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问情蝶》 序 停停走走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生活对我来说并不再只是向前走,不再只是期许明日的到来。许多时候,我的思绪沉浸在昨日的回忆里,埋于不能躲开的犹豫,很是不能如此的,过多的回想除了唤回记忆外,更呼来了一丝丝的早知道,而这样的情形使我的写作终止了,在我的脑海里不再有灵感的乍现,总是在打开电脑后思绪就陷入一片空白,怎么都无法将思路给澄清,为此,我真正感到不安,不安于自己的写作生捱是否要打住。我不知其他的创作者是否会有此种想法,而我想这可能是自己的瓶颈吧,是该花些心思将它给突破,我这么希望着。 完成《红豆缠》慕初雪的故事后,心情还是起起伏伏的,不再平静的心无法认真的为下一本作品好好地整理头绪,为此,我想我又要休息一阵子了。 这一年的开头对倪净而言不甚顺利,过多教我心烦的事在年头一再地发生,让我抬手不及地想要转过身不去面对。到目前为止,很是辛苦地将这些事给处理得告一段落,接下来该是要迎接新的开始,这么期许的我,同时也希望自己的写作不要中断,既是本着兴趣,那么我想要它一直持续下去。 第一章 那一年,慕初雪十五岁,第一次见到门则笙,是在门家老奶奶将她给带回门宅后。 自她一出生,即被父母给丢弃在孤儿院,没有亲人相陪的她就这么生活了十几年。那一天,门老奶奶的出现使她的人生起了绝大的转变。 在她下课回到孤儿院时,院长要另一个女童找她前去院长室。 “初雪,院长找你哦。” 那女孩与她年纪相仿,只是她很幸运地找到了认养她的家庭,再过不久,那女孩就要离开孤儿院了。 “找我?” 会有什么事呢?院长只有在有人来认养时才会找人,而今她猜不透院长的用意。 那女孩一脸的笑意,好不甜美,比起她总是一脸忧愁又带病的身子,真是好太多了。 “嗯,我听说今天有位老奶奶来。” 慕初雪轻答:“我一会儿就去。” 她不以为那会与她有关,更何况她早过了做梦的年纪,这辈子注定是要生活在孤儿院里,没有亲人的活着。 “初雪,你生病了吗?”那女孩见她脸色不甚好,遂关心地问。 前几年,慕初雪不知为何昏了过去,当她醒来时医生这才检查出在她脑子里有肿瘤,也因为那肿瘤使得她左眼几近失明,白天还能勉强视物,可夜晚一到,那左眼只见一片漆黑。而这件事,除了她本人外,还有院长得知,从那次之后,有时她的头会犯疼得教她难以忍受。 在院里,谁都知道慕初雪的身子骨差,这也是为什么长得娇柔讨喜的她迟迟没有家庭肯认养她的原因。 “没事。” “那就好。” 而后那女孩就离开,独留她一人在共用的房间里头。 没多久,她换下制服,快步地走至院长室。 她怕院长会不耐烦,在这院中,她已是院长眼中的不幸,从没有哪位孤儿像她这般,动不动就上医院,动不动就要人照顾,留她在孤儿院里着实是种负担。而她虽有自知,奈何无自立能力的她还是得继续看人眼色地住下来,最多是要自己多忍耐、坚强点,别一再给别人添麻烦。 来到院长室,她轻声敲了敲门。 叩!叩! “进来。” 听到话后,慕初雪低头进入院长室,并且立于门边,不敢再往前。 “初雪,跟门老奶奶问好。” 院长权威的声音使她连忙抬起头,并且将目光锁住坐在室内沙发椅上的老奶奶。 那老奶奶一身优雅的神韵使她明白对方的高贵,想来是她所不能得罪怠慢的对象。 “门老奶奶,你好。” 当她看向那老奶奶时,对方也正好打量着她,并且频频点头。 “你就是慕初雪?” “嗯,我是。” 还不明白情况的她,已被来到她身边的院长亲昵的拍拍肩,那是从来没有过的,院长向来是扮演严母的角色,一时的亲切倒教她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初雪是个很乖巧的女孩,我想她是最适合的人选。”院长自顾自的说着,完全没有询问她的意思。 “那她同意吗?”门老奶奶问着。她对眼前的女孩很是喜爱,特别是她白净的外表更是教她满意,安静柔顺的内在是瞒不过她阅人无数的双眼。 “同意,她很开心自己能够被你挑中。” 当慕初雪想要询问时,院长在她手臂上重拧了下,害她吃痛得咬住下唇,不敢出声。 mpanel(1); “是吗?”门老奶奶点点头。 “那明天就要她来吧,我会派车来接她。” “我知道了,谢谢你。” 待门老奶奶走后,慕初雪还是没能反应过来地站在院长室,为院长及老奶奶所说的话感到不解。 明天她要去哪里?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呢? “院长?这是……”看了看坐回位子的院长,她小声地问。 “初雪,看看你多幸运,能够被门家领养,你的好日子将要来了。” “领养?”她不可置信的低喃。怎么可能,怎么会有人愿意领养她呢? “没错,是领养。” “为什么?我的身子不适合。”因为脑子里的肿瘤,使她动不动就因昏倒而上医院,也错失了许多教人认养的机会。 “这一点你放心,我并没有向对方提起,况且你的左眼最近不是好多了吗?医生也说你的病情已大有好转,所以你不用担心。” 是吗?大有好转? 那是她求医生这么向院长说的,事实上,她的左眼从头到尾都没有好过,只是她硬是忍下那头疼不适的难受。 院长又说:“况且门老奶奶只是要你去陪陪她的孙子,与他作伴。” “她的孙子?”这又是怎么回事? “门老奶奶的孙子叫门则笙,等你到门家后自然就会见到他。” “院长,我一定要去吗?” 这句话才一问出,马上惹来院长的冷眼。 “你不想去?” “我只是认为我不适合。” 毕竟她已认定自己早注定要孤单了,而今突来的领养使她有些措手不及,更别提要她这带病的人去照顾人,那根本是办不到的事。 “这件事我已经与门老奶奶谈好了,况且她看了这么多人就只中意你,所以说你一定要去。” 慕初雪为院长的坚持感到不解,但她又能说什么,若是她不从,那么这家孤儿院想来就没有她再待下去的可能了。 “我知道了。” “还有,不管对方要求你做什么,你都要好好听话。若是出了什么问题,不要想说我会再让你回来这里,懂吗?” “我会的。” 隔天一早,门家人即来接她。 首次坐进豪华轿车的她心中并没有一丝丝的兴奋,因为她知道,接下来她的人生将会完全不同,而那是个她不能预知的未来。 一到门宅,才下车的慕初雪马上就被带入布置得高雅华丽的客厅,只持了一小包行李的她站在一旁等着门老奶奶的到来,而她连移动一步都感到不安,生怕教人给责骂。 “你来了。” 是那天的老奶奶,慕初雪紧张不已地低下头,手中的包包握得更紧,而她的头更像与她作对般地犯着疼,她不得不强忍住那不适感。 “妈,她就是你说的女孩吗?” 另一道男声传入她耳里,想来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嗯。” 没多久,有人来到她身边。她认得那清香的气息,是那位老奶奶。 “你今年十五岁对吗?” 慕初雪不敢抬头地点了点头。 “不用害怕,抬头让我看看你。”门老奶奶对慕初雪很有好感地说着。 被这么一说,她才放大胆子地轻抬起头,“门老奶奶,你好。”她的声音很细、很轻,这跟她的身子差有很大的关联。 “你不舒服吗?” 慕初雪很快地摇头,她不能在第一天就让人发现她的缺陷。 门老奶奶拉过她的小手坐上沙发,温柔地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来吗?” “初雪知道。” “那你真是愿意?” 老实说要个女孩子来家里照顾自己的孙子,怎么说她多少都有些过意不去,不过为了给孙子找伴,她认为这样最好。 见慕初雪没有作声,老奶奶又说:“若是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随时可以回去。” “不,我愿意留下来。”她没有地方去了,若是连这里都不愿收留她,那她真要流落街头了。 看她那惊慌的表情及语气,门老奶奶终于会心地笑了。 门老奶奶为她介绍另外两人,“他们是我的儿子及媳妇。” “先生、太太,你们好。” 她的到来是为了照顾少爷,所以说她的身份应该是佣人才是。 “妈,这样好吗?我怕则笙不会同意。”门家媳妇说话了。虽说她很喜欢慕初雪,可又怕儿子那不驯的性子教人难以忍受。 “我自会跟他说,这点你们不用担心。” 那天直到傍晚,慕初雪才见到她将要陪伴的对象。那是个与她同年纪的男孩,而他那高傲又满是敌意的眼神,使她不安地沉默着。 在等待他归来时,她待在属于自己的房间里。那简单摆设的家具及宽大的空间,使她难以相信这将是她的房间,不再与别人分享,不再怕吵了别人,只有她一个人的房间,这是她一直以来都梦寐以求的,没想到真的实现了。 她发觉门老奶奶对她很亲切,就连门先生及门太太也一样,这教她心中的不安多少去了些。 她由门老奶奶领着,一同步进一间空荡的琴室,那里头只摆设了一架钢琴,她知道少爷是学音乐的,而且还得过许多奖项。 当她们进入时,少爷正专注地弹着钢琴,那优美的琴音使她着迷得出了神,打小到大,她从没能像此时般的幸福,只是她才想着,琴音便突然停止。 “奶奶,马上要她走,我不需要有人陪我!” 那极大的吼声让慕初雪吓了好大一跳,但她只能不出声地站在老奶奶身边。 门则笙头也没回地拒绝她的陪伴,这样的第一印象着实吓坏了她,更为接下来该如何与他相处而忧心。 打门则笙一回到家,就由母亲口中得知这消息,他没多做表示地步进琴室,完全不理会门老奶奶要他一回家即要人通知她的交代。 “则笙,别这么大声说话,你会吓到她的。” “那最好,怕了就要她快走,否则我会更教她害怕。”那寒光打量着慕初雪纤细的身子,为她的作陪而不耐烦。 “不准这么说,她可是奶奶找来的女孩,你不可以赶走她。” “奶奶!” 门则笙为奶奶的私自决定感到不悦,自小奶奶就疼他,而整个家中他只听奶奶的话,只是现在,他真想要奶奶别再干涉他的生活。他已经十五岁,今年都要进高中了。 “我已经决定了,你们今后要好好相处,懂吗?” 门则笙听完后,猛地回过头,一双利眼直盯住慕初雪,似乎要看透她似的教她低垂下本是抬起望向他的眼眸。不知为何,她的左眼今日较平时的模糊不清。 门则笙沉默不语,带怒地将头转向一旁,不愿再见她一眼。 “初雪,他就是少爷门则笙,以后你要好好照顾少爷。” “我会的。” 偷偷瞧了眼门则笙,慕初雪没有把握地低喃回应。光他的大吼早让她害怕不已,只是她要自己坚强些。 “那好,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你们趁这个机会好好聊聊。” “奶奶。”门则笙试着想再多说些什么。 然而,门老奶奶不回应他地走了,独留下两人同在琴室。 这里是门则笙的练习房,自小有着音乐天赋的他每天总要花上好几个小时在练琴上,为此,门老奶奶担心他一个人会闷出病来,所以才为他找个伴来。 “出去!” 一等奶奶走了,门则笙没有多瞧慕初雪一眼便走向琴边坐下,打算开始他的练习。 慕初雪知道他在赶人,可她知道自己不能走;她一旦出去,便得离开门家。 门则笙本要开始练习,又见她立于角落迟迟不动,完全没有离去的打算。 “我叫你出去,听到了没有?”他再次大吼,连带的将本要翻开的乐谱朝她掷去,力道极重地打在她脸上。 被突来的物品重击,慕初雪只觉得疼痛,可她不敢喊痛,只能以手轻抚地继续站在那里,眼中更有着不敢落下的泪水,加上本就不适的头疼,使她有些晕眩。 门则笙并不是故意要打人,只是想要吓阻她,没想到她竟连闪都不闪地任他砸,看来她是不打算出去了。 “我不需要你,马上整理行李离开这里!”门则笙伸手轻抚过琴键,态度傲慢而鄙视。 “对不起,少爷,我不能走。”慕初雪小声地说,她甚至没有勇气抬头看他。之前的一瞥使她很自卑,因为在他眼中,她清楚的看到轻视。 “那是你的事,别妨碍我练琴。” 今日的他已无心练琴,而这全是她的错。 “我不会吵你的,我会安静地站在这里。”慕初雪缓步地移动身子,小心地来到墙角,就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看得出来,这女孩他是赶不走了,也或许是刚才的粗暴,所以他不再强迫她走。 当她回应后,琴室就再也没有声音,除了钢琴的优美声外,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 谁知,体力不支的她竟然在头一天就昏了过去。 她只记得那优美的琴声很迷人,她不时抬头朝门则笙的方向望去,不过那都只是偷偷一瞥。 不知站了多久,她发觉自己开始感到头重脚轻,并且带些旋转,但她不敢开口,她怕吵了他练琴,怕再被他给赶走。 第二章 当慕初雪再次睁开眼时,她已躺在房间里,而在她上方有一位中年男子正微笑地看着她。 “醒了吗?” 慈祥关怀的问候让她感到温暖,打从她出世至今,还未有人这么对她说过话。 “我怎么了?”小心地抚着头,并没有往常的剧痛感,以至于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在这里。 可她发觉自己的额头带些刺痛,她不自觉地伸手想要探去,却教那中年男子给阻止。 “别碰,那里有伤口。” 伤口?慕初雪不解地听着。她的额头怎么会有伤口呢? 慕初雪试着想起身,那中年男子开口阻止。 “别起来,你的身体还很虚弱。” “我没事的。” 她不能让人发现她先天的不适,那门家人肯定会将她给遣回孤儿院,若院长怪罪下来,她会被赶出孤儿院的。 “我是医生,听我的话。” “医生?” 慕初雪很是吃惊,医生怎么会在她房里呢? “是门老夫人打电话请我过来的。” “那少爷是不是要赶我走?” “他没有说。” 前一刻他才来到门宅,就听到门老奶奶想送她走的念头,只因门则笙动手伤人,这教她对慕初雪感到歉意。 “真的?” 因为任医师的话,使她感到一股希望。 “可是我……” 若他是医生,该是早已知道自己的病痛,那么他会告诉门老奶奶吗? “别担心。” 看着眼前清秀的女孩,任医师心中不禁犯起疼惜,更为她小小年纪即受到这等病痛感到怜惜。任医师脸上的笑意及保证使她放松心情。 “谢谢你,医生。” 就在她道完谢时,房间的门教人打开,门老奶奶的声音在此时传了过来。 “任医师,她没事了?” “没事了,只是点小伤。” “那就好。” 门老奶奶看着她额头上包扎好的伤口,那是自己孙子一时的粗暴造成的。 “我想她需要休养几天。” 慕初雪闻言,担心地望向门老奶奶的方向。此时已是夜晚,她的左眼早已不能视物。 “是吗?” “则笙呢?”任医师问。 “还在琴室,那孩子也真是的,竟然将人家女孩的脸给打伤,我已经念了他几句。”门老奶奶忽地转头看向慕初雪。“初雪,伤口还疼吗?” “不疼。” “那就好好地休息几天吧,等身子好一点再说。” 这样的答覆使慕初雪眼眶里布满泪水,她感激地笑了。 “任叔叔,她还好吗?” 就在任医师走出慕初雪的房间时,只见一道人影立于外头。 “我以为你完全不在意。” mpanel(1); 尽管门则笙面无表情,但他知道他是真的担心里头的慕初雪,否则他大可以不闻不问。 “是我将她打伤的,我承认是我太过粗暴了。” “放心,她不碍事的,只是一点小伤。”任医师见他点头,思索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将那秘密说出。 “则笙,别太为难她,她的身子不堪过多的劳累。” “什么意思?” 不是小伤吗?他怀疑的看着眼前的任医师。 “让她昏过去的不是你造成的伤,是她另外的病造成的。” “什么病?” “目前我还不能告诉你。” “那她……” 又瞧了眼房里,门则笙这次显出了着急的模样,那足以说明他的在乎,想来他并非真是个冷淡的人。 “只要不再发病,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门则笙没有多说,他懂任医师话中的意思,而他心中也明白,她留在门家对她并没有好处,只是…… 自上次昏倒事件后,慕初雪的身子在任医师的调养下有了相当大的好转,不再动不动就头晕目眩。虽然左眼的弱视依旧没有改善,不过她不在意,只要头不再像以前那样犯疼,自己也不再像以前那般常昏倒就好。 本要替门则笙打扫房间及琴室的她,因为门则笙的拒绝,所以每天只是陪他待在琴室。 耳边传来优美的琴声,虽说少爷对她依旧是不理不睬,不过起码她可以待在这里,这对她而言已是足够,她不奢求什么。 上次教少爷打伤的地方已痊愈,只是额头上多了道疤,虽不大却还是明显得可以教人看出那里曾经有过伤口。 “我不要吃,把那些东西端出去,” “则笙,别对初雪这么凶。” 今日在琴室里,多了个与慕初雪年龄相仿的女孩。慕初雪认得她,她叫申若洁,是与门则笙青梅竹马一块习琴长大的伴。慕初雪知道门太太很喜欢申若洁,常要她来家里陪门则笙。 每当她立于琴室一旁听着少爷练琴,见到两人有说有笑地谈论有关音乐的一切时,她明白那是她怎么都插不上话的世界。 自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她,哪有钱及时间学这些,更何况她的左眼教她感到自卑,所以沉默的她永远只是静静地立于一旁听着优美的琴音,而这样她就觉得十分满足了。 虽然少爷还是不怎么理会她,可是她不在意,起码她知道,若是没有少爷,现在她根本不能站在门家,所以在她心中,她是怀着感激的心,更不在意他对自己的忽视。 门则笙停下弹琴的动作,看着慕初雪为难的模样,对她的逆来顺受,心中并没有一丝的怜惜。 这样的情绪使他更显烦躁,因为他明白自己是在意她的,否则他不会有如此大的情绪起伏,而任医师的话在他心中更是反复的响起。 申若洁一见门则笙又要变脸的模样,连忙安抚他。对于门则笙她有着爱恋,更有一份不敢轻言表达的情愫,她怕自己一说出后,会引来门则笙的反感。 而当她得知门老奶奶为门则笙领养了个孤女,年龄与他们两人相仿,都是十五岁时,她开始感到不安;她怕有一天门则笙会离开她,那么她的爱恋将化为泡沫。 在她初见到慕初雪时,她因她的柔弱而多了份自信,她明白门则笙最不爱这性子的女孩。而当她见到门则笙每每在见到她时,那一脸的厌恶及恼火是怎么都瞒不住的。知道门则笙不喜欢慕初雪,更可以说是讨厌她的到来,为此她的心多少才安了些。 对于幕初雪,她本是淡漠以对,却在见到她遭到门则笙的吼叫怒骂时,感到同情及不忍,总免不了为她说些好话,因为柔顺的慕初雪从来不会回话,只是任由门则笙欺负她。 “出去!” 门则笙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会对慕初雪有如此大的反感,上一次要不是他眼明手快,这下子在她身上恐怕是有着多处瘀痕。他没想到她的身子竟是如此虚弱,才站那么一会儿,竟就昏了过去,而这女孩却是奶奶找来要照顾他的。 忆起自己在抱起她的那一瞬间,她的轻盈教他愣了一会儿。柔软的身子靠向他,虽不丰腴,但白皙的肌肤及女孩特有的幽香使他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他这才发觉,其实她不丑,更可以说是长得十分清秀,及肩的直发柔顺地披在肩上,小巧的五官教人怜惜。他将她放在柔软的床上,同时伸手轻抚那柔嫩的小脸,那时的自己似乎是迷失了。 现在,她已不碍事。 那黑白分明的眼因他的话而望了过来,不解他何来的怒气。 “少爷,这是老奶奶特地为你准备的。” 申若洁看了看慕初雪,几日不见,她发觉那本是苍白的小脸蛋而今虽不再憔悴,将她本就姣好的五官衬得更加引人注意,可还是一副病弱的模样。 “告诉奶奶我不吃。” 焦急不已的慕初雪,对门则笙完全不在意地继续翻看手中的乐谱的反应,感到不知所措。 她咬了下唇瓣,“可是少爷,老奶奶有交代。” “那就把东西放下,马上出去!” 在他吼怒的同时,慕初雪已小心翼翼地将食物放在桌上。 而门则笙则是不阻止她地任由着她,反正他不会去动那些东西,脸更是连抬都没抬地盯着乐谱。 “则笙,我们可以继续了吗?”申若洁为门则笙的反应而吃惊,并且小心地接话,在慕初雪还没来得及应话之前,暗示她离开。“初雪,你先出去吧。”她在这里,只会受到更多的怒骂,门则笙的性子在遇上慕初雪时,总要失控。 “慢着。” 门则笙快速地转身,看着正要离开的慕初雪。 他自知自己不可能要她走人,否则当初就不会要她留下来。他从奶奶那里得知,她若是离开这里,她是什么地方都没得去了。那样的结果使他不再刁难她,只是每当见着她瘦弱的身子,他就不由自主地恼火,为她不懂得照顾自己而火大。 “少爷,还有什么事吗?” “你知道自己是为什么留下来的吗?” “我知道。” 是为了照顾少爷,这点她怎么都不会忘了的。 “那么你必须听我的话,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反抗我。” 门则笙的话使慕初雪带着惧意地点头,但她同时也因他的话感到安心。 “我会,我会听你的话。” “那好,我要你每天把奶奶准备的食物端进琴室,同时替我吃完。”瞧她好不容易才由任医师调养好的身子,这几日来又弄得虚弱不已,本就白暂的脸蛋而今更是苍白,完全没一丝血色,令他不禁猜想着,任医师所说的病究竟是什么。 “可是少爷……” “若洁,我们继续吧。” 这样的要求让慕初雪瞪大眼,在她还来不及发问时,门则笙已继续他的练习,那本要吐出的询问就这么给打住。 她盯着桌上的食物,那是门老奶奶特地要厨房为少爷准备的补品,少爷却要她将它们全给吃完。 看着少爷及申若洁的背影,慕初雪感到不解,那随着音符而起伏的身体,轻轻地印入她脑海里。 慕初雪在门则笙的要挟下,整个人的气色由苍白转为红润,身子也更加健康。已十八岁的她,更是长得楚楚动人,本就清秀的五官而今更是多了份细致美,略嫌细弱的身子也多了份女人的曼妙曲线,那样的她教日日与她相处的门则笙不禁心动。 在慕初雪到门家不到一个月之后,在门则笙向门老奶奶的要求下,慕初雪成了他的同学,每日与他一同上下学,更不准再喊他少爷。 这样的结果是申若洁怎么样都猜想不到的,可她又能说什么呢?她不想失去门则笙,所以她只能接受慕初雪的存在。渐渐的,她与慕初雪也成了朋友,只是她的话题总是绕着门则笙打转,如此的心意,慕初雪不会不懂。 每当她与门则笙练琴时,慕初雪总是随侍在旁,这教她猜不出他们的关系。因为门则笙对慕初雪的冷淡及漠视早已是众所皆知的事,尽管他总是要慕初雪待在他身边,可他的态度却不曾好转过。 门则笙十八岁时,早已是国内知名的音乐才子,而他近乎完美的琴艺,再加上他出众的外表及高挺的身形,更教少女们个个为他倾心。在门则笙的身上,看不出一丝柔和,在完全的阳刚气息下,却有颗亟欲隐藏的真心。 他倾心爱恋的对象是慕初雪,当年教他给伤着的女孩。 升上高三的门则笙,在学校有意的栽培下,为了参加英国音乐学院的选拔赛,连着几日勤练琴艺。自然,伴随在他身旁的慕初雪只得安静地在一旁等候。 这日,当慕初雪安静地在教室里等着门则笙时,一道高大的身影就这么立在她眼前。夕阳的余晖将她映照得更加柔和,犹如盛开的小花般娇美。 “初雪,好久不见。” 慕初雪习惯性地以右眼视人,低沉的嗓音使她认出对方。 “任杰飞,怎么会是你?” 任杰飞轻笑地随意坐在她邻近的桌子上,那神情是温和的。 任杰飞一向都是个温文的男生,那气息与门则笙全然不同。他是透过任医师与自己相识的,遂任杰飞清楚地知道她的左眼在这一年中已完全失明,只是他没有多说。 “我来找你。” 任杰飞知道今天下午门则笙有场重要的练习,所以他特别在放学后出现在她教室门口,想与她说声再见。 “找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慕初雪一向都不多话,因为她的左眼之故,她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她的沉静使她身上多了份异于其他女孩的气质,也就是那气质吸引了任杰飞。 “我要去美国了。” “美国?这么快?” 她知道这是迟早的事,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嗯。”任杰飞见她脸上闪过讶异,小心翼翼地问:“你会想我吗?” 这对他而言十分重要,高中三年里,他对她的关爱从未间断,而门则笙早已看出他的倾心,为此,他寸步不离地跟在慕初雪身边,不让他或是任何一位男生接近慕初雪;他知道门则笙对慕初雪的情感并不单纯,那里头还暗藏了旁人所不知的情愫,但每当自己想要一探究竟时,门则笙总是一语带过,不愿多谈,这更教他相信那份感情已是深入。也因为慕初雪,他与门则笙本是朋友的关系,在一次无意的情况下就此结束。 慕初雪在他的直视下无措地低下头。她向来当任杰飞是朋友,一个非常重要的朋友,而他的离去,她自然是要想念了。 “可以告诉我吗?” “我……” “就算是骗我也好,我知道你的心里已经有人进驻了。” “我没有!” 她的亟欲否认教任杰飞站起身,来到她面前将双手抵在她两侧。 “初雪,我们是朋友,没关系,我懂你的苦楚。” 想要爱上门则笙并不容易,而要承认自己爱上门则笙更是困难,因为他们的身分根本不适合。更何况,在门则笙身边早有个青梅竹马的申若洁,她根本无法介入。 “我会想你的,这是真的,我等你学成帮我治病。” 除了门则笙外,任杰飞是与她最为熟稔的异性,而这样的他对自己的关心教她感动。 “我会的。” 没有预警地,任杰飞在她左脸上轻轻印个吻,那是个温柔的吻,是最后的道别之吻。 “你还会回来吗?” 虽然为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坏了,可慕初雪并没有拒绝他。 “会,不过那是在好久以后。” “再久我都不会忘了你。”因为他们是朋友。 任杰飞闻言,点点头给了她一个温柔的笑容。 “好好照顾自己。” “则笙,你真的打算到英国吗?”甄选完毕后,没能参加的申若洁早已等在门口,她等着知道最后的消息。 她知道则笙早已是内定人选,他的才华早就受到英国某所学院的注意,而今不过是正式邀请他前往英国就读罢了。 门则笙带笑地点头。与申若洁之间,他只当她是普通朋友,尽管他明白申若洁恋慕自己,可她一日不表白,他就当两人只是朋友。 “嗯,毕业后我会马上前去英国。” “是吗?恭喜你了。”申若洁落寞的道出这句话。 门则笙对她的反应感到吃惊。“若洁?” “我要去日本,我想学商。” “若洁,我以为你不喜欢从商。” “以前或许不喜欢,不过现在倒是不排斥。”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她想要成为一个能与他匹配的人,若只是跟随在他身后,那么则笙将永远看不到她的深情,为此她打算另作选择。 门则笙不再开口,伸手轻拍了拍她的肩,而后迈步往前走。 “则笙,你要去哪里?” 今日她打算与他一同回家,他们好久没有单独聊聊了,每次总是多了个慕初雪。她的存在一日一日地教自己感到压迫,带给自己更多的不安全感。 “回教室。” 他知道初雪还在等他,现在早过了相约的时间。 “初雪在等你?” “嗯。” 本是跟随在他身后的申若洁一听到他的话,立即停下脚步。 “她会与你一起去英国吗?” 不安的她轻声问道,而门则笙早已离她有一小段距离了。 没有回头,没有停下步伐,门则笙只是应道:“她本就该随我走,不管我人到哪里,她都必须跟着我。” “则笙,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 “去英国时,你会带走什么?” “我的钢琴,它重于我的生命。” 这就是他的答案。下一刻,他已消失在转角处。 伫立在一旁的申若洁低下头,任长发垂落脸庞,眼中泛起泪光,轻声问道:“则笙,除了琴呢?你是不是也喜欢上初雪了,否则为何要带她一起走?” 而她呢?该放弃他吗? 可她爱则笙的心谁都比不上,这十多年来的感情她更不想就此烟消云散。她喜欢则笙,也不想让人抢走他,可是她该怎么做呢?怎么样她才能保有则笙? 第三章 当门则笙回到教室时,本是穿着整齐的他,领带早已教他给松开,衬衫制服的扣子也已解开几颗,那模样有几分狂野,这与他向来给人的印象完全不符,也不是她所熟悉的门则笙。 “则笙,甄试结束了吗?” 一见他进来,慕初雪赶紧背起书包,快步走到他面前。 “你一直都在这里?” 不知怎地,门则笙的眼神很不友善,似乎带着狂怒地瞪着她,而他的手则霸道地抚过她细柔的发丝,及肩的直发让她看起来更清纯。 “嗯,我一直都在等你。” 怎么了吗?她不解地望向他,想要明白他为何这么问。 “走,回家了。” 拿过她肩上的书包,门则笙大跨步地转身朝校门口走去。 默默无语的她,只得小心地跟在后头,因为她可以十分确定门则笙此时正发着怒火,而所为何来她不明白,只能沉默地跟着他走。 一直到两人坐进车内,她才发现门家的司机并不在,而门则笙似乎并不意外,只是不发一语地坐在她身边。 “则笙,要不要我去找司机?” “不用。” “那——” “替我扣上扣子。”向来步进门家大门时,门则笙都是穿着整齐的,所以他这么要求着。 以往从没这么做过的她,带些迟疑地愣在一旁,为他突来的话感到无措。 “快点!” 他闭上双眼,那面容看来是倦累的,为了这场甄试,他的练习是过多了点。 “哦,好。” 除了应好,她似乎无法有其他回答。 她乖乖地侧过身,将上半身斜倾向他,伸出微凉的小手为他扣起衣扣。 不久,当她将扣子全扣上后,“扣好了。” 她想坐回原位,身子却教他拉了过去。力气本就大于她的门则笙忽然睁开双眼,并且将她置于自己的双腿上。 “则笙,你怎么了?” 他这样的举动已超出她的想象。 慕初雪为这么接近他而感到心跳加快。他结实有力的双臂将她给固定住,想要推拒的她只能将双手抵在他宽厚的胸膛上。 “为什么让他吻你?” 当他走至教室外头时,就见任杰飞低头在她脸颊上亲吻,而她竟完全没有反抗地由着他,这样的场面使他火怒地想要动手打人,只是他强忍下那股怒火。 “你看见了?” 那不过是个道别吻,没有什么意思的。 “说啊!为什么?” 在他心中,打从他让慕初雪留在自己身边时,她就只能属于他一个人的,他不准许任何人靠近她一步,就算是好友都不行。 “只是道别,他要去美国了。” “道别?” 门则笙一把将她的身子给拉得更近,让她不能反抗地定住她的下颚,要她看着自己。 “则笙?” 带着惧意的她,为他的粗暴而感到害怕。 “那么我要去英国,你是不是也要给我个道别之吻?” “不!” mpanel(1); 他在强求,而且还十分霸道。 “不?” “则笙,你放开我。”她拼命地挣扎,奈何她的力气根本抵不过他。 “我要一个道别吻。” 没理会早已落泪的她,他的唇来到她的唇边,粗暴地压上她的唇,冰冷的唇瓣使她明显地僵住。 在她反抗地紧闭双唇时,他却吮咬地折磨她的唇,令她不得不张口呼疼地要他停止。可没想到,她才一张口,他的舌头却立即加入,让她花再大的力气也推不开他。 这是她的初吻,没交过男朋友的她,一直以来都幻想着那将会是最美好且甜蜜的,可现在一切都太迟了。 直到门则笙以为够了、满足了,才松开对她的掌控,将唇移至她的颈间,在那里更是无情地印上个吻痕,那红印在在显示她是属于自己的。 “不要,好痛!” 他的粗暴使慕初雪哭了,久未发疼的头再次感到晕眩。 “告诉我,以后还敢不敢教其他男生靠近你?” 这样狂霸的他实是无理的,慕初雪却逃不开他的纠缠。 “你不要这样。” “说,以后还敢不敢?” 被他如此蛮横地对待,慕初雪感到无力地抚着头,脸色苍白。 “则笙,我不舒服。” 门则笙没要司机开车回门宅,而是直往任医师的医院去,同时,任医师与任杰飞早已等候着。 当任医师为慕初雪检查身子时,自然的发现了在她颈间的红印,他转头直盯向门则笙。 一旁担心的任杰飞也有意地多看了他一眼,不过只见门则笙直视着床上的慕初雪。 门则笙的心中多少也明白两人眼神中的询问之意,只是他没有开口多说。 “初雪怎么了?”他惟一关心的是她,她脸色惨白、身子直冒冷汗。 “现在已经不碍事。”任医师仔细地检查慕初雪的左眼,直到他确定之后,才转身面向门则笙。“任叔叔,请你告诉我,初雪究竟生了什么病?”这一次他是怎么都不能再沉默下去了,在送她来的途中,只见她全身冒着冷汗地缩在自己怀里,拼命咬住牙怎么都不肯喊痛,这样倔强的她让自己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让她好好休息,明天我再过去你家一趟。”说完,任医师没回答他的问题即走出去,留下两个大男生待在病房里。 “则笙,别为难我爸,这是他与初雪的约定。”初雪不想让则笙晓得她左眼的失明,那会使她更自卑。 门则笙来到病床旁,盯着床上那脸色苍白的人儿,“连你都知道她的病情!” “我也是在一次无意中听到的。” “那你告诉我!” “你在乎吗?” “我说过别试探我的内心。” 任杰飞无奈地看着病床上的慕初雪,“让她告诉你,若是她肯说的话。”他曾经答应过初雪,不管如何,他都不会说出这个秘密的。 本以为门则笙会强问慕初雪,谁知他并没有,只是继续埋头在音乐的世界里,任谁都猜不透他的想法;而在慕初雪卧病的期间,他也没踏进她房里一步。这本来就是门则笙的个性,不爱理人且又冷淡,但看在慕初雪心中,难免还是会感到失落。 他又想起门则笙前几日的吻,那是她的初吻,而今他是否还记得,还是早已忘了! 一连几天,她因为身体不适所以无法上学,而后,申若洁来了,她的憔悴使慕初雪有些讶异,可她不敢开口询问,因为她明白那绝对与门则笙有关。 “初雪,你的病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谢谢你来看我。” 申若洁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表情凝重地看着慕初雪。 “初雪,毕业后我就要去日本了。” 看着躺在床上的慕初雪,更看到在她颈间的红印,申若洁明白那是什么,更知道那是谁所留下的痕迹。 这令她的心更是痛苦万分地感到难受。 “为什么,你不打算跟少爷去英国吗?”她一直以为他们两人将会一同前去,而自己则将离开门家。 “不,我不学琴了,在则笙面前,我的琴艺永远都无法进步。” “可是你弹得那么好,我以为……”她与门则笙一直都是人人称羡的金童玉女,郎才女貌的两人总是受到他人的瞩目。 “以为我会跟则笙一起?” 慕初雪没点头,但沉默已是答案。 “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 她摇头。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喜欢上则笙了。” 被猜中心事,慕初雪显得狼狈的沉默不语。 “被我猜中了吗?”申若洁没有失控地大吼,只是平淡地诉说。 “我没有喜欢少爷,我知道自己的身份。” 尽管她管不住自己的心,明知道不能爱上门则笙,可她还是爱上了,但这份爱她只会藏在自己心中,因为她不配。 “真的?你没骗我?” 慕初雪低头默默地点头,直到她感觉自己能够面对申若洁询问的眼神时,她才又说:“我知道你跟少爷的感情,况且等少爷去英国后,我就会离开了。” “离开?” 慕初雪虽这么说,但申若洁又想起门则笙先前所说的话,“若是则笙硬要你跟着去呢?你可以拒绝吗?” 会吗?他会想要她陪着去吗? “我不知道。” 申若洁一得知她的答案,马上坐上床沿,轻擦过她的手,“那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我能帮你什么?” “如果则笙没提出要求,那么请你离开门家;若是他要你随着去,不管如何,你都得跟着他。” 慕初雪不了解申若洁话中的意思,只见申若洁眼中写着无奈。 “你应该知道,我早就爱上则笙了,我爱他那么久,我不想要失去他。” 与申若洁谈过后没几日,慕初雪在门老奶奶来看她时,小心翼翼地提出了离开门家的要求,在她开口时,她发现自己的心口隐隐揪痛。 “初雪,你说你要回到孤儿院?” “嗯。” 当年门老奶奶在领她回门宅时,就亲口向她许下承诺;在门则笙出国后,只要她想,她随时可以离开,而她正打算利用这个机会。 现在门则笙出国之事早已成定局,那么她也毋需继续留在门宅。当初来门宅的目的,是为了要陪伴门则笙,终日练琴的他需要个说话的伴,所以老奶奶才会上孤儿院领养她。 “你跟则笙提了吗?”她心目中的则笙向来自有主见,当初还为她带回初雪而大闹整个门宅,并在初雪来的头一年对她是完全不理不睬、毫不过问。 “我……” 她不敢提,更不敢面对他,她怕想起那天的吻。 慕初雪不愿去猜想他的心思,无常的他教自己无法捉摸他的性情,“我没有。”事实上,她根本没有任何机会,门则笙在闪避她。 门老奶奶一见着慕初雪就喜欢她,尽管当初儿子与媳妇全都不明白为何她会将慕初雪给带回门宅,但乖巧的她已深得门家人的心。 “是吗?” 门老奶奶看了看她,对于慕初雪提出这样的要求,她并不认为过分,更何况门则笙对慕初雪的冷淡真是教人无奈。 也罢,或许这女孩注定与门家无缘,就让她离去吧。 “初雪,你真打算回孤儿院?其实你大可以继续留在门宅,等你完成学业再走也不迟。” “我已经高中毕业了。” 她不想欠门家太多,她怕自己会还不完,最后被这人情给缠住。 “你不打算参加大学考试?” 慕初雪摇头。老实说她心中是渴望的,可是她不能,最起码她要先存些钱再说。 “我想开始工作了。” 门老奶奶一听她的话,才想要劝她,突地传来门则笙的怒吼。 “你哪里都不准去!” 慕初雪怕见着门则笙,他那日的吻将她所有的不安全给引了出来,让她感到不自在地想逃。低着头的她不敢将头抬起,只能定在原地不动。 “则笙,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则笙再过不久就要远去英国,为的是继续深造琴艺。这孩子天生注定与音乐结缘,而他的天分更是受到肯定。为此,学校才推荐他前往英国接受更正统的音乐教育,相信再过个十年,成果必是傲人。 也因为他的天分,所以自小养成他的高傲性子,除了门家老奶奶外,没人说得动他。 “刚到家。” 回话的同时,门则笙的目光仍盯着慕初雪瞧;看她那惊吓的模样,他心中无法平息的火焰仍炽烈地燃烧着。 “你想离开?” 这话无疑是冲着慕初雪而来,让她紧张得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只能继续沉默。 “则笙,别用这种口吻与初雪说话。” “奶奶,让我单独跟初雪谈谈。” “不!” 慕初雪一听到要单独与他谈话,连忙开口拒绝。可她的话听在门则笙的耳里,只是加炽他的怒火。 “若是我记得没错,奶奶要你与我在一起,不是吗?”门则笙提起当年奶奶带她回来时,两人初见面时奶奶所说的话。 “我……” “我不准你离开门家,除非我准你离开,否则你只能待在这里。” “你不能这样。” 她早已有了主意,早已决定离开门家后她要走的路,可门则笙如此强势的话语,使她不能确定自己是否真能离去。 “我不能吗?你忘了当初的约定。” 慕初雪一惊地抬起头,对上门则笙那双几乎要噬人的目光。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走?” 她的到来只是为了陪他练琴、陪他解闷,可此时他都要远去英国了,她留下来根本没有意义,而他却拿当年她许下的承诺要挟她。 老实说,他也不能理解,为何自己要如此坚持地不让她离开,或许只能说是他早已习惯她的存在;每当他练琴时,初雪总是安静地陪在一旁,就算他完全无视她的存在都无所谓。 有时他因遭遇挫折而发脾气时,只有她会守在他身边,不让他感到孤单。这样的付出他不是没看见,只是向来不善于表达情感的他将一切都藏在心中,要不是听见她要离开,只怕他真会自负地不肯开口要她留下,任她离去。 “因为你必须陪我到英国。” “不!” 这突来的消息,使慕初雪反射性地拒绝。 “则笙,你真这么想?” 其实她早有这个打算,只是碍于尚未与孙子讨论,所以不便开口,而今他都自己开口了,那还有什么问题,更何况门家对这点金钱的付出根本不看在眼里。 “你整理好所有行李,下礼拜与我一同去英国。” “我……” 她想开口说不要,可她没能道出,因为门则笙的寒光逼得她将所有的话给吞下,最后只能沉默的接受。 “初雪,你愿意吗?” 门老奶奶关心地问,而门则笙则是猛盯着她瞧,要她不敢开口拒绝。 她不想去英国,她怕终日与门则笙相处,那会令她不由自主地依赖着他,她不想要这样的结果。 “你不想去?” 门则笙不知何时已来到她身边,自从上了高中,他的身形已改变许多,高于她的身高加上健壮的体格,令在他身边的慕初雪显得娇小。 “我……” 慕初雪急得都要流泪了,那红了的眼眶尽入门则笙的眼里,使他更是心有不平的私自决定。 “下礼拜,无论如何你都要与我一同去英国。” 说完,他就这么负气地离去,怎么都没给慕初雪开口的机会,就连事后得知此事的门家父母也只能由着儿子的决定。 这样的结果是慕初雪怎么都猜想不到的,所以当她依约来到申家时,她发觉自己无法面对申若洁。 “他要你随着去?” 申若洁一见她一脸的歉意,马上明了门则笙已提出要求。 “我无法拒绝。” 门则笙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性子谁都晓得,更何况门家人向来宠他,只要是他开口提出的,哪有要不到的呢! “那你之前对我的承诺还算数吗?”申若洁站在窗前,看着窗外说。 “我没有忘记。” 好一会儿过后,申若洁才说:“别让其他女人抢走他。”申若洁转过头,眼中泛着泪光,“你可以帮我吗?” 这可难倒了慕初雪,“我不知道,我管不住他的心。” “不,你可以。” 她看得出来,在则笙心中,慕初雪早已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可是你要保证绝不会爱上则笙。” “什么?” 爱情不能是独占的,没有两方的互动,爱情就不是爱情了,而申若洁的强求,吸怕最终换来的不会是门则笙的感情,可她早已不在意。 “你不愿意?”看着慕初雪发愣的模样,申若洁重问了一次。 “不,我不是。” 而是她早爱上了,可她的爱注定是没有结果的,她自己明白。 伸手轻抚过左眼,上次的发病,任医师要她动手术将那肿瘤拿掉,可她拒绝了,她只知道,门则笙将要离开台湾,她想要利用最后的时间陪他,若是开刀,那么她将连进行都不能,也见不到他最后一面,所以她不能动手术;而现在他要她同行,她更不能说出这个秘密,因为她期盼能陪在他身边。“那就答应我,陪着他,不能让他有其他女人,等他回国后,你就离开他身边。” “我……”她能说什么吗?几年后,说不定连她的右眼都失明了,哪还能待在他身边呢? “初雪,你答应过我的,绝不会与我抢则笙。” “好,我答应你。” 第四章 五年后 “则笙,你真打算回台湾举办演奏会吗?” “嗯。” “那么之后呢?” 来英国五年,门则笙早已打开了知名度,同时获邀参加许多表演及个人演奏,而慕初雪总是安静地陪在他身边;尽管有人猜测着两人的关系,甚至有好奇的乐迷询问过慕初雪,可她只是一笑置之,怎么都不愿多说。 在则笙的心中,音乐才是他的最爱,才是他惟一的选择,而她呢?不过是个陪伴他的人,就算没有她,其他人也可以,只是她幸运的留在他身边。 “那你还会回来吗?” 她知道则笙要人卖了这房子,尽管两人已在这里住了五年;她不舍地想要保留这份回忆,可她无权作主,只能任凭他下决定。 “可能会吧。” 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他,手中还拿着乐谱,她知道近期在英国内地他还有一场演奏会要举办,而后他们即要开始巡回演奏。 或许是累了,近半夜的宁静里,门则笙一把拉过她,要她坐在自己身边,“帮我按摩。” “好。” 慕初雪半侧过身,将他的身子推至沙发背上,开始在他肩上及手臂来回地按摩,想为他放松紧绷的肌肉。 “初雪,你的头还会疼吗?” 不知为何,最近只要一到半夜,她的头就无故发疼,那几乎令她头痛欲裂得不能入睡,总是要靠医生开的药来止住那份疼痛。为此,门则笙不放心地要她让医生检查。 “好多了,医生也说不用再去了。” 她知道自己在说谎,可她不能告诉他实话,告诉他其实自己一直都没好过,她的左眼失明早已是事实。而今她发觉自己连右眼的视线也开始模糊了,每痛一次,她的能见度就愈差,她害怕当她回到台湾时,她的双眼再也看不见了,到那个时候,她还能留在他身边吗? “初雪,怎么了?” 本是帮他按摩的双手停了好久,连门则笙喊她也没有回应,最后他拉过她一双小手,在她还未反应过来前,一把将她抱起。 “则笙!” 不明他突来的举动,慕初雪赶紧伸手抱住他的脖子,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掉了下去。 她心中明白,则笙绝不会让她掉下去,她只是害怕他将离去而紧紧地搂住他。 “我抱你回房休息。” 慕初雪没有回话,任由他将自己抱回房里,当她被放至床上时,门则笙也一并躺下,并且将她揽入怀中。 “告诉我,医生怎么说?” 被他搂进他的胸膛,而夜晚更使她右眼的视线有些模糊,不能清楚地将他的表情尽收眼里。 “医生只是说要多休息。” “为何会突然头痛?” 在来英国之前,她便已犯这毛病,但当初任医师并不愿告诉他病因,而他因为初雪来英国后从未提起,所以也忘了带她上医院检查。要不是她这些日子陪着他四处奔波,头痛的毛病再犯,他几乎都要忘了出国前任医师的交代。 “医生说是太累了。” 那是事实没错,只是医生建议她开刀,将脑中的肿瘤给取出,否则她的右眼再过不久将会看不见。 “等我演奏会结束,我带你回台湾给任医师再检查一遍,这一次我要从头到尾听医生怎么说。”“嗯,好。” 他温暖的胸膛使她忘了头疼,眼也缓缓地闭上,就这么睡去。 她祈求今晚能有个好眠,别让她在这怀中痛醒过来,已经好久,则笙不曾搂她入睡了;自从开始他的演奏会后,他变得很忙、很忙,有时忙得一夜无眠,而她则是躺在床上,也随他一夜不能入睡地到天亮;听着他的琴声,她舍不得入睡。mpanel(1); 这天,当慕初雪随门则笙进行英国最后一场演奏会时,那头疼再次侵袭慕初雪,剧烈的抽痛让她不能忍受,本就白暂的脸蛋更显惨白。 “慕小姐,你还好吗?”与她同坐在观众席上的朋友见她咬紧牙关、直冒冷汗、身子颤抖着,不禁担心地询问。 而台上正是门则笙生动的钢琴演奏,所有的观众都沉醉在他制造的美妙乐音中。 “我没事。” 忍下强烈的痛楚,慕初雪稍稍转头给对方一个笑,只是那嘴角才牵动,她发觉眼前所有的事物都在转动,就连对方的脸也开始模糊不清。 不要,不要现在。慕初雪惊慌地想着。她不能倒下,这场演奏会是最后一场了,则笙所有的努力就在这时,她不能害他白费心血。 “初雪,你要不要先去休息?” 瞧她的脸上完全没有血色,对方这时也开始紧张了。 “不,不要,等门先生这场演奏会结束再说。”她想要再多听听他的琴声,那总是能安抚她的不安。 对方听她这么说,便不再多开口地继续聆听,而慕初雪则是闭上眼,将泪水藏在眼眶中,不让它流下,同时也想平息那过多的不适。她期盼在她睁开眼时,能够见到他的笑容。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听到席下观众的掌声,缓缓地张开双眼时,台上的门则笙已停止表演,同时立于台前答谢所有的听众。而她却不能见到他,因为在她睁开双眼时,她发觉自己再也看不见。 “慕小姐,你是不是要献花?”照以往的惯例,慕初雪总是在这一刻上台献给门则笙一束花,那代表表演会圆满结束。 “我……” 因为看不见对方,所以她只能手足无措地坐着,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自然的,她也没见到那人捧来的花束,她的头依旧发疼得教她难受。 “慕小姐,你怎么了?” 就在她试着站起身时,不稳的身子几乎发软地往前倒去,她听到身旁议论纷纷的耳语,而后,一双强壮的臂膀抱住她。她知道那是谁。 “则笙。” 因为看不见,所以她没发觉门则笙一脸的担忧。在台上时,他就发觉她的异样,只是没想到会如此严重到几乎昏过去。 她试着伸出手,想要循着声音来源抚去,“对不起,我不能上台为你献花。” 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下,当她的手轻触及门则笙时,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滑落。 “初雪。” 不理会众人,心惊的门则笙为她的举动几乎要停了心跳,他试探性地伸手在她眼前晃动,而她却连一丁点的反应都没有。 “则笙?” “告诉我,你的眼睛怎么了?”没理会听众的骚动,也没理会媒体的拍照,门则笙一把将她抱起,快步地朝休息室走去。 “则笙,你别生气,别生气好吗?”她不是故意要骗他的,只是她也很害怕,害怕要离开他。 而她看不到他现在的表情,猜不出他此时他的情绪,只能借由他起伏过大的胸膛及快速的心跳得知他是生气了。 当医生宣告慕初雪的双眼即将失明时,门则笙难以置信得几乎要杀了医生。 “你说什么?” 怎么可能,昨天都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双眼会什么都看不见? 躺在病床上,医生为慕初雪打了止痛针,同时为她过于虚弱的身子吊上点滴。 门则笙就这么在医院与医生起了冲突。 “门先生,她的左眼本来就看不见了,而右眼也因此连带受到影响。” “你说左眼原本就失明!”这样的话使门则笙不能接受地连退了好几步,他几乎要失控。 “没错,一会儿等她身子好些,我们会再为她做更精密的检查,说不定能找出病因。” “她的身子不好吗?”除了平日的头疼,她甚少再有其他的病痛。 “太虚弱了。”医生再为她检查一遍后,确定没有问题即走了出去,“先让她好好休息,她需要睡眠。” 医生一出去,门则笙立即轻声来到病床边,伸手轻抚慕初雪的脸,为她拨开垂落的发丝,心也在这时感到一阵阵的抽痛。 她竟然什么都没有告诉他,就这么一个人忍着病痛,让粗心的他一点都没有发觉她的异样。 左眼是吗? 门则笙以手轻轻的在慕初雪的脸上来回抚着,“早就看不见了。” 是什么时候呢?向来只是埋首音乐之中的他,首次发觉,他的世界不再全部占满了音乐;这几年里,她的人影已悄悄地进驻。 经过一晚,本是沉睡的慕初雪缓缓地转醒,她的右眼在这时又恢复了些许的能见度,只是不再像以前那样清楚,所见的东西都显得模糊,可她还能见到立于窗边的门则笙。 “你醒了?” 那声音是温柔的,是他这几年来一贯的温柔,也是她一再眷恋的。 “这是哪里?” “医院。” 想来,他已知道自己的病情了,而他是不是生气她的隐瞒呢? “我又昏倒了吗?”因为不安于他的反应,所以慕初雪沉默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来到床边,门则笙盯着她瞧,想要告诉自己,她的眼睛并没有问题。 “我以为会好,所以……” “到现在你还在骗我!”又是一阵大吼。他已有多久不再如此吼人了? “对不起。”因为她的病,使他乱了自己的演奏会,这罪过她承担不得,她眼眶浮现水气,难过得闭上眼。 “为什么对不起我?为了你的病吗?” 慕初雪摇头,“你的演奏会……” “我取消了,所有的表演全都取消了。”这是头一次,他在音乐与她之间作选择。以前的他总是没得比较地钟爱音乐,而现在他发觉自己再也办不到了,他的抉择已落在她身上。 倏地睁开眼,眼里的泪水也在这时滑落,湿了她的脸颊。 “不要,那是你的理想。我没关系的,我可以一个人待在这里,还是你觉得麻烦,那我可以回台湾。”她不能害他这么做,要是门太太及门先生怪罪下来,她怎么都不能弥补的。 “我说了,我已经放弃了。” “则笙。”为什么他要这么做?那根本就不值得。 “我们回台湾,医生已经告诉我,会通知美国的一位台湾医生帮你检查。” 他来到她眼前,他的气息令慕初雪伸出手。 “我右眼还看得见,真的!我知道你现在就在我面前。”只是她不再能观察他的情绪,因为那太勉强了。 “模糊的影子跟失明不一样吗?” 医生认为再拖下去,想要根治的可能性不高。 “则笙,我可以一个人回台湾。” “不,我们一起回去,这一次我要看着你作检查,听着医生怎么说。” 门则笙取消演奏行程的消息自然也引起轰动,消息更传回了台湾。 “怎么了?”门则笙看着慕初雪一脸落寞的表情,伸手轻抚地问。 没有人可以得到他这等的温柔,除了慕初雪外。在这几天里,他没让她离开过他身旁,那般的独占总教旁人不明,可他丝毫不在意,为她放弃一切他都愿意。 在离开台湾、没有家人在一旁的情况下,门则笙大胆地宠爱着她,只是最后他却教她有了缺陷。 这朵小花,重要如他的命,谁都不能自他手中带走,而他打算还给自己一个最初的她,一个会拿专注神情看他弹琴的慕初雪。 “我只是有点累。” 事实上,门则笙很清楚的明白她的不适,自带她出院时他就知道。 之前,他总是在明知她怕坐飞机的情况下,还要她陪自己到处参加音乐巡回演奏会,同时陪他定居在国外,而后每年固定回台湾一趟;这是当年奶奶惟一的要求,直到奶奶过世为止。而她从未在自己面前说过累,可现在她说了。 “那就闭上眼睡觉。” 门则笙对她的耐性及温柔教所有人吃惊,更在他为了慕初雪而取消所有演奏会时感到不可思议,但他已无心理会。 慕初雪本想照他的话闭眼入睡,可就在这时,门则笙的手轻轻地将她搂进自己怀中,温柔地在她耳边低语: “别怕,我就在这里。” 因为这句话,因为这样的温柔,使得慕初雪转头望向他,模糊地注视着正在阅读杂志的他。而他的手却是自然地轻拍着她,像是要哄她入睡般。 这样的男人,不愿意给她自由,可也在她最脆弱的时候给了她温暖,在这样的呵护下,她逃不开了,需要人陪伴的她!早已习惯了他的陪伴。 “则笙。” “快睡。” “别取消演奏会好吗?” 当初则笙会去国外,无非是为了学习琴艺,而现在的他早已是个声名远播的男人,倒是她在国外这五年的期间,瘦了、病了,身子一日日地虚弱。 门则笙没给她拒绝的理由及时间,二话不说地将她带回台湾,他想要慕初雪好好地休养身子。“我以为这已经是决定。” 他的性子向来刚烈,只要是他决定的事,谁都无法更改。而在他下了这个决定的同时,不只是他的家人意外,就连外界都感到震惊。 想到这里,她又想起当年申若洁要自己别爱上则笙的要求,可她办不到;早在很久以前,她的一颗心就已失控地爱上他,为他不知何时有的专一及温柔。 同龄的两人远赴他乡,那样的陌生感使得慕初雪依赖着他。 “可是……”则笙目前有多场巡回表演还未结束,这么断然地带她回台湾,这怎么行! “别再开口,快睡。”他放下杂志,转过头来,没给她反应的时间即低头覆上她的唇,霸道的吮吻着。 “则笙。”他怎么可以?这是飞机上,别人会看到的。 可门则笙从来不介意他人的看法,直到他品尝够了那红艳的唇瓣,才满意地放过她。 他一停止,慕初雪连忙抚过双唇将头埋进他怀里,怎么都不敢抬头。 门则笙则是自在地将她搂得更紧,同时继续手上的阅读,完全不在意刚才的插曲。 “快睡。”一手习惯性地抚过她的发丝,那长及腰的柔丝教他心动。 第五章 当他们一抵达机场,门家已派人前来接机。 “少爷,欢迎你回来。” 来的正是当门则笙还是婴儿时就在家中当差的司机老张,他因喜悦,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初雪小姐。”老张有礼的喊着。 在门家,慕初雪的地位很特殊,她是门家老奶奶自孤儿院领回的孤女,可在门家,她却享有与则笙少爷同等尊贵的待遇。 “张伯,好久不见了。” 慕初雪打从一下飞机,就被台湾寒冬的冰冷冻得直缩紧身子。门则笙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将她楼进怀里,想要为她消去过多的寒意。 “张伯,你先去将车开过来。”在慕初雪不住地将身子往他身上靠时,门则笙说着。 “哦,好,我这就去。” 老张自是看得出来门则笙已有些不悦,只是他不晓得才下飞机的他究竟是怎么了,那向来没有过多情绪的脸上写着怒意,想来是与初雪小姐有关。除了初雪小姐外,怕是没有人可以撼动少爷了,更何况少爷这次还是为了她而回来。 想起初雪小姐失明的双眼,老张只能叹息。 一等老张离去,随身只带了一箱行李的他们在出口处等着。 慕初雪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不悦,她抬头,“则笙,别生气了好吗?”她怕他的怒火,那总是今他对她不理不睬,让她感到完全的孤寂。 她转过身,双手轻抵在门则笙的胸前,身子因为他带来的暖意而感到暖和。自己正被他紧紧地搂在怀里,那按压在她腰际的大手加重了力道,令她感受到一丝的不适,可她不敢开口,她怕这一开口又要惹来他更多的不悦。 “有话我们回家再说。” 门则笙低头凝视着她,将她锁进自己如炽火般的眼眸里,只见她轻咬住下唇。 “我下次不会了上她委屈地开口。 “下次?还有下次?” 门则笙修长的手指抬起她小巧的下颚,利眼霸气地盯住她猛瞧,那过于犀利的目光让她移开视线。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为什么没有拒绝他?”说话的同时,那利眼几乎要看穿她的心思。 “我不知道他会突然那样轻薄我。” “不知道?” “则笙。” 她怕则笙,特别是怕生着怒气的他,教她只敢低头沉默,因为惹怒他的下场是什么她很清楚,那不是她能承受的。 突地,在两人谈话末毕之际,门家的轿车已停在两人眼前。 门则笙低头在她耳际轻语:“我还没消气,等回家后我会要你好好地承诺,永远不会再犯这种错误。” 门则笙故意在她耳际吮咬一阵,惹来她讶异地抽气,但她只敢顺从不语地由着他,她知道自己若是反抗,恐怕只会将事情弄得更无法收拾。 而这只能怪自己太粗心了,就在他们下飞机时—— 当飞机顺利降落时,门则笙领着还有些昏沉的慕初雪走至休息区,“我先去领取行李,你在这里等我,懂吗?” “嗯。” 看她一脸苍白的模样,门则笙只觉得这趟飞行想来又是对她的一番折腾,心中更是心疼不已地抚着她那白奋的小脸。 “不准与陌生人谈话。” 慕初雪乖顺地点头,模糊的焦距使她无法辨出眼前的人。 可在门则笙才离去不久,慕初雪本是闭起的眼眸却为眼前的声音而缓缓睁开,那张带着苍白的小脸上写着不解。 “你还好吗?”立于她眼前的是个成年男子,一脸不确定地询问她。 慕初雪一时不查地回应对方,忘了门则笙刚刚交代她不能与陌生人接触。“我没事,谢谢你。”这个戴上墨镜的男人的声音教她感到熟悉,可她并不认识他啊! mpanel(1); “你一个人?”那男子又继续问。 那男子说话的同时,更近一步地坐在她一旁的空位上。此时,他脸上的不确定早已消失无踪,换来的是像朋友般的问话。 “不是,我还有朋友,他去领行李。” 慕初雪为陌生男人的亲近感到不安,她怕门则笙会目睹这一场景,为此,她想远离这男子。 “我陪你等你朋友好吗?”那男子脸上写着不舍,看着她一脸的苍白,他真担心她是否会在下一秒即昏了过去。 “不用,我朋友马上就来。” 慕初雪急着想要站起身,可虚弱的身子哪容得她这般焦急,才一站起身,她即觉得昏沉沉地感到不适。 “别起身!” 男子一看出她的不适,连忙扶过她。因为慕初雪无法独自站立,所以他让她靠在自己怀中。 “谢谢你,我不碍事的。” 被眼前的男子搂住,慕初雪很不自在地想退开,可她虚弱的身子哪还有力,只能倚着对方。 “别担心,我是个医生,只是见到你脸色苍白,才会过来询问你。” 还带着晕眩的慕初雪为他的话而露出淡笑,任由那男子将她安置在原来的空位上。 “你是医生?”可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怎么都不像。 “没错,我是医生,不是坏人。”那男子自我调侃地说,而他的手也带着试探性地在她眼前晃动,得到的结果与他想象中的一样。 慕初雪感受到对方身上并没有带来一丝的危险讯号,最后她坐稳身子,转头朝他笑笑地说:“对不起,我的眼睛看不见,可是我觉得你很熟悉。”熟悉的感觉使她试着回想,那个人是谁呢? “还记得我吗?初雪。” 那人摘下墨镜,俊挺的五官马上呈现于她眼前,只可惜她看不见。 “你是任杰飞?”是那个当年去美国念书的男孩。 “就是我,幸好你还记得我。” “真的是你?” 他去了美国五年,彼此都不曾有过联系,没想到却在归国时碰见了,可惜的是她无缘见到他。 任杰飞看着那令人怜惜的笑意,不自觉地想要疼惜她,情不自禁地沉沦于她的绝美之中。那一头直泻而下的长发教她给拨至一旁,洁白无瑕的颈项露出,教他忍不住多瞧了一眼。 “你真的看不见我了吗?” 就在这时,在两人不远处有个男人带着怒火而来。 “初雪!” 那一声叫喊使慕初雪惊吓得将目光给定在前方,同时也想到自己正与男子谈话,想必他是为此发火。 “对不起,我该走了。” “慢着。” 任杰飞在她再次起身时拉过她的小手。 “他已经来了。”慕初雪试着想挣脱他的钳制,奈何她那一丁点的力气根本无能为力。 “告诉我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两人都明白那个人所指何人。 任杰飞自然也看到了朝他们而来的门则笙,更由对方的表情看出他眼中的愤怒火花,可他不在意,他只想要得知答案。 “一个礼拜前。” “他对你好吗?” 在门则笙意走愈近的同时,慕初雪咬了咬下唇,轻声说:“很好。” “很好?”任杰飞重复了一遍,同时举起她的手来到唇边,将吻轻印上她的手背,那代表自己对她的心仪。“我相信我们有缘还会再见,用你的双眼。” 而这一切自是看在怒火冲天的门则笙眼中。 门宅 当两人回到门宅时,门则笙虽还是不悦,但他怎么都不忍让慕初雪的身子有一丝的苦痛。知道她看不清路,是故在车子一停下时,他便抱着慕初雪走出车子。 “则笙,你别这样。”羞怯的慕初雪为门则笙随性又不在意他人目光的作为而微微挣扎,她不想要门太太误会,这里不比国外。 “安静!” “我可以自己走。” 她并没有虚弱到非要人抱不可的程度,更何况这里是门宅,而他是门家的少爷,怎么说她都不能要他这么做。 “自己走?然后再倒入其他男人的怀里?”门则笙想起机场那一幕,心中更是不平地狂视着她。“他不是别人,他是任杰飞。” “我知道!” 他当然知道那人是谁,那个偷吻她的该死男人,没想到他也回国了。 “你生气了?” 为什么他要如此气愤?她道歉了,是自己不该那么不小心地让陌生人接近自己,可她并不是故意的啊! 就在两人争执的同时,门则笙已步进门宅,家中的佣人自然的也看到了两人亲密的举动。 不过,佣人只是礼貌性地喊人:“少爷,欢迎你回来。” 慕初雪一听到人声,早惊得想挣开他的拥抱,可门则笙抱得死紧,最后她只能将整个人缩进门则笙宽大的胸膛里,而双手更是紧缩在他胸前。 “告诉我妈一会儿我就下楼。” 他必须先安顿好初雪,瞧她在跟着自己的这几年里,竟变成这样,让他着实不舍。 “是。” 而后,两人来到门则笙房间,门则笙将她轻放在床上,并且威胁她不准下床。 “乖乖躺着,没有我的命令不准离开房间。”眼睛看不见的她教自己不放心。 这是门则笙霸道之处,每当两人只要稍有一丁点的争执,他总是以气势压得她不敢多语。 “可是我还没跟太太问好。” “等你休息够了,再说也不迟。” 门则笙坐在床沿,没理会她一脸的恳求,将被单覆在她身上,并且起身将房里的空调打开,不愿寒冬的低温冻着了她。 慕初雪知道再多说些什么都是没有用的,门则笙决定的事,谁都没能改变,就像当初要她随行至英国及离开英国时那般,根本没有她开口的余地,她只能安静地接受他的安排。 “还冷吗?”她刚才在自己怀里时,身子还不住地颤抖。 慕初雪轻轻地摇头,忽然间,她又为门则笙的温柔迷惑。不知自何时开始,他对她不再是大吼大叫地相向,他的温柔藏在大男人举止的表象下,尽管有时他还是不免会大声说话,但她明白那并非他的本意。 “好好睡一觉,一会儿我就回来。” 慕初雪伸出手想要拉住他,没想到却扑空地任由小手落入他的大掌中。 “怎么了?” “这里不是我的房间。”她的直觉告诉她。 门则笙因她的话而嘴角上扬,“从今天起,你就睡这里。” 那话里的坚定让她不明。“那你呢?” 这是门则笙的房间,是他从不让人进入的地方,而今他却要自己待在这里,这究竟是怎么了? “这是我的房间,我当然也睡在这里。” 再怎么不解,这下子慕初雪也懂了。“你的意思是我们住同一间房?” “没错。”带笑的俊脸上露出一抹疼惜,他低下头落下一吻,在她耳边低语:“别与我争执。” 慕初雪着实是累了,飞行了几近一天,本来身子就不适的她也不能幸免地再次犯了头疼的毛病,早该好好休息。 “可是……” “不准可是,快睡。” 门则笙为了让她入睡,没有马上离去地握着她的小手,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可人儿,眸中写满柔情。 “则笙。” 早知道她睡得不安稳,所以门则笙只是轻哄着她,那温柔的低语使慕初雪进入梦乡,小手更是紧紧地抓着门则笙的手不让他离去。 “我在这里,别怕。” 这样的习惯似乎已有段时间,一开始在英国的两人只是继续在台湾的生活模式,直到某一日,当他发觉身旁的慕初雪逐渐消瘦,而眼里写着极度的不安全感及恐惧时,他才惊觉,语言不通的她在英国是如何不安地度过每一日,可善解人意的她却没向他开口诉出。他知道在半夜里,她总是因为不安做着恶梦,也总是在半夜惊醒后久久无法入睡地低泣至天明。 从那之后,他晚上不再外出,也不再漠视她的存在,同时在她做恶梦时小心翼翼地陪在她身边,有时这一陪就是一夜。 “大哥,你回来了!” 直到门则笙确定慕初雪已陷入熟睡之际,他才下楼步至客厅,等在那里的是他的母亲及他惟一的妹妹。 门则笙的妹妹——那教门家人给宠上天的门语儿,今年才刚上大学的她全身洋溢着青春的气息,那清新的外表使人眼睛一亮地不禁要多瞧两眼。 门则笙性子虽冷淡,可他对自己惟一的妹妹可是疼爱得紧。当门语儿一把投入他怀中时,他脸上露出宠溺的笑意,轻将妹妹给抱个满怀。 “你还是没变。” “大哥,你不觉得我变美了吗?”摆脱了高中生的青涩,门语儿开心不已地询问。 门则笙看着眼前只及自己肩头的妹妹,放开了她,并且仔细地瞧了瞧,“是变美了。”门语儿自小就像个小公主般迷人,愈长大只是愈凸显她的美貌,这一点门则笙很清楚。 “好了,好了,你大哥才刚下飞机,你别这么缠着他。”门母心疼儿子长途飞行的辛苦,是故阻止了女儿接下来的问话。 “妈。”门则笙脸上依旧挂着笑意与母亲打招呼。“爸什么时候回来呢?”独不见父亲的他问着。“过几天。”门母应着。 “大哥,雪姐姐呢?”门语儿看了看他身边,为不见慕初雪而讶异。只要有大哥出现的地方,肯定有初雪,曾经,她以为大哥不爱雪姐姐的陪伴,可当她去年到英国时,她发现自己错了,而这次大哥又为雪姐姐取消所有的行程,那早已说明很多事了。 门则笙为妹妹的话而锁紧眉头,“她在房里休息。” “则笙,初雪的身子还好吧?” 想起儿子就是为了她的身子而回国的,门母心中虽不甚高兴,不过还是随口问着。 “我已经约了医生替她看病。” “大哥,我可以去看雪姐姐吗?”门语儿也想快快见到慕初雪,自小她就爱腻在慕初雪身边,当她是亲姐姐般,而现在她更是想要去看看她,因为她的雪姐姐再也看不见她了。 “别去,晚一点她醒来后你们就可以见面了。” “可是……” “听话。” “则笙,初雪人在房里是不是?”门母想要好好问问她,为什么当初不阻止门则笙的冲动,让他放弃所有的演奏会,只为她突来的失明。 门则笙抬头看了母亲一眼,“她在我房里。” 这话使得客厅里的气氛显得有些僵凝,特别是门母,她更是为儿子的话而感到不可责信。 “你说什么,在你房里?”这怎么可以,男未婚,女未嫁,这成什么样? “没错,是我抱她去的,初雪的眼睛不舒服。”他当然知道母亲已经知道初雪的情况,报章媒体报导得那么大,想不知道都难。 “则笙!” “妈;你不用多说,我的事我会自己处理,而初雪是奶奶交给我的人,我更会小心看待。”两年前,当奶奶病急要他回国时,也是病重的初雪却无法回来见奶奶 最后一面,哭得伤心欲绝的她教自己很不忍心地将她抱在怀里。 在奶奶往生之前,他答应过奶奶他会好好照顾初雪,这样的承诺是他与奶奶的秘密。 “你喜欢上初雪了?”老实说,初雪向来是讨人喜爱的,就连往生的婆婆对她都是疼爱有加,而她与丈夫也是,只是她绝不允许儿子与她有更进一步的情感。若不是女儿事前就告诉她,她根本完全不晓得两人之间已是如此亲密。 早就该想到了,想到儿子为了初雪而放弃演奏,同时还不顾她的反对赶回台湾为她治病,如此明显的转变,她竟粗心到没发觉。 门则笙只是看着母亲,不肯为母亲的问话多说些什么,“我先上楼看看初雪醒来了没有。” “那若洁怎么办?” “她不是在日本?”申若洁与他本就无关,他不明白母亲为何这么说。 “她已经回国了,而且在她父亲的公司上班。” “下次有空,我会约她见个面。” “大哥。” 看大哥那凝重的神情,她心知大哥正为母亲的态度感到不悦,但她又能说些什么?她能告诉大哥,其实父母早已为他选好妻子人选,那人正是母亲提起的申若洁;一切本都是顺顺利利的,而今却跑出个雪姐姐,这多教母亲震惊,而她也只能沉默地看着大哥。 没给家人再多说的机会,门则笙转身离开客厅。 第六章 门则笙轻步地回到房间,不出声地来到床边,看着一脸倦容的慕初雪,牵动一丝丝的情意;他没有吵醒她地坐在床沿,低头吻上她带些苍白的脸颊,而后移到她的唇边,细细地品尝她的甜美。 熟睡中的慕初雪为突来的重压而不适地皱眉,反射性地想要推开那重量,奈何她的手才伸出,即被制住。 睁开眼,模糊的焦距及熟悉的气息使她知道在她面前的人是谁。 在她上方的人,正是门则笙。 他的手正放肆地游移在她柔软无力的身上,整个上半身都重压住她,逼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唔,则笙。” 因为双手被制住,无能为力的她只得挣动身子,想要他别这么压住自己,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她了。 但门则笙根本不理会地继续吻着她的红唇,撬开她的唇进入她口中与那想逃开的粉舌追逐,双手更加肆无忌惮地四处游移。 “则笙。” 慕初雪试着挣脱他。他总爱在她身上做些亲昵接触,只要她一个不小心,就会惹他不悦。 “双手环住我。” 当门则笙松开她的手时,那急喘的鼻息喷洒在她细白的颈间,好不霸道地吮咬着,打算要在那里留下属于他的红印。 “不要,则笙。” 就在她双手抵在他肩头,想要将他推开之际,颈间传来微微的刺痛感;她咬住下唇锁紧眉头,双眼紧闭,不敢看着已抬头瞪向自己的门则笙。 “张开眼看我,初雪。”他的手并没有停止地继续探入她的衣物内。 那放肆的探索教慕初雪吃惊,她倏地睁大双眼。“则笙,不要这样。” 明知她看不见他,可他要她不能逃开自己。 这一探索,使得慕初雪不得不乖乖地将视线定在上方,试着望入他如炽火般的眼眸,清楚地感受到他的不悦。 “则笙,你还在生气吗?” 门则笙在机场最后的话她没有忘记,那样霸道的恐吓只怕是想要她永远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当年教门家老奶奶带回的自己与他自是不配,而门则笙也从没表明两人之间的关系,只是任时间这么过去。直到现在,她还是不明白,究竟她在他心中该算是什么人,但她不敢询问,生怕一问,得到的答案会令她心碎。 况且还有申若洁存在他们之中,让她想爱又不敢爱。 在英国五年的相处,她不能不承认,门则笙已夺走她的心,让她自愿留在他身边,不问世事地由他带着自己生活,可这样的情嗉她怎么都不敢表露出;当年申若洁的话还在她心头,她怎么都不能忘记,而她的双眼又失明,怎样都不适合待在他身边。 此时,门则笙只是抚着她的身子,低下头在与她红唇相贴之前说:“吻我!” 慕初雪在他的要求下,缓缓地伸出双手环住他,献上自己的红唇,先是细细地轻吻着,随后在门则笙不满的粗暴下,转而加深这个吻;她知道,此时的门则笙是想要索讨今日的债。 隔日天才微亮,慕初雪即自昨夜的辗转难眠中醒来,想象这一室略微陌生又感熟悉的摆设,这是门则笙的房间。而昨晚在门则笙的索吻下,她不知不觉的就这么顺从了他,乖乖待了下来。 一转头,模糊的视线使她不能将他完全收纳眼底,不过脑海里早忆起一张俊挺的脸孔,平缓的呼吸使她知道门则笙尚在睡梦之中。 他的手习惯性地将她搂进怀中,倚着他的肩,倾听他平稳的心跳声,那使她感到完全的信赖。她的手轻轻抬起,在还未碰触到他前即教她给打住,只因门则笙轻翻了身,将本是搂在她腰际的大掌挪开,让她恢复自由。 “则笙。”慕初雪唤了他一声,却没有回应。 想来他是累了,在接连几场表演下来,又要照顾体弱的她,说不累那是骗人的。 慕初雪趁着门则笙熟睡时,轻声下床并至楼下。一直以来,她都是亲自下厨,特别是为了他;除了她煮的东西外,其他的食物全都引不起他的胃口,这一点向来是令她感到心喜的,因为这表示他在意自己,而她从不让自己多想,那是怎么样的在意。尽管此时她不确定自己可以帮上什么忙,不过她还是打算去厨房看看。 “雪姐姐,” mpanel(1); 当她小心翼翼地步入客厅时,马上教人给阻挡住往厨房的路,她虽无法认出来人是谁,不过从声音她可以判断出来。 “语儿。” “雪姐姐,你能看见我吗?” 她昨晚为了证实大哥的话,真跑去雪姐姐的房间,谁知真教她给扑了个空,漆黑的房间说明了里头没人。 “一点点。” “大哥很担心。”那样的大哥是她所不认识的,可她知道大哥是因为太在意雪姐姐了。 她的母亲却为了这一点而担忧一整晚,想来她今天是会找上雪姐姐,同她谈个清楚。 慕初雪但笑不语,因为她不知该怎么回话,只能以笑带过。对于则笙,她从没有非分之想,只是这么地待在他身边。让他发现自己的病是她意料之外的事,况且不久后她就会离开了,她不想拖累则笙。 门语儿见她不语,也不再强问地耸了耸肩,“对了,大哥呢?” “他还在睡。” 突地,慕初雪想起自己与门则笙同房的事他们该是早知道了,为此,她不安地多看了门语儿一眼。 “语儿。” 就在她打算告诉门语儿她与门则笙之间的清白时,后头却有人喊了她的名。 “初雪。” 那是门母。慕初雪循声转过头去,脸上有着不自在,“太太。”对于门家人的称呼,她除了少爷改为则笙外,其余的还是照旧。 “你醒了?”看着慕初雪纤细的身子,门母摇了摇头,不悦地道:“怎么又瘦了?该吃胖些才好啊!” 慕初雪为门母的话而沉默,不知怎地,她有股预感,门母对自己的好感早已消退,特别是这次则笙为了她取消行程,这教她怎么都难以脱罪。 “我会多吃点。”想起昨晚自己在门则笙房里过夜的事,慕初雪担心门母问起。“我去厨房帮忙。” “雪姐姐,你的眼睛……” “不碍事的,我还可以看得见。” 一待慕初雪离去,门语儿才开口:“妈,你为什么要对雪姐姐这么凶?她的眼睛都快看不见了。”“我哪里凶她了,只是提点她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可是大哥不喜欢我们一再提起这件事。” “就是因为我们都不提,他们两人才会变成这样。”竟然同房,这怎么可以?她的儿子怎么可以与个孤儿身份的女子有所牵扯! 当初要不是看在婆婆的份上,还有儿子强要慕初雪随他至英国,否则她才不会让两人有机会单独相处,更何况已功成名就的儿子要什么女人没有。只要有她在的一天,慕初雪绝不能成为门家人。 “妈,你不喜欢雪姐姐了吗?”以前的母亲不会这样,难道只为大哥取消行程将雪姐姐带回台湾,母亲就改变了吗? “不是,只是妈不想要她与你大哥有更进一步的关系。” 她看得出来,儿子是在意慕初雪的,而那份在意似乎已今他忘了他们做父母的存在。 门语儿似懂非懂地不再询问,但她心中很清楚,若是大哥坚持要雪姐姐,就算父母再怎么阻挡,也是没有用的。 当门则笙醒来发现慕初雪已不见踪影时,他急忙梳洗,随意换件衣服来到楼下。 “初雪!” 客厅里除了母亲斜,只有妹妹,哪有初雪的影子。 “则笙,你醒了?”门母问着儿子,脸上露出笑意。 “妈,初雪呢?” 医生特别交代他,别让她太过劳累,也别给她过多的压力,那只会教她右眼的情况更糟,所以门则笙很紧张。 “哥,雪姐姐在厨房帮忙。”门语儿一见大哥担忧的模样,低着头说,而她也感受到母亲不悦的目光已射向她。 “厨房?”门则笙没有多说地走至厨房。 等他进了厨房,就见她正忙着。“你在干什么?” 这一吼不只吓着慕初雪,更吓着里头工作的另一名佣人。 两人同时转过头去,就见门则笙面带怒意地瞪着慕初雪,那表情很吓人。 “则笙,你醒了。” “谁要你进厨房帮忙的?”才要她好好休息,她为什么要故意跟他作对?冒火的他快步来到她面前。 “则笙,你怎么了?” 慕初雪知道此时的他那带有怒火的双眼已经瞪向自己,她清楚地感受到他的火气,可她不明白,自己根本没有犯什么错,为什么他要这么凶呢? 一旁的佣人更是没敢开口地继续工作,生怕遭他迁怒。 “跟我回房去。” “我还没煮好早餐。” “那不需要你做,你只要乖乖休养身子就行。”眼睛都快看不见了,她还这么不懂得爱惜自己。“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 门则笙牵过她的小手,粗鲁地朝厨房外走去。 慕初雪在挣不开他的钳制之下,只能任由他拉她出厨房。 抬头看着眼前模糊高大的身影,那宽阔的胸膛总是带给她安全感,特别是他对自己付出的关爱;而今,这个男人为了她的双眼特地中断演奏行程,完全不管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就在她沉思的同时,门则笙忽地停住脚步,没有转头地说:“从现在起,你不准再有卑下的念头,懂吗?” “则笙。” “只要相信我,什么都不要想,交给我处理就好。” 她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点点头,因为她知道门则笙在表明他对她的感情,而她却不能接受这份感情。 此时的两人正走至厨房转角处,而他的手始终紧握住她的。 这天,门则笙打算带慕初雪前去医院,他正在客厅里等慕初雪,等着载她上医院检查,因为国外好友通知他今天那位准备为慕初雪看诊的医师已上班了。 “则笙,你今天有没有空?” 门母见儿子每天不是练琴就是陪在慕初雪身边,今天终于见到他独自一人坐在客厅里。 门则笙看了母亲一眼,“妈,有事吗?” “妈找若洁来家里坐,你就陪她到处走走吧。” “我没空。” “则笙。” “今天我要陪初雪到医院,下次再说吧。” “可是妈已经约了若洁。” “那就让她陪你吧。”门则笙不爱母亲的自作主张,特别是母亲近来对初雪的冷漠,更是看在他眼里。 “你这孩子,怎么说出这种话来?”门母见儿子打算上楼,赶紧说:“你不能出去,一会儿若洁就要来了。”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妈。” 他心里有数,母亲正在为他物色好对象,但他并不想接受。 “我……”被儿子这么一问,门母反倒有些语塞。 “我不需要你帮我找对象,就算那人是若洁也一样。” “那你打算与初雪在一起?”门母快步来到儿子面前,激动地说。 “妈,请你别过问我的事。” “谁说我不可以过问?你是我儿子,而她是你奶奶当年带回来的小孤儿,我不准你们在一起。”门则笙听见母亲以那卑下的口吻形容慕初雪,不悦地拧起眉。 “则笙,你有没有想清楚,她只是个孤女,若是你真与她在一起,那别人会怎么说,而我跟你爸又要怎么向众多的亲朋好友解释?” “那是你们的事。”对于慕初雪,他不想放手。 “我已经决定了,若洁是个能与你匹配的女孩,才不过二十来岁就已经拿了个硕士回国,还替她父亲管理公司,若是她能成为门家人……” “妈,你说什么?” “不管如何,等一下不准你出去,乖乖地待在家里等若洁来。” 虽然门母这么说,但门则笙依旧不理会地朝楼上走去,不在乎门母的大呼小叫。 太太帮则笙选好了结婚对象?那人是申若洁,当年要自己给承诺的申若洁上想到她也回国了。难怪太太待她的态度不再与从前相仿,而是完全漠视她的存在,她竟还天真的感觉不出异样,慕初雪暗暗地嘲笑自己一番。 原本欲下楼,却在听到门家母子的谈话而隐身在楼梯转角处的慕初雪,没教楼下的两人发现,快步地走回门则笙的房间。她要自己装成一切都没事样,因为她的身份确实是不配。 “初雪?” 门则笙一步入房间,就见慕初雪坐在床沿发呆,直到听到他的叫唤才回过神,她出神的模样使他笑了。 “则笙。” “走吧,约定的时间快到了。” 门则笙才一转头,身后的慕初雪即开口:“则笙,我今天不想去可以吗?” 这样的话使门则笙不解地停下步伐,“给我个理由。” “我有点不舒服。”这是借口、是理由,更是她第一次朝他撒谎,可她不知为例,就是不想出门了。 门则笙来到她身边,坐在床沿,将她披落的长发给勾向耳后,心情凝重地看向她,“这是理由吗?” 从没撒过谎的慕初雪这才抬起头。她可以感觉到他强压下的怒火,那话中带着火焰。 “我……” “你是打算自己走呢?还是要我抱你?”对他而言,没有什么比她更重要的。 “我……” “说啊!” 那火气转为凶恶,教她一惊,缩了缩身子。 “我怕你没空。” 门则笙抬起她的下颚,“别想把我往外推,懂吗?” 说罢,他在她唇上印上深吻,那狂怒的吻来势汹汹,教她喘不过气来的难以承受。 当她想要将脸移开时,门则笙更是轻松地定住她的头,不让她退缩地强吻着。 “则笙,不要。” 不知为何,近来的则笙总是做出一些过于亲昵的举止来,完全不顾她是否愿意,似乎她已是属于他一人的。 “不准拒绝我。” 感觉她想要挣扎推开他的举动,门则笙一怒之下咬了下她的下唇,虽没留下伤口,却教她疼得感到委屈。 “好痛。” 门则笙松开这个吻,将头埋进她颈间,嗅着她身上传来的清香。 “则笙,你好重。” 门则笙自然地将她推向床铺,强压在她身上,令她难受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要不要出去?” 此时的她脸带绯红地喘着气,小手更是拼命地想要推开他。 “你不要这样。”为什么他会这么无赖?以前那个成熟自制的门则笙怎么会在回台湾后就消失了? “不要怎么样?” 他还是不打算放过她,门则笙的手抚上她的唇,也注意到她稍稍皱起的眉,看来自己那一下确实咬得不轻。 “你让我起来。” 两人相贴的身子看来暧昧,而他的手更是大胆地滑向她的胸前,作势要解开那里的扣子。 “不要,则笙!” 当他的手解开了两颗扣子后,白皙诱人的柔软若隐若现地出现在他眼前,更刺激着他。 门则笙看她一脸委屈、又惊吓得红了眼眶的模样,一时不忍地叹了口气,“告诉我,要不要出去?” 见慕初雪欲摇头,门则笙又威胁的说:“若是不出去,那么我不介意继续。”这是无赖的要挟。门则笙说完,又打算再解开另外几个扣子。 “我去,我去。” 第七章 待门则笙与慕初雪一到楼下,申若洁已来到,就坐在门母身边。 慕初雪一见到申若洁,只觉得自己更是渺小不已,面对眼前的申若洁,使她不知该怎么开口。 倒是门则笙旁若无人地将慕初雪给搂进怀里。 “若洁,好久不见。”门则笙开口问候。 门则笙对慕初雪的亲昵举动教申若洁不安,也使门母的脸色整个拉下。 “很好,不过初雪的身子在国外倒是变弱了。” “我听说了。”申若洁站起身,来到他们面前。 她的出现使慕初雪感到愧疚,因为她违背了当初的承诺,爱上了门则笙。 “初雪,你的眼睛好些了吗?” 她知道自己该回话的,轻抬起头,看向申若洁,正欲开口。 可不待她回话,门则笙已先行开口:“我正要带她去医院。” “哦,你们要出去了。”一抹失望在申若洁脸上毫不隐藏地显露出。 “让司机送她去就好,你留在家里陪若洁。” 门母这么一说,使慕初雪赶忙想逃出他的怀抱;她不想伤害申若洁,一点都不想。 “则笙,太太说得对,我可以自己去。”她不想今门母生气,更不要惹来申若洁的误会。 门则笙哪肯放开她,低头在她耳边细声说道:“你以为我会同意吗?” “可是……” “则笙,她能自己去的嘛,是不是啊,初雪?”门母见儿子不知在慕初雪耳边说了什么,只能继续要求儿子留在家里。 门则笙生气了,由他身上传来的怒火她完全感受得到,想起昨晚,她只怕他再索讨一次。 “初雪,走吧。” 没理会申若洁,门则笙朝门口走去,而他怀中的人只有随他走了。 “若洁,对不起。”慕初雪轻声说着。 申若洁将她那句对不起给放进心中,勉强地带笑开口:“既然则笙想陪你去,那就赶快去吧,改天我们再谈。” “走吧,初雪。”不顾母亲的叫喊,门则笙径自带着慕初雪离开。 等他们走了,申若洁这才难过得掉下泪来,一半是为了慕初雪的遭遇,一半是为了自己。 “阿姨,则笙是真的爱上初雪了。”那小心呵护的模样,她怎么会看不出来? 一见她哭,门母马上上前安慰,“你不要胡思乱想,除了你则笙不会娶其他女人的,就算他要,我也不准。” “可是……” 那样明显的情意她不会没有发现。则笙从来就没有这么对待过她,在他心中,他们一直都只是朋友而已。 是她自己想不开,明知他爱的人是初雪,却又硬要初雪给自己承诺,要她绝不行爱上则笙。 “没有什么可是,只要你告诉阿姨,你想与则笙在一起,那阿姨一定帮你。” “我爱则笙,我一直都没有忘了他。”可他的心中似乎容不下她,从刚刚他眼中只凝视着初雪她就知道,那样的深情教她直想放弃。 “放心,阿姨会帮你的,别哭,乖。” “可是初雪她的眼睛……” “别担心她,若是真不行,我会要她走的,则笙绝不会娶她。” 想到慕初雪孤女的身份,门母心中更是不愿,而今婆婆早已不在世上,不再有人可以让慕初雪当靠山了。 “可是我不要则笙不开心。” 出了门宅,慕初雪才缓缓转头看向门则笙。 “则笙。” mpanel(1); “嗯?” 想起她竟想要逃开自己,门则笙心头的火不由得狂燃,口气也随之不悦。 “我想搬回原本的房间,好吗?”她认为祸起于此,只要她搬离则笙的房间,便可以平息一些事,然后她就离开,而则笙也可以继续他的演奏行程。 “不行!” 门则笙想都没想就拒绝,脸上的表情也跟着丕变。 “则笙。” 之前的她总是因为恶梦连连,初到陌生国度的恐惧使她夜夜不能成眠,直到她躲在房里啜泣的情形教他给瞧见,至此他不再夜夜外出,就算有事非得外出不可,也会带着她一同前往,绝不独留她一人在家。 可现在他们是在台湾,她不会再有恶梦,也不会感到恐惧,更何况两人这么同住一房早就不宜。 “你在担心什么?”门则笙头一个念头即是如此。他沉默了好久,才又道: “等看完医生回家再说吧。” 至此,谈话暂告结束,而慕初雪也只是又将头转向窗外。 不久,两人来到医院—— 当慕初雪听到他的主治医师的声音时,整个人吃惊地定在原地,而门则笙更是一脸恼怒地强将慕初雪拉至怀里。 “是你,” 怎么会是他呢?慕初雪再度忆起机场相遇的情景。 “我说过我们会再见的,不是吗?” 这不是他的预感准,让两人在短短几日之后又再度相遇,而是在美国看了病历后,他心知那个要他回国的人正是慕初雪。 任杰飞带笑地看着发愣的她及将她搂紧的门则笙,开口喊着她的名字:“初雪。” “你是初雪的医师?” 门则笙怎么都不相信自己会再见到这个家伙。当日在机场,要不是初雪阻挡了他,他定会毫不犹豫地上前给这家伙狠狠的一拳。 “任杰飞,初雪的主治医师。”很久以前,任杰飞就已许下为她治病的承诺,而今不过是实现它罢了。 门则笙在他说完后,神情更显阴沉。 “我会从美国回来,为的就是初雪。”他将视线对上门则笙,知道他已是在国际上享有盛名的钢琴家。而为了初雪,他不惜停止所有演奏行程,这样的举动着实引起极大的反应,而他也想要问问当年的好友,知不知道这样会造成什么后果。 “则笙,别发这么大火。” 慕初雪劝着门则笙,同时也举步朝任杰飞而去。 “谢谢你为我回来。” 她缓步来到任杰飞面前坐下,并回头看了看门则笙,他那火爆的脾气若是爆发,恐怕会要她马上离开。 可门则笙没有,他只是静静地立于一旁,看着他细心地为慕初雪检查。 任杰飞吃惊地看着门则笙,为他沉默地任由他检查慕初雪的身子感到意外,他还以为门则笙不会这么容易答应。 “今天你的气色好多了。” 比起那日在机场的苍白,任杰飞满意的点点头,只是她的眼睛是真的严重许多,比当年出国时更棘手,想来这几年她受了不少苦吧! 想到两人之间的缘分,慕初雪不禁露出笑意。“真是好巧,没想到出国前我的身子就是由任医师检查的,回国后竟是由身为他儿子的你。” “所以我才要你等我回来啊,我们不是约定好了吗?你已经被我订下来了。” 任杰飞这话是故意说给门则笙听的,而本是站在一旁的他,在听到这句话,身子一僵地瞪向任杰飞,那眼神凶恶得几乎要杀人。 “则笙,真是好巧是不是?”慕初雪也转身朝身后的门则笙说。 “我先到外头去。” 门则笙不看她一眼地走了出去,而本想跟上去的慕初雪却教任杰飞给拉住。 “我还没为你检查完。” “可是……” 她担心门则笙生气了,而她不要这样,因为他发火时总是对她不理不睬,任她哭泣地不去过问,这样的他教她害怕。 “别担心,他只是在嫉妒,不会真丢下你的。”任杰飞由她眼中的依赖清楚的感受到慕初雪对门则笙的情爱。 被任杰飞这么一说,慕初雪没有反驳地低头,“我跟他不是那种关系。” 他们之间是没有未来的,这是十分清楚的事实,特别是今天太太的那番话,教她更是明白自己的身份,还有申若洁的出现,也让她不得不面对这现实。 “可是你在意他。” 肯定的话才说完,慕初雪便不可置信地抬头。 “我没有!” 他完全猜中自己的心思,那是她一直不愿去多想的事。 “太明显了,我若是没猜错,则笙也明白你对他的感情。” 也因为这样,则笙才会如此放不开她,五年前硬是要初雪随他至英国。 当任杰飞为慕初雪做过所有检查,待她与护士前去验血时,任杰飞适时地喊住了想跟着前去的门则笙。 “则笙,我有话想跟你谈一谈。” “什么事?”看着消失在转角的人儿,门则笙这才不舍地收回视线,将它定在任杰飞身上。 “初雪需要马上开刀,她的眼睛不能再拖了。”那肿瘤已产生变化,若是再拖下去只怕连命都保不住。 “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她脑子里有个肿瘤。” 门则笙闭上眼地将脸调向一旁,“她的视力能再恢复吗?” “要看她的情况,还有手术取下肿瘤的成功率,若是迟了就难了。” “若是迟了会怎么样?” 任杰飞只是看向转角。 “该死,她竟然这么瞒我!” 门则笙烦躁得想要抽上一根烟,想借由抽烟来平息自己心中的恐惧,他不能让她离开自己,怎么样都不行。 “你打算怎么做?”门则笙问。 “马上动手术。你真是爱上初雪了,是吗?”否则则笙不会为了她而返回台湾。 “我不能没有她。”在他为初雪抛下音乐时,他就明白,她已是他今生最重要的人。 “想抽烟吗?”拿出烟,任杰飞问着。 医院是禁烟的,不过此时任杰飞认为他们两人都需要香烟来镇定情绪。 “任医师!”本是陪着慕初雪的护士突地喊道。 “初雪!” 门则笙没多想地冲上前,任杰飞也是。 回门家的途中,门则笙没有开口说话,而慕初雪更是安静地坐在一旁,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刚才在医院时,她的头疼毛病又犯了,要不是任杰飞给了她止痛药,想来她今天又要住院了。也从那时起,则笙不再开口说一句话。 直到车子驶进门家,她才小心地开口:“则笙?” “什么事?” “我可不可以搬回自己的房间?” 这话引来他的注意,让他几欲疯狂的直看向她,“不可能!” 她难道不知道自己的用心吗? 他要家人明白,除了她之外,任何人都不能进驻他的心。她以近十年的时间陪在自己身边,说他不动心那是骗人的,只是他懂得隐藏,然而这趟回国,他的心不再平静,想拥有她的意念已超过一切,他不再能自制地把持住自己的情感。 “我们不可以这样。” 慕初雪停了好一会儿,又说:“太太会误会的。” 这么做,起码她还能保有一点的自我。任杰飞的话点醒了自己,她对门则笙的依赖如此明显,要是有朝一日她失去了他,那么她肯定会崩溃,而那是她无法承受的。 现在,她回来了,申若洁也回来了,她该将则笙还给她。当年由自己承诺的事,她不会忘的,就算是心痛也不能忘。 门则笙没理会她地下车离去,独留她红着眼眶坐在车内承受这份难过,眼泪不住的滑下,怎么样都不能止住。 那高大的背影一直是她亟欲追随的,而今是不是要改变了? 门则笙并没有同意她搬回自己的房间,可慕初雪还是安静地将自己的行李搬回原来的房间。他则是在隔日继续他的练习,对她虽还是一如往常,但她却可感到一丝丝的冷落。 特别是他还与申若洁一同外出了几次,太太对于这样的情形感到十分满意,她却只能将这份苦藏在心中。 这日,她待在房里时,突地有人来敲她房门。 以为是门则笙的她,心喜地上前应门,谁知来的人却是门语儿。 “语儿,是你。” 一丝的失望在她眼里散开,为了掩饰,她只好赶紧露出微笑。 “雪姐姐,外面有人找你。” “找我?”这几天她的右眼总是在模糊及黑暗中度过,门则笙不再提出要她上医院的事,她也就不表示什么。 “嗯,是任医师的儿子。” 他怎么会来门家呢?想起自己并没有依约到医院看检查报告,她心中难免感到歉意。 “我马上去。” 慕初雪不太熟练地套了件外套,她要自己习惯这样的生活,因为接下来只有她一个人,不会再有人陪在她身边。 见她走出房间,门语儿才开口:“雪姐姐,你与杰飞大哥是朋友吗?” 门语儿以为慕初雪爱着她大哥,可现在她才回来,任医师的儿子即上门找人,那教她不解。 慕初雪笑看着门语儿,她很疼爱她,只是近来她感到门家有些许的异样,所以她甚少离开房间,自然的也少与门语儿谈天。 慕初雪明显的感觉到门语儿心头的酸意。 “语儿?” “我喜欢他。” 这么清楚的表白方式,慕初雪不会不明白。 她走回带着防备的门语儿身边,轻搂着与自己一般高的身子,“语儿,他只是想为我看病,我跟你保证。” 门语儿因她的保证,脸上的冷意多少卸了些,“真的?” “嗯。” 在她心中早有个人占住,她的心不再容得下他人。 “那他为什么要来?” 这就让慕初雪感到羞愧了。不过面对门语儿的询问,她只有照实说:“因为则笙不再开口要我去医院。” “为什么?”大哥不是最在意雪姐姐的身体了吗?为什么会没再提呢? “他生气了。” 他的怒火来得莫名,令她完全摸不着头绪。况且当初回台湾为的不就是要将她的病治好吗?现在却因为他的沉默,使得自己也不知该如何做。 “大哥不让你去?” “则笙的想法我愈来愈不懂了。” 最近他更是躲在琴室避不见面,让自己更不知该怎么与他沟通,也无法再观察他的情绪,更不敢找他,怕惹来他的不悦,毕竟在他身边已有申若洁了。 “我知道,那是因为大哥吃醋了。”从大哥那日与母亲表明后,很多事情已透明化。 “语儿,别乱说!”这话若是给太太知道了,那还得了! “你要与我一起去吗?” 门语儿摇头,“我刚刚跟他发生口角。” 任杰飞那无视自己的目光使她将他给关在门外,不理会他的喊叫地跑进屋里,想来此时他更是气怒自己了。 一直到慕初雪离去,门语儿才想起她该告诉大哥这件事,若大哥真是在意雪姐姐,那么他起码也要关心一下吧。 第八章 “大哥?” 门语儿来到琴室,轻手轻脚地开了门,本以为会打扰大哥的练习,谁知她错了;此时的大哥哪里是在练习,他只是坐在琴前抽着烟,那表情凝重得教她不敢大声叫人。 “什么事?” 一抬头看到是门语儿,门则笙只是随口问了声,继续他的沉思完全不理会她。 “大哥你为什么抽烟?” 第一次看到大哥抽烟的门语儿还真是有些惊讶,因为在家人面前的大哥是不抽烟、不饮酒的,而今天她却见到了。由大哥抽烟的方式看来,大哥很早之前就有这个习惯。 门则笙对她的问话不予回答,只是转头看向她。 “你怎么会想要找大哥?”问话的同时,他已捻熄了烟。 门语儿在门则笙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时,才敢放大胆子走进琴室。 “大哥,你为什么都待在琴室,为什么不理雪姐姐?” “她还好吗?” 几日不见她了,想到此!门则笙的心口有些揪紧。 “可能不是很好。”门语儿撒谎地说。 “语儿!” “真的嘛,要不然杰飞大哥干嘛来家里,我想是雪姐姐请他过来的。” “你说谁?” 该死的,她的头疼又犯了吗? “任医师的儿子任杰飞。” 她话才说完,门则笙已飞奔地离开琴室,那脸上的狂怒是骗不了人的。 “大哥,你要去哪里?”门语儿翻开琴盖,轻弹了几个音,不甚在意地问。 她当然知道大哥早已远去,哪还会回应她的话,不过她不在意。只要大哥不会丢下雪姐姐就好,这样杰飞大哥就不会有机会找上雪姐姐了。 “好久不见了,初雪。” 看着由屋内缓步走向自己的慕初雪,任杰飞表情凝重地说:“你想,若是我进去,那小妮子介意吗?” 慕初雪轻笑地摇头。 这次见面,任杰飞发现她憔悴了不少。 “语儿是无心的。”她可以体会语儿的心情。 没一会儿,慕初雪开了门家大门,“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任杰飞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头还会疼吗?” 他给的药早就没了,想来她依旧是强忍着不适。 “对不起,我没再去。” “没关系,我了解。”不忍见她在外头多站,任杰飞扶着她,“打算请我进去坐吗?” 刚教门语儿给丢在外头,他心中还真是多少有些介意,因为那小妮子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而今却这么无情地对待自己。 当两人来到门家客厅时,任杰飞马上问:“他不在吗?” “则笙在琴室。” 他很忙的,忙着练习、忙着与申若洁见面,忙到都没有空理她。 “那你呢?今天有空吗?”他已为她安排好手术事宜,只等她点头。 “我?我没事。”她自嘲。她的眼几乎是半瞎了,哪还能有什么事! “那好,跟我到外头走走,你需要去外面透透气。”闷在家里对她并不好,瞧那脸色根本是缺少阳光的滋润。 “我……” “不准去!” mpanel(1); 她还来不及开口,已有人为她下了结论,那人正是门则笙。 任杰飞安稳地坐着,但他对面的慕初雪则是咬着唇低下头。 “初雪人不适,不方便外出。”门则笙来到慕初雪身边坐下,一手独占地环上 她的腰际,那力道略重,让她不能移开。 他才一靠近,慕初雪马上嗅出那从他身上传来的烟味。 她轻拧眉地将脸转向他,那眼神写着询问,问他为何抽烟? 向来不爱染上烟味的他,几乎是不碰烟,除非在他心烦时,才会抽上一两根,而她想知道,是什么教他心烦。 门则笙只是看了她一眼,将她拉得更靠近自己。 “是吗?既然不适,那我带她去医院好了。”任杰飞不在意门则笙的怒火,反倒是继续问着慕初雪:“你的意思呢,初雪?” 门则笙利眸逼视着慕初雪,手上的力道更是加重,同时也感受到她不适的伸手阻挡。 她委屈地抬头望向门则笙,不明白他突来的霸道,慕初雪只能猜他的意思,“我不碍事的。”这话才说完,她感觉腰际上的力道松了许多。 “手术的事我都安排好了,只等你点头。”任杰飞对慕初雪说。 “谢谢你,我知道了。” 门则笙无法再控制的怒火全数引燃,带着敌意地盯着任杰飞。 任杰飞起身,同时转向门则笙,“则笙,不要忘了我之前的话。” 她的病是不能再拖了。而后他转身就走。 留在客厅的两人,陷入一阵沉默。 一会儿后—— 门则笙不理会慕初雪的抗议,硬是将她给抱起。 “则笙,放我下来!”慕初雪不住地挣扎。 “若是我不放呢?”他吻上她的唇,想要吻去她的挣扎及反抗。 在慕初雪为他这个深吻而几乎窒息时,他才移开唇舔咬着她的唇瓣;不理会她接下来的挣扎,门则笙轻松地抱她上楼,而在他怀中的慕初雪则是负气地闭上眼。 直到来到他房间,门则笙还不打算放开她,只是抱着她立于床沿。 “睁开眼。” “你为什么要这样?” 一会儿不理她,一会儿又要她顺从。 “我说过,不准你离开我身边。” “我没有!” 听到这一句话,慕初雪睁开眼,泪水顺势滑落,感到委屈地拍打他的胸膛。 门则笙也在这时松开她,推她躺在床上,同时压上她,要她不能移开。 “则笙,你不可以这样。” “我不可以吗?我以某我才有权利。” “这样是不对的,我不要。” “那么告诉我,你不会离开我。” 谁知得到的是一阵沉默,慕初雪不能下这份保证。 她的沉默引发门则笙更多的不满。“看来我似乎要做些让你不能离开我的保证。” 这话使慕初雪不解,“则笙?” 他没再开口说话,只是动手解开她的衣服,那本是教她套在身上的外套早已让他脱下。此时她身上只有单薄的连身长裙,也因为一阵挣扎,那长裙裙摆已缩至她大腿处,露出白皙肌肤。 因为门则笙的强求,她甚少外出,所以肌肤十分白皙。 没理会她的恐惧,门则笙伸手至她背后解开拉链,“告诉我,你不会离开我。” “你放开我,不要这样。” 衣衫滑下,露出她雪白的肩,那滑嫩的肌肤使得他钟爱不已地凝视着,眼中更是闪着狂烈的光芒。 没有预警的,他低头在她裸露的肩上咬了一个痕迹,同时也咬痛了她。 “好痛!” 慕初雪眼中带泪地环住自己的身子,手腕却教他给钳住,按压在床上动弹不得。 “不要,不要!” 门则笙丝毫不理会她的喊叫,伸手欲褪去她的衣服。慕初雪害怕得反抗,可最后还是教他给强行脱下。 抵不过他,她不语地将头给转到一边。 她全身赤裸颤抖地面向他,无法抗拒地任由他的手探索她年轻滑嫩的肌肤。 门则笙看着如此完美的曲线,她因害羞而使得雪白的肌肤略转为粉色。 纤合度的娇躯、纤细的腰肢,在在让他忍不住低头轻吮啃咬,印出一个又一个的吻痕。 慕初雪被突如其来的举动给震了一下,还来不及开口,他的吻便很快地往上移,来到她的胸前,并在那上头磨蹭许久,让她不得不咬住下唇不让声音逸出。 “你在拒绝我?” 门则笙的声音在她上头响起,想要真正感受到她的存在,让他完全无视她的恐惧及颤抖。 “我不准你离开!懂吗?” 从这一刻开始,她即是他的女人,而她不能拒绝他。 就在她张开眼时,他闪着欲火的眼眸锁住她的眼,“我要让你成为我的,再也不能逃开我身边。” 激情结束,门则笙轻轻地将慕初雪搂进怀中,却为耳边传来的低泣声闭上双眼;他知道自己过分,他不该如此急促地占有她的身子,他吓坏初雪了。 “初雪?” 一个翻身,温柔地将她给覆在身下,低头看着她带泪的小脸,只见她双眼紧闭地不愿看他一眼。 慕初雪只觉得伤心地继续哭泣,那哭声使门则笙不舍地以唇吻去她的泪水。 “告诉我,为什么哭?” “你怎么可以这样!”带着哽咽的哭诉,慕初雪试着挣扎,双手更是不住地拍打他,想要他别这么钳制住她。 “你哪里都不许去!” 这一吼,使得慕初雪定眼看着他,看着他眼中所燃的炽热,还有他脸上的怒火。 “为什么?” “你曾经承诺过,永远不反抗我。” 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滑落,再次湿了她的脸蛋,“我没有反抗过你,一直都没有;我乖乖地跟你去英国,又乖乖地跟你回台湾,我什么都听你的,可是,我不是你的。” “谁说不是,你是,我要你永远都是我的。” “你!”泛着泪的眼眶不可置信地睁大,为他此时所说的话而震惊不已。 “难道你看不出我对你的感情吗?我为了你宁愿舍弃音乐,为了你,我几乎都要与全世界的男人对抗了,这些你都没有看出来吗?” “我不知道。”她的泪水流得更急、更凶。这些话来得突然,更来得不是时候,她不能接受。 “初雪!”他的理性几乎丧失。 “则笙,我不能跟你在一起,我该离开你的。” 她的话马上引来他的怒火,话才说完,门则笙更是狂怒地俯视着她。 他的眼似冒火般的瞪着她,“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门则笙以为他听错了。她说她要离开他,要离开他的身边,她是不是忘了他曾说过她、永远别想离开他? 慕初雪揪心地继续说:“太太要你与若洁结婚,若是我离开了,会比较好。”尽管这不是她所想要的,但她是该将他还给申若洁了。 只是在她上头还带着怒意的门则笙可不这么认为,他已怒火攻心,开始大吼:“谁说你该走的?你是我的女人,一辈子都是!”他气得掐住她的双肩不住地摇晃着,要她记好他的话。 “我不是!” “给我个理由,为什么?” “因为我不爱——” 狠下心,才要道出的话,却被门则笙给打断。 “住口,我不准你说。” 忍下所有的怒火,门则笙一把将她搂进怀中,那力道不再粗暴,也不再蛮横,而是带些不舍的温柔,试图安抚她受伤的心。 他温柔的举止让本就伤心难过的她,更是难忍地落泪,“则笙。” “别说了,永远都别再提离开这件事了。” 门则笙攫住她的唇,故意封住它不让她回答,却没有人知道在他心中有个恐惧正在扩大成形。“等我跟杰飞联络好后,马上让你动手术。” 第九章 隔日,门则笙不顾慕初雪的反对,硬是将她强留在自己房里,不管她同意与否。但门则笙怎么都没想到,他前脚才离开,申若洁及自己的母亲后脚竟找上慕初雪。 躺在床上的慕初雪已教门则笙给穿上衣服,门被打开时,她只是吃惊地坐起身,因为她知道来人不是门则笙。 “是谁?” “没想到你真是在这里。”说话的人是门母。 一听这声音,慕初雪连忙下床,并且立于身后的墙边。 “太太。”由门母的语调中,可以明显地听出她的愤怒,吓得她不敢多说话。 “初雪,我以为你曾经答应过我不会抢走则笙的。” “若洁?不,我没有要抢走则笙,我会离开的。”只是现在的她行动不便,而则笙又警告她别离开。 “离开?那你现在还在这里干嘛?” 门母想着她与儿子之间的暧昧,无法忍下的怒气直朝慕初雪而去。 “太太,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那就马上走,别再回来。” 走?她能走到哪里去?除了则笙,她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了,哪里还有她可以去的地方?况且她的眼睛看不见,根本走不出门宅。 “等我手术完。” “手术?等你手术完,再死皮赖脸地待在这里吗?”门母气愤地反问。 “我不会,我会走的,请你相信我。” “初雪,你真的会离开吗?” 申若洁的话加深她心中的痛楚,慕初雪伤心的蹲下身子并且倚在墙边。 “嗯,我知道我的身份。”一直以来她都没有强求过,就连昨晚她都不是自愿的,可则笙根本没给她离开的机会。 “那就现在走,别再回来。” “若洁。” “我会送你去医院,你可以进行手术,但就是不要让则笙找到你。” 门母一听申若洁的话,马上拉起慕初雪,“若洁,你去联络医院,我带她去收拾东西。” 才短短不到一个钟头的时间,慕初雪已教门家司机带至医院。 强忍泪水不让它流下,她为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感到害怕。 “张伯,谢谢你,我可以自己在这里等医生。” “初雪小姐,你这样我不放心。”老张一想到要将她独自放在这里,就心生不忍。他看着长大的慕初雪,就像是自己的女儿般,而她的双眼又看不见,想起门太太对她的狠心,他只能摇摇头。 “没关系,我本来就是一个人的。” “那少爷怎么办?” 想起门则笙,慕初雪苦笑着,“别告诉他,反正时间久了他就会忘记,而且他该爱的人是若洁,我根本不配。” “少爷是真心喜欢你的,我看得出来。” “张伯,别再说了。”她缓缓坐下。“你赶快走,免得太太又要骂人了。” “可是……” “我真的很好,而且这里是医院,若是有什么事,也会有医生在,所以你不用担心。” “那我走了。”老张经她的一再保证,再怎么不放心也只好转头打算离开。 “张伯,等一等。” “初雪小姐,什么事?” “请你答应我,别告诉则笙我走的原因,就当作是我自己离开的。” “我不能欺骗少爷。” mpanel(1); “请你答应我,他该回去继续他的演奏行程的,我不想害了他。”能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她早就满足了。 当日傍晚,当门则笙与任杰飞谈好慕初雪的手术细节后,一回到家里,门则笙便发觉远在国外的父亲回来了,就连申若洁也坐在客厅里。 “初雪走了?” 一进门就得知此事的他,不能相信地连忙奔上楼朝自己的房间跑去。他打开房门,为里头的漆黑而愣住,房里哪还有慕初雪! 一会儿又见他怒气冲冲地赶至客厅,大声的吼:“初雪在哪里?”他不相信初雪会走,她不可能自己离开的。 “大哥,雪姐姐真的走了。” 当门语儿上完课回到门家时,就听到母亲这么说。 “不可能!初雪绝不可能自己离开。”门则笙瞪向申若洁,语气相当粗暴,“说,是不是你赶走她的?是不是?” 申若洁为他突如其来的话而红了眼眶,“你怎么可以这么凶我。”就算是她要慕初雪走,那也是经过她同意的。 “则笙,别这么凶若洁。”门母还是头一次见到儿子如此火爆。儿子向来顶多是冷淡,可从没像现在这样吓人。 “则笙,初雪既然走了,就别再想她了。” 门父在得知门则笙与慕初雪之间的感情时,一开始也是震惊,而后他更同意将他们两人分开,为的是要门则笙与申若洁结婚。 “我办不到,我爱她,我的生命中不能没有她。” “什么,你说什么?我不准你跟她在一起。”门母因儿子的表白而气白了一张脸。 “我要娶初雪,不管你们同不同意。” 他打算出去找人,夜晚她的双眼根本就看不见,哪能够保护自己;想到这里,他的眼眶不由得泛起热泪。 “慢着!”门父大吼地阻止儿子,“你刚才说你要娶初雪?” “爸,除了初雪,我不会娶任何一个人,包括她。”门则笙伸手指向申若洁,那眼中满是怒焰,像是指控的看向申若洁。 “则笙。”她怎么都没有想到,门则笙会如此深爱慕初雪,她以为慕初雪走了,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我会找到她的,若是我找不到她,那么我也不会再回来。” “大哥,你不要走!”门语儿一听见他的狠话,难过得冲向他。 “语儿,大哥那架琴你帮大哥送人,随便是谁都好,别再将它摆在这里。” “不要,大哥,那琴是你的生命。”那是雪姐姐来时,奶奶特地为大哥买下的礼物。 “已经不再是了,没有初雪,那架琴我也不要了。” 门则笙第一个找上的人就是任杰飞,他希望任杰飞能够帮自己找回慕初雪。 “初雪不见了?” 才正要离开医院的任杰飞,一接到门则笙的电话,便焦急地在医院等候他的到来,谁知门则笙一开口就是告诉他这么令人震惊的事。 “你到底在搞什么?不是要动手术了吗?为什么又让她走了?”真不晓得他是怎么看顾人的!“我会找回她的。” “多久?”任杰飞气恼地问。 “帮我个忙好吗?”他相信初雪不会走太远,而依她的病情,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医院。 “什么忙?” “联络各个医院,看有没有她的踪影,我相信她一定正在某一间医院里。” 任杰飞开口问:“找回她之后呢?你打算怎么办?” “回英国。” 那里是他与初雪最美好的住处,在那里,不再有谁能干涉他们之间的感情。 “你放得下?” “为了她,什么都值得。” 任杰飞自然相信他所言不假,不再多说地联络起医界的朋友。他相信若初雪是在医院,那么他一定可以找到人。 坐在一旁的门则笙,缓缓地抽起烟来,那眼中写着不安,望向窗外的他更显落寞。 经过几日的询问,终于让门则笙找到慕初雪了。 “则笙,初雪的身子非常虚弱,你千万不要太激动。”任杰飞开车随着门则笙来到慕初雪住院的地方。 他打听的结果是门太太与医院联络,想来的确是则笙的母亲赶走了初雪。 “完全看不见了是吗?”本来还只是模糊,而今那双眼已陷入黑暗之中,就算他此时站在她面前,她恐怕也猜不出他是谁。 “嗯。” 等两人一到医院,先行与院方打过照面后,护士小姐便带他们前去慕初雪的病房。当门则笙见到自己思念的人儿此时正闭目躺在床上时,那不再是幻影的身子教他忍不住伸出手抚向她的小脸。 “护士小姐,她什么时候动手术?” “今天。” “那好,由我来执刀。”任杰飞这么说着。 “任医师?” “没关系,我会跟院长说的,麻烦你去告知她的主治医师。” “好,我知道了。” “杰飞,谢谢你。” “这是我当年与她的约定,我承诺会为她治好她的病痛。”说完,任杰飞不打扰他们地先行出去,他必须为接下来的手术作准备。 等到任杰飞离开后,门则笙轻吻上她的小脸,轻声唤着:“初雪。” 在他一声声的叫唤下,本是沉睡的慕初雪这时动了动,闭上的双眼缓缓睁开。 “初雪,我在这里,别怕。” 他握住她的小手,轻抚过她的发丝,眼中布满深情。 还以为是在做梦,慕初雪为她梦到门则笙出现在病房里而不愿醒来,可在她耳边又有一声声的叫唤将她唤回现实,让她不得不睁开眼。 她无法辨出那人是谁,可那熟悉的气息教她马上喊出对方的名字:“则笙?” 被紧握的小手试着想要抚向他,为此门则笙松开了手,任她在自己脸上来回的抚触。 “我在这里。”当她的手心贴在自己的脸庞时,门则笙轻轻在那上头印上个吻。“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慕初雪缓缓地摇头,“我以为我再也听不到你的声音了。” “傻瓜,我人不是在这里?” 忽地,慕初雪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想要抽回小手,奈何门则笙不打算放开她。 “我答应太太不再见你。” “不准你再下这种承诺,我是个人,谁都没有权利为我做任何决定。而我想要你,我要你待在我身边。” “但是我的眼睛……” “别担心,一会儿杰飞会为你动手术。” “我可以再见到你吗?” 她渴望能见到他,那英挺的外貌一直是她追随的焦点。 “可以,只要你不离开我身边。” “则笙,你可以抱我吗?”习惯他待在自己身边的慕初雪轻声地问着,她渴望他带来的安全感。没有回话,门则笙坐上床沿,一把将她抱入怀中,低头在她耳边细诉着爱语:“我爱你,初雪,永远都别再离开我。” 这样的深情告白,教他怀中的慕初雪眼泪不停地落下,更是紧紧地抱住他。这样的男人,要她怎么舍得离开呢? 早在门老奶奶找她来时,就注定两人之间的情缘,她逃不开了。 一年后 在慕初雪手术完后,门则笙没询问家人的意思,马上带她回到英国,将那本已售出的房子再次买回来,就这样陪着慕初雪在家中调养。双眼早已回复视力的她,教门则笙照顾得无微不至。 “则笙,你真的要为我举办演奏会吗?” 尽管门则笙曾突然中止演奏,但了解内情的人都为他的深情而释怀,同时在得知他们两人已回到英国后,纷纷上门邀请他表演,只是都教门则笙给推拒。 “嗯,只为你。”他要慕初雪坐在台上看着他。 “可是先生跟太太知道了会不高兴。”自他们回到英国,门家除了门语儿来过外,门家夫妇皆为门则笙的行为大感愤怒,因而不愿前来。 “我不在乎。” 伸手抚过琴键,门则笙结束了今天的练习。轻拉过她,看着她双眼直视着自己,门则笙为任杰飞的帮忙而感激不已。 “可是……” “别说话。” 在这一年里,门则笙为了慕初雪的身子着想,总是不敢太过强求她;可前不久当任杰飞告诉他慕初雪已完全恢复时,他体内的欲火就再也无法压抑。 门则笙抱起她回到房间,将她放在床上。 “等一下,则笙。” 才想往一旁缩去的慕初雪,马上教那有力的双臂钳住她想离去的身子。 “我要你。”吻上她的唇,他将她的呻吟声完全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