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瓣》 第一章 夜已深沉,周末市区的街道上人声不减,崇震天隐身在某间不起眼的小酒吧,点了瓶啤酒,穿过喧吵人群,坐在面向橱窗的绒布沙发。 今晚是他在美国的最后一夜,临走前他约了黑天门见上一面。 灌一大口冰凉啤酒,余光瞄了眼手表,已经过了约定时间,他等的人还不见踪影。 长吁地叹了口气,背靠向沙发,长腿一垒,朝酒吧里望了一眼,昏暗灯光下,烟味弥漫,谁也看不清谁,入目的尽全是老外,少有与他同肤色的东方人。 小酒吧里的摆设极尽东方味,当他目光与角落一位身材惹火的女人对上,她朝他抛了媚眼,了然的他推笑拒绝,今晚他没有那种心情,再看一眼门口,他怀疑今晚黑天门是不是赶不来了。 心里暗思了下,犹豫该不该先走人,随即背后被人拍了一把,原以为是刚才那位小姐,回头一瞥,俊逸的脸庞露出微笑。 “等很久了?”穿着黑白相间轻便服的黑天门手里也拿了瓶啤酒,坐在崇震天身边。 “还好。” “刚来的路上还想你会不会先离开了。”毕竟崇震天明天大清早还要赶搭飞机。 崇震天朝好友举起酒瓶,轻笑出声,“若是你再慢来个几分钟,我想我应该离开了。” 黑天门也笑着举起酒瓶,喀地一声,酒瓶相碰,黑天门长腿抬放在茶几上,“真打算回台湾接手公司?” “还能怎么样,这是我爸的命令。”况且自由了这么多年,应该也够了,身为企业家的后代,他早有所觉悟,这一天是迟早的事。 “真看不出来,身为刑警的你竟然要回家经商。” “我这是鸭子上架,没得选择,况且这边的工作我已经交接请辞了。” 大哥习医,不管父亲三催四请外加威胁利诱,大哥心里根本没打算接任家族事业,而身为老二的他,除了认命还能怎么办? “你大哥还好吧?还在找那女孩?” 崇震天喝了口酒,无奈点头。 “真看不出来,响喻国际的医学博士,外表看来冷冰无情,没想到对感情会那么执着。” 崇震天不语地扯了抹笑,嘴唇轻勾,放下早是见底的酒瓶,眸光转动间,惊鸿一瞥地看见对街转角,一名身着清凉性感的少女被一位中男年子扯住,而背向中年男子方向的是另一位年轻男子,因为光线不足,虽看不出那女孩的五官,但她身上的迷你短裙及贴身小可爱,如瀑布般长及腰的黑发勾去他的视线,亮丽光滑的长发披垂而下,在深秋的夜里随风飘摆。 “怎么了? “没事。”他只觉得少女的身影阿似曾相识。 中年男子不知在少女耳边说了什么,只见少女狼狈地退了一步,并且用力拍掉年轻男子探向她的手掌,转身想要逃跑。 她还没能跑几步,即被中年男子揪住长发,硬是将挣动的她困在墙角,任由年轻男子对她上下其手。 看到这一幕,以崇震天的刑警敏锐度似乎猜出是怎么回事,冷哼地别开脸。 “要走了吗?” 黑天门看了看时间,已近凌晨一点半了。 两人起身,穿过吵杂的人声,步出酒吧大门,崇震天走向车子停放处时,被对街传来的嚷嚷声给引了注意。 眸光望去,原本的年轻男子不见了,只见街角的中年男子强拉少女往另一头走去,少女不愿意地推拒呼叫。 拉扯战在街角上演,而少女的呼吸声教崇震天蓦地眯了眼,停伫脚步。 “怎么了?”黑天门顺着他的目光看。 崇震天没看黑天门,当他见到那少女被捣住急欲呼叫的嘴巴,并且被强行拉进阴暗小巷时,没多想地他脚步一跨,在他意识到时,人已朝那少女的方向冲去。 “震天!” .lyt99.lyt99.lyt99 是那天的少女吗?刚才那声呼叫声勾起他的记忆,让他无法束手不管。 前一阵子他也在附近救了一名少女,当时她被几位当地的少年包围,还好他即时出现,那今晚呢? 旧事又重演了吗? 低垂的脸被长发覆住,他看不清她,可由她发出的细微呜咽声及挣扎,不难猜出,她对眼前的中年男子心怀敌意。 “放开她!” 中年男子一听,慢条斯理地转过身来,那是一张东方脸孔,几乎半秃的毛发稀疏得几乎可以看见头皮,肥胖的身子小腹凸起,那张狰狞松垮的脸转向崇震天,“你凭什么干涉老子的事?”那中年男子,不但不肯放手,还挑衅地将少女拉向自己,浓浓酒意也在风中弥漫。 “我叫你放开她。” 果然是她! 是那晚被他解救脱困的少女。 两人视线相交的那一瞬间,少女似乎也狠狈地认出他来。 不理崇震天的警告,中年男子拉着少女朝小巷子走去。 “她是我女儿,你要买她吗?”中年男子猥亵的语气教崇震天恼火,忿而出拳动粗。 碰地一声,崇震天朝中年男子脸颊击了一举,不敌那力道,中年男子闷声惨叫地后退一步,崇震天上前揪紧他的衣服,在对方想还击时,拳头朝他的肚子又挥了几拳,痛得那中年男子踉跄地跃坐在地。 “别打了……”毕竟有了年纪,那敌得了崇震天强健身手,才几下皮肉痛后,即忙出声求饶。 眼带寒光,崇震天道,“滚!” 中年男子连滚带爬地往身后逃离,还不住恐吓少女,“今天算你好运,明天我再好好找你算帐!”忿忿地,中年男子消失踪影。 崇震天转身瞪着少女,“他是你父亲?” 少女浓妆的小脸抬高,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澈明亮瞪人,崇震天怎么都没想过自己会再救她一次,更没想过还有机会再与她相见。 “我问你他是不是你父亲?” 女孩依旧不语,转头回避地他的追问,没打算回应他的话。 “我没必要告诉你。” “你明明答应我不会半夜在外头流连?为什么还穿成这付德性!”或许是因为眼前少女与自己的妹妹年纪相仿,他上回花了一个多小时对她说教。 “我穿这样有什么不对吗?”她不服地反击。 “你在作交易?” “对,我在出卖自己,怎么你打算买我吗?”眸光斜瞪,少女姣好的脸庞写满挑衅。 崇震天皱眉轻哼,嘴角抿成一直线,强壮手臂扯过她的细瘦的几乎不长肉的手腕,直道:“那也要看你值不值得我买!” 知道崇震天认识这少女,黑天门安静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却因为听出崇震天发火的前兆,连忙出声:“震天,我先送她回家,你明天还要赶飞机,先回去休息吧。” “不用,她今晚跟我回去。” “震天?” .lyt99.lyt99.lyt99 回到住处,崇震天随意将钥匙丢客厅桌上,走进冰箱拿出啤酒,“去浴室把脸洗干净。” 孟飘儿动都没动,站在角落瞪他,要不是他威胁送她进警局,她早跑了,那还会傻傻地跟他回家。 崇震天灌了口啤气,耐住性子再说一次:“我给你五分钟,进去把脸洗干净,否则我不介意自己动手。” 为什么要去洗脸?孟飘儿不理解。 而且她为什么要待在这里?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找到晚上睡觉的地方,她不想流落街头,更不想再回家。 想起刚才被那位年轻男子碰触胸部,她只觉得恶心想吐。 打量这屋子高雅摆设,再看看自己的穿着,就像麻雀变凤凰的情节,沦为阻街女郎的女主角碰上有钱又英俊的男主角,可惜那是电影,现实人生不会有那种美梦,在她熟悉的世界里,更不会有哪个男人能如此痴心对待一个出卖灵肉的女人。 只是,这个男人为什么要帮她? “不要让我再说一次。” 犀利的眸光教孟飘儿心里打个冷颤,却又逞强不服输地回瞪对方:“我要走了。” “你不是要我买你吗?”这话,教她身子僵了下,“既然要我买人,你就必须听从我的话。” “你要买我?” “去洗脸。” 好吧,他既然那么坚持,那她先顺从他的意思,反正她对脸上的浓妆也厌恶得很,正好可以痛快地洗个干净。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将脸上厚厚的脂粉洗干净,再抬头望向镜子时,轻拍了拍脸颊,浓妆底下是一张素雅清秀的脸蛋。 拿起手腕系着的发束,随意将长发束起马尾。 当她再次缓步走出浴室,只见那男人坐在椅子上,嘴唇抿成一线,不发一语地打量她:“抬头看我。” 或许是职业的影响,崇震天深刻的五官除了好看,浑身上下找不出一丝柔软因子,刚硬的线条在他英挺的身躯显而易见,身材高大,粗犷结实,成熟内敛的俊容阳刚味十足。 在这个男人面前,她生涩的过于青嫩,男人世故的眼神教她冷不防地打个寒颤。 蓦地,孟飘儿的眼眸与他对看,少了浓妆艳扮,她得美更胜几分,“你今年几岁?”低沉的嗓音响起。 “十七。” 十七? 小他十岁有余,崇震天眼光打量她清凉惹火的穿着,“你叫什么名字?” “孟飘儿。”说完名字,她转身要走,“我要走了,再见。”她不想再跟这男人多接触,总觉得这男人深不见底的眼眸似乎可以看进她内心,教她无所遁形。 “我没说你可以走。” 他该让她走的,明早还要赶搭飞机,可心里响起另一个声音,让他无法放手。 为什么? 美女他见多了,眼前这少女再美顶多也只是个黄毛丫头,他为什么如此犹豫? “你过来。”朝她伸手。 她闻声不动,“过来。”他再沉声重覆一次。 孟飘儿头一甩,马尾在身后画过一个漂亮弧度,缓步走近他,在与他尚有一步远的距离,停住脚步,清澈的眼眸里带着倔强的火焰望进他的深邃里。 “你真的要买我?” 她的话,带着挑衅,崇震天眯眼,欣赏她的胆量及勇敢,而后冷哼地拿起啤气再饮一口。 随即,空罐子被他扔进垃圾筒里,一个迅雷不及掩耳,长臂一伸,在她还没预警的情况下,强拉她坐在腿上,孟飘儿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住。 “你干什么?放开我!” “如果我不呢?”这女孩很对他的味,全然挑起他雄性的征服欲,尽管她还只是个未成年少女。 “我若是不买你,你打算找下一个男人?” “这是我的事,不要你管!” “吻我。” 要他买人,也要让他觉得有价值。 想要他的女人多得不胜枚举,却从没有那个女人敢开口要他买人,她,是第一个。 抬起她倔强的下颚,在她尚未反应前,崇震天嘴角再扬,掠夺地占有她的唇瓣,熟练地在她唇瓣吮咬,不知吻了多久,在他终于移开嘴唇时,孟飘儿呆愣地忘了反抗,唇瓣更因为他的贪索而红肿。 唇瓣沾染他的气息,教她忿然地伸手想拭去那股陌生的奇异感,偏偏崇震天却扯住她手腕,出声警告:“不准擦!”。 被抓住的手僵在半空,孟飘儿紧紧咬住下唇斜眼瞪人。 没了脂粉的掩饰,惶恐的心一览无疑。 “我可以买你,如果你不愿意,现在就走。” 见她不为所动,他再重申:“我只给你这次机会。” 走? 她不是一开始就想走吗? 她不可能出卖自己的身体,可是,身子为什么动都不动? 想起恶意遗弃她的母亲,再想起整日失志消沉的父亲,想走的意念却改变了。 “我还未成年,你不怕我告你。” “你会吗?” “只要你给我钱,我可以陪你一晚。”想起她残破的家,短短几秒里,她的心改变了。 “陪我?”崇震天讽刺大笑,看进她漆黑的瞳孔,“你懂陪男人的意思吗?”由她刚才生涩的吻技看来,刚才那应该是她的初吻,而她知道床上的他要的是什么吗? “我可以学。”只要有钱,她就可以不用回家看父亲脸色,更不用流落街头。 “学?”他嗤哼。 以往,女人全是甘心投怀送抱,讨好挑逗,那像她,竟敢开口说要学。 看来她对男女之间的情欲还是一知半解,殊不知她挑起的不只是男人的性欲,连带的将男人体内的征服欲也一并挑惹,单纯的她,引了他的兴趣。 “我、我真的可以学。”孟飘儿自认不笨,就算这男人夺走她的初吻,此时此刻她都不在意了。 压下心头的羞怯,生涩地俯首吻住他的唇,笨拙的舌头试着与他的纠缠,身子却背叛她地细细抖起。 当她的唇舌大胆地往下移到他颈间,崇震天闭上眼睛放任她的妄为,由着她挑逗,他好奇,是什么理由数她改变心意,一般女人是为了钱,而她呢? 她的理由又是什么? “为什么留下来?”毫无技巧的吻又回到他唇瓣吮咬,却完成挑起崇震天体内的渴望。 如果她的理由感人,或许他可能破例帮她,也或许助她完成心愿,可她先是怔然,而后倚在他耳边的细诉:“我要钱,我要很多很多的钱。” 没有理由,没有感人故事,孟飘儿但觉腰际的力道更为沉重,像是要掐断她的腰,而她强忍地不愿呼疼。 细长深邃的眼眸蓦地睁开,一抹冷光直射向她,“为了钱?”低沉的嗓音像是山谷里的冷风吹来,没有一丝热度。 当了这么多年的刑警,自以为看人不会走眼,原来这回他是看错了,是因为她初见时,她骄傲逞强地拒绝他的解救,还是她姣好面貌及那双清澈得几乎教他深陷的明亮的眼睛? 孟飘儿知道他误解自己了,但她毋需跟这男人解释,她不需要同情。 “没有理由?” “没有。” 不熟练地解开他衬衫的第一颗钮扣,男人黝黑结实的胸膛微露。 “五仟万买你五年,你卖不卖?” 他一定是疯了,才会说出如此这样的话,可他无意收回,他想看她的反应。 话毕,怀里的人全身僵直,喃喃细语,“五年?” 那是多长多久的岁月? 孟飘儿咬唇与他细长深邃的瞳眸相望,“你真的会给我五仟万?” 是的,他会!他知道她心动了,为他开出的价码! 愠怒在心里急速窜升,将她柔软的身子拉紧贴合,“只要你能满足我。” 年纪轻轻的他,因为家族的优势,就算他再怎么挥霍也享用不尽的财富,为此,花五仟万买一个女人五年青春,应该是绰绰有余。 第二章 这里是他家吗? 在经历近十多小时的飞行,崇震天带她回台湾。 昨夜的他,不算温柔,强悍地挑拨她颤抖无助的身子,虽没强行占有她沐浴过的处子之身,却让她明白,她不再完整属于自己。 “以后这里就是你住的地方。” “这里?” 她的疑惑尚未出口,大门便被人打开。 “二哥!”一声轻脆活泼的叫声引去两人注意,只见一位短发俏皮、青春洋溢的女孩由门外跑进屋里,在她还没意会过来前,女孩投入崇震天怀里,银铃般轻脆笑声如同她脸上甜美的酒窝。 二哥? 难道这里是他的家? 孟飘儿心头一惊,没想到他会带她回家,她以为他会在外面随意安置她。 “二哥,你真的回来了!” “未雨,你还是一点都没变。”由崇震天喉间荡起温柔笑声,原来他的笑可以如此悦耳,她以为他冷酷的没有感情。 “那有,我变漂亮了。” “是吗?”捉弄的语气教少女仰头娇嗔地在他肩膀槌了几下,那撒娇的模样颇惹人怜爱,“我怎么看都还只是长不大的小女孩。” “我已经十八岁了。” “你今天怎么没去学校?” “大学生又不是天天都有课,而且人家是专程来看你的。”知道二哥要回来,她日盼夜等的,好不容易等到人,当然是马上赶来了。 就在这时,崇未雨鬼灵精怪的眼珠子转了方向,直勾勾地瞧着坐在沙发上的女孩。 “二哥,她是谁?” 崇未雨自认是个美女,自小到大的赞美不绝于耳,可今日,在她见到眼前女孩,她有种屏息的惊悸。 她好美! 五官精致、肌肤雪白,长睫下是清澈明亮的美丽眼眸,而那眼中闪动的是一股不驯跟高傲。 头一次,崇未雨看女生看到目不转睛。 “未雨?”崇震天唤她。 崇未雨俏皮地朝他吐了吐舌,“二哥,她是谁?” 崇震天转头看孟飘儿,嘴角扬了扬,似笑非笑,“孟飘儿。”简短的介绍,没打算让妹妹知道他与孟飘儿的关系。 “她要住在你的别墅吗?” “对。” “真的?太好了!”她父母前阵子跟朋友出国玩去了,什么时候回来根本没确定,她正愁着无聊,家里又大,根本没人陪她,现在不只二哥回来,还一并带个跟她年纪相仿的女孩一起,教她怎能不雀跃呢? 只是,那女孩的感觉好像不是那么好亲近,不过,没关系,她有得是耐性跟恒心,崇未雨想得开心,朝孟飘儿甜甜一笑,那知,却得到她冷淡的一瞥,随即别开脸去,根本没给崇未雨好脸色看。 .lyt99.lyt99.lyt99 夜,深沉了。 当孟飘儿再睁开眼时,漆黑的房间教她一时茫然若失,还没意会自己身在何处。 “醒了?” 寻着声音她轻坐起身时,才发现他正隐身在床前的沙发椅上。 今天中午,他开车送妹妹回家,顺便回公司忙了些私事,她则是一个人无聊地在别墅,最后她记得自己累得倒在沙发睡着了,没想到醒来后竟是躺在大床上,想必是他抱她回房间的。 “过来。” 她能说不吗? 悄悄移下床,朝他而去。 站在他眼前被崇震天拉至腿上坐着,尚未习惯他独霸的亲腻,孟飘儿身子僵直地嗅着属于他的气息。 “还没适应时差?”淡淡的酒味传来,还不习惯两人如此亲密举动的她轻别过脸躲开他的直视。 她无声点头。 “你要我在这里住下来?”她不明白,他究竟是怎么想法,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带她回家。 “你不喜欢这里?” 而这里,平时不会有人过来,是他个人隐私的住处,将她安置在这里,他比谁都安心。 崇震天的大手探入她睡衣下摆,在她玲珑的身躯游移,凝眸看她,崇震天低头欺上她的唇,睡衣钮扣教他解开,露出圆润香肩,雪白肌肤在黑暗中更加晶莹剔透。 “怕我?”低哑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引起她阵阵战栗。 倔强地她别过头,当崇震天拨开睡衣前襟时,她咬唇忍住低呼,“不、不怕。”早在将自己出卖后,她就知道一切都不能回头了。 “今晚,你准备好成为我的女人了吗?”昨晚他隐忍着对她的渴望,不愿强取,毕竟五年的时间够长,他可以等。 直到现在,他都还不曾深深细思,为何要花钱买下她。 是她散发出来的那抹难驯的野性吗? 还是她的骄傲挑起他的兴致? 孟飘儿急推他的手,早知道会有这一刻的,她被他买下了,是他的女人了,但要面对男女陌生的情欲却是另一种不堪。 “不愿让我碰你?”似乎看出她的逃避,崇震天的手停在她胸前。 将她柔软的身子抱起,迈步定向大床,夜深人静的房里,两人心跳加快,呼吸急促,“我……” 明明知道这身子早不再属于自己,却还想乞求他多给她一些时间,一夜寻欢与此时相比,她现在的不安更甚。 崇震天脱下上衣,古铜胸膛结实,男人眼里的炙热火焰教她不敢迎视。 当他沉沉的重量覆上时,她双手反射地抵在他胸前。 崇震天无视她的抵挡,霸道地解下她的睡衣,没一会儿,洁白动人的身子尽露眼前,挑起他更深层的欲火。 当他温柔又狂野的在她胸前柔软印上咬痕时,孟飘儿身子轻颤,想要躲开他狂肆的热情。 她的生涩不难看出,但她甜美的滋味却教他流连忘返,昏暗的房里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只有更刺激两人肌肤碰触的火苗。 就是今晚了吗? 孟飘儿颤抖着身子,不敢多看他一眼。 他的碰触带着过多强悍,是种征服的索求,直到她被惧怕给淹没,再也难掩心头的恐惧地轻喊出声,水汪汪的眼睛与他相望。 “你不该怕我的。”他的声音沙哑中带着轻柔。 陌生的情欲教孟飘儿无法出声,见她咬唇,崇震天重重地低头印下深吻,又吻得她喘不过气。 轻拉她细瘦的手臂环上自己的脖子,狂野的欲火开始在两人身上释放出更多热火,而男女情欲的欢爱气息在这个深沉的夜里,在两人之间无尽环绕弥漫。 .lyt99.lyt99.lyt99 翌日清晨,当第一道阳光斜射进房间时,倦累的孟飘儿皱了皱眉头,缓缓睁开眼睛,入目的是白色天花板,转头朝崇震天的方向看去,她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梦。 她人在台湾,而且还被崇震天给买了。 只是,昨晚的他为什么没有立即占有她? 他竟然说在她十八岁之前,绝不会占有她的身子。 那是什么意思? 那表示在她成年前,他都不会强迫她吗? 只是在距离她十八岁的日子不过是一个月后的事。 拉着被子坐起身,看着被丢在地上的睡衣,她下床捡起,裸着身子走进浴室。 莲蓬头的热水湿了她的身子,将崇震天残留下的气息给冲刷掉。 一年有一仟万,五年就有五仟万,五年后她就可以拿钱离开了。 只要她乖乖当他的女人,五年其实并不长,不是吗? 用毛巾包着滴水的长发走出浴室,她曲膝缩卷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依旧沉睡的崇震天,他好像也累了。 等他醒来,自己又该如何面对他呢? 不知所措的她双手抱膝,脸颊枕在膝上,她的目光盯着床上的男人,看着被子下的身子微微地动了下,然后见他睁开眼睛,笔直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清晨的朝阳洒在她身上,她像是落入凡间的天使,视线避开他壮硕的胸膛,孟飘儿脸红不敢乱看。 “为什么不多睡一会儿?”他的手枕在脑后,一派轻松自在样,刚醒来的他比平常和善多了。 “你要起来了吗?” 不习惯与男人这么说话,他的自在让她不知所措。 崇震天瞄了眼床头时钟,已经八点多了,是该去公司了。 掀开被子,裸着身子起身,孟飘儿惊呼得眼睛不知该往常那里放。 直到他走进浴室,她的紧张才慢慢平缓。 而浴室里,传来的是他朗朗大笑,似乎对她的反应大乐。 孟飘儿眉头一凝,捣住耳朵,狼狈地不想听进更多的笑声。 .lyt99.lyt99.lyt99 几天后,崇震天为她开个银行帐户,里头存了第一年的一仟万,他还利用关系让她直升大学,这让孟飘儿心里更清楚,崇震天绝不是个平凡男人,他的雄厚背景让她曾经好奇,最后她选择不去了解,毕竟那不是她可以融入的世界。 本是激动的心情在他说完理由后,再无任何波动,他说,要成为他的女人,必须要匹配得上他。 那意味,现在的她还不够资格? 她不懂。 但可以再念书,她心里的喜悦还是掩不住的,尽管懂中文,但毕竟中文底子不好,很难跟上其他同学的功课,为此崇震天还大费周章地为她请来一位中文女老师。 对于念书,她并没有太大兴趣,但身为她的男人的他,根本没给她商量的余地,所有的事全是他一手安排,她只有听从的份。 由他身上散发出的严肃气息让她不敢不从,虽有不服,虽有异议,最后她还是选择沉默。 毕竟,他买了她,这是她无法否定的事实。 明天,他要去新加坡出差,她正在为他收拾简单行李。 沐浴过后,崇震天倚在敞开的落地窗前,看她坐在床上低头整理,缓步地来到她面前,抬起她的下颚,让她与自己平视相望,“过几天让陈姨陪你去一趟医院。”陈姨是他请来整理家务的钟点女佣。 “为什么?”他的唇乍然落下,吻得她心慌意乱。 “难道你想怀孕?” 她一听,怔怔地咬住下唇,再不解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我不在的这几天,没事不准乱跑,更不准跟未雨出去,懂吗?”他知道未雨很想找机会来这里见她,他却没打算让她与家人或是朋友过于熟稔。 她点头。 孟飘儿在两人相处的头一个月里,对他的作息已有一定的了解,早上八点他一定准时出门,不到半夜不回家,有时是带着醉意,有时是倦累的疲惫,习惯早睡的她,很少迎接他入门,却往往都在床上被他唤醒,挑逗她沉睡的热情,但他从来都不曾真正占有过她的身子。 有时,他心血来潮,非要她陪他一起共浴,见她迷迷蒙蒙的不知所措,他更是满足地大笑。 近十八岁的她,生涩青嫩的不知该如何满足一个男人的欲望,她与崇震天的交集只在属于两人的床上,肌肤纠缠是他们的共同语言,对她,他依旧是个陌生男人。 她不懂,像他这么出色的男人,他该拥有最完美的女人,可他为什么要买下她? 因为不懂,更因为猜不出原因理由,也可能是心底涌起似有若无的自卑,她开不了口询问,怕自己得到的答案更伤人,所以她宁愿选择沉默。 同时,她让无谓的心掩饰自己的没安全感,她的倔强更让他明白,她并非小花,不需要被呵护。 .lyt99.lyt99.lyt99 “孟飘儿!” 那熟悉的喊叫声教她回过头,正在小庭园的池子边赏鱼的她,乍见崇未雨正坐在别墅的高墙上时,微怔的脸上难得愕然。 她怎么又来了? 崇震天不是说了,他家人不会到他的住处,那为什么这个妹妹三天两头就往这里跑? “你等我,我马上下去!”那喊声还没讲完,人已敏捷地跃了下来,看她那利落的身手,孟飘儿猜想她可能常常练习。 没几分钟,崇未雨来到鱼池边。 “你穿这么少不冷吗?”瞧她只穿牛仔裤跟套头毛衣,自称健康宝宝的崇未雨全身包得像颗粽子。 见孟飘儿没应声。 “你要不要跟我出去?” 学校从昨天就开始连放三天假,闲着无事的崇未雨趁着假日打算与朋友约好看电影逛街。 正好想到二哥几天前去新加坡出差,她索性来这里邀孟飘儿一起出去。 “我不想去。” “为什么?二哥不是不在台湾吗?只要不被他发现就好,而且你天天闷在家里心情一定不好。” 孟飘儿还是摇头。 “陪我去啦。”不肯放弃的崇未雨继续游说。“最近出了一部很棒的片子,你顺便可以练练听力。” 可以去吗? 孟飘儿被崇未雨给说动了,毕竟她来台湾后,就少有机会出门,崇震天霸道地拒绝她在外头闲逛。 他不在,那应该不会被发现才是。 只要她早点回来就好,况且他要明天才会回台湾,只要她不说,他不会发现的,眸子看向崇未雨,在她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前,她已经点头了。 .lyt99.lyt99.lyt99 入夜,月儿高高挂在天空,冷风不时飕飕吹过,冷得教人不时发抖颤栗。 “这边。” 两个女孩,下了计程车,左右张望地看着四周,直到回到二哥的住处,崇未雨才对孟飘儿打了手势。 “这里?” “对,这里。”祟未雨指了指家门前的高墙。 家里的墙她早爬习惯了,每次跟朋友相约出去,那次不是翻墙走人的,可孟飘儿长这么大从没爬过墙,更不知该如何爬墙。 望着比她个头还高的围墙,她怀疑自己真能爬上去。 “放心啦,听我的,等一下我先在下面垫背,你踩着我爬上去,然后在墙上等我,我先跳下去,你再踩着我下来。”崇未雨又说又比的,费了好一番功夫才终于让孟飘儿弄懂她的意思。 “可以吗?”再跟她确认一次,“你不要担心,二哥明天才回家。” 虽然明白,但孟飘儿心里还是不知道祟未雨为何非要爬墙不可,这么晚了,别墅里根本没人。 艰困地,她踩着崇未雨的背爬上围墙,“可以了吗?”弯下腰,没听见孟飘儿的声音,她担心的低喊。 “不用怕,不会掉下来的。”她冷得打颤,又忙不迭地说:“好了吗?” 她的爬墙功夫了得,可对孟飘儿这个生手而言,是难了些。 “可以了吗?”感觉背上的重量消失,祟未雨抬头往上瞄了一眼,只见孟飘儿不稳地爬坐在墙上。 “我马上上去。” 拍拍牛仔裤上的泥上,崇未雨倒退几步后,深吸口气地往前助跑,轻巧一跃,攀上高墙,轻盈的身子熟练地地坐在墙上。 她才坐定,正要开口跟孟飘儿说话,一转头,崇未雨发傻愣住,来不及捣住嘴巴,响彻夜空的尖叫声由口中溢出。 原来,早在她们出现在大门口时,屋里的监视录影机已经发现她们的存在,而她们更没想到的是,原本是明天要回来的崇震天,竟然会站在她们面前。 倚在高墙的他将外头两人的对话听进耳里,默不作声地抱胸等着。 当孟飘儿攀上高墙,吃力的她身子不稳地显些掉落,还好他眼明手快,强而有力的手臂即时拉住她,更在他的警告下,不敢妄为给崇未雨打暗号。 崇未雨见二哥就守在墙边心跳差点停止,差点跌得倒栽葱的她紧急拉住孟飘儿的手臂,吓得孟飘儿抽气惊呼,惹来崇震天的咒骂,大手一拉,可怜的崇未雨跌落地面,而孟飘儿则是完好地落入崇震天怀里。 “好痛……二哥,你偏心。” 崇震天没理妹妹的抱怨,冷眸直瞪着孟飘儿,看得她心慌难定,低头靠在他胸前不敢出声。崇未雨再白目,都看得出来二哥隐隐约约的怒火,“二哥……” 看都没看妹妹,他的眼里只有孟飘儿。 “是我硬拉她跟我出去,你不要怪她。”况且,谁知道他会那么早就回来了。 “你先进车子,等一下我开车送你回家!”他冷声咆哮。 被二哥一吼,崇未雨身子缩了缩,吐吐舌头连忙闪人。 “那、那我先走了,你们不要在外面待太久,天黑了,外面很冷,小心会着凉。”她才又啰嗦几句,二哥冷不防的眸光扫向她,吓得她赶紧拔腿就跑向车子。 第三章 月儿弯弯如勾,夜色低迷,沁薄的空气含着淡淡白烟,那是两人相混的吐气。 孟飘儿冷得像要结冻,她只穿了轻薄外套就被未雨拉出门。 他为什么会提早回家了? 面对他铁青怒容,孟飘儿吓得不敢出声。 崇震天的脸欺上,在她能反应之前,霸道的唇早已吻上她的。 他的吻从来都不温柔,粗暴的舌头探入,不温柔地啃咬她的唇瓣,冷凉的嘴唇染上他的温热,深切的狂吻教孟飘儿喘不过气,在她几乎要窒息前,崇震天才移开贪索的嘴唇。 “不准擦。”见她又想伸手抹去属于他的味道,崇震天在她耳边低警。 “……” “你们去那里了?”她身上杂着淡淡烟味,原有的清淡香味早不复在。 “未雨带我去看电影。”两人双唇相抵只不到二寸,崇震天的气息将她团团围住。 “从中午看到晚上?”他中午在新加坡搭机前,先打了电话回家一趟,却没有人接,而后他猜她肯定出门了。 抬眸偷看他一眼,欲言又止地摇摇头。 “还去那里?”独占的唇这回落在她耳边,含住她耳垂再问。 这份突来的亲腻,教她战栗地轻缩身子,咬唇嚅声道,“跳舞。”吵杂的音乐,热舞的男女,那是她不曾接触过的世界。 “只有你们两个人?”未雨那疯丫头,只怕还带她去认识新朋友。 “还有未雨的朋友。” “我说了,不准你跟未雨出门,你忘了吗?”他的眼神暗沉,搂住她的手臂不悦地收紧。 被他抱在怀里,由他身上传来的热度早将所有的凉意褪去,轻轻晃了头,双手环上他的脖子,不知是她身上的烟味还是他的,阵阵伴随凉风吹入她鼻息。 她知道自己不该跟崇未雨出门,可是,她真的很想要有朋友,况且未雨对她很亲切,一开始的排拒感已经消失,她知道崇未雨是个可以深交的朋友。 今天一整天,她感觉得出来,崇未雨有一半的时间是为了讨她开心。 未雨看出来了吗? 看出来她在这里并不开心? “为什么不可以?”大胆地她问着,“为什么不可以跟未雨出去?” “因为她是我妹妹!”崇震天低吼,“我不准你跟她接近!” 这是什么意思? 她不懂,却有种被伤害的失落感。 他的妹妹,所以不能接近? 为什么? 脑海里突地闪过一个念头,孟飘儿苍白脸色地瞅着崇震天,是因为她是他买来的女人吗? 是他花钱买来的女人吗? 所以她不被允许接近他的家人? 原来这是他的意思。 受伤的眼眸移开,身子轻轻地挣动着,“请你放我下来。” “听到我说的话了吗?不准再跟未雨见面!” 她怎么会不懂! 她比谁都明白他的意思! “以后我不会再跟你妹妹见面了。”那声音细若蚊吟。 她的细语教崇震天心头一震,以为她哭了。 却在这时,孟飘儿抬头看他,脸上那来的哀伤? 那来的泪水? 那来的委屈? 她在笑。 水汪汪的眼里闪着晶亮,而且还笑得动人,像是没事般地。 “那你现在可以放我下来了吗?” 崇震天看着她的脸蛋,想要看出她的异样,更想看进她内心深处。 “我好冷,你可以让我进屋里去了吗?”见他不动,她再偏头问了一次。 而她脸上的微笑,不曾止歇。 .lyt99.lyt99.lyt99 十分钟后,崇未雨坐在车子里,偏头看二哥。 “你想问什么?”被看得心烦的崇震天终于打破沉默。 自己的妹妹,他那有不了解的,未雨的个性天真又单纯,凡事都写在脸上,根本藏不住秘密,崇震天明白她对自己与孟飘儿的事十分有兴趣。 “问了也是白问,二哥又不愿意跟我说。” 小手撑着下颚,崇未雨嘟嘴抱怨。 “你想问飘儿的事?” “二哥为什么让她住在你的别墅?” “她只是暂时住那里。” “为什么?”这就是她的疑问,她跟大哥非亲非故,为什么会住在一起。 “这是我跟她之间的约定,你不要多问。” “那你不是答应爸妈过一阵子要搬回家住,她怎么办?”凭她父母,绝对不可能接受家里多个来路不明的女孩。 “她会继续住在我的别墅。” 崇未雨眉头轻皱:“二哥,她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不会怕吗?” “她不会。”因为她要自己慢慢习惯。 “那我可以跟她再见面吗?” “不行。” “为什么?” “她跟你不适合当朋友。” “为什么?”她再问第二次,不甘心被这么敷衍了。 “没有为什么。”崇震天目光直视前方的路,凝重的表情教崇未雨不敢再多绕在这个话题。 “二哥,她是你的女朋友吗?”若是因为年龄的差距,所以他才会有所顾忌,不肯承认,她可以理解。 看着妹妹一脸认真表情,崇震天失笑,“不是。” 那更奇怪,不是的话,为什么要住一起? “她没有家人吗?还是只有她一个人来台湾念书?”这个可能性很大,她家人可能托二哥照顾她。 “你说对了,她家人全住在国外。”而且她不跟家人住是好的,她父亲差点就卖了她,只是阴错阳差地,她还是被他买了。 原来如此,二哥只是在帮人照顾女儿。 她之前还想歪了,误解了二哥的人品。 “那孟飘儿会在你那里住很久吗?” 车子转向家里的方向,崇震天眼细眯,淡淡地说,“她会住五年。” 五年,是她承诺的时间,所以这五年里,他拥有她的一切,而他不准她违抗自己的话。 .lyt99.lyt99.lyt99 一个钟头后,崇震天进了家门。 已经沐浴过后的孟飘儿听见声响,才刚回头,只见崇震天已立于房间中央。 他还在生她的气吗? “帮我拿衣服。” 没有多看她一眼,崇震天走进浴室。 孟飘儿怔然望着他的背影,坐在床上的她顺从的走下床,从衣橱里拿出睡衣,“衣服我放在床上。”透过半掩的门,她说。 本来还以为他会朝自己发一顿脾气,看来她是想错了。 躺回自己的床位,眼睛睁大地盯着天花板,将下嘴唇咬得死紧泛白,尽管她故作坚强,但心里的委屈还是压抑不住地教眼眶泛红。 想起思念的母亲,狠心出卖她的父亲,还有崇震天今晚的话,忍不住伸手擦去落下的泪水,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在哭。 是她愿意的,一切都是她自愿的,那么她怨不得别人。 浴室的门被打开,孟飘儿连忙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 几秒后,另一半的床凹陷,清新的肥皂香味窜入鼻息,她翻身想背向他,却被他长臂给勾了过去。 “不准躲我!” “我想睡了。”今天跟崇未雨在外头逛了一天,她是真的累了。 但崇震天深沉的目光紧紧地锁住她,看得她难安,崇震天再丢下一句教她更难以置信的话,“我要你。” 呃? 他要她? 孟飘儿呆愣地动也不动,直到高大沉重的身躯覆上她,并且开始动手解下她的睡衣,她心里的恐惧升起。 “我要你,就是要你满足我,你不懂吗?”他再重覆一次,一字一字敲进她耳里,看着她惶恐的眼神,他完全没打消念头。 她知道自己没有权利拒绝,但忍不住地还是摇头再摇头,想要拒绝今晚他的强求。 “容不得你说不要。” 定住她想别开的脸,崇震天的舌尖撬开她的贝齿,与她的唇舌相纠缠,而他强壮的身躯则是沉沉地压在她上面。 直到突来的痛楚而舌尖漫开,崇震天这才移开唇瓣,“你敢咬我?”他眼中透露不置信的愠意。 他的吻狂野的教她几乎要无法呼吸。 才一转眼,身上单薄的睡衣已经被他强行脱下,挑起他更深层的欲望火花。 “不准反抗我。”粗重喑哑的说,崇震天强蛮的埋进她胸前,舔吮那里的柔软,双手则是如先前那般探索她的身子,狠心忽略她无助的扭动挣扎,“震天?” 崇震天将她的双手压制于床,他的吻再次落下,带着怒火的向她索求。 孟飘儿早已成熟的身子教崇震天眷恋,多日来的同床共枕,让他早熟悉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沁香,让他更紧搂住她挣动不已的身子。 他粗喘的气息在她耳畔响起,渴求的欲望难以平复的撑开她双腿。 “今晚,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要你成为我的女人。” 直到他轻轻的试探滑进她体内,孟飘儿呜咽地哭了。 他的占有带着过多强悍,是种征服的索求,直到她的难忍轻喊,无助的睁眼与他相望,他才稍缓那股强势。 “还疼吗?”他的声音沙哑中带着轻柔。 孟飘儿根本无法出声,见她咬唇,崇震天再次重重地低头印下深吻,吻得她喘不过气。 拉着她修长的双腿环在自己的腰际,狂野的欲火在确定她能承受他的占有时,在她身上开始释放更多的热火。 这个夜晚,孟飘儿哭了,不知是为了他的占有,还是本有的委屈…… .lyt99.lyt99.lyt99 四年后 “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公司会议进行到一半,他的秘书突然告知大哥来访,顾不得会议,崇震天连忙奔回办公室。 他太惊讶了,近一年多没有消息的大哥,没想到他竟然会出现在公司。 “我回来参加台湾的医学研讨,顺便参加未雨的大学毕业典礼。” 崇震天望着大哥眼里的愁怅,心里明白一年多的放逐大哥过得并不好,整个人比以往更为沧桑。 “楚炩还是没有消息吗?”试探地,崇震天问,楚炩这个名字在大哥面前是个禁忌,打从四年前她发生车祸意外失踪后,自此不再有她的消息。 大哥不爱别人谈论那个曾经跟在他身边多年的女孩,但为了找她,大哥不知费了多大心力,虽然大哥表面上没有说,但他明白大哥对于楚炩的失踪比任何人都担忧。 “还没有。” “大哥,要不要……”他的话还没说完,大哥的手势阻止他的话。 “你的住处有女人。” “你去过了?” “嗯,她似乎因为我的出现而大吃一惊。”当他说出自己的名字时,那淡白的小脸难掩内心震惊,“你的女人?” 崇震天淡笑不语,既而转移话题:“你这次回来要回家住吗?” “没有。” 看了看手表,崇震尧起身:“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来这里的目的为得是看看久未谋面的弟弟,“帮我跟未雨说,她的毕业礼物我再寄回去给她。” “你不见未雨?” “那丫头缠人的功夫你不是不了解,若是被她缠上了,你想我还走得了吗?”况且今天在毕业典礼上已经见过了。 “这一年来多来,未雨很想你。” “我知道。” “大哥……” “楚炩的事你别过问,我自有分寸。” 望着大哥离去的背影,崇震天无奈地叹了口气,大哥与楚炩的感情,他确实是插不上手,也无能为力。 这情形让他想起孟飘儿,四年的时间里,她变了很多,那股不驯隐得深不可测,过多的安静令他难以捉摸,除此之外,她很听话,从不反抗他的话。 想起孟飘儿,才想自己因为工作繁忙,已有好多天没去见她,而今晚,他想见她。 若是他没猜错,今天也是她的毕业典礼,但工作繁忙的他,根本走不开身,就连未雨再三央求他出席毕业典礼都只能苦笑拒绝。 .lyt99.lyt99.lyt99 今年的盛夏无故转冷,连着几夜细雨,潮湿的空气带了微微冷意,坐在化妆台前,孟飘儿心不在焉地望着镜子里苍白无血色的脸孔,几乎不敢相信刚才征信社传来的消息。 背着崇震天请征信社找人,没想到花了四年的时间,终于让她找到母亲了,那个在她三岁时即丢下她不闻不问的母亲,真的如她父亲所料,她住在台湾,只是母亲还记得她这个女儿吗? .lyt99.lyt99.lyt99 市区某家咖啡屋里,孟飘儿坐在角落,眼前与她相对的人叫江奇,而她委托他的征信社帮忙找人。 这四年的接触,尽管见面次数不多,但江奇为人正直热心,对年轻的她很是照顾。 “你打算跟你母亲见一面吗?过些天,她会参加某机构的爱心慈善活动,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安排你跟她见面。” 江奇知道孟飘儿花了这么久的时间找人,为得就是见到自己的母亲,但她在拿到资料后,整个人呆呆地坐着,不发一语地教他有些担心。 孟飘儿抬眼,朝江奇淡淡一笑,苦涩地道,“我妈妈好像已经有另一个家庭了。”江奇给的资料里,有几张是母亲与她家人和乐融融的照片,相片里的她看来是那么雍容华贵,生活应该过得不错。 “她从美国回到台湾后,进入某家公司成为总经理秘书,随后不到半年的时间,即跟对方再婚。” 她见母亲搂着与她年龄相仿的女孩,两人笑得开心,她心里更是酸得发涩。 “那女孩叫李霜霜,是前妻生的。” “他对我妈妈好吗?”照片里的中年男子看来意气风发,成稳温和,一看就知道是个好男人。 “很好,他对你母亲很照顾。” 原来离开父亲的母亲,日子过得比她想像中的好,从母亲的笑容里,不难看出她此时的幸福,“江先生,谢谢你。” “你还好吗?” 二十二岁的她,不似时下年轻女孩的轻浮,每次见到她漂亮脸上浮现的淡淡愁怅,然后他心里的悸动不觉加深,他知道自己在初见面的那一瞬间,即被孟飘儿冷然气质吸引住了目光。 “我先走了。” 孟飘儿失神不小心将桌上的咖啡杯打翻了。 “孟小姐!”还好江奇眼明手快,将她拉至一边,否则她的衣服只怕要沾上咖啡渍了。“你要不要紧?” “我没事。” “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 推开江奇,服务生已经赶来收拾残局,江奇扶着她走到柜台付帐后,随即陪她走出咖啡屋。 “我送你吧。”因为放心不下,江奇再次提议。 孟飘儿还是摇头拒绝,“见面的事我会再考虑,再见。” 转过身的那一瞬间,忍不住的泪水溢满眼眶,找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有下落,母亲却有了另一个家庭,她该怎么办? 她出卖自己,为得是想换取更多的钱,想要母亲回到自己身边,但现在,一切似乎都太多余了。 该见面吗? 就算见着了,又能改变什么吗? 已经找到幸福的母亲会回到她身边吗? 而渴望母爱的她,还能拥有妈妈温暖的呵护吗? 恍神中,她禁不住坐在计程车里哭了起来。 .lyt99.lyt99.lyt99 崇震天拨电话回别墅,陈姨说她外出了。 而现在,他又拨了一次,接电话的人还是陈姨,“她回来了吗?” “半个钟前回来了,不过孟小姐好像哭过。” 哭? 为什么? 他眉头皱了皱,将办公皮椅转向落地窗,俯视夕阳西下的市景。 “发生什么事?” “孟小姐回家时全身都淋湿了,样子看来好像不太舒服。” “打电话请医生到家里帮她看看。” “可是孟小姐不愿意。” “那她吃过晚餐了吗?” “孟小姐说没胃口,回来后就直接回房间休息了。” “去敲她房门,要她下楼用餐,她若是累了,你把晚餐端去房间。”上个月她的感冒才好,崇震天不想她又病倒了。 “我知道了。” 挂上电话,崇震天倒向椅背,长腿垒着,单手支在扶手撑着下颚沉思,而后内线电话再响起,“什么事?” “李霜霜小姐来电询问你是不是考虑要参加慈善义卖的活动。” “我明天回覆她。” “好的。” 第四章 这夜,崇震天到别墅过夜,三年前他搬回家住后,只留孟飘儿独自住在偌大的别墅里。 走进房间,看着床上沉睡的娇小身影,他先进浴室洗澡,再出来时,全身只在腰际覆了条浴巾,俯首静静地看着孟飘儿。 想起她今天下午去见的男人,他眉宇深锁,薄唇紧抿,坐在床沿,伸手轻抚她的唇瓣,如狂风般的烈吻即落下,在她怔然转醒地挣动时,沉重的身躯紧紧地覆上她,那狂蛮惊吓了她。 睁开迷蒙双眼,孟飘儿不懂他的粗暴,“震天?” “为什么淋雨?” 尽管房里的小灯昏暗不明,但炽热的吐气教她明白,他在发火,而且对象是她。 不擅说谎的她沉默不语,任他解下自己的睡衣扣子。 “说!”对着她的沉默,崇震天心头的怒火更甚。 当衣服离身,凉意袭来,孟飘儿的手还不及挡去他的视线,即被拉至头顶,随后他蛮横的吻即开始他夜晚才有的独霸热情。 但今天的冲击太多,她说不出口,怕自己会哭出来,更不知该怎么跟他解释,只能睁着无辜的双眼。 “飘儿!” 见他眼里闪耀的怒火,成为他女人后,多多少少知道什么方法可以教他快些平去怒火,所以她的唇,带着试探地吻上他的薄唇,小手探索地抚上他纠结平滑的身躯。 “你在玩火?” 问不出结果,怒火难耐的崇震天将所有的怒气粗暴地发泄在她身上,要她为自己的沉默负责。 当他粗蛮地抱她跨坐在自己腰际,细喘吁吁的孟飘儿咬唇,想要反抗地挣动了下。 “想去那里?”他粗吼,钢强般的铁臂定住她的身子,不让她离开,眼眸闪着炽人的欲火,床上的纠缠,她总是习惯为被动的一方,只要顺从他的挑逗,满足他的欲望,他从不强求太多,可今晚的他,像是狂野猛兽,强悍得教她难以招架。 夜半的窗外,冷风狂扫,而房里的热火却是狂燃不休,欲罢不能。 五年的第四年过半,崇震天感觉,他怀里的孟飘儿似乎离自己更远了。 .lyt99.lyt99.lyt99 一个礼拜后,崇震天提早下班了,为了陪李霜霜参加慈善晚会,本是打算回家换套西装的他,不知不觉车子就往这里开,当他发觉时,人已经下车了。 见到孟飘儿站在院子的小鱼池边,微风轻吹她的衣摆,瞧她喃喃自语对着池子说话,崇震天一步一步走近。 四年多的岁月将她少女的青涩褪去,而今的她多了抹女人的娇羞,大学毕业后,她除了偶尔外出,大部份时间都待在屋里。 除了他,她连个亲近的朋友都没有,他给的时间总是少之又少,而她不贪不求,对他从未有过他求,不同于其他女人,她教他难以捉摸。 一抹好奇,想一探究竟,她在喃喃自语什么。 还是一身轻薄,明明就要她多穿衣服,上回淋雨回家后感冒至今还未完全痊愈。 一阵轻风吹过,他没出声,可惜熟悉的烟味已经飘进孟飘儿鼻间。 蓦然回头,崇震天发现笑意由她脸上淡去,而后只剩怅然。 讶异他的出现,她沉默没有多问,四年来,在他面前,她的沉默已经是种习惯。 手里的鱼饲料刚好喂完,刚下过雨的天气更湿更冷,天空还不时飘过片片乌云,沉重地像是要掉落。 崇震天走近,将她拥进怀里:“你刚在想什么?” “没有。”回避他的询问,飘忽的目光移开。 “为什么不多穿件外套?” “我不冷。” “手都冷得发冻还说不冷,跟我进屋里。”他才迈步,孟飘儿扯住他的手臂。 “震天,你陪我去散步好吗?” “散步?”他从没有那份闲情逸致。 “只要一下下就好。”不知那来的胆量,在他低头检视她的表情时,孟飘儿倾身轻啄了他的唇。 她吻他! 虽只是蜻蜒点水般,却重重牵动了他。 他不语,表情复杂:“再吻一次。” 她听话,再次倾身烙下轻吻,没想到她的唇才要移开,崇震天霸道地将她紧搂在怀,大掌定住她的后脑,在自家院子里,享受她的投怀送抱。 这吻,甜腻得要他不舍得放手。 直过好久,孟飘儿虚软地瘫在他怀里,“只能散步十分钟。” 她知道,他很忙碌,给她的时间总是少之又少,连她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他陪着散步,是为了要增强信心及勇气吗? 她已经决定今晚去见母亲,江奇帮她打点好一切,只是,心里没来由的恐惧数她不安。 如果可以,她需要有人陪她,可是,在这片上地上,她却找不到一个人可以分担心里的不安,更没有人可以告诉她,这么做是对是错。 .lyt99.lyt99.lyt99 午后的社区,平时除了车辆进出,一般时间根本就没人走动。 她低头静静地走着。 崇震天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上头还残留他的余温。 “时间过得好快,一晃眼已经四年半了。” 崇震天拉过她的手往回走,“再几个月你就自由了。”他的话很洒脱,感觉不出一丝情感在里面。 “如果走之前我爱上了你,那怎么办?” 俊容眉头皱起,“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只是临时想到。” “你不该爱我,因为我只买你五年的时间。” 孟飘儿一听,停下了脚步。 买? 她怎么会忘了,她是他买下的女孩,她忘了。 “是啊,五年快到了,到时我就可以离开了。”心里发酸,但脸上却露出笑容,笑得动人甜美。 见此状,崇震天冷声道:“回去了。” 往回走的路上,他拉住她的手紧得教她发疼,想挣开又无力挣动:“回去那里?”还未回神的她怔然地问着。 “回家。” 家? 那里是家? 她的家在大海的另一端。 在得知母亲有了另一个家庭,本就空虚的心,很是渴望有人能填补那份缺憾,这几天,他都没来,一个人守着偌大的屋子,心里的孤单寂寞直升,她渴望有人陪她说说话,就算不说话,只要在漆黑夜里陪她就好。 可是她等了好多天,他就是没来,连一通电话都没有。 她早就明白,对崇震天而言,花钱买来的她可有可无,况且他的工作那么忙碌,根本拨不出时间陪她,是她太妄想了,以为他可以察觉出她的异样,而这点翼望还是落空。 因为他根本不在意。 除了父亲,他是待在她身边最久的人,明知道不可以对他产生感情,可是四年毕竟不是短暂,她又孤伶伶的一个人在这里,没有朋友,没有亲人,连曾经偶尔来找她的崇未雨都因为崇震天的阻止后,第二年起就不再来了。 除了她,就只有钟点打扫的陈姨会定时过来,这栋别墅很冷清。 “你没有爱过人吗?” “除了我的家人朋友,我没有爱给女人。” 望进他深邃的眼里,将心里还不及将酸意压下,另一波难堪再涌上。 她早就知道,天之骄子的他绝不可能爱上她,永远都不可能,而她更不准自己去爱上他,那为什么她会问那种傻问题? 一定是太久没人陪她说话了,才会说这种傻话。 “飘儿?”见她笑,崇震天侧脸唤她。 挣开他的手,孟飘儿故作冷淡地说:“原来我很聪明,没有笨到去爱一个买下我的男人。” “你爱我?”他不需要知道这个答案的,尽管知道,他的想法都不会改变,但他却忍不住问了。 “不爱,我不爱你。”她故意地再加上一句:“我只爱钱,你给我钱,所以我被你买来了。” 崇震天一听,没来由的不是滋味教他板脸,倏地转身,将她抱进怀里,没给她多说,不看她地霸上她的唇,尝着她的甜美,这吻,吻痛了她,不让她有一丝回避地烙着,粗暴地抬起她的下颚,盯上她黑白分明的眼睛,他竟然觉得自己伤了她。 可是,她为什么还能笑?那挂在唇边的微笑,他看得好不刺眼。 而后他才发现,除了占有她初夜的那个深夜她哭了,这四年中,她不曾在自己面前哭过,一次都没有…… 她不曾反抗他,除了冷淡教他不悦,她偶尔还有笑容,有时他以为自己的刻意冷落她该会哭诉的,就像其他女人,可她从没有无理取闹过,她很安静,不争不讨,就连哭都没有过…… 为什么? .lyt99.lyt99.lyt99 傍晚五点,崇震天驱车离开后不到十分钟,孟飘儿打电话给征信社的江奇。 她已经换上慈善晚会服务生的衣服,白衣黑长裤加上一件红色背心,长发教她束在脑后。 “谢谢你来接我。”坐进车后,她谢道。 “你确定要见你母亲?” “嗯。” 车子往市区的方法前去,孟飘儿突地转头看江奇,“江先生,去晚会之前,可以请你先载我去一个地方吗?” “那里?” “美发院。” 江奇愣了下,“你要剪头发?”看着她那头长发,江奇问。 孟飘儿漾起浅浅微笑,“我觉得我的头发好像太长了。” 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会常常失眠,也才会常常头痛,所以她想,剪了它后,应该会轻松些。 .lyt99.lyt99.lyt99 慈善晚会里,宾客云集,孟飘儿端着餐盘在会场里忙得来回走动。 因为太忙了,人手又不足,她根本没有机会好好去看看母亲,总是只能在远处偷偷地看她一眼。 身为贵宾的江奇见她好不容易可以在角落休息片刻,见她累得猛擦汗,有些不忍地询问:“你还好吗?” 江奇递饮料给她,被她摇头婉拒了,“还好。”她只是太久没有劳动,才会不适应。 “如果太累了,我可以安排你先走。” “没关系,我想多留一会儿。” “想多看你母亲?” 她点头,在一群贵妇之中,雍容华贵的母亲更是出色,而陪她一同出席的人应该是她的丈夫。 她终于知道,自己的美貌遗传了母亲,如照片所见,母亲与她的丈夫两人看来十分恩爱。 江奇见她偷偷地往她母亲的方向看去,“想不想过去跟她说说话吗?” “不,不要!” 她不想破坏母亲难得的幸福,能这么近距离见到面她就感觉足够了,在这块土地上,她不再是一个人,因为她的母亲也在这里。 “李霜霜今晚也来了,她是这次慈善晚会的召集人,她身边那位男士就是这次慈善晚会最大的赞助者。”江奇朝另一侧看去,顺着江奇的目光,孟飘儿看到李霜霜。 就在她见到李霜霜时,目光也急忙回避,心慌意乱地往另一方向走去。 江奇为她突来的举动感到不解,尾随她而去,“孟小姐,你怎么了?” “我人不舒服。” “不舒服?那我陪你去走廊休息一下。” 被江奇扶着,孟飘儿低头走出人群,心里却不断问着,崇震天怎么会在这里? 一时不知该如何消化这个发现的她,唯一能做的只有躲开。 .lyt99.lyt99.lyt99 “你去倒一杯水给我。” 为了躲开崇震天,她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江奇则是被老朋友给拉走,因为没注意,当她回神时,只见不知何时来到她面前她母亲正对着自己说话。 因为震惊,她愣愣地看着说话的妇人。 母亲的表情看来不耐烦,眼神冰冷,与照片中的温柔样相差甚距,“你还在看什么,快去拿杯水来,我口很渴。” 或许是这声低嚣,孟飘儿连忙回过神,“对不起,我马上去。” 转身快步走进会场,心里的悸动还是难以平息,怎么没都没到,她竟然跟母亲说话了,虽然只有冷淡的几句话,而且母亲的口气并不好,但她还是激动不已。 当她拿了水杯回来时,母亲抱怨道:“怎么这么慢?”拿过水杯就口轻饮一口。 “妈妈……” 她的轻唤教她母亲僵了身子,缓缓转头看她,“你叫我什么?” “妈妈。” “你不要乱叫人,我根本不认识你。” 孟飘儿忍不住,红着眼眶看着眼前风韵犹存的母亲,她的一投足一举手间尽是优雅,“我是飘儿,你忘了吗?” 她母亲因为她的话双眼瞪大,不置信地瞅着她,“你是……飘儿?” 飘儿,那个三岁就被她丢在美国的女儿? 她怎么会来台湾? 而且还来这里见她? “嗯,我是飘儿。” 母亲没有忘记她! 孟飘儿心喜地伸出手,想要碰碰母亲的手,却被她低喝地僵住。 “你别碰我!” “妈妈?” “我不是你妈妈!” 她焦急地想拉住母亲站起的身子,却被她给甩开。 “我跟你已经没有关系了,你为什还来纠缠我?” “我只是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不懂母亲眼里为什么会有厌烦?她是她的女儿不是吗? “我很好,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 “为什么?” “我已经有自己的家庭了,你不要来破坏我现在的生活!” 孟飘儿先是怔了下,而后她才听明白母亲话里的含意,“我不会,我不会那么做。” “那就赶快走,不要让我见到你了!” “我……” 她还不及开口,另一道细细声音倏地响起,惊了两人,“妈咪,你怎么了?” 而另一道低沉的男声更是教孟飘儿寒毛直竖地不敢抬头,“伯母,发生什么事了?” 崇震天双眼盯着低头的服务生,眼眸细眯地瞧着她一头短发。 “这个女服务生刚才笨手笨脚地差点打翻水。”她母亲编谎,而她更是哑口无言地由着她说。 “她可能不是故意的,”李霜霜温柔地朝已经不知所措的孟飘儿看去。 “嗯……”心情复杂,泪水在眼里滚烫,沉重得几乎要滴落。 “妈,我们快进去吧,爸爸在找你。” “好,我们进去。” “震天?”李霜霜发现崇震天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名女服务生身上。 “你为什么在这里?” 他认出她来了吗? 她的头压得更低,紧张地几乎要停掉呼吸。 “我在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震天,你认识她?” 崇震天没理会李霜霜的询问,在孟飘儿抬眸看他时,眼里的怒火几乎要燃烧,她的长发呢? 今天下午见她时,长发不是还束在脑后,怎么几个钟头不见,已经成了这付德性?! 孟飘儿先是看了看挽着李霜霜的母亲,还有清雅可人的李霜霜,接着她鼓足勇气将视线落在崇震天俊雅的脸庞,那上头的怒火在闪耀,她知道自己惹他生气了。 “你为什么在这里?”他咆哮。 “我、我……” “震天,你这样会吓坏她的。” 李霜霜见她惊吓地不敢出声,连忙安抚怒不可遏的崇震天。 孟飘儿退后一步,想要拉开与他们的距离,“我是来这里打工。” “打工?”见她穿着服务生的制服,再见她手里的餐盘,“为什么?” “震天,她是谁?”李霜霜有些纳闷,不懂两人的关系。 她该解释吗?可是她又该怎么解释? 不擅长说慌的她,只能再退一步,手足无措。 在她几乎退到长椅边,差点被绊倒时,崇震天眼明手快地上前拉住她,瞪着她低吼,“马上回去!” “我……” “我不要听任何解释,马上离开这里!” 惊慌的小脸被他的怒容给吓住,在他放开她转身去时,她依稀听见李霜霜询问的声音,而崇震天则是以沉默为回应。 他应该不会说才是,她只是他花钱买来的女人,再不久,她就会消失了。 抚着被他捏疼的手腕,忍了好久的眼泪终于滚下,不管她怎么擦,眼泪就是擦不完…… 好不容易才见面,母亲却不认她,而且还怕她的出现会破坏她现有的生活,这该怎么办呢? 本来就没奢望母亲能接纳她,但母亲冷漠的态度却教她受伤,孟飘儿落寞地转身离去。 第五章 夜深人静,崇震天带着酒意回家。 漆黑的客厅没半个人,他父母前几天去南部找朋友,这么晚了未雨应该也睡了。 踉跄的脚步走上楼,在冷清的屋里发出声响。 进到房间,将西装外套脱下丢在床上,解开衬衫扣子及领带,他就这么倒在房中央的大床上,重重的吁了口气。 “二哥?”以为早就睡着的妹妹竟然进到他房间,讨厌酒味的她捏着鼻子喊着二哥。 “什么事?”他现在心情很不好,不想被人打扰,所以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晚上陈姨打电话来,飘儿……” “我现在不想听到她的事!” 想起她上个礼拜瞒着自己外出打工,又没经过他的允许而剪掉头发,对她的不满及怒气在胸前直升。 崇未雨讶异二哥的吼声,“可是……” “你回房间睡觉。” “二哥!”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可理喻了? “快回房间去!”他心烦挥手赶人。 “是你不听的哦,如果出事,不要怪我没事先提醒你!” 直到妹妹出去,崇震天这才睁开眼睛,瞪着天花板,胸膛急速起伏,心里猜想会有什么事要未雨半夜来他房间吵人,是她没回家吗? 不,她不会,她在这里既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她能上那里去? 她唯一能去的地方,只有他别墅,那里是她唯一熟悉的地方。 .lyt99.lyt99.lyt99 虽然二哥警告她不准再来找孟飘儿,但因为担心,她还是来了。 有了先前经验,穿着牛仔裤的她帅气地爬上围墙,坐在上面看了看,想确定二哥今天没来。 她知道这里一直都有陈姨打扫屋子,因为工作久了,自然也认识她。 “陈姨!” 正背向崇未雨,弯腰抹桌子的中年妇女回头,“崇小姐,你怎么来了?”陈姨再往外瞧,想找寻另一道身影。 “不用看了,我二哥没来。” “崇先生没来?”陈姨脸犯忧虑,“那怎么办,孟小姐这几天高烧不退,她又坚持不肯看医生。”就是因为担心,她这几天就这么守着生病的孟飘儿,本以为崇震天会赶来,但都几天过去了,还是不见他的踪影。 “她还在发烧?” “是啊,怎么样烧都退不下来。” 崇未雨惊得连忙丢下背包往楼上跑,进到主卧室,她走进床边,“飘儿?” 孟飘儿没有张开眼睛,崇未雨伸手朝她额头探去,才一触及她的额头,即像被火烫到般地缩回手。 “怎么会这么烫?你没马上打电话给我二哥?” “我打过,可是崇先生的秘书推说他在开会,不然就是外出。” “开会?外出?你没跟秘书说出事了吗?”崇未雨火大地拿出行动电话,直接拨她二哥的办公室专机。 是秘书接的,“我是未雨,叫我二哥听电话。” “未雨小姐,很抱歉,崇先生现在人正在开会。”秘书公事化地推辞。 崇未雨听得火冒三丈,尖叫吼着,“我管他是不是在开会,马上要他来听电话!” “未雨小姐……”秘书似乎有些为难。 “快去叫他!” 看着床上因为发烧而脸色泛红的孟飘儿,祟未雨心头更急。 都是二哥的错,为什么这么多天了都不来看孟飘儿? “陈姨,你快点叫医生来。” .lyt99.lyt99.lyt99 “你为什么这样对她?”崇震天得知消息后,一路飞车赶来,一进门即被妹妹叫嚣,“她都病得不醒人事了,你为什么都不管她?” “医生怎么说呢?”三步并两步,崇震天寒着脸色奔上楼。 “医生说是劳累失眠引起的感冒。”还好情况已经控制下来了,否则她真担心孟飘儿会感染肺炎。 而这一切全都是二哥的错。 跟着二哥再进到房间,崇未雨见二哥脸上闪过复杂的表情,再见他温柔地低头以额头探向孟飘儿的额头,温柔地为她拨开脸颊的头发,并且为她拉好被子,那亲腻教她吓了一跳。 “二哥?” 这是怎么回事? 她不该在这时乱想的,可是为什么二哥会有刚才那种举动? 还有,为什么孟飘儿睡的房间会有二哥的衣物? 难道? 孟飘儿跟二哥之间并不如二哥说的那么单纯? “你先回去,我今天会留在这里照顾她。”崇震天脱下西装外套,解开衬衫扣子朝一旁的椅子坐下。 “飘儿是你的女朋友对不对?”之前她曾问过,二哥反驳了她,但证据都有了,他还怎么说! “不是。” “那房间里为什么有你的衣服?”她再指,“还有,浴室里为什么会有男用刮胡刀?”她不相信孟飘儿会带男人回家过夜,唯一的可能只有二哥! 这一次,她不会再轻易被唬过去。 “你忘了,这里是我的房间。” “可是你已经让飘儿住在这间房间了。” “我也住在这个房间。” 崇未雨呆若木鸡,目瞪口呆,“二哥也住在这个房间?”这意味什么?他跟孟飘儿的关系非比寻常?“为什么?” “这是我跟她的事,你不要多问。”崇震天怕妹妹的声音吵醒孟飘儿,拉着她往门外走。 一到客厅,陈姨已经被二哥支开,她见二哥点燃香烟,沉闷地坐在沙发上抽着,她不甘心地再问。 “二哥!” “我叫你不要多问!”这就是当初他不要孟飘儿与妹妹走得近的关系,怕聪明的未雨看出两人的特殊关系。 “我为什么不能多问?二哥,你跟飘儿到底是什么关系?”不像男女朋友,二哥对飘儿的态度比女朋友冷淡了些,但又比朋友多了些,那是什么?她被搞糊涂了。“你骗我的是不是?她家人并不是在国外,而且也没有托你照顾她!” “她家人是在国外没错。” “那你为什么跟她同居?”一男一女同住一个房间,除了情人外,还有什么理由可以解释? 横眼看了下妹妹,崇震天再吸口烟,“因为她是我买来的女人。” “买来的女人?”犹如梦呓,崇未雨怔怔地重述一次,难以置信的表情带些扭曲。 “我买她五年,所以这五年里,她是我养的女人。”就这样,这就是他与孟飘儿的关系,再无其他。 “怎么会?” 崇未雨捣住嘴巴,无法相信向来正直的二哥会说出这种话,那不像二哥的为人,他不会真花钱买女人,他不会,也不应该这么做! 孟飘儿才几岁? 今年二十二岁,四年前她被二哥带回来,那就是说在她十八岁那一年,二哥即买下她了? “这一切她都是心甘情愿。” “可是你把她一个人丢在别墅,对她你根本不闻不问!” “她必须要自己照顾自己,我没有多余的时间陪她。”他买她,是要他陪自己,并不是要花时间去讨好她。 对于女人他没那份心思。 “不公平、不公平,二哥你很不公平!” “这件事你就当做不知情,别在她面前提起。” 崇未雨脚底发冷,无法想像她若是孟飘儿的话,心里该怎么承受这一切? 而她更不明白,孟飘儿为什么要出卖自己,难道只是为了钱吗? 那她家人呢?“她父母同意吗?你这么带她来台湾,她家人没有反对吗?” 她家人? 崇震天嗤笑,“当年我若不买她,她父亲也会卖了她!” “那五年后呢?” “她可以离开,我不会留她。” “那如果她想留下来呢?” 跟一个人相处了五年,会没有感情吗? 除非那人是冷血动物。 “我说了,我不会留她。” 他跟她只有五年,再多就不是他想要的。 .lyt99.lyt99.lyt99 本以为只是场感冒,但这场病来得急也来得凶猛,连着几夜的高烧,就连守着她的崇震天也被搞得束手无策。 嘴上虽是说得无情,但放心不下的他,为了照顾孟飘儿,索性就在别墅住下来,除了上班,大部份的时间他都待在这里。 午后三点多,崇震天匆忙结束公司开会,飞车赶回别墅,“她怎么了?” 陈姨低头道,“孟小姐把吃下去的药全吐出来了。” 崇震天脸色泛黑,几日没能好好休息的他,脾气更火爆了些! “把她的药拿过来给我。” 陈姨进厨房拿了药包及水杯递给崇先生,见他快步上楼,陈姨不觉在身后叹气。 .lyt99.lyt99.lyt99 “飘儿,吃药!” 躺在床上的孟飘儿不肯看他,继续背向他闭着眼睛。 “把身子转过来睁开眼睛看我。”她还是没有移动身子。 而后,沉重的脚步声怱远怱近,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崇震天的气息传来,床沿凹陷,下颚被他粗暴定住,而后她被强行灌药。 那苦药味教她将嘴唇抿紧,咬住齿关,拒绝吞下。 “吃药。”她紧闭嘴唇,药汁在她嘴边滴下。 怒瞪她倔强的反抗,崇震天一口饮下药水,不顾她的意愿,攫住她的下颚,迫她张口,药水灌入她口中,她想吐出药水,嘴唇被他封住,没留一丝细隙。 那药,苦得她难受,他的粗暴更教她蓦然张眼,直到药水全都吞下,他才缓缓移开嘴唇。 然后四目相对,在他漆黑的眼眸中,映出她的脸孔,“好苦……”泛红的眼眶带着泣诉:“药好苦……”她的声音夹着沙哑。 而,她的心却比刚服下的药更苦。 一场莫名的感冒,让本是沉着的他,因为病情的怱好忽坏而失去本有的冷静。 孟飘儿很希望这个时候有个人可以抱她,然后安慰她受伤的心灵,可是,崇震天对她的态度永远只有沦漠,没有温柔。 见她唇瓣沾着药水,崇震天低头吻去药水。 而她,怱地孩子气,以手背擦拭属于他的味道,这样的举动教崇震天眉宇深锁。 “不准擦。”俯脸再吻一次。 孟飘儿再伸手抹在唇瓣,来来覆覆,嘴唇都被她抹红了。 “不肯让我吻你?”拉下她的手,不让她再自虐,心里更不明白她为何要性子,这不像她。 “不让。”她哽咽着说。 抬起她因生病而尖削的下巴,与她,眼对眼,鼻对鼻,唇就在咫尺,“我再说一次,不准擦掉我的味道,懂吗?” “不懂!” “你在反抗我?”利眼一眯,瞪她。 话才说完,孟飘儿竟是倾身吻他,哽咽地问,“你可不可以抱我?” 泪水湿了她的脸颊,落在他唇上,温热的泪水灼了他,崇震天轻喟地叹了一声,“你到底怎么了?” 她的情绪转变太大,他一时难以理解。 “你抱我好吗?” “先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我觉得心好痛。” 在见到母亲后,她顿时想起美国的家,更想起久未谋面的父亲,不懂他们为什么都不要她了。 心痛? 崇震天眉毛纠紧,因为她这句话,心跳乍停地漏跳一拍,眼神复杂,“为什么心痛?” “一个人好寂寞。”泪水滚落,湿了她的脸颊,“真的好寂寞……” 以为剪了头发,心就不会再疼痛,但她错了,她的难受比以前更甚。 “傻瓜,你可以打电话给我。” 头一次,崇震天打从心底说出难得吐露的温柔,话不多,却深深地坎入她的心,“可以吗?”眨了眨眼睛,泪水由眼角滑下淌在发根里。 “可以。” 他的话换来孟飘儿哽咽的哭泣,还有深切的吻。 没有再多的甜言蜜语,崇震天将她压倒在床上,要她承受自己沉重的重量,反被动为主动地吻上她的唇,开始探索她的身子,午后的房里,斜阳西射,大床上的两具身子紧紧地纠缠在一起。 .lyt99.lyt99.lyt99 在崇震天的细心照料下,孟飘儿病情好得差不多,气色也红润些,崇震天却没有马上搬回家住,还是继续住在别墅。 而本是被禁止来这里找孟飘儿的崇未雨,更是三天两头就往这里跑,崇震天管不了她,只有由得她撒野,心里也明白,多个人陪孟飘儿,她似乎比较不那么寂寞。 那天,她哭得像个孩子,教他心生不舍,由心底深处滚动着一抹他还不知该如何解释的情愫产生。 他与她的关系并没有改变,但他知道自己一改初衷地开始花时间陪她了。 “飘儿?”崇未雨由学校直接过来,见到池子边的孟飘儿,她走了过来,随她一起蹲在池子边。 “有客人来找你二哥。”她淡淡地说。 “你的病才刚好,不要在外面待太久,免得又感冒了。”自从知道她与二哥的关系后,她对孟飘儿更为亲切和善,拉过她的手,崇未雨惊呼,“哇,你的手好冰哦,我们快点进屋里去。” .lyt99.lyt99.lyt99 甫进门,崇未雨没看清楚客人是谁,即将孟飘儿推向二哥。 而孟飘儿则因为脚步踉跄在跌倒之前即时被崇震天拉住,而后她连忙站好身子,与崇震天拉开距离,怕被误会,“未雨!”正与人谈话的他低声斥喝。 “我不是故意的嘛。”朝二哥吐吐舌,笑得开心。 “未雨。” 崇未雨转身,惊讶地见到来人,“霜霜姐,原来是你啊?” “才多久不见,小女孩已经成了美女。”李霜霜温柔地笑着 “呵呵,霜霜姐,你怎么有空来?”被夸为美女的崇未雨笑得合不拢嘴。 “有点事来找你二哥帮忙。”同时再瞄了眼立在角落的女孩,她记得那女孩,是那晚晚会活动被崇震天凶的女服务生,她怎么会在这里出现?“最近有场慈善义卖,希望你二哥能赏脸出席,今天特地来游说他的。”李霜霜虽贵为千金小姐,但她却一点大小姐的娇纵都没有地投身公义活动。 “我二哥能做什么?他那么冷血的人,一点爱心都没有。” “当然是请他去卖相,你二哥只要出席,一定能迷得那些贵妇小姐们昏头转向的,到时候我就可以要她们多捐些钱。” 这个主意很好,只是崇震天并不怎么乐意出卖色相,要他出钱容易,但要他出面,这点他就不怎么能接受了。 .lyt99.lyt99.lyt99 某个假日的早上,李霜霜难得空闲不用出门,特意起个大早在钢琴疏于练习的钢琴前,一连手弹了几首古典乐曲。 “霜霜?”闻着琴音,李母也跟着下楼了。 “妈咪,你今天没出去?”母亲早逝,后母待她犹如亲生女儿,感情比亲生母女还好。 “你怎么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公义活动有什么问题?” 琴音停止,李霜霜若有所思地摇头,“没有,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只是有件事让我很好奇。” “什么事?” “妈咪,你还记得那天在晚会时的女服务生吗?” 李母一听,表情略僵,“她怎么了?”难道飘儿找上霜霜了?还是霜霜已经知道她另有女儿的事? “我今天见到她了。” “她跟你说什么了吗?”李母情绪有些激动,“她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被母亲的态度给愣住,李霜霜连忙摇头,“不是,她什么都没有跟我说,只是我看她出现在崇震天的住处时,觉得有些讶异。”那天崇震天的态度本来就奇怪,她猜想那女孩跟崇震天的关系。 “她为什么在那里?” “我没有多问。” 李母心里暗惊,从没想过跟前夫生的女儿有一天会飞来台湾,更没想过她竟会跟崇震天扯上关系。 “算了,一定是我在乱想,说不定她是未雨的同学也说不定。” 李霜霜甩甩头,想要丢掉那些紊乱的思绪。 “霜霜,妈咪问你,你跟崇震天认识这么多年,你觉得他怎么样?” “那么有钱的男人,潇洒又有担当,那个女孩见了会不心动。”手再轻拨几个音符。 “所以你喜欢他?” “怎么会不喜欢,不过他对我没有意思。”身为女人第六感直觉,让她看得出来,崇震天对她并没有任何男女火花。 “感情可以培养,妈咪觉得他人不错,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外传他目前还是单身,连女朋友都没有,这不正是好机会吗?” “妈咪,这样会不会太主动了?” “怎么会主动,起码你也要给崇震天制造机会,让他知道你对他有好感。” 经妈咪这么一说,李霜霜原本等待的心湖被挑起波澜,手继续拨动琴键,心也跟着轻快飞舞起来,脑子里开始勾勒接下来的计画,该怎么一步一步接近崇震天,既而成为他的女朋友。 第六章 孟飘儿洗完澡由浴室走出来后,惊讶地发现崇震天竟然会出现。 毕竟她的感冒都好了,他没有理由再天天来这里陪她。 屋子里少了他,又再度回到过去的冶清及空寂,一个人吃完晚餐后,她将电视打开,想要感染一下热闹的气氛,让自己别胡思乱想。 可惜,还是失败了,最后她选择早早上床睡觉,并且要自己去习惯没有崇震天的夜晚。 但,他却出现了。 坐在床沿的他衬衫敞开,倦累地抽着烟,见她由浴室走出来时,抬眼看了她一下,“过来。” 将手上的烟捻熄,双臂朝她伸直。 没有踌躇,孟飘儿走近他,一时之间还不能相信,他就在眼前。 “你怎么来了?”因为吃惊,她问了傻问题。 “我不能来吗?”这话,反问得她哑口,只能赶紧摇头。 见她不知所措的模样,崇震天索性将她抱在腿上坐着,脸庞深深地埋进她颈间,忘情地嗅着她沐浴后的清香。 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来。 “你今天吃药了吗?” 那狂热的眼神问得她羞红,自然她生病后,被医生要求停止避孕药服用。 她点头。 “你怎么永远冷得像冰?” 崇震天将她紧紧搂进怀里,想要过渡些体热给她。“嗯?”那语中带话的玄机,她羞得连头都不敢抬起,只敢窝进他怀里,听着他强的心跳声。 “你今天不回家吗?” “你要我走?” 抬起她的下颚,认真地看她。 “我的病已经好了。”况且她怕自己再这么下去,会变得依赖,那么她就会舍不得离开他身边。 “那又怎么样?” 她没病他就不能留在这里吗? 这里是他的别墅,他爱留就留,而她是他的女人,是属于他的。 “所以你可以不用陪我了。”四年来,他很少陪她,突然间花那么多时间陪她,让她受宠若惊。 “你不要我陪?”见她眼神回避,崇震天吻上她的唇,这个吻,吻得深,吻得狂,几乎要夺走她的呼吸。 不要他陪? 不,她想要,只是她可以要求他陪她吗? 而他,又能再陪她多久? 再不久的时间就满五年了,到时他就要她走,既然无法拥有,那她宁愿选择孤单一点,起码不会在失去时难过伤心。 她又露出那抹笑,教人心醉的笑容在崇震天眼里绽开。 只是这一回,崇震天心细的发现,她的眼睛不笑,从来除了物质生活满足她外,他很少干涉过问她的生活,也不去参与她的作息,他任她独自生活了四年,直到这次的重病,他才深深感觉,他虽然买她,他却没有真心照顾过她。 “飘儿。” 她看他,不懂他的表情为何如此沉重,“不准爱上我,也不能对我放感情,懂吗?” 孟飘儿表情疑惑,眼眸小心地望着他深刻的五官,忍不住碰了碰他纠结的眉宇,“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伤害你。” 他知道,他还不起她的感情,爱情对他过于沉重,他不想给任何承诺,所以他的约定只有五年,第六年开始,她就必须离开,而他绝对不会留人。 这是残忍的温柔,还是冷酷的慈悲? “我不爱你,我爱的是你的钱,因为你买了我。” 五仟万,那是很多很多的钱,可能是别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大数目,她只花五年就赚到了,那她还有什么好奢求的? 不爱,她不爱他,一定不爱他,心里反覆再反覆地跟自己说,她不可以爱上他! “今晚帮我刷背好吗?”听着她的话,有抹心疼在他心中扩散,他抱着她朝浴室走进。 “可是我已经洗好了。”她的短发都还在滴水。 “再陪我洗一次。” “可是你以前都不喜欢……”他不爱人介入他的私人空间,除了头一年的几次,他几乎不曾要求她共浴。 “我改变心意了。” 今晚,他要她感受他的热情,这个夜,对他而言,才正要开始,他要在她身上索取更多的满足,好将自己心底那股不知名的悸动压下,让他不再烦躁。 .lyt99.lyt99.lyt99 她在作梦吗? 孟飘儿在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时,发傻地说不出话来,直到两人相约在市区的百货公司见了面,她竟不敢上前认人,只是怯怯地站在两步远的距离。 “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我?”说不出那里不同,但直觉今天的母亲似乎和善多了。 上一次,母亲忿然甩开时的记忆犹新,为此她难过得感冒了,现在她却突然主动约她,为什么? “你怎么会突然约我出来。” “今天你就陪我逛街。” “逛街?” 母亲约她出来就是为了逛街? 她四下望了望,百货公司大门口前,因为是非假日,所以人潮并不多,“她没有来吗?” 那个她,指的是李霜霜。 “霜霜要上班,她的慈善事业忙得很,那有空来百货公司逛街买东西。” 她随母亲上了二楼,一眼望去全是精品名店。 走进珠宝店,店员热情招待,看得出来她母亲是这家名店的老客户。 “李太太,你真有眼光,这条项链是刚从国外进口进来,特地帮你留的。”店员拿出几款项链,光看上头晶光闪闪的宝石,她都明白价格的昂贵。 看了好一会儿,店员似乎也发现孟飘儿的存在,讨好地说:“李太太,今天跟你来的这位小姐好漂亮。” 正专心选链子的李太太头都没抬,随便应了店员一句:“那有我们家霜霜漂亮。”在李母心中,李霜霜自小气质出众,面貌姣好,平常人家的女孩那能跟她相比。 店员尴尬地笑了笑,见孟飘儿也笑着,连忙改口:“你女儿是漂亮,不过这位小姐也很出色。”在店员眼中,年轻的孟飘儿尽管是脂粉不施,但她那张精致的小脸,白净动人,怎么看怎么漂亮。 李母敷衍地点点头,不耐烦地道,“就选这条链子好了。” “我马上帮你包起来。”店员眼尖地见孟飘儿看着柜子里的手链,职业性地问,“那这位小姐要不要也顺便带一条?” 李母情僵了下,孟飘儿见到上头的标价,咂舌地摇摇头,连忙谢绝店员的好意,“我不用了,谢谢。” 这么贵的首饰,她舍不得花钱,而且她从没戴过什么首饰。 她看着母亲将包装好的项链收进手提包里,如果可以,她不要贵重的珠宝,她只想要母亲能陪她就好,只要一天她就心满意足了。 .lyt99.lyt99.lyt99 “你为什么来台湾?”逛累了,她们坐在百货公司的咖啡馆里喝茶。 孟飘儿没料到母亲会这么问,吃了一惊地让手里的糖包洒了些出来,“我来这里念大学。” “你父亲供你钱?” 她知道前夫并没有多少钱,又爱喝酒,那里有钱给她念书? 当初就是死心了,才会远洋来到台湾工作,而她知道自己当初的选择没有错,若是她没有离开前夫,今天的她还只是个贫民区的家庭主妇,但现在,她有新的家庭,老公能赚钱,有钱有势,她该知足了。 只是,偏偏跑出亲生女儿教她心烦,她怕丈夫知道她的过去,更怕女儿会破坏她美满的生活。 “不是。”想起父亲,她又想起他曾经要她卖身的事,但她不知该怎么跟母亲提起那段过去。 “那你怎么有钱来台湾?”李母看得出来,这个女儿的穿着打扮皆是出自名师之手,而她怀疑女儿那来的钱? 钱? 她的钱是崇震天给的,因为他买她五年,所以她有钱。 但这五年里,他从不让她花一毛钱,所有的开销全由他支付。 “为什么不说?”李母再问。 不行,不能跟母亲说她卖身的事,不然她一定会很难过,“我有工作。” “有钱就要存着些,免得以后没钱日子过不下去。”穷苦的日子她怕过了,不希望女儿跟她一样。 “我知道。” 李母啜了口花茶,“你打算在这里长住?” “我还没决定,因为工作的合约只到今年就结束了。” “不再续约?” 续约?崇震天不会留她的,“对方只签五年。” “那你要不要我帮你介绍其他工作?还是你要我给你一些钱,然后回美国生活?”她希望这个女儿能永远消失眼前,不要再出现了。 孟飘儿似乎也听出母亲语带玄关的话,神情黯然地低头搅着咖啡,苦涩地想着母亲的话。 “等一下家里的司机会来接我,要不要我顺便送你一程?” “不用了,我自己搭计程车回去。” 沉默了一会儿后,李母才又开口,言归正传,将她这次找女儿出来的目的说出来,“你为什么跟崇震天认识?” 目前单身的崇震天可是多少千金小姐心目中的理想丈夫人选,她困惑女儿怎么会跟他熟稔。 “其实,我说的工作就是在他家,我在他的别墅帮佣,他很大方,还帮我支付学费。” 李母听了,低头又啜了口花茶,“那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帮忙? 她能帮母亲什么忙? .lyt99.lyt99.lyt99 天气晴朗的一天,孟飘儿难得约了崇未雨来家里玩,受宠若惊的崇未雨几乎是搬了一家便利商店似地,扛了一堆吃的零食来。 “你要问我二哥的事?”电视里的影集演得精彩,瘫在沙发上崇未雨看目不转睛,嘴巴的零食没停过,抱着抱枕将目光稍稍转移开电视萤幕。 “嗯。” “那你不会直接问他?” “我怕他不说。” “有什么不能说的?” “他这些日子很忙。” “也是,二哥是忙了些。”孟飘儿生病那些日子,二哥的工作早就延迟。“那你想问什么?”她纳闷,孟飘儿怎么会突然问起二哥的事,他们都在一起四年了,应该多少了解对方才是。 “他喜欢吃什么?” “吃?不吃辣,还有忌讳甜点,其余的都还好。”二哥比大哥好养,大哥的挑嘴是出了名的。 “那他的兴趣呢?” “工作。”除了工作,她也想不出来二哥到底有什么可以拿出来一提的兴趣,“啊,对了,赚钱算不算?我二哥赚钱能力可是无人可敌,根本就是一台标准印钞机。”她家的资产在二哥接手后,已经不知又是几倍翻涨。 “那他有什么朋友吗?” “有啊,学生时期最好的朋友叫黑天门,是个国际刑警,不过你可能没见过,他一年难得回台湾一趟。” 孟飘儿偏头再想,“那他有没有什么坏习惯?” “有啊,是人怎么会没有。”崇未雨一脸被她打败的模样,“只是你刚好没见过。” “是什么?” “下床气,刚下床的半个钟头最好别跟我二哥说话,免得自讨没趣还要被他凶。”她就曾经受害过。 是吗? 四年来,他永远都比她早起,所以她没感受过他的起床气,不过看祟未雨那付惊恐表情,她似乎可以猜想有多吓人了。 “飘儿,你问这些干什么?”见她拿出笔记本拉拉杂杂写了一堆,崇未雨心里更是纳闷。 “没有,只是突然想了解你二哥。” 她拿过零食,学崇未雨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不管崇未雨再问什么,她都只是以笑带过。 .lyt99.lyt99.lyt99 母亲约她到一家沙龙spa中心,不习惯让外人碰触身子,她只站在角落等着,当服务人员离去后,母亲指了指身边的位子要她坐下,“你问到了?” “嗯。”将笔记本拿出来递给母亲。 “他亲口跟你说的?” “不是,是他妹妹跟我说的。”崇震天已经有好多天没回去住处,也没有见她了。 李母翻开笔记本,里头仔细的记戴崇震天的生活习惯,日常作息,她看得满意,将笔记本收进手提包里。 “知道我为什么要你问崇震天吗?” 她摇头。 “还不是为了霜霜,她都二十五了,连个交往的对象都没有,如果她能跟崇震天配成一对,那不是很好吗?”李母自故说着,全然没发觉孟飘儿放空的表情。 “你希望他们交往?” “当然了,霜霜的好谁能跟她比,而这些天,她跟崇震天为了慈善义卖的事天天见面商讨细节,晚上还都相约用餐,照这么发展下去,要成为男女朋友根本是指日可待。”而孟飘儿提供的资料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孟飘儿觉得心里好酸,酸得发涩。 “你以后如果没有事,不要找我见面,免得别人起疑我跟你的关系。”她最怕的是自己的丈夫得知她还有个女儿。“你觉得我很偏心是不是?但是你不能怪我,如果你父亲曾经对我好一点,争气一点,那么我今天也不会抛下你跟他来台湾,更不会再婚,因为我现在的丈夫对我很好,而我唯一能回报他的就是好好善待他的女儿。” 那她呢? 她也是女儿,为什么母亲狠心丢下她? “况且我丈夫的身份有头有脸,如果我认了你这个女儿,到时候被人家知道你在给人帮佣,这教他的面子往那里摆,你懂吗,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 不懂,她一点都不懂,但她无法出声反驳。 她这时才明白,原来母亲找她并不是想见她,其实只是为了利用她。 .lyt99.lyt99.lyt99 走在街上,孟飘儿拿着电话,不知道该不该拨电话?崇震天曾说过,她可以找他,但他有空陪她吗? 鼓足勇气,她按下电话,心情紧张地连着深呼吸。 当电话铃声响了二声,电话被接起,“你好,请问崇震天在吗?” “崇先生不在,请问你那里找?” “那他什么时候回公司?” “不确定,他跟人出去吃饭,可能要下午才会回来。” “哦,那没事了,再见。” “小姐,你要留下姓名吗?” “不用了,谢谢。” 挂上电话,她紧盯着行动电话,想起母亲说的,他跟李霜霜天天见面,难怪他没空陪她了。那他现在是不是也正陪着李霜霜? 第七章 迷蒙中,似乎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孟飘儿揉了揉眼睛,月光照映的房里,只见崇震天立在房中央更衣。 看看时钟,都一点多了,他怎么会来? “醒了?” 她赶紧闭上眼睛假睡,怕他见着自己哭得红肿的双眼,直到他裸着上半身,走进浴室后,她再躺回床上,不懂他为什么没回家? 十分钟后,崇震天躺在另一侧,揽臂将她搂进怀里,“你今天打电话给我?” 他怎么会知道的? 孟飘儿眼睛张眼,“秘书说你出去了。” “为什么找我?” 她从没主动找过他,今天的反常教他没来由地在意,中午跟黑天门用过餐后,秘书提及来电的事,他以为是未雨,回拨电话后才知道不是。 那么唯一的人选就只有她了,异性里知道他专线的人只有三个,去掉家人,就只剩下她了。 只是他等了又等,直到夜深,都还不见她再来电,所以他来了。 “我忘了。”她仰头看他,好不容易才平复的心情,怕他再多问,所以她倾身吻他,想转移他的注意。 谁知,她的吻是吻了,崇震天却只眯眼看她,黑暗中那眼光深沉,教她不敢直视,“你今天去那里了?” “百货公司。” “一整天?” “嗯。” 她在百货公司里一层楼一层楼逛,一个专柜一个专柜看,直到天黑才回来。 “你买了什么?” “没有。” “一样都没买?” 她的手解着他的睡衣扣子,挑逗地探进他胸前抚摸,因为这样,崇震天的声音变得喑哑低沉,心跳加快、呼吸急促,但他没有阻止。 “那里的东西都好贵,我舍不得买。”逛到母亲上次带她去的珠宝店,她还特意伫足,望着上回见到的手链,却还是不敢买。 “你想买什么?”她从没要求他买过什么东西,第一次听她逛百货公司,他突然心血来潮想买东西送她。 孟飘儿摇头轻笑,崇震天翻身覆上她,双臂支在床上,俯首看她,“告诉我。” 她还是摇头。 “怕我不买?” “很贵。” “很贵?”崇震天笑了,抬起她白细的手腕吻了下,“多贵?” 她知道崇震天很有钱,但他不需要再为她多浪费钱。 “嗯?舌头被猫咬走了?怎么不说话?” “你不用再花钱买东西给我。”睡衣被他脱下,她任着他的为所欲为,手臂环上他的脖子。 “为什么?” 她是他的女人,只要他愿意,就算是全世界他都会买来给她! 当他沉重的重量压下来,孟飘儿在他出声之前,轻地吻上他的唇瓣,她以为他不会来的,但他来了。 这就够了,起码他陪她一起渡过寂寞漫长的黑夜,这就足够了。 一夜的难眠,终于在他的怀里找到温暖,让她可以安然入睡。 她要的不多,真的不多,只是想要有个人可以在她孤单寂寞时出现,这样就足够了,其他的她都不要。 曾经这样的要求在过去四年多里,她求之不得,难得再难得,崇震天永远没空将她摆在他少之又少的空档里,可最近,他的温柔,他的细心,为什么她只觉得心酸呢?一种她怎么都压抑不下的心酸在心头泛滥。 是因为知道自己即将要离去吗? 还是明白,他永远都不会属于她呢? 亦或是,其实她贪心的想要的更多? 却明白他能给的永远都只有那么多…… .lyt99.lyt99.lyt99 “是那家百货公司?”坐在崇震天的车子里,孟飘儿不敢置信他竟会回家强载她出门,就为了买东西给她。 车子在马路上行驶,她一路安静不语。 “飘儿。” 知道崇震天的脾气,一旦他决定的事,谁都无法改变。 “前面那间百货公司。”逼不得已,她只有开口,“你不是还要上班吗?”现在不过才十一点,不是午休时间,也不是下班时间。 “我是老板,我放自己几个小时的假不可以吗?” 车子驶进地下停车场,找了空位停下,崇震天拉她往电梯走去。 “那一层楼?” “震天,我……。” 崇震天的手指点在她唇间,“那一楼?” “二楼。” .lyt99.lyt99.lyt99 店员眼尖地认出孟飘儿,她一进店里,即发现她就是那天来的女孩,“欢迎光临。”再看看她身边的俊男,店员知道生意上门了。“小姐,李太太没跟你一起来吗?” 崇震天没看店员,迳自低头问她:“你想买什么?” “小姐,你是不是想看那条手链?”店员记忆力好得吓人,由玻璃柜里拿出上回她看上眼的手链,“这件链子的手工很细,而且仅此一条,你不用担心会跟人相同。” 崇震天拿起手链,细细观看几秒,“手伸出来。” “这很贵。” 不容她反驳,将手链戴进她白细的手腕,“好看。”他也喜欢手链的典雅设计。 “小姐,你的皮肤又白又细,戴什么都好看。”店员讨好着说:“那要不要帮你包起来?” “不用了,她直接戴着。”崇震天拿出信用卡。 “震天……!”见他要付帐她急得想解下手链。 “你如果再说很贵,我就再买另一件首饰送你。”孟飘儿马上噤声。 低头看着手链,她竟然有种幸福的甜蜜感,想起母亲买项链给李霜霜时,她心里的失落跟现在相比,她觉得那一角似乎被填满了。 头一次,她有种被人珍爱疼惜的感觉。 .lyt99.lyt99.lyt99 “那么喜欢?”崇震天吃着眼前的简餐,见她脸上的笑还不曾消逝,故意调侃她。 “这是我第一次收到这么贵重的礼物。”而且还是他主动送的,教她的心涨得满满的。 “它一点都不贵重。”比起其他女人,她要的并不多。“多吃一点,等一下我开车送你回家。” “我可以搭计程车自己回去。”都下午二点了,他们在百货公司逛了好几个小时,崇震天的车子里塞满了他买给她的衣服跟鞋子。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突然对她那么好。 “我说了,我送你。” “你不要对我那么好。”他说过,不可以爱上他,但他如果像现在这样对她好,孤单的她怎么能不爱? 只怕那份爱意早就一点一滴地积存在心里,只是她还不自觉罢了。 想起她跟他的约定只剩不到三个月,然后她就要永远离开他了,心情竟是没来由地低落。 崇震天看她脸上闪过的细微表情,心里知道,他对她并不好,除了物质供给她外,他对她一直都不好,而她却那么容易就满足了。 “未雨告诉我,你偷偷跟她打听我的事。” 这话一问,孟飘儿惊得猛得抬头,舌头打结地脸红想辩解,“不是的,我只是……” “你可以直接问我,为什么要问未雨?”他双手支着下巴问。 “我、我怕你工作忙。” “是吗?” “嗯。”她急急点头。 崇震天结束用餐,待侍者收走餐盘后,他品着酒说:“过几天我会汇钱到你帐户里。” 听他提到钱,孟飘儿顿时没了食欲,放下手中的刀叉,“震天,我可不可以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我不要最后的一仟万。” “那你要什么?”看进她清澈明亮的眼里,崇震天看得深沉。 “我想要一个只有你跟我的生日晚餐。” 再一个礼拜就是她的生日了,她希望有人可以陪她庆祝,而她知道,母亲是不可能的,那天母亲已经把话说得清楚,她的出现是她的包袱。 如果有一天,母亲知道她跟崇震天不可告人的关系,又该会是怎么样的态度? .lyt99.lyt99.lyt99 生日那一天,孟飘儿专程请陈姨陪她去超市买菜,忙了一整天,终于将全部的食物都准备好。 喜孜孜地她跑上楼洗好澡,再下楼时都已经是傍晚六点,崇震天说了,他六点到家。 她在客厅又等了好一下子,直到时钟走到七点,她开始想,他是不是工作太忙走不开了? 打电话去公司,秘书说他早就走了。 那他到底去那里了? 左等右等,直到八点,桌上的菜都冷了,蛋糕也被遗忘在烤箱里,她心里想他是不是不来了? 正当这时,她听进开门的声音,心情飞扬地跑向大门,却在开门后的那一瞬间僵了表情。 崇震天是回来了,但他不是一个人回来,除了他,还有李霜霜。 李霜霜怎么会跟他一起来呢? “抱歉,我来晚了。” 见到他与李霜霜有说有话的,孟飘儿的心阵阵翻腾,有种难以言喻的苦涩淹在喉咙。 三个人进到屋里,崇震天一眼就看到满桌的食物,“霜霜,今天是飘儿的生日。” “生日?你怎么不早跟我说,我好事先准备礼物。”李霜霜心里却想着,她的生日为什么非赶回来不可?“生日快乐。”尽管心里起了不悦,为了讨好崇震天,她还是做了完美的表面功夫地跟孟飘儿祝福。 “不用了。” 坐在餐桌,崇震天与李霜霜谈论着南下义卖会的细节,被冷落的孟飘儿显得安静,一句话都插不上。 他骗她,都说好了只有他跟她两人的晚餐,为什么还多了李霜霜? 她发现,原来自己对崇震天并不是真的心无贪念,见到他与另一个女人谈笑风声,她的心纠得难受。 那就是爱吗? 因为爱他,所以想要独占他,不许任何人亲近? “飘儿,”崇震天停止谈话,并且帮她挟了块肉,“多吃一点。” .lyt99.lyt99.lyt99 她爱上崇震天! 她真的爱上他了! 明明都要自己别爱他,可是为什么偏偏还是爱上了? 一个人收拾餐盘,心慌意乱的她不敢多看客厅,也不想看,怕自己愈看心情会更低落。 “需要我帮忙吗?” 是李霜霜,她正站在她身边,“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来。”她没抬头,继续洗碗。 “刚才震天跟我说你一个人在台湾生活是吗?” “嗯。” 她看得出来,崇震天对孟飘儿很好,“那你打算一直住在这里吗?” 看着水龙头滑落的水,她摇摇头。 李霜霜对她的无言皱起眉头,觉得孟飘儿从她一进门后就对她有着深深的敌意。 虽然如此,但为了崇震天,她走近孟飘儿,解下脖子上的项链,“既然今天是你的生日,那这条项链送你当生日礼物。” “不用了……” 她转头想要回绝李霜霜的好意,却瞥见那条似曾相识的项链,那是母亲送李霜霜的礼物,而今她却要转送给她? 这不是很讽刺吗? 不,她不要! 瞪着那条手巧精细的项链,她拒绝接受,“谢谢你,我不能收。” “没关系,它不是很贵重,是我妈咪送我的。”李霜霜还没发觉她的异样,很好心地走到她身后,“来,我帮你戴上。” “我说了,我不要!” 孟飘儿用力一挥,将李霜霜手上的项链拍掉,喀地一声掉在地上,两人呆若木鸡地瞪着对方。 “发生什么事了?”崇震天听到响声,连忙走进厨房。 “没什么事,我本来想转送妈咪给我的项链给飘儿当生日礼物,没想到她不肯收。”她话说得婉转,却将所有的过错全移嫁给孟飘儿。 “飘儿。” “我不要她的东西。” “霜霜是一片好意,你就算要拒绝也不该这种态度!” 是李霜霜太强人所难了,她都已经表白不愿接受了,她却硬塞给她。 她讨厌李霜霜今晚的出现,更讨厌她一直想起崇震天的注意,再迟钝她都看出来李霜霜有意的讨好及对崇震天别有用心的温柔。 “震天,没关系,可能是她不爱这种款式的,改天我再买个礼物补送她。”李霜霜见崇震天发怒,故意再扮委屈的小媳妇样。 “飘儿,快跟霜霜道歉!” “震天,不用了。”李霜霜浅浅一笑,表现得十分谦和,相形之下,只凸显孟飘儿的刁蛮与任性。 “快点道歉!” 为什么她要道歉? 孟飘儿不平地红了眼眶,“我不要跟她道歉。” 她没有错,她不道歉。 “马上道歉!”崇震天咆哮,“快点!” “震天,她不要道歉就算了,你不要发那么的脾气。” 孟飘儿难过得转身想往楼上跑,却被崇震天给扯住,“道歉!” “我不要、不要、不要!” “你!”那大掌高举,孟飘儿躲都不躲地看他,那倔强,那好强跟当年的初遇如初一辙。 “震天,不要这样。”李霜霜没想到崇震天的反应会如此激烈,被吓得连忙制止。 “不要你的假好心!”挣开崇震天,不顾他的怒喝,她转身跑上楼。 “飘儿!” “霜霜,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崇震天没看李霜霜,随后也跟着上楼,而望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身影,李霜霜觉得有点不识滋味,毕竟与孟飘儿相比,怎么说她都是千金小姐,自小受尽宠爱,那容得了被这等忽略。 为此,她心里对孟飘儿更是厌恶到了极点,女人的嫉忌很可怕,她也是女人,特别是为了抢夺自己所爱的男人,就算心尽心机她都不会退让。 无论如何,她都要尽快将孟飘儿赶出别墅! .lyt99.lyt99.lyt99 崇震天冲进房间,打开床头灯,见孟飘儿趴在床上哭得伤心。 “为什么用那种态度对霜霜?”她从不使性子的,为什么今天会这么任性? “我不喜欢她。” “为什么?” 因为你! 但她什么都不能说,只能埋在心里。 她转向他,哽咽道,“你不要管我。” 崇震天一听,眼光倏冷,将她整个人扳向自己,攫住她的下颚狠狠地封住她的唇,在她几声嘤晤中,撬开她的唇,霸道地探入她口中尝着她的甜美,无奈她无法挣扎,任由他的唇纠缠。 在她的细喘中,崇震尧抚着她润湿红肿的嘴唇,“去跟霜霜道歉。” “不要。” 崇震天不悦,额角青筋直冒,“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不可理喻的?” 她却哭诉:“你骗我,是你说要陪我单独过生日的。”是他先失信于她的。 “霜霜临时有事找我,我不能赶她回去。”他瞪她,不明白她何来的介意。 “那你应该快点下去陪她。”没有了眼泪,孟飘儿的脸上又闪过教他生气的笑容,那笑依旧是动人,却令他怒不可遏。 “飘儿!” “我讨厌她。”因为李霜霜拥有了所有所没有的一切。 “明天我就要秘书将一仟万汇入你户头,在你愿意跟霜霜道歉前,我都不会再来找你!” 门砰地一声,狠狠地将她的心也给敲碎了。 她不爱他,不可以爱他,一定不要爱他,因为他根本不在乎她啊。 一字一句,孟飘儿缩卷身子,淌着泪水,哽咽着声音,反反覆覆地一遍又一遍地说给自己听。 .lyt99.lyt99.lyt99 难得李霜霜摆臭脸,她以为追上楼去的崇震天会强拉孟飘儿下楼跟她道歉,所以她等着,谁知,几分钟过去,只有崇震天一个人下楼,那里有孟飘儿的踪影,他铁青脸色二话不说送她回家,在她急问有关南下慈善活动的细节时,他根本听不进去。 忿然地,李霜霜只好带着一肚子火气进门,“妈咪,我回来了。” 正在看电视的李母一听见女儿的声音,转头讶异道,“霜霜,你不是说要跟崇震天共进晚餐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别说了,我气都气饱了,那里还吃得下。”她坐下,委屈地扁嘴。 “到底发生什么事?是谁欺负你了?”李母见她如此,心疼不已。 “还不是我上次跟你提起的那个女服务生,她竟然是崇震天家里的帮佣,今天是她的生日,崇震天说什么都要赶回去跟她共进晚餐,谁知道,那女生竟然对我发脾气,连妈咪送我的项链都给摔坏了。”李霜霜开始编派着孟飘儿的不是,还言过其实地将一切过错全推给孟飘儿。 李母听得生气,“那崇震天呢?他没有出面说什么吗?” “他本来是很生气,还差点动手打了那女生一巴掌,后来被我拉住,让那个女的跑上楼去了,然后他就送我回来了。” “怎么会这样?” “妈咪,对不起,你的项链被弄坏了。”她撒娇着。 “没关系,明天妈咪再去买条更好的送你。” “可是我真的很生气,崇震天怎么可以任她这么嚣张?她不过是个佣人罢了,她一定是暗恋崇震天。”李霜霜讽刺说:“她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凭崇震天的条件,怎么有可能会喜欢她?” “不会的,崇震天怎么会喜欢她,你不要担心,只要你对自己有自信,崇震天喜欢的人一定会是你。” 可是她怎么觉得崇震天对那孟飘儿过份的好,“妈咪,那如果崇震天喜欢上她怎么办?” “不可能。” “但是她住在崇震天的别墅。” “就算住在他的别墅那又怎么样?” “我怕他们会日久生情。” “那你还真傻得等他们日久生情吗?你现在就要快点给自己制造机会,好好在他面前表现自己,让崇震天将注意力全放在你身上。” 第八章 走进日式餐馆包厢,孟飘儿她不知道母亲找她什么事。 “你找我?”李母见她进来,审视地看她几眼,而后默不作声地打了她一巴掌。 被打得莫名其妙,孟飘儿捣着脸颊退后一步,眼里满是疑惑,“你为什么打我?” “你喜欢崇震天?” 孟飘儿无语地别开脸。 “怎么不说话?” “喜欢。” “你……!”李母气得再举起手臂,“你马上离开他家!” “不行。” “为什么不行?” “我现在还不能走。” “你以为自己可以飞上枝头当凤凰?你不要痴心妄想了,祟家根本不可能接受你!” “我没有,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 “那你为什么不能走?” 孟飘儿正面看着母亲,“因为崇震天花钱买我。” “你说什么?”李母脸色刷白。 “崇震天拿钱买我,所以我不能离开。” “你竟敢下贱到出卖自己的身体!” 是她下贱吗? 孟飘儿无奈苦笑,“如果他不买我,爸爸也会把我卖了。” “他要卖了你?”李母暗惊,“他竟然没良心到连自己的女儿也卖?” “他只要钱。” 李母知道当初自己离开前夫是正确的选择,而当时没将女儿带在身边或许是她的错,但她身为女人,也想要追求自己的幸福,女儿只会是她的牵绊,她也是不得已的。 而现在,她更不准许女儿来破坏她美满的生活! “他给你多少钱?你把钱全部还他,我会给你生活费,你马上离开台湾,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出卖自己吗?因为我想拥有更多的钱,然后给你过好的生活,我以为这样你就会回家。” 李母冷哼:“就算你给我再多的钱,我都不会回去那个家!” “那我呢?”难道母亲连她都不要了吗? 横眼瞄了她一眼,李母残忍地道:“我只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生下你!” 这个孩子成了她婚姻上无法抹去的污点,她多希望当初自己没生下她! 孟飘儿听了,心情平静地笑了,“你真的这么想?” “我要你快点离开崇震天!” “我喜欢他。”长这么大,崇震天是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人,虽然那份好只是短暂的,但她全都放在心上了。 “你凭什么跟他在一起?他买你不过是想要你的身体,等他不要你了,你就什么都不是了,你还以为他会想留你吗?你错了,他对你没有感情!” “他有!”就算母亲说的是真的,孟飘儿心里也明白,但她不想听到这样的话。 因为她比谁都清楚,崇震天不会爱她。 .lyt99.lyt99.lyt99 上一回,她打电话给崇震天,他不在,但那晚他去主动来家里找她。 这一回,她不敢打电话,怕自己会软弱的哭了,所以她只希望他能像上次一样出现。 她在客厅的沙发上等了一夜,但那一晚,他并没来。 而后她才想起,他说过,除非她跟李霜霜道歉,否则他不会再来找她。 那如果她不跟李霜霜道歉,是不是他也不再见她了? 那五年的期限是不是可以提前结束了? .lyt99.lyt99.lyt99 这天,他陪李霜霜南下做义卖活动,心情烦躁的他虽没见孟飘儿,但他天天打电话询问,陈姨说,孟飘儿将自己关在房里,吃得不多,也睡不好,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想起自己临走前对她的那句话,似乎是重了些,但话都说出口了,他收不回来。 坐在饭店房里,仰头饮酒,他重重地叹了口气,闭上酸涩的双眼不让自己再多想。 不想去多想她哭泣的脸,那教他的心情更为沉重。 曾几何时,孟飘儿竟能如此左右他的心情,像根刺似地刺入他心,等他发现时,那根细不见影的刺已经陷入了。 现在那刺正扎在心头,教他隐隐作痛,是在抗议他对孟飘儿的无情吗? 女人他从来不缺,放了她,他可以再有。 买下她,不过是当初一时的兴起,是他为生活所做的调剂,五年后他就可以让她走的,不是吗? 怎么他现在却有点放不下,已经一个月没见到她,心里的思念如此深切,那代表的是什么? 他不敢去想,也不愿去多想,因为那绝对不是爱。 他不可能爱上孟飘儿。 可是那夜,她哭泣的脸庞不住地在他脑海回荡。 该死,明明都要自己别去想,为什么还会一再想起,想起她动人的那抹微笑,直至今日还深深地憾住他的心。 叩叩! 崇震天闭上双眼整理杂乱的思绪,不想教人瞧见他此时心乱的模样,“进来。” 是李霜霜,换下套装,她精心打扮自己,为得是要崇震天无法将目光由她身上移开。 “有事吗?”捻息了烟,他再为自己斟酒。 “想找你一起去用餐。” 那天后,她与崇震天还是天天相见,但他的态度变了,变得很难捉摸,她明白那全都是因为孟飘儿引起的。 “我不饿。” 仰头再饮了一口酒,而李霜霜则是坐在他对面。“震天,你跟孟飘儿……” “我跟她的私事,你不要多问。” “你在想她?” “如果你执意要过问我的私事,我会马上走人。” “震天,其实我对你……”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对崇震天的好感更甚,心甚至都整个飞向他了,但努力了这么久,却不见他有任何回应,她的挫折教她沉不住气,想要向他问个明白。 铃……她话未说完,崇震天的电话响起。 是谁打来的? 孟飘儿吗? “你说什么?她不见了?” 崇震天惊得起身,差点打翻桌上的酒。 “确定她不是出去?” 那头不知又说了什么,崇震天急忙挂了电话,拿过西装外套即要走出房门。 “震天,出了什么事?” “我要马上回去一趟。”带着歉意,他说。 “为什么?” “飘儿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 李霜霜只以为这是孟飘儿施的苦肉计,她不想要崇震天离开,他这一走,表示他心里对孟飘儿的在意超过她的想像,那么这一场爱情战,即是宣告她未打先败。 “我先回去了。” “那明天的义卖呢?”她急问。 他总不能就这么丢下不管,那她要如何收尾呢? “所有的义卖品我全买了。”不管花多少钱,他都不在意。 此时此刻,再也没比找回孟飘儿更重要的事了。 而他也才肯承认,其实他是想她的。 .lyt99.lyt99.lyt99 孟飘儿就不敢合上眼睛,并且要自己保持冷静,等那些人不注意时,她再趁机逃跑。 直到现在,她都还不明白,为什么会被人给押上车,她本来跟未雨约好见面,没想到在路上却被一辆车子给拦住,还没来得及喊救命,即被人给带走。 在她想要放声大叫时,后脑被人重重敲了下,随后她即失去意识。 再次睁开眼睛时,人已经在这房间,心里不断自问,他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捉她?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心里的恐慌更甚,几乎都要哭了。 好不容易熬了一天一夜,她偷偷瞥了半掩的房门,听到客厅传来的打呼声,再小心地探头一看,发现那名看管她的男子已经睡着了。 知道这是逃跑最好的机会,她悄悄地走到房门边,确定那人真的熟睡,这才小心走出房间。 当手碰到门把时,因为太紧张,左脚绊到地上的空酒瓶,轻脆的玻璃碎声响起,身后即传来叫骂声。 “你要去那里?”那男子惊醒,怒声喝止。 心脏被吓得几乎要跳出心口,孟飘儿打开门,不顾一切地往外冲了出去。 “不准走!”男子尾随在后,大声叫嚣着。 .lyt99.lyt99.lyt99 一阵紧急煞车声,震得坐在后座打电话的黑天门瞪人,“怎么回事?” “组长,前面发生车祸了。” 黑天门低声咒骂地收起电话,顺着组员指的方向看去,见到被撞的人躺在血泊里,照情形看来,伤势应该不轻,只怕早就已经没命了。 黑天门甩车门走出车子,心里咒骂那人最好是升天了,否则阻碍他追拿凶手,他不介意再多补他几脚,让他早日与往生亲人相见。 烦躁地上前,目光却在接触到那人的瞬间僵住,双眸微眯。 蹲下身子,将不醒人事的人转向自己。 轻探她鼻息,微弱的呼吸只怕再迟些发现可能真的要断气了。 毫不犹豫,黑天门不顾自己的白衬衫会不会被血沾染,揽腰将她抱起,“组长……”组员不解组长何来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态度。 黑天门抱人上车,“马上到医院去。” .lyt99.lyt99.lyt99 李家书房,一名陌生黑衣男子进入,李母等对方坐下后,随即她由书桌里拿出支票,“人找到了?” “还没有。” “为什么找不到?” “应该早没命了。” “那如果没死呢?”李母眸光转冷。 “照她被撞击时的车速,就算没当场死亡,送医急救也活不过来。”除非有奇迹出现,否则谁都别想救活她。 本来只是一场掳人事件,谁知因为她逃跑不成,竟成了车下冤魂,这怪不了他。 而这么一来对李太太更省事,她本来就想过要杀人灭口的,只是刚好有人代劳,他们也乐得省事。 “好,我就相信你这一次。”李母将支票推到黑衣男子面前,“不过这件事无论如何都要保密。” “这点我比你清楚。” 毕竟靠他们这行吃饭的,那能不守口如瓶呢?说出去对他并没有好处,他不会跟自己过不去。 待黑衣男子离开书房,李母抬头准备起身时,竟见到女儿一脸惊吓地站在门边。 “霜霜?你不是出去了吗?” “有东西忘了拿,所以又折回来。”而她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妈咪竟然花钱请人去绑架孟飘儿! “你都听到了?” “妈咪,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是讨厌孟飘儿的存在,但还没想过要置她于死。 “霜霜,妈咪这么做全都是为你好。”李母走近女儿,想安抚她激动的情绪。 “可是她死了!” “那是她命不好,怨不得别人!”是车祸意外,并不是谁夺走她的命。 “崇震天会知道吗?”她怕崇震天自此讨厌她,那她该怎么办? “不会的,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不会再有人知道了。” “妈咪,我好怕!” “别怕,一切有妈咪在,你只管好好守着崇震天,让他爱上你,其他的事妈咪会处理。” 不管怎么样,她都不准任何人破坏她现有的幸福,也不准飘儿妨碍霜霜与崇震天的交往,特别是知道飘儿与崇震天不可知人的秘密后,她更不准。 .lyt99.lyt99.lyt99 崇震天满脸惊惶地冲进医院,见到黑天门劈头就问,“她人呢?人在那里!”那咆哮声,教旁人侧目。 “在加护病房,医生说有轻微脑震荡。” “怎么发生的?为什么会出车祸?”从出事那天起,他连公司都没去,只是守在别墅,他寸步不离地等着,谁知,人没等着,竟然接到黑天门传来的恶讯。 “详细情形我已经要组员去查了。”他也是为了追拿歹徒才会从那里经过,却那么凑巧竟然救了孟飘儿。 “该死!” 那天,她只说要出门,却一去不返,未雨在百货公司等急了,拨电话去别墅时,这才发现她早就出门了。 直到天黑,还不见她回去,陈姨拨电话告知后,他即搭机回来,这一等,竟是全然没有任何音讯。 黑天门深思地看出好友俊容显现的疲惫,更看出他从未有过的焦虑,为了一个买回来的女人,他憔悴了。 “震天,你对她心动了?”这话问得有点多余,光看崇震天表现出来的举动,他都明白,他是真的爱上孟飘儿了。 没想到,人人常诵的日久生情,竟然有一天也会在崇震天身上发生,看来世上还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 爱情,更没有道理,说来就来,记得年前回来时,好友还潇洒地谈着他与孟飘儿的事,那里头没有爱,更没有情感,有的只是她是他的女人,而她即将要离去了。 那时,崇震天还曾拜托他,若是孟飘儿要回美国,请他务必多照顾。 怎知,一切都变了,在孟飘儿失踪时,崇震天找人找得要发狂,曾经有的洒脱那里去了? 那股不谈情不谈爱的冷酷那里还有? 在他面前的崇震天,不过是个平凡男人,一个为了自己所爱的女人而心急如焚的男人。 崇震天听完好友的话,身子先是一震,而且僵住,既而仰头苦笑,“心动?你说对了,我是爱上她了。” 他爱上一个他不曾想去爱上的人,而且他还言明要她别爱上自己。 可是呢? 老天爷是不是也太会作弄人了? 竟然这么恶整他? 黑天门叹了口气,早知如此,当初,在初见时,他就该阻止好友的多事,更不该任由崇震天买人。 唉,只能说,人算不如天算,本以为崇震天的理性,不该受感情左右,看来是他高估了。 .lyt99.lyt99.lyt99 直到孟飘儿被推出加护病房,都三天了,她还没清醒。 尽管医生都表明她的病情已经好转,但不见她醒来的崇震天,一刻都无法放松,连着这些天,他那里都不去,就连公司都暂时交给别人打理,全心全意照顾昏迷不醒的她。黑天门走进病房,见崇震天若有所思地看着病床上的孟飘儿,“她还没醒吗?” “还没。” “医生怎么说?” “没说什么,只要我等。” 而他,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他,只要他一个决策都可能会影响国家外汇,今日只能束手无策地等着,除了等他什么都不能帮她。 黑天门坐在另一张椅子,“今天我来是要告诉你,找到肇事的车主了。” “人呢?” “被我的组员带回警局作笔录,不过,有一件事,我想你更应该知道。” “什么事?” “根据那位车主的供词,事发当天,孟飘儿因为被追赶,才会冲出马路被路过来车撞。” “你在告诉我,飘儿的失踪与那个人有直接关系?”不亏曾经是国际刑警的崇震天,一语道破好友的话中话。 “那个人我的组员也找到了。” “是谁?为什么要追她?” “这可能跟你有关。” “我?”崇震天瞥了眼好友,“为什么这么说?” “李霜霜你应该不陌生吧?那天追孟飘儿的人正是绑走她的人,而出钱要他们绑走孟飘儿的人正是李霜霜的母亲。” “你说什么?” “对方说,李母本来是要安排孟飘儿到美国,谁知被她逃了,还不幸撞车,他们都以为她已经死了,领了钱打算避风头。” 见崇震天沉默不语,黑天门再问,“你打算怎么办?” 他知道李霜霜的父亲在商场上响有名望,而李霜霜更是热心公益,但这件事攸关孟飘儿的生命,若是知道孟飘儿并没有死,很可能会再有下一次的行动。 所以他想知道崇震天的打算,“如果你觉得麻烦,那就送走她,我过不久就要回美国,我可以送她回去。” 崇震天依旧沉默,他心里想的是,李母为什么要送她去美国?难道她早就知道飘儿是从美国来的? 蓦地,他回想起首饰店店员的话,李太太?难道她们早见过面了?为什么? “震天?” “这件事我会处理,你先不要管。” 他要先搞清楚,那个李太太是不是就是李母! 如果是,他更要明白,为什么她们彼此会认识? 第九章 早上工作到一半,李霜霜没想到崇震天会约她,欢喜的她丢下所有工作,赶来见他。 待她坐进他车子,转头看崇震天时,这才发现他脸色阴沉不定,“震天,你怎么了?” 崇震天按下中央锁,转头瞪李霜霜,“飘儿失踪的事,你知道多少?”他刚由百货公司过来,经过店员形容后,他几乎是百分之百确定,那个李太太即是李母。 李霜霜心一惊,支吾难言,“我、你在说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 妈咪不是说孟飘儿已经死了吗? 为什么崇震天还忽然提起她? 难道,他已经知道是她母亲要人绑架她的? 不,不可能。 她要镇定,不能自乱手脚,在事情还没确定前,她不能先行承认。 “霜霜。” “你以为是我要人去绑走她的?” “不是吗?” “当然不是,我为什么要做那种事?” “那么,你母亲呢?” 李霜霜脸色刷白,“这件事为什么要扯上我妈咪?”惊惶的她,止不住颤抖的手,交握在膝上,“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还想瞒我?” “震天,如果你是要跟我说这件事,那我要回去工作了,我还有一大堆事在忙。”她的手拉了拉把手,却怎么都不打开车门。 “门被我锁上了。” 崇震天发动车子,冷漠道:“既然你不说,我想最好的方法是到你家去问你母亲。” “不要!” 她惊慌大叫,奈何崇震天看都没看她,车子向前驶去,语带警告地说:“只要有我在,我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孟飘儿,连她一根寒毛都不准!” 因为她是他的女人,是他打算放在手掌呵护的女人。 .lyt99.lyt99.lyt99 李母被崇震天突然来访给吓着,再见女儿惊白的脸色,她紧张地问:“崇先生,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突然来呢?” 李霜霜挣开被崇震天握紧的手腕,紧紧靠着母亲。“妈咪,他是要问孟飘儿的事。” 孟飘儿? 她不是死了吗? 崇震天单手插进长裤口袋,立于李母面前问,那抹凌厉气势教人无法忽视,“你跟飘儿是什么关系?” 李母故作镇定,讪笑讥讽:“崇先生,那女孩不是住在你家吗?如果要说关系,你跟她的关系才教我纳闷,怎么你反而问我跟她那有什么关系?” 崇震天沉下脸,直接开门见山问,“你为什么要飘儿陪你去百货公司?”如果没有关系,李母是何等身份的人,怎么会认识孟飘儿! “百货公司?崇先生,我怎么可能跟那种女孩去逛百货公司?”李母沉住气,拉着女儿坐在沙发上,“我听霜霜说,她失踪了,难不成你以为我们故意找人绑架她不成?”李母的话教李霜霜全身僵硬,吓得连呼吸都快要停止地捉紧母亲的手。 “她是你的女儿。”这是他的唯一的猜测。 “不是,她不是!”李母一听,激动反驳,“我没有那种女儿!” “你是怕她成为你的负担,所以要人绑她后送回美国,为得是要她永远消失在你眼前?” “我没有!” “妈咪……”李霜霜听得傻愣,“孟飘儿真的是你的女儿吗?”如果是,那妈咪怎么能如此狠心? “如果不是,你怎么知道飘儿来自美国?” “我根本不知道她从美国来的。”李母反驳。 “那为什么要送她去美国?” 李母心虚的逞了口快,“我是要送她回去找她父亲……我、我在说什么,我……”李母的不打自招,教自己百口莫辩。“你走,不要在这里乱说话!” “妈咪,孟飘儿真的是你的女儿?” “霜霜,你别听他乱说,妈咪只有你一个女儿。” “那你为什么知道孟飘儿的父亲人就在美国?”崇震天再逼问。 “我、我是乱说的,我根本不知道她有父亲。”李母想要掩盖自己的口误,但崇震天没打算给她这个机会。 “妈咪……” “霜霜,妈咪真的没有骗人。” 崇震天冷眼审视着李母的谎言,“我第一次见到飘儿是在半夜,她在街上被几个不良少年纠缠,我上前救她时,她只说,如果我只能救她一次那就少管闲事,她不需要怜悯。”崇震天再说,“第二次见到她,她被她父亲强迫卖淫,所以我带她来台湾。” 听到这里,李母当然明白女儿在美国时所受的苦,黯然眼神也跟着泛红,女儿是她生的,虽然没照顾她几年,但毕竟还是自己亲生的。 “你明知自己的丈夫是这种人面兽心,为什么还把她丢下一个人走了?” “我还能怎么办?”李母怒骂,将责任全推给前夫,“带着她我根本不能离开,而且那时我丈夫根本不肯把女儿给我。” “你知道她来台湾了,为什么还不肯认她?”难怪那一阵子,飘儿的情绪起伏那么大,原来是受了委屈。 “她那么作贱自己,我怎么认她?” 崇震天冷眼一瞪,很是吓人,“你知道我跟她的事?” “我当然知道,这种出卖自己的身体的女儿,我死都不会承认!” “那你知不知道,如果我不买她,她还是会被她父亲卖了?”他忍不住火气地咆哮。 “那又如何,起码我眼不见为净!”李母自己吃的苦又何尝少,“我离开美国后,跟她就毫无瓜葛,她的事我不想过问,也不想干涉,我只要她别来妨碍我的生活。” “所以你要人绑走她?知道她被车撞,你索性当她车祸身亡,是不是?” “我只要她永远消失在我眼前,我不想再见到她!” “好,你不想见到她,那么,她永远不会出现在你眼前,这件事,到此为此,如果你敢再找人对她不利,我保证,我让你身败名裂。”崇震天忿而转身走向大门,情急的李霜霜见状赶紧上前拉住他的手臂。 “震天,你要走了吗?” 她才不管孟飘儿是谁的女儿,她只在乎崇震天。 “放手!” “震天?”李霜霜心里有不好的预感,直觉崇震天走出这里后,他们不会再见了,她心里更急。 “孟飘儿是我花钱买来的女人,而我爱上她了。” 崇震天扯回手臂,头也不回地走了,李霜霜呆了几秒地看着他离去,狠狈地拒绝相信这个事实,“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会爱上孟飘儿?” “霜霜?” “妈咪,震天怎么可以不爱我?”从小到她,从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谁知她真正想要的人,却走了。 “他只是在说气话,你不要哭了。”李母哄着女儿,“过几天他就会再来找你了。” “妈咪,我不要他爱孟飘儿,不要……” “妈咪知道,妈咪知道。” “妈咪,你要帮我,我要崇震天,我要崇震天……” “好,妈咪再想办法,一定让崇震天爱你,不要哭了。” 李母知道,崇震天是认真的,而她更明白,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他会找上门,表示他在乎飘儿,那是爱,是男人为了保护自己所爱的女人,不顾一切地挺身而出。也知道,不管霜霜有多爱崇震天,他都不会回头了。 但为了霜霜,她不得不出此下策。 .lyt99.lyt99.lyt99 几天后,孟飘儿在睡梦中醒来,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是白色天花板,然后她想移动手时,才发现她的手被紧紧握住,既而转头往旁边看去。 她看到崇震天趴在床沿睡着了,他的样子看来好不疲累,再看看房间四周,还有手臂的点滴,她才想起自己出车祸。 她没死吗? 那时的撞击,将她撞飞出去,在身子落地时,她脑海里闪过的不是母亲,不是任何人,而是崇震天,她好想再见他一面。 她想告诉他,她不能答应他的要求,因为她爱上他了,然后剧疼袭身,接着她就失去意识了。 他为什么在这里? 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经半夜两点多了,他为什么没回家休息? 她轻动手指,想要拨开他垂下的头发,没想到这细微的动作却吵醒了他。 两人四目相对,崇震天激动地倾身抱住她,“你终于醒了!”不敢太用力拥抱她,怕弄疼了她身上的伤口。 并住气息地抚着她的脸颊,崇震天如释重负地笑了,“我以为你打算一睡不醒了。” “我睡了很久吗?”因为太久没说话,她的声音杂着沙哑。 “你睡了五天了。”而这五天,他渡日如年,身心煎熬,很怕她永远都不醒来了。 孟飘儿浅浅一笑,轻碰他下巴的新生的胡渣,“你在担心我?”她以为他不会,因为他在生气,气她对李霜霜的无礼态度。 “对,我很担心,怕你睡得忘了醒过来。”崇震天拿过棉花棒,帮她滋润嘴唇,并且在她唇瓣上轻点个吻。 这种亲腻的举动在两人来说,并不陌生,但孟飘儿眼里却闪着迷惑,因为崇震天看自己的眼神是从来没有过的温柔,她以为自己还在作梦,如果这是梦,她想永远都不要醒来,就这么沉溺在他的呵护里。 “震天。” “你想不想喝水?” 她听话的喝水,声音不再沙哑,“震天。” “什么事?” “等我出院,我就去跟李霜霜道歉。” 她不想他再不理她了,那种感觉好可怕,虽然知道自己对他并不重要,但她爱他,如果道歉可以让他开心,那她愿意。 毕竟她都要走了,在走之前,她不想惹他生气。 她的笑浅浅的,崇震天看得心酸,手指点住她的嘴唇,“不要说了,赶快闭上眼睛再睡一会儿。” “为什么?”他之前不是还发脾气吗?那她都愿意道歉了,他为什么一点都没有开心的样子。 “已经不用了。” “是不是李小姐已经原谅我了?”想起那天的事故,她心里还有委屈,但她还是愿意为他低头赔不是。 “她永远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不再出现了?为什么? 她还想再问,崇震天却低头封住她的唇,“别再问了,你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是好好休息。” 见他坚持,孟飘儿撒娇道:“那你陪我睡好不好?” 她想要被他抱在怀里,安心的睡觉。 她想念他的体温,想念他的气息。 崇震天没多说,轻柔地躺到病床上,将她抱在怀里,而孟飘儿则是将身子转向他,嗅着熟悉的味道,轻轻地闭上双眼。 .lyt99.lyt99.lyt99 当她出院后,闲来无事的祟未雨索性就在别墅住下来了,不管崇震天怎么赶都赶不走。 “我要在这里陪飘儿。”她坚持,一点都不畏惧二哥的怒气。 “你在这里只会吵她,马上回家!”崇震天将孟飘儿安置在床上,转头赶人。 “我才不会,我在这里可以陪飘儿。” “她现在需要的是休养,不是跟你说话。” “那我可以安静地陪她。” “不行!” “飘儿?”说不过二哥,她马上讨救兵,“你不会赶我走的对不对?” “叫谁都没用,你马上回家!” “飘儿!”这回,声音更可怜些,听得孟飘儿余心不忍。 “震天,你不要赶未雨走。” “她太吵了。” “我一个人很无聊,未雨在这里刚好可以陪我。” 见她一脸乞盼,再想起她甚少要求自己什么,不情愿地转头看他妹妹,警告道,“不准太吵,更不准打扰飘儿休息懂吗?如果被我知道了,我就直接把你丢回家!” “知道了啦。”她嚷道。 二哥最偏心了,心里只想到飘儿。 .lyt99.lyt99.lyt99 休养了近一个月,孟飘儿的身子终于回复健康,在陈姨拚命的食补下,她的气色好多了,尖细的脸颊圆润了些,脸上散发出女人幸福光采。 “飘儿,你真的不跟我出去吗?”崇未雨跟朋友相约逛街,本来打算找孟飘儿一起去,她却拒绝了。 “你二哥知道了会生气。” 这些日子,崇震天对她的照顾显得小心翼翼,让她有种宛如梦中的错觉,她不懂他为什么会改变那么多? 是因为她要走了吗?所以他才想对她好一些? “好吧,那你在家里休息,我下午就回来了。”崇未雨其实也很怕二哥发飙,所以她并没有太过勉强孟飘儿。“你有没有想吃什么?” “不吃了,我被陈姨补得都胖了一圈,再继续吃下去,我就要变成小猪了。” “那有什么关系,有人爱就好了啊。”崇未雨也看出二哥对孟飘儿的细心,“只要二哥不嫌弃,你吃得再胖他都没意见。” “才不是,他那天还笑我全身都是肉。” “那好啊,抱起来才够柔软,总比抱排骨来得舒服。” “未雨!” “是你自己说的,我只是说出你心里的想法而已。”崇未雨倒是一派自在,“反正二哥喜欢就好,你不用想太多。” 不用想太多吗? “你快点出门,不然要迟到了。” 看了下手表,崇未雨连忙穿好鞋子,“那我出门了。” “路上小心。” 目送崇未雨出门,孟飘儿转身想上楼,刚才她听见厨房传来陈姨的叫唤,应该又在炖补,她想偷偷上楼装睡,看能不能躲过一劫,这些天,她吃那些炖补的东西吃得都要吐了,每次她一拒绝,陈姨马上就威胁要打电话给崇震天,逼得她只有乖乖听话。 瞥了眼厨房,陈姨正背对着她,她很快地爬上楼梯,打算回房间继续睡觉。 .lyt99.lyt99.lyt99 母亲为什么要找她? 望着电话,孟飘儿犹豫着该不该去见她,想起上回她无情的话,还有自己前不久的意外,她应该不去的,可心里却还抱着一丝希望,离约定的五年还不到一个多月,临走之前,她想再见见母亲,顺便跟她道别。 她知道,这一走,应该是少有机会再碰面了。 用过午餐,她瞒着陈姨出门。 “孟小姐,你不要太晚回家。” “我知道。” “如果累了,记得先打电话回家。”陈姨不放心她一个人出门,上一回的意外在每个人的心里都留了阴影,都怕孟飘儿再出事。 “我会的。” .lyt99.lyt99.lyt99 这里就是母亲的家吗? 比起崇震天的别墅,屋里的布设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富丽堂皇,美仑美奂,她知道母亲是不需要她的钱,而自己也无能为力供给她这么优渥的生活。 李母心情复杂地看着孟飘儿,她看起来并无大碍,整个人容光焕发,看得出来崇震天对她很好,相形之下,霜霜就憔悴多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听说你出车祸。” “已经不碍事了。”她说得平淡,不以为母亲是真担心她的病而找她来,应该又是有事找她谈才是。 “是吗?那就好。”李母停顿了下,随即转了话题,“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找你来家里是不是?” 孟飘儿沉默点头。 “你已经看到了,这就是我现在的生活,这是你父亲不能给我的富裕生活。” “我知道,你有选择自己幸福的权利。” “那你跟崇震天呢?” “我不懂你为什么这么问。” “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了,霜霜喜欢崇震天,我也有意让他们交往。” “所以你要我走?” “他只买你五年不是吗?五年不是要到了?” 原来母亲找她来的目的还是为了李霜霜,掩饰心里酸涩感,她说得平静,“再一个月就五年了,那时候我就会走。” “不行,你马上就走。” “为什么?” “既然都不能在一起了,早走晚走不都是一样?” “可是我拿了他的钱。” “把钱还他,我会另外再给你一笔金额,到时候你不用担心没钱可以过活。”李母打着如意算盘,只要孟飘儿一离开,霜霜跟崇震天的事就不会有任何问题,那么她愿意花钱赶人。 想起这些天,霜霜的失落,她看了心疼,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帮她抢回崇震天。 “你不用给我钱。”她要的不是钱,是母亲的爱,但那对她似乎是奢望。 “那你要什么?只要你答应离开崇震天,我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 任何条件吗?孟飘儿心里想了想,她该有什么条件?离开崇震天是迟早的事,只不过是提早一个月,这根本不算什么。 他早说过,他不会留她,更不要她的爱,那她早走晚走应该都一样的。 可能是这一个月太幸福了,教她忘了一开始的约定,母亲的话只不过教她由云端回到现实,明白自己不堪的身份。 她只不过是个买来的女人。 那她,还有什么条件去跟李霜霜抢崇震天? 怕只怕她在起点时早就输了,破碎的家庭,贫穷的出身,还有被她出卖的身子,她拿什么跟李霜霜相比? 就算丑小鸭可以变为天鹅,那她也不会是那只幸运的丑小鸭,她有自知之明,不会死赖着不走。 第十章 下班后不久,崇震天很快回家,倒是崇未雨今晚跟朋友玩疯了,可能会直接回家过夜。 所以这个宁静的夜里,只有她跟崇震天了。 “陈姨呢?” “她回家了。”她将最后一道菜上桌,摆好碗筷后,甜蜜地看着崇震天放好公事包,脱下西装外套,然后坐在餐桌。 “这全是你煮的?” “嗯,你吃看看好不好吃。” 她夹了块红烧肉放进他口中,见他吃得津津有味,“好吃。” “我去盛饭。” 崇震天见她忙碌地走进厨房,心里顿时升起家的感觉,“你今天出门了?”下午他打电话给陈姨,说她出去了。 “嗯。”将碗放在他面前,孟飘儿也坐下,怕他会问自己去见谁。 “吃饭吧。” 吃完晚餐后,崇震天去书房看公文,而她则拿了衣服进浴室洗澡。 她站在书房外,她已经站在书房外好一会儿,崇震天看公文看得认真,全然没发现她的存在。 “我吵到你了吗?”他抬头时,她怯怯地问。 “过来。”很难得她会到书房找他,以前她总是一个人待在客厅或是房间,从不会像今晚这样。 放下手里的笔,背靠向椅背,将走近自己的她拉坐在腿上,“你好香。”沐浴过后的她,全身尽是肥皂及洗发精的香味。 “工作还很多吗?” “差不多了。”只是有几场简报明天要进行,他想先了解过程罢了。 孟飘儿撒娇地双手环上他的脖子,“那你要不要洗澡了?” 他吻了她的脸颊,“你要帮我洗背吗?”他调侃。 “上次你不是笑我刷背的技巧不好。” “技巧可以练习,你没听过热能生巧吗?”抱起她,崇震天迈步走出书房。 “震天?” “嗯?” “今晚,你可不可以抱我?”带些挑逗,感性的她倚在他耳畔惑诱着。 .lyt99.lyt99.lyt99 本来是计画洗完澡后,崇震天会迫不及待地拉她上床,热情地占有她的身子。 可,情况似乎超出她的预料,崇震天竟然对她的主动无动于衷,“你今天去见谁了?”避开他探询的眼神,孟飘儿帮他吹头发。 “没有啊。” “那你想跟我说什么?”她一整晚的若有所思,他都看在眼里。 “我可不可以跟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享受她今晚的服务,崇震天满足的闭上眼睛。 “如果我把一仟万还你,那你可不可以答应让我走了?”这句话,她想了好久,反覆再反覆,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开口。 崇震天乍听,眼睛倏睁,漆黑瞳孔与她俯视的脸相对,“为什么要走?” “你不是说不会多留我?那在你赶人之前,我想先走。”她淡淡的笑,笑得甜美,教他无法移开视线。 “所以你打算提早走?” “嗯。” “什么时候?” “只要你答应,我马上就走。”不需要太多的准备,也不需要太多的离别,她怕自己会改变心意。 他的头发干了,吹风机也停了,房里只剩下两人呼吸声,安静得有些吓人。 “为什么要还我钱?”那是他给的钱,既然给了,就没打算收回。 “因为我提早走了,所以那一仟万我不能拿。” “如果我答应了,那你要去那里?” “回美国。”她打算回美国念书,然后找份工作安定下来,毕竟那里是她的家,台湾对她毕竟还是不适合。 “你不怕被你父亲找到?” “不会的,我会很小心。” “这是你想要的?” “嗯。” “你要离开我?” “我们只约定五年不是吗?”强忍着泪水,她漾着笑说。 “五年还没到。” “可是我想走了。” “我可以因为这个原因,把所有的钱全拿回来。”她惊讶他会这么说,“如果你非要提早走,那你就违约,这样你还要走吗?” 她咬咬唇,静静地看着手上的链子,“那这条手链你也要拿回去吗?”她指了指手上的手链,“如果你觉得不公平,我会把钱全部还给你,可是这条手链不能还你。” 当初的买卖没有渗杂感情,所以她接受他的金钱,可是在她发觉自己付出了感情后,她的感情太贵重,那五仟万根本买不起,唯独他送的链子不能还他,那是他送她的唯一礼物,她舍不得还。 “为什么?”他不明白她突来的想法,是谁让她改变主意的。 “因为我是你买来的女人,时间到了,我也该走了,这是约定。” 她吻他,再吻他,泪水湿了她的脸颊,“你让我走好吗?” “飘儿。” 她紧紧地抱住他,“答应我好吗?” 覆在他身上,孟飘儿挑逗地撩拨他的情欲,不让他有时间说不,直到两人解下衣服,赤裸相拥时,她听到崇震天传来的抽息声,反被动为主动地,他强悍地主宰了这场情欲,不让她退缩地要她接受他的热情,直至这场火焰几乎将她烧尽,在她累得昏昏欲睡时,他才轻声道:“我答应你。” 这个夜晚,枕在崇震天的怀里,孟飘儿哭了又哭,将这些日子来,所有的委屈全都渲泄出,她知道以后再也不会有这双臂膀为她伸张,有力地将她抱在怀里,她即将要成为一个人。 .lyt99.lyt99.lyt99 崇未雨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她才回家一晚,一切全都变了样,二哥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要让孟飘儿回美国? 为什么? 他明明就在意孟飘儿,他爱上她了不是吗? 为什么要让她走? 一个大哥为了所爱的女人浪迹天涯就很悲惨了,怎么她家二哥还不懂得前车之鉴,竟然还傻得让自己爱的女人离开? “飘儿!你为什么要走?” “我该回家了。” “可是,这里就是你的家啊,我早就把你当自己家人了。”而且还是准二嫂,她还想二哥应该很快就会娶孟飘儿进门,那里知道,二哥竟要让她走。 “我的家在美国。”隔着另一个海峡,那里有她熟悉的环境,她想回去。 “你不要走,你走了我会很无聊。” “你不是打算再继续念研究所?我也要回美国念书,等你有空再去美国找我。” “不要,我的英文那么破,我不敢!” 崇未雨气得瞪她二哥,竟然还可以闷不吭声地坐在那里抽烟,他是怕场面不够感人吗? “二哥!” “我已经答应飘儿,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 “我那有无理取闹,我是生气你!” 崇震天当然明白妹妹生气的原因,但他都承诺了,他就不打算反悔。 “就算你气得不想理我,飘儿还是会走。” “为什么?” “这样对她最好。” “我才不信,她一个人孤伶伶地回美国那里好?你为什么不留她?” 她知道二哥之前曾夸下狂语,他不留人,时间到了就要孟飘儿离开,但她以为经过前阵子的风风雨雨后,二哥的想法变了,没想到是她想太多,二哥压根没改变心意。 “未雨,不要这样,是我自己要走的。” “你为什么要走?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走?” “过几天,天门要回美国,飘儿就跟他回去。” “这么快?” 她二哥没心没肝,根本是个冷血动物! 他该开口留飘儿的,为什么不留? .lyt99.lyt99.lyt99 微微细雨的傍晚,孟飘儿整理好轻便的行李,由黑天门帮她拿到车子,祟未雨哭得抽抽噎噎,连话都说不清楚,却还不忘痛骂她二哥。 “没良心,没、没心肝,冷、冷血动物,二哥是大、大笨蛋!”他竟然不回来送孟飘儿去机场,这算什么? 工作繁忙?她才不信! “未雨,你要不要先拿面纸擦擦眼泪鼻涕?”黑天门抽了几张面纸递给她,被她的哭声跟咒骂声给吵得不得安宁,连心情都跟着烦躁了。 从他一进门,崇未雨就拿他当仇人看,好似他是那个拆散情侣的恶人,而他何辜?不过是帮崇震天送孟飘儿回美国,这也要怪他? 崇未雨跟在他身后,哭哭啼啼好一会儿,吵得他根本不能跟组员交代任务,恼得想把电话甩了,叫她闭嘴别再碎碎念了! 再念,再哭,她二哥都不会回来! “天门大哥,你不要带飘儿走好不好?” “我只是送她回家,你不要哭得好像我要把她带去卖了好吗?” “是很像啊。” “你……不可理喻!” 孟飘儿拿了最后的背包,从楼梯下来,“可以走了。” “不可以!” “未雨,等你有空再来找我。” “不要!你走了我就跟你绝交!” 孟飘儿知道她还未能释怀,张开手臂抱了抱未雨,“我会想你的。”从她初到这里的头一天,崇未雨就对她十分和善,就连要走了,也只有她送她出门。 “好了,未雨,你顾家,我们去机场了。” “我也要去!” “你不能去!” 她去了还得了,不在机场上演十八相送才怪,他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跟她拉拉扯扯有失他大男人的风度。 “我不管,你不能丢下我。”拉着孟飘儿,崇未雨朝大门走去,“我偏要去!” 她的手才要触及门把,外头一道反作用力,急急地将大门给推了进来,同时将门板撞向崇未雨的脸,疼得她蹲在地上哭爷喊娘! “好痛!”是那个冒失鬼什么时候不来,偏偏跟她作对拿门砸她! 呆若木鸡的孟飘儿傻傻地瞪着眼前的长大身影。 怎么会是他? 他不是在忙吗? “你是不是忘了带公文了?”上班时间他从不来这里,除非有文件忘了拿,孟飘儿的目光深深地锁在他身上。 怎么都没想到,临走之前还有机会再见他一面。 “震天,你来得刚好,把未雨带走,我还要赶去机场。”被她这么吵闹,他已经浪费很多时间了。 黑天门努了努下巴,要他看看蹲在地上痛哭的麻烦。 “呜、人家的鼻子好痛!” “天门,麻烦你帮我带未雨离开。” 带未雨离开? 有没有说错,该带走的人不是孟飘儿呢? 黑天门的话还未吐出,即见好友对着一再往后退的孟飘儿下了通缉令,“我不准你走!” 在公司一整天里,他要自己别去想她离开的事实,但怎么都无法抵抗心里传来的渴望,他不想让她走,所以他在千钓一发之际赶回来了。 为得是要阻止她回美国。 “你终于想通了是不是?”黑天门讥问。 崇未雨这一下没有白挨,听到二哥回心转意要留人,她的鼻梁撞断了都值得。 “嗯。” “你不可以反悔,不可以。” “我不准你走。”好霸道的话,完全没给她反驳的余地,“天门,想办法把她的美国签证取消。” “不可以!” “没问题。”拉起崇未雨,见她还痛苦的捂着鼻子,黑天门同情地叹气,“她的行李我放在车上,你别忘了。” 随即,拉着又开始吵闹的崇未雨离开。“我不要走,我要在这里看戏。” “看什么戏?” “看我二哥真情告白啊。” 这一刻不是最感人的吗?她才不要错过。 “走!” 可惜的,崇未雨还是被押走了,留下的是她抗议的余音。 “我也该走了。”不敢看他,孟飘儿别开脸。 她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要走,不可以因为他的话而就改变心意。 “你不可以走!” “震天,你明明答应我的。” “我反悔了。”他霸道地说。 “我不要!” 他怎么可以说留她就留,说要她走就走,她是人不是东西,怎么可以这么轻易随他呼唤来去。 推着他,孟飘儿想走出大门,却被他给拉住身子,“留下来。” “不可以。” “为我留下来。” 他放下身段,只想留住她的人。 “你不要戏弄我了,你自己说你不会留我。” “我已经开口了。” 为了她,他破例,这表示他对她的感情早挣脱理智的掌控,他想要她留在自己身边,那里都不去。 “我已经有钱了,我不会再出卖自己另一个五年。”她心酸地哽咽道。 “傻瓜,谁说我要再买你的另一个五年?” “是你自己说不要爱上你,也不要对你放感情的。”不争气的泪水落下,孟飘儿以手背拭去,“我不要相信你。” “那我说我爱你,我已经对你放了感情,这样你可以为我留下来吗?” 一定是在骗人,不然就是在作梦,她不相信! “你没有爱给女人。” “所以我把爱给你,不好吗?” “不好,不好,我不适合你。”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让你走!” 泪眼汪汪的眼睛看他,哽咽得说不出话来,“这一次,我不会再买你了。”买她,是对她这一生中最大的伤害,这个错他不会再犯,发自内心,真诚地,他说,“嫁给我好吗?” 嫁给他?“你一定在开玩笑,我没有钱,我也没有好的出身,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你给我的五仟万而己!” “没关系,等我们结婚后,我的一切都会属于你。” 可以吗?真的可以像他说的那样,他的一切都会属于她吗? 她不贪心,要的也不多,她不要一切,她只想要有人爱她,陪她,在她需要时,能够永远在她身边那就够了。 “不相信我?”见她迟迟不肯点头,崇震天拉着她往大门走,“你要带我去那里?” 崇震天温柔地转头看她,“买结婚戒指。”要不是已经傍晚了,他恨不得直接去法院公证结婚。 “震天?” “我爱你。”听见她的哭声,崇震天连忙停下脚步,哄着她。 “你可不可以抱我?”只要有他的拥抱,她就觉得自己像是拥有了全世界,教她有了安全感。 感性地,崇震天的俊容浮起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潇洒地退了一步,而后朝她伸开双臂,“过来。” 意无反顾地,不再有任务犹豫,孟飘儿飞奔投入他怀里,她知道,她不再感到孤单寂寞了。 她的唇,忘情地吻着崇震天的,将对他的爱意全都藉由吻传递给他。 一全书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