,她一定会伤心死的!” 噢~~有完没完啊,快答应她吧!雪儿手软脚软颤得厉害,还颤下了不少屋梁上的灰尘。 “如果你能救他,那我……愿意以身相许。”邢镶镶抹抹脸上的泪,手一刷过脸颊,颊上即留下五道淡淡黑痕。 司徒野微微一震,发现“异状”,不动声色地说:“我答应妳尽力帮忙邢辉,不接受任何回馈。” 邢镶镶感激涕零,不断叩谢。“谢谢司徒大哥,谢谢……” “杰斯,送客。”司徒野沈声向门外守候的杰斯下令。 “是。”杰斯推开和室的门,邢镶镶低垂着头,起身离去。 门阖上了,司徒野并没有离去的意思。 快走啊!雪儿在心底哀怨地呻吟,手脚已开始麻木,再也无法向地心引力挑战! “是妳自己下来,还是要我把妳揪下来?”司徒野剑眉紧蹙,魔鬼般的低哮。 “你……怎么……发现的啊?”雪儿猫儿般的低吟。 “还用说吗?”司徒野吼了一声。 “你别吓我,我快……掉下去了……啊~~”雪儿手脚一瘫,怀着对地心引力的恨,往下坠,深信自己一定会跌个痛快,但她却意外地跌进他的臂弯中。 “接得真准!”雪儿眨着无辜的紫眸对他傻笑,没想到他这么见义勇为,救了她的小命。 “根据帮规,窃听高层会议及机密者,该处以绞刑。”司徒野一脸森寒之气。 “我又不是你帮派里的兄弟。”雪儿舒服地赖在他怀里放松全身筋骨,殊不知自己正步向另一个危机。 “外人罪加一等。”司徒野并非是说着玩的。 “我和你同床共枕怎是外人?”雪儿俏皮地讥诮,完全不以为意。 “妳说的。”司徒野舒开纠结的眉峰,一个邪佞的笑意浮上他的黑眸。 “是呵!”雪儿赖皮够了,想离开他的怀抱,但他强壮的臂膀却攥紧了她。 她心悸地瞅着他魔鬼般的黑眸,从深幽的漩涡中看见排山倒海而来的危险,但已来不及了,司徒野托起她的身子立起,将她甩上肩头,出门,朝顶楼而去。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你要做什么?”她挣扎,但他一点也不为所动,她骇着了,这下── 代志大条了! 第五章 “放我下来,我并不是故意要偷听你和那女人说话!我只是无处可躲,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那么厉害,一不小心就飞到大梁上去了!”雪儿一路叫嚷,直到房门被踹开,她被抛上床去,惊见司徒野正在解开腰际的皮带,才愕然住嘴。 “你……要鞭挞我吗?”雪儿骇异地问,无法置信地紧盯着他。 司徒野冷笑,甩开皮带,欺身向大床中央的她,单膝侵入她的双腿间,邪恶地对她说:“似乎有比鞭挞更有趣的惩罚方式。” “你不可以滥用私刑!”雪儿瞥着他狂野的黑眸,小脸烘然火热。 “罪名已成立,妳得随我处置。”司徒野扣住她的小脸,望进那双写着心慌的紫眸,决意将她拆吃入腹。“妳将永远铭记在心,不会再胡作非为。” “我……”她的辩驳没入他专横却诱人的吻里,迷惑了。 她该反抗,可是她不想,也许意志薄弱,也许是她迷恋着他,她喜欢他发梢迷人的气息,喜欢他舌尖传来淡淡的烟草香,悄悄为他而心悸,任自己飘浮在虚幻的爱情中。 他放开她的唇,撩起她连身的家居服,向上抽离;她柔滑如缎的黑发扬了起来,微乱地散落在细致的香肩,迷人的紫眸羞涩低垂。 他卸去自己的衣衫,精壮的体魄覆上她香软的胴体,将她压抵在大床上,大手由她的大腿向上游移,爱抚她圆润的臀,将私密的底裤从她修长的腿间褪去。 吻再度落下,由她的唇移到她动人的乳房,在她柔细的肌肤上游走,落到双腿间的幽禁园地中。 “不……”她害羞地想移开他的俊脸,手指却教他吮吻住了,阵阵心惊的电流从末梢神经传达到全身,火热的情焰飞速在内心深处奔流,汇集在她女性的秘密花园。 他的吻辗转进入她诱人的柔丝中,探寻那朵属于他的花蕊,吮吻上头的芬芳,深入花瓣间汲取蜜汁。 “啊……”她身子一阵轻悸,娇喘声由口中飘出。 他满意她的反应,正要解放被她激发的昂然疼痛,床头的电话竟响了起来,杀风景地打断了他们之间氤氲的情欲。 司徒野取过电话,以平时的语调,不透露任何情绪地问:“什么事?” 雪儿只见电话那头的人不知说了什么,司徒野面色凛然地回了一句:“我立刻回去。”即挂上电话,离开床,离开她,穿上衣服。 “发生了什么事吗?”雪儿抓来衣服,掩在胸口,困惑地问。 “公司收到消息,航向美洲的货柜船被放了炸弹。”司徒野沈声说,走向门口。 “你……什么时候回来?”雪儿下了床追上他。 “不知道。”他回视她一眼。 “小心安全,我……会等你回来的,绝不走出这房门一步。”雪儿小脸晕红,担心地说。 “很好。”她觑见他唇边居然露出淡淡的笑痕,不知哪来的冲动,她伸出手拥抱他,踮起足尖,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 司徒野的眸心掠过诧异,但事情紧迫,他无法去分析她的举动所代表的涵义,也许她以为自己可以因此而脱罪,也许她真有几分为他担心,但他竟情不自禁地伸出双臂回应她,才开门离去。 雪儿怔怔地立在门边许久,他的拥抱匆促却充满震撼的力量,瞬间将她的心神全吸了去。回神后她发现门仍没有被上锁,但这次她真的学乖了,不敢到处走动,只想待在房里等他回来,更祈祷他及他的公司都平安无事。 ◇◇◇ 天狼航运公司里,高层会议室中一片混乱…… “你干么惊动大哥,写这封匿名信的人说不定是精神不正常,只是在开玩笑,谁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 “为了慎重起见,一定要告诉司徒!”年长的忠叔不赞成这说词,他在天狼帮少说有三十年资历,其中有十年的光景都在为航运公司效力,一路随着司徒野到现今,行事作风十分谨慎。 “忠叔说得对,让大哥决定该怎么做。”有人附议。 “可是大哥一定会让船返航安检,这样一来,货柜延迟了,损失很大。”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忠叔沈着地说。 正当众说纷纭之际,司徒野赶到公司,大伙儿立刻安静下来,他神情若定的坐到会议长桌的主位,秘书立即送上那封匿名信。 司徒野仔细地过目后,询问忠叔。“连络上海狼一号了吗?” “连络上了,船已到了公海上,船长命手下展开搜寻,并没有发现任何异物。”忠叔报告。 司徒野点点头,开了桌上的电脑,查阅船只调配表,发现一线生机,立刻下了定夺。“支持船海狼二号就在邻近港口停泊,让海狼一号在附近港口把所有的货柜装卸到海狼二号上,继续运送货柜;海狼一号必须立刻返航接受安检,这样一来不但可确保安全,航期也不受影响。” “大哥真是英明。”现场激起一片欢呼声。 “喝过洋墨水的果真是不一样,老爷子果然没有看走眼。”忠叔露出欣然的笑脸。 “快去办事。”司徒野一挥手,众人立刻照办,各司其职去了。 人声消散后的会议室,显得极沈静,司徒野冷静的瞥着那封信,眸光深奥且坚定。 “野儿,让兄弟们都有口饭吃,就没有人会想要作奸犯科了。”他深深记得他的恩人,也是收养他、栽培他的义父城关山的遗志。 他十岁离开朱大婶家,一路从太保乡漫无目的的流浪到中部,天天都是有一餐没一餐的度日,夜里总是露宿荒野。直到有一日他发现自己病了,再也走不动,疲惫且昏沈的倒在荒郊,以为自己即将死去。 但意外的是他又醒了过来,睁开眼他看见一位僧人,僧人的身边立着一个穿着体面,却皮肤黝黑,且面目甚是狰狞的中年男子。 “我死了吗?”他以为自己看到魔煞。 “不,城施主救了你。”僧人双手合十将城关山介绍给他。“他上山来参禅,路经十里坡,发现发高烧的你,把你扛上山来,还请医生来为你诊治,你现在觉得如何?” “我……好多了,谢谢你,伯伯。”他冷淡地望向城关山,但他不怎么好看的脸上却挂着温和的笑意,那抹笑痕深烙在他脑海中。 “不客气,小兄弟,你好好调养身子,医生说你营养不良,只要多吃点东西,没什么大碍。”城关山和善地说道。 随后的日子,城关山留他在山上住了半个月之久,两人竟成了忘年知交,在得知司徒野的处境,自己又膝下无子,决意收养他。 司徒野万万没想到两人因此结下不解之缘,城关山成为他生命中转捩点的大贵人,影响了他往后的一生。义父真心把他当儿子,鼓励他完成学业,一直到供他出国留学,从未动用过他生身之母遗留下来的那笔钱,直到义父去世,更将天狼帮交到他手上。 天狼帮原本只靠连锁酒店生存,但他以所学的航运管理成立了天狼航运公司,包括航空、航海,规模庞大,十年来不但早已成为股票上市公司,更是全球航运界的翘楚。 除了吸收专业人材为中坚,其余全是天狼帮全体兄弟用血汗换来的,每个人努力学习从懵懂到专业,褪去一身草莽,在公司、在空中、在海上努力的经营。 这些年来天狼帮的兄弟不参与械斗、不搞乱七八糟的买卖,只以天狼航运的正当经营为主要谋生工具;然而当他们可以交出一张漂亮的成绩单时,却有人想打击他们。 他可以预知写这封信的人用心何在,无论炸弹事件的真伪,对方都想打击天狼航运的信誉,扰乱人心,但他绝不会让奸人得逞! 司徒野立即想到一位颇有交情的好友韩耀司,他一定可以帮上这个忙,他拨通电话。“请接重案组韩警官。” “请稍待。”电话那头响起悦耳的音乐,这年头就连警局都“人性化”了,不久有人接听电话。 “喂,我是韩警官。”韩耀司意气风发的声音传来。 “我司徒野。” “司徒大哥,你这位大贵人可想到我了。”韩耀司熟稔地笑道。 “有件事要你帮忙。” “就是十件事也没问题,十年前若不是你,我还辍学在西门町当混混呢!哪能有今天。”韩耀司年届二十八却已当上高阶警官,这都拜司徒野之赐;十年前他因爱玩,又身无分文,只好在西门町当扒手,但他有眼不识泰山,招惹了天狼帮的太子爷,偷了司徒野的皮夹,当场被逮后还被训了一顿,且被硬逼着“从良”。 打从学费到生活费都由司徒野供应,直到他毕业、能养活自己为止,这样的大恩大德,他没齿难忘。 “好汉不提当年勇,何况你有今天全靠你自己努力。”司徒野笑道。 “好吧!大哥说了就算数,快告诉小弟,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的?”韩耀司爽快地说。 “事情是这样的……”司徒野将今日之事向韩耀司备案,请他秘密调查,并特别要求。“勿让媒体将此事曝光。” “就包在我身上。”韩耀司承诺。 许久这通电话结束了,但下一通电话却响起,司徒野看了来电显示,竟是酒店的电话号码,他接听了。“喂。” “野,我听忠叔说公司出了大事?”碧玉夫人关心地探问。 “已经没事了,别担心。”司徒野笃定地说。 “那就好,我好久没见到你了,哪天来酒店坐坐。”碧玉夫人说道。 “那么想我?”司徒野低笑一声。 “少贫嘴了。” “对了,妳那儿有没有酒客是双性恋者?” 司徒野只是顺道问,没想到碧玉夫人却说:“酒客那么多,我不可能每个都记得,但最近常来一名外国人叫安迪的,外表很冷,出手却挺阔绰,他锺情我旗下的舞小姐馨馨,打得火热,据馨馨说他是双性恋者。” “哦?”司徒野没想到竟歪打正着! “怎么了,那个人你认识吗?” “不,我想要妳帮我做件事。” “说吧!” “……”司徒野把事情的因由及目的鉅细靡遗的告诉碧玉夫人,碧玉夫人虽震惊却也义不容辞地答应。 这通电话足足说了半个钟头之久,正当司徒野打算离开会议室,回办公桌去批公文,没想到电话又响起,这次是家里来电。 他以为是杰斯,接起后电话那头却传来雪儿甜蜜的嗓音。“天呐,我没想到要找你竟是那么难,这是我拨的第三十通电话,才接到你。” 雪儿在房里闷得发慌,又放不下心,才会向杰斯询问电话号码。 “什么事?”司徒野想起临行前她动人的一吻。 “我想问你,公司没事吧?”雪儿问。 “没事。”司徒野轻描淡写地回道。 “那我就安心了!我只是想提醒你,自身的安全也很重要,下午那女子说,有人要派杀手对你不利……” “担心我吗?”司徒野漫不经心地问。 “当然担心,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不就成寡妇了。”雪儿假装嘻皮笑脸,其实是真心关怀他,电话那端却传来他一声低嗤,她可以想象他一副爱笑不笑的酷样子。 “一起吃饭。”司徒野提出。 雪儿满心惊喜,但她可不想让他听出她那么喜悦。“又是鸿门宴吗?”她故意问。 “不,只有我们两人,单独。”司徒野说得魔魅神秘惹她心悸。 她深呼吸,问道:“几点?” “六点。” “好吧,就这么说定了。”耶!雪儿暗自心花怒放。 ◇◇◇ 夏夜的淡海边,海风徐徐,浪潮声一波波。 “为什么要来海边漫步?”雪儿仰望满天星光灿烂,问身后的司徒野。 “吃饱了不该走动走动吗?”司徒野说。 呃!真是杀风景的回答,她还以为他也懂得浪漫呢!不过,方才那顿饭吃得甚是愉快,从头到尾真的就只有他们两人,气氛挺像约会的。 雪儿淘气地倒退走,低头瞥着自己留在海滩上的足迹。“你选择在海边走动,一定是喜欢海。” “妳猜得没错,我喜欢海,妳听浪潮声像不像大自然自由的呼吼声?” 是吗?雪儿定住脚步,手靠在耳朵上努力地听,但她听不出来,苦笑说:“你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有时温柔,有时火爆,有时一副要冷死人的样子,现在却又感性得像个诗人。” “谢谢妳的恭维,我喜欢海是因为年少时义父家就在海边,那里有许多愉快的回忆。”司徒野神情悠远地说,迳自往前走。 雪儿在佛堂得知他义父叫城关山,而她现在更知道他一身健康的古铜色肌肤是怎么来的了;想起他矫健的男性体魄,她不禁心跳加速,幸好夜色掩护着她嫣红的颊,而他似乎已忘记惩罚之事了,于是她大胆的问了下午“不小心”听到的事。“为什么你要拒绝下午那女子以身相许呢?” “我对她没兴趣。”这样直接的回答听来不但狂傲,更令雪儿心底一震,她默默地低下头去,用力地想──她都没说以身相许,他却老拉着她上床,难不成他对她感兴趣?她深知这并不代表爱情因此萌生,但可以想见她对他而言必定有某种程度的诱惑力。 她心跳如擂鼓,一抬头,却发现他不见了! “你在哪里?我看不到你。”雪儿在暗沈的海边穷紧张地大叫。 “在这里。”司徒野低嗄的声音在她耳边吹拂,手臂由背后攥住她的腰,将她搂近自己。 “我还以为你不见了。”雪儿晕眩地回眸。 “是妳心不在焉吧!”他深邃的黑眸在月光下显得更加魔魅,像有看穿人心的超能力,而她怕他已洞悉了她的心事。 “该……该回去了吧?”雪儿心慌地口吃。 “是啊。”司徒野嘲笑她的惊惶,眼中邪佞的笑痕更深了。 ◇◇◇ 名贵的跑车在临海的公路上奔驰,但司徒野并没有将雪儿送回豪宅,而是直接驶向一幢可以观赏海景的大厦,由大厦气派且艺术的外观看来,住在这里的人的身分非富即贵。 他直接把车开到专人管理的地下停车场,带她搭上电梯,直上十八楼。 “你要带我去哪里?”雪儿问。 “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司徒野故弄玄虚地吓她。 雪儿咬咬唇,瞪他,弄不清他的意图;直到出了电梯,来到一个独立的单位前,他取了钥匙开门,开灯,一室黑白色调的装潢映入眼帘,她才猜出这里是他的──“行宫”。 雪儿踌躇不前的立在门外问:“今晚要住这儿吗?” 司徒野瞅着她闪动的紫眸,洞悉她的不安。“有什么差别吗?” 是没有什么差别!若他不打算放过她,其实在哪里都一样!雪儿低下头看着自己沾着海沙的鞋尖,若有所思。 “进来吧!妳可是我第一个邀请的客人。”司徒野握住她的手,将她拉了推去,他的话及手心的热力都令她惊悸若狂!门关上后,天地恍若只剩他们俩了。 “你其它的女人都没有来过吗?”雪儿难以相信。 “就连我重要的随扈杰斯都不知道。”司徒野放开她的手,放下钥匙,脱下鞋,上了云石台阶,走进铺着长毛地毯的客厅。 “为什么让我来?”雪儿脱下鞋,走向他。 为什么?司徒野用他恶魔般的眼神扫过她绝丽的小脸,狂妄的掳住她不盈一握的腰,沈声道:“我要妳,需要一再解释吗?” “你只是想惩罚我吗?”她虚弱地问。 “不只。”这简洁的答案令她心灵颤动,但随之而来的火热之吻更令她目眩神迷。 不知何时他褪去了彼此的衣服,两具裸裎的身子像被点燃的野火…… 当司徒野再也听不见她悦耳的娇吟,身子也不再为他摇曳生姿,这才发现她竟紧咬着唇,眼中转着泪。 他钢铁般的心霎时被揪紧了,停止动作,眯起眼瞥着她。“疼吗?” “你不必理我,继续啊。”雪儿虚软的声音有几许失望。 “傻瓜,我并不想弄疼妳。”他双手抵在她的双肩,倾下身凝视她。 “你只是想满足你自己的占有欲。”她指控。 “我是以占有妳为乐,但我希望妳也享有快乐。”他低柔的话语透进她的心坎。“我可从未对任何女人这么说过。” 雪儿眨动紫眸,瞅着他深黑的眸中那份不可多得的诚恳,悄然的喜悦自她心间飘过。“带我去你的床。”她轻声说,双手环住他的颈项。 一个轻吻落上她的眉心,他无语地托起她轻盈的身子,朝他的房走去。 一波波热情将他们紧紧缠绕,温柔的夜,愈夜愈美丽,愈夜愈浪漫。 ◇◇◇ 贺子辛的私人寓所里,邢辉被召见。 “你是怎么办事的?为何天狼航运出这么大的事,新闻媒体竟没人敢报导?而且他们一点损失也没有。”贺子辛可火大了,他用五百万买通邢辉,利用他和天狼帮的过节为他卖命,却没想到肉包子打狗,一点收获也没有。 “好像是警方下令封口。”邢辉狼狈地说。 “既然是这样,下次就玩真的。”贺子辛脸型尖削、面色苍白,细小的双目看来十分阴森。 “贺老板想怎么做,尽管吩咐。”邢辉看在钱的分上为主效命。 “炸掉天狼航运大楼。”贺子辛发狠地说。“我要天狼帮赔上一切,来抵我父亲的命。” “这简单。”邢辉说得简单,反正他专干坏事,很久以前他就曾勒索司徒野不成,而威胁要炸掉他所有的酒店。 “这次只准成功,不许失败。”贺子辛睨着邢辉说。 “是。”邢辉也希望成功,看能不能再从贺子辛这里揩到更多油水。 “如果再不成功,那你得退回一半酬劳。”贺子辛老早看清邢辉这老小子的心思,但他可不是省油的灯;此话一出,只见邢辉脸上的皮肉一颤,尴尬地不知说什么才好。 “你走吧!别让任何人发现你来此地。”贺子辛手一挥,像在赶只癞皮狗似的,他原就是公子哥儿出身,又有严重的洁癖,骨子里才不屑和邢辉这等龌龊的混混往来。 “是,贺老板,您安心等我的好消息吧!”邢辉瞧他那一派高傲劲儿,拿人手短,不便多说,只好摸摸鼻子走人。 等邢辉一走,贺子辛随即低声地传唤一直隐没在屏风后的人。“安迪,你可以出来了。” 帘幕后,走出一个银发银眸,身材颀长矫健,极冷酷的外国男子──杀手安迪。 “就是他吗?”安迪问,银眸闪着骇人精光。 贺子辛森然地点头,走向他,倚进他的怀中。“无论这次他成不成功,都要取他的命,此人不可靠;下一个目标就是司徒野,只要他一死,天狼帮便群龙无首,很快将解散,我才能算报仇雪恨。” “没问题。”安迪搂着他回道,酷寒的神情,像覆着千年霜雪的大地。 而真正森冷得令人心惊的是贺子辛阴凉的眼色,他打着为父报仇的旗号对抗天狼帮,其实他为何一定要撂倒天狼帮,内幕只有他和安迪知道。 等着吧!司徒野,总有一天我会彻底消灭你这野种! 他恨之入骨地在心底狂吼! 第六章 午后炫目的阳光像晶莹剔透的钻石,遍撒在蔚蓝的海面上,从大型落地窗望去,海天一线的绮丽风光仿佛就在脚下。 大床上,刚苏醒的雪儿半眯着眼迎接眼前的美景,身子懒洋洋地倚着司徒野,修长的双腿亲昵的和他交缠。“我们不要走,永远待在这里好不好?” “妳真这么想吗?”司徒野嗅着她的发香,露出难得的笑脸。 “嗯!”雪儿点点头。 “傻子,人无法永远脱离现实。”司徒野俯下头瞥视她天真的紫眸。 “你只是希望短暂的远离现实,所以才拥有这个秘密基地对吗?”雪儿问。 司徒野目光深邃,望向远方的海景,淡声说:“有时现实世界教人生畏。” 雪儿感到诧异,一双紫眸睁得老大,纤臂撑起自己,反身趴到他身上,“就近”的盯着他观察。“真令人难以相信,像你这样的‘沙猪’会说这样的话,敢情是冒牌的。” 司徒野矫健的体魄霎时绷紧了,这小女人竟肆无忌惮的趴在他身上,她忘了自己是裸露的吗?他将双臂枕在头底下,克制自己不去触碰她柔嫩的娇躯。 “回答我。”雪儿催促,像只安然躺在主人怀里的猫,却不知自己惹火的身子已撩起他欲望的火苗。 “若我真是沙文主义的拥护者,会对妳这么礼遇吗?”司徒野低嗄的反问。 “你哪里礼遇我了?”雪儿嘟着唇问,下巴抵在他钢铁般的胸膛上,歪着小脸左看看、右看看,看不出他哪里礼遇她。 呃!这“恼人”的猫儿,难道不知道她可爱的下巴这么摩挲,会制造无法收拾的后果吗? “哪里嘛?”雪儿伸出食指,像“叩门”似的敲着他坚实的胸肌。 司徒野再也耐不住她如此“不经心”的挑逗,更不想勉强自己抑制昂扬的雄性本能,反身将她压在身下,大手扣住她纤细的双手,粗嗄地低吼:“妳难道一点知觉都没有?” 雪儿惊讶地看着他,还不知发生了什么状况?“你怎么了?” “我要告诉妳,什么叫玩火自焚。”司徒野牵动唇角,邪魅地对她笑,瞬间捕捉住她的唇,狂妄地吻她的颈、迷人的耳垂…… 雪儿这才发现,他紧抵在自己双腿间紧绷的硬挺有多么火热,可是── “昨晚已经……好多次了!”她羞怯地在他耳畔说。 “谁叫妳如此诱人。”他富魔力的眼神紧瞅着她,灼热的吻在她丰盈的唇瓣上摩挲。 雪儿娇羞地一笑,手指交缠住他的,用千丝万缕的柔情邀请他。“我喜欢你爱我。” 他爱她吗?司徒野嗤然。 不,他只是对她的身子着迷,而且不讨厌她的陪伴! 他这么告诉自己,但当他将欲望之翼伸展向她性感的幽园;她用她那双漾着信赖、真诚及痴迷的紫眸望着他时,他才不得不承认,她像一个解不开的锁链紧紧缠绕着他的心神,更深知他俩之间将会有个无法收拾的结局,因为无可否认的,他喜欢她,胜过任何女人。 他将火炬推送进她紧窒的水泽之乡,如劲风般奔驰在她盈满蜜津的幽谷,激起一朵朵高潮的浪花。 “啊……”她飘然的轻吟声如撩人的海风,款摆腰肢如浪潮;他如光如电般火热冲刺,吮吻她颤动的乳房,推动快慰的电流飞速游走在两人之间,再次与她完美契合,引爆彼此心头比太阳更炽热耀眼的火花,共游在超越感官的境界。直到情欲到达愉悦的顶端,两颗心循着相同的轨迹跳跃,难分难舍,相拥喘息。 欢爱之后,司徒野取了面纸轻拭放射在她平坦小腹上的精力之泉,雪儿悄悄的看着他温柔的动作及专注的眼神,悄悄的感到幸福。 “下床去梳洗,穿衣服。”司徒野说。 “要走了吗?”雪儿坐起身,双臂环住他的颈子。 “嗯。”司徒野轻啄她令人百尝不厌的红唇,直视她动人的紫眸。“我发现妳出现在我的阳台上的时间是深夜十一点,到今晚十一点,就满七十二小时了,如果妳笔记上的记录是正确的,妳应该今晚就会恢复以往的记忆了吧!” “我只希望永远记忆住此刻,我爱你,真的。”雪儿孩子般的依依不舍,圈紧他不肯松手。“我好怕如果记起了以前,却忘了现在那该怎么办?” 她的担心教他意外,却也令他感怀,但他忍不住想逗逗她。“忘了就算了,三天其实只是一生光阴中的一小点。” 雪儿眼眶忽红,推开他,受伤地问:“你希望我忘了,就不会缠着你了,是吗?” “我可没那么说。”司徒野大手扫向她的腰际,紧攥住她。 她转着泪的眼默默地和他略带笑意的眸光交缠;毋需言语,她清楚地知道他真的没那意思。 “走吧!我的小女人。”他揉揉她的脑袋,亲密的称谓及温馨的小动作都触动了她的心,她立刻溺在蜜汁里,甜到骨髓里去了。 雪儿这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容易满足,难道恋爱中的人心比较脆弱吗?其实她也不得而知,因为这是她的初恋啊! ◇◇◇ 司徒野亲自驾车沿路兜着海风,心情闲适的护送雪儿回到豪宅,车停在主屋门前,但他并没有下车。 “进屋里可以自由活动,但不要走出这屋子。”他叮嘱,醇厚的嗓音令她倍感温情。 “你呢?”雪儿问,多情的紫眸紧瞅着他。 “上班。”司徒野回答得很简洁。 “小心安全。” “嗯。”司徒野点了头。 “再见了。”雪儿正要开车门,手臂却被他扣住了。 “妳忘了什么?”司徒野提醒她,深幽的眸光令她心悸,她害羞地瞧瞧四下,见无人,倾过身去轻吻了他唇一下;但他可不满意,大手扣在她颈后,俯下唇深深将她甜蜜的小嘴掳掠,摄住她的心魂,方才罢休。 “等我回来。”他殷切的低语,热烘烘的在她耳畔吹拂。 “嗯。”雪儿温驯地点头,一脸晕红地下了车。 风中她目送司徒野的车驶离院子,驶出大门,才转身进主屋里去。 然而,没有人留心到豪宅外,靠海岸线的道路上,从上午就停着一辆轮胎抛锚的厢型车,车主和换轮胎的工人已忙了一整个上午,直到午后轮胎却始终还没修补好。 其实他们都是福尔摩斯侦探社的员工,也只有这样的“障眼法”可以逃过司徒野豪宅里森严的警卫,放胆地观察雪儿的行踪。 车厢里正执着望远镜往豪宅院子查探的人,正是社长福斯本人,而他难以相信方才眼前的一幕,他揉揉眼睛,难道是老眼昏花了?雪儿小姐竟和司徒野如此亲密,出双入对,恍若情人般,更令他不解的是,她竟大方地走进那幢豪宅里! 如果是雪儿小姐受了恶魔的箝制,那她的举止不可能那么自在,而且一整个上午他并没有见到他们的座车离开豪宅,他们何时一同出游,又从何处归来? 他放下望远镜沈思了起来,眼前的情况看来不单纯,棘手极了!还是先收工,回侦探社向布莱克公爵报备吧,在这里久了,难保警卫不起疑! 福斯重重地敲击车身,车外的员工收到讯号,很快修好轮胎,将车驶离。 ◇◇◇ 伦敦上午七点── 正起床的布莱克公爵,在房里接听了福斯侦探的越洋电话后,咆哮地甩了电话,愤然坐在床沿。 “福斯怎么说?”公爵夫人樱田门楚儿着上晨褛,温柔地握住他的手问道。 “那家伙的说词不足为信。”布莱克公爵一脸凝重。 “怎么会,他可是名侦探。”楚儿不知因由。 “他竟说雪儿和司徒野同进同出,看来像一对情侣。”布莱克公爵重斥。 “什么?这怎么可能?”这是任他们再怎么想也想不出来的答案,难怪布莱克会如此大发雷霆。 “跟福斯解聘,我必须亲自到台湾一趟。”这是最后的决定。 “我跟你去。”楚儿也深觉有必要这么做。 “不,妳怀着身孕呢!给我安分地待在家里,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布莱克拉起珍爱的妻子,令她坐到自己腿上。 “我也才刚怀孕,又不是大肚婆,我们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何况我没去过台湾呢!和雪儿小妹也从未谋面,而且……人家不想离开你嘛!”楚儿撒娇地说。 “这……”布莱克迟疑着。 “别这那了,此事刻不容缓,我立刻就订机票,叫仆人整理行李。”楚儿抚着老公颇多顾忌的俊容。 不可一世的布莱克公爵,在心爱的女人面前真是一点辙也没有,只好默许了。 ◇◇◇ 雪儿轻快地走进司徒野的大宅,一点也不知道远在他方的大哥已为她伤透脑筋,只知今早保镖头儿杰斯似乎不在。 雪儿眼睛转啊转,探看四下左右,问了正在擦拭客厅的女仆。“那个……杰斯呢?” “他不在。”女仆回道。 呼!太好了,没有那两只紧迫盯人的眼睛,她可自在了。 雪儿没有回闷死人的卧房,反正司徒野说她可自由活动,索性就待在客厅里打开超大型萤幕的电视机看节目。 “小姐,妳要不要吃点什么?”女仆热心的问她。 “有没有草莓酱?”雪儿嘴馋的说。 “有,我去拿,昨天一早先生吩咐厨子特地为妳做了新鲜的,正冰在冰箱里呢!这季节台湾没有草莓,听说是买进口的,好贵呢!”女仆放下手边的工作,走向后方的厨房。 雪儿心底甜甜的,没想到司徒野会这么“以客为尊”,忽然间脑海中闪过一个影像,好像曾有个优雅的中国妇女对她说过──“雪儿甜心,厨子布莉今天又做了新鲜的草莓酱喽!” 是谁在对她说? 她用力地想,但影像如电光一闪即逝,教她无法捕捉,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索命般的头疼……老天!好疼,她难道是快要恢复记忆了吗?可是还没晚上十一点啊! “小姐,妳怎么了?人不舒服吗?”取来草莓酱的女仆发现雪儿抱着头,面色苍白。 “不,我可能是太想念草莓酱了!”雪儿苦笑,随口胡诌。 女仆赶紧帮她打开罐子,草莓的香气飘了出来,雪儿嗅到那气味,头疼居然好了大半。 “我的宝贝别哭,来尝一口草莓酱,好香呢!” 那个中国妇女又出现了,这次雪儿清楚地忆起她是……妈妈,但这是十岁以前的记忆啊! “小姐,妳好点了吗?”女仆瞧她神思恍惚,伸出五指在她眼前晃。 “我很好。”好得不得了。 女仆吁了口气将汤匙交到她手上,忙着干活去了。 雪儿挖了一口草莓酱吃进嘴里,好甜,忍不住再尝一口…… “笨笨雪儿,笔记本写得这么简陋,上课时老师不是说了吗?嗅了迷魂香的人在七十二小时内都不能吃甜食,否则一定会丧失之前的一部分记忆,就像把电脑里的资料丢到资源回收筒,吃得愈多,被清空的记忆愈多,尤其是要恢复记忆前的十个钟头内最重要……” 这呱噪的声音是来自何方神圣?雪儿苦思,突然灵光乍现!是唐泽茵茵,她的室友! 雪儿望向壁上那座直立式的骨董大钟,时间正好指在下午两点,离晚上十一点只剩九个钟头了,而手上的草莓酱…… “啊!”雪儿尖叫!老天啊,只剩半瓶了,她不想忘了司徒野啊! 手上甜美的草莓酱突然变成杀虫剂似的,她惊骇地放到桌上。 难道没有补救的方法了吗?如此重要的资料她会没有写下来吗? 她得快回房去翻出笔记看个仔细,她起身飞也似的奔上楼。 女仆被雪儿的尖叫声给吓着,心想这小姐行径真是古怪,但她可是“大哥的女人”,她不敢多事,噤若寒蝉赶紧退开了去,以免被“煞”到。 卧房里,雪儿从衣柜里取出行李箱,坐在地毯上翻找,双手颤抖地取出笔记来看── 真是“糟”了好几百个“糕”啊!她真的没写,这下惨了。 虽说人要向前看,忘了以前没什么大不了,但她真的不能忘了司徒野啊! “该怎么办呢?”雪儿朝天花板问,当然,她是得不到回应的! 噢!时间突然变得好难熬。 “雪儿我的好宝贝,妈妈哄妳睡吧!”妈妈在深层的记忆里对她说过这句话。 “妈,我睡不着。”雪儿头昏脑胀的抱着笔记本,靠在衣柜上,不知所措了起来。 ◇◇◇ 正当雪儿沈陷在苦恼中时,司徒野也没有闲着,他才将车驶入公司的停车场,就看见杰斯和怒气冲冲的兄弟们聚集在角落,正围剿着一个男子,男子抱头鼠窜,发出杀猪般的哀嚎声。“诸位小哥饶了我、饶了我!” 是邢辉的声音! “敢来天狼航运撒野,没有宰了你算是便宜你了!”杰斯左勾拳、右勾拳一记记的揍在邢辉脸上,直到他蹶倒不起。 “等我们大哥来,你恐怕老命不保。”兄弟们忍不住又各踹他一脚。 “不如把他带来的炸弹绑在他身上,然后……”有人这么提议,还作势取出打火机。 邢辉几近崩溃,发出垂死前的嘶喊。“不要!不要!” 司徒野遥观一切,大略明了情况,面色冷凝地下了车;众人听见车门砰地一响,才发现“大人驾到”。 “大哥来了,大哥来了。”他们自动分成两列恭迎司徒野。 杰斯严肃地拎着一只大袋子走向司徒野,向他说明:“这家伙胆敢假造我们的停车证,在中午休息时间混进来装炸弹,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但我们早在监视器里发现他了,不只在第一时间逮到他,还作了‘适当’的处置。” 袋子一打开,只见露出数不清的定时炸弹,火力之强大足以炸毁整栋天狼航运大厦。 司徒野黑眸深处掀起怒涛,森冷地瞪向地上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邢辉;在众多弟兄的拳脚下,他蜷在地上求饶,一张严重变形的脸,看上去像极了“猪头”,认不出是他。 “把他‘请’进我的办公室。”司徒野额上青筋暴跳,显示他正在盛怒中。 “是!”杰斯领命,众兄弟相信这下邢辉必死无疑。 杰斯架着双腿瘫软的邢辉,鄙夷地将他甩进庄严且宽敞的总裁办公室里。 邢辉以为传说中的冷血恶魔司徒野,即将把他身上的肉一块块割下来喂狗,浑身战栗,差点尿裤子;却没想到司徒野端坐在深黑色的宝座上,对他的下属令道:“赐座。” 邢辉吓了一跳,杰斯更是意外极了,大哥干么要让这该死的家伙坐,让他进办公室已经算是严重污染天狼帮的圣地了! 但大哥有令他也不得不为之!杰斯很不情愿的拿了把椅子,“蹬”地一声,放到邢辉屁股后,邢辉抬起肿得像肉包的眼睛惴栗的看向司徒野,根本不敢坐。 “坐。”司徒野清冷的道,气势万钧,教人生畏。 “你这蹩脚东西,真不识好歹,大哥要你坐,你还不坐?”杰斯不耐烦地按下邢辉的双肩,邢辉跌坐下来,就像坐电椅似的胆战心惊。 司徒野面无表情的从案上的烟盒取了一根烟,问他:“抽吗?” 邢辉惊惧地摇头。 “你该知道一个人没几年青春,难道你想再坐几年牢吗?”司徒野问他。 邢辉惨澹地垂下头,不知司徒野究竟要拿他如何! “大哥在问你话,你耳聋了?”杰斯朝他大吼,拳头就要无法克制地挥了过去。 “当然不想。”邢辉十分懊丧地说。“要杀要剐随你,别跟我说这些!” “我不杀你,只想和你谈一笔买卖,贺子辛给你多少钱,我付双倍的价钱给你。”司徒野的话震慑了邢辉。 “你……怎么知道贺子辛?”邢辉肿胀的“猪头”惊愕万分。 司徒野寒气迫人的盯着他,不想回答,只说:“开个价钱。” 邢辉愈想愈不对劲,司徒野不可能平白无故给他钱。“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 “没错,我是有条件的,三天内你得带着你的妹妹及老母离开台湾,并且好好照顾她们,永远不得出现在天狼帮的地盘上,或做出不利天狼帮的事,若你不答应,我立刻可以送你进牢房。” 邢辉在心底盘算了下,这种交易简直不可思议。“我不相信你会就这么放了我。” 司徒野不想多说,直接取出支票本亮在他面前。“说个数字。” 邢辉不相信司徒野真会这么做,闭着眼睛胡乱说:“两千万。” 只见司徒野眼睛眨也不眨,很快在支票上写上金额,盖章,撕下来,亲自送到他面前。 “这……”邢辉怔愕地盯着那支票,歪斜的脸一阵青、一阵红。 “拿去吧!”司徒野把支票放到他的手上。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邢辉完全不明白。 “我说过了,这是椿买卖。”司徒野淡漠地说,双目直视邢辉。 邢辉眼巴巴的望着司徒野,发现他的眸光犀利却正直,比起贺子辛那个尖锐阴冷的家伙,司徒野显得很有器量;在道上行走多年,他辨视得出正邪的分野。 “老子认栽了,既然你这么有义气,我又有什么好说的!”邢辉无异议地接受了司徒野的“买卖”。 “我会派人盯着你直到你在国外生活安定下来,杰斯,送客。”司徒野威严地说道,回到自己的办公桌落坐。 杰斯架起邢辉把他甩出门去,交代两个兄弟跟着他;真令他百思不解,大哥为何要用这方式摆平他? 杰斯回到司徒野身边,禁不住地问:“大哥为什么要给他那么多钱?是否和邢镶镶来访有关?” 司徒野正看着公文,头也没抬地说:“我只做有益天狼帮的事。” “如大哥先前所言,少一个敌人,就多一个朋友,何况这对我方有好处,对吗?” “没错。”司徒野回道。 杰斯有所领悟,这下彻底铲除邢辉算是暂时风平浪静了,但他还有个天大的疑问。“大哥你从昨晚就消失,直到中午发生事情都连络不上你,行动电话也没开机,全世界没人知道你在哪儿,你究竟去了哪里?” “全世界吗?”司徒野扬了扬眉宇,嗤笑。 “天狼帮是我们的根,天狼航运是我们的生计,当然可以代表全世界。”杰斯觉得自己形容得好极了,因为大哥笑了,但他可没得到答案。 “去干活吧!”司徒野批着公文说。 杰斯不敢打破沙锅问到底,不过他心底有数,因为雪儿小姐昨晚也不在,但大哥可从来不迟到早退,这次竟为了一个女流之辈迟到半天,而且断了音讯;难道在大哥的心底,雪儿小姐比天狼帮重要吗?杰斯还真有点儿吃味,不过所谓红颜祸水,他天生就对女人过敏。 杰斯正要往门外走,办公室的门却开了,迎面而来是袭人的香水味,他过敏地打了个超级大喷嚏。 “老天!杰斯你真是个冒失鬼,差点弄污我最新的夏装。”法国名模蒂法尼身着粉色紧身衣及白色牛仔裤翩然来到。 她姣好的身材令人看了喷火,但她火气也不小,艳丽的杏眼瞪着杰斯斥责。“幸好我闪得快!” “对不起,大小姐。”杰斯懒懒地翻了个白眼离去,心想这个高傲的法国美女说话一向很“呛”,但她恐怕来得不是时候。 因为,一个“花瓶”是点缀,两个摆一起不只碍眼,还可能会打碎了!而且他相信她这回肯定遇到“劲敌”了。 不过大哥的女人常在“汰旧换新”,她自己该有自知之明吧! 第七章 蒂法尼甩动波浪般的金发,笑容集中在魅力四射的脸上,摇曳生姿地朝司徒野走去。 “亲爱的,生日快乐。”她绕到办公桌后,主动坐到司徒野大腿上,亲吻他。 “什么时候到台湾来的?”司徒野问,和往昔一样搂着她,但随即她身上的香水味及脸上的脂粉味,却令他感到不习惯且排斥。 “刚到,我们到香港走秀,结束后人家就立刻飞到台湾来了,再三天就是你的生日,人家可是特地来替你庆生的。”蒂法尼愉快地问:“想不想人家啊?” 司徒野冷淡地反问:“妳说呢?” “一定很想。”蒂法尼对自己可是自信满满,在法国她是颇富盛名的模特儿,许多达官贵人想追她,她却高傲的一概回绝,一心只恋着司徒野。 他俩相识在知名服装设计师亚历山卓主办的一场浪漫的舞会,司徒野应友人之邀而来,没有女伴,她一见又俊又酷又帅的他就当场倾心,完全不管他的黑道背景,一心只想钓到他,那晚她缠着他直到深夜,乐于成为“大哥的女人”;虽然聚少离多,她对他却是忠心耿耿,巴不得他娶她。 “人家先回饭店等你,晚上我一定要给你一个惊喜。”蒂法尼在他耳畔轻轻厮磨,挑逗地说。“你的今晚属于我,现在我不打扰你工作了,司机在楼下等我呢!” 她像只彩蝶善于运用自己的魅力,却一点也不知她的魅力对司徒野而言已激不起任何涟漪,他并未受到一丁点挑动,心底只有一抹自然的香甜,那是雪儿身上散发的草莓幽香。 此刻她在做些什么?今晚她可希望他留在她身边? 不,今晚属于他自己,他自有安排! “今晚不行,有事!”司徒野拒绝了。 “什么事那么重要?人家可是要为你庆生呢!”蒂法尼颇为意外地对他娇嗔。 他的生日正是他母亲的忌日!“生日有那么重要吗?”司徒野漫不经心地说。 “重要的是人家大老远跑来!”蒂法尼严重地受挫,不依他。 “别烦我。”司徒野可不受她大小姐的情绪左右。 “什么?”蒂法尼从他大腿上跳了起来,敏锐的想看出他不对劲的地方。“是不是你又有了新欢?”她猜测,虽知他从不许女友们干预他的自由,却忍不住犯大忌。 司徒野黑眸掠过嘲讽,慵懒地瞥了她一眼。“这是妳该问的吗?” “那你到底什么时候有空?”蒂法尼放下身段,低声下气地问。 “还不清楚。”他继续看桌上的公文。 这是头一次蒂法尼在男人面前碰了一鼻子灰,她可不甘心了!她身子一扭往门外走去,想以欲擒故纵的方式来吸引司徒野的注意力;但直到她走出他的办公室,他都没有意思要她“留步”! 她吃惊,更感到屈辱,难道他心底根本没有她?不,他们曾经共度许多欢愉的时光,令她刻骨铭心啊! 今晚她就要到他家里去找他,她就不信他拒绝得了她。 ◇◇◇ 黄昏将尽,雪儿望着屋外的夕阳,盼啊盼着司徒野回来,可是直到夜幕低垂,他不但没回来,连一通电话也没有。 她害怕等他回来时,她已经忘了他是谁了! 她打电话到公司,但公司的电话只是空响,无人接听;她颓然地放下电话,再也不想等在这里!走出房门,下楼。 客厅里的灯是幽暗的,没半个人,连仆人都不知上哪儿去了,她猜想司徒野也许去了秘密基地,她约略记得路线,带着一丝希望她离开大屋,走出庭院。 “小姐,妳要去哪里?”镂花大门旁的警卫室里,三个慓悍的保镖拦住了她。 “我……想出去走走,很快会回来。”不能告诉他们她的去处,她得为司徒野保密啊! “妳不能出门!”保镖负责任地说,可见杰斯交代过他们。 “可是我真的想出去走走。”雪儿故作柔弱可怜状,取得兄弟们的恻隐之心。 果真奏效了,他们三人私下耳语一番,作了决定。“必须有人跟着妳。” “好吧!”只要她离开得了这里,就能在半路甩掉他们的。 侧门开了,其中一人跟着她,雪儿如释重负,毕竟甩掉一个人比甩掉三个人容易太多了。 她沿着豪宅的外墙走,到下一个路口经过一座幽暗的公园,她突然转过身对保镖说:“我要嘘嘘。” 保镖愣了一愣,还微微脸红。“在这里?不如回去吧!” “不行!我真的很急。”雪儿满是抱歉地说,像只惹人怜的猫儿,但她可是话中有话。 保镖勉为其难的点头。“这……好吧!我帮妳把风。” 笨!雪儿暗笑,但她也顾不了那么多,推开公园旋转的门,走进隐密的草丛中,飞也似的跑向公园的另一个出口。 “小姐,妳好了吗?”等了许久的保镖忍不住客气地问,却得不到回音,他清了清喉咙,改用大一点点的声音提醒。“小姐,已经三分钟了。” 仍没有回音,保镖按捺住性子又等了一分钟,终于不耐烦的大声问:“妳到底要多久?” 旋转门终于被推开了,一个拾荒的老太婆拎着垃圾袋走了出来,手插在腰上对他叫。“夭寿囡仔!政府又没规定在公园捡垃圾不能超过三分钟,你鬼叫什么!” 保镖指着自己的鼻子,怔了一下,直觉事情不对,但他可管不了这闹场的阿匹婆,冲进公园找人。“小姐……小姐……” 无人!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糟了!他被耍了! 当他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之时,雪儿已跑向沿海道路,她相信只要沿着海岸线走就会看到司徒野的秘密基地。 可是她走到两腿发酸,双眼发昏,海风吹得她头疼欲裂,不只看不到任何大楼,还感到周围的景致愈渐荒凉。 会不会是方向记错了,她该往另一头走?她体力不支地靠着一棵路树喘息,无语问苍天。“司徒野,你究竟在哪里?” 蓦然间她听见后头传来脚步声,回过头瞧见两个混混模样的男子从海边走来。 “嗨,小妞儿!这么晚了还在这里,是不是等我们?”混混走到她身前,语出轻薄。 雪儿嗅到空气中浓重的酒味,瞪了他们一眼。“闪一边去,酒鬼。” “哟,这妞儿挺辣的。”其中一人任意地执起她的头发把玩。 “做什么!”雪儿一脸厌恶地扯回自己的头发,打起精神往前跑。 “别走嘛!陪我们一起喝酒。”他们居然追了上来,粗鲁地拉住她的手。 雪儿愤怒地甩开手,不客气地给了他们各一巴掌。“滚远一点!” 两个混混恼羞成怒的狞起眉目。“既然这样,我们还跟妳客气什么!”两人揪住雪儿的手臂,强行欲将她拉到暗处。 “放开我,混蛋,我要去找司徒野,司徒野……救命!司徒野……”雪儿奋力挣扎,不断地挥打他们,惊惧的紫眸被吞没在夜色下,慌乱的呼喊被淹没在海潮声中;混混的臭手封住她的嘴巴,揪住她的发,甩了她一个耳光,三人在夜黑风高的公路边拉扯,“嘶”地一声,他们扯裂了她的衣服。 往来的车辆冷漠地呼啸而过,似乎没发现到有人陷入危急,就算有恐怕也不愿见义勇为拔刀相助。 雪儿陷入绝望,胡乱挥打他们,蓦地有辆疾驶而过的豪华轿车突然“长眼睛”似的煞车,急速倒车、停住,从驾驶座里走出一个挺拔健壮的男子,冷酷地下令:“放开她!” 雪儿听到这声音,心情就像从死亡之谷里复活的鸟儿,泪眼迷蒙的望着她的救难英雄司徒野。 “少管老子的事。”混混不知死活地道。 月光照在司徒野喷着岩浆的黑眸,反射出毁灭性的光芒,他绕过车身,走近他们各给了两混蛋一拳,将雪儿掳向自己,打开车门将她“塞”了进去。 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还不放弃,想从背后偷袭,但他们还未近身,司徒野就报以一记回旋踢,把两人踢得老远,得内伤。 给足了教训,他一脸盛怒的上了车,踩足油门,飞驰而去。 “我不是叫妳待在屋里吗?妳出来做什么?”这声质问火气十足。 雪儿见他臭着一张脸,忍不住委屈地哭了。“我想找你……可又迷路了嘛!” “难道就不能安分的等我回去,非得弄得天下大乱吗?听说妳还骗了保镖,简直无法无天!”司徒野臭骂了她一顿。 雪儿受了惊吓又被他如此斥责,真是“很受伤”。“你才无法无天!”她气得回嘴。 “妳说什么?”司徒野目光冷冽地射过来。 “我以为你在秘密基地,不让他跟是为了替你保密啊!”雪儿理直气壮。 “妳……笨!”司徒野握着方向盘的指尖在月光下泛白。 “你再骂我,我就跳车。”雪儿咬着下唇说。 “跳啊!”他不以为然地冷嗤。 车门“喀”地一声,真的在疾驰中打了开来,“吱──”地一声司徒野紧急煞车,所幸后头的来车够机灵,咻地绕过他们,险些冲撞上! 惊险过后,一片死寂笼罩,司徒野双目燃着黑色火焰,像恨不得掐碎她,雪儿也瞪着他,泪在黑暗中不断坠落。 “所有人为了找妳全出动了,妳竟没有一丝悔意?”他的声音比夜更暗沈。 雪儿心怦地一跳,这才知道他为什么火气这么大,只好敛声问:“你干么小题大作,出动所有人?” “因为我急坏了,妳高兴了吗?”司徒野狂吼。 “你……好大声,我……耳朵受不了!”雪儿坠下最后一滴眼泪,低下头去,手指无助地交缠。“我不知道情况会变成这样,我只是想找你,却不知你也在找我……你几时回家的啊?” “我不听妳绕口令,我要妳道歉。”司徒野怒潮汹涌的咆哮。 “你得先道歉才行,谁叫你一直不回来,你才是罪魁祸首。”雪儿喃喃地提醒他弄清楚事情的顺序。 “我到中部的佛寺去拜祭我母亲。”司徒野咬牙切齿地解释。 雪儿怔住了!相形之下,似乎她理亏的成分较大。 她抬起紫眸很抱歉、很抱歉地瞅着他说:“对不起。” “没听到。”司徒野别开脸,闭起双目,双手交叠在胸前,一副难以接受的酷样子。 “对不起嘛!”雪儿咬咬唇,扯扯他的衣袖。 他冷傲地睁开眼,瞪着她警告。“下不为例!” “不会有下次了,我就快忘记你了。”她红着眼睛,心酸地说。“下午我开始忆起我室友的一些话,她说恢复记忆时不能吃甜食,可是我吃了,那将会忘了你……我只是想在忘了你以前,再见你一面,确定彼此的爱,也许这么做,会加深对你的印象,说不定就不会忘记你了……” “爱”这个陌生的字眼令司徒野心头一震,从小的心灵桎梏使他避讳谈爱,也以为自己没有爱,然而自从她突兀地闯进了他的生命,他才发现自己并不是传说中的恶魔,他只是个凡夫俗子,他为她动心、动情,那都是爱的表现! “给我你的爱,我不能忘了你。”雪儿请求,刚收起的眼泪又急遽滚落,泪汪汪地瞅着他。 他深深叹了口气,问道:“这就是妳急着找我的原因?” “嗯!”雪儿重重地点头。 司徒野倾过身拉上车门,打开车顶小灯,从中指上取下方形的蓝钻戒指,将其中的女用戒指拿了下来。 “戴着它,强迫妳自己记得,谁是妳的男人。”他灼热地低语,执起她的右手将戒子戴上她修长的中指。 雪儿睁大蓄着璀璨泪珠的紫眸,惊讶地问他:“这……是表示我们要结婚了吗?” “只差没有证婚人。” “谁说的,大海和天上的星星就是我们的证婚人。”雪儿揉揉泪眼。“可是我没有要求你得娶我啊!” “我是自愿的行吗?”这话说得专横透了,却又极富感情,瞬间将雪儿整颗心都变成甜美的草莓酱了。 她嘟起唇,挨向他,轻声说:“你可以吻新娘了。” 司徒野攥住她娇柔的身子,俯视她挂着泪痕的小脸,重重地朝她的唇印上一吻,灼人的舌窜入她的口中,狂热交缠中迸射爱的火光。 “我要妳完全记忆住我的……”爱!司徒野性感的低语被匆促的电话铃打断! 噢!雪儿虽觉得可惜,但她心有灵犀,深知他要说什么;世上只有他能带给她爱的感觉,她也只要他一个人的爱,她相信自己不会忘了他。 司徒野接听来电,却没有放开雪儿。 “大哥,找不到雪儿小姐。”电话里隐约传出杰斯的声音。 “找到了,要兄弟们收队。”司徒野令道,且立即关机。 “我们要回去吗?”雪儿问。 “不,我要给妳强烈的……爱的力量。”司徒野这么说。 雪儿看见他眼中的笑痕,羞红了脸,她知道他要载她去哪儿了。 ◇◇◇ 在两人私密的天地里,爱情如同被唤醒的猛兽,情潮似海洋般无边无际。 他吻遍她诱人的娇躯,恣情留恋在她浑圆的乳房,细细吮吻,恍若品味珍馐,大手旋绕在她双腿间裹着蜜汁的花蕊上;她的身子在他的抚慰下敏感地轻颤,口中逸出娇吟。“啊……” “说妳要我。”他在她的耳畔说,灼热的气息像一团火焰缠烧着她。 “我要你爱我。”雪儿双眸迷魅地发出爱语。 壁上的挂钟发出美妙的声响,时间正好指在夜晚十一点的位置,他毫不迟疑的将爱火送进她湿润的深处,直抵细嫩的花田,激起爱的狂潮。 他狂肆地冲击,律动如灿烂的火花照亮夜空,也照亮她灰涩的记忆,她忆起了所有,更忘不了他。 他灵活的运用老练的技巧,将电波似的热力送进她的幽谷中,带来高潮迭起的刺激,她狂野地款摆纤腰,迎接他精壮的生命力。 “嗯……啊……”妩媚的娇吟发自她的内心,两人一同驰骋在潮涌间,得到至高无上的满足! 波澜过后,雪儿蜷在司徒野的怀里,宁静地倾听他强而有力的心跳,脑海中闪动着惊险万分的鲜明影像── 她掷出汽油弹烧了恶魔的树林,攀爬上恶魔的卧房,点了迷魂香,却迷昏自己。 她大胆地招惹恶魔,却也不可救药的爱上恶魔。“你知道我是为何跟踪你吗?”雪儿紧闭双眼,心悸地问。 司徒野低下头瞥她,感兴趣地问:“为何?” “为了你手上的骨董蓝钻戒指,它是我家的东西,约有一百年历史……”雪儿抬起眼帘怯怯地伸出自己戴着钻戒的右手,交缠住他的左手,娓娓道出因由。 “妳为了它‘出生入死’?”司徒野扯出笑痕,紧握住她的手。“如今妳要回二分之一了。” “另外的二分之一你得永远戴着,这样别的女人才知道你名‘草’有主。” “想约束我?”司徒野眯起眼。 雪儿摇头。“不,它是我们爱情的约定,这里头有布莱克一世打造的爱情魔力。” 司徒野揉揉她的秀发,轻松愉悦地说:“告诉我妳想起的其它事。” “我有位大哥,头衔是布莱克公爵六世,我妈妈是中国人,虽是继室却得到父亲无限的宠爱,可是在我十岁时他们死于空难,哥哥很疼我,视我如宝贝,自从父母双亡后就一直很照顾我,只要我想做什么他总是顺着我,包括远到日本忍者学园去学忍术。不过我有个唠叨的米雪儿姑姑,她总觉得哥哥太放纵我了,一直怂恿哥哥得让我去学女子礼仪,但那类无聊的东西我根本不想学。”雪儿边说边玩着他修长的手指。 “妳的故事挺精彩的。”司徒野说。 “你的呢?为了公平起见,你得告诉我。”雪儿俏皮地要求。 司徒野沉默地摇头,沧海桑田写在他的黑眸中。“不提也罢。”他移开她的手指,下床去着衣。 雪儿反趴在床上,两条白皙的小腿在空中晃,大惑不解地瞅着他。“怕我知道吗?” 司徒野微微一怔,回道:“怕吓着妳。” 雪儿跳下床,从背后抱着他,赤裸的身子倚在他的背上。“我知道你是人称冷血恶魔的黑道大哥啊,其实你没那么可怕!” “是吗?”司徒野不经心地扣上衣扣,眸色深不见底地说。“有些事不知道反而是好的。” “难道……我们不该坦承相对吗?”雪儿小心翼翼地问。 “妳以为成为我的人,就能尽情探索我的一切吗?”司徒野冷峻的回眸瞥她天真的模样,雪儿忽然被他冻人的目光震慑,惊吓的放开他,退后一步,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也不再开口,甚至没有等她,迳自走出“基地”。 雪儿匆促抓来衣服穿上,无所适从地追上他,他伫立在电梯间,月光投射在他孤傲的身影上;她走向他,立在他身前,怯怯的目光定在他的眸上,对他轻声请求:“别不理我。” 司徒野抑郁地瞅着她,无言地将她搂进怀中。 雪儿瑟缩在他密实的怀抱里,慧黠的察觉他正透露着一丝常人无法感受的苦涩。 为什么? 她想起最初吸引着她的,正是恶魔眼中流露的孤冷神色;那和他的大男人气魄形成强烈的对比,令她无限心折。 那也许就是他内心深处不为人探索的黑暗地带,恶魔也有感伤,更有感情,她如何忍心大剌剌的刺探,非得扒开他的伤痕看个究竟? 其实这世上少有什么事会让她害怕,但若是她的好奇会促使僵局持续,那么她便不再问。 她伸出双臂紧拥他,用一颗爱怜的心抚慰他的尊严,他的伤怀。 正当两人相知相许、浓情蜜意时,豪宅里的杰斯可苦恼了! 今晚也不知是犯了什么煞气,先是雪儿小姐擅自离屋,如今找到了,蒂法尼却也来了,但他还来不及报告,大哥就已收线,迫使他沦落到必须和蒂法尼这烦人的女人死缠烂打、瞎搅和的境地! “我亲爱的去了哪里?”蒂法尼打扮妖冶,香气袭人,坐在沙发上等得快睡着了。 “小姐,妳已经问了一百零一遍了,我说我不知道。”杰斯爱莫能助地立在窗边,暗斥女人全都是祸水。 “我来了老半天,你怎么连杯水也不端出来,这是什么待客之道啊!”蒂法尼口干舌燥地说。 “下人都休息了,要喝不会自己进去厨房倒。”杰斯可不伺候女人。 “哼!”蒂法尼冷哼,抬起尊贵的屁股,走进厨房,心底很不爽。 就在蒂法尼短暂消失的当口,杰斯由窗外看见曙光乍现──大哥的车回来了!他终于可以脱离苦海,可是想想不对,车上一定有雪儿小姐,这下两个“花瓶”摆在一起可就难看了。 他得想想办法替大哥解危,想想想……有了,就这么办! 虽然蒂法尼那女人令人厌烦,但为了大哥,他就算“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他匆匆走向厨房,准备“围堵”住祸水。 第八章 “喂!大小姐,别走别走,妳饿不饿?我帮妳煮碗泡面。”杰斯拉住正拿着水杯往客厅走的蒂法尼。 “哟~~杰斯你怎么突然转性了?”蒂法尼嘲笑着,当面挖苦他。 杰斯抱着忍一时风平浪静的理念,沈住气说:“谁叫妳是贵客嘛,只是不知道我煮的泡面可合妳高贵的胃?” “哈哈……”蒂法尼乐得大笑,杰斯肯向她低头,这真是意外的收获。“就赏你一个面子。”她这人平时是超大方的。 “那就谢喽!”快走!大哥和雪儿小姐就要进屋里来了。杰斯在心底暗叫,拉着蒂法尼冲进厨房。 “喂,煮泡面你自己去就成了,拉我进来做什么?”蒂法尼蹙起眉,她生平最讨厌进厨房,也不擅长料理。 “进来监督我,搞不好,我会把面煮烂了。”杰斯把她扯到椅子上,按着她的肩膀要她坐定了。 “你怎么这么粗鲁啊!”蒂法尼皱皱鼻子,睨了他一眼,放下差点溢出水的杯子。 “我天生是个粗人,没法子。”杰斯耸肩,从双并式的大冰箱里取出一包泡面、一颗鸡蛋,又到洁净的流理枱里取了一只锅子,开始加水,倒进调味包,放到瓦斯炉上,开火,调火候,盖上锅盖…… “你的动作看来挺熟练。”蒂法尼手支在下巴上观察。 “天天煮当然熟了,不过我只会煮泡面。”杰斯故意使用小火拖延时间,好让雪儿小姐先上楼。 “哦,你真贤慧。”蒂法尼扬着眉点头。 呿!杰斯在心底低斥,笑容僵硬地说:“哪里。” “我到外头去等你大哥。”蒂法尼下了椅子。 杰斯一头要顾炉火,一头又要看着她,一时心急扯住她轰然大吼:“这怎么成?在这紧要关头……” 蒂法尼莫名其妙,甩开他,双手插腰质问他:“你发什么神经,什么紧要关头?” “妳……难道不知道煮泡面的最后关头是最重要的吗?水滚了才可以放面跟蛋,这样面才会q,蛋才会香。”杰斯几近歇斯底里地吼着。 蒂法尼被他吼得发型都乱了,她深吸了口气,故作镇定地问:“一碗泡面有那么神圣吗?” “当然!这是上天赐给人类的食物之一不是吗?”杰斯理所当然地说教。 蒂法尼撇撇嘴,还真有几分给他的话唬住了,她高傲地昂着下巴,坐回原来的位子。“好吧,我就在这里等这碗神圣的泡面吧!谁叫你煮得这么讲究,还是为我而煮呢!” 说穿了,蒂法尼是反向赞扬自己的尊贵,杰斯也为自己能想出如此绝妙好辞困住她而喝采,两人各怀鬼胎之际,厨房门口居然传来一声甜甜的赞美。“肚子好饿,什么味道这么香啊!” 毁了,毁了!这雪儿小姐嘴怎么这么馋,还闻香而来哩! 杰斯懊恼,急着想去关上厨房的门,没想到大哥就在雪儿小姐的身边,这下可是全毁了! 蒂法尼一回头看见司徒野,喜上眉梢赶忙想冲进他的怀抱占有一席之地,可是──不对!为何他搂着一个黑发紫眸、模样俏丽动人的混血儿?她满眼狐疑打量雪儿,忽然被一道蓝色的钻石光芒刺到眼! 老天,她手上竟戴着和司徒野同一式的钻戒!这表示什么? 气氛有点僵化,直到滚沸的香浓汤汁“噗”地一声溢出锅子,大势已去! 杰斯垮着一张脸踅回去熄火,泡面策略失败,他功亏一篑。唉!女人真是麻烦。 “她是谁?”蒂法尼面子挂不住,首先发难,阴郁的绿眸瞪着雪儿。 雪儿被这高挑的瘦女人瞪得挺无辜的,不过她可以猜得出这女人的身分,她一定也是司徒野的女人,他说他是她的男人,但她差点忘了,他有许多女人! 司徒野神情自若,不觉得有回答她的必要,直接问道:“没有我的允许,妳来做什么?” “我……”蒂法尼愣了一下,她当然是来查勤的,难道是专程来吃面的吗?可万万没想到真的捉到包啊!“来看你也不行吗?我大老远来找你,你放着我不管,竟和这女人混到这么晚才回来,你真是乱没良心的!” 蒂法尼呕得很,转而向雪儿发飙。“妳这野女人真不要脸,竟戴和野一样的戒指,给我拿下来。” “妳凭什么要我拿下来?”雪儿一点也没被她老大的气焰吓到。 “我就要妳拿下来。”她大小姐看了碍眼,当着司徒野的面,蒂法尼走向雪儿扯住她的手,真要取下那枚钻戒。 “蒂法尼,妳太放肆了!”司徒野厉声制止,将雪儿拉到自己身后。 “我放肆?”她瞧着司徒野那保护者姿态,心酸得可以榨出醋来了。 “妳走,我并未同意接见妳。”他当场命令。 蒂法尼大受打击,再也顾不得颜面地尖叫。“对!你一向对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成习惯了,但我也有想你的时候,难道就不能主动吗?” 这样的真情告白挺令人吃惊的,可司徒野非但没有受感动,面色还愈渐深沈。 呃,杰斯冷眼旁观蒂法尼当众出糗,心想这蠢女人为何还不快快离去?她难道少根筋,看不出大哥对她已没兴趣了吗? 为什么所有“大哥的女人”都要犯同一个错误?难道她们不知道自己的下场必定是如此吗? 蒂法尼发现一室的安静,抓住机会让所有人听清楚。“你手上还戴着我买的戒指!可见你对我无法忘情,这女人只是填补我的空缺。”她大言不惭地说。 “说够了吗?”司徒野冷冷地问。 “……”蒂法尼想想,好像还有没说完的,可是司徒野已拥着那女孩离去,并丢下一句话。“杰斯,送客。” “请吧!”杰斯尽责地走向蒂法尼。 蒂法尼愣住了,一回神像被暴跳的母鸡附身似地追上司徒野。“你不再要我了吗?为了这女孩吗?她和你是什么关系?你得说清楚!” “我未婚妻。”司徒野不想多费唇舌。 “不!”蒂法尼天崩地裂似的尖叫,受不起这天大的刺激。“我不信除了我,还有人可以套牢你这匹狼。”她揪住雪儿,不甘心地想打她。 司徒野扣住蒂法尼的手,警告道:“谁敢动她,我会要他的命!” 他阴鸷的眸光令蒂法尼骇着了,她颓然地放下手,泪洒落地。“没想到你真这么无情,明知我爱你,你却负了我,我不会再来自取其辱的,但我得提醒你,别忘了人们传说的那个诅咒!”蒂法尼恶意地说,阴郁地瞪了不知所以然的雪儿一眼,愤然离去;杰斯赶紧尾随其后出去锁门。 周围的气氛显得混乱,像是遭逢焚风席卷,搅乱了原有的清新的空气。 雪儿心绪复杂的瞅着司徒野紧绷的俊脸,她对那女人所说的“诅咒”感到错愕且困惑,却也同情那女人的“下场”,那也许就是她自己未来的写照,只是不知那天何时会来? 但她何必那么悲观呢?拥有的时候就该珍惜,若是情尽缘了,那就说声再会,好聚好散。 她强振作起精神,挽住司徒野的手臂,温柔地说:“我们回房去,好累呵!” 司徒野掠过她真诚、单纯的眼波,缓步和她一同走向客厅,上楼。 “我去放洗澡水,今晚我们都早点休息。”进房后雪儿体贴地说,正要朝浴室走去,却被他掳往怀中。 “妳难道没有问题问我吗?”司徒野眸光深邃地瞥她。 “如果我该知道,你一定会告诉我的。”雪儿注视着他,他寥落的神情令她心生不舍。 “妳该知道。”司徒野道。 “关于什么?你对旧爱及新欢的处理方式吗?”雪儿问。 司徒野沉重地摇头。“关于一个诅咒。” 他放开她,走向窗边,背对着她伫立了许久,声音如暗夜般传来。“我出生在荒野的一座破屋,来到世上的那天,也是我母亲自杀的日子……” 雪儿心不平稳地跳着,心神被他的话揪得死紧! “据说我被村人发现时,口中染着母亲的鲜血,他们认定我一生下就被诅咒,视我为恶魔,十岁前村人对我不是避而远之,就是百般凌辱,我没有任何朋友,也不知自己的父亲是谁,直到我离开出生地的那天,我亲戚将母亲的遗物还给我,我才在母亲的遗书中得知父亲是贺士凡,她要我长大后代她向负心的父亲报复,并希望我一生无情无爱,才不会像她那么痛苦!” 雪儿泪流满面的走向他,温婉地握住他垂在身侧的手。“你相信自己被诅咒吗?” “年幼时相信。”司徒野道。 雪儿轻轻摇头,他的痛苦她感同身受。“你妈妈一定是怕你饿着,又没有奶水,才会让你饮下她的血。母爱是最伟大的,我不相信一个妈妈会诅咒自己的孩子,而且她的遗书也没那么说,不是吗?” “谢谢妳的善解,我也曾那么想,只是久远前积压在深层的记忆偶尔会牵制我,困扰我。”司徒野说出自己压抑在心底的话。 “我知道你为什么作噩梦了。”虽知他的自尊那么强烈,雪儿仍将怜惜的吻落在他的颊上,但这次他并没有动怒,只是侧过眼瞅着她。 “你有没找过生父?”她问。 “当我有能力找他,才得知他已在几年前去世了。” “那表示一切都成过眼云烟了,世上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你有热情,有真爱,当然我是指自己还是‘新欢’的时候啦,若是有一天我成了旧爱,你想一脚踢开我,或我对你厌倦时,我们就约定以取下手中的戒指为暗示,不必恶言相向,好吗?”雪儿愈说,他眼愈眯成一线。 “什么鬼约定?谁允许妳厌倦我?”他手臂一弯,圈住了她。 “难道没有那一天吗?”雪儿愣愣地问。 “当然没有。”他炽热的说。 “同样是你的女人为何有‘差别待遇’?” “差别在哪里妳不知道吗?”他问。 她想了想,不确定地对他摇头。“你可以告诉我啊!” “还得要我亲口说吗?”司徒野干渴的喉头发出低吼,惩罚般的吻住她可恶又可爱的小嘴;他从没有喜爱一个女人像喜爱她一般,她竟说不知道;但他不想告诉她,他要她用心来体会。 他的大手不自禁地落在她尖挺的胸前,揉着令人疯狂的绵球,热情使彼此的体温节节高升。 “过来!”他坐到柔软的沙发上,将她搂在身前,解开她的衣,让她年轻柔嫩的乳房绽放在眼前,掬起一只,俯下唇吮吻,技巧灵活的舌尖使爱欲持续加温。 “啊……”热情畅快地在她全身窜动,她微微侧过身,让他将她吻得更深。 他反复舔舐,轻轻嘶咬,激起她更多的情潮,大手由她平坦的小腹向下移去,梭巡诱人的私密花园,隔着紧小的防卫爱抚敏感的花蕾。 她幽幽喘息,用性感的湿润缠绕他的手指,但他却迟迟不肯扯去障碍,只以磨人的方式诱惑她。 “快点……爱我。”她昏眩地在他耳畔低喃。 他没有应允,吻上另一只颤动的乳房,缓慢却精准的挑逗她的感官。 “啊……”她浑身燥热,小脸嫣红,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细声请求。“求求你……” 他淡笑,不肯放弃折磨她。“说妳永远爱我。” “我永远爱你。”这是她心底的话。 他抬起魔魅的俊脸,扣住她的下巴,直视她如醉的紫眸,命令。“永远不离开我。” “我已经嫁给你啦!当然要一辈子守着你。”她说,认真的模样博得他满意的一笑。 “妳已知道我背负着诅咒的传说,难道不后悔吗?”司徒野问。 “当然,这……还用问吗?”雪儿学他惯用的话。 “很好,那妳听清楚了,婚礼在两星期后举行,这两星期得好好计划,包括入籍台湾,礼服,婚宴。”他放开她的小脸,她却瞅着他不放,晶莹的眸子满是欣喜及感动,终于知道“差别”在哪里了。 她把心底的千言万语化成一句。“爱我。” “当然。”他笑着,深深吻她,他的吻有些专制,有些蛮横,却满载对她的爱,不是一时的迷恋,他爱着她天真、单纯的情怀,爱着她温柔善解的一颗心,她是上天赐给他的宝贝,值得用一生来爱。 他轻柔扯去她秘密花园外的薄纱,卸去彼此的障碍,扶住她细细的腰肢,让一把热情的火直抵进她的湿润间。 她害羞地坐在他的腿上,迎接他的巨大,丝丝爱的津露缠绵将他包容,痛苦的渴望瞬间让美妙的契合取代。 他缓缓律动,让她习惯他的存在,随之而来的冲击强而有力,直达花心。 “啊……”她的身子随着他的力量款摆,惑人的黑发在纤腰上摇曳;他撩起她的发,吻她细致的肩、纤柔的背,前所未有的激情的电流使她身子轻颤,无比酥麻的畅快由他旺盛的精力传导,使她的身心得到完整的舒放。 “不要停止……嗯……”她任他狂奔在幽谷之间。 他发出快慰的嘶吼声,不断送进希望及力量,在这美好的感觉中要诉尽爱意,方能休止。 凌晨一点,轻松的沐浴后,两人正要同床共枕进入梦乡,叩门声却急遽的响起。 “什么事?”司徒野问。 “大哥,有客到。”杰斯禀报。 “这么晚了还有谁来呢?”雪儿轻声说,钻进司徒野的怀里,拥着他不让他离开;司徒野俯视怀里的小猫,朝门口问:“是谁?” “从英国来的布莱克公爵,还有他的夫人。” “哥哥!”雪儿睁大了眼睛,他怎么知道她在这里,而他什么时候有了“夫人”,怎么她都不知道? “我想,妳大哥一定是来找妳的。”司徒野轻拍她的背,嗓音醇厚地说。“去换件衣服,我陪妳下楼去,把我们的婚事告诉他。” “嗯!他一定会吓一跳的。”雪儿俏皮地笑着。 “请他们在客厅稍待,以上宾之礼款待。”司徒野对门外的杰斯说。 “是。”杰斯不敢怠慢,立刻照办。 ◇◇◇ 富丽堂皇的客厅里,布莱克公爵六世神情凝重的端坐在沙发上,夫人樱田门楚儿坐在他身边,正仔细地观察屋内的一景一物。 他们搭了十个钟头飞机到达台湾又从桃园到淡水,一路没有停歇,只为找回失踪的妹妹。 仆役送上许多茶点,但他们无心享用,枯坐着等待。 “哥!”雪儿喜悦的呼喊从楼梯间飘来。 布莱克掉过头,见到妹妹神采奕奕的下楼来,笑盈盈地飞奔进他的怀里,他立即将她抱个满怀,她看来十分愉快,并未受到一点伤害,令他表情放松,唇角浮现多日不见的笑容,却还是忍不住要斥责。“妳太胆大妄为了,竟一个人跑到台湾来。” “对不起嘛!”雪儿无辜的眨着眼睛,让布莱克再也不忍责备她。 她活灵灵的眼珠子转啊转的,转向布莱克身边那名绝色且冷艳的东方女子上,心虚地问候她。“嗨!没想到我的嫂子竟是妳。” “我也终于看到妳的庐山真面目了。”樱田门楚儿俏看着“未曾谋面”的小姑。 “对不起啊,我曾易容成姑姑,一路从南非把妳骗到英国。”雪儿向楚儿请罪。 “我原谅妳,因为妳,才让我嫁了个好老公。”楚儿摇头。 “太好了,但你们什么时候结的婚,我怎么都不知道呢?”雪儿一脸喜悦地问。 “还敢说,我打电话到日本催妳回英国,才从妳室友那里得知妳来了台湾。”布莱克说道。 “噢~~唐泽茵茵真是好大的嘴巴!”雪儿猛挥手,多变的表情惹得她的嫂子笑了出来;她钻出布莱克的怀抱,举起右手展示她的婚戒。“哥,嫂子,你们瞧,婚戒果真有一对,这一只是镶在那只三十克拉的蓝钻中的。” “为什么戴在这只手上?”正当布莱克颇感诧异,恰好司徒野来到客厅,布莱克抬起精锐的蓝眸,直视和自己一般高大,气度恢弘的中国男子,他那双犀利慑人的黑眸毫不闪避的迎视他,想必他就是黑道老大──司徒野! 布莱克见到他左手正戴着雪儿所要找寻的蓝钻戒,诧异他们竟分别戴在婚约的手指上。 难道真如侦探福斯所言?但他们看来可不只是一对情侣! “因为我们即将结婚。”司徒野神情坚定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并朝布莱克伸出手。“你好,我是司徒野。” 布莱克迟疑地立起身,满是防备地和他握手,短暂的接触间,他心底有某种不安的因子蠢蠢欲动。 “我想我必须私下和你谈一谈。”布莱克不苟言笑地说。 司徒野毫不犹豫地接受。“请进书房。” 雪儿看着相貌旗鼓相当的司徒野和布莱克离开客厅,好奇他们要谈些什么,但难得和美丽的嫂子见面,两人聊了开来。 书房内,司徒野取出上好的白兰地,倒了两杯,递一杯给布莱克,两人相对而坐,状似谈判。 “你知道我来的目的吗?”布莱克问。 “不知道。”司徒野摇头。 “我必须带回雪儿。”布莱克直接道出。 司徒野并不意外。“我想她不会回去,我们都期待着婚礼的完成。” “你们才认识多久?”布莱克深谋远虑地质询。 “我认识她三天,她认识我十天。”这是事实。 “你不觉得太快了点吗?”布莱克严肃地说。“婚姻不是儿戏,我妹妹也不是你可亵玩的对象。” 司徒野神情肃穆的回道:“我不是个把爱挂在嘴上的人,只能告诉你许多人在一起一辈子,却根本不了解对方;我和雪儿虽然只认识七十二小时,却相知相惜。” “你是个成熟的男人,但雪儿年纪尚轻,太天真了,她也许是一时迷恋你。”布莱克并不轻易相信司徒野的一番说词。 “有时许多感触是旁人无法了解的,而且你太低估自己的妹妹了。”司徒野摇头,想到雪儿他窝心地一笑。“她是个难得的宝贝,我庆幸能拥有她。” 布莱克瞅着司徒野那笑意,自己倒诧异了,就在不久前那样的笑意也曾在自己的脸上出现过,那时他正想着心爱的女人! “你真打算跟她结婚?”布莱克问。 “是‘我们’打算结婚。”司徒野强调这是他和雪儿共同的决定。 “看来我是阻止不了了。”布莱克苦笑,他虽无法全然接受,毕竟司徒野不是个普通人,但他却无法坚持拒绝到底,甚至在短暂的几分钟里,他对司徒野还产生了某些好感! 司徒野可以理解布莱克的疑虑,虽然得到雪儿不必经他这个大哥的应允,但他仍诚恳地提出请求。“何须阻止,祝福我们就成了,毕竟她嫁的是一个爱她的男子。” “婚礼订在何时?”布莱克竖起白旗。人生因为爱而完美,这点他可是深深体会到,又怎么忍心阻止相爱的人呢? “订在两周后。” “我留下来参加,雪儿可是布莱克家的宝贝,婚礼一定要隆重盛大。” “感谢你,也感谢你祖先的这枚钻戒。”司徒野举起酒杯,布莱克也执起桌上的杯子,两只杯子轻触,敲响了这不可思议的友谊。 第九章 一星期以来,司徒野和雪儿都为婚礼的筹备忙翻天,虽忙却很快乐。 首先他们订制了全新的结婚礼服,还联系好五星级饭店的餐厅,邀请雪儿的大哥大嫂试过菜色后,预备席开一百桌。 最令人期待的是,司徒野居然主动跟摄影公司预约拍婚纱照,这令雪儿料想不到,却也令她感动万分。 这天下午司徒野正在书房里拟宴客名单,书桌上摆满刚印刷好的大红喜帖,雪儿突然想到一个重要人物,必须要邀请她到台湾来参加婚礼。 “给我一张帖子,我想邀请我的室友唐泽茵茵来当伴娘。”雪儿在司徒野的书桌上取了一张喜气的红帖和信封,拉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写下住址。 司徒野停下笔来说道:“把妳所有的朋友全请来。” “你真是超大方的,不过我的朋友真的不多,这一个最特别,她知道我要嫁的是你,一定会吓一跳的。”雪儿抬起眼,紫眸满是顽皮的光芒。 “哦!有多特别?”司徒野有趣的问。 “她父亲是中国人,母亲是日本人,她总说自己是狼人的子孙。”雪儿夸张地说,很快写好住址将信封交给司徒野。“要寄快递哦,这样她才能来得及,有了她,我们的婚礼一定会更加热闹非凡的。” 司徒野看了那日本国的地址,莞尔地说:“期待见到她。” 翌日,当所有“红色炸弹”寄送完毕后,这桩婚事立刻在上流社会造成轰动。 “天狼帮的大哥办喜事,一定办得很风光。” “是什么样的女人可以套牢司徒这匹狼?” “那还用说,一定是大美人,哈哈哈……” 某个应酬的晚宴上,一群和天狼航运公司有往来的贸易公司大老板们,津津乐道着。 贺子辛也在人群中,却插不上话,只有一脸震惊,并在心底暗骂──邢辉这老小子怎么办事的,竟让这好事发生! 贺子辛低调地由晚宴会场早退,前往邢镶镶开的酒店找邢辉,令他意外的是酒店外却写着“顶让”两个大字。 “搞什么鬼?”贺子辛怒啐,见里头隐约还亮着灯似乎有人在,他立即停车,推开门。里头没有空调只有发酸的酒菜味、混浊的烟味,令人反胃,不想久留。 “找谁?”一个年届七十,却耳聪目明的老头倚在藤椅上,腿高跷在柜枱上看电视,发现有人进来却老神在在,一动也不动。 “邢辉呢?”贺子辛掐着鼻子,走到柜枱问。 老头睨了他一眼,回道:“你没瞧见外头两个大字吗?他们走了。” “走了,走去哪里?”贺子辛惊异了。 “我怎么知道,你是来顶这家酒店的吗?我是屋主,你可以直接跟我谈价码。”老头说。 “谁要顶这家烂店。”贺子辛嫌恶的轻啐。 “瞧你人模人样的,怎么说话嘴巴这么臭?”老头放下腿,不客气地瞪他。 “哪里可以找到邢辉?”贺子辛没空和这糟老头周旋,掐紧了口鼻问。 老头虽老却挺有个性,瞧他那副自以为干净的样子,心底就有气,故意拿了把肮脏的扫帚吓他。“我不知道,你给我滚。” “喝!”贺子辛有天生的洁癖,连连倒退撞到桌子,往后跌了一跤,掉进沙发里,但跌倒还算小事,若是让那支扫帚碰到他,他一定会当场呕吐的。 可是那个气人的老头偏偏走出柜枱,还把扫帚扛在肩头,一路扬着灰尘朝他走来,啐了一句:“娘娘腔,你叫什么名字?” 贺子辛瞧灯光下飞散的尘埃,痛不欲生!他才不想对这么脏的老头说出自己的名字,那对他简直是一种诬蔑,可他真怕老头那把扫帚会突然挥下来。 “贺子辛。”他含恨地说。 “原来你是贺子辛,等一下……”老头咧开嘴露出黑黄的牙齿,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走回柜枱。 贺子辛不知他究竟想干么,想乘机溜走。 “慢着。”老头坐回柜枱后方的椅子上,随即丢出一把附着某广场标志的钥匙,钥匙落在地上。 “这是邢辉留给你的,拿着就快滚吧!否则待会儿老鼠出来可会吓死你。”老头傲慢地讽刺。 贺子辛伫足低头瞧着黑压压的地板上那把钥匙,心想邢辉那家伙无故给他这把钥匙做什么? 他怕手指碰到地板不敢直接捡,取出帕子包着拾了起来。当他蹲下身时,细小的眸子射出愤恨之光,这是生平第一次他受了这么大的屈辱!都怪这死邢辉,找到他一定要他好看。 他逃也似的奔出酒店,上车,那把钥匙被他扔在脚底下,立即匆匆驶离。车子驶过敦化北路,停红灯时,他看见闪亮的广告招牌,上头某广场的字样和方才那把钥匙上的环一样。 他思索了下,把车停到广场停车场,拿了脚边的钥匙去服务枱询问,这一问之下才得知,这是编号23的保管箱钥匙。 他沈住气往楼梯间的保管箱区走去,避开人潮,打开箱子,里头有一包眼熟的纸袋,打开一看,赫然发现全是钞票,没有留下任何只字片语。 他冷斥一声,立刻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邢辉那家伙把五百万还给他,携家带眷地逃了! 为什么?他不是急着要钱吗?怎可能放着钱不要?难道是司徒野知道了什么,直接向他施压? 不可能!邢辉怎可能向司徒野低头呢?他们有仇不是吗? 贺子辛百思莫解,拿走纸袋甩上保管箱门,一脸阴沈地离开。 一回到高级公寓,贺子辛便听见安迪的笑声从房里传了出来,他心情阴郁的把装着五百万的纸袋扔到沙发上,开了房门。 安迪一见到贺子辛回来,立刻挂上电话,朝他走来,搂住他的肩。“怎么了,生什么气?” 贺子辛不悦地拨去安迪的手,质问:“你和谁讲电话?酒店的舞小姐吗?” 安迪的银眸闪过一抹心慌,随即含糊道:“不过是通打错的电话,我闷得慌才和对方胡扯。” “你忘了不该随意和陌生人说话吗?”贺子辛原本苍白的脸气得胀红了。 “别这么会吃醋!”安迪低声安抚他。“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邢辉跑了,他不帮我对付司徒野了,而且司徒野那家伙就要风风光光办喜事了。”贺子辛怒火中烧地说。 “那好,该我上场了,就用之前对付你父亲的方式,神不知鬼不觉的做掉他。”安迪表情阴狠。 贺子辛感慨地叹了口气。“还好有你,否则今天我什么都没有。” “我爱你,愿为你做一切。”安迪说。 “好,就在司徒野结婚的那一天动手,彻底毁了那野种。”贺子辛愤恨地说。 安迪阴阴的一笑。“就让我把他的喜事变成丧事!” ◇◇◇ “酷新郎、美新娘请看这边。”摄影公司里,专业摄影师语带幽默,不断更换华丽的场景,捕捉新人的俪影。 雪儿开心地更换许多不同款式的礼服,和司徒野合照;司徒野头一次照了这么多相片,心底虽愉快,却不习惯对着镜头笑。 “请新娘看着新郎。”摄影师说道,很快地调整镜头,即将把仅剩的一张底片照完。 雪儿侧过脸,含情脉脉地看着司徒野,他英俊不凡的仪表在礼服的衬托下更加俊美,令她不禁怦然心跳;命运真是神奇,她竟嫁给了自己原先的敌人,忍不住地对他说了一句悄悄话:“你没事长这么帅做什么?” 司徒野听见了,不由得笑了起来,摄影师在此时按下快门,微笑道:“太完美了,谢谢两位的配合,并恭喜你们。” 更衣后,两人相偕走出摄影公司,才发现天黑了,而且雨声淅沥。 “要不要吃点什么?”司徒野问。 “都好。”雪儿挽着他的手臂,小鸟依人地说。 “没有意见吗?” “中国人说嫁鸡随鸡嘛!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雪儿笑着。 “这么快就夫唱妇随?”司徒野也笑了。 “别忘了,我也是半个中国人哦!”雪儿当仁不让地说。 “说的也是。”司徒野抚抚她的颊,两人徒步到邻近的饺子馆,像一对平凡的夫妻,吃了最平凡的食物,但心底却有无比的幸福及甜蜜。 回程,雨势更大了,一到屋前司徒野才宣布。“车上没伞,敢不敢跟我赛跑进屋?” 雪儿望着车窗外豆大的雨滴,精灵的美眸扬了起来,问道:“你要淋雨吗?” “嗯。”司徒野颇有玩心,心情十分愉快。 “有何不可?”雪儿脱下高跟鞋,拎在手上。 “预备了。”司徒野才将车门开了一线,雨就倾进车里;雪儿向他眨了下眼睛,也开了车门。 “冲!”司徒野一声令下,他们夺门而出,甩上车门,在大雨中奔向主屋。 “我跑不动了!”雪儿见司徒野跑在前头,真要和她“拚”,只好狡猾地略施小计。 司徒野信以为真,在雨中停下脚步,还朝她伸出手,要拉她一把。 “谢啦!”但雪儿可没有握上他的手,乘势一溜烟的冲向台阶,率先到达主屋,乐不可支地喘息,指着他笑道:“哈哈,被我骗了吧!” 她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屋檐下,司徒野睨着她可爱的笑脸,甩去头上的雨水,三步并作两步的上了台阶,揪住她。“耍诈。” “兵不厌诈嘛!”雪儿还没笑够,就被他掳进怀中。 “妳不是兵,妳是我的……小女人。”他恶魔似的低语,灼热的唇烙在她笑靥如花的唇瓣上,两人甜蜜地拥吻,热情的体温透过湿淋淋的衣传达给对方,此刻风雨交加,却一点也影响不了他们。 “站在这里会着凉的。”雪儿柔声说,拨去他垂在额上正淌着雨水的黑发。 “有什么建议吗?”司徒野性感地问。 “去洗个热水澡,拍了一天的结婚照挺累人的呢!” “就这么办。”他说,横抱起她,进了屋子,回到房中直接进入浴室。两人卸去彼此的衣,挤进淋浴间里享受热水,也享受独处的亲昵气氛。 ◇◇◇ 一大早司徒家大门前来了一辆计程车,一个身着和服的女孩下了车,她体态丰盈却十分娇小,五官精巧细致,头上梳着两个小馒头,教她看起来十分“卡娃伊”。女孩两手紧拎着一只锦盒,一双单凤眼小心翼翼的往镂花大门里探视。 “小姐,找谁?”杰斯昨晚放假,和几个兄弟打麻将,一早脸都没洗,胡渣也没刮,就到门房探班,还没进警卫室就发现门外鬼鬼祟祟的小日本鬼子! “你……你……”唐泽茵茵以为眼前这粗犷、不修边幅的大帅哥就是“恶魔”,惊诧得说不出话来。 “如果没事,别在这里乱晃。”杰斯警告她。 “我……我……”唐泽茵茵有个怪癖,一见到帅哥说话就会口吃,在这“恶魔”面前,她怕是紧张得快昏倒了,在那里“我”个不停。 杰斯懒得理这大舌头的女孩,走进警卫室为自己倒了杯咖啡;兄弟们见他到来,和他闲聊了起来。 “老大!你怎么了?看来精神不太好。” “昨晚宰了山猪那家伙。” 恶魔凶性大发吗?唐泽茵茵把耳朵靠在大门镂空处,偷听到了这惨无人道的事! “有没有把小白也宰了?” “当然是‘通杀’!” 什么?这恶魔不但宰了山猪还宰了狗,真是乱没人性的!唐泽茵茵额上淌下冷汗,心想雪儿会嫁给他,一定是被下了蛊,哪有人才在一起几天就结婚的,这之间一定有鬼! 既然她来了,就一定得想办法救出雪儿。 真糟糕!恶魔不知会不会对狼人感兴趣? 神经质的咬着自己的食指,突然,一声打雷般的吼声响起,吓得她魂飞魄散!“喂!妳在做什么?” 杰斯头往门外一探,发现方才那女孩竟把“小耳朵”贴在门上偷听,便不客气地朝她恫吓。 “这……这……”唐泽茵茵想要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先求自保,可那“恶魔”却箭步如飞的打开侧门朝她走来,她双腿突然打结了,走也走不动,迷人的单凤眼瞪直了,就在他即将接近她之时,她居然口吐白沫昏了过去! ◇◇◇ “茵茵!妳好点了吗?”雪儿担心的蹲在沙发前照料昏倒的唐泽茵茵。 “怎么会突然昏倒?”司徒野问。他和雪儿正好要下楼吃早餐,就见到杰斯手忙脚乱的扛着一个女孩进屋里,急急忙忙打电话给医生。 “我问她找谁,她也不应声,劝她离开她也不走,还见她偷听我和兄弟说话,才会不客气地吓阻她,没想到她是雪儿小姐的朋友。”杰斯懊悔地解释。 “对女孩要多点耐性。”司徒野拍拍杰斯的肩。 什么?大哥怎么转性了,而且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这雪儿小姐的魔力果真不小。“是。”杰斯的帅脸抽搐了下。 医生来了,给了唐泽茵茵嗅盐,她才悠悠醒来,但她一醒来看到雪儿,就急急站了起来,摇摇欲坠的拉着雪儿找出口“逃生”,并惊惶失措地说:“快走,这里绝非久留之地!” 正要帮她量血压的医生有些怔住了,司徒野和杰斯也被她无厘头的举动给搞糊涂了。 “茵茵,妳怎么了?还没月圆呢,妳怎么就胡言乱语起来了?”雪儿扯住唐泽茵茵,希望她镇定,但她无法镇定,满脸惶恐地说:“妳要嫁的恶魔绝非善类,他不但杀山猪,还杀了一只名叫小白的狗儿,我们是文明人,怎么能身处在险峻的野蛮之地。” “茵茵,妳是怎么了,尽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杰斯思忖了下,知道她为何这么说了。“喂!” 这吓人的“雷声”再次震住了唐泽茵茵,她望向杰斯,像惊弓之鸟似的躲到雪儿身后,又开始大舌头。“就……是……他……太……可怕了!” “我本来不想解释什么,因为妳偷听人家谈话太不应该了。”杰斯见她神经兮兮的真想揍她一拳,但谁叫她是女人,他以德报怨地说:“山猪和小白都是人名,妳少在那里发神经。” “杀~~人~~哦!”唐泽茵茵被他剑拔弩张的样子吓惨了。 “人不是我杀的!”杰斯不耐的大吼!但──不对!他何时杀人了?都是这疯女人,搞得他头昏脑胀,他双眸焚烧着怒火,头顶冒出不耐的火焰,忍不住怒啐。“神经病!” “你……才……是。”唐泽茵茵很想回嘴,可是他又酷又帅,还一脸怒容,令她骂得很不顺畅。 司徒野摇摇头,阻止他们吵成一团。“够了,既然唐泽小姐没事就成了,杰斯,道歉了事吧!” 唐泽茵茵这才留意到在场的“正义之士”,他看来文明多了,不只清爽干净,而且还要命的英俊! 杰斯老大不愿意,但大哥有令,他只能悉听尊便,毕竟来者是客。“抱歉了。”他短促地说完,请走医生,自己也离开客厅。 唐泽茵茵吁了口气,从雪儿身后走了出来,对司徒野行个礼说道:“多谢大侠相助。” 咦!奇怪,这男子比方才那野蛮人更俊,为何她不口吃呢?唐泽茵茵自己都觉得奇怪。 “他不是大侠,他是我未来老公司徒野。”雪儿把司徒野介绍给她。 “什么?他才是恶魔?我以为是……”唐泽茵茵指着大门。 “刚刚那位是杰斯,是保镖头头。”雪儿说明。 “难怪一脸煞气!”唐泽茵茵心有余悸。 “有了唐泽小姐的到来,果真是热闹非凡。”司徒野揶揄地道。 “哪里,你真的是恶魔吗?”唐泽茵茵放胆地走向司徒野,伸出手抚触他神只般俊逸的五官,像在膜拜雕像似的说:“你好俊……” 雪儿一掌拍在额头上,希望司徒野见怪不怪,司徒野倒也没有因此生气,只是一脸似笑非笑。 “对了,我的伴娘礼服呢?”唐泽茵茵回魂地问雪儿。 “就等妳来试呢!” “太好了!伴郎是谁呢?” “杰斯啊。” “不,我才不要和他站在一起,我会昏倒的。”唐泽茵茵避而远之。 “那就站远一点,又不是妳结婚。”雪儿促狭地笑说。 “说的也是,也只好如此了。”唐泽茵茵无奈地耸肩,谁叫雪儿是她的好朋友,她只好忍耐了。 “对了,我有一份礼物要送你们呢!”唐泽茵茵想起自己带来的锦盒,四处看了看,原来被搁在桌上,她走过去拿起,双手奉上,送给雪儿及司徒野。 “这是什么?”雪儿问。 “一点心意,打开来看喜不喜欢啊!”唐泽茵茵说。 雪儿打开来,发现是一对龙凤呈祥的黄金画,还附上一张她自撰的九九纯金保证书。“送这么贵重的东西做什么?” “唉!我们家多得是,妳又不是不知道,我母亲三天两头融一些金子做画,这样才不会……”唐泽茵茵愈说愈小声,愈说愈神秘。 “我知道,妳说过妳家院子底下埋着数不清的黄金嘛!”雪儿笑道。 唐泽茵茵却赶紧摀住她的小嘴,慌张地四下张望,殷殷嘱咐。“小心隔墙有耳。” 呼!雪儿忍不住想笑。 司徒野不予置评,忍俊说道:“一起用早餐吧!” “好吧!”唐泽茵茵欣然地说,大方地挽着雪儿和司徒野一起走进餐厅。 这一早,就这么“欢声雷动”的度过。 第十章 令人期盼的婚礼终于到了! 上午雪儿依中国人的礼俗和司徒野在佛堂祭拜过先母,在大哥大嫂和好友唐泽茵茵、杰斯等兄弟的见证下,完成了简单庄严的结婚仪式,正式成为夫妻。 “好好待她。”布莱克公爵对司徒野委以重任。 “我会的。”司徒野承诺,和雪儿相视一笑。 “如果你没有好好待她,我会修理你的。”唐泽茵茵很有义气地补充。 “省省吧!”杰斯低声轻嗤,惹来茵茵微愠的一瞪,两人的眼波短兵相接,同时又别开了脸。 “礼成了。”雪儿见伴郎、伴娘行径“诡异”,只好自己宣布礼成来圆场。 “这次你真的可以吻你的新娘了。”她悄声对司徒野说,司徒野毫不犹豫地捕捉住她可爱的唇。 众人以掌声来祝福他们,佛堂里好不热闹;当新郎、新娘情意正浓,拥抱幸福之际,伴郎、伴娘可不对盘了!唐泽茵茵站得离杰斯远远的,虽然今天他西装笔挺潇洒万分,可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态,令她见了就有气,而杰斯也不愿接近唐泽茵茵这超麻烦的女流之辈。 “我们的伴郎、伴娘看起来挺登对的。”走出佛堂后,雪儿悄悄对司徒野说。 司徒野回顾了杰斯僵硬的神情一眼,对雪儿说:“杰斯是条汉子,却对女人没兴趣,妳千万别寻他开心。” “噢!”雪儿接到了警告,安分地点头。 大伙儿进了客厅,仆人们早已备好汤圆请大家,每个人脸上挂着微笑欢天喜地的吃汤圆,衷心地祝贺新人。 下午时分,因离晚间的婚宴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布莱克公爵夫妇先回饭店,杰斯照常当班,雪儿由唐泽茵茵陪伴在房里下五子棋,而司徒野在接到一通电话后就一直待在书房里,似乎在等待着谁的到来。 “好无聊哦!又是妳赢。”房里的沙发上,雪儿发出慵懒的呻吟,虽说穿着婚纱很喜悦,却也挺累的,坐着也不好坐,躺也不能躺,束腹更勒得人喘不过气! “谁叫妳都不用心下棋,是不是想老公啊?”唐泽茵茵笑眯眯地调侃好友。 “哪有。”雪儿心事被看穿,害臊地反驳。 “少盖了,妳可以下楼去找他啊,不必陪我,我打算回客房去睡个午觉,这样他才不会一直不好意思的待在书房里。”唐泽茵茵反客为主地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打了个呵欠,当真走出去。 雪儿见茵茵走了,自己待在房里一点意思都没有,就只好下楼去找司徒野,但她才拉着裙襬正要下楼,就见一个徐娘半老却艳光四射的女子进了客厅里,且直接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她心底吃惊,没想到司徒野才娶她进门,就又有个女人来找他。 噢,这算什么! 雪儿打算下去问他个清楚,可是她才走到书房前,想推开门,却听见一句不可思议的话从虚掩的门飘出来── “有什么消息那么重大,非得让碧玉夫人亲自走这一趟?”司徒野问。 “就在今晚,贺子辛的情人安迪会动手,没有任何力量阻止得了。”这是那女子的声音,原来她就是碧玉夫人。 雪儿的手僵在半空中,屏息的靠向墙边,窃听下文── “究竟为什么贺子辛要对付我?”司徒野问。 “因为他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他和他母亲都痛恨你妈妈介入他们的家庭,也恨透了你的存在,七年前贺士凡从你义父这里得知你还活着,打算让你认祖归宗,但却惨遭毒手,安迪亲口告诉我旗下的舞小姐,是贺子辛教唆他杀了他的父亲,根本不是像外传的那样!” 房里沉默了许久,司徒野沉重地问:“还有什么?” “就这样,我希望你取消婚宴。” 司徒野毫不考虑的说:“不。” “我不希望你有任何不幸发生。”碧玉夫人担忧到了极点。 “就算取消仍会发生。”司徒野道。“这是唯一可以明确逮到杀手的机会,我等着他行动,只要他一行动,就能揪出一直躲在幕后的贺子辛。” “不,你怎能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你新婚的妻子着想。”碧玉夫人极力劝说。 “有谁敢伤她一根寒毛,我会不择手段毁了他!”司徒野握拳的指节泛白。 “你还真爱她呢!”碧玉夫人眼中有抹柔和的笑意却也感叹。“可惜我还没见过她,只和她通过电话,她真是可爱,好像也挺有个性;都是那该死的贺子辛,你好不容易爱上了个女孩,却不能放宽心享受婚礼!” “妳放心,我会搞定一切的。”司徒野搂搂碧玉夫人,不希望她担心。 “这里有张安迪和我旗下舞小姐馨馨的合照,拿去让弟兄们认个清楚,只是不知他会以何种面目出现。”碧玉夫人提醒。“联络韩耀司,他一定可以帮得上忙。” “我会的。” “还是得恭喜你,我亲爱的野。”碧玉夫人真诚地说,她和司徒野情同姊弟,但旁人总是容易误会他们之间的关系,其实碧玉夫人是司徒野义父城关山忠贞不移的爱人,在城关山去世后,她不只关照各酒店的生意,对司徒野也诸多关怀。 “谢谢。” “我先走了,晚上酒店仍照常开张呢,为了庆祝你结婚,各酒店今晚备有鸡尾酒免费招待客人。”碧玉夫人周到地说。 “我送妳吧!”司徒野道。 哦哦~~不好,人家要走了!门外的雪儿蹑手蹑脚,快快离开现场,飞奔上楼。 她该怎么办?贺子辛那家伙准备派杀手在今晚杀了她心爱的老公,她不能坐视不管,她一定要帮司徒野。 对了!她的暗器……雪儿想到自己的“本行”,赶紧取出衣柜里的行李箱,找出毒针、飞镖等对象,小心地藏进胸口。 有了这些“行头”,那个杀手一定可以被她摆平的,若摆不平,她一定会……舍身救夫! 中国古人有句诗词──“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如今她才感受到这诗写得有多贴切!脸上凉凉的,雪儿这才发现自己为司徒野方才的一番话感动得落泪。 “宝贝,妳在做什么?茵茵呢?”司徒野送走了碧玉夫人,进房里来,看见雪儿背对着他,独自坐在地板上。 “没……没什么!”雪儿赶紧抹去泪,希望别把妆都哭花了,让他看出端倪。 “妳在哭什么?”但司徒野还是看见了,他蹲下身来问。 “我太高兴嫁给你了,喜极而泣。”雪儿赶紧说道。 司徒野牵着她的手起身,紧紧地拥抱她,这深切的一抱更牵动她的心,她深知自己永远不想和他分开。 “别哭了,去洗个脸,补补妆,今晚我要让所有人看到我最美丽的新娘。”司徒野深情地对她说。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雪儿抬起紫眸,深情地望着他说,将担忧锁在心底。 ◇◇◇ 晚间── 五星级饭店里席开一百桌,各方名流齐聚一堂,热闹非凡。 司徒野忙着应酬宾客,暗中已派杰斯出动所有兄弟乔装成服务生,在各个出口守卫,高阶警官韩耀司也已部署无数警力。 “待会儿妳吃东西可要文雅一点,当新娘不可以吃得太尽兴。”唐泽茵因在休息室里对雪儿说。 雪儿苦笑,这当口叫她怎么吃得下? 外头响起了结婚进行曲的乐声,雪儿见到司徒野神采奕奕的走进休息室,执起她的手说:“来吧!我最美丽的新娘。” 是时候了!雪儿暗忖,深吸了口气,挽住他的手臂,在乐声中和他一同步向宴会厅。 上千名宾客见到新人出现,立即响起热烈掌声,镁光灯此起彼落。 杀手就在这上千人之中吗?什么时候下手呢? 雪儿掩饰自己的不安,大方露出微笑,让众人一睹她的风采。到达主位后,她和司徒野一同坐定,不时拿眼偷瞥他,他倒镇定,展现大哥应有的风范。 但她真心疼他的坚强,若是她知道有人就要来杀了自己,那她一定会惊惶失措的。 “杰斯那伴郎真不负责,这时候也不知跑哪儿去了,放下我一个伴娘!”唐泽茵茵对雪儿咕哝抱怨。 雪儿心下知悉,杰斯一定是和兄弟们坚守着安全工作无法分身,但她也只能对茵茵说:“他一定在忙。” 很快地,开始上菜了,宾客们开始享用,舞台上也请来明星演唱助兴,雪儿盯着来来去去的服务生,心想杀手有可能乔装成服务生接近司徒野,下意识地检查藏在胸口的毒针及飞镖。 “饿了吧,我的小新娘?”司徒野温柔地问她,帮她挟了好多菜放在她的餐盘里。 “还好。”雪儿轻声说,拿了放在桌上的节目表看,她抛新娘花的时间被安排在中场。 “你会和我一起上台吗?”她指着节目表问司徒野。 “当然。”司徒野笑说。 雪儿不想让他看出自己的担心,放下节目表低头吃菜。 时间终于挨到中场,节目主持人在台上宣布新娘即将抛出花束,请未婚女性到台下集合,上百个未婚的女孩很有兴致的结伴走到台前等候,唐泽茵茵也兴高采烈的加入,但她只是凑热闹,并不是想成为下一个结婚的人。 雪儿在司徒野的伴随之下上台,她望着台下喧哗的笑声,眼波掠过一大片黑压压的人海,不经意地在人潮中发现一个特别高、特别美艳的女子,她的轮廓十分鲜明美丽,正和身边一个女子说话,那女子脸色近乎苍白,眼睛细小。虽然她们正笑着,乍看之下和其它人没什么两样,但她以自己所学的精湛易容术仔细观之,那两名女子像是男扮女装! 一阵奇异的感觉袭上了雪儿的心。 莫非他们就是贺子辛和杀手安迪? 那名较高的女子一直把手放在口袋里,难道里头预藏着武器? 他们想趁全场把焦点都落在她身上时,好对司徒野不利吗? 若真如她所料想,那么待会儿她背过身抛出花的那一刻,他们一定会动手吧! 但他们如此狡猾的藏身在人群中,叫她该如何抛出暗器?若是为了制伏他们却伤到无辜的人怎么办呢? 而她又怎能确定“她们”就是“他们”呢? 雪儿暗自思忖着,陷入苦战。 主持人妙语如珠,请新娘站到台前,但雪儿什么也听不见,只感到阵阵阴恻恻的风拂面而来,她紧握着司徒野的手微微颤抖。 “宝贝。”司徒野以为雪儿怯场,柔声催促。 “在我身边,不要离我太远。”雪儿恍然地请求,司徒野微笑点头,和她一起站到台前。 雪儿深呼吸,刻意泰然自若地微笑,站定在那两名“女子”的正对面,缓缓背过身去。 “司徒野的死期到了。” “他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待会儿我们随人群一哄而散。” “你这招真妙。”人群中贺子辛和安迪笑容满面地低声交谈。 诚如雪儿所想,他们确实是男伴女装混进宴会现场,这一刻他们就等着雪儿抛出新娘花束,趁群众情绪沸腾到最高点时,开枪射击司徒野。 不会有人知道是他们干的好事,也没有任何人能阻止得了。 终于,雪儿抛出花束了,但花竟不是垂直的落下而是夸张的往看台右侧方向飞去,女孩们一阵尖叫,大笑,混乱地追着花跑。 贺子辛和安迪始料未及,安迪拔枪的速度甚至受到人潮的阻碍,但他仍扣了板机,枪支是装上消音器的,几乎安静无声,子弹朝司徒野飞来── “野……”雪儿早在抛花前就暗暗取出胸口的飞镖及毒针,夹在十指缝间,且从飞镖的反射中看见安迪拔枪的动作,在千钧一发之际她奋力推开司徒野,一个反身将飞镖及毒针射出,飞镖分别击中两名“女子”的脸,划出一道道血痕,毒针则扎破了“她们”胸前的水袋,直接刺进他们的胸口。 “啊呀!”贺子辛脸上灼热疼痛,漏水的胸膛已掩饰不了伪装。 安迪的“症状”也一样,但枪在他手上,他一不做二不休欲朝雪儿开枪,但倒下的却是他,而不是雪儿! 司徒野纵身飞跃下台,矫健的长腿猛烈朝安迪一踢,他立即倒地不起,枪也掉了,贺子辛见状想乘乱溜之大吉,但司徒野并没有放过他,将他一并制伏在地! 杰斯和弟兄们立刻围攻而上,由韩耀司领军的警方人马也适时出现。 “剩下的交给我就成了。”韩耀司对司徒野说,两个坏蛋即刻被扫出门。 这一分钟之内所发生的事,令宾客们全看傻了眼,接到花的唐泽茵茵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代志,开怀地嚷着:“真是令人意外!” 台上主持人重新执起麦克风,挥去冷汗,机智地说:“谢谢各位佳宾欣赏这场余兴表演,接下来由歌后为我们带来一曲老歌,alwaysloveyou!” 乐声响起,台下面不改色的司徒野深情地瞥着台上心有余悸的雪儿,其实他早在贺子辛和安迪进入宴会厅时,就已发现他们是男扮女装,全场的弟兄们也紧盯着他们的行动,随时准备手到擒来,但出乎意料的是,万万没想到雪儿会有如此英勇的表现,不只令他佩服,更令他感动。 司徒野朝她展开怀抱,雪儿热泪奔流在脸上,款款步下阶梯走向他,让他将她抱个满怀。 “当我的女人,妳有天赋。”他深切地低语。 “因为我知道要怎么爱我的天敌。”她用真心回答他。 两人深情相拥,此情此景,真是羡煞旁人。 尾声 深情的夜,爱如潮水。 “老婆,洗澡水放好了。”司徒野低醇的声音从浴室里传出来。 雪儿卸了妆,解去所有衣物及那层令人呼吸困难的束腹,柔美的身子一丝不挂的走进浴室里…… 夜阑人静,爱侣沐浴后正想享用大床,进入甜蜜梦乡── “啊呜~~”户外突然传来一阵怪叫。 “什么怪声?”司徒野觉得诡异,由床上起身。 雪儿把一脸警戒的老公拉回身边,柔声说:“一定是茵茵,她接到新娘花太兴奋了,而且今天是月圆之夜,她自以为是狼人之后,总会怪叫个几声。” 司徒野扬扬眉宇说道:“她真是怪人。” “野,你相信接到新娘花的人,真的会成为下一个结婚的人吗?”雪儿把头枕在司徒野的臂弯中,感兴趣地问。 “我不知道,我只在乎妳。”司徒野伸出食指点点她秀挺的鼻尖,拥她入眠。 雪儿打心底漾出微笑,心灵为他而悸动,幸福地和他共枕眠,拥有他全部的爱,她作梦也会笑。 米琪的诱惑: 布莱克公爵和樱田门楚儿的烈火炽爱,请看采花148《夜神的诱惑》。 霍曼斯和言紫嫣的甜蜜浓情,请看采花128《紫色的诱惑》。 敬请期待《粉红色的诱惑》! 后记 【part1】 放暑假喽! 嗨!我心爱的小甜心们,暑假过得愉快吗? 身为狗屋忠实会员的妳们有没有收到出版社的“拈花惹蝶夏天包”,还有“环保购物袋”啊? 米琪收到了呢,可是一拆开邮包,美美的拈花惹蝶夏天包就被小女儿给a走了,环保购物装也被儿子背走了。 “我好喜欢哦!”小女儿露出甜甜的笑脸。 “我也好喜欢哦,简直棒呆了!”儿子也夸赞不已。 米琪见他们那么喜欢只好忍痛割爱,私底下再向我的编编“订货”,这次可要自己留一份,谁也不给喽! 说真的这狗屋主人可真是周到,每季都有新的、免费的小礼物送给会员读者及我们这群作者,实在是人间的一大福音啊! 而米琪可是这些周边商品的爱用者哦! 尤其是上一季出的棉质t恤,印着一棵绿色果树及狗屋的那件,米琪自己就买了十六件之多,而且天天穿哦,俨然成为米琪的“制服”了。 因为南台湾天气热,一天得换两件,而米琪这懒惰的“煮妇”一星期才洗一次衣服,所以……哈哈!需要这么多件。 说到这件t恤,讲件鲜事给大家听── 有一天我告诉儿子:“你写完功课,最好到院子里走走,多看些绿色的植物,可以让眼睛恢复疲劳。” 儿子很认真地问我:“我可以看妳衣服上的这棵树吗?这也是绿色的。” 米琪当场“噗”地一声,喷饭! 算算米琪妈咪有好久没有在后记中和大家见面了!因为儿子去年刚上小学,是故完稿的空档都陪他k书去了,但米琪心底仍是惦记着可爱的妳们,妳们可想念米琪妈咪我呢? 这次又在“橘子说”和我心爱的小甜心们见面。 而当妳们在冷气房啃着我的《恶魔的诱惑》哈哈大笑之际,米琪也已愉快地携家带眷前往垦丁逍遥去喽! 每年米琪总会在小朋友们放暑假时到垦丁一游,这时垦丁蔚蓝的大海最迷人了,虽然回来后一定会晒得像黑人,却也很甘愿啊! 这次预计先到水世界玩水再到海洋博物馆,据说博物馆这次有三条来自俄罗斯的稀有白鲸呢,等我回来再向各位甜心们报告牠们的长相哦! 我的小甜心们是否在漫长的暑假和家人出游呢?米琪建议各位不妨到位于屏东县车城的海洋博物馆一游,这个博物馆堪称有亚洲最长的“海底隧道”,而且造型很特殊哦,身历其中就像在“铁达尼号”的沈船里观察海底的珊瑚礁世界;掐指一算米琪已经去了三次了耶,可见它有多吸引我!看着那些悠游的肥鱼、大龙虾……米琪总是忍不住大啖口水!幻想自己前世可能是一只猫,哈哈!开玩笑的。 还是回归到我们的小说世界中来吧! 这本《恶魔的诱惑》米琪写得很开心也很感伤,心情随着剧中主角们起伏,女主角活泼的性格是我很like的,男主角的酷及温柔还有沧桑的身世使我对他诸多怜爱。 米琪写每本小说时,总是坐在电脑前一下哭一下笑,自己也很“入戏”。沈浸在小说中洗涤情绪,真是米琪最大的享受了,也为米琪平凡的生活增添很多色彩。 当然最最重要的是我的小甜心们喜欢米琪所有的故事,和我分别在不同的时空分享我的心情。 当我在网站上看见妳们的鼓励的留言,或收到妳们的来信,总令我甜蜜在心头,对妳们有说不尽的感谢,谢谢我心爱的、多情的甜心们。 而米琪要特别在此回答一位痴情小甜心乃燕的问题,妳在多次来信中提到希望米琪为妳写妳的爱情故事,承蒙妳的厚爱,委以重任,米琪真的感到很荣幸,盼妳看见这篇后记再来信与我联络。 当然米琪也欢迎所有小甜心来信与我分享妳们的甜蜜爱情,米琪愿成为妳们最佳的心灵之友。 【part2】 最爱米琪活动开跑! 屈指一算米琪在狗屋已快写满二十本小说了,在下一本小说《粉红色的诱惑》,也就是第二十本小说,米琪将会选出入选读者,好好回馈我的小甜心们。 活动名称叫:“最爱米琪”。 活动办法很easy,来信只要写上妳最喜爱米琪的哪三本小说,寄到104台北市龙江路71巷15号1楼,狗屋出版社“最爱米琪”活动组收即可,无论妳来自台湾或任何华人地区,皆可参加。 从即日起到九月十五日截止收件,以邮戳为凭,前二十名小甜心,米琪将送妳签名书一本。 另外米琪会在所有来信中抽出十位幸运奖得主,送给妳米琪由垦丁带回的小礼物,及“拈花惹蝶夏天包”。 得奖名单将公布在《粉红色的诱惑》后记中。 米琪会痴痴等待各位小甜心的来信哦!^^ 加油~~ 最后祝福大家暑假开开心心,永保安康。 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