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酷伯爵》 第一章 大宅院里,一名丫环行色匆匆地奔过曲桥,来到石亭──“怎么样,青儿,消息打探得如何?”开口的是一名容貌极?清丽的少女。 “小姐,老爷已经许了王媒婆,说是下个月初一要永亲王府来迎娶。”青儿满脸愤怒之色。 京城里,谁不知道永亲王的独子安德尔是个吃喝嫖赌无一不精的纨垮子弟,可老爷一心欲结权贵,根本没有?小姐的幸福着想,她真?小姐叫屈! 赵清莲闻言不由得全身一震,半晌说不出话来。 爹爹竟如此狠心! “小姐,您不要紧吧?快坐下,我瞧您脸色白得紧。”青儿忧心地道。 她何尝不知小姐心中的愁苦,只是她们?无力改变什么。 “青儿,你说我将来该怎么是好?”赵清莲嗓音低哑,虽然没有流?,但那双漆黑的大眼里没有一丝光彩。 “小姐何不去求求夫人。”青儿提议。 “只怕娘也无能?力!” “不试试怎知?” 赵清莲想了会儿,毅然起身。“咱们走吧!” 于是主仆二人来到花厅。 “清莲,你来得正好,娘正要告诉你一件好消息。” 赵清莲秀眉双蹙,轻轻地开口:“娘可是要告诉我有关我的亲事?” “是呀,你爹爹方才已?你订下一门亲事,你将来可是王爷府里的人呢!” 赵清莲沉默了会儿,终于提起勇气回道:“娘,女儿不嫁!” “这可由不得你!”尚书赵荣在这时走进花厅。 “爹,难道您不知道安德尔是个恶名昭彰之人?” 赵荣瞧了女儿一眼,在椅子上坐下来。“男人偶尔在外玩玩没什么大不了的,成婚之后他会改的。”他试着放缓语气。 “爹爹当真不?女儿往后着想?”赵清莲寒心地问。 “放肆!”赵荣怒气再度扬起。“我就是为了你往后的幸福才答应这一桩亲事,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嫁入永亲王府?你能成为正室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可别不识?举!” “这样的福气女儿无福消受。”赵清莲执拗地表示。 赵荣一掌拍在桌上,沉声道:“这是你众人子女的态度吗?” “爹爹,我──” “住口,什么都别再说了,下个月初一你就等着坐花轿吧!” “老爷,您就先消消气,我来劝劝她。”赵夫人开口。 “哼!”赵荣冷哼一声,拂袖离开。 “娘,女儿不愿意嫁!”赵清莲红着眼圈。 “听娘说,女人长大就要嫁人的,嫁个有钱有势的,起码不必担心挨饿受苦,是不是呢?”老爷未当官前她是苦过来的,自然希望女儿不必再走和她一样的路。 “可是女儿一点也不喜欢他!”去年元宵她与安德尔曾有一面之缘,她对他的轻佻印象深刻。 “这世上又有多少夫妻是两情相悦的呢?喜不喜欢他?不是那么要紧,感情可以慢慢来的,往后日子还长着呢!” 赵清莲?这最后一句话而心惊不已!是呀!正因为往后日子还长,所以她才心慌。 要怎么样和一个不爱的人共度一辈子呢?她十分恐惧! 记得洋文老师曾对她说过,男女间的情爱是世间最美好的一件事,她还没尝试过,怎能胡里胡涂的就嫁了呢? 她不甘心呵! “清莲?,你好好想想,娘的话不会错的。” “女儿明白。”她黯然的回答。 难道,她这辈子就这么让人摆布吗?赵清莲在心底深深的叹息。 ?尚书府的后门悄悄的打开,里头走出两个仆人打扮的清秀少年。 “小姐,咱们快走吧!”青儿开口催促。 为了小姐往后的幸福,主仆二人?定暂时乔扮成男仆,以便逃出尚书府。 赵清莲依依不舍的瞧了眼尚书府之后,这才随着青儿离开。 未料,主仆二人才刚走,府里就察觉两人失?──“于妈,小姐人呢?”总管刘二问。 “不知道,吃过早饭后就没见过了。” “该死!”刘二在下令侍卫搜查府邸之后,神色惊惶的来到书房──“老爷,小姐、小姐和青丫头不见了!” “什么叫不见了?”赵荣眯起眼。 “小的一时没看住,只怕让小姐和青丫头给逃了。”老爷一早便交代他必须好好看住小姐,谁知突然闹肚子疼而去了茅?一趟,就这么会工夫两人就不见了。 赵荣倏地往书桌上一拍,厉声道:“那你还杵在这儿作啥?不快派人去捉回来!” “是──是!”刘二掉头就走。 “慢着!”赵荣喊道。 “什么事,老爷?” “捉人归捉人,可不许张扬,明白吗?” “小的明白。”刘二立即调派人马出府搜巡。 而另一方面,青儿没多久即发现尚书府的人马遮大街上搜巡。 “小姐,快走,老爷定是知道咱们逃了,你瞧,到处都是府里的人马!” 赵清莲点点头,两人迅速在街上疾行,找寻可躲避的地方。 不料,刘二眼尖,一眼便瞧见不远处两名身形纤瘦的少年。 “嗯,前面的那两个,转过身来!”他喝了声。 “小姐,在喊咱们呢!”青儿心惊地道。 “快跑!”赵清莲毫不迟疑,拉了青儿就往前头跑。 这一跑,立即暴露了两人的身份,刘二带着侍卫紧追其后。 青儿见情?不妙,于是说:“小姐,您先走,我来挡一挡。” “青儿──” “快走!” 赵清莲点点头。“你多保重!”她心底明白,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面了。 不多时,赵清莲来到港口。 “快让开,快──”侍卫们很快的也追到港口。 赵清莲立即垂着头,疾步前行,不意?撞上迎面来人。 “哎哟,你不长眼睛哪?”海媚儿痛呼道。 “对、对不起,我……我赶时间……”赵清莲歉然地表示,?且不安地频频回头。 海媚儿何等精明,一眼便识穿此人乃女子所乔扮──因为她自己也是! “姑娘不是赶时间吧?”海媚儿笑说。 “你──”赵清莲心头暗惊,眼前这粉雕玉琢的少年竟识破她的女儿身。 “嘘!别开口,后头的追兵还未走,跟我来吧!” 赵清莲瞧着少年,有些犹疑不定。 “再不走就等着被捉吧!”海媚儿掉头就走。 赵清莲狠一咬牙,跟了上去。 “这边走!”海媚儿二话不多说,拉着她就走。 “喂!你──” “别嚷嚷,你放心,我也是个女的。”海媚儿朝她眨眨眼。 眼见官兵似乎愈来愈多,两人左拐右绕,来到一艘远洋船之前。 “喂,你们两个可是新来的?子?” 海媚儿心念一转,随口就回答:“是的,这位船爷,真是对不住,咱们来晚了。” “晚来总比不到好,快上船吧!” “是、是、是!”海媚儿拉着赵清莲上了船。 由于这艘船是远洋船只,因此船上的水手有洋人也有中国人,十分混杂。 “咱们为什么要乔扮?子?”赵清莲忍不住压低嗓音问。 “难不成你想等着被捉呀,我可不想!” “谁要捉你?”赵清莲心生疑惑,瞧她亦?女扮男装,莫非也是逃婚者?她心思一向单纯,想也不想就问出了口。“你也是逃婚吗?” “逃婚!?”海媚儿挑起眉,瞥了她一眼,敢情这个姑娘是?逃婚而来的?“是啊、是啊,我爹爹逼我嫁给一个丑八怪,我可不乐意哩!”就让她以为自己也是逃婚的,总比说自己是个偷儿?。 不多时,船?航而去。 “这船到哪里呀?”赵清莲好奇的问。 “到哪里都不要紧,咱们下一站再搭船回来不就得了?”海媚儿回答。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我叫海媚儿,在船上就叫我小海好了。” “我叫赵清莲。” “那我叫你小赵吧!” 赵清莲点点头,浅浅一笑。 于是,两人相偕到产房报到去了! ?“该死!混帐!”海媚儿一下船就忍不住破口大骂。 当初上船时顶多以为待个几天便可靠岸,岂料这竟是一艘洋船,船一开便是两个月,而且还来到利物浦港。 “别为了,咱们赶紧想法子回去吧!”赵清莲开口。 于是两人向码头的工人询问,孰料下一班开往中国的商船必须再等一个月。 “怎么办?”赵清莲瞧住海媚儿。 “先找地方落?吧!” 两人就这样拎着包袱沿着港边寻找旅馆。蓦地,角落里冲出两名大汉,一左一右将她们拖往暗处──“你们要干什么?”海媚儿首先开口,由于她自小浪?江湖,洋文多少也胡混了一些,虽不顶流利,但交谈尚可。 两名大汉互瞧一眼,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抢劫!小伙子,快快交出你们的钱财。 ” 两人暗忖不是他们的对手,只得乖乖交出包袱里的钱。 “真他奶奶的,衰!”海媚儿以家乡话咒?,当小偷偷了一辈子,这还是第一次被抢,真是丢人丢到外国了。 “钱太少了!”大汉一怒之下将包袱摔到地上。 “他们以为咱们是开钱庄的吗?真可恶!”海媚儿嘀咕道,过惯江湖生活的她没察觉一旁的赵清莲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几乎要哭出来。 “我们不如将这两个小伙子卖掉。”其中一位大汉提议。 赵清莲和海媚儿互瞧一眼,掉头就跑,只是两个大汉动作更快,一人一个将她们揪住。 “就依你的办法吧!”另外一名大汉回答。 “不──大爷们,求求你们放了我们俩吧!”海媚儿挣扎地说。 两名大汉?置若罔闻,一人揪住一个,?且以方巾捂住嘴,将她们扛上肩,迅速消失在街角。 任凭赵清莲和海媚儿如何挣扎,仍挣脱不了命运对她们的安排──? 在利物浦这个汇聚了由世界各地而来的物资大港里,什么样的买卖都找得到,其中一项当然包括人口贩卖──俗称奴隶拍卖市场。 赵清莲和海媚儿,就这么被捉到奴隶拍卖市场。 在这里,各色人种都有,男人女人依着体格与姿色而有不同的价码,由于赵清莲与海媚儿乔扮男装,因此被分派到较年轻的高价区。 这一类高价区的少年通常有两种命运,其一是成为苦力,其二是皮相好的,成为贵族们的玩物。 赵清莲和海媚儿正好属于第二种。 因此,打从拍卖会开始,便有许多人注意到她们。 不多时,轮到赵清莲站上拍卖台。赵清莲半垂着头没有开口、没有挣扎,因为她知道挣扎?不会改变什么。 她很害怕,但自尊?不容许自己流下眼?。或许,这正是老天爷给她私自逃婚的惩罚!这会儿,一定没有人知道她会沦落到这步田地……酸楚的感觉?袭而来,她眨眨眼,阻止?水流下。 叫价声此起彼落,虽然仅仅是一会儿工夫,对赵清莲而言,?像一辈子那么久。 最后,赵清莲以一千两百英镑成交。 赵清莲抬起头,瞧见买下她的,是一个高瘦的灰发老者。 “由现在起,你就是卡莱尔伯爵的财?,你听得懂吗,小子?”开口的是卡莱尔伯爵府的总管事鲁夫。 赵清莲瞧住老人,轻轻地点了下头。 “你叫什么名字?” 鲁夫领着赵清莲走向不远处的马车。 “清莲。”她小声地回答。 蓦地,身后又传来叫价之声,赵清莲回首,瞧住拍卖台上的海媚儿,心中一阵难受。 “那是你的同伴?”鲁夫问。 “是的。”赵清莲双眼含悲。 是不是从今以后,她再也没回乡的机会呢? “走吧!”鲁夫开口。 海媚儿在此时也转过头,瞧住了赵清莲。 蓦地,她开口大喊:“你要多多保重,咱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赵清莲点点头,含?与她挥别。 ?马车穿过街道,一路奔往郊外,直到日暮时分,马车才抵达目的地。 赵清莲一下马车,就被眼前的雄伟古堡给震住。落日余辉让整座古堡染上一抹动人的金色,美得令人屏息。 赵清莲从来不知道这世间除了皇宫之外,还有这么可观的建筑! 她随着鲁夫走入城堡──“由今天起,你就到产房工作。”鲁夫领着赵清莲来到产房。 其实城堡内?不需要新增援手,只是?巧产妇回乡待?,而另一名小姑娘与马夫私奔,因此才必须多添人手。照理在产房工作该买下女奴才是,可鲁夫瞧过今日拍卖场上的女人不是妓女便是年纪太小,因此才买下这个白净清秀的男孩。 他看人一向极准,在这名男孩身上,他看见一股清新的气质,让他十分安心。 “你会调理食物吗?”鲁夫问道。 “一点点。”赵清莲谦虚的回答。事实上,她不但会做菜,还曾受过宫里的御?赞赏。 “那好,如果有什么地方不懂,就请教道格太太,爵爷的喜好她最清楚,明白吗?” “明白。”直到此刻,赵清莲心里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尽管被卖身?奴,?能在单纯的产房里工作,她感谢天,没让她陷入更不堪的地步! 也或许,事情会有好转的一日。 她这么告诉自己。 这时,一旁的道格太太开口:“你放心,我会好好教他。” 鲁夫点点头,走出产房。 ?不知不觉的,赵清莲来到伊列斯堡已经一个月。 这一个月以来,她日日待在产房里头工作,没有人察觉她的女儿身,这成了她的秘密,也是她最佳的保护,乔装成为男人的她真的发觉做起事来格外方便,根本不会有人对她处处设限。 这一天早上,道格太太身体微恙,改由赵清莲把早餐送到卡莱尔伯爵的寝房。 伊列斯堡是个很美的古堡,面积很大,堡内的房间多得数不清,临行前道格太太嘱咐良久,生怕她迷路。 好不容易,赵清莲终于来到卡莱尔伯爵的寝房门口。不知?何,她心底开始紧张,这是她第一次见爵爷。 深吸了口气,她推开雕花的精致木门,走进房里。入眼的,是一张极大的铜床,床上交?着一双赤裸的男女,男人压在女人身上快速的移动躯体,两人的低喘如野兽般回荡耳际。 赵清莲瞠大一双惊愕的水眸,手一抖,餐盘在这一瞬间坠地,发出剌耳的破碎声──“搞什么鬼!”男人吼了声,停下动作,愤怒的眸光在抬起头后直落在赵清莲身上。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赵清莲一脸惊慌的开口,?垂低面孔,害怕那男人愤怒的眼光。 “滚!”男人再度吼道。 赵清莲转身就走。 “等一下──”男人低喊。“过一会儿重做一份送来!”他恶气地下令。 “是!”话甫落,赵清莲逃也似地夺门而出。 老天爷……竟让她瞧见这等不堪入目的事!这辈子她从来也没这么窘过! “该死的下人!”在门重新合上之后,男人咒了句。 “别生气,伊杰,我可以重燃你身上的火焰。”一双白嫩的手缠上他颈项,曼蒂双腿夹紧他的腰,放浪地摆动起臀。 伊杰也就是卡莱尔伯爵,眼神一变,冷峻的面孔泛起邪气的戏狎。“你错了,曼蒂,我的火焰尚未熄灭!”语毕,他一个翻身,让曼蒂坐在他腰上。“看你如何取悦我?”他盯住她冶?的面孔,慵懒的嗓音低醇如丝般。 曼蒂最爱他这种邪气的坏样,每每令她欲兴高张,于是她开始上下移动身子……待赵清莲再次回到伯爵房门口时,正好听见男女调笑以及混着呻吟的放浪之声。 立即地,她从头红到?,十分困窘,?又不能离开,也不愿再次进去,于是她?定在房外等。 当一切平静过后不久,曼蒂打开房门,看见站在门外的赵清莲。 “唷,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她走近他,这个小伙子长得可真俊,有机会的话,她可以好好地调教他一番。 赵清莲红着脸,未置一语。她不喜欢这个女人轻佻的样子! “进去吧,伯爵该好好吃一顿,补充体力,是不是呀?”语毕,曼蒂放声娇笑,转身离去。 赵清莲深吸口气,伸手敲门。 叩、叩! “进来!”低醇的嗓音清晰地传出。 赵清莲推开门,低着头走进去。 “抬起头!” 伯爵的声音听起来似乎不再带有怒意,赵清莲挣扎了会儿,依言抬起头,两人的眸光首度交会──赵清莲这才瞧清他有一张瘦削的英俊脸庞,暗金色的长发此时已束在颈后,一双蓝色的眼眸闪亮而锐利,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慵懒而危险的优雅气息。 “你是新来的?”伊杰开口。他注意到此少年有一张极其清秀的脸。 “是的,爵爷!”赵清莲的眸光越过赤裸着上身的卡莱尔伯爵,落在他身后的床柱上。 “鲁夫分派给你什么工作?” “我在产房里帮忙。” 连声音都像个女人!换作在某些男爵府邸,凭这位少年花般的姿色,只怕早被拉上床、沦?玩物了。 幸亏他不好此癖!“你叫什么名字?” “清莲。” “把托盘端过来。” 他起身来到落地窗边的一张古董木桌前。 赵清莲置妥托盘之后,小声地开口:“我先告退。” 伊杰眉一敛,沉下脸。 “谁说你可以走了?” 赵清莲瞠着一双黑瞳,颤声回答:“我……我……”一双小手紧张地抓着衣角,不知如何应对。 “过来!”他手指轻轻一勾,有种不容抗拒的力量。 赵清莲咬住唇,靠在木桌前不敢移动。 隔着木桌,伊杰倾下身,?近清莲的脸──“告诉我,你认为自己是什么身份,嗯?” “下人。”赵清莲揪心地回答,一双漆黑的瞳眸熠熠生光,含着隐隐的?水。 伊杰盯住赵清莲,竟微微地失神。 赵清莲不安地垂下眼,将恐惧以及屈辱藏在长睫下。 为什么他的唇看起来如此粉嫩?伊杰像是受到蛊惑一般,渴望撷尝那粉嫩…… 第二章 这时,一道敲门声适时地响了起来,打破伊杰的迷思。 他倏然撤身,面不改色的开口:“进来!” 该死!刚才他是着了什么魔?竟然对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有了邪欲?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癖好的?可恶!他大概是宿醉未醒吧!他这么告诉自己。 鲁夫走了进来。“爵爷您早。” “有什么事?”伊杰瞥了眼桌边的赵清莲,不动声色地令道:“你先下去!”语毕,他不再看赵清莲一眼。 赵清莲默默地退到房门口。 “等一等。”伊杰突然喊住她。 赵清莲再次心惊地对上他的眼。 “你叫南茜过来?我更衣。” “是的,爵爷。”赵清莲松了口气,转身离开。 “他来堡里多久了?”见他离去,伊杰状似不经心地问。 “一个月了。” “在哪里买来的?”伊杰走回桌前,拿起熏肉塞进嘴里。 “爵爷,清莲是我到拍卖场里买回来的,永远是爵爷您的财?。”鲁夫恭敬的回答。 “永远是我的?”不知?何,这句话竟让伊杰心底起了一丝异样的感受,但也仅止是一掠而逝。 鲁夫伺候卡莱尔伯爵多年,从未见他问过这么多有关下人的话,于是开口:“爵爷若是不喜欢他,我可以另外再买个人回来,然后把清莲卖到洛特尔伯爵府,听说洛特尔伯爵家缺一名马僮。” “不必!”伊杰斩钉截铁地回拒。“目前他?无犯过,就留下他吧!” 鲁夫心底微微诧异,但仍一贯恭敬地回答:“是的,爵爷。”蓦地,他又开口:“爵爷,别忘了今日要到约克郡收税。”这是他今早来的目的。 “我没忘!” 须臾,女仆南茜来到房里。 “那么,爵爷我先告退。”鲁夫退出房门外。 南茜则到衣柜取出一袭黑色马装,熟练地为他换上。 奇怪的是,直到现在,伊杰脑海中仍存留着那一双漆黑瞳眸,久久不散──该死,他再度暗咒一声! ?道格太太的病情日益加重,鲁夫遂下令送她回乡休养,待病愈再回来工作。 之后,赵清莲接下道格太太的工作,专?伯爵调理食物。 鲁夫虽不明白?何在短短时间内一个少年可以有如此出色的?艺,?十分庆幸当初的选择。 这一日,赵清莲别出心裁,做了几道家乡的酥饼及饭后甜点。 伊杰尝过之后,望着南茜,“这几天菜色稍有不同,你知道为什么吗?” “爵爷,道格太太病了,总管要她回家休养。”南茜回答。 “那子换成什么人?” “道格太太的助手,清莲。”南茜脸上微微一红,像清莲这样俊美又不轻佻的男人实在少见,她与他日日相处,心仪不已。 是他!伊杰脑海掠过一双无辜的黑漆大眼。 “传他过来一趟。” 南茜微微一怔,但仍随即离去,来到产房大喊:“清莲!清莲!” “什么事?”赵清莲自地窖中走出,手中拿着一瓶红酒。 “爵爷要见你。” 赵清莲心中微微一慌。 “爵爷有说是什么事吗?” 南茜想了会儿,说道:“大概是有关菜色的事。” “爵爷不喜欢我做的菜?”她日日都有留意,南茜端回来的托盘都没有剩菜呀!奇怪。 “爵爷没说。”语毕,南茜由一旁的?子中取出一条手工编织的帽子。“这是我织的,送你。”她靦腆地道。 赵清莲怔了下,接过帽子。“不好意思,让你费心了。”瞧她害羞的模样,该不会是喜欢上自己了吧?真糟糕! “天气渐渐冷了,你要多加注意。”南茜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赵清莲苦笑在心,?不知该怎么应付这种事。 叹了口气,她离开产房,来到伯爵房门口,轻轻敲响门──“进来!” 不知道为了什么,这一道声音令她心跳无端加速。 是害怕吗?她一时也分辨不清。 赵清莲在落地窗前见到他颀长的身影。 “不知爵爷有何吩咐?”她小声地开口。 伊杰转过身,眸光落在赵清莲异常清秀的小脸上。“你是中国人?” “是的,爵爷。” “为什么会沦?拍卖场的奴隶呢?” 他这是在关心她吗?她瞧住他一张略带邪气的俊?,瞧不清他心底的真正想法。 “实不相瞒,我和朋友才刚下船便遇上?盗,不但抢走我们身上的钱,还将我们卖到拍卖场。” 蓝眸微微一闪,伊杰问:“你想得到自由吗?” “您……您愿意?”赵清莲黑瞳闪烁着不可置信的光芒。 “一年之后,我可以还你自由,让你?定离开或是留下。”他一向反对奴役制度,在伊列斯堡里没有奴隶,只除了清莲。 赵清莲半晌说不出话来,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伊杰再度开口。 “什、什么条件?”赵清莲的心又沉了下去。 俊?勾起一抹笑。“这一年中你做的每一餐都必须让我满意,你自问办得到吗?” “清莲一定全力以赴!”黑瞳再度绽出喜悦的光彩。 这一抹光彩让赵清莲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清新的魅力,伊杰竟再一次失神……“爵爷还有其他吩咐吗?”赵清莲开口。 “没有!”他很快由失神状态中回复过来,心底暗咒着自己不该对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存有邪欲……真该死!他一向没有此好,?何一见到他就身不由己?真是见鬼的该死! “那么清莲可以告退了吗?”她谨慎地问。 “你走吧!” 赵清莲松了口气,感觉像逃过一劫般。 蓦地,一个想法疾掠而过,伊杰骤然开口:“还有一件事,由今天开始,你除了三餐之外,还必须随时等候我的传唤服侍我,明白吗?”也许日日相处,他便会对他习以为常,不再?生邪念。 “明白。”赵清莲心底升起苦恼,这下子自己不就成了伯爵的贴身仆人了吗?着实不妙! 见他脸上似掠过犹豫,伊杰心底忽然升起不悦。“你不愿意伺候我?” “不、不是的,爵爷。”赵清莲紧张的以手扭着衣角,这个动作没有逃过伊杰的眼。 “你很怕我吗?”锐利的蓝眸逡巡在他脸上,第六感告诉他,清莲这小子有问题,可一时间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赵清莲紧张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一个人若没做亏心事,是不用怕人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人?”他笔直地走向赵清莲,在他身前站定。 赵清莲在东方女人中算是高了,可是也仅及他的肩头。 她抬起头,以镇定的语气回答:“我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瞒着您,爵爷!”她绝不能让他瞧出她是女人。 “是吗?”蓝眸盯住他。“是不是真话,我一定会知道的,这世上没多少事可以瞒过我,明白吗?” “明白!” “如果有一天,我发觉你骗了我,该怎么办?”醇柔的语调下?藏的是残酷与危险。 “清莲……清莲愿任凭爵爷处置!”在那一双迷魅人心的蓝眸注视下,话就这么出口 ,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不过,赵清莲仍然相信,只要她隐藏得宜,没有人会知道她是女儿身。 “任凭我处置?”蓝眸诡闪了闪。“好,你可以下去了,记得傍晚时要过来,今晚我要参加斐文男爵府的宴会。” “是的,爵爷!”赵清莲终于退出房外。 一想起爵爷那仿佛可以看透人心的注视,她就忍不住心慌。一年!她告诉自己千万要镇定,只要熬过一年,她就可以离开此地。 ?赵清莲羞愧得想闭上双眼,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接触到男人赤裸的躯体! “为什么你的脸这么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伊杰瞧住他,目不转睛。 这小子脸红的样子竟惹得他邪念再度窜起──该死! “呃……清莲很好。”她讷讷的表示。 “那还不快?我穿上礼服!” “是!”赵清莲忍住满心羞意,拿起丝质衬衫为他穿上。 当赵清莲细白的小手接触到伊杰胸前那片浓密的胸毛时,他几乎忍不住要呻吟起来--天杀的!这小子的抚触竟令他心猿意马,几乎把持不住自己,该死!该死!他暗咒连连。 “快一点,我可不想太晚到!”他催促着,嗓音因欲念而变得沙哑。 “是、是的,爵爷!”赵清莲双手微颤,专注在衬衫上的扣子,努力地不去注意他精壮的胸膛以及毛茸茸的胸毛。 好不容易,在暧昧的气氛中,赵清莲终于为他套上深蓝色的丝绒礼服。 她不得不承认,爵爷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男人。 “走吧!”伊杰打破沉默。 “我也要去?” “当然,你是我的贴身仆人,别忘了。”他提醒。 “是的,爵爷,清莲没忘。” 一路上,赵清莲和马夫查德坐在马车前头,中途到伊杰的情妇曼蒂家接她同赴宴会。 打从曼蒂上了马车之后,车?内就不断传出男女放浪的笑声。 不知怎地,赵清莲听得十分刺耳,两道眉紧紧地蹙起。 “爵爷真是?福不浅!”查德朝赵清莲挤眉弄眼。 赵清莲瞪了他一眼,没有搭腔。 查德一点也不介意,继续聆听车?内女人隐约的呻吟……不久之后,马车抵达男爵府邸,赵清莲随着伊杰与曼蒂进入男爵府邸。 斐文男爵一见伊杰便迎上前。“伯爵,好久不见了。” “近来我都在史都府邸参加牌局。” 斐文笑了笑,“也许待会儿你也可以来试试手气。” 蓦地,斐文注意到伊杰身后的男仆。“伯爵哪里找来这么俊的男仆?” “是鲁夫在拍卖市场买来的。” 赵清莲闻言,心像针在刺般难受。想不到她堂堂尚书的千金,竟会沦众人们随意谈论的奴仆! “哦?哪一个拍卖市场,竟有这么好的货色,看得我忍不住想捏他两把!”斐文暧昧地表示。 “想都别想,他可是我的财?!”伊杰回头瞥了赵清莲一眼,一如审视自己的所有物般。 赵情莲眸光与他交会,一颗心突然揪了下。 “也许我可以出个价向你买下他?”斐文试探地道,据他所知,伊杰不好此道,应该不在乎区区一个下人才是。 “清莲是非卖品!”伊杰面无表情的回答。 “唷,看看你们,像两个争风吃醋的丈夫似的,别忘了我还在这里呢!”曼蒂在一旁娇嗔道。 “我怎会忘了你。”伊杰搂着她越过斐文走进大厅。 斐文的眸光则紧紧跟着赵清莲俊俏的身影不放……? 这是赵清莲头一次参加这种西洋式宴会,瞧着西洋女人个个袒胸露背的着衣方式,令她不敢恭维,她不明白一个女人怎能如此衣不蔽体,?在众人的目光中安然自在?她百思不解。 “嗨,小宝贝!”斐文来到她身边。 瞧着斐文异样的眼光,赵清莲心底忍不住发毛。“我不是小宝贝,我叫清莲。” “清莲?在中文代表什么意思呢?”斐文靠近他。 “代表某种植物,男爵。”她不想说代表莲花,因为那样容易让人联想到女人。 “植物,多有趣啊!是花还是树呢?”他?近赵清莲的脸。 “是树,永不开花的树!”她扯谎道,?向后退了一步,避开他的接近。 斐文?不愿放过他,一把抓住他的小手。“走,跟我来,我拿件宝贝让你看!”说完,他拉着赵清莲直往二楼走。 赵清莲挣脱不开斐文,被他连拖带拉地拐进二楼的房间。 “放开我!”她惊惶的低喊。 “这怎么行呢?我还没拿我的宝贝让你看呢!”斐文关上门,一手扯开自己的上衣,另一手拉住赵清莲的手按向自己裤裆间的肿胀。 “你、你……放开我!”赵清莲被斐文下流的举动吓得不知所措,俏脸由红转白。 “放开你?”斐文色迷迷地笑了起来。“等我尝过你之后,自然会放你走,小宝贝。 ”他靠近赵清莲的粉脸开始狂吻。 赵清莲拚命闪躲,一手用力想推开斐文贴近的胸膛。 “救我啊……爵爷……”赵清莲在危急间脱口而喊,一张小脸已布满?痕。 “没有人会来救你的,小宝贝。”斐文伸出湿滑的舌尖,轻狎地舔过赵清莲颊上的?。“哭吧!眼?最能令我兴奋了!”语毕,他低头吮上赵清莲微?的朱唇,舌尖趁势滑入两片唇瓣之间。 下一刻,斐文惨叫一声,抬起头,嘴角已染上血渍。 “该死的!你敢咬我!”斐文恼怒万分,扬手就要往赵清莲脸上掴下──“你敢打他,我就让你吃不完兜着走。”伊杰的嗓音冷冷地在斐文身后响起。这个该死的变态佬,竟敢对他的家仆动手,若非他正好与曼蒂在隔壁房,只怕清莲就要遭他侮辱了! 望着赵清莲满脸?痕的模样,伊杰的怒火更加炽盛。 “还不快过来!” 他一双冷眸落在赵清莲身上。 赵清莲抹抹?,来到伊杰身边。 伊杰瞧也不瞧赵清莲一眼,转身就往房门外走。蓦地,他忽然停下?步,回头望着满嘴鲜血的斐文。 “家仆不懂事,还望男爵不要贬低身份,与一个下人计较。”撂下话后,他勾起一抹薄笑,大步离开。 斐文暗忖得罪不起这位财大、势大又是王上表亲的卡莱尔伯爵,只有忍住痛,自认倒霉。 ?离开男爵府邸之后,伊杰气冲冲地上了马车,赵清莲则垂着头坐在查德身边。 “怎么这么早回去,宴会还没结束不是?”查德问道。 赵清莲没有回答。 “还不快走!”车?内传来一声怒吼。 查德心头一震,二话不敢多说,随即驾车离去。 曼蒂见伊杰出现罕有的怒气,于是挨近他娇声道:“不过是个下人嘛,何必为他生这?大的气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爵爷有断袖之癖呢!” “我──”伊杰猛地收口,他确实不该?此而暴跳如雷。可是,一想起清莲那张满脸?痕的苍白小脸,他就忍不住暴怒。 究竟自己在气些什么,他也不明白,该死! “来,我这里有些鹿血所制的酒,喝一些对身体大有益处。”曼蒂由手袋中递出一个精致的水晶酒瓶。 伊杰接过水晶瓶,瞧了一眼,然后喝下一大口,接着又一口……曼蒂眼见鹿血酒已去了大半,心头忍不住暗喜。 其实这鹿血酒中早加了一种烈性的春药,今夜,她势必要他失控,让他在她体内播下卡莱尔家的种。 这么一来,她必能顺利成为伊列斯堡的女主人! 一路上,伊杰一口接着一口,直到伊列斯堡时,水晶瓶中的红色液体已所剩无几。 伊杰发觉自己似乎醉了,一颗头昏沉沈的……查德打开马车之门,扶着伊杰下马车。 “待会儿送曼蒂小姐回去。”伊杰下令。 “不,爵爷,今夜让我留下来伺候爵爷吧!”曼蒂开口,通常只要她开口,伊杰就会留她过夜,毕竟她床上的表现尚未令伯爵厌倦;这也是她急于想怀孩子的目的,她可不想被人玩腻之后什么好处都捞不到。 伊杰的视?不经意瞥见曼蒂身后的一双黑漆瞳眸。 “你回去,今晚我不用你服侍。”语毕,他对赵清莲招了下手。“你过来!” 赵清莲立即来到他跟前。 “扶我回房!”伊杰一手搭上赵清莲的肩,不容反抗地下达命令。 “爵爷……”曼蒂在他身边不甘心的娇声唤道。 “不必多说,回去吧!”语毕,他头也不回地走入堡内的大厅。 “走吧,曼蒂小姐,我送你回去。”查德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曼蒂回过头,头一次正眼瞧马夫查德。 他长相虽然平庸,但袒露的前襟让她清楚的看见他壮硕的身躯──“好吧,就让你送我回去。”曼蒂伸手划过查德的前胸,然后转身进入车?。 查德勾起一抹笑,也许,今晚他会有好运哩! 马车随即呼啸地驶离古堡。 第三章 伊杰的意识开始变得飘浮,而心口那一把火焰开始漫遍全身……鲁夫立即迎上前,与赵清莲合力将他送回寝房。 “你先走,叫南茜过来?爵爷更衣。”鲁夫令道。 “谁说让他走的?”伊杰对鲁夫大吼:“你走,他留下来!” “是的,爵爷。”鲁夫默默退出房外。 赵清莲不安地站在床边。 “过来!”伊杰低喊了句。 赵清莲靠近伊杰身前。 “?我更衣,我好热……好热……”该死,为什么他这么热?全身如火在焚烧! 伊杰伏在她身上沉沉睡去……赵清莲在许久过后,才推开他,欲翻身下床──“不准走!”伊杰立即?开醉意朦胧的双眼,阻止她离去。 “求求您,放我走!”漆黑的瞳闪烁着惹人爱怜的?光。 伊杰心头一震,被她这一双小鹿般的乞求瞳眸迅速勾起狂欲。 “不!瞧,你对我做了什么?”他徐徐摩弄着她的大腿内侧。 “不……”赵清莲满脸惊惶。 英俊的醉?撇开一抹狎笑。“噢,是的,我要再来一次,直到你完全平息我的火焰,小宝贝!”语毕,他再次分开她的腿,感受她紧紧的吸附住他下体的?烈快意。 随着他一下下的深猛抽送,赵清莲的痛楚已渐渐麻木,她咬住下唇,承受他一波波的撞击……“爵爷,您饶了我,求求您……”赵清莲口中不住地叫喊。 可她这一叫,在无形中竟成了另一种催情剂,让伊杰的欲火再次推至失控的地步,他咬着牙,喉间发出深沉的低喘,发狂般地在她身上驰骋。 当一切平静之后,赵清莲体力已透尽,陷入沉睡与昏迷的状态,一动也不动地伏在床上。 伊杰体内的燥火渐渐退去,他低头在她肩上轻轻一吻,随着她倦极而眠。 睡梦中,清莲还做着梦,口里断断缓缓地低喊:“不要……爵爷……求求您住手……” 一张俏脸上不自觉地再度溢下珠?。 ?天亮之前,赵清莲醒了。悄悄地,她挪动疲累的身躯,双足无声的着地。 回头瞧一眼床上沉睡的男人,心揪了下,迅速穿回男儿装扮的衣裤,再将一头长发藏入布帽中,然后离开。 回到下人房,赵清莲呆坐在椅子上,如一尊泥塑。 原是?逃婚才阴错阳差地来到英国,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清白就这么毁在这个外国人手里……往后,她该如何自处?在她如此败坏赵家门风之后,她该以何种?面再见爹娘? 此时天色微蒙蒙地亮了,赵清莲心中已有?定──收拾包袱之后,她选择离开! 趁着四下无人之际,她悄悄来到城堡外围的小木门,平时这是个送菜的出入口,现在,她打算用来逃走。 刚打开木门,身后便传来鲁夫的声音:“在你逃走之前,先想清楚,除了这里,你还能去哪里?” 赵清莲回头,清秀的容颜透着悲凄。“我只是想回家,错了吗?”黑漆的大眼一瞬不瞬地凝住管家。 “回家?无错,只是现在你是爵爷的财?,想回家探望须经得爵爷授意。”他?非无情之人,只是身?大总管他不能开了先例,否则往后如何管治这些不人? 蓦地,赵清莲落下?来,一颗颗都是无声的珠?……鲁夫看在眼底,起了恻隐之心。“别伤心了,爵爷绝非不通人情之人,倘若你表现不错,可以向爵爷争取回家的机会,也许爵爷会还你自由之身。” 赵清莲瞧住鲁夫。 “其实爵爷已经答应一年之后还我自由。” “那你?何要逃?”鲁夫诧异。 她怎能将昨夜之事告诉他呢? 见赵清莲半晌无语,鲁夫再次开口:“这一次你私下?逃,我就当作没看见不予追究,但是记住,千万别有下一次,明白吗?” 赵清莲点点头。 “那么还不快以为爵爷准备早餐?我听查德说爵爷昨晚喝醉了,别忘了泡杯醒酒的茶。”鲁夫嘱咐着。 “是!”赵清莲拎着包袱缓缓的往回走。 看来,她一时是走不成了! 爵爷会认出她吗?万一他记起她该怎生是好?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伊杰一睡醒来,头疼欲裂。真该怪自己喝了曼蒂的鹿血酒,谁知道酒中除了添加鹿血之外,还加了什么鬼东西?他大概是被斐文男爵气疯了才会如此大意,幸亏昨夜独睡,没留下曼蒂是正确之举! 才掀开被单,伊杰就被床单上触目的血?所慑。天杀的!这血是怎么来的,他?没有受伤啊! 他拚命想记起昨夜发生的事,可是为什么也想不起来。该死,他的头比刚才醒时还痛! 蓦地,外头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来!” 赵清莲怀着忐忑不安的心,端着丰盛的早餐来到他房里。 “告诉我,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他薄怒地问,两道浓眉紧紧地纠结。 唯一想起的是下马车之后是由清莲扶他回寝房,其余的事他?怎么也想不起来。 等等!他的脑海似乎掠过一张女人的脸……难道,昨夜晚上曼蒂还是留下? 不可能!曼蒂早已非处子之身,这一点他非常清楚。 赵清莲经他一问,差点震翻托盘。他……瞧出来了吗? “我不明白爵爷指的是什么事?”她?自镇定地回问,?且将手上的托盘摆上桌。 “这血?是怎么来的?”蓝眸淩厉地落在赵清莲脸上。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昨晚是谁送我回房的?” “是我。”赵清莲将餐具一一摆妥。 “那么我回房之后做了些什么?” “您喝醉了,躺下就睡!”赵清莲半垂着眼,不敢迎视那一双锐利的蓝眸。 她不能让他知道昨晚他是如何狂暴的?要了她,她宁愿将这些蚀心之痛永埋心底。 “放下那些该死的刀叉,抬头看着我!”伊杰暴吼。 赵清莲睁大一双黑幽的瞳,瞧住了他。 “昨夜是不是有什么女人进我的房?”他沉声问道。 “我不清楚,清莲服侍爵爷睡下后就离开。”她?迫自己迎视他那一双冷冽的眼。 经过昨夜,她才明白在这份优雅的表相下,这个男人有多么的残酷与危险! 伊杰拧起眉,难道在清莲离开之后有女人到他房里,而且还是个处女?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伊杰来到他面前。 “清莲不敢欺骗爵爷!”黑瞳对住伊杰那一双精睿的蓝眸,透着微微的慌,他看穿她的谎言了吗? 蓝眸在赵清莲脸上逡巡了一会儿,终于有了回应:“我就相信你一次,清莲,千万别尝试骗我,否则……”他顿了下,脸上勾起残忍的笑。“我会把你卖给斐文,明白吗?” “不,爵爷,请您不要……” “怕吗?那么你此刻是否想起什么事忘了对我说?”他逼近赵清莲微微苍白的小脸。 赵清莲沉默了会儿。“没有。” “你可别后悔!” “清莲不会后悔!” 伊杰注意到她扭紧衣角的双手。“好,你下去吧!叫南茜过来收拾床单。”他不动声色地开口。 “是的,爵爷。”赵清莲松了口气,退出房外。 这一关算是过了,她想。 伊杰盯住赵清莲离去的纤细身影,忍不住拧起眉。究竟,昨夜发生什么事? 床单上的血渍再次跃入眼底。该死的!为什么他一点也记不起来? 蓦地,他低咒一声,一拳打在桌上──他发誓要找出那片血渍的主人! ?鲁夫可以明显的感觉出爵爷近来发怒的次数较以往?多,至于是什么原因所致,?没有人知道。 也许……清莲那小子会知道! 鲁夫来到产房。“清莲,爵爷要你泡一壶冰玫瑰茶,送到城堡后头的广场去。” “是的,总管。” 鲁夫站在产房里,没有离开。 “总管还有什么吩咐吗?”赵清莲问。 “爵爷近来都是由你伺候,也许你知道爵爷脾气不好的原因。” “呃……回总管的话,清莲对此一无所知。”其实她知道爵爷是因为遍寻不着那一夜与他交欢的女子,因此才会暴跳如雷! “是吗?”鲁夫瞧他一眼。“快把茶送去,爵爷正等着!” 片刻之后,赵清莲端着冰玫瑰茶与点心来到广场边。 阳光下,伊杰正骑在一匹黑马身上,努力地想将这匹美丽至极的野马驯服。 汗水濡湿他的薄衫,几撮淩乱的发丝贴在额角,令他看来别有另一番不羁的魅力。赵清莲瞧住他,竟失神了起来……“该死的!快闪开!”伊杰狂吼。 待赵清莲意识到黑马直朝她而来时,已经太迟了!黑马迅速将她撂倒,在马蹄要落在她身上之前,伊杰用劲扯动辔头,硬生生地改变黑马的方向,马蹄以毫米之差由她身边疾掠而去。 马夫查德看得目瞪口呆……那小子差点就死在马蹄之下,是爵爷救了那小子一命! “还楞在那边做什么?快过来绑住这畜牲!”伊杰急坏地下令,?迅速跃下马背来到赵清莲身边。 老天!他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会不会已经……不知?何,伊杰竟有一种哀伤的愤怒,该死的! 不过是个下人罢了,为什么让他肝胆俱裂,几乎有种想杀人的感觉? 然后,他在赵清莲身边跪了下来,以微硬的语气开口唤了声:“清莲……” 没有反应! 他索性将赵清莲扶起,抱在胸前。“该死的,你给我醒过来!”愤怒的语调里有微不可辨的感情。 一如奇?般,赵清莲缓缓的睁开眼,“爵爷……” 心头那份狂喜的滋味是伊杰这辈子没有尝过的! “你真该死,为什么不小心一点!”他薄怒地道。 “我……我对不起……”瞧着眼前这一张深刻的英俊脸庞,赵清莲的心突然揪得紧紧的……她怎能告诉他,她是为了他才失神的呢! “对不起?这样就为了吗?”望着清莲那一双无邪的黑瞳,他的一颗心又升起那份莫名的燥热。 “爵爷要如何才能消气?”她问,一张小脸因肩上的痛楚而微冒冷汗。 没有让马给踹死,已经算是天大的幸运。 “如果我要你永远留在我身边伺候我呢?”话一出口,连他自己也惊心,到底这是戏语还是真心,一时间,连他自己也茫然了。 赵清莲瞧住他,又想起自己的身份,郁郁回答:“我不能!”终有一天,她是要走的! 伊杰眸光一沉,薄怒地道:“这世间没有我留不住的人,你也一样,清莲!”盘据在眸底的,是?烈的占有欲。 该死!什么时候他堂堂卡莱尔伯爵要求个下人留下来,简直荒谬! 但见赵清莲那一双水漾的漆黑瞳眸,他的怒气渐渐转化?另一种渴望。在赵清莲还来不及抗拒时,伊杰炽热的唇已经贴上了她的……这一吻仿佛打开一扇禁忌之门,当两人还未由魔魅的蛊惑中醒来,?已震惊了身旁所有的仆从。 查德与另外两名马僮们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口,而匆匆赶来的总管鲁夫则怔怔地站在一旁,久久无法反应过来。 首先回复理智的是清莲,她挣扎地推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不要……爵爷……”苍白的小脸上染着红晕。 伊杰怔了下,咒了声:“天杀的!”他到底是着了什么魔,竟然在?目睽睽之下吻了男仆。 “我没事了。”赵清莲挣扎地站起身。“我再去端杯玫瑰茶过来。”她拾起地上的托盘,边收拾边说着,不敢再多瞧他一眼。 “不必了!”伊杰恶气地低吼出口。 “那么清莲退下了。”她缓缓地沿着广场边的长廊走着,终于消失在转角的阴暗处。 “该死!”伊杰抽出腰间的长鞭,狠狠地甩向地上,抽了几鞭。 “爵爷……还驯不驯马?”查德小声的开口。 伊杰双眼紧眯了起来。“当然要继续!” 查德与马僮们立刻拉过马。“爵爷请上马。” 每一个人都识趣地不提及刚才那一档子事。但人的眼神是很奇妙的,当心中有所存疑之时,无论如何,总会透着点端倪。 “滚!全都给我滚开!”伊杰气愤地大吼,其实在他心底最气恼的人是自己。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也痴恋起男人?真是该死! 很快的,所有的马夫及仆从都退了下去。 可是,不开口?不代表没意见,很快的,伊列斯堡开始暗暗流传着卡莱尔伯爵喜欢男人的谣言…… 第四章 鲁夫一脸严肃的来到赵清莲面前。“我有话跟你说。”语毕,他转身往产房外走。 赵清莲半垂着头,紧跟其后。 南茜望着赵清莲的背影,深感同情。尽管堡中谣言满天飞,但她对清莲仍是一本初衷的喜爱。 赵清莲跟着鲁夫来到城堡西边的一个小会客厅。 “相信你应该知道我今天找你来的原因吧?”鲁夫面无表情的开口。 赵清莲低头不语。 “我不知道你勾引爵爷有何目的,但是我绝不会任由你胡来!”鲁夫脸上的神情虽然是一贯的淡漠,但眼底明显地添了以往所没有的警告之意。 赵清莲心头一震,猛然抬起头,“我没有,我没有引诱爵爷!” “胡说!”鲁夫起了罕见的怒气。“爵爷是我由小看到大的,他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我会不清楚吗?如果不是你引诱爵爷,我想不出有第二种可能。” 赵清莲心底十分难受,一颗心像让针扎一般。 失去清白的人是她啊……可她又怎能告诉旁人! “我可以离开。”她小声的开口,胸口隐隐起伏,将悲伤藏住。 “你不能走!”这些日子以来,爵爷易躁易狂,患得患失的情形他还看不?吗?只怕这小子前?一走,爵爷后?便去追人! 没用的!如今他只希望爵爷尽早对清莲失去兴趣,为时他就会打发这小子离开。 赵清莲怔怔地望着鲁夫,一时无语。不让她走,又该如何?“总管要清莲怎么做?” “守好自己的本分。”鲁夫冷冽的回答。 赵清莲点点头。 “你可以走了。” 赵清莲缓缓退出小会客厅。 “你在这里做什么?” 赵清莲抬起头,看见伊杰,而他身边是衣着暴露的曼蒂。 “我──” “爵爷,是我要清莲过来整理会客厅的。”鲁夫适时地出现在赵清莲身后。 “也好,今晚我打算请一些朋友过来聚聚,菜色必须丰盛。”蓝眸淡淡地掠过赵清莲,一如对待其他下人。“还有,吩咐查德备妥马车,我和曼蒂小姐要到城里选购订婚宴要穿的礼服。”这一次,蓝眸连瞧也不瞧赵清莲一眼。 此话一出,连鲁夫都吃了一惊。 他从来都不知道爵爷打算娶曼蒂小姐! 可是,换个角度来看,娶曼蒂小姐总比和一个男仆有暧昧关系来得?。 鲁夫没有表示什么,躬身目送爵爷离开。 ?赵清莲与查德备妥马车之后,转身要走──“喂,等一等,记得晚宴的菜色要多准备点,这可是爵爷和我的订婚宴,马虎不得! ”曼蒂兴奋地叮嘱。 她万万没有料到伊杰会这么轻易就答应与她订婚,她相信再过不久,她就可以成为伊列斯堡的女主人! “是的,曼蒂小姐。”赵清莲面无表情的回答。 “快走吧!”伊杰搂住曼蒂,轻声催促。 两人愉悦地上了马车。 当马车远去之后,赵清莲眼底开始蓄起浅浅的?水。 “清莲,还不快回产房准备!”鲁夫站在赵清莲身后不远处喊道。 赵清莲立即回了句:“来了──”然后,她走向鲁夫。 微风含着阵阵花香拂过她的脸,赵清莲感到颊边一阵?意,她随即抹抹?,抬起一抹笑,走进堡里。 ?天黑之后,马车陆陆续续来到伊列斯堡。 卡莱尔伯爵的订婚宴?未如预期般盛大,宾客总共不超过二十人,十分低调。 可是,这么未影响曼蒂的好心情,从宴会一开始,她就像只花蝴蝶穿逡在宾客之间,宛如女主人一般。 伊杰则坐在牌桌之前,完全不像是订婚宴的男主角。 有些人私下开始揣测,这个婚约不会超过三个月,有些人甚至认为不超过三个星期; 似乎没有人看好这一对! 当宴会好不容易结束,曼蒂才以略微抱怨的语气开口:“你似乎一点也不在乎今晚的订婚宴。” “怎么会呢?如果我一点也不在乎,又何须费心准备这一切。” 费心?不,他看来一点也没有用心。 不过,曼蒂不想逼他太紧,她必须好好把握,?且乘胜追击,让自己成为副其实的卡莱尔太太。 “今晚让我留下来!”她诱惑地开口,双手交缠在他颈子上。 “不,今晚我很累,改天吧!”他拉开她的手。“鲁夫,送曼蒂小姐回去。” 鲁夫立即上前。 “好吧!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曼蒂在他唇上吻了下,随着鲁夫离开。 当她离开之后,伊杰的眉心逐渐聚起,他感觉十分头痛! 事实上,他根本不想娶曼蒂,若非想证实自己对男人没有癖好,他不会向曼蒂求婚! 该死!一切都是因为清莲! 打从送完菜之后就再没见到他,他在哪里? 伊杰突然觉得胸口一阵烦躁,于是他?定去找那个令他烦躁的根源。 不久之后,他来到马?之后的一间小木屋,鲁夫曾提及清莲住在这里。 伊杰无声无息来到木屋前,忽然,耳边传来一阵水声。 伊杰心中一动,转而来到窗边,一手悄悄地推开一道缝,跃入眼底的竟是个女人的背影! 那女人刚褪下布帽,一头黑缎般的乌丝直泻腰际。 伊杰的脑海在电光石火间忆起一个模糊的身影……紧接着,女人跨入注满热水的木桶里,半跪着靠在木桶边,一头长发散在木桶之外,然后,她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 她扭干热毛巾,敷在自己微微瘀紫的肩头,然后闭上双眼。 伊杰悄声无息打开门,来到木桶边。 热水的蒸气氤氲了一室,女人浸在水里的身躯微微地染上一层薄红。 “清莲,你骗了我可真?久。”伊杰的声音冷冷的响起。 这一道嗓音如平地响起一声雷,令赵清莲全身一震。 她猛地睁开双眼,猝然对上一双含怒的蓝眸。 “爵爷!?”她倏然起身,双手遮在胸前。 老天!他怎么会到这里来? “欺骗我是一件很好玩的事吗?”他低头,逼近她一张巴掌大的小脸。 “不,不是,您听我说──” “闭嘴!你说什么都没有用,我给过你机会说的,别说你忘记了!”带着怒气的俊?近在咫尺。 [删除n行] 之后,伊杰勾起她的脸,在她粉嫩的唇上啄了下,然后离开木屋。 究竟他把她当成了什么?是任人玩弄的低贱女人吗? 赵清莲身子虽然泡在热水里,可是一颗心?忍不住寒了起来……? 趁着夜色,赵清莲收拾了简单的行囊,悄悄地离开木屋。 她?定这一回一定要逃离伊列斯堡! 这时,天空飘起小雨,雨丝挟着夜风袭来,令人忍不住发颤。 赵清莲衣着单薄,身子不由自主地发着抖,可是,她宁可趁夜逃离,也不愿回到木屋,回到她奴仆的生涯。 轻巧巧地,她穿过马?,沿着阴暗的城壁向前疾行。 冷不防地,暗处里走出一个人。 赵清莲心头一惊,停下?步。“什么人?”她警戒地开口,心头微微发慌。 半晌,来人高大的身影稍稍移动,走出角落。 借着城堡传来的微光,赵清莲瞧清眼前的人。老天……竟然是爵爷! “这么晚了,你想去哪里,嗯?”微光中的俊?带着冷冷的怒气。 他早料到她会选择逃走! “爵爷,我、我正在散步……”她心虚地回答,星眸半垂,不敢迎视他锐利的目光。 “散步?带着包袱?”他盯住她慌乱的小脸,两道浓眉不悦地纠起。 “呃……我怕东西不见……” 俊?沉了下来。“小莲,我真该把你吊起来,好好打一顿屁股!”他薄怒地开口。 赵清莲瞧住他,没有接口。 他早看穿她的心思,知道她想逃! “爵爷,清莲求您放我走。”她轻声央求,脸上的神情十分悲凄,令人忍不住心生爱怜。 伊杰走上前,勾住她的小脸。“我不是答应过一年之后会还你自由,嗯?”黑暗中,蓝眸熠熠,掠过微不可察的诡光。 “爵爷当真吗?”她凝视他,清秀的小脸显得脆弱,如今她一无所有,仅能靠他的承诺为她带来希望。 “我是不是当真,一年之后你会知道答案。”薄唇勾起一抹难测的淡笑。“这一年里,你必须尽心服待我,如果再心生逃念,那么你将永远失去自由。”他再次说着,平静的俊?诡异得让人觉得残忍。 他真的会还她自由吗?她瞧住他,心底隐隐地慌了起来。 真正让她害怕的是,为时,她会不会离不开他? 这时,雨势逐渐转大,模糊了赵清莲的视?。 “别哭!”他捧住她的脸。 “那不是?,是雨。”她答。 “雨是冷的,而这里流下的是热的。”他凝视她,语气近乎温柔。 赵清莲的心莫名地痛了下,她明白在他的温柔下,是无情的掠夺! 留下来只有陷于万劫不复之境,可……命运又岂是她所能掌控?在伊列斯堡里,他是王,而她不过是个买来的下人哪!就像他手心里握紧的鸟儿,半点由不得自己。 “爵爷,雨大了,您该回房休息。”她开口。 伊杰勾起笑,放开她的小脸,“是该回堡里去了,不过,你必须跟我一起回房。”俊?上的那一抹笑意转?诡异。 赵清莲不由得向后退去,“爵爷──” “不必多说,走吧!”他迅速捉住她,一路拖着她回到寝房里。 赵清莲眼见他用力踢上房门,一颗心也随之落到谷底。 “由今晚起,你必须和我住在同一个房间里,随时等候我的传唤。”他走向那张铺着深蓝色天鹅绒的大床,在床边坐了下来。 赵清莲脸色转白,大眼里有明显的惊惶。 “还站着做什么?不快过来?我脱靴更衣,嗯?”蓝眸落在她身上,像两把愈来愈旺盛的火炬。 瞧他那像是急于将她吞噬的眼神,赵清莲身子微颤,硬着头皮来到他面前蹲下来,动手? 他除下及膝的黑色皮靴。紧接着,她跪在他双膝之间,开始动手解开他丝质衬衫的扣子。伊杰看着她专注而略带惊惶的小脸,心头燥热又起。天!她甚至尚未引诱他便令他如此亢奋! “摘下你的帽子,小莲。”在褪下衬衫之后,他粗哑地道,深邃的眸光里窜起两簇火苗。 赵清莲微抬起脸瞧住他,迟迟没有动手。 在他眼底,她又看见那道熟悉的掠夺光芒,她意识到即将发生在她身上的事。 见她未听命,伊杰索性一手扯下她的布帽,欣赏她长发披垂的柔美模样。 “你好美,小莲!”蓝眸逐渐暗沈,欲火深聚他眼底。 尽管她的身材不若西方女人饱满丰腴,可是,?烈挑起他心头欲火的,?是这一副娇弱的躯体! “爵爷,求求您让我回木屋去,我发誓不再逃走。”她信誓旦旦的保证。 伊杰哑然失笑。“小莲,不管你会不会再逃走,由现在起,我已经?定让你在隔壁相连的寝室住下,以便我随时传唤,你说是不是比较好呢?”俊?带着邪气的笑,一双大手挑起她一撮丝般的长发细细地把玩。 赵清莲循着他的手所指之处,在右侧看见一道不起眼,与米色的墙相同?色的小门。 “那里是……” “未来的育婴室。”他答。他将有子嗣,但不是现在。 随着他话落,一双大手开始利落地一一解除她身上的遮蔽。 赵清莲知道他不达目的不会休止,因此半垂下眼,咬住唇,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这一切落在伊杰眼底,他没由来地一阵怒意。受他恩泽,是这么难以忍受的事吗?依据以往经验,女人莫不希求他的青睐,为什么她偏不同? 记起前几次的粗暴,他蓦然勾起邪气的笑,?定这一次非得诱得她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喜欢我吗,小莲?”他低柔地问,双手轻巧地除下她缚紧胸前的布条。 赵清莲猛地抬起头,他在乎吗? “我、我不知道。”她小心地回答,试图隐藏自己的心绪。 “不知道?”他挑起眉。“也许今晚你会有明确的答案。”骤地,他一把拉起她,解开她腰间的扣子,顿时,一双曲?美丽的修长双腿落入他眼底。 她的美,属于精致而脆弱,可以轻易挑起男人的占有欲,连他也不例外! 可是,他的感情仅止于欲……他这么告诉自己! “爵爷……”在他灼灼的目光下,她感到自己像要融化般。 “这个时刻,你可以叫我伊杰,我允许你。”他粗嗄地表示。 这算是他的施舍还是恩赐?赵清莲迷乱的心底闪过一丝揪心的痛。 第五章 [删除n行] ?鲁夫一早就来到伊杰的寝室。然而,开门后所见的那一幕,令他下巴差一点掉在地上。 清莲坐在床沿,正在穿鞋,而爵爷蓦然由床上坐起,一手环住清莲的腰,一手勾起他的脸,在清莲的唇上落下一吻……天!他早知会有这种事发生! 鲁夫开始懊悔,不该买下这么一个俊美的少年回伊列斯堡。他万般困窘地咳了几声,示意自己到来。 伊杰不悦地放开赵清莲,薄怒地开口:“鲁夫,以后进来时先敲门!” “是的,爵爷。”鲁夫瞥见床上两个枕头都有凹痕,他肯定清莲这小子昨晚一定睡在爵爷房里。 “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由今天起,小莲由木屋搬到我隔壁房。”伊杰轻描淡写地表示,一双大手肆无忌惮地搂住赵清莲不盈一握的腰,赤裸的胸膛紧抵在她的背上。 尽管鲁夫心中惊愕,但表面上他仍旧维持着一贯的平静。“是的,爵爷。” 赵清莲在伊杰亲匿的举动下羞红脸,身子僵直,十分地困窘。 这下子,鲁夫肯定被她气炸了。瞧着他阴晴不定的灰眸,赵清莲的心中只能叹息! “还有事吗?”伊杰随口问。 “曼蒂小姐在餐室等您一块儿用餐。” 伊杰挑起眉。“她还真早啊!”语毕,他低头附在赵清莲耳畔开口:“半个钟头后送些茶点到书房来。”话一落下,他放开她,迅速由床上起身。 不一会儿,赵清莲为他着衣之后,目送他离去。 见他这么急着见曼蒂小姐,赵清莲心底淡淡浮上莫名的惆怅。 半个钟头之后,赵清莲端着早茶来到书房。 伊杰淡淡地瞥她一眼。“放桌上吧!”语毕,曼蒂亲匿地?近他的脸,在他唇上吻了下。 伊杰低笑一声,将她拉下,让她坐在他腿上。 赵清莲眼见两人亲密的模样心头十分难受,转身就要退下。 “等一等!”伊杰唤住她。“把书房收拾干净再走。” “是的,爵爷。”赵清莲?抑下心痛的感觉,取来水桶沾湿抹布,跪在地上开始细细地擦起地板。 耳畔的调笑声始终未曾间断,一切对赵清莲而言,像是无止境的折磨,不停撕扯着她的心。 蓦地,曼蒂的娇笑声音有了转变,她开始低吟:“伊杰……噢……伊杰……”曼蒂放浪地娇声喘息。 “喜不喜欢?”伊杰用力攫住曼蒂由低领口中弹跳而出的硕大乳房,一双大掌覆上她挺立的蓓蕾,徐徐搓摩。 曼蒂仰起头,口里发出一连串模糊的呻吟。 蓝眸注视着她含欲的粉色脸蛋,露出一抹诧异的神情。为什么这一次曼蒂无法挑起他满腔欲火? 冷眸瞥见角落的赵清莲,他忍不住暗咒一声──该死!她居然坏了他对其他女人的胃口。 天杀的,他偏不信! 随即,他一把扯下曼蒂的上衣,低头覆上她的乳尖。 “伊杰,不要在这里,有下人在……”曼蒂断断续续地说。 “怕什么呢?有人欣赏只会增加我们的乐趣而已,不是吗?”温热的唇游移至她颊边轻轻搔弄着。 曼蒂咯咯娇笑,硕大的胸脯随着她的笑声抖颤出炫人的乳波;两人不顾旁人地亲热起来……赵清莲耳中听着曼蒂那一声声的呻吟,一颗心猛如刀割般难受。 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原来自己的心已经落在伊杰身上! 悄悄地,她眸光落在那两个交缠的男女身上,豆大的珠?悄声无息地落下……伊杰看见了! 隔着曼蒂半裸的身躯,两人的眸光紧紧纠缠。 蓦地,赵清莲丢下抹布,起身奔出房外。 “不许走!”他大斥了句。 然而,赵清莲?一刻也未停留。 “该死!”伊杰低咒一声,推开腿上的曼蒂,追了上去。 “伊杰!伊杰!”曼蒂在他身后气得大喊。 伊杰置若罔闻,一心只有清莲那张带?的小脸。 赵清莲在茫然失措间奔到马?,她心一横,拉了匹花马,跨上马后,直朝堡外飞奔而去。 马夫查德见状想拦阻,?已晚了一步!马还没上鞍呢……伊杰很快的追至马?。 “有没有看见清莲?”他气急败坏地问。 “有,清莲那家伙无缘无故拉了花马,骑了就跑,我想阻止都来不及……” 伊杰二话不说,拉出自己的粟色坐骑,“查德,拿捆绳子来。”他迅速?马上鞍。 查德忙不?地递上绳索,“爵爷,您──” 不待查德说完,伊杰取了绳索就上马离开。他一定要追回她! 赵清莲不谙驭马之术,根本无法正确的驱策马匹往她想去的地方,只能双手牢牢地抱紧马的颈子,感觉狂风一一呼啸而过。 片刻,伊杰看见那匹花色的母马,以及紧抱马匹的娇小身影。 还好,她总算没有坠马! 随即,他加快马速,准备以绳索套往那匹花马。 就在他成功地将绳索套上花马时,花马突然直立而起,将赵清莲硬生生地为了出去。 这一?,?教伊杰全身血液冻结。 赵清莲被花马?向不远处的石崖下。 “小莲!”伊杰肝胆俱裂,口中发出大喊。 当他奔到崖边,?看见赵清莲被岩缝里长出的树木勾住,?未坠下崖。 “小莲,快把手伸上来!”他伏在崖边,朝她伸出手。 赵清莲瞧着他,恐惧地开口:“不……” “别怕,小莲,我一定能把你救上来,相信我!”蓝眸有别以往的优雅冷鸷,热切而真心。 两人对峙片刻,赵清莲终于放开紧紧勾缠在树枝上的手。 有那么一刻,伊杰几乎以为自己要永远失去她! 很快的,他拉住她的手。“我拉住你了,小莲!”语毕,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她逐渐拉起。 凭着一份求生的本能,赵清莲奋力地往上攀。终于,她勾住伊杰的肩,两人翻滚到一旁……两人仰望着蓝天,口中喘着气,久久没有开口。 良久,赵清莲首先站起身就要离去。 “你去哪里?”伊杰迅速抓住她的手。 赵清莲瞧住他那双沉蓝的眸,心口隐隐生疼。 “回伊列斯堡。”如今他救了她,她的命便是他的,无论他待她再如何残忍,她都会留下,直到他要她离开为止。 “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再逃走?”蓝眸缓缓地逡巡着她清丽的小脸,心安的发现她?无明显的外伤。 “我的命是爵爷您所救,除非您要我走,否则清莲会留下来伺候爵爷一辈子。”这也许就是她的宿命吧! 伊杰?近她的脸,突然问了句:“你对我只有恩情吗,小莲?” 黑瞳对上了他。“是的,爵爷。” “该死!我救你可不是要你的感激!”他吼道。 “那么爵爷想要什么呢?”她问。 “我要……要……”该死的!他到底要什么呢?见鬼的,他竟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蓦地,他注意到她手臂上有微微的血丝沁出。 “你受伤了,小莲!” “爵爷别担心,不过是一点小伤,碍不了事的。”她淡漠地回答。 “谁说的!”伊杰怒气上扬,一把扯过她受伤的手,撕下衣袖为她裹在伤处。 赵清莲的?水在此时又悄悄滑下。 “你哭什么?很痛吗?”蓝眸多了平日未有的关切。 赵清莲摇摇头。“谢谢爵爷。”她脆弱的心因他霸道?体贴的举动而揪紧。 伊杰望住她晶莹的瞳眸,心一动,一把将她扯入怀中,抱得紧紧的。 差一点,他就要失去她了! 说不出当时是什么滋味?然而此时拥她在怀,他心中油然升起淡淡的满足。 是对她动了心吗?伊杰心底震了下,放开她。“走吧!” 赵清莲依言柔顺地去牵待在一旁的两匹马,两人缓缓的迈开步伐。 ?“小莲……”伊杰由恶梦中醒来,口中不自觉地发出破碎的呼喊。 寝室另一端的小门立即打开,一道纤巧的身影立即出现在伊杰面前。 “我在这里,爵爷。”赵清莲站在床畔,黑瞳熠熠闪耀。 伊杰二话不说,猛地扯她入怀,紧紧抱住。在梦中,他梦见清莲坠崖身亡,浑身是血! 多可怕!他这辈子从来没?谁这么担心过……该死! “爵爷……”赵清莲挣扎地以双手抵住他赤裸的胸膛,试图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不许抗拒我!”心头的怒气又起,他索性勾起她的脸,低头吻住她殷红的唇瓣。 这吻带着薄怒的惩罚意味,吻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寝室的房门在此时猛地被打开。鲁夫瞪着眼,看着坐在床边的两个男人。 伊杰心头怒火更炽,他百般不愿地放开赵清莲。“进来前为什么不敲门?”低哑的嗓音蕴着危险的风暴。 “我听见爵爷大喊,以为发生大事……”以往对爵爷与清莲之间的暧昧关系仅止于猜测,而刚才那一幕教人心惊的画面让所有的臆测成为可怕的事实! 原来,爵爷真的有断袖之癖!天……伊杰盯着鲁夫的脸色,不难猜测他心中所想。“小莲,去准备早餐,我饿了。”蓝眸流露出肆无忌惮的亲匿,他?不在乎鲁夫怎么想! 鲁夫见状,心底十分的不舒服。 赵清莲越过鲁夫,两人目光短暂交会之后,她退出房外。 在鲁夫眼底,她可以很清楚的瞧见责备与轻蔑。 可她?完全不能?自己辩解,因为这是爵爷与她的秘密,一年之后她将得回自由,?时,她或许可回到家园,回复她的女儿身。 但,在此之前,她必须承受所有人异样的眼光。 奇怪的是,她?不?此而后悔。 与其依照爹爹的安排嫁予永亲王府的安德尔,她宁可终生留在伊列斯堡……赵清莲被这突如其来的想法一惊!什么时候开始,她竟也对伊列斯堡有了留恋? ?“还有事吗,鲁夫?”伊杰斜靠在大床的铜柱上。 鲁夫几番欲言又止,最后终于?定把心底的话全盘托出。“爵爷,恕鲁夫冒昧地说句话,您与下人不该如此亲密。” “下人,你指的是哪一个下人,嗯?”俊?仍是一贯的冷淡优雅,但蓝眸?掠过一抹精芒。 鲁夫从小看伊杰长大,对他每个举止神情所代表的意思都再明白不过。 而此时此刻,他可以感觉到爵爷突然窜升的敌意。 “鲁夫指的是清莲。”为了爵爷的将来,他仍一口气地说完。 “你认为我和小莲很亲密?” “难道不是?”鲁夫口气已不像总管,倒有七分像长辈的质问。 “我是伊列斯堡的主人,在这里没有什么是不被允许的。”注视鲁夫的眼神变得锐利异常。 “可,爵爷,失德悖礼的荒唐事也行吗?”鲁夫硬着头皮反问。 “失德悖礼?何以见得?” “情莲是个男人哪,爵爷!”鲁夫眼底有深深的关切与不解。 清莲没来之前,爵爷是个十分正常的男人,他不明白爵爷?何因清莲而转变? “男人?我问你,如果清莲是个女人,那么我就可以理所当然的与她‘失德悖礼’了,是吗?” “这……”鲁夫被这一句话给怔住。 以往爵爷和其他女人,甚至是有夫之妇来往他都可以不过问一句的。 “可是清莲是个男的啊!”他回道。 片刻,伊杰纵声笑了起来。“鲁夫,你真的老了。” “爵爷,您……” “不必再多说,你下去吧!” “可是──” “你毋须担心,我一切正常。”甚至比以往还正常!清莲已经破坏了他对其他女人的胃口,真该死! “爵爷,鲁夫认为把清莲卖掉是最好的证明方式。” 伊杰怒眯起眼。“你这是在命令我?” “鲁夫不敢!” 伊杰盯住他,缓缓的坐直身子。“我就直截了当的告诉你,我不会把清莲卖掉,永远不会!”话说到最后,他几乎是用吼的。 “爵爷──” “你退下吧!” “是的。”鲁夫叹了口气,退出寝房外。 此时,适巧赵清莲捧着餐盘走了过来,鲁夫狠狠地瞪她一眼之后,倨傲地离开。 看样子,爵爷是不听劝了。 也许,有机会的话,他会亲自解?那个小子! 赵清莲瞧着他远去的身影,不免长叹一声,这才推门进房。 第六章 这一日,伊杰与鲁夫到领地里收税。 赵清莲趁着空档,准备到她原来住的木房取些较厚的衣裳。 当她经过马为时,耳畔忽然传来一阵马嘶声以及另外一种奇怪的声音。 赵清莲戒心顿起,随手取过一根木棍,蹑手蹑?地往马?里移进……紧接着,她听见了女人的笑声! 奇怪,是谁呢?她一步步朝声音的来源处靠近。 女人的笑开始转?娇喘,赵清莲心底那份很坏的预感教她停下?步。 可是……那声音是如此熟悉,像是在哪里曾听过啊! 她忍不住好奇地一步步向前挪移,当她来到马?最后一间的空栏之前时,一双黑瞳瞪得老大,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是曼蒂与查德!?赵清莲在心中尖叫。 她该怎么做?曼蒂是伊杰的未婚妻啊! 可她竟然背着伊杰偷汉子! 正在犹豫间,?下踩上枯枝,发出轻微声响。 这个声响顿时令一对偷欢的男女停下动作,脸色在一瞬间大变。 赵清莲转身就跑。 “该死!”查德拉起裤子,直追了上去。 终于,他在马?外不远的一棵橡树下逮着赵清莲。 “好小子,你想逃到哪里去?”查德凶恶地揪起赵清莲的领子。 “放手!”赵清莲惊惧的挣扎。 “哼!我问你,刚才你看见什么?” 赵清莲瞧着他凶恶的样子,又瞧见曼蒂徐徐地走了过来,不由得怒由心起。 一个是马夫,一个是伊杰的未婚妻,两个人竟然背着伊杰做出背叛的荒唐之事,在她的国家里,这样的人是要被浸?笼的呀! “查德,别这么凶嘛,要吓坏这小子了。”曼蒂走近赵清莲,在他光滑的脸蛋上捏了一把。“还真嫩,真教人羡慕又嫉妒。”她笑了起来。 “你是爵爷的未婚妻,为什么要背叛他?”赵清莲忿忿地问,倘若今日她是爵爷的妻子,那么她绝对不会背叛他,绝不会! 要到了这一刻,赵清莲才明白自己是这么的爱他。 “小子,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你是哪只眼睛看见我做坏事了?左眼还是右眼?小心我挖了它!”曼蒂恶毒地笑着。 “你们……你们……”赵清莲的身子因愤怒而微颤。 “我们怎么样?”曼蒂走近赵清莲。 “狗男女!”赵清莲是第一次这么恶毒的众人。 曼蒂脸色一变,扬手打了赵清莲一巴掌。 “你不过是个受宠的下人而已,别以为受爵爷的疼爱就很了不起!告诉你只不过是伊杰的玩物,比我还不如。”她?不是不知道伊杰与清莲之间暧昧的传言。 这一番话犹如利箭般射进赵清莲的心。 曼蒂说得不错,她有什么资格众人呢?她堂堂尚书府千金的清白教人?占,而她居然厚?无?地存活于世上……是不是,她早该以死示贞呢? “怎么不说话?”曼蒂看着赵清莲苍白的神色,得意地说。 赵清莲瞧住曼蒂。“放开我!” 曼蒂对查德使了个眼色,查德这才松手。 赵清莲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查德早有防范,一个长鞭抽了过去。 “啊……”赵清莲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般委屈?当下痛得跌倒在泥地上。 “怎么样,还跑不跑?”曼蒂来到赵清莲身前,?丽的脸上尽是不善之色。 赵清莲别过头,一句也不吭声。 “怎么做?”查德甩了甩手上的皮鞭。 曼蒂心想,清莲是打不得的,万一出了岔,伊杰必追究,为时她恐难脱干系! “刚才,你什么也没看见,对不对?”曼蒂倾下身,一双恶毒的眼带着警告,盯着赵清莲。 赵清莲瞧住她,眸底有愤怒也有恐惧。究竟这个女人想怎么对付她呢? “你对不起爵爷!”赵清莲仍固执地说。 曼蒂眯起眼,勾起赵清莲的下巴。“如果你什么都不说,枉后少不了你的好日子。但是如果你敢乱说话,我不但要你的命,连伊杰的安危……嘿嘿,我也不一定敢保证,是不是呀,查德?” 查德双手环胸,立即附和:“鞭绳用久了也有磨断的时候,也许不在今天,也许在明天!” 赵清莲心头一惊。他们这是在告诉她,他们随时可以对伊杰不利? 老天! 半晌,赵清莲终于开口:“我什么都没看见。”为了伊杰的安危,她会永远保守这个丑陋的秘密。 曼蒂闻言,娇声笑了起来。“很好,你可以走了。” “你答应绝不伤害爵爷?”赵清莲吃力地站起来,背上如火烧般疼痛。 “真看不出你这么关心伊杰。”曼蒂上前拍拍他的面颊。“你放心,只要伊杰娶了我,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她不笨,不会砸了自己的金碗! 赵清莲这才转身离开。 “你确定这小子会守口如瓶?”查德仍有些不安。 “怎么,你怕了?”曼蒂的眸光转?轻蔑。 “我?怎么会呢!为了你我什么都不怕。”查德涎着笑,?近曼蒂的脸。 曼蒂?一把推开他,嫌恶地开口:“别玩了,我没兴致!” 查德只好讪讪地退开。 曼蒂瞥他一眼,拉着裙摆离开。 “婊子!”查德低咒一声,走回马?。 ?夜里,赵清莲在一阵奇异的感觉中醒来。 睁开眼,对上一张刀削般的英俊脸庞,她的心不由得一阵揪紧。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她等得都睡着了! “爵爷,让我来伺候您!”她挣扎着起身。 “不必。”俊?勾起一抹邪气的笑,“难道你看不出我已经伺候好自己?” 赵清莲经他一提,这才瞧见他已沐浴更衣,床下散了一地的衣裤与长靴。 伊杰的双手再度来到她胸前,一一解开她上衣的扣子。 赵清莲心头一惊,想起自己背上的鞭痕。 “不要!”她猛地向后一缩,迅速退到床角,一双小手紧紧地抓牢胸口的衣襟。 不要?又是不要! 伊杰怒眯起眼。“你没有资格对我说不!”语毕,他愤怒地上前,将她扯过身,牢牢地压在床榻上,一双大手开始熟练地除去她身上的遮蔽物。 “爵爷,我、我真的很累……”她试图找借口。 “累?”他挑起眉。“如果真的,就别挣扎,省点力气来配合我,是不是呢,小莲? ”他眸光炽烈。 不消片刻,赵清莲已被脱个精光,姣美的玉体带着羞怯的粉红,呈现在他眼前。 他爱极了这一副柔若无骨的躯体,每每激起他的狂欲,教他心猿意马,欲罢不能! 赵清莲心底的恐惧不断升高,背上的鞭痕该如何藏? 万一被他发现,该如何对他说? 伊杰双眸火热,低头在她身上落下无数缠密的热吻。 “伊杰……”赵清莲在他?势的引诱下,全身渐起了酥软之感。 “还要不要我停,嗯?”温热的舌尖在她耳畔轻轻兜旋。 赵清莲双手攀上他的背,弓起身,用自己的身体磨蹭他的?健身躯。 也许,就维持这个状态,他就不会发觉她背上的伤! 受到她的鼓励,伊杰变得更加亢奋。 “噢,小莲,你好甜!”他低头覆上她挺立的乳尖,一双粗糙的大手用力握住她软热的胸脯搓揉,直到她口里发出一声接着一声的呻吟。 蓦地,他一个扳转,将她翻过身。 “小莲,你背上怎么受了伤?”满腔的热火在看见她背上那一道深红色的伤痕时,尽数化?怔愕与愤怒。 什么人敢伤他的人?该死! 赵清莲在这一瞬完全清醒。 “是……是我自己不小心跌倒撞伤的。”她回眸,被他的怒容所震慑。 他的怒向来是藏在心底的,既危险又冷漠,从未有一刻像这般赤裸裸地表现出来。 “撞伤?”他拧起眉,俊?泛起不悦的神情。“小莲,我不是三岁小孩,撞伤是什么样子我难道会分不清?”她背上的痕?分明是鞭子抽的。 赵清莲?坚持己见:“爵爷,这伤真的是清莲走路时不小心弄伤的。”她别无选择,只有硬着头皮?到底。 “你不想告诉我,是谁欺负你的?” 清莲心中一痛。“真的是我自己弄伤的。”到这时候,她才能深刻的明了爱一个人需要多大的勇气。 她不要他因为她而陷入危险的境地! “你不信任我?”他一把将她拉了起来,用力地握住她纤弱的双肩。 “不,我相信您,爵爷。” “哼!口是心非!”他冷下脸,炽热的心蒙上一层阴影。 “爵爷,小莲真的相信您。”黑瞳里蓄起浅浅的?水。 “你若真信我,就告诉我实情。”阴暗的俊近她,赵清莲可以再度感受到他危险而残酷的本质。 “我说的全是实情。”晶莹的?珠由她眼角滚落。 “该死!”怒火在他心底蔓延,他从不知道自己竟会如此在乎一个女人。 “爵爷……您别生气,以后我一定会小心一点,尽量不弄伤自己。”小小的脸蛋上已布满?痕。 到现在她还不肯说实话! “说不说都没关系了,因为那一点也不重要。”他冷酷的表示,?取过床边赵清莲用以束胸的布条。“既然你自己都不在乎,那么我们就继续刚才的游戏吧!”语毕,他对她露出一抹冷淡的笑,迅速用布条将她那双手缚住。 “爵爷,您……您想做什么?” “你以为呢?”不待她反应,他一把拉过她,将她绑在床柱边。“对于不说实话的人,我自有一套处置的方法,我可以让你上天堂,也可以要你下地狱,告诉我,你选择哪一边?” 他贴靠在她背后亲匿地?在她耳畔说道。 赵清莲回眸瞧住他,?没有开口。 尽管他语甜如蜜,她还是可以清楚的看见蓝眸底下危险的讯息。 “不说话?不能解?一切!”他半眯起眼,低头在她细洁的粉颈上轻咬一口。 “啊……好痛!”赵清莲蹙起眉。 “痛?你还知道痛吗?”他一手拨开她背上的长发,一手轻轻抚过她背上的红肿痕?。“说!”他吼道。 赵清莲咬住唇,悄然无语。 “好!有骨气,我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骤地,他扯住她的长发,开始狂暴的吻她,在她身上烙下一连串愤怒的痕?。 赵清莲明白,他这是在发泄怒火,因此默默地承受他的粗暴蹂躏,不吭一声……伊杰的怒火混合著情欲,让他既痛苦又迷乱,整个人如发狂般。 为什么这个东方女人总能令他心绪诸多转变,易躁易狂? 难道这就是爱?他爱上了一个异国女子? 不,不,他从来不轻易将感情寄托在女人身上,她不会是例外,他告诉自己! 只是,再对上那一双漆黑的瞳眸,他又迷失在矛盾的思绪里,无法忍受她对他的不信任。 “我再问你一次,是谁伤了你?”冷鸷的俊?有一触即发的风暴。 “这个问题真这么重要?”她小声地问。 “对我而言,是的!”他面无表情的回答。 “您在乎的是我,还是您未能施展的权力?”黑瞳直勾勾地瞧住他。 伊杰沉默了会儿,回道:“在伊列斯堡没有我惩处不了的事,我绝不允许下人之间有殴斗的情形。” 原来他?不在乎她是否受伤,他只是想维护伊列斯堡的平静而已。 “没有人伤我,是我自己不小心受伤的。”赵清莲仍这么回答。 该死的!她竟如此冥顽不灵! “好,有骨气!以后再受人欺负,我也不管!” 之后,伊杰微瞥她一眼,像是厌倦她一般,二话不说便穿过小门回到他的寝室。 头一次,赵清莲觉得自己如同遭?的小动物,无所归依。 爱上这个残酷的男人注定要受折磨……赵清莲仰望窗外一轮明月,心底悲伤莫名。 终于,她伏在床边,无声地痛哭起来──? 曼蒂一早便来到伊列斯堡。 “鲁夫,伊杰人呢?”曼蒂一副女主人般的口吻问道,?直接往伊杰寝室的方向而去。 “曼蒂小姐,请你等一等,爵爷到赛马场去了,要中午过后才会回来。” “没关系,我在房里等他回来。”曼蒂再度前行。 “曼蒂小姐──” “又有什么事?”曼蒂不耐地转身。 “爵爷不在时不许旁人进他的房间。” “旁人?什么叫旁人?我是他的未婚妻,将来就是伯爵夫人,怎么?我不能进他房间吗?”曼蒂倨傲地看着鲁夫,然后转身再度前行。 鲁夫脸上一片惨白。这个女人算起来是爵爷的第四任未婚妻,能不能继续下去还是个疑问哩! 伯爵夫人?哼!她想得可真美,能?到下个月就算不错了。 鲁夫面无表情地离去。 曼蒂直接来到伊杰的寝室。想起刚才查德见到她时那一副流口水的模样,她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过,她今天没有心情逗弄那家伙,她发觉近日伊杰似乎对她冷淡不少,今天她必须再度诱惑他,让他恢复以往的热情。 曼蒂不笨,知道自己随时有被淘汰的可能,她可不愿坐等那一日来临,她誓必当上伯爵夫人! 推开房门,曼蒂的视?落在那一张大床上,她想起了伊杰在床上的热情。 蓦地,一旁传来细微的声响,她循声望去,看见地上跪着一人──赵清莲! 此刻,赵清莲正卖力擦着地板,浑然不知有人进了房间。 曼蒂见赵清莲模样俊美,一时淫念又起,一步步朝赵清莲走近。 赵清莲在一阵浓郁的香水味中一惊,察觉有人接近,她一抬头,冷不防地对上曼蒂那张?丽?不怀好意的娇?。 “啊,曼蒂小姐,爵爷不在!”赵清莲站了起来,尽管她较曼蒂?瘦,但?比曼蒂高了半寸。 “他不在也好,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不是吗?”曼蒂笑道。 “我……我必须在爵爷回来以前把打扫工作做好。” “急什么呢?来,先坐下,我有话问你。”曼蒂在床沿坐下,同时一手拍着旁边的地方,示意赵清莲坐下。 赵清莲见她似乎十分友善,因此戒心稍?,依言来到床边。 “坐下呀,我不是老虎,不会把你吃掉。”曼蒂娇笑道。 “不,我站着就好,有事你问吧!”赵清莲冷淡的表示。 “那一日之事,你可有向爵爷透露?” “没有。” “很好!”曼蒂见他淡漠的样子,不禁微微有着怒气。凭她美?的模样,男人们见了她莫不多瞧几眼,这小子偏偏看都不看她一眼,简直气死她! “想要什么奖赏,只要你说,我会考虑。”曼蒂又开口。 “清莲什么奖赏也不要。” 死小子,竟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不收贿? 她偏不信!人一定有弱点的。 “哎哟,我的头忽然好痛哦,快扶我躺下!”曼蒂一手扶住头,状甚痛苦。 赵清莲微微一怔,终于依言扶住她,让她躺在床上。 “快解开我扣子,我好热。”曼蒂拉住赵清莲的手按在自个儿的胸前。 赵清莲心头一惊,急忙抽回手。这……这女人在作啥?怎么一副勾引人的模样? 曼蒂不死心,再度拉住清莲的手压在她丰硕的胸脯上。“快解开扣子,我气闷。” 赵清莲见状,只有勉?其难的解开曼蒂胸前的珠扣。 须臾,曼蒂硕大的胸脯自衣中脱跳而出。“你好些了没?”赵清莲小声的问。 “我?我一点都不好!”曼蒂由床榻上坐起,脸上露出一抹狡猾的笑。 “你……”赵清莲对她的变化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小子,我的衣服被你给脱了,看也被你看了、摸也被你摸了,你说该怎么办才好? ” “我……我不知道……”清莲楞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这样的女人,她是第一次见到! “不知道?爵爷要是知道你对我做的好事,肯定饶不了你。” “那你快把衣服穿好,不就没事了?”赵清莲理所当然的回答。 “没事?你这小子说得倒轻松,我的名誉该怎么办?”曼蒂眼底掠过一丝诡诈。 “你说怎么办?”这女人真奇怪,衣服是她叫她脱的,现下又硬说她坏她名誉,真是不可理喻! “除非……你和我做那一日查德与我在马?做的事!”曼蒂起身来到赵清莲身边,眼底尽是勾挑。 这下子,赵清莲吓坏了,一连退了三步。“不……不行!” “难道你希望我告诉伊杰,说你对我非礼?”曼蒂一步一步逼近赵清莲。 “你……你别过来……”赵清莲转身就跑。 曼蒂在她身后抓住她的手。 “你看仔细了,我有这么可怕吗?”曼蒂拱高一对丰盈玉润的胸脯。 看这小子如此惊惶,一定是个处男!这下子曼蒂对赵清莲的兴趣更浓了,她还没遇过处男呢! 第七章 “请你自重,曼蒂小姐!”赵清莲又羞又怒。想不到爵爷的未婚妻如此淫乱,连下人也不放过。 “哼!我偏偏要你,看你怎么逃!”语毕,曼蒂往赵清莲身上压了过去。 她就不信这个小子真能坐怀不乱! 赵清莲一惊,连忙甩开她,两人开始在房里追逐,拉扯。 “你们在干什么?”一道低醇的嗓音响起,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下。 “爵爷……”赵清莲怔怔地喊了句。 曼蒂反应快,立即放声大哭起来。“伊杰,清莲他企图非礼我……”她双手掩胸,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 伊杰闻言,挑眉道:“清莲真的非礼你?”俊?带着三分冷淡的讥诮。 “你还没看出来吗?衣服都让他给扯开了呀……”曼蒂哭道。 “你怎么说,清莲?”蓝眸落在赵清莲脸上,平静得看不出一丝端倪,没有人知道他心中所想。 为什么他还要这么问?是存心为难吗? “您该知道清莲不会做这种事。”她小声的回答。 “我该知道?”伊杰走近她,勾起她的小脸。“你是要我帮你?”蓝眸盯住她,眼底燃着他一贯冷酷优雅的本质。“你相信我吗?” 赵清莲凝视他冷酷的俊?,沈缓的开口:“爵爷,无论我信不信您,清莲这一条命是握在您手心里的。”这是她身?奴隶的悲哀! 蓝眸微微眯了起来,半晌,他眼神一变,一手扯下赵清莲头上的布帽,让一头长发直泻而下……“你看清楚了没,曼蒂?”伊杰冷冷地盯住蔓蒂怔愕的脸。 “我……我……我……” “清莲和你一样,都是女人。”他顿了下,又接口:“现在,你还坚持你身上的衣裳是清莲扯开的,不是你自己扯开的?”蓝眸淩厉地对上曼蒂。 “伊杰,你别误会,一切只是玩笑,你别当……”曼蒂慌乱的辩解。 “你勾引我的下人,还要我别当真?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由得你胡说八道?”他一步步逼向曼蒂。“还不快拉起衣裳!”俊?上一片阴霾。 曼蒂惊惶地扣上胸前的珍珠扣。 “由现在起,我宣布与你解除婚约!”伊杰冷酷的开口。 “不……不要,伊杰,你听我说……” “什么都别说,滚!我不想再见到你!”他打开房门,示意她出去。 曼蒂收起?,恶狠狠地瞪了赵清莲一眼,然后倨傲的离开。 她不会轻易就这么算了,这一笔帐,她一定会讨回! 伊杰在曼蒂离开之后用力甩上房门。 “该死!”他低咒了一句。 “爵爷,别生气。”赵清莲走近他,满脸歉然地开口:“都是我不好,害您与曼蒂小姐失和。” 伊杰看着她云发披散的柔美模样,怒意在一瞬间?消云散。 “那么,你想怎么补偿我?”他一手将她揽入怀里。 “清莲愿意做牛做马!”她的命是他救回的,这一生她都必须回报。 伊杰的俊?泛起一抹诡笑。“我不要你做牛做马,毕竟那些都是畜牲。” 赵清莲瞧住他,有些迷惑,她一向猜不透他心思。 “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一年之后,即使我放你自由,你都不许离开伊列斯堡。”蓝眸目不转睛地对牢她。 “原来爵爷从来没打算让我走,对不对?”黑瞳亮晶晶的,如夜之星辰。她是单纯了点,可?不笨,在他眼底,她早看见了独占,她知道他根本不会放她走! “你很聪明,小莲。”他在她的额心印下了一吻。“答应吗?”低沉的语气再度因欲望而粗哑。他知道怀中的女子再次牵动他的欲望,以及他所未察觉的心! 赵清莲点点头。“我愿意永远留在爵爷身边。”这是她最真的期望。 而他呢? 会不会有朝一日,他也会爱她,如同她对他这般殷切?忽然间,她觉得自己很傻,自己不过是个女奴呀! 只要他有一点点在乎她就为了。 “那么永远、永远不要忘了你说过的话。”语毕,他低头吻上她粉嫩的唇瓣,双手熟练地除下她身上的衣衫。 赵清莲微微抗拒。“爵爷,现在是大白天哪……”她抬起头,满脸红晕。 “白天又如何?我一向随心所欲。”他凝视她柔美的清丽容颜,徐徐地勾起一抹邪气的笑,将她抱向床榻……? 转眼之间,英格兰又到深秋,落叶洒了一地。 这一早,赵清莲围着南茜送的织巾,准备到产房弄点早餐给伊杰。 其实这里的人们早餐一向吃得简单,即使是伊杰也不过是几片面包外加点奶油熏肉以及热茶。 以往在京里,早膳除了要粥面齐备之外,手磨豆浆以及烧饼、糕点更是缺一不可,往往一顿吃下来还剩了大半,下人们忙得是人仰马翻。 可是,赵清莲十分想念那份热闹劲儿……蓦地,一个念头掠过她脑海,紧跟着,她踩着急切的步伐奔向产房。 南茜见了清莲,靦腆地把一早备妥的餐点交到她手里。 “不,南茜,今天不吃这个,我想?爵爷做点不一样的。” 在南茜的疑惑下,赵清莲着手做出一道道她连见都没见过的餐点。 望着清莲细致的手法与愉悦的神情,蓦然间,南茜似有所顿悟。 “好了!”赵清莲开心地瞧着桌上的餐点。虽然比起京里尚有不足,可是这一道四色粥以及烙饼做得还算道地,香味四溢,引人垂涎! 南茜望着赵清莲,笑了起来。“能?心爱的人做早餐,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吧?” 赵清莲怔了下,瞧着南茜支吾道:“我……” “你什么都不必说了,同样身?女人,我可以明白你的想法。”南茜眼底有了然之色。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女的?”赵清莲吃惊地问。 “就是刚才你做菜的时候。” “我……是哪里露出破绽了吗?”赵清莲紧张地左瞧右瞧。 “不必看了,你?装得很好。” “那你……” “是神情,”南茜接口又道:“你脸上那种幸福的神情不是一般仆役或是?师该有的,这辈子,我只在我母亲脸上见过这样满足的神情。” “你……” “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我想,这个秘密爵爷一定早知道了,对吧?”否则爵爷堂堂一个英伟的男子,怎么被传有断袖之癖呢? 赵清莲哑口无言。 “有句话说了也许会伤你的心,可是我还是要提醒你,爵爷有皇室血统,你和他天差地远,永远不会有结果,你明白吗?” 南茜从小在堡里长大,她知道爵爷从来不是一个会?女人动情的男子,更不会娶一个门户不当的女子?妻! “我明白的,南茜!” 赵清莲?抑下心底的酸楚,挤出一抹微笑。 “那就好,快端去吧!爵爷正等着呢!” 赵清莲点点头,端着银质托盘步出产房。 南茜叹了口气,在炉里添了柴火,她知道世事一向是做的比说的难! 但愿,清莲不要受伤太深才好……? 穿过长廊,赵清莲看见廊外飘起细雨,忽然间,她的眼眶红了起来,她将托盘搁在地上,缩在墙角里哭了起来。 过了很久,她心绪渐平,转身要取托盘,可一回头?怔住,久久说不出话来。 “爵爷!?”她低声叫了句,为什么他在这里? “哭完了?”他淡淡地问。 赵清莲抹抹?,点点头。“清莲这就把早点送到爵爷房里。”她弯身端起地上的银质托盘。 “不必了,就在这里吃吧!”蓝眸望向廊外,落在远处。 赵清莲正在犹疑问,伊杰已来到走廊石栏上,背倚着廊柱坐了下来。“端来吧!”他简短地下令。 赵清莲捧上托盘,打开覆盖的银形圆罩。 “这是什么?”蓝眸凝在托盘上。 “回爵爷,这是以前我在家乡的早点,想请爵爷尝尝,很好吃的。”她扯开一抹极浅的笑。 伊杰拿起汤匙吃了一口粥,“好吃!”他又吃了一口。 赵清莲见他喜欢,心里十分安慰。 “坐下来一起吃吧!”他忽然开口。 “可是……”她是下人哪! “叫你坐就坐!”他眉头微皱,口气略微不悦。 赵清莲低着头,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这时,廊外的雨势逐渐加大。 “吃吧!”他拿起烙饼放到她手里。 赵清莲瞧他一眼,低头默默吃起来。 “你很想家?”他突然开口问。 赵清莲点点头。 伊杰沉默了会儿,开口:“这一道餐点叫什么,很好吃。” “这是四色粥!” “你的家乡菜口味不错,也许有机会我该去见识一番。”他深凝她一眼,然后吃了一块烙饼。 两人坐在廊下,在雨中默默相对……“爵爷,雨大了,您还是回房用餐吧!” “急什么呢?”他不在乎地回道,视?落在远方。 瞧着他刀削般的英俊侧脸,赵清莲真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滋味。 在这阴雨的深秋里,她的心?一点也不觉得冷……也许到老的时候,她仍会记得有这么一天,两人静静地在雨中共进早餐的这一刻。 她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忘! ?数日之后,伊杰和其他贵族受王上之邀到山里狩猎。 此番行程约莫要花上三、五天,因此赵清莲暂时回到产房帮忙工作。 傍晚的时候,赵清莲结束工作准备回房休息。 由产房到伊杰的寝室必须经过一道长廊,赵清莲在经过幽暗处时,突然被一双有力的手给捂住嘴,扯进一旁的小型会客室。 赵清莲瞪大眼,极力挣扎,一颗心似要由胸口跳出。 “不许叫了,否则一刀杀了你,明白吗?”一道熟悉的男性嗓音传进赵清莲耳里。 赵清莲点点头,然后在电光石火间想起这道男性嗓音是属于查德……马夫查德! 老天!他这是在做什么? 查德放开赵清莲,将她按在丝绒椅上。 “你……” “闭嘴!”查德恶声恶气地低吼。 “别吓坏了爵爷的心肝,查德。”曼蒂由角落的帏幕后走出,一身翠绿的丝绒礼服不因天寒而有改变,一贯的露出她大半的雪白胸脯。 查德涎着笑回答:“是、是,你说什么都行!”他一双眼贪婪地盯着曼蒂,像只不安好心的黄鼠狼。 曼蒂越过他来到赵清莲面前。“吓到了没?”甜美的微笑里包藏着恶毒。 赵清莲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她的不善。“爵爷说过不准你再进入伊列斯堡!” “不准我来?”曼蒂狂笑起来。“你呢?凭你这个不男不女的下人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留下来是吗?告诉你,天下没有那么便宜的事,为了你害我当不成伯爵夫人,所以,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你,贱丫头!”美丽的脸因恨意而变得狰狞。 “你快走,我不会告诉爵爷你来过!” “赶我走?你以为自己是这里的女主人吗?要走一起走!查德,带她走!” 查德立即取来绳索将赵清莲身子捆住,然后扛在肩头。 “你想做什么?快放我下来……”赵清莲拚命的扭动挣扎。 “捂住她的嘴!”曼蒂下令。 查德立即在赵清莲的嘴塞进布团。 “我告诉你,今晚我要把你卖到妓院!”曼蒂恶毒地狞笑。 赵清莲心头大骇,?苦苦挣不开查德有力的钳制。 两人趁着日暮悄悄溜出小会客厅,直朝马?方向而去。 就在查德备妥马车之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枪响。 两人心头一惊,连忙回头,在十步之外看见手持枪铳的鲁夫。 “放下清莲!”鲁夫沈缓的开口,稍早他经过长廊之时听见曼蒂的笑声,因此取枪一路尾随,果然让他看见全身被捆的清莲! “死老头,你别管,你不也很讨厌清莲吗?何必错过这次可以赶走这个讨厌鬼的机会呢?”查德开口。 “我喜不喜欢清莲与你无关,但是我绝不容许有人在伊列斯堡里?非作歹!”鲁夫面无表情的注视两人,眸光瞥过跪坐在泥地上的赵清莲。 曼蒂对查德使了个眼色,查德立即挥起腰上的皮鞭欲甩向鲁夫。 砰!这时,第二颗子弹适时划过查德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该死!”查德捂住脸咒道,待在堡里三年,他从来不知鲁夫是一个枪法奇准的人,真是可恨! “现在,闭上你的嘴乖乖滚出伊列斯堡,否则下一颗子弹会射中哪里,我可不敢保证。”鲁夫依旧面无表情。 查德见情?不妙,只有忿忿地往外走。 “还有你,曼蒂小姐!”鲁夫的枪口向堡外指了指。 “哼!算你狠!”曼蒂拉起裙摆,倨傲地离开。 查德见状,立即靠向曼蒂。 “滚开!不要碰我!”曼蒂朝他吼道。 查德恼羞成怒,用力给了曼蒂一巴掌。“婊子!”语毕,他转身就走。 曼蒂气得尖叫不已。 鲁夫望着两人远去的身影,二话不说,来到赵清莲面前取出她口里的布团。 “谢谢。”赵清莲挣扎着站起来。 鲁夫看着她,上前为她解开身上的绳索。“不必谢我,我只是不希望伊列斯堡的女仆被卖到妓院那种地方。”他依旧是面无表情。 赵清莲微微一怔,“您知道了?” “在英格兰,女孩要有女孩的样子。”鲁夫回答。 赵清莲悄然无语。其实她又何尝喜欢这一身男儿打扮? “走吧!我希望在爵爷回来之前,你能离开这里。”鲁夫凝视着她,第一次真正的仔细注视这个女孩。 她十分清秀,五官精致,身材纤巧……亏他到现在才看清她是女人! “可是,我答应过爵爷要留下来。”她心中有不舍。 “爵爷从来没对女人认真过,即使将来娶妻也必须娶皇室贵族。” 他的暗示已经?明显了! 赵清莲明白自己?不是足以匹配伯爵的人选,更不敢痴心求他爱怜一世。 “好,我走。”她黯然地开口。 “现在天色已晚,要走也不急在这一时,明天一早我送你到码头,安排你回到你的国家。” “谢谢您。” 鲁夫不再多言,转身就走。 她是个好女孩,他也明白这一点! 只是,她不该来到这里,更不该喜欢上爵爷。鲁夫在心底悄悄地叹息……夜风吹过枝丫,发出沙沙的声响,赵清莲感觉心底好冷好冷……? 三天之后,伊杰在深夜里回到伊列斯堡。 “小莲、小莲!”他进房之后便开始低喊。 等了好一会儿,始终不见伊人出现。 “小莲!”他索性大吼了一声。 相连的房门依旧毫无动静。伊杰薄怒地打开小门,?吃惊的发现小房间里根本没有人! 天!她到哪里去了? “鲁夫!”他气冲冲地来到大房。 鲁夫早料到如此,已等在一旁。“爵爷先别发怒,我有事?告。” “说!”伊杰不耐地在丝绒椅上坐下来。 鲁夫便一五一十将三天之前发生的事一一?明。 伊杰怒眯起眼。“曼蒂真的这么做?” “是的,爵爷。” 伊杰低咒一声,发誓将来必不轻饶她! “查德你如何处置?” “已被我贬出堡外。” “那么清莲呢?为什么不见?影?”俊?泛起些许不自觉的忧心。 “回爵爷,我已经要她离开了。”鲁夫镇定地回答。 “什么?”伊杰整个人由椅子上跳起来。“你让她走了?” “是的,我亲自送她到码头坐船回乡。” “该死!你知道她是女的?” “是的。” “那你还送她走?” “鲁夫以为清莲?不适合爵爷。” “她不适合,那么你倒说说看,什么样的女人才适合我?”他狂躁地吼道,一把揪起鲁夫的衣襟。 这个该死的家伙,他以为自己是谁,竟敢替他?定他的未来? “爵爷想听真话?”鲁夫脸上仍是一派自若,丝毫未被伊杰的怒气震慑! “快说!”他暴吼,几乎想掐死鲁夫。 “事实上,根本没有女人适合您。” “你再说一次!”蓝眸危险地眯了起来。 “爵爷对女人从来不曾用心,和哪个女人在一起又有什么差别?”鲁夫无惧地回答。 “你……”该死!伊杰松开鲁夫,?然地坐回丝绒椅上。 鲁夫说得一点也不错,他确实没对谁动过真心,他一向将男女之间视?游戏;理所当然的游走在女人之间,从未对什么人认真过。 这一次,他为了个买回来的奴隶离开而暴跳如雷,为什么自己竟如此患得患失,几欲发狂? “爵爷,清莲走了,再买个仆人回来替代吧!”鲁夫开口。 伊杰闭上眼,摆摆手。“你去办吧!别再来烦我!” “不知爵爷要男仆亦或是女仆?”鲁夫又问。 “你……”伊杰猛地睁开眼。“你不是很有自己的主张吗?又何须请示我!”愤怒的语调里半含着讥诮之意。他明白鲁夫的忠心,可是这一次他让清莲离开居然未经他同意,着实惹火了他! 这下子,鲁夫总算正视了他的恼怒。原来,爵爷也会为了女人而发怒,是不是这个清莲对爵爷已经有了特殊的意义呢? “爵爷是不是为了鲁夫遣走清莲而生气?” “会吗?你认为我会为了一个女奴而迁怒?”蓝眸再度恢复一贯的冷凝。 “会不会,爵爷心底比谁都清楚,又何须问我?”鲁夫顿了下,接着又开口说:“不过清莲小姐到底不是皇室贵族,于情于理,爵爷都不该对她有所眷恋,因为伊列斯堡历来的女主人都出身于皇室。” 蓝眸再度眯起。“这一点不用你提醒,我知道。”淡然的语调透着三分恼怒。 “是,鲁夫多言了。”他微微躬身行礼。 隔了半晌,伊杰开口:“你说她还会不会回来?” “不会!”鲁夫斩钉截铁的回答。 “该死!你就一定要这样刺激我吗?”伊杰薄怒地低喊。 “爵爷,鲁夫跟您一辈子了,您该知道我向来只说实话。”鲁夫一副凛然的模样。 算了!“下一班开往中国的船是什么时候?”伊杰开口。 “一个月后。” “该死!”伊杰低咒一声。 居然要该死的一个月? “爵爷打算去找清莲?”鲁夫问。 “你有意见?”伊杰瞪了鲁夫一眼。 “不敢!可,爵爷找到人之后打算怎么办?” “我……”伊杰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鲁夫清清喉咙,开口:“爵爷若想清楚,就告诉我一声。” “我想不想得清楚,告诉你何用?”他冷哼一声。 “回爵爷,您若真要找清莲,这有几封信您可以拿去。”鲁夫由怀中抽出两封信。 “什么信?”他拧起眉问。 “清莲托我寄回中国的家书。” “什么?她寄信回家?”伊杰接过信,看见上头清秀工整的字迹。“为什么你没寄出?” “回爵爷,当时尚无船期,等船来了,她也已经要走,因此这些信就留下了。”末了,鲁夫又添了句:“信封上有地址。” “多事!”伊杰低吼一声,把信丢进纸屑篓里。“我绝对不会去找她!” “那么我退下了。”鲁夫面无表情地离去。 只不过,在他步出大厅之后,老脸上透出一抹笑意,转瞬间又回复一贯的平板。 他想通了!无论爵爷和什么人在一起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真心相待! 不知道爵爷要花多久时间才想得通这个道理? 但愿别太久! 第八章 “你给我跪下!” 赵清莲瞧住盛怒的父亲,含着?默默地跪在地上。 “你说,你失?这一段日子到哪里去了?肚子里的野种是什么人的?” 赵清莲咬住下唇,没有回答。 “你倒是说话啊!干了这么些好事,是不是想气死我你才甘心?” “不是的,爹爹!”赵清莲?流满面。 一切都是她不好,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怀了伊杰的孩子……初时,她坐船不适,以?是晕船,直到肚子渐渐隆起,她才心惊的明白自己有了身孕! 可,一切已经太迟了。 “那你说,孩子是谁的?” 赵清莲垂着头,未置一语。 “你……你……这不是存心丢尽赵家的?面吗?”赵荣拿起藤条往赵清莲身上打。 “来旺,快,快拉住老爷!”赵夫人吆喝着下人一起上前拦阻。 “别拦我,这种败坏门风的不孝女打死一个少一个!”赵荣气急败坏地怒?。 “娘,您别拦了,女儿是该受罚。”赵清莲酸楚的开口。 “罚也不在这一时,你肚子里有孩子啊!”赵夫人心疼女儿,忍不住落下伤心的眼?。 人不在的时候天天想,可这会儿人回来了,?变了个样,莫怪她爹要发怒,连她瞧了都不免伤心,不知这孩子在外头吃了什么苦?人都瘦了一圈! “这种来历不明的孩子,咱们赵家不能要!来旺,去请大夫开一方去胎药,赵家不能要这个孩子!” “不……”赵清莲惊慌地抬起头。“爹爹,求求您,我要留下这孩子!” “你……你想活活气死我是不是?” “女儿求爹爹原谅我!” “你敢提原谅这两个字?当初替你安排了永亲王府的婚事,谁知你竟然拒婚,还离家出走!现在可好,弄了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回来,你说往后还有谁敢要你?” 赵清莲半垂下头,幽幽地回答:“女儿已经打算终生不嫁。” “你不嫁就能把这事给了了吗?”赵荣袍袖一甩,背对着赵清莲。 “那么女儿要怎么做才能令爹爹消气?” “不可能!” “爹……” “老爷……”赵夫人终归是站在女儿那一方。 “好,要我原谅也成,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两件事。” “哪两件事?” “第一件,你不能生下这个野种!第二件事就是你必须依我的指示,在一个月内完成婚姻大事,不得有任何异议!” 赵清莲沉默半晌,回道:“爹爹说的这两件事,女儿全都不能答应。” “你……”赵荣眉心一拧,胸中传来一阵抽痛,身子微微一晃。 “老爷!” “爹爹!” 来旺连忙扶住老爷坐上椅子。 “爹爹,您还好吗?” “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他喘着气,一手捂住心口痛苦地说着。 “爹……” “滚!咱们赵家没有你这等忤逆的子孙!” “老爷,求您息息怒,咱们就这么个女儿,她走了,咱们怎么办哪?”赵夫人哽咽地道。 “她丢尽咱们赵家的?面,我不能留她!” 赵夫人流着?,转向赵清莲,“你倒是说话呀!” “娘,女儿不肖!” “你……只有这些话?” “爹爹的要求,女儿万万不能应允!”在她经历这些时日的事情之后,教她怎能再爱别的男人?再嫁别的男人呢? “好,好得很,既然你办不到,那么由今日起,你就与赵家一刀两断!来旺,把她赶出去!” “夫人……”来旺眼神带着求助。 “老爷您……” “什么人求情就一起赶出去!”赵荣打断妻子的话。 赵清莲不愿连累旁人,立即起身奔出大厅。 “莲儿!莲儿!”赵夫人哭喊。 “别喊了,这种不识好歹的女儿,不要也罢!”语毕,他袍袖一甩,气冲转身而去。 赵夫人向来心软,哪能容得了女儿在外受罪! “青儿,快追小姐去,她一个人挺着个肚子,要是有个万一……”她忍不住哽咽起来。 “行了,夫人,我去追小姐,您就甭再伤心了,待我追回小姐再向您?告。” “快去吧!”赵夫人含着?说。 青儿立即出了尚书府,不多时,她在两条街外追上赵清莲。 “小姐,快随我回府,夫人正等着呢!” “不,我不能回去。” “这怎么成呢?小姐不?自己想也得?腹中的孩子想啊!现下小姐有孕在身,能上哪儿去呢?我想夫人一定会?小姐安排个好的落?处,让小姐平安的待?。” “可是爹爹他……” “小姐,老爷脾气一向不好,也许以后事情过了,气会渐消,到时你再向他陪罪,或许他会原谅小姐你的。”青儿顿了一下,催促道:“快走吧!” 赵清莲悄悄叹了口气,开口:“嗯。” 青儿立即拉起她的手往尚书府走回去。 ??城下起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 透过窗,外头一片白蒙蒙的,几乎什么也看不清。饶是如此,赵清莲仍倚靠着廊内的窗,静静地注视着屋外。 突地一声,屋前的松枝上坍落一方白雪。 青儿由打盹中一颤,清醒过来,回头一望小姐仍坐窗前。 “小姐,天冷得紧,到里头烤烤碳炉,暖暖身吧!” “我不冷。”赵清莲淡淡地回了一句,没有回头,一双漆黑而沉郁的眼仍落在屋外。 青儿叹了口气,取过斗篷来到她身后为她披上,“小姐,外头白茫茫一片,您瞧什么呢?” 隔了会儿,赵清莲回答:“你不觉得大雪纷飞的样子别有一番沉静之美吗?” “是呀,小姐。”青儿心底暗暗叹息。打从小姐和她回到太原的老宅之后,小姐就是这一副落寞的样子,终日郁郁寡欢。 这一、两日就是小姐将临盆之日,偏偏外头风雪剧增,教她一时间难到城内请?婆来,不禁暗忧在心。 蓦地,赵清莲回首,拉起青儿的手说:“难?你跟我到这种地方来了。” 此地是?城外的一幢小屋,地方不大,原是回乡祭祖的歇?处,如今?成为她避人耳目的临盆之地。 尽管她冒着败德之罪,可是她?一点也不后悔,执意要生下伊杰的骨肉,这是她唯一能留下的,谁也阻止不了她的?心! “小姐,您这是什么话?咱们从小一块儿长大,蒙小姐不?,待青儿如同姐妹,现下青儿照顾小姐也是应当,小姐就安心待下,把娃娃生下来吧!”青儿紧紧握住赵清莲的手。 赵清莲十分感动,问了句:“为什么你从来都不问我,腹中孩儿是什么人的?” “只要是小姐所出,青儿必视如己出般照料,知不知道孩子的亲爹是何人,又有何妨呢?”她一向了解小姐的脾性,她若不想说,谁问也没有结果,倒不如不问。 赵清莲微微一笑,拍拍青儿的手。“谢谢你。” “小姐毋须言谢,谢多了倒显得咱们生分了呢!”青儿笑道。这是长久以来,小姐第一次有笑容。 “不是我不告诉你,等孩儿出世之后,你瞧了就明白我的苦衷。”为时,孩儿的外表会让人明白生父是洋人的事实,她想瞒也瞒不了。 青儿点点头。“我到后头准备晚膳了。” 那一晚上,雪下得很大,直到翌日清早方歇。 青儿趁着雪停,连忙辞别赵清莲,赶到城内请?婆来准备接生。 孰料,半个时辰之后,天又降起雪来,赵清莲一人在屋中不免暗暗担心起来。 这时,松林外出现两个身影。 赵清莲隔着窗,隐隐约约地瞧见两个模糊的人影朝着木屋方向走来。 渐渐的,来人冒着大雪,逐步靠近木屋。 赵清莲心底无端升起恐慌。 这方圆数里之内只有她这一间木屋,来人必是躲避风雪而来。可,她能让陌生人进屋吗?偏偏,来人面上均蒙上厚巾,根本瞧不清面孔,是善是恶更无法辨清?! 赵清莲四下瞧了瞧,拿起一根木棍,屏息以待。 不消一会儿,门上传来敲门声。 赵清莲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该死!”随着这一声低咒,木门倏然弹开,两人走入小屋中。 赵清莲全身的血液似在这一瞬间冻结! 露在皮帽及厚巾之外的是一双冷冽的蓝眸,一双她几乎以为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的蓝眸! “伊杰……”她颤声低喊,手中的木棍掉落在地上。 来人摘下皮帽,抖落身上的雪,然后缓缓除下面上的厚巾……是伊杰与鲁夫! 伊杰万万想不到他万里迢迢寻到此地,见到的会是这副光景! 她,该死的竟然挺个大肚子! “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他怒气冲天,笔直地逼近她。“才离开我不久,就和其他男人勾搭上了,你真行!”他一把抄起她纤纤素腕,俊?布满?烈的妒意。 “爵爷,您……” 伊杰愤怒的打断鲁夫的话。“你住口,我问的是她!”他手上的力道因怒意而加重。 “啊……好痛……”赵清莲拧眉痛喊。 “爵爷,您快住手!”鲁夫焦急地说。 “说,孩子是谁的?”他一定要找到那个人,将他碎尸万段,该死! “我……”下一刻,赵清莲腹部一阵剧痛,面色倏然惨白。 鲁夫立即上前拉开伊杰,扶住神情痛苦的清莲。“你怎么了?” “我……我肚子好痛……”赵清莲微喘着气。 鲁夫回头,“爵爷……” 伊杰见她神情十分痛苦,低咒一声,二话不说一把抱起她,将她放在床炕上。 “爵爷,看样子清莲小姐要临盆了。”鲁夫开口。 什么?要生了!蓝眸掠过种种复杂的光芒,最终锁定在她那张痛苦而苍白的小脸上。 “鲁夫,把炉里的火生起来!”他简短地下令。 鲁夫脸上透着一丝喜色,转身执行命令。 赵清莲瞧住他,两人眸光交缠。 “你什么都不必说,安心待?,我会守着你。”他脱下身上的皮裘,在床沿坐下来。 赵清莲无言的瞧着他,心中百味杂陈。 为什么他要来?心中不断的问自己,?迟迟未敢问出口。 蓦地,阵痛加剧,一阵急过一阵,她冷汗直流,心底有莫名的恐惧。 忽然,他握住她的手,沈缓的开口:“别怕,坚?一点。”这是他头一次这么安抚女人,该死的是,她怀的不是自己的孩子!心随意动,他不自觉的收紧手上的力道。 可这一次,赵清莲?不觉得痛,腹部一阵急过一阵的痛楚早占满她全部的知觉……就在此时,木门再度被开?,青儿领着?婆走进屋里。“小姐,我回来了……”她倏然噤声,瞪大了眼! “你……你们是什么人?”青儿急忙冲到床边,戒备地注视着眼前的两个洋鬼子。?什么他们会在屋里?还握着小姐的手? “她们是什么人?”伊杰开口。他?不懂中国的语言。 赵清莲勉力开口:“是……是我的丫环!”随即,她又说:“青儿……不许无礼……”语毕,她痛呼一声,血水和着胎水沿着她大腿流下,染红了被褥。 青儿心头大骇,再顾不得许多,连忙拉过?婆推至床畔。“快,李婶,你快瞧瞧我家小姐!” 李婶经验老到,一看就知道胎位不正,是难?!“你家小姐胎位不正,是头一胎吧? ” “是!求你一定要帮帮小姐!”青儿亦明白这一番话代表小姐生这一胎必定有危险。 李婶眉心揪结,瞧了眼身边的洋人。“男人统统出去,还有,烧盆热水来!” 青儿瞪着那两个外国人,一手指向门外:“请你出去!”她相信这一招连傻瓜都会明白。 伊杰动也不动地回了句:“我不走!” 青儿可以由他脸上的神情明白其意。“不行!” “青儿,别、别赶他走……”赵清莲挣扎地开口,左手牢牢地握住伊杰的手。“别离开!”充满痛苦的漆黑瞳眸直凝住眼前这张阴郁的俊?。 “我说过会守着你。”他答,一手轻柔的拨开她额前汗湿的头发。 青儿瞧在眼底,心头不由得一震。瞧小姐与这洋人间亲匿的举动……莫非……这一次,她仔细打量起洋人。他生得十分英俊,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她形容不出的高贵气势,比起宫里的亲王们毫不逊色! 鲁夫在一旁静静地退到门外。 李婶见状,心中虽奇怪,?也不再阻止他留下。 “小姐,用点劲,我会帮你!” 赵清莲痛得几乎难以承受,用尽全身之力……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她力气渐渐用尽,孩子?依然没有生下来。 “用力,尽全力!”李婶喊道,心底开始不那么乐观。 伊杰见她似乎要昏厥,于是开口:“加油,小莲,为了我,你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 ”见她如此荏弱,他心头首度有了恐惧,他不能再失去她! 赵清莲缓缓睁开眼。“?你?即……即使孩子……不是你的骨肉?”她低喘,胸口急遽地起伏。 “该死!你还提这做什么?”他薄怒地开口,一双大手牢牢地包住她冰?的小手,他的心是这么的痛! 赵清莲没有回答,只是定定地注视着他,气息粗喘。 她是这么的爱他……“为什么来?”她终于问出口。 “闭嘴!什么都别问,我命令你一定要把小孩生下,你听清楚了没?” “你在乎?”她轻问。 “我该死的当然在乎!”他低吼,蓝眸赤裸裸地呈现有别以往的深情。管他孩子是谁的!他只要她平安,只要她活下来……赵清莲笑了,神情是那么温柔。 “万一我?不住……一定要保住孩子……” “不……”他怒吼。 “孩子是你的……相信我……”她挣扎地道,感觉下处一阵急遽的收缩。 “快,用全力……快……”李婶急切地喊。 伊杰在片刻的怔愕之后,薄怒地开口:“我谁都不要失去,小莲,?下去,听见没? ”他万万没想到她会怀了他的孩子,他向来很小心啊!不过,她一向有令他失控的能力。 蓦地,他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下。“我爱你,小莲,不要离开我!”对她,他是真的动了心。 赵清莲凝望着深爱的男人,?水不断地夺眶而出。 “别哭……”他低哑地道。 “小姐,求求您照李婶的话做好吗?”青儿哭红双眼,虽然听不懂小姐与那洋人的对话,可是她?可以感觉到两人之间那股浓浓的感情,那是唯有深爱彼此的人才能展现的。 赵清莲点点头,深吸口气,稍稍振作精神,以仅余的力量配合?婆。 也许,是真情的力量,在不断的挣扎努力之下,孩子生了下来,哭声洪亮而有力。 “啊,恭喜小姐,是个男丁!”李婶高兴地说道。先前的疑惑在这个黑发蓝眼的婴孩身上有了答案。 青儿亦证明了自己的猜测,这孩子的亲爹一定是这个洋人! 伊杰由?婆手上接过孩子。看着孩子那一双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蓝眼,他的心底有着无限感动……“小莲,嫁给我!”他回头。 然而,赵清莲?因耗尽气力而沉沉睡去。 伊杰微微一笑,在她颊上轻烙一吻。“好,睡吧,我的伯爵夫人。”他由口袋中取出一枚戒指,轻轻地套上她的手指。“我们就当作妈咪已经答应爹地的请求。”他对怀中的婴孩柔语。 青儿在一旁忍不住热?盈眶,看样子,小姐有了好归宿! 屋外的大雪仍持续着,可屋内的每一个人,心都好暖、好暖……在梦里,赵清莲又回到伊列斯堡。然后,她露出一抹满足的笑……-完- 跋 后记唐昕 四月中旬,阿昕到欧洲玩了一趟,去了四个国家,这回就与各位分享一下经历吧! 首先谈谈德国好了!第一个地方是莱茵河游船。令阿昕印象最深的就是莱茵河畔的房子,每一幢都美得仿如童话中的甜饼屋,还有建在山崖边的中世纪古堡,虽然年代久远,已失去当时的辉煌外貌,但断垣残壁中仍隐约可见其气势。因此有日本财团想收购这些古堡,将其改建?高级饭店,只可惜德国政府未批准,日本人只有作罢。 挺可惜的是不?若日本人能将古堡变成饭店,那么说不定可以有机会到古堡一住呢! 另外还值得一提的是科隆大教堂,这个教堂是哥德式建筑的范本,高得有点吓人,阿昕看得头都晕了!据说是世界上最高的三座教堂之一,十分壮观。 接下来谈谈荷兰这个国家。由于阿昕去的时节不是花季,因此无缘目睹各色花朵争奇斗?的景?,但是阿昕?可以由遍地野生的水仙推想盛夏时,花海的动人美景。 荷兰人的生活环境很好,买房子的利率很低,政府还大力补助。但换个角度来看,人民富裕的机会(阿昕指的是存款)不大,因为抽税超重,平均所得每一百元约抽四十五元的税,最高还可以抽到八十五元(吓人!)。因此这些欧洲国家的人民绝不愿假日上班,更遑谕加夜班。 但尽管加此,荷兰的社会福利做得非常好,地陪告诉我们,如果女人愿意生小孩,政府会补助一切费用;若生四至五个小孩,女人可以不用上班,钱多到可以开宾士,真是不可思议的国家! 再来就是比利时,比利时给阿昕的印象最好,人民十分友善(荷兰也是),物价也较便宜,如果各位有机会去参观“尿尿小童”这个地方时,别忘了尝尝一旁露天的海鲜大餐,美味又不贵,十分值得一试哦!如果不必坐十二个钟头的飞机的话,阿昕肯定会常去比利时! 最后,阿昕说,法国──巴黎。 巴黎是个很美丽的城市,?也是最令阿昕又爱又恨的地方。 巴黎是一个最讨厌观光客的城市,各位不要受电影的影响,以为巴黎很浪漫,事实上这些欧洲国家以法国人最?高傲,不全然的友善,必须亲身经历方能领会法国人与其他西欧国家人民态度上的差别。 不过,撇开态度问题,巴黎尚有许多值得一提的地方,比如罗浮宫。如果时间允许,阿昕会在罗浮宫内待上一整天,或是到左岸优闲的喝露天咖啡,甚至是坐在香榭丽舍大道的广场旁晒晒太阳……其实,要说的景点还有一拖拉库,诸如巴黎铁路、圣母院的玫瑰窗等等……真的真的很美,不过再怎么说都不如亲自去一趟,对不对呢?嘻! 如果有机会的话,各位不妨去玩玩,收获一定不小! 朋友提议明年到意大利或中东十七日游,可是阿昕一想到要坐十多个钟头的飞机就怕,累得不得了。 其实阿昕是个不爱出门的人,可是对出国旅游倒是十分热爱,一心想到各个不同的国家走走,也许明年真的会到埃及看金字塔、骑骆驼也不一定。如果有的话,一定与大家分享,那咱们就下一本书见啰!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