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途妖路守经人》 第一章 ?禺 “师父,师父,不好了,不好了。” 万花谷中,一声稚嫩的声音打破了万花谷的宁静,奔向主殿。 主殿内,一位须发皆白的老道正双眼微闭,静坐打禅。 老道闻声双眼一睁,徐徐转头望向殿外,沉声道:“清明,何事慌张。” 殿外的小道童清明。 七八岁的年纪,个头不高不矮,头上扎着两个小鬏,看似可爱。 活脱脱的一个小哪吒。 清明见老道出声,立马抬步快入殿中,躬身打礼,“师父,禺侍又发疯了,打伤了清风师兄他们,清风师兄让我来请师父前去安抚。” 老道闻言后,心中一急,腾空从蒲团之上而起,往着殿外飘去。 清明崇敬又羡慕。 师父越来越厉害了,我什么时候也能像师父一样,可以御气飞行呢。 老道。 万花谷谷主,韦鸣。 江湖人奉尊鬼手。 万花谷以针术奇药闻名于江湖。 其九针还阳术之大名,更是如雷贯耳,响彻于江湖之上。 万花谷内,遍地是奇花异草,古树参天,枝繁叶茂,鸟语花香。 而此时。 万花谷深处的碧龙潭内,众多的谷内弟子,手持宝剑,结阵围峙着一只巨大的猕猴。 猕猴身高两丈有余,白面黑颊,身上的毛发五彩斑斓,甚是好看。 此猕猴,乃是万花谷的准镇谷灵兽——禺,也是小道童清明嘴中所说的禺侍。 猕猴本无名。 几百年前,上上代谷主从妖域回来之时,带回来一只小五彩猕猴,至此,那只小五彩猕猴,就成了万花谷中的居客了。 猕猴一直被谷内人员称呼为五彩猴。 可待小五彩猕猴长大了些许之后,那位曾经早已逝去的谷主,便给五彩猕猴取了禺侍之名。 几十年前,禺侍实力有所提升,便成了万花谷的准镇谷灵兽。 碧龙潭。 万花谷弟子修炼的上佳之地。 潭外一片水洼内,荷叶泛泛,莲花随风而动,美不胜收。 但此时的碧龙潭内,却是狼藉一片。 本该清澈见底的潭水,早就浑浊不堪,鱼蛙之类死伤无数。 就连谷主韦鸣最是喜爱的潭鲤(锦鲤),也已是被禺侍伤了不知凡几,更是吞咽了数条最为名贵的大潭鲤。 老道韦鸣御气飞行来到碧龙潭,见禺侍怒吼不止,而众弟子们,身上无不挂彩。 碧龙潭外,几名身负重伤的弟子,相互搀扶来到韦鸣跟前,“谷主,禺侍凶性未改,伤了清风大师兄和我等,还请谷主镇压禺侍。” 韦鸣双眼一凝,望向碧龙潭沉声大喝,“禺侍,你还要疯到何时,还不给我回茂林去。” “吼~~” 碧龙潭内的禺侍见到韦鸣到来,被突破的力量迷失了心智的它,两只血红的铜铃大眼,紧盯着韦鸣手中的宝剑,更是狂吼不止。 禺侍潜意思中记得那把宝剑。 就是这把宝剑,把自己的母亲杀死的。 也是这把宝剑,把自己的族人杀死的。 三百年了。 三百年了。 禺侍恨,大恨。 三百年生活在这里,除了修炼,一切行动,都得听从这些人类的,禺侍心不甘。 今天。 终于在自己突破的这一刻,幼时的记忆涌上心头,心中的愤恨突然爆涨,誓要把这里的一切毁去。 包括那把剑。 韦鸣双目相聚,望向潭内的禺侍,心中顿时大愕。 这...禺侍要化形了? “众弟子听令!散退十丈,聚六合七星八卦阵,禺侍要化形了。”韦鸣手持宝剑,凌空落下。 众弟子闻话后,心中惊骇。 化形。 这对于他们这些弟子来说,虽知道,但却是从未见识过。 想要见识到化形的灵兽、妖兽,那得去妖域才能见识到。 不过。 妖域却不是谁都能去得了的。 即便是万花谷的谷主韦鸣,以他的身份和境界,也难以进入妖域。 就算是进入了,那也是九死无生。 六合七星八卦,普通的三阵阵型。 而阵心,韦鸣却是以自身,直线落入阵中。 “吼~~”众弟子三阵合一,手持宝剑,纷纷对着禺侍袭杀而去,逼得禺侍狂声怒吼,挥拳捶打。 而此时。 从远处奔来的小道童清明,见到碧龙潭内的情况之时,也是惊愕不已,大张着嘴巴,眼中惊恐万分。 “清明,赶紧离开,你的修为还太低,切莫被伤了。”早先被禺侍打成重伤的清风等人,见清明跑来,出声示警。 清明惊愕,看着碧龙潭内师父和师兄们剑法不断,眼中的羡慕再一次闪动。 好厉害!要是我也能跟师父和师兄师姐他们那么厉害就好了。 羡慕的神情,无视了清风的示警声。 而就在此时。 阵法中的禺侍,突然暴躁不已。 更是实力暴长,连连挥动着钢铁一般的双臂,把众围困它的弟子们打得七零八落。 “吼”,寻到时机的禺侍,剟突然腾空而起,一个纵跃,就已是扑向阵外远处的清风等人。 杀一个是杀。 杀两个也是杀。 杀不了也要弄残几个。 这是禺侍心中的想法。 化形的力量,会维持一柱香的时间。 如过了这个时间,化形一结束,所有的力量将会消散。 成功了,便成人。 不成功。 那依然还是那只开不了灵智的妖兽。 韦鸣见禺侍破了三阵,又是腾空而起扑向躺坐在远处的几位受了重伤的弟子,情况紧急,心中顿时一紧。 救。 来不及了。 不救,自己这个谷主的老脸还要不要了。 心下大急的韦鸣内气翻涌,手中宝剑随之往着半空的禺侍掷去。 “咻、噗、砰”。 同一时间。 三种声音响起。 “清风师兄。” “清明小师弟。” “……” ...... 三日后。 万花谷突然扬起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细雨。 细雨朦胧中的万花谷,看起来似有一些凄凉之美。 谷内弟子居所的一间屋中,韦鸣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仰面接雨,任细雨拂面,洗去他心中的悲伤与忧愁。 自己最中意的弟子清风死了。 自己最疼爱且最在意的小弟子清明身受重伤,如今却是气若游丝。 死了。 都死了。 三日前的那场禺侍化形之战,造成了九死一重伤。 禺侍虽中了一剑,但化形成功。 如今的禺侍,被关押在万花谷西面的镇妖塔内。 化了形的禺侍,换不回死去的弟子,韦鸣愧对自己有着鬼手之名,仰面望天,心中悲伤如炬。 曾经那稚嫩的声音,依然响彻在他的耳旁。 叨叨声不止。 一帧帧的画面,在他的脑中闪现。 那稚嫩的脸庞,那稚嫩的声音,那稚嫩的想法。 可...以后,叨叨声不起,稚嫩声不见。 忽然。 韦鸣抬手拂去脸上那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腾空而起,往着西边飞去。 第二章??清明 “清明小师弟醒了,清明小师弟醒了。” 夜半三更,弟子居所处,传出一阵欢呼雷动的声音,飘向整个万花谷。 参天的古树,在此时,像是知道那个小道童死而复生一般,繁茂的枝叶摇摆不止,作响一团。 凌立于万花谷中那上百仞高峰上,且悲伤逆流的韦鸣。 耳中传来呼声后,心中一喜,从峰头飘了下去。 来到弟子居所的韦鸣,直奔屋内,急色道:“明月,清明如何了。” “师父,清明的眼皮刚才动了一下,手指也动了一下,还请师父赶紧施术救一救清明小师弟。”依坐于木床边,一位身着淡白色道袍的女弟子明月,高兴的急得眼泪哗哗不止。 这位叫名明月的女弟子。 双十年华,貌美娇妩,肤若凝脂,乃是众女弟子当中,韦鸣最看中的一位女弟子。 万花谷中。 弟子仅两代。 一代乃韦鸣,韦字一辈。 二代即是清、明二字一辈。 清字头弟子皆是清一色的男弟子,明字头皆是清一色的女弟子。 小道童清明,更是占据了这一代清、明两字。 可见韦鸣这个师父,对清明的在意了。 韦鸣急至床边,伸手探向清明的脉博,“嗯?” “师父,清明小师弟如何了?”明月见师父嗯的一声,心中咯噔一下,感觉不妙。 就清明的情况。 不管是谷主韦鸣,还是谷内其他众弟子,均认为清明魂归黄泉路了。 能醒来,这不知道是烧了多少香,才得已有的福缘。 韦鸣感受着清明小身板体内的脉络的活跃。 不可能! 这完全不可能! 三天以来,清明气息渐渐消散,早已没了生息,更是没了脉像。 可如今这脉络为何如此活跃,难道这几天里,是我误诊了? 三天来,要不是明月坚持清明无事,指不定早就帮着清明料理后事了。 韦鸣震惊,眼球的焦距变化万千。 细细查看后,韦鸣起身,“好生照看清明,如他醒来,到藏经阁来通知我。” 丢下一句话的韦鸣,心事重重的出了屋门,一个纵身,就往着藏经阁方向飘去。 藏经阁。 乃是万花谷中最为神秘的存在。 同时,也是万花谷最为神圣的地方。 不得谷主令牌之弟子,不可前往藏经阁。 而此时的韦鸣,却是突然前往藏经阁,可见他对清明死而复生心中有所疑,想寻找佐证确认了。 藏经阁外,一位身着淡青色道袍的的老者,向着来到藏经阁外的韦鸣恭敬的行礼。“师兄,夜已深,所来何事?” “齐师弟,清明死而复生,师兄不明其中原由,特来阁中查找一些原因。”韦鸣回了一礼。 那齐师弟愣了愣,颔首过后拿出钥匙,打开了藏经阁的大门。 韦鸣径步而入,不带一丝驻步停留。 齐师弟。 韦鸣的师弟韦齐。 息境七层的修为。 说是修为,不如说是境界。 韦齐乃是看守藏经阁的守经人。 论实力,虽比不得师兄韦鸣,但其身手,放在万花谷中,可以当属前三。 当然。 与着万花谷曾经的那些师长们相比,那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不过。 五十年前的那一场大战之后,曾经的顶级宗门万花谷,直线掉落到了二流宗门。 那一战过后。 万花谷更是少有派出弟子行走江湖,救民于伤。 唯一的一次,还是五年前,韦鸣指示已是逝去的清风出山,参与九大宗门,帮助文国平定一桩妖物犯境之灾。 而就是那一次,清风带着清明来到了万花谷。 韦齐轻轻的关上阁门,重新坐回属于他的那间小亭内。 没了心思静心打禅,双眼出神。 ‘清明死而复生?看来,清明遭此劫,也是因他福缘深厚。’ 韦齐想不通,只得归结为清明福缘深厚了。 ...... 清晨。 晨光熹微。 清明突然双眼一睁,印入眼帘的乃是木制的屋顶。 这是哪里? 我在哪里? 我又是谁? 清明? 九首? 我叫清明还是叫九首? 脑袋昏沉迷糊,清明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又在哪里,心中慌乱不止,双手颤抖乱扑。 “清明,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太好了,师兄师姐们,清明醒了,清明醒了。”一直陪伴于床边的明月,被清明的小手给扑腾醒了。 闻声而来的众弟子们,争相奔进屋中。 ...... 清明两眼无神的看着眼前的这些人,无措紧张。 而随着一位老者的到来。 清明不安的情绪,这才开始安稳了下来。 清明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安稳,也不知道自己又为何见到此人之后,紧张的心会趋于平静。 从眼前的这些人嘴中。 他知道了自己叫清明。 可是。 九首是谁? 为何脑中总是有着很多人称呼自己为九首。 ...... “师父,清明到底怎么了?这都好几天了,一直都傻愣愣的,都不是以前那个可爱的小清明了。”几日后,明月接过韦鸣递来的药方子询问。 韦鸣抬头望向殿外,轻叹了一声,“师父也不知是何因导致清明现在这般样子,或许脑袋受了重创,失了魂。” “啊……”明月乍一听之下,失神片刻后急道:“师父,那你可得想想办法啊,清明小师弟要是以后真这样下去,那我们怎么向清明的祖父交待啊。” 韦鸣长呼了一口气,望向万花谷的东南方,“走一步算一步吧,或许哪天清明会有所好转。” 经过几天的时间。 韦鸣翻遍了藏经阁中的典籍,也没有寻找到有关清明复活之因。 更是也没有查找到有关清明从原本活泼,变成了如今愣愣的病症原因。 所有的症结。 韦鸣只能归结于禺侍化形之战时,给清明造成了脑袋重伤,失了魂。 无解。 韦鸣无解,众弟子更是无解。 ...... “清明,你怎么坐在涧水边,小心别掉下去了。” “清明,这些奇花不能吃,都是有毒的。” “清明,师父的剑你不能拿,小心师父打你屁股。” “清明,快放手,我的胡子都要被你拔光了。” “清明,别爬树了,树上住着翼师叔带回来的一只罗罗鸟,它的长喙很厉害的,啄一下你的脑袋,就一个血洞。” “清明,……” 一个月以来。 小道童清明,自打好了之后,就在万花谷内,东捣西捉。 下到各种奇花异草。 上到那只罗罗鸟。 对于这些。 清明像是开了眼界一般。 这一个月所经历的一切,完全颠覆了他所有潜藏中的记忆。 当然。 此时的他,却是连一点印像都没有。 脑中时不时的闪动着一些画面,也与着当下所见所闻,却是有着截然不同的一面,光怪陆离的。 第三章??镇妖塔 “明月师姐,我听其他师兄师姐说,我是被一个叫禺侍的打伤,禺侍是谁啊?” 又一个月后。 清明对于万花谷的大致情况,也有了一些明了了。 甚至,他都开始习惯起当下的身份来。 当然。 他的脑中,依然还是对曾经的以往忘却了大部。 甚至。 连那个叫九首的称呼,也是模糊不清。 此刻的他,正在明月的指导之下,习练剑术,“清明,谁跟你说的,别人的话,你莫要信。” 明月心中暗恨。 师父早就叮嘱过,切记不要跟清明提及关于禺侍的事情。 可这些弟子们,总是时不时的逗弄着清明,甚至还把禺侍之事,告诉了清明。 至于为何不想让清明知道禺侍的存在,韦鸣的说法,是怕清明知道了两个月前的事情后,大受刺激,再一次的傻愣。 “明月师姐,可是我脑中好像记得有一只猕猴经常跟我玩的。”清明擦了擦额头的汗渍,收剑走至石凳坐下。 明月看了看远处的师兄姐们,恨恨的跺了跺脚,“走,清明,我带你去见师父。” ...... 三日后的午时。 清明来到万花谷的西侧一带。 两座从平地上突然拔起的石峰,呈现在清明的眼前。 好挺啊。 好圆啊。 好大啊。 也不知道是谁把这两座山峰搬到这里的。 清明躲在一颗大树后,伸着小脑袋,探向远处的两座如春笋一般突兀的山峰踞于平地之上。 此地,他从未来过,脑中也没有这样的记忆画面,有的也只是最近他向师兄姐们所打问来的消息。 今日闲来无事。 众师兄姐们,都去了天柱峰听翼师叔讲道去了,只有清明自己境界太低,上不去天柱峰。 天柱峰。 乃是万花谷中一座高耸入云的山蜂。 天柱峰也如一根竹笋一般从地面破土而出,很是显得突兀。 其峰势崖壁陡峭,走兽难至。 唯一能上到天柱峰的,也只有一根铁索连接天柱峰的卫峰小柱峰。 小柱峰,只有天柱峰三分之一高,但其高度,也是有三百仞高了。 想要入天柱峰。 首先得飞上小柱峰的石阶,然后拾级而上,抵达小柱峰顶部平台,最后才能依着高超的身法,顺着铁索飞纵至天柱峰去。 清明此时正紧张的看向那两座山峰,拍了拍小胸脯。 这两座山峰,各占地六七百平米左右,差不多一亩地大小。 两峰之间相距十丈。 而这十丈的距离,正好有一个小平台。 平台处,一位弟子正盘膝闭目打坐。 此处。 正是万花谷的镇妖塔。 镇妖塔乃是双子塔形态,更是一个两仪阵。 镇妖塔四周,遍布六十四个石柱。 据清明向众师兄师姐们打探所知。 万花谷的镇妖塔,不知是何人所建,更是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更是关押过不少从妖域来到凡世的妖兽。 明月师姐也说过。 镇妖塔除了万花谷之外,其他的宗门也有镇妖塔,而且形状风格基本一样。 明月的话,清明记下了。 清明小心的来到镇妖塔外之时,那看守镇妖塔的弟子就已是睁开眼来起身看向清明,“清明小师弟,你来可有什么事吗?” “清木师兄,我没事啊,我听说禺侍被关在镇妖塔内,所以我想过来看看它。”清明眼神闪动。 清木双眼一凝,静静的看着清明,回想起清明曾经的过往,好半天后,这才发话道:“那你进去吧,左塔下,就是禺侍关押的地方,不过你得小心些,莫要接近铁牢。” “多谢清木师兄。”清明行了一礼,随着清木径直往着平台入口走去。 待清明到了入口后,清木伸手向一个石碑重重的拍了一掌,入口处的石门立马缓缓开启,清明大叹神奇。 进入之后,一条通道呈现在清明眼前。 瞬息,火光乍现,一个个不知何物所做的灯饰被燃了起来,照亮通道。 清木伸了伸手指了指,“清明小师弟,你入内吧,有事叫我,我就在外头。” “是,清木师兄。”清明又是一礼谢过,随后步入左侧通道,往着里面行去。 明亮的左侧通道最深处,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根本无法视物。 不过。 如此漆黑一片的镇妖塔内,却是如白昼一般呈现在清明的眼中。 一间不知是何金属所铸的铁牢,出现在了清明的眼前。 而铁牢内,一个衣不蔽体、满脸胡子,脑袋顶着五彩毛发的大汉,正被数道铁链捆绑。 就连琵琶骨,都被两道大大的铁钩给刺穿锁住。 如此一幕。 清明被吓得连连后退了好几步,这才止住身形,“你...你...你是谁!你怎么被关在这里?” 关。 清明能形容的词,估计就是关了。 铁牢大门之上,一把硕大的铁将军把着门,不是关又为何呢? 大汉突闻声后,扯动锁链,抵近铁牢边上。 此大汉,正是化了形的禺侍。 禺侍见来人乃是曾经与自己要好的清明后,双眼一转,“清明,看在你我关系甚好的份上,帮我打开这道赤炼锁。”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清明不明所以,根本不识得这个大汉。 对于清明而言。 眼前的这个大汉,自己的脑中,根本连一个画面都没有。 可对方却是一言就道出了自己的名字,清明疑惑。 疑惑此人怎么会被关押在这里。 又为何被锁链锁住,还穿了琵琶骨。 此刻的禺侍也是疑惑不解。 求生求自由欲望加重,禺侍眼带祈求,“清明,我是禺侍,以前我在茂林里,经常驮着你驱狼逐兽的,难道你忘了?快,帮我把这道赤炼锁打开。” 禺侍急切。 急于离开这座暗无天日的铁牢。 更是想离开这镇妖塔。 “你就是禺侍。可是我好像记不得你了,只记得禺侍是一只大猕猴。”清明走近,两眼迷惑。 禺侍闻言后,大瞪着双眼,看向铁牢之外的清明。 他不知道清明怎么了。 待他想起两个多月前的事后,心中突然生出一股后悔之意来,语气顿软,“清明,我就是禺侍,只不过我化形了。两月前,是我之错,当时我并没有想要伤你,可你离的太近了。那时,我心智意识有些模糊,害得伤了你,清明你莫要怪我。” “化形?化形是什么。”清明再一次的往前走了两步,摆动着小脑袋,仔仔细细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大汉。 第四章??十年 化形是什么呢? 禺侍不知道作何解释了。 跟一个小娃娃解释什么叫化形。 而且还是向一个像是有些失了记忆的小娃娃解释化形,这让本来就词穷的禺侍,开始有些抓耳挠腮了。 清明好奇。 好奇化形。 好奇眼前的这个大汉。 好奇五彩毛发的大汉自称自己叫禺侍。 毕竟。 清明的脑中,也只有一只大猕猴的些许画面,根本没有太多的记忆了。 太多好奇了。 好奇到禺侍都有些开始要发疯的模样,扯得锁链哗哗作响。 而此时。 镇妖塔外,突然到来的韦鸣正与着清木说着话,“师伯,清明小师弟刚刚进入塔内,想来清明小师弟他感念与禺侍之情谊,这才来看望禺侍的。” 韦鸣听后,望了望入口方向,沉思了片刻后,随后御气离去。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时移世易,十年匆匆而过。 此时的清明,已是长成一个大小伙。 万花谷高耸入云端的天柱峰上,清明正襟危坐,听着师叔讲道为自己释疑解惑。 如今的天柱峰。 清明想上来就上来,想下去就下去。 曾经羡慕的御气飞行之术,清明早在五年前就已经学会了。 甚至。 他的御气飞行术,都超越了自己的一些师兄师姐们了。 “翼师叔,我听说罗罗是你带回来的,敢问翼师叔,罗罗鸟不是妖域的东西吗?它怎么会在凡世出现?”讲道结束之后,清明小声的向着韦翼打问。 十年的时间。 清明越来越是明白了这个世界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虽十来年间,他从未曾离开过万花谷。 可从师兄师姐他们的嘴中,或者一些典籍当中,也是能获得一些知识的。 清明就是在这样的环境当中,度过了迷茫的十年。 十年下来。 清明脑中的记忆依然模糊不清。 但最近两年里,脑中不少人的名字,开始出现。 什么小花啊,九儿啊,青儿啊等等。 可是。 清明依然不知道这些人名到底是谁,哪怕他隐晦的问过万花谷所有人,也没有人听过这些人名。 至于清明自己的身世。 明月这个师姐,到是时不时的跟他提过。 清明。 本姓文,名仲,字少郎。 文国现当今皇帝的孙子。 据明月所述。 清明三岁之时,被清风师兄带回万花谷,被谷主韦鸣收为最后一名弟子,赐道号清明。 依着常例。 新进入万花谷的弟子,谷主断然是不会再收弟子的。 就算是收,也是其他韦字辈的师叔收清明为弟子的。 至于为何。 清明问过,但得到的回答,说他清明乃是文国皇室,理该如此。 文国文家的事情,文仲没有记忆。 哪怕一丁点都没有,毕竟三岁就被送入到了万花谷,哪会有多少记忆,更何况还经十年前的那一次变故。 要不然,清明也不至于时不时的向熟知自己过往的人打探自己曾经的事情了,更是不会总向师父问及自己家里的事情。 此时。 韦翼闻言后,回忆片刻,“罗罗鸟虽出自妖域,但最近几十年妖域入口越发松动,时有妖兽入侵凡世,而我万花谷的这只罗罗鸟,就是当年我去妖域入口镇守时,打伤后带回来的。” “翼师叔,那罗罗为什么见到别人都会呈现攻击状态,可是面对我的时候,它却是显现温柔一面。”清明看向茂林边缘方向。 韦翼被问住了。 就清明的这个问题,不要说他解释不了。 就连万花谷的谷主韦鸣都解释不了。 就好比十多年前。 清明来到万花谷后,自打见到了那只未曾化形的禺侍后,就与着禺侍成了形影不离的朋友。 即便禺侍每次发疯状态之时,也不曾伤害过清明。 可就在禺侍化形之时,禺侍却是失了理智,伤了清明,导致现在的清明,太多事情忘却了。 清明得不到答案,只得从天柱峰上下来,去了茂林。 一到茂林的清明,内气运转,直接飞上一棵参天古树之上。 ‘多罗罗,多罗罗’ 罗罗鸟见有人飞纵至自己的巢穴,立马尖叫不止,呈现出一副攻击的姿态来。 可当它见到来人乃是清明后,这‘多罗罗’的声音,顿时就嘎然而止,亲昵的伸出它的大脑袋,趁了趁清明的手掌。 “罗罗,我刚在天柱峰向翼师叔问了些问题,可是翼师叔却是回应不了我。我感觉我好像要离开万花谷了。”清明抱了抱罗罗鸟,没头没脑的自言自语似的。 罗罗鸟摇晃着它的大脑袋,似有不明。 清明松开后,轻轻的拍了拍罗罗的鸟头,“虽然你能听懂我说话,但有些事你不懂,就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 ‘多罗罗罗罗’ 罗罗突然尖叫,双眼望向天柱峰方向,眼中露出凶像。 清明知道。 罗罗此时的状态,是对天柱峰上的翼师叔韦翼抱着恨意,似有要为清明报仇一般。 可罗罗只是一只小小的妖兽,根本打不过韦翼。 即便它能飞,它也干不过这个万花谷中能排进前三高手之一韦翼。 正当清明欲出言安慰罗罗之时,罗罗却是猛然双翼一展,纵身一跃,从它的巢穴飞离,往着天柱峰方向飞去。 罗罗鸟,人面鸟身,体形巨大。 就罗罗鸟展翅之下,犹如一架小型轰炸机一般。 如此巨大身形的飞行之下,地面之上,立马呈现出一股小龙卷风来。 尘土飞扬。 清明自叹了一声后摇了摇头,从古树上飞了下来,驻步望向天柱峰。 罗罗找韦翼干架。 那也是常有之事。 一年里,少不得有十好几次。 罗罗鸟能飞,为何不离开万花谷,这对于此时的清明来说,也是一个一直搞不懂的问题。 不要说罗罗了,就连曾经未化形的禺侍,也是如此。 不多时。 天柱峰上,就传来了凄厉的尖叫声。 同时,估计也有喝骂声。 清明望向天柱峰,脸上挂起了笑意。 翼师叔估计也是头疼的很吧,时不时的被罗罗偷袭,要是稍稍大意了,这身上可就得冒上一个血洞。 罗罗鸟的喙,那可真叫一个利字了得。 穿石裂铁的。 此时万花谷中的众弟子们,闻声后纷纷驻足望向天柱峰。 第五章??出事了 论看热闹。 估计整个万花谷的人,都想看一看这位天天板着个脸,一到说道之日之时,就敲打众弟子的翼师叔出一个糗。 “晦气,这只畜牲,总有一天,我非得把你炖了不可。”天柱峰上,虽把罗罗打跑了的韦翼,却是被罗罗一泡杂色污浊之物,给污了全身。 闻声而来的韦鸣,站在不远处,似笑非笑的,“翼师弟,早先我就让你把罗罗鸟送走,你非不听我的,说要把罗罗鸟驯化成为你的坐骑。现在可到好,这只罗罗鸟,却是记恨上你了。” “师兄,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罗罗它不离开我又有何办法。他能飞,我又没长翅膀。”韦翼见韦鸣师兄到来,还站在那里说风凉话,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过去。 韦鸣尴尬一笑,随之御气纵身飞离下了天柱峰。 论飞行。 上到谷主韦鸣,下到众弟子。 他们的飞行,那只能叫飞纵,却是上不到飞行的程度来。 高度不够不说,还得时不时向外物借力。 说白了,这种飞行也只是轻功的升级版罢了。 罗罗有翅膀,能飞。 但对于人类而言,除了御气飞行之外,要么只能借助外力,要么就是努力提升境界,达到那个所谓的最高境界,才有可能飞行。 那个境界是什么。 当下的清明也好,还是万花谷内其他弟子们也罢,均只能是抬头期望了。 虚境。 一个神秘的境界。 清明听自己师父所讲。 万花谷曾经的师祖们,都达到了那个境界。 但都从未达到颠峰。 虚境之上是什么,万花谷中人无人知晓,哪怕就是韦字辈一代的师叔们,也是不曾与众弟子言及过。 而清明虽有问过,但韦鸣像是守着什么秘密一般。 如今的清明,先天之上七成的境界,离着虚境,还有着不少的路要走。 先天之上,乃是武道之境。 至于武道之境以上,先是真境,然后是息境,最终才能达到虚境这个最高境界。 从明月嘴中,清明知道自己师父,也就是万花谷的谷主韦鸣,乃是息境九层之境,离着虚境,也只有一步之遥。 一日。 清明无事,再一次的来到万花谷的西边镇妖塔。 镇妖塔。 十年来,清明每隔一月,必到此地。 对于清明时不时到镇妖塔之事,韦鸣早已不再关注。 况且曾经的清明,可是与着禺侍关系甚好,比起谷中任何弟子都要好。 清明十年前头几次来到镇妖塔后,韦鸣也只是像征性的关注了几回,至于越是往后,韦鸣甚至基本少有来镇妖塔了。 “你来了。”随着清明入了镇妖塔左塔内后,铁牢内依然被铁链锁住的禺侍,听见脚步声就知道是谁来了。 十年了。 十年的时间里。 他能见到的,除了清明之外,也就只有送食物进来的清木了。 清明走近铁牢,双眼盯着有些颓废的禺侍,“上次你说的事,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禺侍何时骗过你。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是什么样的人,我禺侍最是清楚不过。”禺侍扯动着铁链,哗哗作响。 清明低头,想着禺侍曾经与他说过的话。 好半天后,清明抬起头来,“禺侍,赤炼锁和钩刺一年前我就帮你卸了,你为何不离开?师父你不能杀,他对我很好。” “呵呵,我想杀也没有那个实力了。十年前我虽化了形,可当年你那师父却是给我喂了一种药,使得我修为被限制。即便我想逃,也逃不出万花谷的。”禺侍心中难受。 十年前的那一场化形,本是该报仇之际,可却是变故频出,让他又受了十年的苦。 清明愣愣的看着禺侍。 他知道禺侍与万花谷之间的仇怨。 他听闻过禺侍说过他幼时的所见所闻,说起过他在妖域的事情。 禺侍的家人被杀,而禺侍却是在年幼之际,被万花谷的祖师抓了回来,带回了万花谷。 三百多年了。 如今的禺侍,虽说已是化了形,可实力却是大打折扣。 清明望着禺侍,心中纠结,“禺侍,真的要这样了吗?实在不行,我送你离开难道不可吗?” “清明,我知道你与你师父关系甚好,我也没说要杀你师父,但此镇妖塔,我一定要毁去。”禺侍有些疯狂。 疯狂边缘的禺侍,听不进清明的话。 但清明却是能从禺侍那铜铃般的眼中,看到了禺侍心中的恨。 镇妖塔是禺侍年幼之时被关押了十年之地。 而如今化了形的他,又是被关押了十年。 镇妖塔里有着他最可怕的存在,也有着他最是痛苦难忘,又挥之不去的悲伤记忆。 禺侍的疯狂,清明压不住,也劝解不了,只得低头轻叹道:“师父和几位师叔会在半个月内离开万花谷一趟。” 说完话的清明,转身踏步离去。 从镇妖塔出来的清明,开始寡言了。 一连半个多月。 清明的沉默寡言,像是在为自己将要犯下的错误在赎罪一般。 哪怕各位师兄姐们说教于他,或者长辈们说教于他,他都默默承受着,一丁点都不反抗。 “清明,你最近怎么了,这几日里,我看你无精打采似的,怎么连师姐都不理了?”明月发现清明异样。 清明抬头看向明月,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来,“明月师姐,我没事,就是在想一些问题。” “清明,你这一想都十年了,该说的,师姐我不是都告诉你了嘛,就算是师姐不知道的,师父想来也跟你说清楚了的。”明月宽慰,但却是不知清明只是找了个借口。 正当二人说话之时。 突然间。 谷中示警声传来。 二人闻声后,御气飞行,往着广场奔去。 “不好了,镇妖塔有人蓄意毁去了左塔,还请诸位赶紧前去补救,另外去通知还在师门的师伯师叔前去处置。”一弟子喘着粗气大声喊道。 众弟子们闻话后,二话不说,纷纷往着万花谷西侧方向奔去。 清明也在其中。 此时万花谷西侧的镇妖塔左塔,整个左塔,像是从半中间给炸开了一般,山峰上半部,倾倒损毁,早已是没了峰塔的样子。 当清明他们赶到之时,镇妖塔左塔还在掉落石块,甚至连平台的入口,都已是被淹埋。 第六章??天剑宗 “到底是谁敢毁去我我万花谷的镇妖塔!”众弟子们义愤填膺,纷纷猜测着作恶之人。 赶来的师长们,见镇妖塔毁成这副模样,更是气到雷暴。 而此时的主殿处。 禺侍轻轻一跃,便上了殿顶,回头看了看万花谷的北方,哈哈大笑。 镇妖塔是他毁的。 在半个时辰前。 禺侍偷偷从镇妖塔内溜了出来,打伤看守的清木之后,积蓄着几百年的旧恨,再加上这十年新仇,把历经几千年风雨不倒的镇妖塔左塔给毁于一旦。 ...... 镇妖塔外,几位师长,把打伤的弟子清木弄醒,“说,是何人敢到我万花谷来毁了我镇妖塔!” “师叔,是,是禺侍。是他偷袭打伤的我,是他毁了我万花谷的镇妖塔。”清木愤恨,眼中全是愤怒。 如果不是自己一时瞌睡,被禺侍偷袭,也不至于落得被打伤的境地,镇妖塔也不至于被禺侍毁去。 清木心恨,也心悔。 几位师长一听弟子清木之言,顿时大怒,“众弟子听令,守住谷内各重要之地,一旦见到禺侍,立马示警。” 师长们一说完话,就腾空而起,往着万花谷的各处奔去,最主要的,当属藏经阁以及主殿、峰殿等处了。 清明站在已是断壁残垣的镇妖塔前,久久不愿离去。 “清明,你就留在此地,你修为太低,对付不了禺侍。”明月拍了拍清明的肩膀,随之御气离开,加入到围追堵截禺侍的队伍当中去了。 万花谷大乱。 镇妖塔左塔毁了。 而此时的主殿,也是被禺侍给毁去了大半。 如此乱像,把整个万花谷闹得鸡飞狗跳。 众师长以及弟子们,手持兵器,从这头,追杀禺侍到那头。 可禺侍像是脱兔一般。 谁也拿他没办法。 而就在此时。 一直在茂林外围的罗罗,像是在响应着禺侍的行动,加入到了反抗万花谷的行列当中来了。 “畜牲,还不给我束手就擒,莫要等我请了符咒来,到那时,你可就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韦齐这个万花谷的五大高手之一,闻事后赶了过来。 被围住的罗罗,已是伤了不少的弟子。 可在面对着韦齐之时,却是落了下风。 好在它长有翅膀,会飞,五大高手之一的韦齐,却也依然拿它没了办法,最终只得放下豪言。 如实。 韦齐此言一出,吓得罗罗立马从天空降了下来,落在地面。 ‘叽罗罗,叽罗罗’ 罗罗鸟的声音很是怪异。 高兴之时,‘多罗罗’的叫唤。 恐惧之时,就是现在这般,‘叽罗罗’的了。 罗罗被带走了。 韦齐甚至怕罗罗鸟再参与禺侍的破坏行动,直接把罗罗的翅膀给捆了,连双腿都被束缚住了。 而此时的禺侍,依然是在万花谷内横行不断。 一会这里放火烧了屋子,一会那里蛮力损毁什么。 气得万花谷内众师长弟子们恨得牙痒痒。 追,追不上。 打嘛,到是能打得过。 可人家跑得快啊,哪怕你会御气飞行,消耗完体内的内气,甚至跑断了腿,你也追不上禺侍,谁让人家化形前乃是猴呢。 此时就连韦齐这个高手,也是气喘吁吁的,看着逃远了的禺侍望其项背,没了辙。 “师兄,怎么办?禺侍本就化了形,即便服下了降境丸,可他依然能凭着自身的能力,躲过我等的追缉。”韦字辈韦风慢了几拍,追了过来后,大喘粗气道。 韦齐吞咽了一口口水,心下一狠,“去请符咒来,我到要看这畜牲能不能抗得住符咒的威力。” “师兄,不可。符咒乃是祖师留下来的镇谷圣物,用一张就少一张,而且禺侍到现在也还没有犯下罪大恶极之事,只是毁烧一些屋子罢了。况且,师祖曾说过,禺侍以后乃是我万花谷的镇谷灵兽,符咒一出,要是把禺侍打得魂飞魄散了,鸣师兄回来后肯定会大发雷霆的。”韦风一听韦齐之言,顿时双眼大睁,急声劝阻。 韦齐犹豫。 如韦风所言,符咒一出,禺侍必当魂飞魄散。 而且。 万花谷的符咒也是有数的,甚至仅剩下不到十张了。 如再去一张,那真就是用一张少一张了。 正当韦齐师兄弟二人犹豫之时。 万花谷外,却是迎来了三人。 这三人每人一把大剑背在身后,身上的服饰,蓝底白纹。 打头之人,身高八尺,体形巨壮,脑袋大如盆。 其后一人与此人相差不离。 到是这第三人,却是显得秀气异常,隐约之中,带着一点娇媚。 “力师兄,这里就是万花谷吗?我看着怎么不像呢?前方虽有迷雾,可万花谷的山门连个牌坊都没有,比起我们天剑宗来,真是差太远了。”第三人走近刻有万花谷之名的石碑前,眼中带着蔑笑。 打头的那位巨汉,双眼看着万花谷的石碑,“秀师妹第一次下山,从未来过万花谷,断然是不知道这万花谷的厉害之处。我与山师弟二十年前曾来过一次,虽未得缘入得谷内,但却是知道万花谷中奇花异草繁多。” “是极。”那位山师弟附声。 秀师妹是一位女子。 难怪脸显娇媚。 秀师妹听了那巨汉的话后,不以为意,“力师兄,那我们怎么进到万花谷中呢?此次父亲让我们来万花谷,是来通知万花谷参加百年一度的压寨大赛。现在连山门都进不了,我们又该如何通知?” 巨汉嘿嘿一笑,掏出一物来,“秀师妹请看。” “咦,力师兄,原来你早有准备啊,害我一路担心。”秀师妹一看巨汉手中之物,顿时明白了。 “秀师妹关心则乱。”山师弟补言道。 女子娇嗔了一声。 巨汉手中之物。 乃是各大宗门专门用来传递音之物,同时,也是用来拜山时传音之物。 毕竟。 九大宗门所在之地,那可是有着上古阵法淹盖,任是你有天大的本事,也进不了别人的宗门。 当然。 你要是有着极为高深的境界修为,那到是可以无视这些上古阵法,直入其宗门之内。 可当今江湖之上各大宗门,经几十年前的那一战过后,实力早就不如从前,哪还有什么高深修为之人。 就连天下最强宗门的道门,也仅存一位虚境高手,而且此高手却是已经近三十年未曾现过身了。 第七章??围峙 几十年前的那一场大战。 万花谷从顶级宗门跌落至二流宗门。 而其他的八大宗门,也如万花谷一般,也从顶级宗门,滑落到了一二流宗门的实力。 话回正题。 巨汉手中之物名为天铃。 形状如铜铃,但却是没有铜舌,有的只是一个空空的铃铛。 而此刻的巨汉不再言声,拿着手中之物,内气一转,输送至手中的天铃之内,伸手往着万花谷山门石碑上一碰。 ‘叮~~’ 一阵如银铃般的声音,开始传向四周。 与此同时。 万花谷传音壁上,铃声阵阵。 如此突如其来的铃声,让谷中众人闻声后,纷纷驻足,不再追缉禺侍。 “师叔,有人拜山,我们该如何处置?”一弟子飞纵至韦齐身边。 韦齐也没料到,此时万花谷内乱之时,还有人来拜山,顿时像是没了主意一般。 不过。 即然有人拜山,而且还动用了传音天铃,不接待也得接待了,“去峰殿,辙去谷外迷雾阵法,迎客入谷。” 峰殿,乃是万花谷重中之重之地,更是阵法的核心所在。 片刻后。 谷外的天剑宗三人,被迎入了万花谷内。 而当天剑宗三人一入万花谷后,见到的不是鸟语花香,也不是奇花异草,更不是繁花似锦的万花谷。 而是烽火连天似的场面。 “力师兄,万花谷好像,出事了......”秀师妹惊诧了。 巨汉也惊诧了。 那位山师弟,同样也惊诧了。 万花谷内烽火连天。 天剑宗的三位门人到来,韦风前去接待。 至于韦齐,此刻的他,可没有空闲。 一条长宽无度的渊堑,横插在万花谷北端,像是被谁从天空,向着万花谷砍了一刀似的。 渊堑深不见底,阴气森森。 此时的禺侍,身至渊堑边缘,看着围上来的众人,眼中的凶光开始显露,就连他那五彩斑斓的毛发,在此刻也开始缓慢竖立。 退。 是传闻中最可怕的渊堑,入其内必死无疑。 禺侍在万花谷待了三百年,对于渊堑的种种传闻,那是历历在目。 到如今自己已是被逼得要跳入渊堑,心中万马奔腾,似有一股噬杀的念头开始涌上心头。 进。 如此多的人围着他。 他已是在劫难逃了。 而且。 他已然是瞧见了,韦齐手中所拿着的符咒。 符咒的可怕,他比谁都清楚。 三百多年前。 他刚出生没多久,还在妖域之时。 就曾目睹过符咒的威力。 符咒一出,灰飞烟灭,魂飞魄散。 那个场面,禺侍潜意思中,却是不想再见了。 但心中的杀意,却是在他见到符咒之时,顿时涌上心头,恨意满满。 再一次被围住的禺侍,心中犹豫该如何抉择。 韦齐手持符咒,抵近几步,沉声大喝,“禺侍,还不束手就擒,难道你要我祭出符咒,打得你魂飞魄散不可吗。” “桀桀,那你祭啊,你当我禺侍怕你不成。”禺侍害怕,可这嘴却是硬的很,像是茅房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韦齐双眼一凝,手中的符咒再一次的举高,“禺侍,你莫要执迷不悟,迷途不返。到现在你还未动手杀人,可见你心中的良知依然建在。只要你束手就擒,我保你性命无忧。” 禺侍没杀人。 只是伤人罢了。 虽说毁去了不少的楼阁房屋,以及毁去了镇妖塔左塔。 这些,都是可以重建的。 可真要是杀了人,依着藏经阁守经人韦齐他那狠辣的手段,指不定手中的符咒早已祭出,打得禺侍灰飞烟灭了。 禺侍紧张了。 紧张之时,他那脑袋上五彩斑斓的毛发,顿时就像是植物生长快进一般,全部极速竖立,在阳光的照射之下,闪动着片片五彩光芒来。 渊堑边的对峙,并没有影响到迎客殿。 韦风招呼着天剑宗的三位门人。 而清明早已是从镇妖塔那边回来,正帮着打着下手,给天剑宗的客人倒茶侍奉左右。 清明看着长像娇媚,又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子,片刻之间就失了神。 “清明师兄,你把茶水倒在我手上了。”秀师妹提醒。 清明闻言后回神,尴尬不已,赶紧退后一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万花谷少有来客,我也不熟悉怎么倒茶,还请天剑宗的师妹海涵。” “清明,你退下吧。莫要惊扰了天剑宗的客人。”韦风瞧出了自己师侄的尴尬。 清明退后数步,站在不远处,静静的候着。 韦风有理有节,双手一抱,“贵门派几位师侄此次来我万花谷,敢问所为何事?” “风师叔,我等奉宗主之令,前来贵谷通告压寨大赛之事。想来齐师叔也应该知道,五十年一次的压寨大赛,乃是我江湖盛事。而今年这一次的压寨大赛,正是轮到了我天剑宗承办,所以我宗主特派我等三人前来贵谷通传一声,希望贵谷能够派出弟子前往我天剑宗参加压寨大赛。”巨汉回了礼言道。 此时的清明。 对于师叔和天剑宗人的交谈声,却是两耳不闻。 如实。 清明双眼平视,眼中无神,但脑中却是活跌不止。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可是总想不起来。难道就如禺侍所说的,脑中的人名和画面,都是上一世所见所闻吗?’ 她。 当然指的乃是那位天剑宗的秀师妹了。 五官清秀,娇媚中带着一丝纯真,举手投足之间,总能让清明脑中多出一些画面来。 而坐在不远处的秀师妹,也是频频侧目,看向清明,眼中闪动着好奇与不解。 ‘他怎么像个木头一样。’ ‘风师叔刚才不是说他是鸣师伯的弟子吗,怎么倒茶侍奉轮到他来做了,难道万花谷真的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迎客殿外。 一位弟子急匆匆奔了进来,向着天剑宗的客人行了行礼后,走近韦风,“师叔,禺侍被围在渊堑边上了,齐师伯手持符咒,正带着师兄师姐们与他对峙。” 声音不大。 但却是让整个迎客殿中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愣在一旁的清明,一听到禺侍被围后,顿时紧张了。 二话不说。 直接丢下客人,也不顾韦风的诧异,清明御气飞了出去。 “风师叔,万花谷发生了什么事吗。”天剑宗的客人见状后,纷纷好奇。 韦风面露难色,“些许小事,到是让你们见笑了。三位稍待,我去去就回,清水,好好帮我招待几位天剑宗的客人。” “是,师叔。”那来回报的弟子清水,闻声应下。 第八章??侍妖之主 渊堑边缘。 当清明赶到渊堑后,差点吓尿了,急的大呼,“师叔,师叔,且慢。” 让清明大呼,那必然是到了危急时刻了。 此刻的韦齐,正欲割破手指,滴血祭符咒。 韦齐以及众弟子们见清明奔来,又是大声急呼,立马住了手。 渊堑边的禺侍,见清明到来,到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就连原本那傲气的脑袋,在一这刻,突然像是没了生气一般,低下一等来。 “清明,你来做何?赶紧离去。”韦齐见清明奔来,担心禺侍会伤了清明。 清明呼了一口长气,向着韦齐以及众师兄姐们行了一礼,随即话也不说,往着禺侍所在方向走去。 韦齐以及众人见状后,吓得魂都快要出壳了,“清明,回来!” “清明小师弟,莫要闹,此时不是你闹的时候。” “清明师弟,快回来,禺侍会杀了你的。” 而此刻的清明,却是回头淡然一笑,又是躬身一礼,“师叔,以及诸位师兄师姐们,多谢你们这些年来悉心教导与照顾,清明铭记于心,感激不尽。禺侍是我入万花谷以来的第一个朋友,它不能出事,所以,清明得保他。” 话一落下,清明径直的来到了禺侍身边,双手往着禺侍的脑袋上一搭。 禺侍像是知道要干什么。 顿时。 张嘴一咬自己的手指,往着清明额头点去。 韦齐以及众弟子们见状后,纷纷大惊。 “师叔,杀了禺侍,要不然清明必死无疑。” “师叔,祭符咒,快,要不然来不及了。” “……” 众弟子的话,却是传不进韦齐的耳中。 而此刻的韦齐,却是惊诧连连,嘴中无声而道:“妖侍,妖侍,妖侍......” 浮云万世,仙丛碑林,阴阳两界,侍妖之主。 万花谷藏书阁内,一本古籍中记录着这么四句话。 没头没尾,没核心,也没有旁白,更没有前辈们的注释。 韦齐也好。 韦鸣他们也罢。 对于这十六字之言,却是永远烙印在他们的心头之上一般。 只要一见如当下的场景,韦齐就已是明了,清明与禺侍二人到底在干什么了,或者要干什么了。 虽说他从未见识过,但从逝去的师长们嘴中,也是多有听闻。 当下这个场面,让韦齐卡了壳,更是卡了身子,惊呀的有些不知所措。 可即使不知所措的他,心里也知道,他阻止不了。 即便符咒在手,也阻止不了了。 世界很大。 大无边际一般。 从古至今,人妖共存,互不侵犯。 可在数万年前,格局突然转变,人杀妖,妖食人。 到如今。 妖兽在妖域横行,欲要冲破妖域出口,杀入人界这一边。 而人类,也曾经时不时的跑到妖域去,斩杀妖兽,夺取一些好处以及妖兽幼仔。 就如眼前的禺侍,就是几百年前,万花谷的师祖们从妖域带回来的,想给万花谷培养出一只镇谷灵兽的存在。 十年前禺侍化形,依着谷主韦鸣之意,只要稍加控制禺侍几十年,禺侍必然能成为万花谷的镇谷灵兽。 可没想到。 一眨眼之间,一切都变了。 成了当下的局势。 而谷主最为在意的小弟子清明,此刻却是成了侍妖之主,成了禺侍的主人,这变化来得太快了。 快到众弟子们以为禺侍要杀了清明,快到韦齐都有些接受不了了。 只要缔约一结束,这一切都成了。 风起。 渊堑边缘,一股突如其来的狂风呼啸不止。 狂风的暴烈。 众弟子欲忙催动着体内内气,想要散发出来抵挡犹如暴烈的乱刀般的狂风。 可内气却在此时像是被压制了一般,失去了被催发的动力。 众弟子们恐惧连连,惊声大呼。 韦鸣闻惊呼声后大喝,“你们修为太低,莫要执意催动内气,否则必伤了自己。” 众谷中弟子听后,心中虽惊但却稍安了些。 可狂风依然,吹得他们争不开眼来,众人急忙抬起手臂,遮住脸庞,抵御狂风呼啸所刮起来的尘土与沙石。 “师叔,快救救清明师弟吧,要不然,清明要是死了,师父肯定会伤心欲绝的。”明月艰难的移动到韦齐身边,泪眼哗哗。 韦齐双眼眯成一条线,内气横生,硬生生的把内气外放,在自己周身半尺之外,形成了一个保护圈,“止不住了......”,突然,韦齐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急声道:“明月,快,快去传音殿,向谷主传递消息,只需说侍妖之主即可,快去!” 明月闻话后,虽不解何意,但却是重重的点了点头,艰难的移动,往着狂风圈外而去。 好不容易出了狂风的范围之后,内气也可以催发了,明月立马御气飞行,往着传音殿奔去。 狂风不断,甚至开始越发的猛烈了起来。 可狂风的中心。 清明却是双眼紧闭,不受狂风的影响,接受着禺侍传输着他自己的妖之内丹的丹元。 禺侍虽不甘心。 可到了这个境地,他不甘心又能如何? 服了某种不知名的药物,境界修为被限制在了真境之下,他化形的实力,大打折扣。 再被逼到渊堑边缘,又见韦齐手握符咒。 如不想死,不想魂飞魄散,他只能选择成为清明的侍妖了。 从此之后,不得背叛清明,妖身的自由也将受清明所控制。 但好在性命留下了。 而且。 经此转化之后,曾经所被逼服用的药物限制,也会被散去,回归他化形之后的实力。 狂风圈内。 韦齐眯着双眼,紧盯着狂风之中,静立不动的清明,眼中闪动着不解与不明,心中却是连连否定。 不可能。 绝不可能。 一个人类,怎么可以成为侍妖之主? 清明不是文国皇帝的孙子吗?难道清风带回来的并不是文国皇帝的孙子? 猜疑,纠结,否决。 诸多思绪在韦齐的心头闪过,根本不知道眼前的这一幕,到底如何解释,又如何有一个完美的答案。 狂风依然。 而此时来到传音殿的明月,紧急开动了传音阵法,“师父,大事不好了,清明被禺侍控制,还请师父立即赶回谷内。齐师叔说侍妖之主,甚是紧急。” 万花谷的传音殿。 不知道存在多少年了。 据传闻,传音殿的传音阵法,乃是上界的仙人布置的。 至于是与不是,谁也不知道。 估计能知道的,也只有像韦鸣这一辈的大人物了。 第九章 ?醒 几千里之外。 文国京都皇宫之内。 韦鸣与着一位中年模样的人相对而坐。 “韦谷主,并非我不让你见我父皇,而是我父皇练功出了岔子,此时正在静室疗伤,不易打扰,还请韦谷主见谅。”中年人也没想到,万花谷的谷主韦鸣会突然到访。 中年人。 姓文名立,字志存。 文立乃是当今文国皇帝之长子——文国太子,更是文国兵马大元帅。 手中掌控着文国至少五成的兵马。 其权力,可谓是大如天了。 ...... 韦鸣几师兄弟,带着几名弟子出行,其目的地,就是文国的京都。 想要见的人没见到,这让韦鸣心中有了疑惑,“陛下有恙,我韦鸣自当是不易打扰,但我此次前来,却是有重要事情向陛下探问。再者,韦鸣医术还算是可以,到是可以帮陛下把看一二,还请殿下通融通融。” “韦谷主,实在对不住,父皇有令,任何事物,皆不可打扰到他,所以,还请韦谷主见谅。要是韦谷主无事的话,还请离去吧,我还有不少的国事需要代我父皇处置。”文立眼中多了不耐烦。 正当韦鸣意欲再言之时,腰间所挂布袋内,却是突然异响不断。 嗯?谷内难道出事了? 传音铃十年不响,此时却是响了,看来谷中必然是发生大事了。 韦鸣闻声后,心中立判。 解下腰间的布袋,一个金黄色的传音铃出现在他的手中。 韦鸣拿着传音铃贴耳静听。 豁然。 韦鸣脸色变化无常,腾的一声站起了身,“殿下,我谷中有要事需要处置,还请代我转告陛下,就说韦鸣曾来过,告辞。” 话一落地后,韦鸣也不顾皇宫中的什么规矩,径直转身离去。 不久后。 从皇宫出来的韦鸣,寻到了韦翼等人,告知谷内突变之事。 “师兄,齐师弟所言的侍妖之主,难道是清明?”韦翼听后,脸色白了一片。 韦鸣摇了摇头,“暂时不清楚,但明月传音来得很是急切,想来已是到了危机之时,我们得尽快赶回万花谷。” 谷内情况不明。 韦鸣无法判断,更是无法想像明月所传来的音中,所言的侍妖之主之人到底是谁。 禺侍劫持了清明。 可清明的底细,韦鸣知根知底。 一个人类,不可能成为妖的侍者,也不可能成为妖侍之主。 能成为的,除了妖就是妖。 可当韦鸣一想起清明的祖父曾言的一件事后,韦鸣心中又是一急。 急于回到万花谷的韦鸣,心中急切不已。 但急的不止是他。 此时的万花谷渊堑边,韦齐比任何人都要焦急。 眼看着清明被禺侍点中额头,他却是无能为力阻止这场本不该出现的侍妖结缔约之势。 时间已是过了半个时辰。 正当韦齐心烦意乱之时。 狂风忽然渐消。 惯性的余风,吹得韦齐以及众弟子们的衣袂飘飘。 得了自由的众弟子们,纷纷拥上前来,“师叔,救清明。” 救。 怎么救? 韦齐又哪里会不想去救。 但眼下的他,却是知道,救不了了,也救不下来了。 一切都晚了。 随着狂风结束之后。 禺侍的手指,离开了清明的额头,脸色惨白,忽然就跌坐在渊堑边缘,望着清明,展露笑容,眼中带着祈求之色的看向清明,“主人,带我离开这里,回妖域吧。” 双眼紧闭的清明。 此时却是脑中混乱不止。 太多太多的画面,在这一刻,出现在他的脑中。 九首之名的由来。 清明之名的由来。 以及钟文之名,甚至其他等人的名字,在这一刻,全部由原来的只言片语,到现在的逐渐清晰。 一世又一世。 再加此世。 三世之身,在禺侍输送丹元给自己之后,一切都明了了。 ‘爸,妈,姐姐,妹妹......’ ‘师傅,九儿,青儿,曼清,父亲,母亲,小花,小竹子......’ ‘师父,师叔,清风师兄,清林师兄,明月师姐......’ 十年的浑浑噩噩。 在此时结束了。 清明终于知道了一切,也知道了这个世界奇怪,更是知道了自己此时所陷之地。 当然。 清明不知道的,却是弄不懂自己为什么到了这个世界。 难道这又是一场梦? 闻声后缓缓睁开眼来的清明,重重的咬了咬舌头。 舌尖上传来的阵阵痛楚,让清明意识到,这或许不是一场梦,也或许是一场现实一般的梦境。 是梦还是不是梦。 清明已是分不清楚了。 梦也好,还是现实也罢。 清明知道了前世今生。 前前世自己叫钟文,一个苦逼的打工人。 而前世之时,自己不知何因,去了唐朝,成为了一名道士。 在唐朝三十年间,自己从一个为谋肚食的小少年,渐渐成为天下人尽皆知的人物。 可又不知何因。 自己在九嵕山遇上一无面无相老者后。 自己就突然回到了前世,终与父母相见。 可当下。 这又是怎么回事? 又来了一次穿越之旅? 还是仅是一个如身临其境般的梦? 是梦亦好。 非梦亦罢。 是钟文也好,非钟文也罢。 是九首也好,还是清明也罢。 早已是见识颇多的他,在此刻,抛下其他的一切无关之事,好好领略一下这个世界的神奇之处。 见清明久不回话的禺侍,等不到自己要的答案,再一次的出声,“主人,带我回妖域吧,禺侍厌倦了这里,厌倦了被人奴役的日子了。” 清明看向禺侍,淡淡的摇了摇头。 禺侍见清明摇头。 心中凄凄。 突然愤身而起,眼中带着泪花,“主人,你答应过我的,要带我回妖域的。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我会带你回妖域,但不是现在。而且,我实力还不足以带你回到妖域去。”这才刚刚知道一切的清明,此时又哪里敢应下这事。 虽说。 这十年内。 自己时不时跑到镇妖塔找禺侍。 在某个时间里,也曾允诺过,会带他禺侍离万花谷,去往妖域。 可是。 自己乃是万花谷的弟子,更是万花谷谷主韦鸣的最小弟子,且还是文国的皇孙,他又哪里敢直接应下这事去往妖域。 就算是去了。 自己先天之上的境界,那也是有去无回。 哪怕与禺侍结了缔约,又渡了丹元给自己,境界从先天之上五层的境界提升到了息境一层。 就这样的境界修为,不要说去妖域了。 即便是妖域入口,都不一定能冲得过去。 第十章??妖之血脉 妖域之事,暂且不说。 眼前的这一关,先破了再说吧。 狂风休止之后。 韦齐以及众弟子们纷纷缓步而来,警惕且紧张着清明与禺侍二人。 当韦齐走至离清明不到三丈之距时,停下了步伐,“清明,师叔虽不知你发生了什么事,但如果你能劝导禺侍一起回镇妖塔,师叔保证,你和禺侍性命无忧。” “齐师叔,你的话,我信。”清明转过身来,看向韦齐他们。 ...... 破败的镇妖塔左塔。 众弟子正在加紧修缮当中。 而此时的右塔之内,清明与禺侍二人正盘坐其内。 没有铁索。 也没有穿骨钩刺。 与之禺侍之前的待遇,却是截然相反。 “主人,你为什么要答应韦齐,镇妖塔内布有上古阵法,上古阵法一旦开动,会让我们生不如死的。”禺侍萎靡的脸色中,夹杂着恐慌与无奈。 主人到了镇妖塔内,他禺侍也跑不了。 更何况他渡了丹元给清明之后他,实力更是大打折扣。 即便解了禁药之禁,可想要恢复到化形的实力。 至少需要几月时长。 而这几个月内,禺侍的安全,都得依靠着自己的主人,清明。 清明此刻却是双眼紧闭,脑中思量着未来的路该如何走。 ‘人之子,妖之血脉,我该如何从这场困境中走出去。’ 在这十年里。 清明虽浑浑噩噩。 但这十年里时不时来这镇妖塔内,从禺侍的嘴中,却是早就知道了自己身上有着妖族的血脉。 这让此刻的清明,根本不知道己身的妖族血脉从何而来。 依着正常思维理解。 自己身为文国皇帝之皇孙,贵不可言。 其命运怎么说也是一个亲王,享荣华贵一生。 可自己三岁之时,就被送到了万花谷。 这让人难以理解。 难以理解这身为父母的,为何如此狠心,又如此决绝。 这才三岁的小娃,估计连话都说不明白吧,就把自己送到了这万花谷来。 而如今知道了一切之后的清明,一想到自己身上有着妖之血脉之后,他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原由了。 可是。 自己的老娘是谁。 清明开始满腹狐疑了。 三岁之前的记忆,少之又少。 而他在万花谷的这十五年以来,家人却是连一面都不曾见过,更不要说来探望他了。 自己那老爹在哪?自己那老娘又是谁? 自己身上的妖族血脉,到底是怎么来的? 自己答应韦齐的要求之后,未来的路,又该如何走? 是终生被困于此地,还是奋起而逃? 禺侍的喋喋不休。 让清明开始陷入到了怪圈中。 镇妖塔内的上古阵法,他不怕。 身为人子的他,即便有着妖族血脉,也根本不受镇妖塔内的上古阵法的压制。 他答应师叔韦齐之言,只不过是不想欠万花谷太多,也不想对不起自己的师父,以及众师叔、师兄师姐们。 再者。 当时的韦齐有着符咒在手,修为境界又高于他清明临时提升来的境界。 不答应,接下来的可就是死亡。 他深知这个世道。 人类是容不下妖的。 而自己已经是禺侍的主人,成为了侍妖之主。 可见当时的韦齐,没有当场格杀他清明和禺侍,就已是看在往日的情面上,对他们二人网开一面了。 清明心中突然想到了一事,睁开眼来,看向禺侍,“你也不要急燥,我们已经到了这里,此事虽容不得你我抗争,但真要到了事不可违的地步,我清明也是有法子离开此地的。” “真的?”禺侍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眼中漂浮着求生的欲望。 清明轻轻的点了点头,以示宽慰。 ...... 迎客殿外。 天剑宗三名门人,站在殿外翘首以盼,等着万花谷的师叔,清水满脸左右为难的神色,陪伴在侧。 “天剑宗的师兄师姐,还请回殿内稍坐,师叔他们一会就回来了。”清水见三位天剑宗的尊客好奇,出言想要劝回。 不过。 他的身份,比起那天剑宗的三人来说,却是要低上一些的。 而且。 论实力,他也不如这天剑宗的三名弟子。 他的劝说,天剑宗的三人却是视若无睹,“清水师弟,你万花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为什么我们入谷时,却是见到你万花谷烽火连天的场景,烧了不少的阁楼,难道你万花谷发生什么大事啦?” “也没什么事,就是我万花谷的镇谷灵兽突然凶性大发,到处玩火罢了,几位师兄,还请回殿稍坐。”清水继续劝说。 自己门内之事,被外人知道去了,着实有些丢脸。 而他选择性的言词。 放在任何宗门之内,到也正常不过。 就好比天剑宗。 天宗剑也与万花谷一般,有灵兽一只,而且与着禺侍可以说同出妖域,就连外形也基本差不多,名为举父。 灵兽。 在各大宗门之内,基本都是有的。 灵兽之所以被称为灵兽,其实就是妖兽之后身罢了。 说来各大宗门的灵兽,皆出自于妖域。 灵兽在幼小之时从妖域带回,然后加以控制、培养等等诸多手法加持。 好让幼小的妖兽,消除妖之野性和凶性,然后修炼提升修为境界,最终化形开启灵智,如此这般,就成了灵兽了。 如开启不了灵智。 那只能是妖兽。 至于开启了灵智之后,又化了形,如凶性不减的话。 依着各大宗门之间的约定,那只能是杀了,以便遗害四方。 这便是当下九大宗门的常用的处置方式方法。 天剑宗门人听闻清水之言后,这才明白万花谷当下的情况,随之若有所知似的,转身回了迎客殿。 但他们三人却是不知。 万花谷发生的可不是清水所言的那般简单。 不久后。 从镇妖塔回来的韦齐,见过了天剑宗门人。“三位前来我万花谷,到是我万花谷待慢了三位。而当下我谷内事务繁杂,谷主又不在,三位不如先在我谷内安心住下,待我谷主回谷后,再来接见三位如何?” “多谢齐师叔,那我三人就听齐师叔之言,打扰了。”巨汉赶紧起身,行了一礼。 韦齐颔首笑道:“客气了。清水,请天剑宗三位去迎客居小住。” 得了指示的清水,带着天剑宗的三人,去了专给客人居住的居所落了脚。 第十一章??驱逐之言 站在迎客殿外的韦齐,看着天剑宗门人离去的背影,转头望向西边,长叹一声。“不知道师兄回来后,知道了清明成为妖侍之主之后,会如何抉择。” 自己师兄前脚这才离开。 后脚谷内就出了事。 他这个师弟,难辞其咎。 哪怕他乃是藏经阁的守经人,但在韦鸣与韦翼二人同时不在谷中之时,他韦齐就是万花谷中最大的boss。 如今谷内楼阁烧毁十数余栋,主殿毁去大半,就连最为紧要之地的镇妖塔左塔,都被毁去了。 韦齐心中难免带有沮丧。 ...... “力师兄,刚才你瞧见齐师叔怀中的符咒了吗?齐师叔是已经夺了万花谷的权吗?”抵达迎客居的天剑宗几人,在清水离开后不久,又是围坐在一块。 巨汉走至门边,听了听动静,“秀师妹,切莫妄言,这里乃是万花谷,你这一说,也不怕属耳垣墙。” 秀师妹吐了吐舌头,表示自己很是无辜。 “力师兄,符咒一出,不是夺权,就是出大事了。”那位山师兄,到是帮着秀师妹辩解了一番。 巨汉在房中踱步,脑中思索着万花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一普通的妖兽罢了。 轮不到需要使用到符咒的地步。 符咒的厉害之处,他们三人又哪会不知。 天剑宗内。 与着万花谷一样,也有着类似于韦齐手中的符咒。 数量稀少。 在宗门之内,基本是不会有机会使用到符咒的。 此符咒。 能使用到的地方,一是妖域,二就是妖域入口了。 而今。 三人隐隐见到韦齐怀中符咒露出来的一角,这让三人心中甚是有所猜疑。 是夜。 夜空之上,寥若晨星。 急赶慢赶。 子时时分,韦鸣一行人终于是赶回了万花谷。 主殿内。 烛光闪烁,韦鸣静坐于主位,其他韦字辈师长们,皆是分坐于两边。 至于清、明字辈的弟子们,纷纷落于自己师父的背后,以及主殿边缘之位,静待着谷主发话。 韦鸣安坐于团蒲之上,眼中平视着殿外。 心中却是思绪翻飞。 就在刚才。 韦鸣已是听闻了整个事件的经过。 自己那小弟子如何,他韦鸣最是清楚不过了。 本来。 依着他原本的想法,只要清明安安稳稳的居于万花谷,待到三十岁之时,也就可以下山回家,做他那逍遥皇子。 如此这般。 清明就算是知道了自己身上有妖族血脉,那也造不成任何的麻烦了。 可如今。 事情变化太快,快到韦鸣都有些难以自处。 “谷主,还请立即定夺,镇妖塔左塔被毁,上古阵法无法开启,如时间久了,清明与禺侍二人必然会知晓其中的蹊跷。到时候,想要加以控制,我等可就有些捉襟见肘了。”韦齐心中担忧,继续劝说。 一旁的韦翼,一想起清明从一个小屁孩长成如今这般俊秀的模样,心中顿时一痛,“谷主,我看要不还是好好劝说一下清明,他乃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心性如何,想来大家也是有目共暏的。即便他如今已是成了侍妖之主,我也相信清明绝不会显露出妖族的噬杀性来。” “翼师兄的话,我不赞同。八年前,清明就曾生剥活剐,且生食过我谷中一只小兽,当时要不是谷主力压此事,那会说不定我就建议把清明禁锢在镇妖塔内不可。”此时,韦风有着不同意见。 韦翼见韦风提及当年之事,难免生气,“风师弟,你身为清明的师叔,在弟子们面前,如此揭清明曾经的过往,此做法不觉得有不妥之处吗?况且,当年之事,清明曾做过解释,他乃是火烤,并非生食。” “翼师兄爱护清明,师弟理解。但此事事关我万花谷的未来,难道还不能提了不成。我知道翼师兄非常喜爱清明,但喜爱也是有一个度的。况且,清明还是谷主的弟子,此事最好还是交由谷主来定夺吧。”韦风有些怕韦翼,赶紧把话转到谷主韦鸣身上去了。 议事议事。 总会有些争论的。 你一言,我一语的,这也让众弟子们,知道了一些他们本不知道的事情。 到了此间。 整个万花谷,皆已是知道了清明身上有着妖族血脉的事情了。 而此刻。 坐在最外缘,靠近主殿门口的明月。 却是突然侧目,看向主殿外的西方,心中盘桓思量。 ‘清明怎么有妖族的血脉?难道清明是妖物吗? 自己一直看着清明长大的,我也没有发觉清明有妖族的血脉啊,难道是我没仔细发现。 可是,十年前的那场变故,本就让清明变傻了些。就算是他真有妖族血脉,但清明的心性还是最纯真的。’ 思绪万千。 明月心中笃定,自己的小师弟乃是一个纯良之辈。 顿时。 明月心中有了主意一般,咬了咬银牙,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而就在明月做下一个重大决定之时。 主位的韦鸣,发话了,“清明乃是我最小的弟子,更是文国皇帝陛下的爱孙。清明身上有妖族血脉之事,我在此向大家赔个不是。” 说完话的韦鸣,忽然起了身,向着在场所有人行了一礼。 而这个礼,知道的,到是受了。 不知道的,即是两眼摸黑,看着韦鸣这个谷主,心中猜疑着清明之事。 重新坐下后的韦鸣,扫视了一圈众人后,又道:“清明,三岁入我万花谷,如今已去十五年。清明心性如何,想来大家心知肚明。至于妖族血脉一事,这些年来,我这个师父,也是歇尽全力,在帮他拭去,可希望依然渺茫。杀,是杀不得的,留,我万花谷已是留了他十多年了,我万花谷欠他文家的情,也算是还了。而如今清明更是连同禺侍,毁了我万花谷镇妖塔,此罪,也只有我这个师父为他担了。” “谷主,他是他,你是你,不可相提并论。”韦风见韦鸣如此言事,出声说道。 不过。 韦鸣却是向他压了压手,示意他先把他的话听完,“我知道,在场的诸位,有些人心里会不舒服,但就事论事,就情论情。我万花谷当年要是没有文家帮助,我万花谷早就分崩离析了。所以,本谷主决定,驱逐清明与禺侍离开我万花谷,至此,我万花谷与清明再无关系,而我万花谷,再不欠文家任何情份。” 第十二章??突变 “哗~~” 当韦鸣这个谷主的话一落。 众弟子们哗然不止。 驱逐。 放在任何宗门,皆是大罪之人,那可是各大宗门所不容之人的惩罚了。 甚至。 清明如真被驱逐了的话。 清明的未来,堪忧。 至少。 其他宗门的人,绝不会收留清明的。 坐在外缘的明月。 听见谷主如此这般的一个决定,心中吊着的石头,顿时落了地。 与此同时。 她原本的重大决定,在此刻,也随之烟消云散。 只要不被镇压在镇压塔内。 明月都认为是可以接受的。 驱逐对于别人来说,或许难以接受。 但明月却是知道,依着清明的身份,哪怕被万花谷驱逐了,也是可以回到凡世间,做一个逍遥快活的皇子。 毕竟。 清明乃是文国皇帝陛下的孙子,身份尊贵,怎么着一生也是无恙。 不用再这江湖之上,你追我逐的求活。 随着众弟子哗然之声渐落,明月第一个站起了身来,向着众师长行了一礼,“师父,各位师叔,弟子常伴于清明左右,更是从清明入谷开始,带着他长大的,弟子深知清明品性。即便清明身藏妖族血脉,不管在我万花谷也好,还是在凡世也罢,皆不会对任何人造成伤害。所以,师父驱逐清明的决定,弟子第一个赞同。” “师伯,师父我等也赞同明月师姐所言,驱逐清明小师弟。”众弟子见明月出声,随声附和。 弟子们表了态。 这师长们自然也是要表态的。 韦翼虽说对于这个决定有些想法,但见众人都认为理当如此,只得轻叹一声,摇了摇头,“即然谷主已然做了决定,我等定当遵守谷主的决策,驱逐清明。” 反观一旁的韦风,脸上虽说赞同谷主的决定,便心中却是有着很大的意见。 有意见也正常。 有道是。 妖物放归凡世,受害的可就是百姓了。 甚至。 还会挑起文国与他国之间的战争。 到时候。 有可能会生灵涂炭,更或者就连妖域闻风后,也会大军冲出入口,杀入文国地界。 主殿内声声。 而此时的镇妖塔外,却是迎来了三道身影。 三道身影在黑夜的依托之下,时藏时露。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远处的茂林中。 一棵参天古树之上的罗罗,双眼却是一直紧盯着镇妖塔方向,嘴中时不时的噜噜几声。 如果清明在此的话,必然是能听出罗罗嘴中所发出来的声音代表着什么了。 只不过。 此时的清明,正与着禺侍盘坐在镇妖塔右塔之内,根本不知道外界的一切事物。 塔内。 禺侍盘坐依靠在一根石柱之上,脸色依然憔悴,显得很是没有精神一般,“主人,天黑之时,我听外间声音,清木好像并没有守着镇妖塔,像是有急事离去了。现在,正是我们离开之时。” “即然来了,那就等着吧。你也不要急于一时,我说过,我能保你性命,就一定会保你性命。”清明打着坐,闻声后根本没想着要离开。 虽说看守镇妖塔的人不在了。 但清明却是知道,自己此时偷逃,无意于是给自己加上一个罪名。 况且。 清明心中对于自己师父的恩情,却是不敢忘却。 三岁入谷。 到如今十五年已去。 这十五年的抚养以及教导,让清明不得不选择留下。 禺侍心中紧张,闻话后依然心急不止,“主人,你应该正视你自己的身份,你身上有我族血脉,即便你乃是这万花谷谷主的弟子,更或者你乃是文国皇帝的孙子,可你觉得世人容得下你吗?此时不走,留下来除了被镇压,要么就是身首异处。” 心急的禺侍,连说话的声音,都提高了两个八度。 清明微微睁开眼来,看向禺侍,轻叹了一声。 禺侍所说的,也正是清明内心所担忧的。 毕竟。 妖物不受世人接受,哪怕就是他身怀妖族血脉的,也会被视为妖类,世人恨不得连皮都给剥了。 走。 虽说简单。 但清明心不甘就这么偷逃而离。 镇妖塔外。 三道身影贴耳听着塔内的说话声,顿时像是怔住了一般。 好一个劲爆的消息。 好一件隐秘的事件。 好一个万花谷。 听得如此消息,三道身影像是被激活了一般,一刻不留的奔离而去。 ...... 迎客居。 巨汉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师弟和师妹,狠咽着口水,似在紧张害怕般,“山师弟,秀师妹,万花谷私收妖族为弟子,此事甚大,我等得尽快离开,把这个消息告知宗主。” “力师兄,我们连夜走吧,要是万花谷的人知道我们发现了他们的隐秘之事的话,说不定会杀人灭口。”秀师妹也是紧张不已,连连拍着她那对a的平地。 “是极,跑。”那位少言少语的山师弟,依然意简言赅。 顿时。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定下了跑的决定来。 不多时。 三人御气飞行,从迎客居逃也似的离去,往着山门前殿飞奔过去。 当他们三人抵达万花谷前殿山门正前方后,一股浓雾却是挡住了他们的逃路。 巨汉往前探了探,感知不到危险,“山师弟,秀师妹,你们紧跟着我,万花谷的雾阵虽迷,但与我宗门的幻阵类同。” 二人轻轻点头回应,随即与巨汉闯入迷雾阵中。 可就在此时。 当他们三人一闯入万花谷的迷雾之中后,万花谷的峰殿内,却是示警声大作,传遍了整个万花谷内。 主殿内,万花谷的所有人听见峰殿的示警声后,就知道有人闯入了万花谷的迷雾大阵了。 顿时。 以韦鸣带头之下,众人飞奔出了主殿,各往其路。 有往镇妖塔的,有往峰殿的,有往前殿的。 更者。 还有人往迎客居的。 而此时的镇妖塔内。 清明与禺侍二人耳中传来这示警声后,心中也是鄂然。 “主人,看来是人有闯进了万花谷的迷雾阵。主人,此刻更是我们离开之时,不要再犹豫了,否则,真的来不及了。”禺侍心急,急的有些上了火。 不过清明依然如我。 盘坐在那儿,一声不吭,双眼盯着镇妖塔的入口。 有人擅闯万花谷的迷雾大阵。 依着清明的理解,必然会有人前来镇妖塔的。 禺侍说此时是机会,但放在清明心中,却是认为此时最是不易逃离,更何况,他还想再见一见自己的师父。 第十三章??风起 “禀师父、师叔,三位天剑宗的客人不在迎客居。”一弟子从迎客居查看后,来到前殿,向着韦鸣等人禀报。 片刻后,韦齐也到了,“师兄,清明他们还在镇妖塔内。” 消息汇合。 顿时。 所有人的脸上,开始布满了恐惧的表情。 就连一直沉稳如常的韦鸣,在此刻也是双眉一凝,沉声喝道:“撤去迷雾阵法,把天剑宗的三位门人抓住,切莫让他们离开我万花谷。” 事出突然必有因。 更何况还是此时非常时刻,韦鸣如此这般的决定,当得谷主之名。 万花谷的迷雾大阵一撤。 顿时。 本来迷失在迷雾大阵的天剑宗的三人,脸立马白了一半,“力师兄,他们发现了,我们快走,谷口在那边。” 二话不说。 三人御气飞行,往着万花谷出口奔去。 当韦鸣等人见天剑宗的三人已是奔至谷口了,心中紧张,不顾身份,追击而去。 那巨汉见韦鸣以及万花谷众多弟子追了过来,心中大惊,大喝一声,“快逃。” 随即。 巨汉从背上取下那把巨剑,又是伸手往着怀里一掏,扔向自己的那位山师弟,“带着秀师妹走,我来断后。记住,传音回宗门。” 那山师弟接过师兄扔过来的传音铃,恨恨的盯了盯万花谷追过来的人,“秀师妹,你逃,我与力师兄给你断后。” 话一落。 传音铃丢向那秀师妹。 秀师妹此刻紧张不已,汗毛乍起。 接过传音铃后,虽有一些犹豫,但脚却是不停的往着谷口奔去。 而此时。 韦鸣已是追袭而来,“来我万花谷做客,又何必如此慌张逃离呢?莫非你们盗取了我万花谷之物。” 韦鸣一到,见两个巨汉横大剑于胸,知道这事难善了了。 但说完话的韦鸣,向着与他一起追袭过来的韦翼使了使眼色。 韦翼心领神会。 两个巨汉横大剑于胸,怒视着韦鸣,大笑道:“哈哈,好一个万花谷,收留妖族之人,我看你万花谷是忘了先祖之令,要陷于我人族万劫不复之地。我丁力虽身单力薄,但也要为我人族尽一份绵薄之力。” “你莫要血口喷人,污了我万花谷的圣名,否则,我定不饶你。”韦鸣心凄凄,但在此事之上,却是要争一争的。 如此大的一个名头,要是压在他万花谷的身上。 万花谷的未来,堪忧。 而巨汉丁力的话,直接击在了韦鸣的心头之上。 也如巨汉丁力的话一般,人族与妖族不合,任何人都不得擅自包藏、收留妖族之人,这才有了他这一席话。 妖兽可留。 可这妖族之人,却是不能留。 这是当下各大宗门的共识,也是各大宗门曾经立下的誓言。 任何人,任何宗门,任何国家,都不得与妖族之人串连、包藏、或者收留等。 如有发生,必遭全江湖的追杀,以及全人族的追杀。 那巨汉丁力却是面布狰狞之色,怒视着韦鸣,“镇妖塔中关押的是何物,你当我们不知道吗。原来我们还以为万花谷决不会与妖族同谋,可没想到,你们万花谷却是收留了一个妖族血脉的妖孽,今日之后,你万花谷必将遭我江湖之上所有人的唾弃与围杀。” “哼!放肆,容不得你口出狂言污我万花谷。”韦鸣被这巨汉丁力说的有些脸色不对,顿时冷哼一声后,纵身袭杀了过去。 与此同时。 韦翼也动了。 双方一交手,就知有没有。 天剑宗的两名弟子,境界不如韦鸣,这一交手,不到两个回合,就已是被拿下。 而此时的韦翼,早已是跃过二人,追向谷外去了。 ...... 镇妖塔外。 清明与禺侍二人站立,看着万花谷的南方谷口方向,“看来,万花谷要起风了。” “主人,我们也走吧,万花谷现在自身都难保了,韦鸣绝不会为了你,与世人为敌的。”禺侍劝说道。 就在刚才。 清木来过,告知了万花谷迷雾大阵被人触发的大致情况。 禺侍的话,让清明心中犹豫不决。 而就在此时。 一个身影,在淡月之下,正往着镇妖塔方向奔来。 清明双眼一凝,看向远处奔过来的身影,发现乃是自己最是信任的师姐明月后,心中多了一丝淡淡的忧愁来。 当明月到了镇妖塔外,见清明与禺侍二人从塔内出来后,先是一愣,随后落下身来,“清明,你赶紧离开万花谷,有多远就离多远,莫要再回来了。” “师姐,我知道你对我好,但在未见到师父之前,我却是不易离开。至少,我这个做弟子的,在离开前也得给师父磕个头。”清明虽不知道明月话中之意。 但也能听出来,估计众人商量的结果,已是出来了。 至于是关押在镇妖塔内不出,还是如何,清明早就不去关心了。 明月诧异,冷不丁的有些不可思议,“清明,师父师叔他们已经决定要把你驱逐万花谷了。就在刚才,天剑宗的人好像是知道了什么,不顾危险闯我万花谷迷雾大阵,突然要离开我万花谷,想来已经知道了你的事情了。清明,离去吧,要不然,师父和师叔他们主意一变,你就再无逃出升天的可能了。” 清明心中冰寒。 驱逐。 好刺耳的名词。 清明知道,驱逐意味着他不再是万花谷的弟子了,甚至连师徒名份都不再有了。 十五年的养育之恩与教导之恩。 这让清明眼睛开始模糊,湿了眼角。 感伤。 前世的见识,再到如今这一世,却是让他感伤颇多。 ‘砰’的一声。 清明双腿一屈,向着南方跪了下来,纳头拜了三拜,“弟子清明,从今日起不再是万花谷的弟子,多谢师父十五年的养育之恩与教导,清明此生不敢忘却。即便清明身藏人与妖两族之血脉,但师父永远是清明的师父。” 禺侍激动。 明月泪目。 “从今日起,这世上再无清明,有的只有文仲,有的也只有九首。明月师姐,多谢你这么多年以来,如母亲一般的照顾于我,文仲感之不尽。如有机会,文仲必当报之恩情。”清明起了身后,直接向着明月行了一个大礼。 第十四章??离 如此之言。 明月再次泪目,带着哽咽声道:“清明,你保重,师姐不要承你的情,只要你好好活着。但切记,莫要做有违天理之事。” 清明,不,此时应该叫文仲,或者叫九首了。 文仲淡然一笑,重重的点了点头。 得了应承的明月,不敢再待太久,立马纵身离去。 “主人,走吧,听声音,谷口方向,差不多要结束了,此时要是不走,我们想要离开,难度会增加不少的。”禺侍瞧着离去的明月,走近文仲。 文仲环视了一眼万花谷,又是向着万花谷一些方向打手作揖。 万花谷。 有着太多的记忆了。 即便自己在那十年浑浑噩噩的,可依然有着太多的回忆了。 三岁来到万花谷。 十五年已是匆匆而过。 如今却是要这般的离开,文仲心里伤感不已。 “唉!!!走吧。”文仲拜过各方之后,长叹一声。 有了文仲的话。 禺侍立马跟上。 当行了片刻后,禺侍感觉不对,停下脚步,“主人,怎么往这边走啊?谷口在南边。” 文仲也不言语,继续往着前方走去。 禺侍无法,继续跟上。 少顷。 二人就已是到了位于西北边的茂林边缘。 文仲抬头看了看参天古树上的罗罗,“罗罗,下来吧,我带你离开这里,从此以后,我们驰骋天下。” ‘罗罗,罗罗~~’ 早就候在古树上的罗罗鸟,闻声后展翅飞下,亲呢的叫唤了几声。 此时的禺侍,见着后才知道自己主人的想法。 骑着罗罗鸟离开万花谷,这到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而且。 只要罗罗上了天空,任是谁也追不上了。 而且以后的路程,也相对而言,会走的顺一点。 文仲摸了摸罗罗鸟的脑袋,“以后,你就跟着我吧,我文仲绝不会亏待你。” ‘罗罗~’ 罗罗鸟的声音,估计也只有文仲知道它在表达什么了。 文仲拍了拍它的脑袋,纵身一跃,上了罗罗鸟的后背。 禺侍见状,赶忙也是纵身一跃,欲坐上罗罗鸟的背上去。 可就在禺侍纵身一跃之时,罗罗鸟却是翅膀一挡,尖叫声不止,逼迫着禺侍远离自己。 “主人,罗罗它不让我上去。”禺侍像是受了委屈一般,被挡在地面,望向罗罗背上的文仲。 文仲见状。 这才想起罗罗与禺侍之间的仇怨来,摸了摸罗罗的大脖子,“罗罗,他是自己人,以后我们三个可就要相依为命了,可不能窝里斗。” ‘罗罗~’ 好不容易安抚了罗罗,禺侍这才上得背来。 曾经。 禺侍与罗罗同为妖兽。 可这妖兽之间,却是争端颇多。 而且。 上位者压制下位者。 就好比罗罗,人家乃是羽禽一类的,比起走兽来,那自然是要高贵不少。 就罗罗又怎么可能愿意一头走兽坐在自己的背上。 再者。 两妖兽,曾经可没少打过架。 据文仲记忆中所知。 禺侍在未化形之前,就有事没事找罗罗的麻烦。 这不。 到了此间,差点把禺侍给扔下了。 罗罗展翅飞行的形态,让文仲每一次都觉得震憾不已。 当上了天空之后,那更是犹如一架轰炸机一般,让文仲顿觉天下之小来。 ...... “清明,你就这样走了吗。”谷口所在,韦鸣见天空中一个黑影下降,抬头就瞧见自己那最小的弟子坐在罗罗的背上。 文仲让罗罗下降一些,跪于罗罗的背上,向着韦鸣拜了三拜,“师父大恩,文仲铭记于心。文仲深知,如我留下,必然会给万花谷带来万劫不复之地。而且,师父不是已经决定了要驱逐我吗?此时离开,也好免去万花谷的一些麻烦。” 底下的韦鸣。 心里知道,自己即便有心要留下这个弟子,他也不能留了。 天剑宗三人,抓了两人,逃走一人。 万花谷的未来,堪忧。 消息已走。 各大宗门,届时必然会蜂拥而至。 韦鸣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思量此事的最终走向。想要负隅顽抗,那无异于与整个江湖作对,与整个人族作对。 他韦鸣没有那么宽广的胸襟,更是没有那么大的魄力。 索性。 韦鸣不再去瞧文仲,背过身去,黯然伤神。 罗罗背上的文仲见师父背过身去,只得淡然一笑,向着韦翼、韦齐等师叔一系人行一大礼,又是向着众位师兄姐们,行了一个大礼。 最终。 转到明月之时。 文仲却是颔首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罗罗。 ‘罗罗罗罗~~’ 罗罗得了指示一般,脑袋一扬,尖叫声不止。 在万花谷谷口一带,盘旋几圈之后,最终往着谷口方向飞去。 眨眼之间。 鸟身不见,人影不见,消失在了万花谷外。 在文仲离开之后。 万花谷的迷雾大阵,便悄无声息的重新出现。 阵阵迷雾,把整个万花谷给笼罩在其内。 飞离出万花谷的文仲,回首看向万花谷方向,除了一片浓雾之外,再也不见万花谷的身影。 文仲又是长叹一声,不再去想万花谷之事,拍了拍罗罗,指了一个方向后,展翅飞离。 ...... 万花谷内。 韦风正向着韦鸣咆哮,“韦鸣,我敬你是我师兄,是我万花谷的谷主。但你放走清明,你这是要陷我万花谷于死地,你对得起师父,对得起祖师吗!!!” “风师弟,你这般对师兄说话,是不是太过了。师兄身为我万花谷的谷主,他做的决定,就代表着我万花谷,如你要是敢以下犯上,小心我废了你。”一旁的韦翼大声怒斥。 论境界。 韦风比不得韦翼。 韦翼的境界身手,那可是仅次于韦鸣的,更是这万花谷中五大高手之一。 就连韦齐这个藏经阁的守经人,也都要礼让三分。 而且。 韦翼更是这万花谷的授道师,论在众弟子们的心目中的地位,那可是无人可比,就连韦鸣这个谷主,都不一定比得上韦翼。 争吵。 从黑夜,一直吵到了白日。 终于。 韦鸣发话了,“即然做了此决定,就由我这个谷主来承担一切吧。齐师弟,把天剑宗的那二人放了吧。” “师兄,不可。”韦翼闻声生,急忙出声劝阻。 可是。 韦鸣做了决定,基本是不会再更改的。 而韦齐心中也早有了思量,韦鸣的话正中他的心思。 当天剑宗的二人被放之后,就被弟子送出了谷去。 第十五章??祖父 一夜过去。 此时的文仲,却是早已远离了万花谷之地。 罗罗背上的文仲,瞧着下面的一座巨大城市,指挥着罗罗往着城市中的某地飞去。 此城。 乃是文国的都城——安林城。 安林城的大小,用一个巨字,完全可以概括了。 大且巨。 东西南北的城墙,在天空之上往下看,就可以估算出,其长宽程度,绝不低于五十公里。 如此之长度的城墙,可见这座城市的大小,用一个巨字,也算是合适的。 ...... “少郎,不是我不想让你见你祖父,而是你祖父前段时日,练功出了岔子,这才让大伯我禁止任何人打扰他的。而你想要见你的父母亲,这事也只有你祖父能给你解释。”宫中,文立阻止着文仲见祖父。 就在刚才不久前。 文仲带着禺侍到了安林城,直入这皇宫之中。 罗罗的从天而降,差点没吓坏守着宫城中的将士们。 要不是文立赶来,而文仲又是自报了家门。 这场闹剧,估计都不知道怎么平息。 可当文仲随着他的这位自称大伯的人入了宫中之后,就直言要见当今的皇帝陛下,也就是文仲的祖父之时,却是遭到了他的反对。 文立。 五六十岁左右的年纪。 脸上布满了沧桑与岁月的痕迹。 但从文立的眼中,文仲却是看不到一丁点的亲情,到是隐隐约约之中,带着一丝的警惕。 文仲坚持,“大伯,十五年了,你们从未到万花谷看过我。而今我回来了,却是有许多的话,想向祖父和父亲母亲他们问一问。为何在我三岁之时,就把我送到万花谷中,难道我不是文家子嗣吗!” “少郎,这是我们做的不地道,但事出有因。况且,万花谷的韦鸣道长看中了你,这才要收你为徒的。如此好事,天底下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少郎你反到是怪起我们来了。”文立眼中带着一些闪躲。 文仲干笑。 梦寐以求吗? 或许是吧。 对于别人而言,那是梦寐以求。 可对于一个出身如此高贵的文家子嗣,却是在三岁之时,就被送入万花谷中,享受不到父母的疼爱。 虽说文仲早已不是那个文仲。 但占了别人的身子,这些心里曾经的怨念,文仲却是需要知道。 同时。 文仲也很想知道,自己身上的妖族血脉,到底来自何人。 是父亲,还是来自母亲。 站在文仲身后的禺侍,见文立左顾而言他,双眼一凝,“殿下,我家主人想要见自己的父亲母亲,难道还需要经过你同意吗?” 文立见一个奴仆出言,也是双眼一抬,瞪向禺侍。 “你算是什么东西!我伯侄二人说话,何时轮到一个奴婢插嘴了,给我滚!”文立的一声沉闷大喝声,让禺侍不爽。 同时也让文仲不爽。 不管怎么说。 禺侍乃是自己的侍妖。 即便禺侍是自己的侍妖,打狗也得看主人吧,“大伯你这是何意,难道我的仆人说的不对吗。” 文立哑言,愣愣的看着文仲。 十五年了。 从未再见过的侄儿突然回归,这让文立心中多了一些猜疑。 同时。 心中也开始多了一些担忧。 不过。 正当他欲出声之时。 宫殿内,却是走出来一位老者。 该人龙精虎猛的,两鬓虽斑白,但一看其行步的气势,就知道不凡。 此人非谁。 正是文国当今皇帝陛下,文国最大的boss——文鼎。 当此人缓步而来,文立立马起身,向着此人行礼,“儿臣见过父皇,父皇闭关一月,想来已是大好,恭喜父皇,贺喜父皇。” 文鼎却是不回话,紧盯着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的文仲瞧个不停。 反观此时的文仲,见来人后,虽不识得,就连记忆中,也没有此人的画面。 三岁被送入万花谷。 三岁如此之小的小娃,又哪里有什么记忆。 文仲虽不识得自己的这位祖父。 但也随之起了身,向着老者躬身行了一礼,但嘴却未言语。 “志存你先下去吧。”文鼎向着文立挥了挥手。 文立闻话后,看了看文鼎,又看了看文仲,只得转身低头离开。 不过。 在他离开之前,他却是向着禺侍狠狠的瞪了一眼。 ...... 相对无言。 四只眼睛对视着。 犹如两位棋局中的对手一样,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 文仲前世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与人对视,根本没有怯弱之势。 这到是让文鼎很是肯定一般,脸上开始显露出微笑来,“少郎,刚才你质问你大伯之言,我在后方也听到了。你也莫要怪我们,这也是事出无奈之举。” “是吗?那敢问陛下,我那两位双亲何在?为何只见你,不见他们二人?”文仲心中冷笑。 事出无奈之举。 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 更何况还是文国皇家子嗣。 这又有何无奈? 无奈争权夺势吗?还是因为自己身上的问题? 这让文仲心里很是不爽。 不爽的同时,就连这尊称,也都称呼对方为陛下了。 文鼎听出文仲心里的怨气,长叹一声,“你这仆人到是显得有些异类,头发弄成这般颜色,在我文国可是少见。” 左顾而言他。 文仲一听就知道,对面的这位皇帝陛下,这是要让禺侍离开。 “禺侍,你先出去,有事我会叫你。”文仲出言。 禺侍一听,稍有一些紧张,“主人,我......” “出去。”文仲喝道。 禺侍心不甘,但主人的话,他却是得听。 离开大殿的禺侍,却是在殿外见到了自己不爽的对像,文立。 文立见禺侍出来,脸上那淡淡的笑容,让禺侍心中多了一丝的忧心。 殿中。 少顷之间,就多了一阵争吵之声。 更是多了一丝的怨恨之声。 此刻的文仲,正怒不可遏的指着文鼎,“三岁!你知道三岁是何概念吗?别人家的孩子三岁时还在母亲的怀中撒娇,而我呢?不要口口声声事出无奈,口口声声说为我好。你当我不知道吗,我身藏妖族血脉,你们这是为了避嫌,为了你文家的皇权,这才把我送到万花谷中,好躲避一切的麻烦。” “少郎,你放肆。”文鼎被自己的这个十五年不见的孙子气的大动肝火,怒指文仲,沉声大喝一声。 第十六章??前生往事 此等之言。 如隔墙有耳,那文氏一族必遭血洗。 人与妖誓不两立。 如有妖族人存于人世凡尘,其结果不言而喻,只有一个结果,死。 其包藏之人,也难免遭到血洗。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 文仲自打醒来之后,对于这条规则也都知道了,更是明了了。 可为原主申诉心中的苦怨,这是无可厚非,也是必行之事。 怒斥声声。 可了绝不了原主记忆深处的怨念。 更是绝不了原主对父爱,母爱的渴望。 殿中。 声音渐落。 殿外。 文立与禺侍二人一直紧张的探头探脑,想知道殿内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或者想知道这对祖孙二人在争辩着什么。 “小子,我看你也不像是我文国人,就你这奇异造型,到像是朴林国的人。不过,朴林国也没有像你这么标新立异之辈,你父母怎么教的你,让你把这头发弄成这般颜色来。”文立以一个上位者的身份,对着禺侍指指点点。 禺侍对于眼前的这位本就不爽,“你要是再指我,我必当让这根手指成为狗嘴之中的食物。” “哈哈,在文国,除了我父皇,谁敢如此跟我说话,你算是头一个了,要不是因为你是我侄儿的仆人,我,我非斩了你不可。”文立被气的有些无脸了。 堂堂文国太子。 在一个五彩毛发的仆人面前,失了面子。 这要是让朝中各大臣见了,还不得在背后如何说他呢。 打一开始。 两方就不对付。 谁也瞧不上谁。 而此时声音渐落的殿中。 文鼎却是拍着文仲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少郎,即然你已是知道了,祖父也就不瞒你了。” “你说,我听着。”文仲心情虽有些低落,但对于自己身上的问题,必然是要弄清楚的。 文鼎背手在殿中踱步,开始娓娓道来。 一盏茶后。 文仲双眼大睁,惊恐的紧盯着站立于自己跟前的文鼎,像是见到了鬼一般。 就刚才。 文鼎所言的一些事情,让文仲有些难以接受。 更是觉得肯定是文鼎所编的故事,“你在骗我。” “少郎,你乃是祖父如今唯一的孙子,我又何须骗你。你大伯虽为太子,可子嗣皆死于战场,而这背后的谋主,到如今,祖父我也查不到是谁下的手,更是不知道是谁有着这么大的能量。”文鼎回想起往事来,这老泪就开始纵横了。 文仲依然不相信,“那我母亲呢?她总不至于也下落不明吧。” “唉~!”文鼎又是长叹了一声道:“你母亲本就不是我人族,而是对面的。当年,你父亲奉我旨意,上阵杀敌,中了对面的圈套,与你母亲交合,这才有了你。那年,当有人把你送来之时,祖父一眼就知道,你乃是我文家血脉,为此,将你养了三年。” “三年后,祖父发现你身上还藏有妖族血脉,祖父迫不得已,这才把你送到万花谷去,好让你在万花谷中受道的指引,将你身上的妖族血脉净化淡去。待你三十岁之后,也就可以回归我文国,成为我文国未来之主。” 文仲被这一席再一次的惊了。 虽说文仲早已是猜到,自己的双亲之中,肯定有一位绝不可能是人族。 但对面如此做法,意欲何为? 难道是为了把人族、文国以及诸国踩在脚底之下? 文仲心沉了,想着这件事情的始由始末,到底出自何人之手。 自己做不做皇帝,对于文仲来说,根本没有想法,“父亲失踪后,你就没派人去查?还有我那位母亲呢,是回对面去了,还是如何?” “查了,可一查到关键人物之时,要么消失,要么死亡。最终,我也只能遣人秘密追查。十来年时间,这才稍稍有了一些眉目。至于你母亲,祖父估计是她早就回对面去了。”文鼎回应的很快,一丝不带停顿。 可见。 这老头这些年里,到是没少忙活。 不过。 这些消息,对于文仲而言,并不能决定一切,“大伯的那些子嗣们呢?他们在战场被杀,难道也是那背之人所为?另外,这么多年了,难道你就没有一个怀疑的对像?” “有,但不敢确认。”文鼎思虑良久,缓缓点头。 文仲双眼一凝,怒道:“谁!” “天荒顶。” ‘轰’ 一阵雷声,在文国安林城上空炸响。 突如其来的炸雷。 惊得殿外人,以及殿中人纷纷打了一个寒噤。 犹如听到这天荒顶的名头一样。 该知道的文仲也都知道了。 不该知道的,也全数都知道了。 此时的文仲,忧心忡忡。 自己祖父怀疑的对像,谁也不敢提,更是不敢乱言。 九大宗门在天荒顶的眼中,那也只是一些小人物而已,更别提凡尘之间的普通人了。 什么皇权,什么贵胄。 在天荒顶人的眼中,那只是一个笑话罢了。 对于天荒顶的了解。 文仲在万花谷时就曾耳闻过,他自然是知道这个虚无缥缈的势力,其能耐到底有多大,有多强。 “我离开了万花谷。”好半天后,恢复了些神情的文仲,突然沮丧的说了一言。 当文仲此言一出,文鼎顿时就抓住文仲的肩膀,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为什么!难道韦鸣那老道把你赶出来啦!” “非师父之错。当时的情况有些紧急,再加上一些事情的变端,最终我也只能选择离开万花谷。”文仲此刻的沮丧,更是蒙上了一层无形的伤楚。 文鼎紧张。 松开文仲的肩头后,在殿中再一次的踱起了步来,“这可如何是好,你的事情必然是被人知晓了。韦鸣这老道,曾经答应过我,会护你周全的,可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文鼎担心,也忧心。 文氏皇族一系,除了文立之外,也只剩下文仲这么一个子嗣了。 如果不是因为文仲身藏妖族血脉,文鼎又哪里舍得把文仲送到万花谷去。 即便当年他还有几个子嗣。 对于自己二儿子的失踪,留下这么一个血脉下来,至少也是念想。 可没想到。 一切的情况与结果,都不能如愿。 第十七章??始动 “怨不得别人。我离开万花谷,是我自己做的决定,与旁人无关。”文仲不怪任何人。 哪怕万花谷中的任何一人,文仲心里都不曾怨恨过。 况且。 自己如今已是自由身,未来的路该如何走。 文仲此刻心里已是有了主意了。 这文家,留不得。 而万花谷,自然也是回不得。 文仲都能想到。 估计今天就有人开始打着除妖孽的口号,聚齐各大宗门的人,前往万花谷了。 万花谷的未来,堪忧。 文鼎心急如焚。 文仲却是淡然处之。 对于自己的未来。 在他缔约禺侍之时,就已是料到了。 最坏的打算,自然是穿过重重困难,前往对面。 至少。 在对面,他这个人妖两族血脉之人,至少要好过在这人世凡尘这边过得相对安全一些。 但是... 殿外突然传来的吵闹声,让殿中祖孙二人停下思索。 来到殿外的文鼎,见场面有些失控,大喝一声。“志存,你在干嘛,还不放手。” “父皇,快,帮我抓住它,此獠乃是妖族。”文立双手控制着禺侍急道。 此时的禺侍,被文立一手掐着脖子,一手困住双手,头上青筋直冒,眼白翻飞。 文仲见状,随手就是一掌轰向文立。 ‘砰’的一声过后。 文立吃了一记,急退一旁,警惕着自己的侄子文仲,眼中尽显不解。 “他是人是妖,与你何干?即便禺侍是妖,他可有伤你,可有害你。还是你那先入为主的思想,让你觉得一切的妖族之人,都凶性犹存?”文仲不管对方是谁。 自己的人绝不能被伤。 况且。 此时的禺侍,修为境界,自打缔约之后,就下落到如普通的武夫一般无二,根本没有多少的自保能力。 用自己内丹的丹元,以结缔约之盟,来成就他文仲。 让文仲瞬时之间,从先天之上的境界,直破息境。 这也算是一种得失吧。 文仲至少欠着禺侍的情。 大口喘着粗气,干咳不已的禺侍,赶紧来到文仲的身边,指着文立怒斥,“主人,他想杀我,他还说要把罗罗也给炖了。” “少郎,这...你莫怪你大伯。他并不知晓你的事情,还请放过他。”文鼎见自己的孙儿一掌就把自己的儿子给打飞了出去。 他就知道。 自己这个孙儿的实力,恐怕已是入了息境,与自己处于同等高度了。 不到二十岁的息境高手,这也让文鼎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自己儿子的实力,他这个做父亲的还是知晓的。 真境七层。 离着息境差了好几个小境界,更是差着一个大境界。 如能安安稳稳的修炼下去,二十年,或许能达到息境。 文仲淡淡的看着文立,眼中虽不显露什么亲情,但依然还是多了一丝戒备之色。 事关自己和禺侍的安全。 心里自然而然的,就会多出一些考虑来。 ...... 天剑宗内。 此刻却是弩拔剑张。 那位从万花谷逃离的秀师妹,以自己两位师兄被捉之势,逃得生机,回到了宗门。 “爹,你一定要为力师兄和山师兄报仇。要不是他们二人为我阻挡万花谷的追击,我也不可能活着回来了,爹,帮我报仇,帮力师兄和山师兄他们报仇。”那位秀师妹,此刻却是以为她的两位师兄已是凶多吉少。 她的这位父亲一听自己女儿和弟子被万花谷追杀,顿时怒火冲天,欲要带着天剑宗平了万花谷,“好一个万花谷!好一个韦老道!敢违天下之逆,包藏妖族之人,我定要齐聚八大宗门,把这万花谷平了不可!” 秀师妹的父亲。 乃是天剑宗的宗主——席毅。 席毅身高巨壮,一脸横肉,比起那位力师兄来,更为壮硕。 诸多的天剑宗弟子。 在得了指示之后,飞奔出了天剑宗,往着其他宗门而去。 而此刻。 万花谷内。 却是愁云惨淡。 被毁去了左塔的镇妖塔,众弟子们早就停下修葺。 所有的万花谷弟子,悉数相聚于主殿的广场前。 一片人头数过去,不下百人之多。 韦鸣静立于台阶之上,扫了一眼众弟子们,“万花谷劫难在际,这是我这个谷主之错,而非尔等之失。清明在我万花谷十数年,心性纯良,也尽得大家的喜欢疼爱。” “清明身怀妖族血脉,并非我不告诉大家,而是因为此事甚大,怕人多嘴杂,泄漏了消息。清明出身于文国皇室,文国皇室曾救助于我万花谷,此恩,我万花谷必当竭尽所能还之以报。昨日发生之事,大家已是明了。至此,如诸位弟子想要离开我万花谷的,即可离去,我万花谷祖师们绝不会怪罪于你们。” 韦鸣的话。 是在遣散万花谷众弟子。 可是。 他的话,却是并没有引起众弟子们的认同。 反到是各个义愤填膺般的誓要与万花谷共存亡。 这不。 明月算是第一个站出来挥手大声誓保万花谷的人了,“师父,无论如何,我明月必当与我万花谷共生死,即便其他宗门的人杀来,我明月也绝不后退。” “对,我也不会后退,清明小师弟我是看着长大的,就算他身怀妖族血脉,我也不后退。”清水也随之站了出来。 片刻之间。 这广场之上,每一个万花谷的弟子,皆是愿与万花谷共存亡,不存这逃命求活的遣散之心。 韦鸣望着这一群自己看着长大,看着成长,看着可以开枝散叶的弟子们,老泪纵横。 而不远处。 韦风却是双眼乱转,不知道在计划着什么。 站在其身旁的韦翼,双眼一直不离的盯着韦风,心头活跃。 ...... 动员事后。 韦风御气离去,返回居所。 韦翼却是依着他那高超的御气之术,尾随其后。 许久后。 正待韦翼等得有些着急之时,韦风蹑手蹑脚的打开了房门,依着淡月之色,探头探脑的。 韦翼见状,双眼大睁,紧盯韦风身影不放。 韦风见周边没有任何动静,腾空而起,往着东边飘了过去。 韦翼不露声色,紧随其后。 又不久。 来到位于东边的藏经阁的韦风,见韦齐依然坐于那亭中后,看了许久藏经阁后,这才转身离去。 韦翼心中猜想,风师弟这是要盗取藏经阁秘法,准备离开我万花谷吗? 第十八章??万花谷劫 回了大殿的韦翼,见到谷主韦鸣后,急报道:“师兄,我看风师弟好像有异样,他刚才鬼鬼祟祟的去了趟藏经阁,见齐师弟在,又折回了,他不会是想背离师门吧。” “想走的留不住,不想走的,你即便赶他走,他也不会离开的。不过,风师弟此态,必然是有其因的。”韦鸣淡然而笑。 他的笑,带着诸多般的无奈,以及心中对祖师的愧疚。 万花谷今日之后,还会不会存在。 韦鸣心中早就没了底气。 妖族之事,不是小事。 韦鸣早在十几年前,在文仲来到万花谷之时,他就料到了会有今天这个变局了,只不过这场变局,来得太快罢了。 当天傍晚。 在天剑宗宗主席毅的大力渲染且相邀之下。 八大宗门,在各宗门首脑的带领下,齐聚于万花谷外。 浩浩荡荡,数量过千之数。 如此多的江湖各高手,悉数围在万花谷的山门之外,开始叫阵。 万花谷有迷雾大阵护着。 不得其法之人,根本无法入得谷内。 即便你艺高人胆大,直入山门,进入到迷雾大阵之内。 那也是九死一生。 迷雾虽无毒。 但万花谷的谷口处,也是遍布各种机关陷阱。 而且。 万花谷的入口处,更是有着一条深达百仞的沟壑横栏于中间。 沟壑之内,数十个如春笋般的峰尖耸立于内,供人出入谷之时,御气落脚之用。 而这片沟壑上,迷雾阵阵。 任是你有超凡的本领,只要你一入这迷雾之内,一尺之外,即视不了物,又如何通过这迷雾大阵? 这也迫使得八大宗门的人,也只能是叫骂声声了。 “席宗主,我等叫阵已有一个时辰,万花谷一直不见出来人。而万花谷的迷雾大阵,我等亦也不好入内,席宗主可有何法?”刀宗之主霸离,见万花谷没有动静,急至席毅身边。 席毅看了看万花谷那迷雾大阵,招来两个手握大剑的巨汉,“王力,何山,你们二人入过万花谷,可还记得万花谷的进入方式?” 王力,以及那位何山。 就是曾被韦鸣他们抓住的天剑宗二人。 不过。 当时韦鸣见那位天剑宗逃了一人,最终只得放了这二人。 要不然。 这二人此时估计也真如那位秀师妹所猜的一般,凶多吉少了。 “回师父,我二人虽入了谷内,但却是记得不多。而且,师父曾经也说过,万花谷谷口前的那条沟壑之中的落脚点,也是经常有所变化,就算是我们记住了,此时想来万花谷早已变动过落脚点的位置。”那巨汉王力回道。 席毅无奈。 如他那弟子所言。 万花谷的这迷雾大阵中的沟壑尖峰,也就是落脚点。 落脚点的变化,本就属于万花谷的机密。 非谷中主要人物知道之外,就连谷中弟子,也基本都不知道。 没了法的八大宗门,望着迷雾重重的万花谷方向,又是开始叫阵。 而此刻的万花谷内。 可为谓是全民皆兵。 上到谷主韦鸣,下到连做饭的伙夫,都拿起了佩剑来,待阵而发,准备面对即将发生的大战。 “师兄,只要我们不撤去迷雾大阵,晾他们也拿我们没有办法。”韦翼脸上虽挂着紧张,可这心里,却是有了底气一般。 韦鸣望向迷雾大阵外,忧心忡忡,“迷雾大阵虽能阻挡他们入谷中来,可却是阻止不了虚境的高手。” 而就在此时。 在万花谷众人严阵以待之时,迷雾大阵之中,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 韦鸣这话才落下,见那身影之后,就急呼一声,“不好!道门的那位来了。” 那身影徐徐飘来,无视迷雾大阵,也无视什么落脚点。 韦鸣一见那身影,心中暗道万花谷危矣。 当那身影从迷雾大阵出现后,就凌落于万花谷的前殿牌坊之上,藐视着万花谷众人。“韦鸣,交出妖孽,贫道放你万花谷一马。” 韦鸣虽紧张不已,但却是得为万花谷的脸面话事,“德源道长,你乃是九大宗门唯一的虚境高手,三十年未出,一出就来我万花谷,更是立于我万花谷的山门牌坊之上,我万花谷的脸面,却也容不得你如此践踏。” 德源道长。 道门的最强者。 更是这九大宗门的最强者。 五十年前。 那一战之后,所有的息境、虚境高手皆已殒命,唯独这位老道,却是独活了下来,五十年后,成为了当今天下九大宗门的最大最强boss。 一身蓝衣终不改,一曲竹笛震江湖。 这,就是道门虚境高手,德源道长。 就在刚才。 万花谷外,叫阵不停。 本不该出现的德源,却是突然出现了。 这也让谷外的八大宗门的人,一见到德源道长之后,更是信心满满,誓要平了这包藏妖族之人的万花谷。 “万花谷包藏妖孽,还需要脸面吗。”德源寒语而落。 一句还需要脸面,激得韦鸣失了声。 韦鸣失了声,韦翼却是挺身而出,“德源道长,我万花谷的迷雾大阵拦得住别人,却也知道拦不住道长你。可道长一来,就说我万花谷包藏妖孽,敢问道长可有证据。” “证据!呵呵。万花谷若要证据,那就把你们这位韦谷主的弟子清明,叫出来让我一观即可。”德源一听韦翼之言,冷笑不止。 韦鸣心惊。 韦翼也心惊。 众弟子更是心惊不已。 这才一夜一白日的时间,清明之名,就已是被所有人知晓了。 傍偟,无措,恐惧。 所有人的脸上,都开始挂上了这些神情。 牌坊上的德源,见万花谷人久久不出声,脸色不悦,“如若你万花谷不交出清明那妖孽,到时可就别怪贫道大下杀手,毁去你万花谷的根基了。” “你敢!”韦鸣被这一言给惊醒,大声痛喝。 德源道长双眼一凝,直直的盯着韦鸣,又是冷语相加道:“我有何不敢!万花谷包藏妖族,世人不容,我德源乃是替天行道。道君知道了,也会为我今日之行为而赏下功德。” 思量。 快速思索。 韦鸣就想着躲过这一劫,哪怕用自己的命,也要换得万花谷的生机来。 可面对一个虚境高手,他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又何来生机可言。 第十九章??劫来殇来 突然。 韦风站了出来,向着那德源道长打手一礼,“德源道长,我万花谷并没有犯下多大的错事。十五年前,我谷主收下清明为徒,本就不知其身份底细。况且,清明乃是文国皇室子嗣。德源道长想来也知道,我万花谷欠下文国皇室一个大恩,收下清明,那也是不得已之法。而今德源道长亲临我万花谷,让我等交出清明,虽非我等无能,而是清明在昨夜已是离了谷。” “住嘴。”韦鸣见韦风道出清明的去向,大声痛喝。 可是。 韦鸣的这一声痛喝,根本没有止住韦风的话。 韦风的话一落。 那德源道长却是冷冷的盯着韦鸣,眼中多了一丝的杀机。 豁然。 德源道长二话不说,腾身而起,飘向万花谷内,直奔峰殿而去。 韦鸣等众人见德源德道长往着峰殿而去,心中大鄂。 峰殿乃是万花谷阵法的核心中枢,非万花谷重要之人不可入内。 “德源道长,手下留情!”韦风见状,心中惊恐。 只要迷雾大阵一开。 万花谷将会被八大宗门给夷为平地不可。 与此同时。 韦字辈的这些高人们,纷纷腾空而起,往着德源的身影追去,想要去阻止德源打开阵法。 可是。 论御气飞行的速度。 在场的没有谁能敌得过这位道门最强者德源。 片刻之间。 万花谷外的迷雾大阵,一瞬间雾散去消,显露出入谷的法门来。 谷外的八大宗门,见万花谷的迷雾大阵已辙,纷纷喜上眉梢,“杀,杀进万花谷,把包藏妖族的万花谷从我江湖之上除名。” 有了天剑宗那席毅的话。 顿时。 八大宗门所有人,都开始涌入谷中去。 谷口处的万花谷弟子,见己方迷雾大阵瞬间被辙,又见谷外涌入如此多的高手来。 众弟子纷纷持剑横于胸前,誓与万花谷共存亡。 瞬间。 随着八大宗门的人一进入万花谷内,话不多言,短兵相接,在万花谷的入口出打将了起来。 峰殿内。 德源道长早已是把迷雾大阵的阵法给辙去,冷冷的看着追袭而来的韦鸣等人,“今日,你万花谷必从江湖之上除名,这是你们种下的因。” “哈哈哈哈,好一个种下的因,我韦鸣愧对祖师,愧对我万花谷众弟子们。今日,即便你德源乃是虚境高手,我也要与你斗上一斗。”听见谷口前殿方向传来的打杀声,韦鸣此时已是悲从中来。 话一落。 韦鸣手中的宝剑,就袭杀而去。 与此同时。 韦翼韦齐等人,也不落于其后,纷纷结阵欲要与德源拼个你死我活。 众人要与德源拼命。 众人与德源开战之时,韦风却是开始往着峰殿外移去。 待峰殿内两方打将起来后,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峰殿外,往着东边而去了。 此刻的谷口处。 片刻之间,就已是尸横遍野。 不少的万花谷弟子,已是被八大宗门的人给当场斩杀。 仅余半数之人还在奋力拼杀,以求与众同门誓死保卫万花谷。 可是。 就这么点人,又如何与这八大宗门相斗相拼。 不到数十息之间。 又有着息境高手的加入。 那半数之人,死的死,伤的伤。 完好的已是没有几人了。 即便完好,可也被卸去了武器,伏押在地,静候着死亡的来临。 明月忍受着身上的伤痛,双眼冷笑的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心中的痛恨,无止境一般,开始升腾。 “明月师妹,当年我让你加入我绝情谷你不愿意,谁也没想到,你却是落到了如此之地步。这真是造化弄人,世事无常啊。”一位年轻的才俊公子哥模样之人,蹲在明月的面前,面露惋惜之色。 明月银牙一咬,“呸,我明月生是万花谷人,死也是万花谷的鬼。而今我万花谷被你们毁于一旦,如我清明师弟知晓了,必当为我以及万花谷报仇。” “呵呵,你说的那位清明师弟,不会就是那个妖孽吧。有道门的德源道长出手,恐怕不出两日,那妖孽必死。他自身都难保了,你还寄望于他,真是痴人说梦。不过你放心,你的小命,我田光保了。”那公子哥冷笑连连。 明月眼中失了神。 心中悲然不止。 是啊。 道门的那位一出手,自己师弟又如何能逃得命去。 不对。 清明师弟有罗罗,天下间谁又追得上罗罗,除非他们动用符咒。 一想到清明还有罗罗鸟之后,明月心中又燃起了点点希望,可在这希望一现之后,又开始感觉到冰冷。 符咒一现。 即便罗罗能飞上高空,可也逃离不了符咒的追击与击杀。 到那时。 魂飞魄散已经是注定的了。 “给我押上,我们走,去会会韦鸣这老道。”八大宗门此次的发起人,席毅见万花谷中所有的弟子皆是被斩杀或被伤被伏之后,挥着他的那把大剑,抬步往着主殿方向而去。 紧随其后的。 乃是其他宗门的各大高手。 什么谷主啊,宗主啊,副门主等等。 而此时。 峰殿内的拼杀,已是结束了。 韦鸣数人被虚境高手德源打伤,更是废去了修为,如数瘫倒在地。 “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韦鸣坐在峰殿的地上,眼中流露出愤怒与不甘。 德源一个虚境高手,又怎么会在意韦鸣的诅咒,“你留下命来,那是我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要不然,当下你早已是死去多时。” 丢下一句话的德源,直接离开了峰殿,不顾峰殿中韦鸣他们的死活。 半个时辰后。 万花谷的主殿。 “诸位,万花谷包藏妖孽,我等理当遵循祖宗的遗训,除妖卫道,不给任何妖族一丝的喘息之机。发现一人,那就平一人,绝不给妖族,以及包藏妖族之人任何机会。”席毅站在首位,向着其他宗门的大佬们喊着话。 其他人纷纷附和。 就连那道门的副门主,也在其内。 道门的门主。 此次未现身。 而是由一个副门主领队,参与到这一次八大宗门除妖之行。 主殿内在庆功。 而广场外,韦鸣等人,皆已是被废了修为,瘫坐在地,双目无神。 未来如何。 此刻的他们,谁也不去想了。 万花谷几千上万年的基业,在今日,将要毁于一旦了。 即便心不甘。 可实力不济,又能如何呢? 第二十章??血祭盈天 明月拖着疲惫的身子,挪动着屁股靠近韦鸣,眼带泪花,“师父。” 韦鸣两眼无神的看了看明月,又看了看一众还活着的弟子和师弟们,心中的愧疚之情更甚。 如此年轻之辈,只因一件事情,就如他一般,人生无望,生死难料。 韦鸣双眼仇恨的看向主殿,随后又是长叹一气。 可就在此时。 韦鸣却是突然抬头望天,大声吼道:“我韦鸣以万花谷之名,诅咒所有参与袭杀我万花谷之人,活无宁日,死无葬身之地,祖师们,助我血祭还天!!!” 随着歇斯底里的怒吼声。 伴随而来的。 是韦鸣的身体突然‘砰’的一声炸裂,带着片片血雾,奔射主殿之内,以及周围八大宗门之人。 “师兄。” “师父。” “谷主。” 任是谁也没有想到。 韦鸣会以自身血祭诅咒的方式,来了结了自己的一生。 万花谷人。 见韦鸣身死,且死无全尸,一切都化成了血雾,悲伤不已。 众八大宗门之人,以及主殿内还在庆祝之人,被突如其来的嘶吼声,以及飞来的血雾震惊。 震惊的他们,纷纷从主殿内飞奔出来。 而看护着万花谷人的八大宗门弟子们,也是纷纷纵身跳了开去,像是在避违这片血雾一般。 而就在此时。 韦翼、韦齐等人,也随之开始以自身血祭诅咒的方式,要结束生命。 “我韦翼,以万花谷之名,诅咒所有参与袭杀我万花谷之人,活无宁日,死无葬身之地,祖师们,助我血祭还天!!!” “我韦齐,以万花谷之名,诅咒所有参与袭杀我万花谷之人,活无宁日,死无葬身之地,祖师们,助我血祭还天!!!” “……” 随着‘砰砰’数声过后。 数人如韦鸣一般,炸成了血雾,四射八大宗门之人而去。 席毅等众宗主们,见此状后,震惊之余,却是多了些恐慌。 任是谁。 也没有想到。 会有人以这样的方式,来终结自己。 诅咒有没有用。 世人虽不知,但对于八大宗门的人来说,自然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诅咒的作用,那是必然的。 这样的诅咒,包含着冲天般的怨气。 如此怨气。 只有用功德才能化解。 可功德的积累,那就得长年累月的行好事,或者救民于伤等等诸事,才能在长久的时间之下,靠着功德来冲淡这份诅咒的咒力。 不过。 八大宗门的这些大佬们,震惊恐慌之余后,却是并没有完全把这件事当作头等大事来对待的。 功德也好,还是诅咒也罢,他们有的是办法积累,以及去除。 ...... 万花谷韦字辈均以身死。 清、明字辈的弟子,此时皆被关押在镇妖塔内。 镇妖塔外,八大宗门的弟子,轮流看守。 十来名万花谷弟子,悉数围坐在塔内,眼中全是慌乱与无神。 “师姐,我们怎么办。”一女弟子爬到明月的身边,心中即紧张又害怕。 虽已见证死亡,可心中难免带着些许的害怕来。 再加上谷主师父师叔等韦字辈的人,皆是以自身血祭诅咒炸裂而死了,也没有谁能为她们这些还活着的弟子们说话了。 没了依靠,心中自然而然的,就多了一丝的紧张害怕来了。 明月轻轻拍了拍她,“明心师妹别怕,哪怕就是死,我们也无愧于祖师,无愧于宗门。” “师姐,为什么当初不告诉他们清明师弟去哪里呢,为什么要打打杀杀啊。”明心心中多了不理解,也多了一丝的怨恨。 明月长吸了一口气,露出一个苦笑来。 ...... 此刻的万花谷内。 到处都有着八大宗门的人搜寻着中意之物。 上到宝贝,下到一些奇花异草。 甚至。 已经出现了为争夺一些名贵的草药,而大打出手之事。 原本鸟语花香的万花谷,在此时却已然被毁的残破不堪,残垣断壁的,就连谷中的小动物们,都开始集体逃散。 此时,八大宗门首领们,全部齐聚于万花谷的东边,藏经阁外。 “席宗主,万花谷的藏经阁中,有着数万典籍,如今万花谷大势已去,这阁中典籍理该我们大家一起平分才对。而你席宗主为何要占去一半,如果席宗主觉得你天剑宗实力最强,我到是要向我师叔问一问了。”道门的副门主竹青很是看不惯天剑宗的宗主席毅。 虽说攻打万花谷的计划出自于他,而八大宗门之中,也唯他天剑宗的实力最强。 但到了此间。 坐地分赃至少也得分得合理点吧。 要不是自己的师叔,这万花谷也不会破的这么快。 依着道理,竹青认为,占一半的,乃是他道门才是。 如真要论实力。 道门首当九大宗门第一。 可真要没有那德源道长的话,这天下第一宗门,非天剑宗莫属。 毕竟。 天剑宗内,息境后期高手十数名,比之任何一宗门的息境后期高手,都要多出一倍来。 而且。 天剑宗的这位宗主,更是息境后期九层颠峰之修为,已是半步虚境之高手了。 竹青此话一出,席毅眼中顿时显露了杀机,“竹青道长,如果没有我天剑宗,你们又如何知道这万花内藏有妖孽?如果没有我天剑宗,你们甚至都不可能攻入到此地。所以,我天剑宗占一半阁内的典籍,难道有错吗?刀宗,绝情谷,还有你们,你们觉得有错吗?” “没错,没错,理当如此。” “是的,没错,我支持席宗主。” “……” 其他几门,见席毅扫向他们的眼神中暗藏杀机,哪敢反对,只得附和。 这也让道门的副门主竹青,想找个同盟都没辙。 他到是期望自己的那位师叔回来,好给自己撑一撑场子。 可是。 他心中却是清楚的很。 自己的那位师叔,早在万花谷破之后,就已是离开了万花谷,去追查那位妖孽去了。 而且。 他更是知道。 自己师叔不会管这些事情,哪怕就是他竹青被杀了,他的那位师叔也不会替他报仇。 要不然。 其他宗门的大佬们,也不至于如此对这位天剑宗的席宗主恭维。 就差贴着脸去舔了。 随着藏经阁的大门一破。 印入他们眼中的,并不是万花谷珍藏几千上万年的数万典籍,而是损毁且烧毁的残灰灰烬。 “是谁!!!” 第二十一章 ?虚境追杀 早在德源抵达峰殿打开万花谷的迷雾大阵,与着韦鸣他们拼杀之时。 韦风就已是离开赶到了藏经阁。 深知万花谷难逃此劫的齐风,心一狠,毁去万花谷所有的典籍,仅是抱着一本重要的经书,离开了藏经阁,躲避着八大宗门的人,离开了万花谷。 韦风心思如何。 无人知晓。 而八大宗门的人,在万花谷内,也未寻得韦风的身影。 大家都自认为韦风有可能在他们攻打万花谷之时,本就不在万花谷内。 可又谁想到。 韦风却是逃了。 而且逃得无声无息的。 ...... “文鼎,你孙子怀怀妖族血脉,你身为文国皇帝,难道就没有话要说吗?” 离开万花谷的德源,已然是赶到了文国都城安林城皇宫之内。 正向着文鼎逼问着文仲的去向。 文鼎心中暗苦。 他早就料到有人会追查自己孙儿的下落,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上午还与着自己十五年未见的孙儿欢聚一堂。 虽说有悲,有苦,也有伤,但总得说来,欣喜大过于一切。 可到了下午,迎来的却是眼前的这位江湖之上赫赫有名的德源道长。 文鼎摇头,脸上佯装出一副惊恐的神情,“怎么可能!我孙儿三岁就已入了万花谷,怎么可能身怀妖族血脉,德源道长,你莫要血口喷人!” “哼!你不要依老卖老,也别以为你乃是文国皇帝,我德源就不敢拿你如何。”德源瞧出了文鼎佯装不知的想法,脸色很是不悦。 文鼎贵国文国皇帝,又怎么可能被德源的话给吓住,“怎么?难道你德源想要杀了我不成?” 杀。 德源断然是不敢杀的。 文国在凡世,那是天下最强之国家。 数十上百的属国,以及小国,皆以文国马首是瞻。 先不说这些诸国之间之事,就说文国拥有上百万精兵强将,更是倾尽一国之力,派出几十万精锐之师常年驻守于妖域入口,以防妖域侵袭。 其功,绝对是大于过的。 如真要是德源心一狠,把文国皇帝文鼎给杀了。 文国的将士们,绝对会抛下一切,离开妖域入口。 到那时。 凡世与妖域的战争,估计又要开始了。 如此这般,德源当然是不敢动文鼎一根汗毛。 这个罪过,他德源不敢担,也不能担。 从五十年的那一战活下来的人,深知凡世与妖域的战争是有多么的可怕,也深知文国的底细如何。 “说吧,你那孙子去哪了?妖族侵害我人族之事,你文鼎想来比我还清楚,不要以一己私念,毁了我人族的根基。”德源见文鼎如此强硬,只得软声。 文鼎淡然一笑,却是不再说话。 自己孙儿去哪了,他又怎么可能会告诉眼前之人。 德源没了办法。 最终只得离开宫城,开始传出消息,打探起文仲的去向。 ...... 几日后。 离着文国万里之遥的东方,两座高山相夹的山凹中,文仲与禺侍,以及罗罗仓皇逃命。 “主人,你放下我吧,把我放下,罗罗会飞的更快,你也就能逃出升天了。”禺侍喘着粗气,想放弃了。 接连几日被高手追杀,一直处于逃命当中的他,怕自己主人被擒,心中凄凄的做了这么一个决定。 文仲停下步伐,看着禺侍,“不要放弃。你虽说是我的妖侍,但你在我的心中,却是朋友。不抛弃,不放弃,哪怕最终没有生的希望,我与你同在。” 从安林城离开后的他们。 本意是想前往东海的。 可没想到。 这才离开安林城不久,就被一个老杂毛追上。 话不多言,一见面就开打。 以文仲息境一层的境界,又如何是虚境高手之敌。 这不。 这才过了一招,文仲就被打伤,罗罗的翅膀也被伤了,禺侍更是中了一剑,伤口流血不止。 在危机一刻,罗罗不惜自己翅膀受伤,硬是从那老杂毛的手中逃出升天。 可这几日里以来。 追追逃逃。 那老杂毛却是始终吊在他们的身后,像是装有扫描眼一般,根本逃不出人家的追缉。 “主人...”禺侍听完文仲的话后,泪目了。 三百多年来,不曾流过泪的禺侍。 可打成为文仲的妖侍之后,这泪水的匝道,像是在那一刻就已经开启了。 文仲拍了拍他的臂膀,抱之以一笑道:“好了,我们快走,只要通过这条山涧,那里就有治疗罗罗和我们的药草。到时候,谁也追不到我们。” 二人一鸟。 就这么艰难的往着山涧的出口奔去。 待文仲他们的身影这才离开山涧。 德源却是手中捧着一个罗盘,从远处飘了过来。 “嗯?罗盘为何动乱不止,难道这里也有妖物?”德源见手中的罗盘指针跳动不已,双眼一凝望向眼前的这个山涧。 此处地处冤落国。 与着文国交界,也是进入冤落国的一条重要通道。 但此通道,非官道,仅供江湖人士通过的一条通道罢了。 普通的百姓,基本是不会选择这样的通道的。 毕竟。 山涧之中,林丛茂盛,蛇鼠兽禽横行。 罗盘中的指示乱跳不已,这让德源心中有所疑。 少顷。 放下心中疑惑的德源,不再去管此山涧是否有妖物,继续往着山涧的另一头御气追了过去。 ...... 将将从两座高山中的山涧出来的文仲他们,得见清晨的阳光,心情顿时舒畅。 而此刻的罗罗。 却是兴奋一声尖叫,且跳跃的往着前面一株药草奔去。 文仲闻声后扫了一眼就发现,那株药草,正是治愈罗罗翅膀伤患的药草。 罗罗兴奋的啄食药草。 随后又是脑袋一抬,寻觅着是否还有该类的药草。 反观此时的文仲与禺侍二人,也开始帮着罗罗寻找药草,想让罗罗尽快治愈伤势,好前往东海。 可就在此时。 远处的破空之音,让二人一鸟慌乱不止。 “妖孽,贫道看你往哪里逃!”追缉而来的德源,再见文仲二人一鸟之后,一把利剑,就已是飞速的往着文钟杀来。 文仲见那老杂毛穷追不舍,暗恨不已。 到了此等危机之刻。 文仲能做的,除了逃,别无二路。 一个虚境高手,一招就能让文仲殒命,更别提与对方对战了。 第二十二章 ?逃出升天 不过。 当德源的利剑袭来之时,文仲却是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立身不动,冷笑的看着来袭的老道。 而此刻那德源见文仲像是在等死一般,心下也是好奇。 几日前的那一次。 眼前的这个妖孽,那可是见了自己能逃多远就逃多远,哪还会像现在这般,愣愣的立在那儿一动不动的。 当手中之剑快要抵近文仲身前时,德源赶紧收剑稳住身形,落在了文仲两丈之外。“你为何不躲,难道你不怕死!” “怕,但怕又有何用。虚境高手想要杀我一个小小的息境,一招足以。但我却是很想知道,你一个虚境高手,为什么一定要置我于死地?只因为我身上藏有妖族血脉?”文仲坦然。 坦然。 文仲此时很坦然,坦然到让德源都有些诧异。 这让德源对于眼前的这个小娃娃,生出了一股好奇之心,“小小年纪,即然有如此胆色,如果你身上没有妖族血脉,说不定将来成就无限。” “死亡都不怕,胆色亦如何。我文仲三岁入万花谷,八岁遭一劫,浑浑噩噩过了十年之久。而如今,终于是知道了自己是谁,理当高兴之际,可未曾想,变故频出。”文仲淡然的很。 文仲又是淡然的说道:“十五年的勤勉,武艺也是到了先天之上,放在各大宗门比较,虽不非常出彩,但以我之年纪,有着如此成就,理该奉为各派追捧的对像。呵呵,可就当下,命都难保了。” “万花谷的准镇谷灵兽禺侍,以及罗罗,是我童年之玩伴,它们,亦指是他们,皆是我的朋友。朋友有难,我这个朋友必然是要相帮。禺侍成了我的妖侍,也让我从先天之上的境界,直破息境,这是我的福,也是我的祸之因。” “而如今,我文仲被万花谷驱逐,本无意与人为敌,只想前往东海寻一小岛了却此生,可没想到,道长却穷追不舍,非要制我文某人于死地。哈哈哈哈,即然都要死了,我文仲又何足惧怕于你。即便是死了,二十年后,我文仲还是一条好汉。” 德源看着眼前欲要除之而后快的文仲,又闻文仲之言,心中虽没有消去他那必杀之意,但也生出了一股爱才之心。 德源静静的看着文仲,又看了看不远处的禺侍和罗罗后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而且,我世间人族与妖族的争端,已是存在了几千上万年了。即然你身怀妖族血脉,就理当被杀。” “呵呵,什么理当不理当,无非就是你们的借口罢了。敢问道长,我文仲可曾伤过一人,可曾害过一人?在我文仲从不曾伤害过一人之前,你就判定我文仲是善还是恶,说得还如此道貌岸然,难道不觉得脸红吗?”文仲又是冷笑,且反讥德源。 文仲之言,顿时让德源脸上燥热一时。 可是。 自古以来,人妖对立。 这在德源的心中,一直认为,妖就必须除之。 可经文仲这么一说,此时的他,正欲坚定除妖之心时,文仲又说话了。“我文仲身上虽有妖族血脉,可也有人之血脉。这并非我愿,而是天注定的。人欲除我,妖不容我,难道这天底之下,就没有我文仲存留之地吗?难道人妖之间的仇怨,就化解不了吗?” “边境之地所在的妖域入口,每隔几十年百年,人妖两族就必然发生一场大战,死伤无数,这是妖的本性,还是人的本性?更或者是你们这些上位者们的一场猎妖游戏,亦或者是你们这些上位者们所制定的一场猎杀游戏?” “住口。无知小儿。人妖不两立,这是自古以来本就存在的,就如阴阳分两面一般,哪是你一个小儿所能知晓的。”德源见文仲狂放豪言,更是指直这场人妖大战,乃是他们这些上位者制定的游戏之言给激怒。 “是吗。”文仲又是淡然一笑,随之凝视着德源,脑中却是一直在想着办法拖延时间。 对话也好。 还是反问也罢。 这均是文仲拖延时间的办法。 可没想到,自己一席话,却是激怒了这位虚境高手,这让文仲只得另想他法。 德源不在意文仲是否在拖延时间,此刻的他,根本不惧文仲还能从他手中逃走。 能在自己手上逃走一次,这已然是幸运之极了,第二次,这是万万不可能的。 这不。 德源为了防止文仲再逃,即便对话之时,也是时不时的注意着不远处的禺侍和噜噜声不止的罗罗。“你在拖延时间,不过贫道劝你还是不要枉费心机。要么死,要么跟我回道门。” “拖延时间?你看我像吗?我一个息境的小辈,在你一个虚境高手面前,即便是想要逃,也是枉然。不过...”文仲怕被对方看出什么来,只得诓道。 德源见文仲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也是好奇文仲想要说什么。“不过什么!” “道长,你乃前辈高人,而我只是一个小辈。我也知道道长定然是要杀了我,或者抓住我镇压的。可是,我文仲也不是任人宰割之人,想要逃,就算是你有万般能力,那也是追不上我的。”文仲豪言道。 德源耻笑,脸上的笑容,让他的眼睛迷了一下。 就在此时。 寻到一个时机的文仲,早已运转不息的内气催动,双脚一蹬,往着不远处的罗罗飞去。 而罗罗早在德源来临之际,已是食用了一株药草,伤势有所好转。 罗罗与着文仲接近于心意相通。 况且罗罗在文仲与德源说话之际,就一直噜噜不停。 罗罗的噜噜声,那是在提醒文仲,同样,也代表着它已然做好准备了。 在文仲纵身而起之时,禺侍也是箭步纵上罗罗的身上。 罗罗展翅飞起,文仲御气追向罗罗,双手一搭,罗罗心领神会一般,双爪一捞,把文仲抓在爪中,展翅向着东方飞去。 而此时反应过来的德源,见此突发状况,立马御气一个纵身,直追罗罗。 可是。 罗罗乃是羽族,一展双翅,就上了高空。 即便德源乃是虚境高手,那也上不到高空去。 第二十三章 ?韦风 “好一个狡猾的妖孽,我德源行走江湖近百载,却是在你手上连栽了两回。你最好能逃远一点,否则,这场乐趣可就没意思了。”望着高空中成了黑点的影子,德源恨的咬牙切齿。 追缉了数日。 只在第一日伤了文仲他们后,其他的时间,皆是在追击当中。 本来。 就在刚才,他完全可以一剑了结了文仲。 可没想到。 转眼之间,人去地空,一转眼之间,就已是消失不见。 这让德源脸上过不去,没了面子。 早已是坐上背的文仲,连连惊叹刚才的凶险,拍了拍罗罗,“还是罗罗你厉害,要不是你早早示警,我们今日就要交待在这里了。不过你伤要紧,即便你食用了一株药草,也不要如此为我们拼命。下去再寻点药草来,好让你这两天尽快恢复。” “罗罗罗罗...”罗罗见文仲夸耀自己,高兴的叫个不停,连点脑袋后,顿时翼展俯冲而下。 离开冤落国国境已是千里之遥的文仲他们。 【领红包】现金or点币红包已经发放到你的账户!微信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领取! 钻山窜涧,寻找着治疗身上伤患的药草。 到此间。 这也算是突显他文仲在万花谷十来年时间的所学来了。 天下奇大。 奇花异草也是多如繁星。 冤落国又地处东海边境一带,这药草也是繁多。 在二人一鸟的通力寻找之下,该需要使用到的药草,一棵不少的摆放在他们的面前。 “罗罗,把这几株吃了,你的伤也就能全愈了。”文仲拿着几株罗罗需要的药草,递到罗罗跟前。 罗罗虽不能言,但在万花谷居住了二十多年。 又在万花谷这种以药为名的宗门,耳濡目染的,自然是识得药草的。 罗罗虽乃是羽类,就算是已被从妖域入口抓到万花谷,但这灵智一方面,绝不输于十来岁小孩的智力。 有了药草。 二人一鸟,总算是可以安心了不少。 可安心归安心。 文仲却是不敢在此地久留,见禺侍与罗罗吃了药草之后,出声道:“那德源老道有可能还在追缉我们,所以,我们得换个地方了。” “主人,东海我们不去了吗?”禺侍问道。 文仲望了望东海所在方向,摇了摇头,“刚才我与那德源老道说话之时,已经透露出我们要去东海,所以,我们只能转道往别的地方去。要不然,德源老道绝不会放弃追缉我们的。” “主人,那我们现在去哪里?去南边还是西边?”禺侍心中担忧且迫切的问道。 禺侍因为度了丹元给文仲。 实力直接从化形跌落到普通的武者境地。 此刻的他,在江湖人眼中,犹如一个初生儿一般。 只要是一个江湖中人,就可以把他捏扁搓圆的。 想要恢复实力,那得几个月的时长,甚至长达半年之久。 这段时间,一切的安全,只能由着文仲来护着他。 文仲拍了拍禺侍的臂膀,以示安慰,“走一步看一步吧,哪里安全,我们就去哪里。只要度过这个危险期,禺侍你的实力恢复,即便那德源老道追来,我们也不惧了。” 当然是不惧了。 妖兽化了形,那实力堪比虚境。 甚至还要高于虚境。 据文仲猜测,那德源老道的实力,最强也不过是虚境二层罢了。 虚境二层的实力,要跟化形的禺侍斗上一斗,孰强孰弱,也未可知。 东边的东海去不了。 文仲只能选择西南方向。 西南方向所在。 茫茫大山,幅员辽阔,遍及十来个国家。 几日后。 已是从冤落国离开的文仲他们,到达了离着冤落国数万里之遥,且离着文国也有着数万里之遥的木立国。 木立国山多林密。 极为容易藏人。 而此刻的文仲他们,就居于木立国北部的茫茫大山之中。 “主人,这里就是妖域入口,也是我们回家的入口。”篝火之前,禺侍指着摊开的地图,向着文仲解说。 地图。 乃是文仲从自己那位祖父手里弄来的。 据自己那位祖父文鼎所言。 这是当今天下记录最全的地图了。 地图之上,标记着各个国家,以及各大宗门所在。 甚至。 还标记了妖域的入口。 文仲看着地图,脑中思索着。 对于当下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大,文仲从地图上却是看不到边。 自己祖父交给他的地图,仅是记录二十万里之内的国家以及区域。 文国处于最北边。 而文国的最北边,那条长宽无度,且深不见底的渊堑横栏于地图之上,犹如整个世界被割成两块一般。 那条渊堑。 一直延伸往东海的尽头,也一直延伸往西边的尽头。 在万花谷时,文仲所知。 这条渊堑,据传闻乃是上古时期,仙魔大战之时,割裂出来的。 对于这些言论。 文仲以前也只是当作一个故事一般来听了。 可到了如今。 文仲却是认为这个故事,有可能是真的。 禺侍就是最好的证据。 妖能通过修炼,化形为人,那这上古战事,难道就没有可能吗? 而这仙、魔怎么就不可能存在。 虽未曾见识过。 但有着那个神秘且虚无缥缈的天荒顶存在,一切皆有可能。 况且。 文仲还听了自己那位祖父的话,更是知道了不少事情。 就好比对面,指的就是妖域。 而对面,就是渊堑的对面。 反观此时的禺侍,指着地图上文国最北边的一处城池,说此处乃是妖域入口,文仲顿时就有些意动了,“禺侍,待你恢复后,我们去妖域。” “主人,你放心,只要我一恢复了,我就带主人回我家乡。”禺侍重重的点了点头,像是一个小孩一样,很是坚定回家之路。 文仲一听他嘴中的回家,却是茫然了。 禺侍回的是家,罗罗回的也是家。 可是自己呢? 自己的家在哪里? 万花谷吗? 文国吗? 还是妖域? 万花谷驱逐了自己,那里已经不再是家了。 文国虽说是家,可那个家,自己却是待不了。 最后一地,也只能是妖域了。 可那里是家吗? 文仲直盯着篝火,心里却是有些冷了。 母亲是谁? 父亲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自己的身世,到底如何。 何去何从,文仲茫然无措。 第二日清晨。 文仲带着禺侍罗罗又换了一个地方,离着昨夜露宿之地,有着近千里之距。 可就在文仲他们准备营造一个露宿营地之时。 树顶上的罗罗,却是突然警声大作。 文仲闻声后,知道罗罗的示警声并非那德源老道,心中虽安,但也却是迎了过去。 一名失魂落魄之人,身上带伤,正撞进了文仲他们的营地。 “韦风师叔。”当文仲一见那失魂落魄之人时,顿时惊呀不已。1616044991 第二十四章 ?噩耗 那人见在这茫茫大山之中还有人迹,先是一愣,可又听见一声师叔之后,感觉声音很是耳熟,双眼顺着声音来处寻去,豁然发现远处站着两人后,惊呼道:“清明。” “韦风师叔,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文仲迎了过去。 韦风见文仲后,像是寻到了依靠一般,顺着文仲扶着他的双手,瘫了下去。 韦风。 自打偷偷摸摸离开了万花谷后,依然被八大宗门寻着踪迹追上。 近十日来以,韦风一路东躲西藏,可还是被八大宗门的人给伤了。 而此刻的他,见到一熟人后,心中的寄望,像是有了着落一般。 数万里之遥的逃命。 在此刻。 韦风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不松手,也不撒手。 待他狼吞虎咽般的吃过了一些烤肉后,韦风这才静静的看着文仲,“清明,你怎么到木立国来了?” “韦风师叔,清明二字,以后就不要再提了。我以被万花谷驱逐谷外,清明二字,已不再适合我了。韦风师叔你以后还是叫我文仲,如果非要称呼道号的话,那就叫我九首吧。”文仲抱以一笑。 韦风有些诧目,连手中的烤肉也不香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文仲。 文仲早在半月前,就已是被驱逐出万花谷了。 如今再称呼清明,也着实不合适。 即便韦风乃是文仲曾经的师叔,可人都被驱逐出来了,又怎好使用万花谷的道号? 少顷。 韦风突然想起自己的包袱,急忙扔掉手中的烤肉,双眼双手到处寻找。 文仲见状,向着不远处的禺侍招了招手。 禺侍心领神会的拎过来了一个包袱,“韦风师叔,你是在找这个吧。” “对,对,对,清...九首你快给我。”韦风急切。 韦风的急切,文仲虽不明,但也不好扣留他人之物,把禺侍送过来的包袱递了过去,“韦风师叔,你为何成这般模样了?是有人追杀你吗?” 韦风急于包袱的安全,摸了摸包袱中之物,心中甚安。 “九首,你不要怪你师父,也不要怪万花谷任何人,那日之事并非我们所愿,只是事情迫不得已而为之。九首,请你看在你曾经是万花谷弟子的份上,不要记恨万花谷。”韦风惨然一笑回应道。 韦风此时心中犹豫纠结。 万花谷如何。 韦风能猜到会是个什么结果。 而眼下。 万花谷除了他,也就只剩下眼前曾经的弟子清明了。 眼珠乱转,似在想着什么的韦风,让文仲越发的不解,“韦风师叔,我没有记恨过谁,我特别感激师父还有谷中的所有人。我理解当时师父做的决定,也理解所有人的想法。不过...韦风师叔,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韦风盯着文仲。 文仲身份特殊,又身藏妖族血脉。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而为之之事,估计谁也不会把眼前的文仲驱逐出万花谷。 可如今。 韦风一想到万花谷的结局,又想到自己这些日子以来被追杀。 顿时。 老泪纵横。 ‘噗’的一声,就直接跪下了。 像个孩子似的,号啕大哭,“九首,我万花谷完了,我万花谷完了.....” 文仲见韦风如此状态,先是一愣。 可一听韦风那含糊不清的话语之后,脑袋像是被炸了一般,愣住了。 ...... 该哭的也哭完了。 该难过的也难过完了。 恢复之后的韦风,向着文仲讲述起半月前的事来。 文仲一直听着。 听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 不曾开口讲过一句话,问过一句话。 待韦风叙述结束之后,文仲突然沉声问道:“师父呢,他怎么样了?” “我不清楚,但那道门的德源,肯定会杀了师兄他们的,八大宗门的人,绝不会放过我万花谷所有人的。即便不死,也难逃被废。”韦风满眼恨色, 文仲不知道万花谷到底如何了。 可从韦风嘴中却是知道了。 万花谷在劫难逃,有可能有灭门之祸。 而这一切的起因,皆是来自于他文仲。 韦风说他逃离万花谷之时,在谷口一带,见到了众多谷中弟子战死。 至于其他的,他却是不知道了。 依着当下八大宗门对付妖族之事来判断,文仲也能想像到,万花谷想来已经被他人占领,且有可能被灭门了。 文仲悲痛。 十五年的成长之地。 十五年的养育教导之恩。 太多太多的画面,在文仲脑中闪动。 欢喜的,开心的,谆谆教导的。 也有打骂的,责备的,责罚的。 十五年的成长记忆,全部在他脑中,重复般的播放,一帧一帧的画面,像是定了格一般。 在这一刻。 文仲心伤且难过之极。 忽然。 文仲腾身而起,怒色冲冲,“此仇不报,我文仲誓不为人。” 韦风看着怒极的文仲,心中似有安慰似的,“九首,此仇报不报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要把我万花谷的基业重建,切莫让万花谷上万年的传承,毁在我们的手里。” 文仲冷冷的看向韦风。 心情很是复杂。 在万花谷之时,韦风对自己并不怎么好,但也不至于太差。 万花谷在德源老道带领八大宗门之下攻破,而眼前的韦风,却是好端端的逃了出来,并未与万花谷众师兄弟,以及弟子们愤起拼杀。 这让文仲着实不明白韦风的行为到底是为何。 “韦风师叔,你为什么要逃离万花谷?当日万花谷大难,依着谷中圣训,你理当与师父和众人一同抵抗八大宗门的,而你却是一人逃离,这是为何?”文仲冷盯着韦风,想听他作何解释。 解释很重要。 万花谷中。 上到谷主,下到弟子。 没有哪一个不曾在祖师牌位前立过誓言,誓要终生以万花谷为重,誓死护卫万花谷的荣誉,哪怕万花谷大难之时,也须以死相抗。 可到了大难临头之际,韦风却是逃了。 文仲不明白,也不理解。 韦风见文仲眼中起了疑心,又是惨然失笑道:“呵呵,九首,不怕你笑话师叔,师叔不怕死,但师叔怕我万花谷的传承断了,所以才做了这个决定。” “仅凭这个理由,我难以相信你。”文仲此时已是有了戒备之心。 第二十五章 ?经书 韦风也不再解释。 双手抓起放在一边的包袱,轻轻的打了开来。 一本古朴庄严的典籍,在包袱打开来的那一刹那,呈现在文仲的眼前。 文仲一见那古朴庄严的典籍后,感觉自己像是在哪里见到过,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心中猜疑。 韦风抚摸着那本古朴的典籍,像是抚摸一个美人一般,眼中温柔且带着一丝惜爱。 突然,正当文仲猜疑之际,韦风说话了,“九首,你可知道这是何物?” “不知道,但我好像在哪见过。”文仲直言。 韦风长呼了一口长气,“你当然见过,我万花谷中的所有人,都曾见过。” 典籍之上一个若大的经字,让文仲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即不像普通的典籍,也不像被人视为珍本的典籍。 而韦风的话一出后,文仲依然不明,脑中思索着这本典籍到底在哪里见。 可无论如何。 文仲也想不起,这本典籍在哪里见过一样。 摇了摇头,“韦风师叔,你说万花谷所有人都曾见过,敢问这是何物?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韦风一边抚摸,脸上还一边露出难言的笑意。 不远处的禺侍,也是好奇的走近前来,仔细看了看。 随后附耳道:“主人,韦风手中的典籍,好像与藏经阁阁牌的颜色一样,不会就是那块阁牌吧。” “嗯?”文仲一听禺侍的传话,这才想起来。 如禺侍所言。 万花谷的藏经阁。 文仲每一年都有一次机会进入,去到阁内查看各类典籍。 万花谷以医为名,以药为辅。 自然而然的。 藏经阁内,关于医术,药材等典籍的最多。 其他的,也有一些关于功法,传记,礼札的等均也有。 但文仲在藏经阁内,却是从未见到过韦风手中的那这古朴庄严,且厚厚的典籍。 经禺侍一提醒。 文仲这才想起来。 藏经阁的阁牌颜色,好像就与着韦风手中的这本典籍一样。 一块阁牌。 进入到藏经阁之时,谁又会仔细观看呢。 本来一年就一次机会,谁也不想浪费时间,更是不想在阁外驻留,只想以最快的时间,进入到藏经阁内,好一览阁内典籍。 “禺侍说的没错,我手中的这本,就是藏经阁的经字牌。”韦风听见禺侍附耳的声音,看向文仲。 文仲此时到是被这本典籍打开了好奇之心。 一本典籍,为什么要以自身,来代替那个经字。 难道这里头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不成?还是这本典籍,本来就是一本对于万花谷来说,至关重要之物。 文仲心中又联想到。 万花谷藏经阁的守经人韦齐。 就算每日看守,也从不在阁内看守,一直盘坐于阁外的亭中。 如此一想,文仲忽然觉得眼前的这本典籍,有可以及是一本非常之重要的典籍了。 文仲好奇,紧盯典籍,“韦风师叔,你逃离万花谷,难道是因为这本典籍?” “九首,你或许认为师叔我有些贪生怕死。但你却是不知道,师叔曾经乃是上任谷主的儿子。”韦风突然说起自己的身世。 韦风之言,让文仲此时更是好奇不已。 韦风不待文仲继续问话,到是款款说起了他自己来,以及上任谷主。 韦风。 原姓牟。 原是上任谷主的儿子。 而且。 牟家从古至今,都是万花谷人,从不曾变化过。 甚至。 万花谷的谷主,每隔几代,都会有着牟姓人担任。 对于这一点,文仲到是见到主殿中的牌位,有着不少位牟姓谷主。 可是。 文仲着实没有想到,眼前的韦风,还是一位与着万花谷有割不断,切不断的关系。 “九首,你即然已是改名九首,师叔不祈求你复清明之名,但师叔只是希望,有朝一日,如你踏入虚境之时,定要为我万花谷复仇。而这本经书,留在师叔身边也无多用,今日,我就以万花谷代谷主的名义,转交于你。”突然,韦风像是抽了疯似的,捧起手中的典籍,很是庄重的递到文仲的手中。 文仲有些诧异,愣愣的接过那本古朴的典籍。 待文仲反应过来,却是推却道:“韦风师叔,我已不是万花谷的弟子了,这本经书,九首不敢收。至于报仇,九首答应你,此生不忘。” “九首,虽师叔曾经对你有些许看法,但你曾经乃我万花谷弟子,学的也是我万花谷的医术道法,还请你看在万花谷的份上,收下此经书。万花谷的根基传承皆在这本经书上了。”韦风不接经书。 文仲欲要再拒绝。 可此时的韦风,却是退后几步,向着文仲行了一个大礼,郑重说道:“九首,还请你不要拒绝。万花谷仅余你与我二人了,我已老了,重建不了万花谷,也不可能再出子嗣。而我万花谷曾欠下你文家一个大恩情,就请你看在文家帮过我万花谷的份上,答应师叔。” “即便你身藏妖族血脉,但这十来年以来,你也不曾显露凶性,师叔曾被狗血蒙了眼,误错了你。但到了如今地步,也只有你能重建我万花谷了。” “韦风师叔,这不可。”文仲拒绝。 文仲拒绝的不是报仇。 他拒绝的乃是重建万花谷,重塑万花谷的名号。 一个被驱逐之人,又有何资格重建万花谷啊。 韦风继续退后几步,惨笑一声,“哈哈,九首,这是你的命数,改变不了了。师叔走了,此生如还有缘再见,到时候再说。如无缘,答应我,切莫做下伤天害理之事。” “且慢,韦风师叔你要去何处?”文仲急道。 韦风御气飞纵,人影已是消失在远处,声音却是传来。“师叔要去寻天荒顶,让天荒顶的人给我万花谷做主。” 声音渐行渐远。 又是天荒顶! 文仲再听天荒顶时,脸上的皮肉抽动不止。 还留有余温的树干。 此时却依然只有文仲和禺侍,以及远处大树之上的罗罗。 “主人。”禺侍虽不理解韦风的做法,心中担心文仲再回万花谷,走近文仲小声的喊了一声。 文仲抱着经书,望着韦风远去的方向,长叹一口气。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文仲有些适应不了。 在万花谷时。 韦风对他本就不温不火的。 虽说不曾如何,但怎么说也是长辈。 责骂他也好,责罚他也罢,总之,曾经的过去已是不复还,且看未来该如何行步了。 第二十六章 ?神之物 向着禺侍扔去一个宽心的眼神后,文仲坐回树干,轻轻的打开经书。 可随着这一翻。 顿时。 文仲即惊又慌,双眼大睁,如见到鬼一般。 若大的三个字呈现在文仲的眼前,感觉不到一点的实际感。 “主人,怎么了?”禺侍见文仲那表情,移步过来关切的问道。 文仲指了指经书,有些哑声。 禺侍看向经书,并没有觉得如何,不以为意道:“主人,这并没有什么啊,就三个字,山海经。” 是并没有什么。 对于禺侍来说,一本经书,根本引不起他的兴趣。 他的梦想,是回妖域去。 一本经书而已,又如何能让他震惊。 但对于文仲来说,却是让他失了神,也惊了。 文仲恢复清明,盯着那若大的三个字,心中却是久久不能释怀。 ‘这里怎么会有山海经,而且还被万花谷当作珍宝一样珍藏,像是怕被谁惦记一样,难道这里头有什么说道不成?’ 抛下心中思量。 文仲开始翻看。 随着文仲一翻开之后,却是发现此山海经与彼山海经完全两回事。 顿时。 文仲这才压了压心中难以平复的思绪,暗叹一声,还好,这并非自己曾经所看到的山海经,要不然,这可就真有些让人无法想像,匪夷所思了。 可是。 随着文仲继续往下翻看之时。 却是突然大眼一睁,抬头紧盯着禺侍,脑中又是被震惊到了。 禺侍被文仲盯的有些不自在,出声问道:“主人,你又怎么了,难道这经书中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文仲指了指经书中的一段话。 “你叫禺侍,是不是这经书中的禺?”文仲好奇。 禺侍看了看经书,脸上露出笑来,“主人,我本就是禺啊,禺侍乃是我在万花谷的时候取的名字。” 顿时。 文仲先是傻眼。 随后看了看禺侍,又看了看经书。 立马,心中断定,此经书,估计与着前世的那本山海经同出一类。 文仲一听禺侍所言解释之后,如获至宝一般的,开始求知若渴的开始阅读起了经书来。 经书很厚。 两块方砖那么厚。 而文仲的记忆力,冒似在此时被打开一般,经书之上,所有的字眼,全部涌入到他的脑中。 不到半个时辰。 经书关于山海经的一部被文仲全部看完,甚至全部印入在他的脑中。 ‘看来,来到这个世界,我这记忆力也带来了。这样也挺好,以后要是看什么东西,也不用抄录,只需要记忆就可以了。’ 看完经书一部的文仲。 对于自己的脑袋记忆力,到是突然又回想起前世之事来。 不过。 当他一想起刚才所看的经书来,心中也是黯然失神,嘴里嚷嚷自语道:“看来,经书之上所描写的,有可能就是妖域了。不过,那里真如山海经中所述的一样吗?还是有差别?” 自问自答。 那是找不到答案的。 这不。 文仲看向禺侍后,就知道有目标了。 文仲向着回到不远处的禺侍招了招手,“禺侍,你过来,我有些问题想向你讨教一二。” “主人,何来讨教,直接问我就行了。”禺侍走近前来,坐下后说道。 文仲不怀好意的眼神看过去,这让禺侍顿觉有些不自在,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 文仲笑了笑道:“禺侍,你出生于对面的妖域,那你可知道妖域的情况?” 一直以来。 文仲也不曾向禺侍细问过对面的情况。 而今。 有着这本经书的引导,到是让文仲开始关心起对面的妖域来了。 也如实。 山海经中所述。 那里有太多的妖兽妖物了。 而且还有不知凡几的珍贵药草,以及神奇之物。 虽与自己前世所读的那本山海经有些出入,但还是有很多相同的地方的。 “主人,我记得不多。我只记得我们禺族生活的地方,有一座很大的山,山周围有不少的高参大树,还有吃不完的果子,还有不少的走兽飞禽。再多的,我就没有太多印像了。不过,只要我们一回到妖域,我一定认得那里。”禺侍见文仲只是问及他这些问题。 顿时一些画面,就在他脑中回忆了起来。 而且。 一说起自己的家乡,禺侍眼中的期盼就越发的明显。 文仲伸手拍了拍禺侍的肩膀,“你放心,有朝一日,我一定带你回去,圆你心中的梦。” “嗯。”禺侍像个小孩一样,重重的点了点头。 脑袋上的五彩毛发,在他那重重的点头之下,抖乱不止。 随后。 文仲又是问及关于妖域的一些事情。 可是。 禺侍像是个傻子似的,一问三不知。 这到是让文仲抓瞎了。 原本有一个对像可以询问,可到了此间,禺侍也只记得一些零星画面,甚至连他家乡生活所在地叫什么,他都一概不知。 至于远上大树上的罗罗。 文仲直接过滤掉了。 罗罗不能言,即便文仲想问,它也无法回答他。 没了由头的文仲,只得继续阅读起经书来。 可随着他翻动开始,山海经之下,乃是一本圣卷药典。 圣卷药典之中,记录着关于各种奇花异草,以及各种药草的使用,还有一些丹药的炼制等等。 而这些。 文仲在万花谷之时,就曾学习过。 只不过。 那时学习到的,却是没有今日这本经书上所言的详细,且多罢了。 再往下翻。 上书蓝本经。 而这一次,文仲再一次的震惊不已。 这可是自己前世之时所见的一本医书啊。 震惊之余的文仲,忍住心中的激动,接着往下翻看之后,这才发现,此蓝本经与彼蓝本经不同。 虽同为医书,但这本蓝本经,却是以针术为主。 就好比九针还阳术,就是万花谷的镇谷针术。 对于九针还阳术,文仲在万花谷之时,到是听闻过,也打听过。 明月师姐曾说。 谷内也只有韦字辈长辈们才知道此针术,清、明两字辈的弟子,也只有羡慕,却是未到学习的时机。 继续往下翻看。 随着文仲这一翻。 文仲此刻的神情,除了震惊,再无他相。 仙妖录。 三个大字让文仲身体内的血液开始沸腾。 前世一直期盼有机会修仙,而今三个大字,就让文仲双手开始颤抖不止,期望翻开下一页之后,出现在他眼前的乃是一篇修仙功法。 激动不止的文仲,忍住心中的激动,翻去一页。 失望。 没有修仙功法。 也没有修真功法。 有的乃是一些简要的介绍概述。 什么仙、魔、妖、灵、鬼等。 概述不多。 而且字眼之间,也都隐晦深奥。 好在文仲理解力不俗,可也在未见到实际仙人之前,这仙是何物,也只能全凭自己的猜测了。 到了最后一页。 空无一字,仅是画了一副图案。 一个老者手抚胡须,仰望天空,而天空之上,一位仙人仙气溢散,到是给人一种求仙的欲望。 文仲惨然一笑,‘何来仙啊,妖到是有。就是不知道这仙位于何处,难道是那天荒顶?’ 第二十七章 ??仇路伊始 经书厚重。 想携带也着实不便。 可又有何办法? 要躲避那老道的追缉,文仲只得带上。 “也不知道韦风师叔去寻找那虚无缥缈的天荒顶可有结果,这都已经两日了,希望他安好吧。”文仲怅然若失道。 禺侍走了过来,“主人,该走了。我们在这里已经待了两天了,得换个地方了。” 文仲带上经书,随即手一抓,带着禺侍就纵上罗罗的背上。 伸手一拍罗罗的脑袋,“罗罗,去文国。” “主人,我们不是计划好在木立国附近藏身一月吗?为何要去文国?”禺侍不明,心中也担忧。 文国,那里很是危险。 上有那道门的老道。 下有八大宗门。 此时去文国,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不过。 文仲却有自己的想法,继续拍了拍罗罗,“走吧,去文国自有我的道理。” 罗罗沉闷一声,展翅飞向天空,往着几万里之外的文国方向飞去。 而此时。 冤落国东部海域。 一个身影却是从海上飘了出来。 此人也非别人,正是追缉文仲他们的那位道门最强者老道,德源。 德源一上岸后,内气横飞,震散近些时日在海中所沾的湿气。 片刻之间。 本还带着些许湿辘的他,就已是干燥且整洁。 “那妖孽好生狡猾,跑到这冤落国来,致使我的寻妖盘都失了方向。”德源目眉一皱,太阳穴突起,看起来似为愤怒。 自打他途经文国至冤落国的山道后。 德源手中的那块罗盘,也就是寻妖盘就已是失了效。 到不是文仲弄了什么机关,或者弄了什么某些不为人知的东西,导致他的寻妖盘失了灵。 而是因为冤落国所在位置,处于东海附近。 东海附近一带,乃是一个巨型的矿石场。 其中。 就有着磁石一类的矿场,这才导致了他的寻妖盘指针乱跳不已,根本无法准确指定文仲的下落。 要不然。 此时的他,估计早就吊在文仲的身后了。 寻妖盘失了灵,想要找到文仲,无异于大海捞针。 德源稍事消息片刻后,人就已是上了半空,往着冤落国的西南方向飞去。 ...... 几万里的距离。 在罗罗的展翅之下,数日之间,文仲就已是回到了文国。 此刻的他,正带着禺侍,在文国南部边境一带的十万大山中,寻找着一些东西。 “主人,这里有一棵茈母草。”禺侍手里拿着一根树枝,指着一棵结着淡黄色果实的紫色小草,向着远处的文仲大喊一声。 文仲闻声后飞奔了过去。 茈母草。 就是文仲此次前来这文国十万大山中寻找之物。 此草全株呈紫色。 华白实红。 非常的漂亮。 在众多杂草丛中,一眼就能发现她的不凡。 此草在未开花结果前,形状犹如一位母亲一样,给人一种慈祥的宁静的安全感。 当开了花之后,又像是一位花白的老妇一般。 当花谢落果之后,果实从淡黄色开始呈现于红色时,此草的形态,又成为了一个满头血红的老妇,带着幽怨的仇恨,静待着别人采摘。 所以,这才有了茈母草之名。 据明月曾与他说过。 茈母草曾经还有一段传说。 曾经,一位书生爱上一位风华绝貌的女子,三求而得应。 可就在二人海誓山盟,并有了关系之后,那位书声却是突然离去,然后就杳无音讯。 那女子思念爱郎,每日每夜翘首以盼,静待着他的心上人。 可花样年华不等人,岁月催人老。 她这一等,五十年已过,时移世易,风华再无。 临到死之前,女子也未等来他的心上人。最终,心中的思念化作怨恨,而女子也化身为这茈母草。 静待着那位书生前来,然后采摘。 在万花谷时,文仲对此草的认知,那是记忆犹新。 在万花谷中。 有一片区域,就种有数十棵茈母草。 文仲记得。 当时他还曾差点因为自己的无知,死于茈母草之手。 如今,文仲来到这十万大山之中寻找此草,可见文仲对其很是上心了。 茈母草。 全身是毒,与着其形态,完全是形不对物。 而且,中了茈母草的毒,世上仅一物可救。 甚至。 中了此毒的任何人,在三个时辰之内如得不得救治的话,那么恭喜你,你要去找阎王爷喝茶了。 甚至。 连虚境高手,也拿她没有任何的办法。 文仲记得。 明月曾给茈母草取名,三生三世草。 明月说,书生三求而得爱,而中了茈母草毒的人,三个时辰之内必死,也正好应正了三生三世之意。 时同世,也如明月所言,三生三世草,或许更符合她的名字。 文仲飞奔过去后,拦住禺侍欲要挖的动作,“别动,她还需要几个时辰才会正式成熟,到那个时候,才是采摘她的时机。” “为什么啊?怎么跟万花谷种植的茈母草不一样?”禺侍有些不解。 据他所知。 万花谷中种植的那数十棵茈母草,从未见到有结果的。 要么不开花,要么只开白花。 文仲笑了笑,“你不懂,万花谷中的茈母草乃是从各地采集回来移栽的,失了本性,这才只开花不结果。我们面前的这一株,乃是地生天养,吸收了天地之精华,自然会结果。而且,茈母草从花落到结果,只需三个时辰。” “那我们等?”禺侍虽好奇与在万花谷所见的茈母草不同,但文仲都如此说了,他也只能等了。 文仲不言,开始准备起必要的东西来。 茈母草的毒性太强。 即便文仲乃是息境一层,可也不敢马虎。 真要是中了茈母草的毒,仇报不了不说,甚至还要搭上自己的性命不可。 不久后。 文仲弄了一截竹筒过来,又是准备了一些树的油脂,这才坐在茈母草的不远处,静等着茈母草花落结果。 这一等。 就是几个时辰。 随着天空上挂着的太阳西落之时,茈母草的果实,突然之间,由淡黄转为红色。 然后由红色,转变为血红之色。 看起来犹如一位有着血仇大恨的老妇人一般。 这让从未见过茈母草花落结果的二人,双眼都不曾离开过半刻,双双震惊于当场,傻了一般。 第二十八章 ??毒中毒 茈母草已经收入到了竹筒中。 对于刚才茈母草的花落结果的状态,到现在为止,二人还在时不时的会说道两句,皆是对茈母草的特性,表示震惊。 “主人,接下来我要去哪?”不久后,一切准备就绪,禺侍看了看远处大树上的罗罗问道。 文仲略有所思道:“还要去个地方找一物。” “找什么啊?我们不是已经有了茈母草吗?只要主人下毒,那八大宗门的人,绝不可能救得回。”禺侍对于自己主人报仇的想法,那是百分百肯定的。 自己主人实力虽不怎么样。 但论这药草下毒的本事,那绝对是相信的。 怎么着。 文仲也是在万花谷中待了十多年。 而且这十年多里,文仲可没少在明月等师兄师姐们的教导之下,学习这些知识。 就连禺侍,在镇妖塔内之时,也时不时给他带去了一些典籍,或者传授一些知识。 当然。 论记忆力,文仲之前或许没有现在好。 但也还是不差的。 文仲向着大树之上的罗罗打了一个响指,带着禺侍纵上罗罗后背说道:“去文国西北的迷谷。那里离着万花谷不远,但却是少有人前去,迷谷中生活着一种绿蟾,其毒比茈母草更甚。” “原来主人是想要搭配绿蟾之毒,真是个好办法。”禺侍一听文仲的话,就知道文仲想要干嘛了。 茈母草虽毒,但至少还有一种解药。 解药虽也少见,但文仲心中有所担心,去除茈母草的解药,八大宗门的人,或许会有。 为此。 文仲考虑再加上绿蟾之毒,也好来个毒中毒。 况且。 文仲曾在万花谷,听韦翼师叔说过。 绿蟾之毒,天下无解。 这才让文仲想着去迷谷,捕捉绿蟾,好从绿蟾的身上得到其之毒。 如此一来。 报得万花谷之仇,这也算是了却了自己的心愿。 人生在世。 欠下的情,欠下的债皆是要还。 文仲三岁送到万花谷,受万花谷的教导,这是情。 况且,还有养育之恩,更有师徒之情,兄弟姐妹之情等。 这也让文仲在林立国见到韦风之后,心中就已是作好了计划,欲要杀回万花谷,好为万花谷报得此仇了。 又数日后。 文仲二人一鸟,早就到了迷谷之外。 迷谷。 地处万花谷的东边,离着万花谷有着五百里之距。 迷谷之所以被称为迷谷。 乃是因为迷谷之中,有着沼泽、水洼、水树等物。 且又座落于几座大山之间。 因地势低矮,迷谷之内,常年迷雾重重,一丈之外,就难以视物了。 这也促使得这里,常年少有人烟,而且蛇鼠五毒之类繁多。 迷谷虽不大,但方圆也有数十里之广。 要是普通人进入,除了死就无第二条路。 毕竟。 五毒之类繁多,而且又有迷雾,稍一不留神,那也只有留下的命数了。 “主人,罗罗怎么办?”迷谷之外,二人一鸟站定于迷谷谷口。 文仲看了看身后的罗罗,指了指远处的高山,“罗罗,你去那里等我们,五天后,要是我到不了,你就自行决定去留。” “罗罗罗罗~~” 罗罗虽不能言,但却是能听人言。 当它一听文仲的话后,顿显不高兴的样子,摆了摆大脑袋,好像似在说,文仲你这嘴真臭。 文仲拍了拍罗罗,“好了,我知道你担心我们,但这迷谷你还是不要进去了,省得出了事。你到那里去等我们即可。” 罗罗情绪不满。 但也知道文仲要干大事。 只得展翅盘旋了一圈后,往着对面远处的高山上飞去。 片刻后。 文仲瞧着没了影的罗罗,这才带着禺侍,往着迷谷里一钻,顿时就没了身影,只见迷雾重重一片。 一入谷内。 一丈之外,根本无物可见。 这让本来还以为自己眼睛好使的文仲,开始有了些担忧。 计划赶不上变化。 文仲在没来迷谷之前。 一直自恃自己的眼睛可在黑夜中视物,无视了这迷谷的迷雾。 可真当他一入这迷谷之后,这才后悔不及。 ‘即来之,则安之,走一步算一步。’ 文仲虽有些后悔,但对于报仇之事,到是执着的很。 安慰自己片刻后,也不再去管迷雾不迷雾了。 直接带着禺侍,往着迷谷深处纵去。 “主人,那里,我感觉那里有动静。”没过一刻钟后,禺侍耳朵颤动,像是听到了什么动静。 文仲耳朵竖起。 顿时。 几声蟾蜍的声音传来。 这让文仲信心大增,“一会你小心些,绿蟾虽行动缓慢,便却是会喷射毒液。如果当你见到绿蟾有要张嘴的状态,你就得立马躲开,要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主人,你放心吧,我眼睛虽不怎么样,但我的耳朵,却是很灵敏的。”禺侍不以为意。 文仲也不再多言。 在来迷谷之前,文仲就曾与禺侍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了。 二人小心的潜伏而行。 待蟾蜍声越来越近之时,文仲的手心却是开始冒汗了。 绿蟾名声虽不显,但其毒绝对是天下十大毒物之一。 如此这物,即便见多识广的文仲,也开始紧张了。 逼近一丈后。 两只足球大小、绿油油的蟾蜍,正不知道是在交合,还是在打架的状态,展现在二人眼前。 这也让第一次见到绿蟾的文仲,也着实吓了一大跳。 据万花谷中典籍所述。 绿蟾之所以叫绿蟾。 主要原因,乃是其色为绿,与蟾蜍模样一般,所以叫绿蟾。 文仲原本认为。 蟾蜍嘛,能有多大。 可到了此间。 他才意识到,这个世界上的东西,最好还是不要以常理来评判,否则,会吃大亏的。 正当文仲小心戒备之时。 禺侍像是一个二傻子似的,手中的一块大石头,直接丢向那两只足球大小的绿蟾掷去。 如此一幕,惊得文仲立马一把拎着禺侍往着后面倒飞而去。 被文仲突然其来的一拎,禺侍莫明其妙般的望着文仲,“主人,怎么了?不是说要捉绿蟾吗?” “你找死啊!路上来的时候不是跟你说了嘛,绿蟾乃是独居动物,两只在一起,我们杀了一只,必然会遭到另外一只的鸣叫,到时,定会招来更多的绿蟾的。”文仲怒斥。 第二十九章 ?险中求毒 禺侍被文仲这一顿训。 最终低下了头,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而此时离着二人十几丈外,那两只绿蟾,其中一只已是死于禺侍的石头之下。 反观另外一只。 却是愤怒的左喷喷,又喷喷。 片刻后。 ‘咕咕’声大作。 而十几丈久的文仲他们,听到咕咕声大作后,顿时惊得冒出一身冷汗,腾飞而起,往着谷口方向退去,“走。” 绿蟾还有一大特性。 虽独居。 可真要是某只绿蟾受到了攻击之后,如咕咕声大作的话,迷谷当中所有的绿蟾听到后,皆会响应。 然后会全部聚集,摒弃前嫌,形成一个小团体,对战外敌。 平日里。 独居的绿蟾,只为填饱肚子而奔忙。 只有到了求偶之时,才会出现一对一对的。 就如刚才的两只。 要么就是求偶,要么就是两只相遇后,为争夺食物而发生干架行为。 至于是哪种,文仲不知道。 但从那迷谷中咕咕声大作声中,文仲却是能猜到。 有可能刚才他们所见的两只绿蟾,有可能是在求偶。 这又让文仲想起自己在万花谷所读的典籍来了。 当文仲一想到典籍中所记之时,这全身的冷汗,又开始直冒,双眼一凝,瞪向禺侍,“看你干的好事。” “主人,我...我也是想帮你快速拿到绿蟾的毒,我真的忘了。”禺侍委屈不已。 文仲站在谷外,双耳竖起,听着迷谷中的咕咕声。 到了如今。 这绿蟾之毒不好得了。 绿蟾求偶被打扰。 或者被弄伤弄死一只的话。 迷谷中的绿蟾,会在闻声后全部聚集,然后寻找外敌,最后群起而攻之,直到目标死亡才会停止。 否则。 如果攻击他们的目标不死,那这些绿蟾,会一直不停的在迷谷中寻找目标,会持续一个月时间之久。 这也就是文仲一想起典籍中的记录后,心中直冒冷汗。 不过。 文仲到是不担心绿蟾会离开迷谷。 典籍中记载。 绿蟾绝不会离开迷谷。 至于是与不是,就看这典籍中记录的是真是假了。 思索。 快速思索着办法。 一个月的时间,文仲等不了。 如果没有那德源老道的追击,文仲到是能等。 可谁也不知道,那老道会不会寻到此地呢。 少顷。 文仲脑中就有了办法。 回头看了看后方的林地,“走,我们去抓一只小兽来,把小兽扔进迷谷中,想来就能阻止那些绿蟾的暴动了。” “主人,我去吧。错是我犯的,就由我去抓只小兽来。”禺侍闻话后,眼神带着祈求之色道。 文仲呡嘴一笑道:“行,那你去抓吧,以后莫要再犯这种低级错误了。” 禺侍重重的点了点头,顶着一头的五彩,往着林地奔去。 论奔跑的速度。 文仲自认为自己不如禺侍。 即便禺侍境界修为跌落到普通的武者状态,可就这奔跑的速度,文仲依然还是不如他。 当然。 前提乃是不动用内气的情况之下。 没过多久。 也就一刻钟的时间。 禺侍就拎着一只小兽从林间奔了回来,高兴的一提手中小兽道:“主人你看,我抓了只豚。” “给我吧,你就先别进去了。”文仲见禺侍去了林间抓回来一只半大的小野猪,到是觉得这玩意还算是可以。 小兽嘛。 自然是不会太大了。 而且野猪的性子烈,扔到这迷谷当中,那必然是能消除迷谷当中绿蟾们的暴怒的。 没过多久。 把小野猪扔进迷谷中的文仲,再一次的回到了谷口处。 而此时。 谷中也传来了野猪的惨叫声。 随着惨叫声停止后,谷中的咕咕声,也开始渐消。 禺侍见谷中咕咕声渐消后,兴奋道:“主人,已经没声了,现在可以进去抓绿蟾了。” “再等一会儿。”文仲想求稳。 又过了一两刻钟后。 文仲这才带着禺侍,重新踏入了迷谷之内。 而此时的禺侍,手里拎着一块石头,紧随于文仲的身后。 小心且紧张的看向一丈之外。 待二人快要抵达一开始所到之处时。 豁然再一次的见到了一只绿蟾,正趴卧在那儿休息。 文仲二话不说,从禺侍手中夺过石块,往着那只足球大小的绿蟾砸了过去。 可就在此时。 那只绿蟾像是早就知道会受到攻击似的,一个蛙跳,就蹦上了半丈之高,以极速的速度,躲过石块的投掷,往着文仲二人弹射过去。 “不好,退。”文仲见状,惊得他紧急拉着禺侍飞退。 可此时。 在文仲他们身后。 数十只足球般大小的绿蟾,像是早就等候在二人一般,围聚在一块,静待猎物上门呢。 飞退不止的文仲,当他一见到退路上的绿蟾后,心中暗道一声,‘被一群蛤蟆耍了。’ 前有追兵。 后了阻击。 此时的文仲再次折身,不退反进。 退路被阻,除非自己乃是百毒不侵的人物,否则,那就是找死。 数十只绿蟾严阵以待似的摆出阵型,这明显就是有着一定的灵智。 这让文仲开始深度的怀疑,自己曾经在万花谷中所看的那本典籍记录有误。 还知道围杀,更是还知道阻击。 这要是没有灵智,打死文仲都不相信。 “主人,不好,那只也过来了。”当二人折身后,那只也追击而来,嘴中连连喷射,惊得禺侍大呼。 文仲此刻也是心慌不已,连连施展身法,左避右躲。 绿蟾喷射的毒液所到之处,‘嗞嗞嗞’的声音响起。 文仲余光一扫,脸色一白,顿时内气翻飞,腾空而上,极速往着前路冲去。 绿蟾见目标会飞纵,随之数十上百只也随之纵身一跃,往着目标消失之处追击而去。 “主人,那里,那只是我们第一次打死的那只。”俄顷,二人抵达第一次所到之处后,一只死在禺侍石块的绿蟾正躺在那儿呢。 文仲二话不说,从怀中掏出绳子,往着绿蟾尸体一抛。 可就在此时。 那只绿蟾尸体周围的水洼中,一只只的绿蟾也像是等候多时,纷纷从水洼中弹射而出,嘴中毒液喷射向二人。 文仲见状,又是大惊。 连连施展身法,待绿蟾尸体被绳子一卷住。 文仲拉着禺侍的身影,顿时就上了半空之中,与此同时,身法连连施展,往着前路逃去。 第三十章 ?重回万花谷 “主人,都怪我。要不是我大意,把这只绿蟾打死,也不至于让我们如此狼狈,而且连绿蟾的毒性都降低了好多。主人,你骂我吧。”好不容易从迷谷中逃出来的文仲和禺侍二人,跌坐在迷谷的另一端。 文仲拍了拍屁股,摸了摸鼻头,爬起来道:“算了,以后你记得把性子收一收,稳当一点,也就不会犯下这种低级的错误了。” 绿蟾虽得到了。 可这绿蟾的毒,却只能说是死毒,而非活毒。 死去的绿蟾,其毒性那可是要大打折扣的,甚至都不如活着的绿蟾毒的三分之一。 但好在能用。 文仲也不想再回迷谷之中拼命了。 况且。 当下的迷谷当中,咕咕声大作。 一听就知道,这一个月内,迷谷之内,决对不会安静了。 如此天下无解的绿蟾毒。 文仲又怎么可能会不惜命。 与罗罗汇合之后。 二人一鸟,开始寻了一些其他的配制之药,躲在离着万花谷不到百里之外的大山之中,开始配制起毒来。 时过三天后。 毒成。 文仲手中拿着几管装有毒药的竹子,望着远方的万花谷方向。 心中却是想着该如何施行自己的计划。 万花谷中还有人吗? 八大宗门的人离开了还是一直待在万花谷? 师父他们可有埋葬? 明月师姐她们如何了? 等等一切的关于万花谷的事情,开始浮现于文仲的脑中。 禺侍站在文仲身侧。 他曾阻拦过自己的主人回万花谷。 毕竟,自己主人以及自己,乃是被万花谷驱逐之人,此时回去,虽赞同自己主人报仇,但绝对不是好时机。这也是禺侍所不能理解自己主人的一点。 禺侍不理解。 因为他是妖。 就算是他已化了形,有了人样,可依然还是妖。 思维模式与人的思维模式不同,根本不可能理解得了文仲的想法。 一切准备就绪。 文仲开始向着万花谷方向而去。 ...... 远在文国南部边境一带。 追踪着文仲气息的德源,从半空之中落了下来。 “这里曾有妖气,看来他们在此地停留过。”德源拿着寻妖盘,这边走走,那边窜窜。 最终。 德源断定,文仲他们曾在这里停留过。 正当德源欲要离开之时,却是发现一块特别的泥土动过,脑中奇怪,“茈母草的气味,他要干什么?” 德源本事杂多。 能从消失本体的茈母草之地,闻出茈母草的气味出来。 这也算是他的特殊能力之一了。 “不好,这妖孽有可能凶性大发了,他这是要残害我族了。”德源脑中突然闪现一个可怕的画面出来,惊得他腾身而起,往着文国都城安林城方向飘去。 德源紧张。 其御气飞行的速度达到极限。 他知道。 仅一株茈母草,就可以毒死全安林城人了。 而文仲又出身于万花谷,对于药的配制也好,还是毒的配制也罢,均是他人之上。 一想到如此可怕之事。 德源不紧张都不行了。 不久后。 德源手中的寻妖盘又指了一个方向,这让半空中的德源立马又停了下来,好奇的摆动着寻妖盘,“怪了,这妖孽难道不是去残害我族?为什么往着西北方向去了?不对,不对,难道他要回万花谷?还是去天剑宗?” 万花谷位于文国的西北角一带。 而天剑宗,位于文国的西侧一带。 方向到是差不离。 这让德源心中越发的好奇文仲躲了这么久,也让他寻了这么久,可最终的目的,却是这两处。 这不得不让德源实在摸不清文仲的目的。 一日之后的夜。 德源使用寻妖盘,追踪文仲来到了迷谷之外。 “好一个狡猾的妖孽,收集天下十大毒物之一,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听着迷谷之中咕咕声大作的德源。 已是猜到文仲已经得到了绿蟾的毒了。 二话不说。 德源继续使用寻妖盘,追寻着文仲的去向。 ...... ‘万花谷,我回来了。’当文仲他们再一次的回到万花谷谷外之时,心情激荡不已。 是的。 是回来了。 迷雾大阵不见,所见的乃是一条深壑呈现在他的眼前。 谷外世界虽精彩,可文仲却是喜欢在谷内那种安静的生活。 没有吵闹,没有追杀,有的只有宁静。 “主人,看来万花谷真的遭难了。依万花谷原来的情况,迷雾大阵会一直开启,可现在连迷雾大阵都不见了。”禺侍走近文仲,小声的提醒道。 但他的两只眼睛,却是紧盯着谷内方向。 文仲当然知道。 如此情况,根本不用禺侍他的提醒,就知道万花谷肯定出事了。 要不然。 自己的那位风师叔又为何要万里逃亡,甚至逼到要去寻找天荒顶来为万花谷做主的地步呢。 文仲惆怅半天,这才骑上罗罗,带着禺侍往着万花谷内飞去。 片刻之后。 他们就已是入了万花谷。 “主人你看,主殿那里有其他的人,好像不是万花谷的弟子。”高空之上罗罗的背上,禺侍指着主殿广场。 文仲看了几眼之后,整个万花谷开始巡视了起来。 待没有发现多少人后,文仲这才指挥着罗罗下降,往着主殿广场落去。 当文仲二人一鸟突然从天空之上降了下来后。 那些陌生之人,拔出武器,大喝一声,“什么人!报上名来。” “九首!”文仲见七八个陌生人,但一见对方服饰,也知道这七八人乃是八大宗门的人。 江湖之上。 九大宗门的服饰各不一样。 即便有道袍有相同底色的,花纹也会不一样。 就好比万花谷。 清、明两字辈的弟子,穿的乃是淡白色底,蓝黑色纹条的道袍。 而韦字辈的,却是穿着淡青色底,蓝黑色纹条道袍。 万花谷的道袍衣袖之上,均会绣上三片叶子一朵花,代表着万花谷。 至于别的八大宗门,也如万花谷一般,服饰各有不一,但也会在衣袖之上绣上各自宗门的标志。 就如天剑宗,就会绣上一把大剑。 刀宗就会绣一把大刀。 而道门,所绣的就是一把拂尘。 八大宗门的弟子见来人自报‘九首’之名,脑中过了一遍根本没有听闻过这个名号,纷纷警戒,“属于何门何派?来万花谷何事?” “杀人!报仇!”文仲冷笑。 第三十一章 ?先收点尾息 随着文仲这话一落。 手也动了。 一个息境的高手,想要杀一些息境不到的弟子,那不就是一招之事嘛。 这不。 几息之下。 那八大宗门的几个弟子,就已然是失去了行动能力,倒在地上,双眼大睁,怒视着文仲。“你敢袭杀我们,我乃是天剑宗人,如你敢杀我们,你死定了。” “我死定了?我死不死,你们看不到。至于你们死不死,一会你们就能看到了。说,是谁带的头把万花谷搞成这样的,万花谷的人去哪了?”文仲眼睛充血,红光之中,闪动着杀气。 那几人见文仲如此之状,吓得惊恐不已。 谁也没想到。 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刚来就出杀招。 而且一招就把他们打倒,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此刻更是逼问起万花谷之事来。 心中害怕,紧张,恐惧。 死亡的降临,对于任何人来讲,都是可怕的。 文仲身上的杀气越来越重。 都快实质化了。 那几人此刻更是恐惧不已,“我说,我说。” 文仲蹲下身来,看向那回话之人,“万花谷的人呢?” “在镇妖塔,都关在镇妖塔里。”那人恐惧的看着文仲,真怕文仲一掌就毙了他的小命。 文仲闻话后,站起身来,看了看禺侍和罗罗,“给我看好他们,要是他们敢有异动,直接杀了。” “是,主人。”禺侍坚硬的回道。 罗罗也是兴奋的抖动着翅膀,显得异常高兴一般,‘罗罗’声不断。 文仲二话不说,御气飞行,往着镇妖塔方向而去。 而此时。 广场上那到在地上的八大宗门之人,双眼凝望着罗罗。 脑中突然闪现着一些信息来。 好半天。 一人突然惊呼,“他们是妖,是妖。” 随着那一声惊呼起,其他人也随之更加的惊恐不已。 禺侍见这些人很是不懂事一般,惊呼连连,眼中闪动着鄙夷。 不过。 此刻的罗罗。 却像是兴奋的过了头,脑中回想起文仲刚才的交待。 突然。 罗罗一个跳跃,就奔向地上那几人。 一人一啄。 犹如判木之声。 顷刻之间。 那八大宗门之人的脑袋上,一个若大的血洞突现,鲜血喷涌。 几人眼珠突出。 死都没想到,他们会死在一妖兽之喙。 而且死像极其难看。 禺侍见此状况,只是看了看罗罗,却是不多言,也不多语。 见看守的几人已是死去,禺侍也不再广场上待了,走近罗罗,“走吧,找主人去。” 死几个人罢了,对于禺侍而言,死再多,他都不关心。 更何况在他的心中。 这些人死有余辜,根本不值得同情,更是不值得挽救。 否则。 怎么说他禺侍也会阻止罗罗的。 来到镇妖塔的文仲。 心中多了些紧张,也多了些期待,更是多了些无助感。 师父他们会不会怪我?要不是因为自己,万花谷也不至于落到现在个结局。 长呼了一口气后,鼓足勇气。 文仲打开镇妖塔的右塔大门,随之走了进去。 漆黑之下的镇妖塔内。 明月等人听见大门的开启之声,所有人抬起那无助的眼神,看向大门所在。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传来。 明月等弟子们开始害怕,又开始紧张。 这些天里。 两天一顿饭,让她们即饥饿又口渴。 修为被废,本就已经到了绝望的边缘。 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求活,无异于是与虎谋皮。 带着紧张和惆怅情绪的文仲,进入塔内后,入眼的却是十数名万花谷弟子,而自己师父他们却是不见。 这让文仲即有一股庆幸,又有一股担忧之情。 漆黑之下的塔内。 明月她们不知道是谁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人送饭来了。 在大门之外淡淡的月光衬托之下,一个即熟悉又感觉陌生的影子轮廓呈现在明月这些人的眼前。 可她们却是不敢多言,只是静静的等着。 或许是等着饭食,也或许是等着死亡的降临,更或者是等着今夜的逼供。 “明月师姐。”文仲说话了。 明月一听那人喊自己师姐,顿时惊慌,“清明师弟,你怎么回来了,快逃,快逃,万花谷已经完了。” 其他弟子们闻声后,纷纷看向那影子。 “明月师姐,对不起。师父他们呢?他们在哪?”文仲走近明月,眼中泛泪。 就明月等人的凄惨模样,文仲心中愧疚。 以前的明月。 在文仲的眼中,那是属于即是母亲,又是姐姐,更是长辈,同是姐弟。 说明月是一位仙子一般的人物,文仲都不觉得过份。 可如今。 瞧见明月因为自己的原因,成了阶下之囚。 身上的污浊,已然分辨不出明月是男还是女了。 ...... 主殿广场外。 文仲跪在那儿,头抵地面,泪水沾湿了玉石般的地面。 明月等人,也如文仲一样,跪伏于后。 各个都泪水横流。 师父死了。 韦字辈除了韦风之外,所有的师长们都死了。 万花谷一百多号人,如今只剩下不到十七人。 曾为顶级宗门的万花谷,五十年前的那一战,从上千人之后,到如今却仅剩不到的十七人了。 五十年的那场大战,损失惨重,万花谷实力急降。 而此时的万花谷。 更是降到了冰点。 十七人皆被废,想要恢复,难于上青天。 事后。 文仲恨恨的盯着那早已死去的八大宗门之人,“先收你们点尾息,万花谷的仇,我九首慢慢报。我到要看看,你们八大宗门,有多少人头让我九首砍!” 话一落下。 文仲一手指天,怒吼一声,“此仇不报,我九首天诛之!” 恨。 恨及于天。 禺侍感受到了自己主人心中的恨。 罗罗也感受到了。 明月她们更是感受到了。 “师弟,你打不过他们的。要不是那道门的德源,我万花谷也不会被毁去,师父师叔他们不至于会血祭盈天。师弟,你不要管我们,逃命去吧。”明月移动脚步,走近文仲。 文仲回头看了看明月,惨然一笑,“师姐,我身上虽有妖族血脉,可我从不做伤天害理之事,这些人不分青红皂白,毁了万花谷。他们才是妖,他们才是魔,他们才该死!” 第三十二章 ?德源杀到 何为妖? 妖就一定坏吗? 妖就一定会杀人吗? 妖就一定有凶性吗? 可这些人又是什么?他们做下的事情,甚至都不如妖。 禺侍是妖,可也从不杀人。 也只有曾经化形之时,因为力量的原因,迷失了理智,这才导致万花谷清字辈的大师兄清风一系人员死去。 可那是意外。 为了这事,禺侍也曾自责了好一段时间。 可八大宗门的人呢? 他们干下了什么事? 毁了万花谷,逼死了自己的师父师叔们。 更是杀了万花谷百来名弟子,这是人干的事吗?这是名门正派们干的事吗? 难道就只因自己身怀妖族之血脉,就要大开杀戒,毁人宗门,杀人弟子吗? 文仲恨。 恨意已是难掩心中的伤痛,更是难掩心中的悲伤与决心。 ...... 万花谷东百里之外,一个小小的山村。 文仲把明月等人从万花谷中带了出来,安顿于此地。 万花谷不能留了。 除非八大宗门的人全部被清除,文仲才敢让明月等人重新回归万花谷。 “明月师姐,还有诸位师兄师姐,以后,你们将在这里生活,我已经交待了这处山村的村民和村正了,他们会好好照顾你们。待我报了仇,再来接你们回万花谷。”文仲准备启程了。 明月她们虽不愿离开万花谷。 说死也要死在万花谷。 在文仲的劝说之下,这才被罗罗带到了此地。 对于她们来说,活着,或许是个希望。 而这个希望,却是全部落于文仲的肩膀之上。 明月杏眼含泪,轻轻的抱了抱自己从小抱到大的文仲,“师姐知道你不愿意我喊你一声清明,可你一直是师姐的清明。如事不可违,不要逞强,遇到德源了,有多远就跑多远。” 文仲无泪。 泪已流干。 可在面对明月这个师姐之时,文仲的眼角依然带湿。 “师姐,你保重。”话一说完,文仲就往着不远处的罗罗走去。 明月望着转身而去的文仲,眼泪哗哗不止,大喊,“罗罗,一定要护住你的主人,一定要护好。” 众弟子们也纷纷喊着一样的话。 天空之上。 罗罗载着文仲和禺侍,盘旋了一圈后,这才往着万花谷而去。 对于韦风师叔之事,以及经书之事,文仲没说。 这是一个谜,文仲自己都没弄清楚。 ...... 一切准备就绪。 文仲盘坐在万花谷的主殿台阶之上,静待着八大宗门的人前来。 当下文仲的计划,就是等。 杀了八大宗门的弟子。 长久没有消息传回,八大宗门的人必然会起疑。 到时候。 八大宗门的人必然还会再临万花谷的。 如今的万花谷内。 曾经鲜明灵现的阁楼不见。 各色奇花异草不见。 就连开闭万花谷迷雾大阵的峰殿也被毁去了。 万花谷犹如暴露在外的种子一样,任烈日灼烧,风吹雨打,雷击电劈,霜埋雪淹。 要么顽强的活着,要么就这样静静的死去。 禺侍静静的立于文仲之后的左侧,眼神迷茫,望着万花谷的南方。 他不理解自己的主人为何要这么做。 本来可以逃命,却是选择这种自杀式的行为。 即便有所安排与准备。 可禺侍心中依然担忧不已,更或者多了些未知的担忧。 罗罗趴在右侧。 硕大的脑袋,摇晃不停。 可眼晴却是不离南方。 罗罗的智商不高,毕竟境界太低,哪怕血脉高贵,罗罗也只是一只幼年飞禽,离着成年,还有不少的路要走。 文仲两眼聚光。 盯着南方。 突然。 远处的南方,突现一个黑点。 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不好,是那老道来了。”文仲见那黑点入了万花谷后,直奔自己这边而来,就已是猜到来者是谁了。 禺侍双眼也尖,见到来人是那德源老道后,紧张不已,“主人,是德源,我们该怎么办?是逃还是依计划行事?” 就连罗罗也是紧张的站立了起来,双翅欲展,像是要文仲上它的背,准备离开。 文仲见德源越来越近,心中到是安静的很,站起身来道:“等。” 是的。 就是等。 文仲此时根本不惧德源。 即便德源能一招秒杀了他文仲,可文仲已经作好了万全之策。 要么一起死,要么大家相安无事。 片刻之间。 德源老道的身形已是落了下来,衣袂随风而动,“妖孽,你到是狡猾,让贫道兜了一个大圈子。” “是你笨而已。”文仲冷笑。 德源见文仲如此淡定,有些诧异,“你这次不会又想耍什么花招吧。不过你能从我手中逃得两次,却是逃不得三次。妖孽,束手待毙吧,切莫让我再出手了。” “哈哈哈哈,你左一句妖孽,右一句妖孽。你看看万花谷,在你这个自喻自己乃是得道的高人,且嘴上满是仁义道德之人手上,沾了万花谷多少人的鲜血?谁是妖孽?你才是天底下最大的妖孽。”文仲哈哈大笑。 德源怒恨。 双眼一凝,瞪向文仲怒道,“妖孽,到现在还不知悔改,今日我定要让你魂飞魄散。” “是吗?那你试试,大不了一起死!”文仲见德源欲要动手,指了指周边许多细丝相连的小竹筒。 这些小竹筒可不是简单的小竹筒。 而是文仲他们制作出来的喷洒装置。 只要文仲一拉自己手中的细丝。 周围方圆五十丈之内,所有的小竹筒皆会在第一时间喷洒出文仲调配出来的毒药液,而且还是全方位的喷洒,即便有你高深的御气之术,那也是难逃被喷洒到。 即便你有内气护体。 文仲却是在这些毒液当中,加了特殊剂在内,完全可以无视内气护罩的。 可见文仲打一开始,就没想要谁会好过。 调配出如此之毒的毒液来,这已然是打算不想活了。 毒素不少。 而其中。 不凡有茈母草的毒素,更有绿蟾的毒素。 甚至。 还有文仲回到万花谷后,重新寻找到的几种毒草毒花的毒素。 其中加起来,至少有十一种毒素,以及那个特殊剂。 只要文仲一动手指,身为天下第一的虚境高手德源,那也得命丧当场不可。 德源见状,又吸了吸鼻子。 但他却并不在意笑道:“难怪你从南部一带采集茈母草,又到跑附近的迷谷中采焦绿蟾之毒,看来,你是早有打算了。” “呵呵,有你这个天下第一高手追杀我,我总不能真就束手待毙吧。”文仲冷冷的回道。 第三十三章 ??惜命的天下第一 德源见文仲如此淡定。 感觉很是蹊跷。 毒。 他并不惧怕。 哪怕就是当下这种情况,德源也以一副高姿态的模样,藐视着淡定如常的文仲。 心中意测着眼前这个妖孽,到底有什么后手。 ‘万花谷虽以奇药与针术闻名于天下,制毒之道也算是独树一帜,可这个妖孽到底有何依仗,让他如此沉稳,难道他还留有后手?’ 心中狐疑的德源,两眼放光,想从文仲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可最终。 德源发现,眼前的这个妖孽太过沉稳了。 沉稳到不像是这个年纪该有的这份沉着冷静。 德源无法,试探性的喝道:“你以为就凭这些毒,就能逼得我后退,那你也太小看贫道了。” “是吗?那你可以试试。茈母草毒你或许可以解,但这绿蟾毒,想来你这个天下第一的虚境高手也解不了吧。要不你可以试试,看看我的毒能不能把你这个天下第一给弄死在这里。”文仲又是冷笑。 这让德源开始有些把握不住了。 论身法与速度。 他自信完全可以杀了文仲。 可在无法保证自己生命的前提之下,是个人都会小心再小心。 更何况像德源这种活成老怪物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大意呢。 德源有些意退了。 他实在搞不清楚文仲到底有没有后手。 更是搞不清楚,文仲这副沉着冷静的背后,是不是孕育着一个阴谋。 可当他一想到这些日子以来的追缉,以及被文仲耍得跟猴子似的奔走,这又是让他心横了横。 再者。 除妖之途,本就是他自认为的责任。 顿时,德源往前大踏一步,眼珠双突,大瞪道:“你能耐我何!今日你必死,否则,我又如何对得起这世上万千族人。” “呵呵,即然你这个天下第一要陪我一个小人物一起死,那我就成全你。”文仲虽怕死,但却不甘心。 可到了此间,也是别无他法。 本来。 依着文仲的计划。 他只是想等八大宗门的人而已。 可没想到,最先等来的乃是这位追了他半个多月的天下第一高手——德源。 如果换成八大宗门其他人。 文仲或许还能逃得命去。 可对于眼前的这位,文仲没有底气。 当文仲的话一落,禺侍手中的丝线紧了起来。 而左侧的罗罗,更是翅膀大张,欲要在文仲和禺侍拉动丝线之后,扇动翅膀,把所有的喷洒出来的毒液吹成雾状,扑向来敌。 可就在罗罗翅膀大张之时。 其翅膀之下,一块血迹,却是让德源捕捉到了。 顿时。 德源想起一件事来,慌张不已。 甚至连连后退,指着文仲怒吼一声,“好一个如此狡猾的妖孽,贫道差点栽在你的手上了。” 连连后退的德源,已不再去想自己的名声。 自顾自的退出几十丈之外。 文仲见德源退出自己所布阵范围后,心下一松,坐了下去。 禺侍见状后,也是松了松手中的丝线,紧张的盯着远处的德源。 “主人,那老道退了。不过看他的样子,是要一直等下去。”禺侍小声道。 文仲抬眼看了过去,又是惨然一笑,“他已经知道,我用了罗罗的翅羽之毒,他这是誓要除了我们才心甘,看来,今天,我们是插翅难飞了。” “主人,我想到一个主意。”禺侍眼珠子乱转。 文仲侧头看向禺侍,“你有什么好主意。” “主人,我们可以把这些竹管和我们准备的东西带走,然后骑着罗罗去八大宗门,这样我们也可以不用被那老道死盯着,而且还可以为万花谷报仇。”禺侍附耳而道。 文仲一听。 到觉得这个主意虽好。 可文仲却是想引诱八大宗门的人自动送上门来。 毕竟。 这片广场之上,自己师父和师叔们就死在这里。 文仲想用八大宗门人的血,来祭奠自己的师父和师叔们。 好让自己师父师叔们,在天上看见后,也能稍安一些。 至少,文仲他自己心里会安静一些。 文仲听后,轻轻的摇了摇头,“如果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离开这里。虽说拉上你们,情非得已。罗罗,如果到了危急时刻,我希望你逃命。” ‘罗罗,噜噜’罗罗一听,大摇其头,像是在抗议文仲的话。 文仲伸手摸了摸罗罗的大脑袋,“我知道你的心意,但好死不如苟活,记住我这句话。” 随即,文仲又转向禺侍,抱之一笑又道:“禺侍,我们就不多说什么了,即然你曾许下永远成为我的侍妖,而今我选择了这条路,那你也只能陪着我,希望你不要怪我。” “主人,我不怪你,要怪只怪他们。”禺侍眼红了,但却是很坚定的回应。 禺侍并不聪明。 而且忘性也大。 那十年里。 在镇妖塔内,哪怕就是文仲教禺侍一些药草的认知,禺侍也记不住太多。 这或许是禺系一族的通病。 毕竟。 禺系一族本就属于猴族。 妖兽极力修炼,为的就是要化形成人。 如此这般,才有向前迈进的可能。 文仲问过禺侍,妖兽化了形之后是什么,禺侍只会摸着他那五彩脑袋,根本不知道化形之后是什么。 不过。 文仲却是认为,化形之后,必然是修仙了。 至于是与否,当下没有人能回答他,也没有任何典籍记录这些事情,一切都得靠文仲自己去摸索。 即便有了韦风转交给他的经书,文仲也不知道妖兽化形之后的路途是走向何处。 这个世界太奇怪了。 奇怪到文仲时不时的在想着这个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远处的德源,静立于阵外,眼睛一直往着这边瞅,心里却是急的很,‘看来,这个妖孽不除不行了,如此恶毒的毒都能调配出来,要是让他逃出升天,以后我人族的未来堪忧。’ ‘他这么明目张胆的坐在那里,他到底在等什么?难道在等八大宗门的人?然后来个绝杀?应该就是如此。’ ‘没想到,这妖孽还知道罗罗鸟的羽翅血有着破防的能力,难怪当年韦翼坚持要把这只罗罗鸟带回万花谷。’ 心中胆寒。 对于眼前的这个几十丈的毒液阵,德源不敢大意。 如此之毒,他不敢轻意尝试,更或者是惜命。 第三十四章 ?八大宗门到 文仲这边安坐着等待。 时不时的看向远处的德源,更甚者还会时不时的说会话,像是在消除二人一鸟面对死亡前的阴霾。 就如此时。 禺侍也学着文仲坐了下来,“主人,如果你去了我的家乡,你肯定会喜欢上我的家乡的。那里有我善良的族人,还有吃不完的果实。我记得我母亲曾说过,我族中有一长辈,很会做果酒,美味可口。只可惜,我一直没有喝过。” 禺侍一说起自己的家乡,双眼就开始模糊。 甚至。 他都不知道他的家乡,还有没有他的族人了。 只不过那是他的寄望罢了。 文仲曾听他时不时的说起过。 三百多年前。 人族攻入到妖域,发生了一场空前的大战。 而大战所在之地,就是禺侍的家乡。 三百多年前的那一场空前的战事,没有赢家,也没有输家。 禺侍的家乡被毁,族人被杀,而禺侍因为年幼,被带到了人族这边,然后成了万花谷的五彩猴。 三百多年来。 禺侍的脑中一直有一个梦境。 而那个梦境,就是他的家乡,也是他魂牵梦绕的地方。 三百多年了。 谁也不知道那里变成什么样了。 或许早已被其他的妖族给占领了,更或者禺系一族也早就没落凋零,更或者消亡了。 妖域太大。 也无法进入,无法从对面获得任何的消息。 妖域入口,有着强大的军队在守护,也有着各大宗门派人轮流守卫。 谁也通不过那里。 这也是文仲一直不敢带着禺侍前往妖域入口的原因。 禺侍一边说着,一边流着眼泪,像是迫切想要回到他的家乡,想要见到他的族人。 可这一切不实际,也不现实。 更何况他已成了文仲的妖侍。 文仲在哪,他就得在哪,二人相距不得超千里。 否则。 禺侍必死。 至于何因。 据禺侍说过。 成为妖侍,就是向着自己的主人贡献一切,包括生命。 而文仲曾应允他的,就是带他回妖域,回到他的家乡,好圆一圆他的那个梦,那个藏了三百多年的梦。 随着禺侍话不停后,左侧的罗罗,像是得到了什么启发一样,脑袋仰天,长嘶不止。 听其声,文仲也知道,罗罗也想家了。 或许也想念可以自由自在飞翔的日子,更是想念有着自己族人的日子吧。 正当罗罗尖叫长嘶之时。 远处的德源,闻声后却是紧张了起来。 随即,御气上了半空,来到离着文仲二十丈高处的半空,“妖孽,今日你必须死,即便你不惜让这只罗罗鸟废了几十年的修行,贫道今日也绝不会放你离去的。” 文仲见德源再次而来,站起身望着半空中的德源,冷笑不止,还冲着他勾了勾手指,“你过来啊!” 与此同时。 罗罗嘶叫停止,从地上抓起两截竹筒展翅一飞,上了半空之中。 “好一只扁毛畜生。”德源见罗罗抓着竹筒对上他,立马御气退后。 在空中。 即便德源乃是虚境高手,有着很浑厚的内气支撑,可也完全不可能是空中霸主的羽族之敌手。 有道是。 人家乃是先天会飞的。 可以长时间滞空。 更甚者,还有两竹筒的毒液,德源哪敢硬碰硬。 而此时。 正当德源退走之时。 万花谷口处,却是迎来了十来人。 这十来人的服饰可有不同,一看就知道非出一门,而是多出多门了。 当这些人进入万花谷,犹如踏入无人之境一般简单,而且还有说有笑的。 “真一师兄,我可是听说了,你烤肉的手艺乃是一绝,我知道万花谷的茂林之中,有不少小兽,到时候我们可得好好尝尝你的手艺。”一刀宗弟子向着另外一绝情谷弟子恭维道。 那真一师兄到是不客气,大笑的回应。“好,只要你们想吃,我就给你们烤。到时候,我定让你们吃得嘴角流油,撑肠拄腹不可。” 一行十来人。 有说有笑的往着谷内走来。 正当他们入谷不久,瞧见德源之后,先是一惊,随之惊骇。 众人纷纷上前来,向着德源行礼,“道长,你怎么在此地?如有事情需要我们办的,还请道长吩咐。” 德源回头看了看一眼这些八大宗门的人,其中还有自己道门的人后,心中自然心知肚明。 万花谷内空无一人。 有人也只有主殿广场寻边的文仲他们,还有那几具尸体。 这些人过来,那必然是来看守着这个万花谷的。 “不想死的,都给我滚出去。”德源向着这十来人吼了一声,又是回过头来,紧盯着远处的文仲。 脑中思索着办法。 那十来人也没想到,德源会如此不高兴的怒吼。 腿也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眼睛却是往着德源的眼光之处望去。 顿时。 当他们见到主殿广场上的场面之后,纷纷惊呼不已。 更有甚者。 都开始往谷口方向急奔而去了。 有一学一,有二学二。 片刻之间。 像是知道怎么回事的他们,就已是消失在了谷口之外。 文仲安坐在台阶上,看着那些八大宗门的弟子来了又走,心中高兴。 高兴之中,也开始多了些心慌感。 或许是因为临死不远了,这心中自然而然的突现出恐慌出来。 来到这个世界,或许就是一场梦。 这是文仲心中最期望的想法。 他还念及前世,念及现代的家人。 心中也默默的念叨着,这就是一场梦。 犹如上一世一样,在那个世界,做了几十年的道士,然后一闭眼之间,就已是回到了现代。 期望也好。 梦也罢。 在这宁静时刻的等待之下。 让人不喜的黑夜开始布满天空。 而就在黑夜上演之际,万花谷的谷口方向,却是传来了阵阵的破空之音。 这让等了近一天的文仲,开始正视了起来,更是从台阶之上缓缓站立,双眼瞟了一眼远处的德源后,望向谷口方向。 ‘来了,终于来了。师父,师叔、师兄师姐们,九首要为你们报仇了,你们在天上好好看着吧。好好看着这些连妖都不如的恶魔,是如何死在你们的眼前,好好看着,他们是怎么痛苦的死去。’ 第三十五章 ??毒杀开始 文仲起了身后。 禺侍当然也早就起了身,甚至不待文仲吩咐,径直的进了主殿内。 而罗罗更是翅膀一展,飞上主殿,虎视眈眈的望向谷口方向。 “师叔。”当八大宗门数百人过来后,来到德源的跟前,那道门的副门主青竹立马躬身行礼。 而其他八大宗门的人,也不敢尊大,纷纷向着德源行了一礼。 德源望了望这些来人,长叹一气,指着主殿方向的文仲道:“即然来了,那就商议一下如何对付那个狡猾的妖孽吧。” 这边在商议着如何对付文仲。 而文仲却是静立于台阶之上,脸上惨笑不止。 片刻后不久。 八大宗门的人开始御气飞来,站在十丈之外,警惕的看着到处都布满的竹筒,“上次没有让我们碰上你,而今德源道长说你在这里布下了能破我们内气护罩的毒物,可见你今日是不可能逃出升天了,还是束手就擒吧,说不定我们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说话的也非别人,乃是天剑宗的宗主席毅。 不过。 文仲不认识此人,更是未曾见过。 在万花谷十五年里。 不要说外人了,就连出谷的机会都不曾有过,又何曾见过什么外人。 不过。 文仲到是曾经听谷内师长们描述过各大宗门的一些重要人物的长像。 而眼前的这个大汉,文仲一眼就猜到此人乃是天剑宗的宗主席毅。 文仲见他说话,却是懒散的扭了扭脖子,冷冷道:“我师父是谁杀的!如他自裁,我放过他所在的宗门。” “无知妖孽,看来你是活腻了。如今我们八大宗门再聚,要是拿不下你,我们八大宗门的脸面还往哪放。”席毅见文仲如此不给脸,顿时大怒。 文仲又是冷笑,“脸面?如猪狗一样的脸面,早就被你们坐在屁股底下了,还要什么脸面。” “气煞我也,席宗主,让我来,我非得把这妖孽宰了不成。”当文仲的话一落,就激的一个黑脸矮老汉气呼呼不止。 更是手提一把长柄大斧,欲要冲上来砍了文仲的架势。 黑脸老汉那欲要冲上来的架势,到不是真要冲。 就那么多的竹筒布置,那可不是吃素的。 他那冲,也只不过是想在众人面前表现一番罢了,就在他冲了两步之后,这腿也就不由自主的停下,摇摆着脑袋,紧盯着不远处的竹筒,看似怕死的很。 黑脸老汉一出场。 文仲就知道他是谁了。 黑山派的黑头。 黑头乃是黑山派的双掌教之一。 黑山派很是特别,与着其他宗门不一样。 别的宗门最多也就一个话事门主也好,还是谷主也罢。 可这黑山派却是有着两位。 据文仲所知。 黑山派的两位掌教,乃是兄弟,更是孪生兄弟,一黑头,一黑脑。 黑头使的乃是一把长柄大斧,黑脑使的是两把短柄小斧。 各有不一,所习的更是合击之术。 而且兄弟二人还是同为息境九层的高手。 不过。 二人有一个弱点,就是矮,以及长得黑。 身高在文仲眼中估算,绝不会高于一米四。 当然。 如二人利用合击之术,对战当今八大宗门任何一人,他们二人皆可稳操胜券。 即便对战除了德源这个老道之外的天剑宗宗主席毅,那也是压得死死的。 这也是天剑宗席毅最为忌惮之二人。 不过。 黑山派的另外一位掌教黑脑,听说最近十年之内少有现身。 江湖之上的传闻,说这黑脑有可能死了。 至于是与不是,估计也只有黑头自己知道了。 文仲一动不动,看着那黑脸矮老汉,呸了一声,激着他道:“小矮子,你手中的那把大斧,也就能吓吓三岁的小娃,或者只能当砍柴斧用了。到我这里,你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呀呀呀,气煞我也,妖孽,你尽敢羞辱我,看我一斧。”黑头见文仲出言如此辱他,哪里受得住。 也着实。 文仲听闻。 这黑山派的两位掌教,最是不喜别人说他们矮。 只要谁敢说,他们二人绝对会大动肝火,誓要当场把羞辱他们的人给宰了。 据文仲曾听说过一事。 从前。 一位不知名的江湖人士,出身散人。 在某地遇上这二人后,本还相交甚欢。 可没想到,因为一事突然争辨了起来。 最终。 那位散人气不过,随口骂了他们二人乃是矮子之后。 黑头黑脑二人,立马大怒,提着斧子就把那散人给砍了。 甚至。 黑头黑脑二人还跑到那散人的家中,把这位散人亲属家眷全给砍了。 自从发生了这件事之后。 不管是江湖之上,还是其他的宗门,没有人敢当作他们二人的面,说他们矮黑矮黑。 可如今。 文仲却是直言他小矮子,顿时就激起了黑头的杀意,提着斧子,就冲向了文仲。 “黑头掌教,且慢。”正当黑头提着斧子冲进阵中之时,身后的刀宗宗主霸离却是大声一喝,欲要阻止他。 可此时火上心头的黑头,哪里听得进别人的劝阻。 几个闪落,人已是到了广场之上。 他那手中的长柄大斧,也随着他的身形,从半空之上,顺风而劈,往着文仲的脑袋之上砍去。 文仲见黑头来袭,心中一笑。 当那顶大斧临近文仲几尺之时。 千均一发之际,文仲右手食指却是动了一动。 ‘噗’的一声。 一截竹筒之中的毒液,如雾一般的急射黑头而去。 立于主殿上方的罗罗,也在此时扇动翅膀,给这一阵毒雾增加了动力,吹向黑头。 “啊~~救我,救我。道长救我。”斧没落,毒雾却是冲破了他的内气护罩,直入其体内。 毒太强。 一接触到黑头之后。 皮肤立马开始腐烂,想要阻止都阻止不了。 席毅等人见黑头就这么惨叫不止,想救,又怕文仲再动手,只能眼睁睁的站在远处看着黑头,在遍布竹筒的阵中,痛苦的嚎叫。 就连远处的德源,也开始忌惮不已,心中更是狠下心来,誓要把文仲除之而后快了。 如此猛烈的毒,这是他们第一次遇上。 而且还是在德源警告过后,还有人不受激,傻愣愣的冲向文仲。 这不是找死,又是什么呢? 第三十六章 ?佛宗秃子 黑头的惨叫声。 没有人敢上前去帮忙。 更是纷纷退后,像是怕黑头冲向他们,沾染了毒雾一样,唯恐避之及。 即便就是黑山派的弟子,也都只能望而却步,不敢近前。 双眼望着他们的掌教,在哀嚎且惨叫声中,痛苦的爬行。 顷刻之间。 黑头在痛苦且惨叫声当中,爬向竹筒阵外,然后息止脉停。 “掌教,掌教...诸位前辈,还请替我黑山派做主,杀了这个妖孽。请道长为我黑山派做主。”一位黑山派的弟子,瞧着自己门派的掌教如此的惨死之法,愤恨不已。 可他的求助声。 并没有使得众人上前,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曾出声宽慰。 这就是江湖。 人强我敬,你弱我欺。 哪怕就是九大宗门最强的德源,也只是眼睁睁的看着,不曾流露出任何的怜悯,更别说救了。 不过。 他的眼神,却是紧盯着文仲不放。 黑头的死,并不能代表着这场杀戮会结束。 文仲冷冷的看着天剑宗的宗主席毅。 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他了。 寂静无声。 像是静止了一般的画面,显得极为诡异。 而就在双方对峙之时。 突然,一声佛号响起,“阿弥陀佛。施主即为妖族之人,理该被我人族所杀。施主还是自裁吧,莫要再负隅顽抗了,省得害人害己。到时候,入了地狱,可就永不超生了。” “哈哈哈哈,好一个死秃子,就凭你!!!你算哪门子佛?佛不是普度众生,不分族类吗?到了你嘴里,怎么就成了我理该被杀?依你的理说,我九首难道就不配活着吗。呵呵!死秃子,你最好保佑你佛宗,要是我不死,你佛宗一个都别想好。”文仲见那秃驴突然出声,激得他愤然而怒。 此人文仲知道是谁。 佛宗的宗主,寂灭。 息境九层的高手,与着自己师父韦鸣同等境界。 据明月曾与他说过。 佛宗的人,不好惹。 为何? 原因就在于佛宗信徒多,而且其门内有着十二金刚,各顶个的高手。 皆是息境高手,而且还都处于息境后期的高手。 再者,佛宗的十二金刚常年驻守于妖域入口,常与冲出妖域入口的妖兽发生拼斗。 论实战经验,那绝对是高手中的强者。 而且。 这十二金刚更是懂得一门合击之术,就连德源老道,在面对这十二金刚之时,也得礼让三分。 但是。 这十二金刚因常年驻守妖域入口,非宗门大事,绝不离开。 这就也使得佛宗在九大宗门之内,也只是排行第三罢了。 据传闻。 佛宗的十二金刚,好像是犯了什么天大的错误,被上代的佛宗宗主罚到了妖域入口驻守。 至于是何天大的错误。 明月不知,文仲更是不知。 而当下。 佛宗的宗主寂灭上前来找由头,文仲当然是不可能安然处之,定要反讥回去,也好让这些人知道,他文仲不是软柿子。 寂灭听着如此刺耳的话,断然是不可能闭嘴了,双眼放着杀气,怒声喝道:“妖孽,老纳好生劝你,你却是听不进,也不领情。那老纳以及诸位宗门同道中人,必会把你镇压,然后抽筋剥皮,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呵呵。死秃子,论打嘴仗我肯定不如你。不过你要杀我,尽可前来啊,你除了这张能说会道的嘴,还有什么本事?不过我到是听闻一件事情,佛宗的人都是***女的恶秃,从你的身上,我也能闻到一股肮脏的味道。”文仲继续放话刺激对方。 有无用不说。 至少到了当下,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寂灭再听文仲放出此言,脸色顿红,气得抬手一指文仲,你你你的好半天,就是说不出话来。 就文仲所言之事。 估计在场的人都有听闻。 什么普通百姓家的女子以拜佛求子的信念,入住于寺庙。 然后没过多久,女子就有身孕了。 什么打着做法事的名头,到了普通人家家中后,说某女子乃是妖孽,说要带回驱妖等等这样的事情。 在江湖之上,到处都有传闻。 普通百姓那是有话不敢说,有怒不敢言,有气不敢吐啊。 谁要是敢说佛宗的不好来,除了被人攻击之外,过多的乃是佛宗信徒们的谩骂与诋毁。 如今文仲却是揭了佛宗的脸面,气的寂灭真想一杖打死不可。 激是激了。 可效果却是不明显。 寂灭老秃子到是冷静的很,根本不入阵中,转道与众宗门相商要除了文仲这个妖孽的办法来了。 些许时间后。 寂灭再次走上前来,指着文仲劝说道:“施主,老纳念你年纪轻轻,经我等商议,可以放你一马。只要你束手就擒,随德源道长去道门,你即可不必死。” “好一个不必死,好一个束手就擒。就凭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垃圾,也想诓骗镇压我九首,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们自己是什么德性。你们这一群小人,连猪狗都不如的社会败类。要是老天有情的话,就该降下天雷,把你们一个个灭杀于当场。”文仲又见那老秃子喊话,真是笑的心疼。 当文仲的话一落后。 天剑宗的席毅却是大刀阔斧的往前走了几步,“妖孽,你也不要以为你占了先机。就算是你不束手就擒,我们也可以困死你。到时候,我看你又如何逃得脱。” “困死我?哈哈哈哈,看来你们真小看我九首了。困不困得死我另说,就凭你们这些垃圾,也配困住我。”文仲哈哈笑个不停。 还困死自己。 自己早就做好了准备。 该准备的都准备了。 不该准备的也都准备了。 想要困死自己,那是不可能的,也是不允许的。 即便是死,文仲也绝不投降,更是不想死在这些人的手中,省得脏了自己的灵魂。 而就在此时。 主殿内的禺侍,却是端着一个碗走至殿门口,还故意向着八大宗门的人端了端。 这更是气得八大宗门的人想吐血。 寂灭看向主殿殿门口的禺侍,眼中闪动着精光,“施主,你看,你一人之过,又何必带着它们呢。你死了到是无关,可却是要连累了它们,真是不该啊,佛主都说不可原谅的。” 第三十七章 ??起爆绝杀 好一招离间计。 好一招分崩离析之计。 只可惜,寂灭却是用错了地方。 这到是让禺侍看着这死秃子连连失笑,还大喊一声道:“我家主人说的对,你就是一个死秃子,一毛不生的死秃子。像你这种死秃子就该死绝,死得一个不剩。” 好嘛。 禺侍话一起。 就连主殿上面站着的罗罗,也是噜噜叫声不止。 文仲一听,就知道罗罗这是在嘲笑对面的这个佛宗宗主寂灭了。 寂灭见文仲二人一鸟如此讥骂又讥笑于自己,眼珠中一团烈火开始上升,体内的内气,也开始散发。 “妖孽就是妖孽,不可教化!即然你们找死,那就不要怪我们了。”恨得牙痒痒的寂灭,顿时又转向席毅,小声道:“席宗主,就依你的计划吧,我到是要看看,这几头妖孽还能笑到何时。” 天剑宗宗主席毅也是双眼一凝,向着身边的几个弟子小声的交待了几声。 顷刻。 那几位弟子直接御气飞离,往着谷口而去。 文仲不明。 看着远去的那几人,心中思索着,他们这是想要用什么办法来对付自己吗? 就自己所布的竹管阵法。 普通的外力可不好破。 就算是能破一个,那也不可能破得了全部。 四面八方皆是被他布满了竹筒,甚至还有一些未知的东西被他隐藏了起来。 哪怕这些人想要用外力破解,那也只是破解少数罢了。 挂在天空的或许能被破解,可地下的呢?或者被文仲镶嵌的呢?这些可不是什么外力能破坏的。 稳坐钓鱼台的文仲,根本不惧眼前的这些人有什么法子。 一直用语言刺激着对方。 你一言我一语的。 可这些人因为有了那黑山派黑头的前车之鉴,到是怕死的很,愣是不敢走近前来,哪怕接近阵法都不敢。 这一对峙。 又是过去了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后。 天剑宗的那几个弟子返回。 当那几人一返回后,文仲突然明白了。 “情况有变!”文仲一见那几人弄来的东西后,心中立马急了一下。 禺侍站在殿门口,看到那些人弄回来东西后,也是一拍大腿,抵近文仲,“主人,看来你说的一计划要落空了,得改要用二计划了。” “是啊,只能选用二计划了。”文仲确实有些愕然。 那几名天剑宗的弟子,所弄回来的东西虽不常见,但绝对是对付他所布的竹管毒雾阵法最好的东西了。 松脂衣。 松脂衣乃是一种任何水剂,雾剂皆不沾的东西。 即便是就是毒药,也很难渗透得进去。 这也就是文仲愕然之因,也是文仲改变计划之因。 不过。 好在文仲有着二计划。 即便对方有松脂衣在身,文仲依然还是稳坐钓鱼台。 禺侍得了文仲的话后,快步走回殿主,忙着早就准备好的计划去了。 反观罗罗。 到是聪明的很。 双翅一展,落到了文仲的身边,冲着八大宗门的人就是嘶嘶不声,像是在表达它心中的愤怒。 而此时。 八大宗门的人,已是穿上了松脂衣。 可为是全副武装,都快武装到了牙齿了。 就连这面罩,都用的松脂布料做成的,这让文仲完全放弃了一计划,心中想着二计划的实施了。 “妖孽,我看你这些毒液毒雾能拿我们如何,即便你布下了天罗地网般的毒阵,我等也有办法破去。妖孽,受死吧!”八大宗门的人上百人穿上了松脂衣后,纷纷拿着武器走近竹筒阵中。 而带领的为首之人,当属天剑宗的席毅了。 至于德源老道。 却是猾的很。 依然不吭不声的站在远处,哪怕就是松脂衣,他都没有换上。 可见。 他认为文仲并不是那么好对付之人,更不是那么简单之人。 文冲见对方扑了过来,双手连动。 顿时。 所有的竹筒扯动,喷射出浓浓的毒液,片刻之间。 方圆几十丈之内,皆是一片毒雾。 席毅见文仲启动了毒阵,不以为然似的,哈哈大笑,“妖孽!看来今天你必死了。” “是吗?我死不死你是看不到了,不过你死,我却是能看到。”话一落,文仲立马向着主殿方向挥了一下手。 顿时。 主殿内的禺侍,像是得到了命令一般。 转瞬之间。 几个石头一样的瓦罐被扔了出来,而且瓦罐之上,还带着点点火星。 火星之处的声音,嗞嗞声不断。 而此刻。 文仲直接跃上罗罗,往着主殿飞去后,带上禺侍。 顷刻之间。 二人一鸟就已是上二十丈天空。 可就在此时。 ‘轰’的一声顿起。 随之。 ‘轰轰’的声音不断,接二连三的响起,惊得不远处的八大宗门弟子们,以及那德源老道心中震颤不已。 “啊~~救我。” “妖孽,你不得好死。” “师叔,救我~” “妖孽,老纳要到佛主面前诅咒你。” “……” 谁也没想到。 顷刻之间,广场之上成了炼狱。 犹如人间地狱。 随着爆炸声起,片片瓦砾把八大宗门人的松脂衣给划破了,毒雾随之钻了进去,腐蚀着他们的身体。 一计划就是毒。 二计划就是利用炸药的特性,把毒扩散化。 但文仲的二计划。 本来乃是一种同归于尽的做法。 可对方出了招,文仲只能见招拆招了。 但好在这二计划实施的也算是有了成果。 而且还是一场绝杀。 上了天空的文仲,看着下方八大宗门人的惨烈样子,心中欢快淋漓,像是报了仇一样开心,脸上顿时挂起了笑脸。 底下的人惨叫不绝。 上面的人高兴不已。 可远处的八大宗门的弟子们,却是失了神,眼泪横流,望着阵中自己宗门的师长们惨叫不已。 反观那德源老道,却是双眉紧皱,凝望着天空中的文仲。 ‘看来此妖孽不除,我人族危矣。’ 心中打定主意要灭了文仲。 德源自然是不可能放弃的,哪怕当下这样的状态之下,德源也是莫不关心正在惨叫的人,凝望着天空上的文仲。 正当天空上盘旋的文仲高兴之际。 德源一手却是摸向腰间。 ‘咻’的一声。 一支竹笛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飞向天空中的文仲。 天空中正高兴的文仲,根本没有想到。 在此时还有会有暗器射向于自己。 正如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家中睡觉的人,也从不担心会有人前来给他一记重拳一样。 第三十八章 ??禺侍重伤 “主人,小心。”竹笛的来袭,让警惕性极高的禺侍急扑文仲。 随着禺侍的这一声大喊。 顿时。 竹笛已是极速而来。 ‘噗’的一声。 竹笛透禺侍后背于前胸而过。 文仲惊醒,被禺侍这一扑倒后,赶紧坐直了身子,扶住禺侍,惊呼一声,“禺侍。” 伤口若大。 文仲却是想止血都无法止住。 沮丧,悲伤。 就连罗罗此时也是摒弃前嫌,鸣叫声声,随即双翅一展,往着万花谷东北一侧飞去。 那里。 是万花谷的药阁。 只不过。 当他们来到药阁之时,原本七层之高的药阁,早就损毁坍塌,不复当时了。 “罗罗,去茂林北缘石坝,那里有我以前藏下的药。”文仲抱着禺侍,想起曾经与禺侍玩耍之时,偶尔藏下的药来。 文仲小时候。 常与禺侍玩耍。 在茂林之中驱狼逐兽的。 难免会受到一些伤患,这也让文仲时不时的带上一些伤药在身上,多了的,也就会顺手藏在某地。 而这个某地。 就是万花谷茂林北缘的石坝。 而此时的德源,不顾那上百人的惨叫与求救声,直奔自己的竹笛。 待他寻得竹笛后,更是御气直追文仲离去的方向而去。 片刻不久。 敷了伤药的禺侍,脸色苍白,轻咳不止。 一个若大的从背部透胸而过的伤口,让文仲没了主意一般,只能帮着止血,敷药。 可曾经自己所藏的伤药,根本不起任何的作用,鲜血一直不停的从伤口处渗流而下。 禺侍的伤,文仲治不了。 即便文仲乃是出身于这万花谷,学了针术,也学了药,可对于眼前的态势,文仲已是没了法。 心脏被穿透。 如此严重的伤,文仲能想到的,只有曾经的师父韦鸣。 只有自己的师父韦鸣,才有可能救得回禺侍。 可当下。 文仲只得抱住禺侍,脸色迷茫,脑中急速的想着法子,寻找着能够医治禺侍的法子或人来。 禺侍轻咳不止,眼神中开始带着些许的迷离之色,“咳,咳,主人,带我回家吧,禺侍厌倦了人世凡尘,禺侍想家了,想族人了,想母亲了。” 禺侍的话。 让文仲后悔。 可后悔亦无用,只有把禺侍救活,才是当下最紧要的事情。 “禺侍,坚持住,我一定会治好你的,你一定要坚持住。”抱着禺侍纵身上了罗罗的背后,文仲一指万花谷谷口,“去找师姐她们。” 罗罗得令,双腿一蹬,飞向高空,往着万花谷的谷外飞去。 追缉而来的德源。 见文仲再一次逃离,二话不说,又是御气直追。 可他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罗罗。 况且。 罗罗乃是羽类,双翅一展,就已是消失在万花谷外去了,任是他德源乃是这九大宗门第一高手,也只能是望洋兴叹了。 “妖孽,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要把你灭了!”德源见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文仲后,大怒一声。 而他的一声大怒声,到是吓得茂林之中的小兽们,纷纷逃窜奔命。 主殿广场之上。 尸横遍野。 可八大宗门的弟子们,却是不敢上前。 毒雾依然,谁也不敢上前去收尸。 ...... 赶到山村的文仲,不顾平民百姓们的惊恐,指使着罗罗飞到了一座农家小院当中,抱着禺侍纵身而下,“师姐,救救禺侍。” “师弟,禺侍怎么了?”当明月见文仲抱着浑身是血迹的禺侍突然而至,心中恐慌。 不久后。 屋中,得到医治的禺侍,面无血色。 而小院中,文仲坐在一旁,暗自悔恨自己的行为。 仇是报了一些,可却是让禺侍重伤。 明月从屋中走了出来,来到文仲的身边,轻轻的抚摸着文仲的脑袋,像以曾经一样,“师弟,禺侍他…” “师姐,禺侍怎么样了?可还有救活的可能?”文仲见明月出来,抓住明月的双手急道。 明月轻轻的摇了摇头,“师弟,恕师姐无能。” 一听明月之言。 文仲急忙奔进屋中。 少顷。 文仲抱着禺侍出来。 “师弟,你?”明月见文仲抱着禺侍出来,心有不解,正想劝阻一声。 可此时的文仲。 却是一言不语,纵身上了罗罗的背上,直飞天际。 半个时辰后。 德源依着寻妖盘,来到了小山村不远处后,再次看了看寻妖盘,“嗯?怎么变向了?往北边逃去了?” 德源不明白寻妖盘的指示针为何又转向了。 但为了抓住文仲,也不再继续向前,也开始转向,御气追向北边。 小山村的农家小院中,明月看着天空的远方,突见一道人影后,心中震惊。 与此同时。 其他的万花谷弟子们,也已是瞧见了那道身影。“师姐,那人好像是道门的德源。” “就是他,他就算是化成了灰,我也认得他。”又一弟子恨色不已。 明月心中担忧,“禺侍受的伤是竹笛的伤,看来师弟危险了。” “师姐,怎么办,我们得想办法通知师弟啊。”旁边一弟子急声提醒。 明月缓缓的摇了摇头,“我们已经被废,又有何能力通知师弟。要是有传音铃,又有峰殿,到是可以。可如今,我们都性命难保,又有何能帮到师弟。” 众弟子闻话后,痛苦不已。 一身的修为被废。 对于他们来说,本就是天底之下最受打击的了。 如今的他们,与普通人无异。 即便身体要比普通人好上一些,可也无能为力了。 突然。 明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 顿时,惊恐的遥望北边,惊声悲道:“不好,师弟要闯妖域入口!” ...... “禺侍,我这就带你回家,无论如何,我都会带你回家,哪怕我们死无葬身之地。”罗罗的背上,文仲抱着禺侍,一声声的安慰着气息渐缓的禺侍。 曾经茂林中的画面。 在此时涌上文仲的心头。 许多美好的画面,在此时却也抵不住二人的感情。 对于外人来说。 一人一妖兽,何来什么感情。 可对于文仲这个念旧情的人来说,曾经是美好的。 如果不是禺侍执念太深,或许不会落到如今的局面。 文仲不怪禺侍。 禺侍也不会怪文仲。 成了妖侍的禺侍,他不会生出任何反抗主人的心思。 第三十九章 ?妖域入口 妖域入口。 位于文国的最北端。 妖域入口,说来并不是一个洞,也不是一道门。 而是一道宽约五十丈左右的通道。 此条通道,入口处迷雾重重。 横跨长宽无度的渊堑,犹如一座桥一般,连通人世凡尘与对面的妖域。 只要一钻进迷雾,就可抵达妖域之地。 据传闻。 渊堑的出现,乃是仙界一位大能下凡尘后,不愿见到人妖两族不断的纷争,使出了一招无上仙法。 把整个陆地一分为二。 左为人族所居的凡间世尘,也被妖族称之为南域,右为妖族聚集生活的区域,被人族称为妖域,它们自己却是称之为北域。 所以。 大陆的结构,乃是南北两域。 渊堑长宽无度。 即使你有无上的能力,或者像文仲这般,拥有羽类为辅的罗罗,也别想跨跃渊堑,抵达对面的妖域。 至于深度。 那更是犹如一个无底洞一般。 有进无出。 曾经。 人族这边,也曾派过无数的高手,想要探一探这渊堑底部。 曾制造过成堆成堆的绳索,把人放下到渊堑底部去探索,可直到绳索用完,也依然无法探知到渊堑之底。 有着这么一道长宽深三维无度的渊堑摆在面前。 着实让人妖两族两方人马,望而生畏。 至于这个妖域入口是如何出现的。 谁也不知道,谁也不清楚。 妖域入口处,一个若大的城市建立在此,覆盖着妖域的入口。 此城名叫界城。 预示着此地,就是边界了。 想要进入妖域,就得进入界城。 界城周边。 乃是数十万兵马的精锐之师守卫着。 其中不凡有着文国的兵马,也有着其他诸国的联盟兵马。 这些将士。 乃是奉命守护着人族的安危。 同时。 界城之内,还有着九大宗门每三十年轮值一次的守门人,更是有着佛宗常年驻守在界城的十二大金刚。 守门人的境界修为,必须达到息境以上的境界,才有资格到这界城成为守门人。 这是数千年以前诸多门派所制定的规则,更是数千年以来所遵循的规则,从未变动过。 同理。 除了各大宗门的人成为守门之外,还有江湖之上一些小门小派,以及一些武修世家的人,也会成为守门人。 当然,也有一些散人形式的守门人,只不过数量稀少的可怜,可以说屈指可数了。 守门人每一届的数量,一直维持着一百人。 不多也不少。 再加上佛宗那十二金刚,总计一百一十二人。 此一届守门宗派。 正是八大宗门之一的七秀坊。 七秀坊,乃是女性宗门。 全坊之内,无一男子。 而且。 加入七秀坊的女子,个个美艳无比,堪比绝色天堂,这也是各个大小宗门的人所追逐的门派。 ...... 两日后。 文仲带着禺侍飞临至界城,当他见到界城之时,也是被震憾到了。 文仲从未来过界城。 所能知道的,也只有从自己师父或者师叔那里听来一些话语,通过自己的想像,来描绘界城如何如何的雄伟。 可当文仲第一次来到界城之时。 界城的雄伟也好,还是各处兵马的配置也罢,足以把文仲给惊得无以复加,愣了好半天,这才清醒了一些。 ‘罗罗罗……’ 随着文仲离着界城越来越近之后,罗罗却是高兴的鸣叫了起来。 “你是不是感受到家的味道了。”文仲轻轻的拍了拍罗罗,又看了看怀中的禺侍。 罗罗一边展翅,一边点头。 而禺侍此时却也顶着伤口的疼痛,眼皮抬起,望向下方的界城,“主...人,回...家。” “回家,我一定带你回家!”文仲重重的点了点头。 此行。 文仲就是想要冲进界城,冲进那妖域的入口。 至少。 他要完成禺侍的心愿,哪怕死无葬身之地。 可就在此时。 界城里外却是示警声大作。 随着示警声大作之后,界城内外,兵马调动。 就连妖域入口处的城墙上,也开始有人纷纷跃于其上,望着高空中飞来的罗罗。 “师姐,有妖兽来袭,看起来像是一只罗罗鸟。”界城之内,一位身着淡红色衣裙的中年美艳女子,手持长鞭,飞纵至城内一座高塔之上。 而她嘴中的师姐,服饰与她无二,就连这年岁上,好像也相差无几一般,“是一只罗罗鸟,看起来还未成年,就是不知道是哪个宗派的罗罗鸟。婷师妹,吩附下去,让大家戒备。” “是,师姐。”那婷师妹得了话后,纵身而下,开始传话去了。 能下令的,必然是此届守门人的话事宗门,七秀坊了。 罗罗鸟。 不只万花谷有。 至少。 这位美艳的中年女子就知道,还有好几个宗门,就曾抓到过一些罗罗鸟,想驯服后成为各自宗门的灵兽。 只可惜。 曾经抓到过的罗罗鸟,到现在也还没有一只能成为灵兽的。 甚至。 还出现过某宗门的一只罗罗鸟反叛,杀了数人后逃离,欲要返回妖域之时,被击杀在界城。 为此。 那美艳的女子,才下令让人戒备起来。 高空之上的文仲,指挥着罗罗盘旋,双眼却是紧盯着下方的界城情况。 “罗罗、禺侍,入口就在下方,只要罗罗你能以极快的速度冲进界城北端,踏进入口处的迷雾,我们就能去到妖域,回到你们的家乡了。”文仲心有所忧道。 界城里已是人头攒动。 更是有着无数高手齐聚于入口周边。 如此大的阵仗,文仲心里没底了。 这如曾经禺侍说言,想要回妖域。 而文仲也曾说过,自己实力不济,带他回不了妖域。 就这样的阵仗,不要说闯了。 估计他们一闯进界城,就要遭到无数高手的击杀。 文仲没底,但依然还是想试上一试。 随即。 拍了拍罗罗,贴耳而道:“罗罗,飞到最高处去,然后府冲而下,闯进入口。” 罗罗闻话后,开始极速的扇动着翅膀,往着更高的高空飞去。 而底下的界城之内。 见高空中的罗罗鸟往着高处飞去,直到天空连个黑点都瞧不见后,这才放松了警惕。 “师姐,看来那只罗罗鸟是过来侦察的。”那位婷师妹望着高空之上没了罗罗鸟的身影后,来到她师姐的身边。 美艳女子一直凝望着天空,似有疑惑,“有些怪异,罗罗鸟行为蹊跷,恐防有诈。” 第四十章 ??闯 有了美艳女子的叮嘱。 界城之中的守门人,立马又戒备了起来。 妖兽要闯妖域入口,这是不被允许的。 只要有任何妖兽敢抵近入口,必杀之。 这是所有守门人的职责,也是他们的使命。 哪怕就是从妖域对面闯过来的妖兽,那也是必杀之的。 话说。 这妖域入口。 可以说每天都会上演着妖兽闯入口,欲要冲入人世凡尘,也就是妖族那边所言的南域来。 至于为何。 这事没有人知道是为何,也没有人知道其中的原因。 毕竟。 这场人妖两族的纷争持续的太久太久了,久到无人知其根本原因,也无人知晓其原本的世界是何模样。 各式的飞箭已经架好,待敌前来。 界城的城墙之上。 更是摆设着无数的飞弩与飞箭。 西部城墙之上。 一位小兵严阵以待的守着他的飞弩,双眼紧盯着蔚蓝的天空。 不过,在他的身边,另一个小兵却显得不怎么上心似的,拍了拍那位小兵道:“二生,再过一个月,我们的驻守期就满了。到时候你有什么打算?” 名叫二生的小兵闻话后,低下头来,憨憨的笑了笑。 “志刚大哥,我没什么想法,就想着赶紧回家孝敬我老娘。我们都在这里驻守五年了,也不知道家里情况怎么样了。”二生思念家乡,也思念家人。 五年的驻守期。 这是界城将士们的任期。 这里所有的将士,最多的就是文国的将士。 其占了界城众将士的五分之三。 另外五分之二,就是其他诸国的联盟军了。 每五年一轮换,这是普通将士们的任务,不管你是这片陆地最强大的文国将士也好,还是其他诸国的将士也罢,皆是如此。 而这两个小兵,正是文国的士兵。 那位叫志刚的小兵闻言后,脸露笑容,“也是,五年了,也不知道家里如何了。想来,我那小儿子也该会走路了吧。” 一想起自己的儿子,那位叫志刚的小兵,脸上就洋溢着憧憬且幸福的神情来。 什么妖兽也好。 什么战事也罢。 要不是因为他是兵,他绝不会来到界城的。 界城太危险了。 可身为士兵,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甚至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志刚大哥,到时候我们一起走。正好我回家乡时路过你家,你儿子到时候可得管我叫叔。”二生见与自己为伍五年的同袍大哥那幸福的神情,眼中也是羡慕不已。 志刚哈哈大笑,“那是当然,要是这兔崽子不喊你叔,我可不答应。想当年,你还救过我一命呢,怎么着,也得叫你一声叔。” 二生乐呵呵的跟着笑。 正当二人一边戒备,一边说笑之时。 天空之上的罗罗鸟,却是以极速府冲了下来。 “不好,那只罗罗鸟又来了,箭手准备。”远处,一名将军大声示警。 可此时。 他的示警声却是晚了。 罗罗鸟本就飞的极快。 而此时的罗罗更是从天空直坠一般的速度,往着界城里直落。 如此速度之下。 那惯性而起的大风,直接把城墙上的士兵刮得滚落城墙。 更有甚者。 直接被掉下城墙后摔死。 被刮得东倒西歪的二生,紧张的爬回位置,双眼大睁,拿起弩箭就往着罗罗鸟飞射一箭。 罗罗鸟的去而复回。 这让界城如临大敌一般。 而此时的罗罗,已是抵近妖域入口十几丈之外,正欲以极速冲进入口。 可就在此时。 那些守门人却是拿着兵器,结阵堵在入口,严阵以待罗罗鸟的来临。 “杀,切莫让它回到妖域去。”一守门人见罗罗鸟抵近,大喝一声。 而此时。 那位婷师妹却是眼尖的顶着罗罗鸟的背上,惊呼道:“师姐,罗罗鸟背上有人。” 那美艳的女子闻声后,御气飞行,迎着罗罗鸟奔去。 罗罗背上的文仲,瞧着入口处上百人严阵以待的守门人,心中无奈,“罗罗,退。” 罗罗得了指示,身子一斜,脑袋一抬,极速飞上天空。 “何人如此大胆,敢带妖兽擅闯妖域入口,还不速速下来自证清白。否则,天下皆没有你的落脚藏身之地。”那美艳女子见罗罗鸟飞上天空,已是无法击杀,沉声大喝。 天空上的文仲听声后,让罗罗下降了一些,大喊道:“我乃九首,无门无派,我只是想要去妖域,生死与你们无关,你们又何必阻我入妖域。” “人妖有别,即便你要入妖域,也得上请我们,如擅闯,那你就是与妖无异,界城规矩,你必当知晓。”美艳女子继续喊道。 文仲当然知道界城的规矩。 想要入妖域。 等同于要写申请,得到诸多守门人的同意之后,你才有可能被允许进入妖域。 不过。 是生是死,一切都靠命。 但这个所谓的上请,也不是谁都有资格的。 就如文仲所言自己无门无派,那更是没有资格了。 有资格的,除了九大宗门的人之外,就是其他的一些中小门派了。 只有他们,才有资格进入这妖域。 毕竟。 妖域除了妖兽之外,更多的乃是各种稀有的材料。 就好比打制武器的各种矿石,还有各种奇异的药草等等。 以九大宗门为首的这些人,自然是不可能放任别人来争夺这些资源,更是不允许别人随意进入妖域。 再者。 虚境以下的人进入妖域,可以说是九死一生。 就连虚境高手进入妖域,那也是死的多,回的少。 就更别提像文仲这样才息境一层的小人物,想要进入妖域了。 盘旋于界城之上的文仲,看了看怀中的禺侍,又看了看妖域入口,心中倍感酸楚,“禺侍,我们过不去,我......” “主...人,让我看看家的方向。”禺侍艰难的睁开眼,想要看一看妖域入口。 文仲难过,轻轻的拍了拍罗罗。 罗罗侧飞,好让禺侍看一眼妖域入口。 禺侍看着底下远处的妖域入口,笑了。 许多的画面,在他的脑中呈现。 有过往温馨的,有在丛林中飞奔的,也有族人的追逐。 妖域近在眼前,可远在天边。 本触手可及,但却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回忆过往。 什么死无葬身之地也要带禺侍回妖域。 可眼下的情况,不要说妖域了,就连入口都摸不到。 文仲悲伤难过,禺侍却是笑的像个孩子一样,这让文仲更是自责不已。 第四十一章 ??异变 妖域是去不了了。 而禺侍的情况,又让文仲揪心不已。 指挥着罗罗飞离界城后,在文仲的一指之下,罗罗载着文仲和禺侍,来到了离界城近万里之外的渊堑边缘。 一座高达三千仞的大山,像是被刀切一样,座落于渊堑边缘。 切面一边,乃是渊堑。 南边,是连绵大山,幅员万里,与冤落国相接。 而西边,则与文国相连。 此处乃是巴余国的苍丘。 巴余国位于文国之东北部,属于人世凡尘中数百国家中第二梯队的国家。 从名字上就能看出。 单字之国,仅文国一国。 文国属于金字塔顶端的国家,所以以姓为国,更是这片人世凡尘最强的国家,也被所有国家尊从为文氏帝国。 而这第二梯队的国家。 就如这巴余国、冤落国、木立国等国。 这些国家,以两个字为名,以文国为尊。 再往下,就是属国,也就是三梯队的国家。 国家名字当中,得加一个王字。 就比如伏吉王国这类的名字,也被世人说成王国。 再之下。 就是不再叫国了,而是被称之为邦了。 比如文国西部边缘区域一带,以及再西南一带。 在那边,基本都叫邦了。 邦的地位最低,所以所统治的区域,也是最艰苦也最是没有前途之地。 而且邦所在之地。 更是有着野兽无数,大山大泽无数。 百姓生活极为艰苦。 这个世界,是一个等级森严的世界。 不管你是处于江湖之上,还是属于凡尘世间,一切都是如此的等级森严。 王国的国民比不得二字国的国民,而这二字国的国民,自然是比不得单字国的文国国民。 不管是地位也好,还是食物供给也罢,更或者是读书人等一切的。 所有国家的人,都向往着去往文国。 哪怕成为文国的流浪者,也好过在自己国家受苦受穷。 而且。 各国之间也有协议。 所有国家,都得给文国纳贡。 不管你是二字国也好,还是王国也罢,更或者是邦,都得向文国纳贡。 当然。 这贡有多有少。 而所有的贡品、物、钱等,皆是用来建设界城,以及守军之用,这也使得人世凡尘所有的国家,为何尊文国为首了。 ...... 数千仞高峰上的文仲,抱着禺侍,望着渊堑对面,心情低落。 罗罗也是无精打采的模样,趴在一边,静望着渊堑对面那茫茫无际的灰暗。 至于禺侍。 此时已然没了生息。 身体的温度,也开始下降。 文仲没有办法,救不回禺侍,也帮不了禺侍。 什么死无葬身之地,也要把禺侍送到对面去。 那只不过是一句豪言罢了。 可在重重困难面前,豪言那也只能是一句无用的话,用来宽慰禺侍的话罢了,根本没有任何的作用。 山风呼啸。 冷气吹袭。 这些外力,更是加剧了文仲心情低落的下沉,同样加速了禺侍身体温度的流失。 抱着禺侍的文仲,遥望着渊堑对面,嚷嚷自语,“禺侍,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帮你做到。相信我,我一定带你回你的家乡。” “以前,你跟我说你的家乡有多么美好,我或许理解不了,也无法理解。但现在,我能理解了。你和我一样,都是苦命的人。没有家,也没有落脚之地,甚至还要被世人所唾弃,被世人的攻杀。这里的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也不是你想要的。”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也理解不了这个世界。可即然来到了这里,我们就要抗争,强大自己,让别人知道,我们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 “十多年的陪伴,你是我的朋友,我会完成我曾经许下的诺言。不管你是生,还是死,我都会带着你回到你的家乡。因为,我也想回到我自己的家乡去。” 文仲的嚷嚷自语。 并没有唤醒已经生命消逝的禺侍。 到是引起了罗罗的好奇。 正当文仲说起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之后,罗罗就斜着它的大脑袋,望向文仲,眼睛里透着不知所以。 罗罗非人,而是羽类。 论聪明程度,虽还未成年,但也像是个孩童,甚至都接近成人一般的灵智了。 依着罗罗的成长速度。 或许不用百年。 罗罗都有可能会化形,成为一个人形的罗罗。 罗罗的不明所以,并没有引起文仲的自醒,依然坐在那儿嚷嚷自语。 时过几个时辰。 东边的太阳,都已是冉冉升起,骄阳似火。 给这座苍丘的山峰带来了些许的温暖。 就在此时。 本已冰凉的禺侍,眉头却是突然动了一下。 可文仲依然不见,望着渊堑方向,像是禺侍的离去,让他伤心过度,而导致无神无助了。 随着时间推移。 文仲怀中的禺侍。 开始出现了异变。 而这种异变,最先开始的,乃是禺侍的身体,渐渐膨胀变大。 随后。 禺侍的身体开始长出诸多的毛发出来。 本来只有脑袋为五彩斑斓之色。 在忽然之间,禺侍身体上长出来的毛发,也开始逐渐显现五彩斑斓之色来。 “罗罗...” 趴在一边的罗罗注意到了这些,出声示警。 无神当中的文仲,见罗罗出声示警,这才回过神来。 可随着他这一回神。 顿时大惊,“禺侍!禺侍!” 文仲的大惊之下,摇晃着怀中渐大的禺侍,紧张不已。 可此时的禺侍,双眼依然紧闭。 又一刻钟后。 原本只是一个大汉的禺侍,在一刻钟后,从一个大汉的形态,膨胀到了一丈多长,且身体巨壮的模样来。 文仲有些傻眼了。 “这...禺侍不是化形了吗?难道受了那老道的一竹笛之后,禺侍没有死,只不过是把他从化形打成了原始的状态?”文仲不理解禺侍突然间的变化。 又一刻钟。 禺侍的身体这才停止膨胀变大。 而此时躺在山峰之上的禺侍,与着化形之前的禺侍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 就连毛发,状态等,均与以往一样。 甚至,就连背胸之上透穿而过的伤口,也是消然不见。 禺侍的变化太快,快到文仲都以为见到鬼了一般。 至少。 这样的情况,文仲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第四十二章 ??罗罗不高兴了 “看来是这里了。依着寻妖盘所指,那妖孽离开界城后,往着苍丘来了。苍丘高山无数,正是藏匿的好场所,也是以往遗留下来的妖兽藏匿之地。”此时,依着寻妖盘指示,追寻着文仲而来的德源,已是到了苍丘附近。 接连三日。 德源从万花谷追着文仲不放。 到了界城,得了一些消息后,又依着寻妖盘的指示,抵达了苍丘。 苍丘之地多高山。 同时。 苍丘之地也多有曾经的妖兽藏匿。 文仲选择来到苍丘,自然也是有其目的的。 有道是。 一人无法冲破妖域入口,那就寻找世间藏匿起来的妖兽们,带着它们一起冲进妖域入口。 这也好给自己争取机会。 但话又说回来了。 苍丘之大,大到文仲也没有把握寻找到那些藏匿起来的妖兽们。 德源手捧寻妖盘,依着指示往着苍丘之内御气飞行。 可就当他进入苍丘之后。 寻妖盘就又开始乱跳不止,像是失去了方向一样。 这让德源再一次的倍感无奈,“好一个妖孽,到是真会寻地方。知道寻妖盘一到苍丘之地就无法准确的指示出你的方位。不过,你也别太高兴,没了寻妖盘,我德源一样能找到你。” 收起寻妖盘的德源,立马往着刚才寻妖盘所指方位而去。 ...... 苍丘主峰之上,文仲看着两丈之高,从化形回归到了猕猴状的禺侍,大喜过望,“禺侍,你死而复生,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害我白白为你难过。” “吼”禺侍双手拍自己的胸膛,犹如猩猩一般,也是高兴不已。 当下的禺侍,已然是不能说话了。 不过。 不能说话的禺侍,到是开始在地上写起了字来。 片刻之间。 文仲终于是明白了怎么回事。 “禺侍,原来你们禺系一族还有这种种族天赋,那不是有两条命了?”文仲看着地上禺侍所写的字后,很是为禺侍开心。 有道是,死而复生,这绝对属于异想天开之事。 可这事就在禺侍身上发生了。 不过。 禺侍在听了文仲的话后,又拿起树枝写了起来。 好半天后,文仲静静的看着禺侍,诧异道:“禺侍,你是说你禺系一族百年之中才会出现像你这种情况的?难道你是禺系一族的皇者?” “嘿嘿” 禺侍干笑了几声。 文仲虽不理解,但也能猜想到一些了。 就禺侍这种死而复生,估计也是一种血脉之因导致的吧。 妖域的事情、物种等一切,都不能用常人的眼光去看待。 就好比文仲眼前的禺侍。 文仲回头看向西方,指了指,“禺侍,即然你活过来了,但妖域入口是无法再闯了。接下来,你好生修练,争取在短时间之内再化形。要是待你再化形后,我们也就不用怕那老道的追杀了,更是不用怕妖域入口的那些守门人了。” 禺侍一听文仲的话,摇了摇头写道:“主人,短期之内我无法化形。如我再要化形,至少需要十年的时间。” “这么久!那怎么办?看来,我们得另想他法了。”文仲看过后心中也是没了法了。 凝望着西方许久之后。 文仲走至罗罗身边,轻轻的抚摸了一下罗罗的脑袋,“罗罗,我们去苍丘之东。那里听说是各藏匿于人世的妖兽们聚集地。” “罗罗...” 罗罗呼声阵阵。 随即。 文仲跃上罗罗的后背。 可就在此时,禺侍也蹦了过来,吓得罗罗紧张的往后退去不少距离,警惕的看着两丈之巨的禺侍。 如此高大的禺侍。 对于罗罗而言,虽也能乘载。 可就禺侍此时的形像,完全就是曾经与它在茂林之中打斗不止的猴子嘛。 而且。 禺侍的身上,散发着一些气味,让罗罗拒绝。 曾经化了形的禺侍,本就让罗罗有心拒绝,在文仲的要求之下,这才载着禺侍东奔西跑的。 可如今。 禺侍回归到了原始状态,罗罗自然就不高兴了。 罗罗的拒载,文仲看在眼里,轻轻的拍着罗罗的脖子,“罗罗,禺侍是我们的朋友,你要是不载他,他可就要被人杀了的。况且,我们即是朋友,也是战友,真要是遇上了麻烦,禺侍也是能帮忙抵挡一二的。” “罗罗罗罗......” 文仲的劝说,根本无济于事。 罗罗依然罗罗罗罗的叫唤不停,更是紧退几步,警惕着不远处的禺侍。 文仲继续劝说。 可罗罗依然如故。 这让文仲没了办法,只得向都会禺侍吩咐道:“禺侍,罗罗不想载你,要不,你跟在我们后面一起去苍丘之东吧。” 禺侍点头。 但他看着罗罗的眼神之中,却是带着一些不爽来。 随即冲着罗罗吼了一声后,一个纵跃,就已是在几十丈外去了。 “看来,禺侍经此一事,到是恢复到了化形前的实力,期望你能够给我更多的惊喜。罗罗,走吧,追上禺侍。”文仲瞧着纵跃远去的禺侍,心中期待。 化形前的禺侍,其实力本就不俗。 堪比一个息境后期的高手。 化了形后的禺侍,完全有能力与虚境高手的德源对杀。 只是可惜了。 这让文仲一想起那德源来后,心中的恨越发的深了。 罗罗展翅一飞,追向纵跃前进的禺侍。 待到了禺侍上头之时,罗罗还不忘向着下方的禺侍嘲叽了一声。 这让文仲都开始担忧这两玩意,会不会在自己不在的时候,打上一架。 就好比曾经在万花谷的茂林之时。 这两玩意就没有少打过架。 每一次干架,都能把茂林给弄得鸡飞狗跳的,而这两玩意每一次的干架,文仲都不知道帮哪一个。 苍丘之山东部。 山高林密。 古树参天,林下枯叶厚重。 文仲带着禺侍和罗罗开始寻找藏匿妖兽的踪迹。 而此刻苍丘众山之间,德源也在寻找着文仲,同时也在寻找着藏匿起来的妖兽。 “我记得师叔说过,这里就是一个妖兽藏匿点,过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还有多少的妖兽没有被寻找到。”一路寻找,文仲向着二兽说着话。 以前还有一个能言的禺侍陪着自己说话。 可如今。 文仲一人说话,到显得异常的诡异。 要不是文仲艺高人胆大,估计走在这样的高山茂林之间,都得吓得魂不守舍不可。 第四十三章 ??土蝼 文仲一边警惕的查看周围。 在苍丘东。 要是不小心,那自己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况且。 苍丘之东所在之地,又藏匿了何等妖兽,谁也不知道。 据文仲在万花谷之时所知。 苍丘,数百年前,曾发生过一场空前的大战。 从妖域冲进凡世的妖兽,数量达到上万之多。 人族到处围杀,满世界的追逐。 最终。 剩余的上千妖兽,全部跑到了苍丘一带。 而这上千妖兽,实力不俗,化形的都有上百只。 但人族却是从未想要放过这些妖兽,集结了整个天下的江湖人士,又有着数百万大军,重重把苍丘包围。 最终灭了不知凡几的妖兽。 就是那一战。 人族损失也极为惨重。 妖兽虽灭了不少,但依然还是逃走了数十只。 后来。 那数十只妖兽也是被追杀不断,从东跑到南,又跑到西。 最终。 再次回到苍丘之后,就隐匿了起来,常年不见。 而此时的文仲所在之地,乃是苍丘之东。 而这苍丘之东。 更是山高林密,岩石无数,沟壑频频。 在这里,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到达之地,可对于妖兽来说,此地才是最好的藏匿之所。 要不然。 文仲也不至于非得跑到苍丘来了。 文仲这一边极力的寻找藏匿起来的妖兽。 而那位老道德源,却是已经到了苍丘的最高峰之上。 “看情况,那妖孽曾经到过这里。痕迹明显。”自语了几声后,德源伸手捡起地上的几根五彩毛发又道:“看来,跟在妖孽身边的那只化了形的猴子已经死了。” 就几根五彩毛发,就敢断定禺侍已死。 这到是挺合理的。 禺侍化形之后,唯有有毛发的地方,也只有脑袋了。 而今。 因种族关系,禺侍死而复生,如重生了一般,回归化形之前。 这一身的毛发,估计走到哪都能被远远的给发现了。 仅凭几根五彩毛发,就断定禺侍死去,如果禺侍听到,估计非得对着德源大吼一声,‘去你个老杂毛。’ 禺侍是死是活。 德源断然是关心的。 当然。 德源更关心的,乃是文仲。 一个身藏人妖两族血脉之人,这才是他担心所在。 世人皆知。 人族身藏妖族血脉,这本就是有逆天道。 而且。 世人更是知道。 身怀两族血脉之人,其更是难对付。 就好比千年之前。 就曾出过一个人妖两族血脉之人。 此人离开凡世,去了妖域两百年后,带着上千化形妖族之人杀入凡世。 那一战。 差一点把凡尘所有的高手给屠灭了。 要不是那虚无缥缈的天荒顶出现,把那位身怀人妖两族血脉之人给灭了,那后果不可想像。 这也正是德源一直追着文仲的主要原因。 天荒顶存不存在。 谁也不知。 毕竟千年之前的事情了,谁又没有真实的见过天荒顶的人,更是没有人自称是天荒顶的人。 又历经千年之久,谁又知道天荒顶还会不会重新出现呢。 ...... 正待德源继续追查着文仲去向之时。 远在千里之外的苍丘之东,某地一个洞穴中。 文仲他们却是遇到了麻烦。 一位头上长着四个包的白发老者的突然出现,把文仲他们给一招就制服了。 “说,你们是谁!”那白发老者一招把文仲他们制服后,一脚踩着文仲的胸膛,眼中戾气如实质了一般。 文仲此时紧张不已。 一招就把自己给制服。 可见对方的实力有多强了。 这让文仲除了紧张之外,更是多了一些害怕来。 顿时,文仲紧张的望着那白发老者,颤声道:“前辈,还请听在下一言。” “听你一言!你一个小小的人族小儿,也配我土蝼大人听你一言。要不是看在它们的份上,你早已是死去多时。”那自称土蝼的白发老者,恨声而道。 从他的话中,就能听出来。 他这是恨透了人族了。 禺侍被伤,罗罗被伤。 再加上他们一兽一鸟根本不能言,能解释的,也只能是他文仲自己了。 可当文仲欲要说话之时。 顿时脑中想起经书中一段记录来。 其状如羊而四角,名曰土蝼,是食人。 而文仲见踩着自己的这位白发前辈老者,自称自己叫土蝼大人。 心中猜想道,‘难道这位白发老者乃是出自妖域,而且还是化了形的妖兽,还自称土蝼。看来是的,此人肯定是就是那妖兽土蝼。就凭他脑袋上的四个包,就可以肯定他就是经书中所记的妖兽土蝼了。’ 文仲心中有了主意,又是急声道:“前辈,你乃是世间罕见高手,你要杀我也只是动一个念头而已。还请前辈容许在下说几句话,要是前辈听后还觉得要杀了在下,在下随前辈处置。” “呵呵,本大人几年没有见到人族了,即然你到了我的地盘,谅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那土蝼松了腿,退出一丈外后,又看了看被自己打伤的禺侍和罗罗。 随即。 土蝼又是冷哼一声道:“你们真是丢我族之脸面。一个兽类,一个羽类,却是被一个人族给奴役。你们要是我的部下,我非得剥了你们的皮生吃了不可。” “前辈,前辈,还请息怒。他叫禺侍,三百多年前在他幼时被抓到这边来了,而罗罗也是二十年前带过来的。还请前辈莫要怪他们。”文仲赶紧替禺侍和罗罗求情。 就眼前的这个土蝼的性子,文仲真有些无法捉摸。 到底是因为好奇没有第一时间杀了自己,还是因为别的。 文仲不明。 但文仲听他这一言,顿时紧张,就怕这位土蝼性子变化无常,一掌拍死他们。 土蝼望向说话的文仲,狂放一声,“说吧,你要说什么!” “前辈,我也是被逼才到了苍丘来的。而且,我身上除了有人族血脉之外,还有妖族血脉。想来,土蝼前辈不至于杀我一个小人物吧?”文仲不再拐弯,直言了起来。 如此性子变化无常之人,文仲心中真的很是紧张。 当土蝼一听文仲的话后。 先是一惊。 随后一个窜步,抓住文仲的手臂。 瞬间。 文仲的体内,就多了一道丹元。 第四十四章 ??请收下我的膝盖 原本还有所担忧的文仲。 见体内多了一道丹元后,心中的担忧,也在此刻渐落了下来。 片刻之后。 土蝼松了手,退后几步,凝望着文仲。 神情之中,多了一丝的不解与困惑。 土蝼神情的变化。 让文仲本落了地的心,又开始吊了起来。 可就在文仲再次担忧之时。 土蝼却是突然向着文仲单膝一跪,“受土蝼一拜,请切莫原谅土蝼对主上的大不敬。” “这...”文仲又有些紧张了。 这变化也来得太快了。 刚才还人族小儿的叫着。 可这一转眼之间,又是下跪,又是恭敬。 甚至还直呼起自己主上来了。 主上是何地位。 这就等同于他土蝼的主人了。 这让文仲看着土蝼的转变很是不能理解,这也太突兀了一些吧。 土蝼见文仲也没让他起身,只是说了一个‘这’字之后就未再言声。 可他却是一直未起身,只是抬起头来,望向文仲,静待文仲发话一般。 文仲咽了咽口水,正了正神道:“土蝼前辈无需如此,你一个化形期高手,跟我一个息境小人物行跪拜之礼,这可要折煞我了。土蝼前辈称我一声主上,这一声主上,我可万万担待不起。” “多谢主上。主上乃是我妖族之未来,土蝼的膝盖跪的就是主上。”土蝼起身,脸上的兴奋之色无以言表。 文仲不明白土蝼话中的意思。 直接摇头问道:“土蝼前辈,你一直称呼我为主上,在下实在不明白土蝼前辈为何要如此称呼我?要是土蝼前辈不弃,称我九首即可。” “属下不敢。”土蝼一听文仲所言,又看了看一旁躺在地上的禺侍和罗罗一眼,回正眼来望着文仲又道:“看来主上并不知道,主上你乃是我妖族的大兴之人,所有我妖族之人,见到主上皆得尊敬。” 文仲不明,脑中闪动着问号,“敢问土蝼前辈,这是为何?” “即然主上不明,那属下也不好多言。如有机会回到北域后,属下定当通知我族所有族群前来拜见主上,到时候在我北域各大国主,以及神山神庙侍者们的见证下,认主上为主。” “?” 文仲依然云里雾里的。 土蝼的话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什么妖族各族群来拜见自己,又是什么神山神庙等。 在此时。 文仲有些搞不懂土蝼所说的到底指代什么,但心中却是猜测着,自己有可能就是妖族的主人。 文仲身上有人族血脉,也有妖族血脉。 自己是人还是妖,根本无法界定。 什么妖族之主人,这些对于此刻的他来说,还太遥远了,更是无法触及到的事情。 现在连妖域都去不了,更是被那德源老道追来追去。 文仲自认为自己已经落魄成这样了,哪里还有什么主上的姿态。 更何况。 文仲心底里自认为自己乃是人族。 对于身藏妖族血脉之事,心中依然还是带着一些小小的抵触的。 可这样的抵触也好,还是心中有所不甘也罢。 可事实已然是摆在眼前,接下来要应对的,依然还是报仇,然后去妖域。 仇只报一半。 要不是因为那德源老道,禺侍也不至于从化形掉落,重新成为了一只巨大的猕猴。 文仲思来想去的。 而土蝼却是高兴有的些像个老小孩,手脚不停的抖动。 嘴里还念念有词的。 可文仲却是不知道他嘴里念念有词的是什么话,听起来到像是一种兽语还是什么语。 “土蝼前辈,我们被人追杀才逃到了苍丘。一来是躲避,二来也是为了寻找像土蝼前辈这样的化形高手。敢问土蝼前辈,此地可还有其他的化形高手?”文仲出声问道。 土蝼一听文仲问话,立马又恭敬了起来,“主上,这附近三百里之内并没有别人,不过。五百里之外,到是有一人。” “何人?可是化形期高手?”文仲急声问道。 土蝼又是恭敬道:“主上,五百里外,有一黑蛇凌罗。不过,那老女人凌罗脾气太臭,都不准我去找她。” “黑蛇?蛇族?叫凌罗吗?”文仲继续追问道。 “是的主上,凌罗正是蛇族。不过凌罗乃是黑蛇族,据她自己说,她乃是上古巴龙之后裔。每次我去寻她的时候,都被她赶出来,她的脾气,真是臭不可闻。要不是因为我打不过她,我非得狠狠的揍她一顿不可。” “巴蛇吗?” “主上说的巴蛇想来就是巴龙吧。” 听到此间。 文仲回想地经书上的描述。 ‘巴蛇食象,三岁而出其骨,君子服之,无心腹之疾。其为蛇青赤黑。一曰黑蛇青首,在犀牛西。’ 顿时。 文仲到是很想见一见这条名叫凌罗的黑蛇了。 巴蛇之后裔。 其能力肯定很大。 常言道:人心不足蛇吞象。 可这巴蛇却是可以食象,可见其嘴之大,其能力之强。 思索片刻后,文仲脸带笑意的看向土蝼问道:“土蝼前辈,要不你带我去找那位凌罗前辈吧。” “这...并非属下不愿意,而是那老女人最近不让我去打扰她了。不过,主上要去见她,她即便不想见我,也得见主上一面才行。好,我们这就去寻那老女人去。”土蝼先是有些犹豫。 但在瞬间就改变了主意。 文仲从土蝼的神情上也能猜出一些端倪出来。 土蝼肯定被这凌罗给欺负惯了,心中自然而然的生出了害怕之情来。 话一说完。 土蝼立马就拉起了禺侍和罗罗,连连向着他们拍了拍。 顿时。 文仲这才瞧出了问题来。 就刚才。 禺侍和罗罗一直躺着或趴着一动不动的。 文仲还以为真是打伤了他们,心中还为此担忧不已。 可随着土蝼连拍数下之后,这才明白,禺侍和罗罗他们这是像是被点了穴一样,不可动,也不可言。 土蝼向着文仲伸了伸手,“主上,这边走,我带你去见凌罗那老女人去。” 文仲笑了笑,向着禺侍和罗罗招了招手。 禺侍和罗罗赶紧来到文仲跟前,紧张的看着土蝼。 “土蝼前辈,禺侍和罗罗是我的朋友,一开始见面之时也不知道情况,你也不要怪他们。而且,禺侍还是我的妖侍。”文仲一边笑着一边说道。 第四十五章 ??化形战虚境 冰释前嫌。 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不过挨打的一方,乃是文仲他们三个。 人家土蝼乃是一位化形期高手,一见面就把他们三人给制服了,根本不用费第二招。 而且还是以点穴的方式,控制了禺侍和罗罗。 这也让文仲见识到了一些从未见识过的手段。 正当文仲他们从洞中出来之时。 不远处。 一个青灰色道袍的老道却是凌立于一座山包之上,手中长剑早已出鞘,像是在静待着文仲他们一样。 文仲一见那老道,心中凄凄。 心中暗恨这破老道,这是不给自己活路啊。 一路追着自己不放,这都已经近一个月的时间了。 老道当然是德源了。 德源顺着气味,以及禺侍一路奔来所留下的痕迹等,寻到了此地。 当文仲他们一现身后,老道就紧盯着土蝼,如临大敌一般。 不过此时的土蝼却是有些诧异,看着不远处的德源,“呵呵,我道是谁追着家主上不放呢,原来是你这个老杂毛啊。怎么?十多年前被我打伤之后,伤好的这么快了?” “哼!一只小小的妖兽,即便你是化形期又如何。今日,你们皆得死于我手,看剑。”德源二话不说,持剑杀向土蝼。 土蝼当然是不可能束手待毙了。 随即。 一阵风起。 土蝼就迎杀上去,与着德源打将了起来。 风声阵阵。 一个虚境人族高手。 一个化形期妖族高手。 孰强孰弱。 就看双方的手段了。 山林之中。 在此时却是热闹非凡。 文仲带着禺侍罗罗跑远了,躲在一棵大树的背后,瞧着这一场惊天动地的战斗。 “厉害。看来土蝼也不土,至少这身法就比德源老道来要强上不少。只不过,土蝼手中的武器真是有些太难看了,怎么看怎么像是一根拐杖呢。”一边瞧着战斗的文仲,还一边说着风凉话。 禺侍两大眼也是紧盯着战斗的二人。 一听文仲之言后,拍了拍文仲。 文仲被禺侍这一拍,顿时看向在地上写着的字。 当文仲瞧过禺侍所写的字之后,这才明白土蝼手中的武器是何物了,“原来土蝼手听武器乃是他头上的角啊,我说怎么长得这么像根拐杖呢。也不对啊,土蝼脑袋上不是顶着四个包吗。依你的意思,他有四柄武器?” 禺侍继续写道:“是的,土蝼那四只角就是武器。但要是四只角组合起来了,那就是一柄强大的武器。” 文仲回头看向场中。 仔细的看着土蝼手中的那柄拐杖,点了点头。 对于禺侍怎么知道这么多。 文仲也不多问。 毕竟曾在万花谷镇妖塔内,文仲就曾向禺侍问过的。 据他所说,这是传承,也是禺族的血脉传承。 “看来土蝼要占上风了,要是德源被伤了,以后我们的麻烦也就没有那么大了。”文仲略有所思。 场中。 两大高手的战斗,那真叫一个惊心动魄。 你来我往的,打得不亦乐乎。 文仲挂心的,自然是自己的麻烦。 而土蝼与德源二人,却是不管文仲他们如何,尽情的你杀我拼。 谁也不想放过任何机会。 二人的实力相当。 但土蝼相对要好上一些。 德源为了博命,那可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欲要解决眼前的这个土蝼。 十多年前。 在道门许久未出的他,悄然离开道门,突然出现在了苍丘一带。 正好与土蝼碰上。 也就是十多年前的那一次。 土蝼伤了德源,这也让德源再一次的回到了道门,闭关修练。 闭关修练,也让德源的实力直线上升,体内的内气,也是庞博充盈。 曾经。 二人一战,数百招后分胜负。 可如今。 二人将将打了近千招了,可依然还是你来我往的。 德源虽落了下风。 心中却是一直在盘算着该如何破此局。 文仲要杀。 眼前的土蝼也要杀。 杀文仲,那是他心中的责任。 杀土蝼那是情理。 “看来,这十多年来,此妖兽实力更是大涨,比起我的提升速度,要快上不少。如让他继续成长下去,我人族危矣。”德源心中多了一些后怕。 将将又是过了百招。 百招过后。 德源中了土蝼一拐杖,退飞几十丈外,怒视着土蝼。 而土蝼也是停下,戏笑道:“老杂毛,看来你这十多年只吃干饭,修练却是荒废了。你逼得我的主上到处奔跑,今日之后,这世上可就没有你这号人物了。” 戏笑完的土蝼,拿着拐杖再次杀向德源。 可就在此时。 当土蝼飞奔至德源跟前,德源左手突然摸向腰间,随手一掷。 ‘当’的一声。 土蝼去势被阻,“老杂毛,你还是那么下三滥,要打就堂堂正正的打一场,使用暗器,也就只有你们这些所谓的正统宗门干得出来了。” “妖孽,今日贫道不想为难于你,你最好别多管闲事。否则。我定当集结我人族所有高手前来围剿你不可。”德源见自己那一手没得成,恨声不已。 与此同时。 德源被掷出的暗器也回到了他的手中。 远处的文仲一看。 就知道那并非暗器,乃是德源常年携带于身上的竹笛。 而此刻的禺侍。 一见德源手中的竹笛之后,眼中充斥着火焰。 土蝼闻声后大怒,“老杂毛,你追杀我主上,还说不管我的事,看来你个老杂毛是越活越回去了。” 随即。 土蝼继续执杖杀了过去。 片刻之间。 二人又是打将了起来。 高手过招。 只要一招不留心,那必然是要殒命的。 二人也算是老油条。 不管是谁,都想抢占上风,好压一压对方。 而德源那更是想要抢占上风,欲要灭了土蝼。 远处。 文仲看到此时已是没了多少兴趣,向着禺侍和罗罗喊道:“我们走,离得远远的,别把我们卷进去,到时候说不定我们连跑的余地和机会都没有。” 文仲只是想保命。 对于土蝼尊他为主上也好,还是要带自己去见那黑蛇凌罗也罢。 在无法确定安全的情况之下,一切都是白说。 片刻。 文仲坐上罗罗,直接冲向天空。 而禺侍也只能是在地上飞奔,跟随着天空上的罗罗,往着某地而去了。 第四十六章??黑蛇凌罗 随着文仲他们的逃离。 德源更是不要命的开始向着土蝼拼杀了起来。 这让本来还占了上风的土蝼,压力顿升,连连后退。 “看来这老杂毛是要拼命了。主上的重要性,比起我这条小命来要重要的太多了,无论如何,我都得把这老杂毛给弄死,否则,我妖族未来不可期也。”顶着巨大压力的土蝼,心中笃定主意。 片刻之间。 土蝼突然之间毛发渐多。 脑袋上的四个包,也开始长出三个犄角出来。 犄角一出。 德源就知道自己没了优势。 十多年前。 他就见过一回。 更是知道。 只要土蝼毛发一出,犄角一长。 自己必败。 这不。 不到几息之间。 土蝼头上的几个犄角就已是长出。 土蝼回身纵离,伸手一摸头上的犄角。 立刻,手中就多了三根拐杖。 又是一通不知道怎么的操作。 四根拐杖,顷刻之间,就成了一把硕大的兵器来,看起来像是一把大剑的模样。 大剑在手,土蝼望向德源,吼道:“老杂毛,吃我一剑。” 话一落。 土蝼纵身而上,手持大剑往着德源劈去。 德源见状,顾不得自己的身份,连连御气飞退。 随着土蝼大剑一抵达德源刚才所站之地。 ‘轰’的一声。 一个若大的土坑,被土蝼那大剑给劈得直冒白烟似的,尘土飞扬。 不远处的德源,见状后连连心惊,“土蝼,贫道绝不会放过你的。待我集结我人族高手过来,必当斩杀于你。” 德源深知土蝼的大剑一出,自己绝无能力相抗衡。 论境界。 德源也知道自己乃是虚境二层。 而他也知道,土蝼的修为也只是化形初期。 境界修为相当,但实力却是有高低。 放下狠话的德源,望了望文仲离去的方向,恨恨的御气逃离。 土蝼见德源逃走,长呼了一口气道:“这老杂毛到是知进退。要是他再坚持半个时辰,我估计也得落败。” 话一叹完的土蝼。 顿时跌落于地,嘴角溢出鲜血出来。 “凌罗你这个老女人,要不是你,我也不至于落到如此狼狈之地。”土蝼憋回血气,回头望向东北方,眼色很是不快。 土蝼有伤。 这也是为什么文仲一开始说要去见一见黑蛇凌罗之时,土蝼有些犹豫的原因了。 话说半年前。 土蝼前往黑蛇凌罗所在的东北部,寻凌罗商议离开苍丘返回北域之对策。 可没想到。 凌罗一见到土蝼之后就开打。 直接把土蝼给打得受了伤。 要不是大家同为妖族。 以凌罗那毒辣的手段,此时的土蝼坟前,估计早就长出一尺高的青草来了,哪里还轮得到他在这里唉声叹气的。 凌罗是何许人也。 在妖域。 凌罗之大名,那可是如雷贯耳。 就连土蝼嘴中说的神山神庙的侍者们,见到凌罗,也都是礼遇有佳,就怕得罪这位有着毒辣手段的凌罗,遭来一顿莫须有的架。 休息片刻后的土蝼。 毛发复消,手中的大剑,也已是化成了头上的犄角,复归回他头上的四个顶包。 爬起身来的土蝼,催动着丹元,往着文仲他们离开的方向追去。 而此时。 五百里外的一座密林之中。 禺侍却是被一条河流给拦住了去路。 河流不宽。 但河流之中,以及周边却是到处都是蛇类。 其数量可以说以万数来计了。 这让本来坐在罗罗在天空飞翔的文仲,不得已从天空中落了下来,看着前方那条满地都是蛇类的河流。 “看样子,这里应该就是黑蛇的地盘了。”文仲瞧着这么多蛇类的出现,已是满身都是鸡皮疙瘩了。 前进,进不得。 文仲曾听禺侍讲过。 任何妖族人,或者妖兽都有自己的地盘。 哪怕就是化了形的妖族人,也都有着自己固定的地盘。 如此时他们随意打扰到地盘的主人,指不定就是落入死亡之境。 禺侍拉了拉文仲的衣裳,指了指河对岸远处的一座木屋。 文仲看了过去,心中立马有了主意,放声大喊,“凌罗前辈,小辈九首前来拜会,还请凌罗前辈出来一见。” 声音传向木屋。 可好半天下来,文仲也没有听见木屋方向传来动静。 到是河流之中,以及河流周边的蛇类,到是蠕动不停。 还时不时的发出‘嘶嘶’的声音。 而此时。 文仲却是不知道。 在他周边几丈之外。 无数的毒蛇,正以包围的形态,凝望着突如其来的外来者。 寂静无声。 这些蛇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 等了差不多一罗预的时间后,文仲心中有些着急了,再次大声向着河流对岸的木屋喊去,“凌罗前辈,小辈九首拜见,还请凌罗前辈出来一见。” 当文仲的话一结束后。 突然。 一股腥风刮向文仲。 腥风味刮得附近的树叶哗哗作响。 这让文仲一闻这股腥风后,心中猜测黑蛇凌罗估计要现身了。 腥风过后。 再一次的恢复到了平静。 文仲双眼紧盯着木屋,可却依然不见那位黑蛇凌罗。 “难道凌罗前辈不在?还是离开了?”文仲心中狐疑。 正当文仲满腹狐疑之时。 忽然, 背后传来一声女人的声音。“你的身上有我族的味道。” 一声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文仲赶紧回头。 豁然。 一个硕大如门的青色蛇头,正挂在文仲头顶上方几尺之上,两只如铜铃般的眼睛,正紧紧的盯着文仲。 文仲感觉自己犹如它的猎物一般,被紧紧的钉在了当场。 而此时的禺侍和罗罗。 他们却像是又被定住了一般,即不转身,也不言语。 文仲一猜就知道。 他们必然又是被定住了。 “小辈九首见过凌罗前辈。”文仲虽紧张,但到也不怯懦。 文仲的紧张。 乃是从未见过这么大的蛇头。 这就好比自己上一世所看到的狂蟒电影一样,只见虚拟,不见实物。 蛇头抵近文仲,信子在文仲的脑门前探了几探,“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回凌罗前辈,小辈九首亦有人族血脉,也有妖族血脉。所以,自然而然的,也就有妖族的味道。”文仲紧张不已的回应道。 一个若大的蛇头都快抵近自己的脸了。 这要是一张嘴。 象吞不吞得下文仲不知道,但自己肯定是能被吞得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