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在身边》 第一章 “谢谢光临,有需要再过来哦!” 张竹莹笑容可掬的送走客人,一等客人转身,她立即弯下腰来。“我的妈呀,小采,我的腰快要断掉了啦……” “快站起来,麦克来了。”符采从抽屉里拿出客人要的保养品,小声对蹲下的好友说。 陈永仁是她们一楼的楼管,因为面无表情,她们私底下都这样喊他,揶揄他像整型过度而表情僵硬的西洋巨星麦可杰克森。” “噢!”竹莹哀嚎着站起来。“他到底是不是人啊?都不用休息吗?明明十分钟前才经过我们面前的不是吗?” 忍一忍,再“一个小时就打烊了。”符采安慰着好友,其实她也好不到哪里去,二吋高跟鞋让她的双脚很受伤啊! “我敢说,这个档期的业绩绝对会比周年庆还好。”竹莹做梦般的喃语着:“往好的地方想,领到奖金后,我就可以买那个白色的化妆包了。” 她的梦幻逸品在二楼的国际精品区,要价一万二,她已经肖想了二个多月,还有一次梦到她的房间里有满坑满谷的同款化妆包。 “你不是说,这个月绝对不要再败金了吗?”符采提醒着好友。 她们站的是国际化妆品专柜,因为牌子够大,知名度高,其实不用多加推销,客人会自动送上门来。 外人看她们很凉,打扮的漂漂亮亮在百货公司里吹冷气,事实上,因为销售容易,业积奖金并不高,遇到特别的节日──例如下星期母亲节,客人多到让她们连喘口气喝杯茶的时间都没有,回家还要泡脚松弛紧绷的肌肉哩。 “可是人家真的很喜欢那个化妆包嘛!”竹莹做出哀求状。“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如果还有下一次,你就打醒我,狠狠的打醒我。” “算了吧,你一定还会抵挡不住诱惑的。”符采取笑着好友,看见客人走近,她马上扬起甜美的笑容。“欢迎光临,需要什么吗?要不要替您介绍呢?我们有一款新上市的保湿粉底液卖的很好哦……” 女人天生就爱美,虽然在百货公司上班可以比别人先接触到时尚和流行的东西,可是相对的,很多专柜小姐都把月薪原封不动的贡献给了百货公司,竹莹就是最好的例子。 幸好她的物欲很低,除了公司规定要化妆和穿高跟鞋,所以必须添购化妆品和定时更换一双较好的气垫高跟鞋外,她的花费不多,留下几仟块零用就够了,其它的全数交给哥哥。 她不像竹莹那么好命,纯粹因为爱漂亮而来百货公司上班,不但住家里、吃家里,赚的钱也不必交回家。 十年前,父亲生意失败,和母亲选择烧炭自杀,留下他们兄妹俩和数百万的债务,为了还债,她和哥哥省吃俭用,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过不再过被人追债的提心吊胆生活。 她知道哥哥的梦想是开间专门帮汽车做彩绘的店,哥哥读的是美工,加上有天份,她相信哥哥做的到,只是现在碍于现实,不得不在工地工作以赚取更多的钱来还债。 每次想到哥哥,她就会很心疼,她知道哥哥对她同样有这种感觉,因为不能让她上大学而自责,她很有艺术天份,父母还在世时,她的梦想是读艺大,她想当女画家,在巴黎开画展的那种。 命运的安排总不会叫人如愿,十年前,放学回到家,看到父母气绝身亡的那一幕给她很大震撼,还有亲戚无情的拒绝收留他们兄妹也让她刻骨铭心。 到现在,她已经习惯接受命运了。 其实这种日子也不错,债务在她哥日以继夜的拼命工作下,已经还了三百多万,距离无债一身轻的日子不远了。 她呢,现在只希望早点有个大嫂来照顾哥哥,然后生个可爱的侄子,她要看到哥哥幸福,这是她唯一的心愿。 “请问要卡刷还是付现?有集点卡吗?”符采亲切的询问买了一万多元保养品的气质型女客。 这位女客长的很正,衣着素雅端庄,长长的秀发和白皙的皮肤,正好是她哥喜欢的典型。 如果这位小姐肯跟她哥做朋友该多好,不知道结婚了没有?符采不由的瞄着女客拿出皮夹的右手中指。 没戴戒指耶! 符采一脸欣喜的接过女客递来的信用卡,思忖着要怎么开口才不会太唐突…… “妈咪!”一名三岁左右的小女孩飞奔过来,抱住女客的腿。 女客马上蹲下去亲吻小女孩的脸颊。“怎么过来了?爸比呢?” 小女孩比比身后。“爸比在后面啊,我想你啊,用跑的,我好厉害对不对?” 符采泄气的看着她们。 唉,原来是位有夫之妇啊,连孩子都生了,不过身材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耶,这也不奇怪,现在很多太太看起来都像小姐。 “麻烦您跟我过去签名好吗?”虽然难掩一丝失望,符采命令自己打起精神来。 算了,机会还有,像她哥那么好的男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她相信有一天,一定会有个懂得欣赏她哥的好女人出现的! “小采,你的手机一直在响耶,好像有什么急事,你快听吧!” 符采报完帐回到柜位,竹莹对她说完就换她带着客人去报账了。 符采先对一位在看口红样版的客人露齿一笑。“每种颜色都可以试用,搭配母亲节的活动,口红一次购买六条就送深层美白洁面露哦!” 她趁客人在选颜色的空档拿出搁在抽屉里的手机,是一个陌生的市内电话,还在持续响铃中。 “喂!” “是符采小姐吗?”一个陌生的男性声音。 “我是。” “这里是圣心医院,我是分局员警,请问你认识一位符致中先生吗?” 符采的心陡然一跳。“他是我哥,请问有什么事吗?” 平板的男声回答道:“符致中先生刚刚车祸身亡,已经停止心跳了,麻烦你尽快过来认尸。” 符采觉得一阵天眩地转,四周吵杂的人声变得好不真实,她吞了口口水,润润干燥的嘴唇。“你──你说什么?可不可以再说一次?” 符采冲进圣心医院的急诊室,她抓住一名走过她眼前的护士。 “请问──请问有没有一位符致中……车祸……车祸……”她说不出“身亡”两字,她根本不相信哥哥已经死了。 “晚上只有一名车祸伤患,已经停止心跳了,可能是你要找的人,在d区,你去看看。”护士冷静的指了个方向。 符采连谢谢都说不出口,她看着d区的方向,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她游魂般的走过去,脚上像绑了铅块,每一步都感到沉重无比。 “你是符采吗?”一名员警走向她。 “我是。”符采皱着眉头,医院独特的消毒水味道让她反胃,她额上沁出了薄汗,感到忽冷忽热。 “符致中七点五十分左右发生车祸,八点十分送到医院,八点二十二分停止心跳,经过二次急救无效。” 员警领着她到到一张病床前,见她在瑟瑟发抖,好心的替她掀开白布。 符采颤抖着走过去,当她看到白布下那张熟悉的面孔时,泪水瞬间疯狂落下。 “哥……” 早上出门时还好好的啊,怎么会说走就走?她不相信,这一定是做梦,她不要相信…… “肇事者在那里,如果想了解车祸发生的情况,你可以跟他谈一谈……” 符采迅速转头,她看到一个头发略长的年轻人表情疲惫的靠在墙边,瞬间,她的眼里布满了愤怒,她大步朝年轻人走过去。 “是你!你杀了我哥!是你杀了我哥!把我哥还给我!你把我哥还给我!” 她冲向年轻人,不由分说的抡起拳头捶打他。 她使尽全身力捶打,年轻人一任她无理的捶打,没有还手。 “小姐!小姐!你不能这样!”员警拉住她。“你这样打人是不对的,有话好好说,快住手!” 符采根本听不进去,现在的她,只想替哥哥报仇。“我要打死他!杀人偿命!他害死了我哥,我要打死他!” “年轻人,你嘛帮帮忙!”员警皱着眉头。“你不会替你自己讲句话喔?没见过像你这么老实的……” 员警撇撇唇拉住符采,从身后紧紧扣住她双臂不让她动弹。 “小姐啊!你冷静一点,你哥哥酒驾,检测值超过标准的六倍之多,他在马路上横行,先超过这位年轻人的车又猛然煞车,这个年轻人反应不及才会撞上他,所以严格说起来,这位年轻人也是受害者,他的车头也全毁了……” 符采一震。 她哥喝酒开车? “不可能!我不相信!我哥从来不喝酒,他从来不喝酒……” 她哥最多只在洗澡后喝罐啤酒放松,他一向最注重交通安全的,他知道她在世上只有他一个亲人可商量,他怎么会让他自己置身危险之中? 所以!他们在骗她,他们一定在骗她! “我们已经调查过了,符致中在实扬营建的建筑工地做事没错吧?今天他同事张金福的儿子满月,他喝多了……” 符采闭了闭眼,心口紧紧的抽着。 对,今天是福哥的儿子满月,礼物还是她挑的,可是──可是──喝个满月酒不致于喝死人啊…… 所以──骗人──一定是骗人的,今天是愚人节,她哥跟这些人一起来骗她,一定是这样! 符采用力挣脱员警的钳制,她冲到病床前,直掉泪的摇晃着兄长冰冷的手。 “哥!你不要骗我了!我都发现了!你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你妹妹才没那么笨呢!我不会上当,所以你快起来吧!你快点起来啊,我们星期四还要去看爷爷,你起来……你起来……你起来……” 她喊着,双膝渐渐虚软,终于失去了知觉。 萧狼带着一身烟味回到单人病房,他的视线定在病床的符采脸上。 她还没醒,脸色依然很苍白,医生说她只是打击太大暂时昏过去,没有大碍。 从事发到现在,除了她之外,死者符致中没有别的家属前来,看来他们兄妹相为命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她才会对兄长的死亡那么难以接受。 除了支付这间单人病房的费用和符致中的丧葬费之外,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他从玄武堂回天火帮的路上,有部车龄十五年以上的老福特在乱飙,当时他已经觉得不对劲。 就在他要闪开时,老福特突然超过他的车,又猛然急踩煞车,他根本来不及煞车,整部车撞上去,老福特又追撞到分隔岛,车身打滑,全翻。 意外几乎在三十秒之内连环发生,他的双安全气囊全开了,他幸运的亳发无伤,当他从晕眩中恢复,自己走出驾驶座时,救护车已经到了。 他看到医护人员从车里抬出血淋淋的伤者,他没有太特别的感觉。 他认定那是一个疯子,一个视他人生命于无物的疯子,那个疯子死有余辜,不然他会危害更多驾驶人的安全。 他一直是这样认为的,直到看到了符采的悲恸。 符致中显然不是疯子,他对符采来说很重要,是个好哥哥。 符致中显然也不是酗酒狂,他只不过在朋友儿子的满月宴上因为高兴多喝了几杯。 或许他有机会免除这场悲剧,但他没有尽全力,他向是个人来疯,既然有个疯子要用部烂车跟他尬,他也不会吝啬奉陪。 凭他的技术,他可以在千分之一秒让车身闪到旁边车道上的,可是他没有那么做。 他让车身撞了上去,他没预期到符致中的车会打滑撞上分隔岛,就算他预期的到,他也不会在乎吧?因为他是萧郎啊,台语的意思是,疯疯的人…… “哥……”符采呓语着,她的秀眉紧紧蹙拢,气息很不稳。 萧狼也皱起了浓飞的眉。 他一向是,天塌下来也不在乎的。 可是看到她伤心到昏过去,他没办法丢下她走掉,尽管这场车祸的责任不该由他来负,他还是没办法丢下她。 她是百货公司的专柜小姐?连制服也没换就匆匆跑来,泪水糊掉原本精致的妆容,而她手提包里的手机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响。 对她而言,他是仇人吧?她醒过来不会想看到他,如果她有其它家人,由她的家人过来照顾她比较好。 他找出她的手机,来电显示着“竹莹”,他按了接听键。 “你总算接电话了!真是急死我了!”手机那头的竹莹松了口气。“情况怎么样?你哥还好吧?一定是警察弄错了对不对?” 萧狼沉吟了下。“你是符采的朋友吗?” 竹莹微愣。“呃──是──是呀──你是哪位?” “我是肇事者。”他不打算隐瞒自己的身份。 竹莹嘴巴张的老大。“肇、肇事者?” 萧狼继续说道:“符致中车祸不治,你可以来医院照顾符采吗?她昏了过去,已经二个小时了,还没醒过来。” “不、不治……”竹莹气一窒,结结巴巴的。 这么说来,不是弄错,小采的哥哥真的死了……那怎么办啦?小采那么依赖她哥说…… “对,符致中已经死了,我想符采不想看到我,所以你能过来照顾她吗?”萧狼二度重复。 一想到跟她讲话的人就是害死小采哥哥的人,竹莹不禁一阵头皮发麻。“好、好,我马上过去。” “我等你。”萧狼合上了手机,接着输入自己的姓名和手机号码。 他把手机放回她的手提包里,抽了几张面纸将她糊掉的睫毛膏擦掉,或许是这个动作惊扰了符采,她竟醒了过来。 她动了动眼皮,缓缓睁开眼睛,瞳孔里透露的讯息是,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很迷惘。 “这里是医院,想起来了吗?”萧狼扬了扬嘴角,将用过的面纸扔到垃圾筒里。 符采与他四目相交,瞬间,一阵强烈的心痛铺天盖地的涌上来。 她想起来了,哥死了。 最爱她的哥哥已经死了,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看到泪珠一下子从她含悲的瞳眸里滚落,萧狼的心紧紧一缩。 女人的眼泪向来不会勾起他任何情绪,为何她的泪水会撩起他内疚的情绪,完全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他皱着眉头,然后终于开了口。“如果恨我能让你好过一点,那你就恨我吧。” 符采一脸的哀莫大于心死。 如果她可以恨他就好了,那么她悲伤的情绪或许可以得到舒发,可是她连恨他都没有立场,难道要她承认她哥死有余辜吗? 一向那么爱护她、珍视她的哥哥,她怎么能在他死后承认是他不对,而这个撞上她哥的人一点错都没有呢? 天啊,她做不到,她说什么都做不到! “你走吧!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符采遮住自己的双眼,泪水还是从指缝间滑出来,这份心痛的感觉不知道哪一天才能平复,或许永远没有平复的一天。 “你的朋友,有个叫竹莹的女生会来陪你。”萧狼注视着她,诡异的想把脆弱的她拥进怀里安慰。 但,他凭什么?他是害死她哥哥的人。 符采从喉咙发出一个类似“嗯”的声音,双手还是没移开。 萧狼知道自己的存在只会令她感到刺眼,或许他唯一可以为她做的是离开这里,让她的情绪平静下来。 “我叫萧狼,手机号码输入在你的手机里,有事打给我。”走到门边,他又回头加上一句:“任何事。” 她不会打给他,死都不会,他清楚知道这一点。 但他希望她会打,除非有奇迹……但谁说世上没有奇迹? 他会等她电话的。 第二章 符致中的丧礼办得隆重又体面。 符采搞不清楚那是怎么一回事,有家葬仪社接手了所有杂事。 他们在大事上尊重她,一定问过她的意见才去做,但小事就绝对不会去打扰她,自行办得妥妥贴贴,让她有足够时间休息,以便有体力应付漫长又伤神的丧葬过程。 “小采,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个人天天都来耶。” 竹莹只要没有班就会到殡仪馆陪符采,符采请了两个星期的丧假,总公司派了人支持,所以还应付得来。 “我不想提到他。”符采折着纸莲花没抬头。 竹莹忍不住替萧狼说话。“其实他也很无辜啊,他又不是故意要撞你哥的,而且他也展现了诚意,天天都来上香,看起来也很关心你,你就不要一直拒人千里之外嘛,这样他会很难受耶。” “你说的我都知道。”这个话题让符采胸口一闷。“但是,我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原谅他。” 说原谅太奇怪了,或许人家根本不希罕她的原谅,就像竹莹说的,他又没有错,谈什么原谅呢? “我觉得,葬仪社的人是他找的,这些费用好像也是他出的。”竹莹臆测着。“他根本没必要做这些啊,可是他并没有因为是你哥酒驾就逃的远远的,认为自己一点责任都没有,你不觉得现在已经很少有这种人了吗?连我爸都说他这种行为很带种耶。” 符采仍旧眼也不抬。“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他只是尽点道义上的责任吧。” 她一直想忽略萧狼为她做的一切。 如果他打从她在急诊室见到他的隔天就消失多好,那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恨他了,可是他偏偏不消失,还天天出现,给予她多方面的帮助,她实在没理由恨他的,不是吗? 然而,失去哥哥的痛又该怎么抚平呢? 她只能选择尽量不去想萧狼为她做的事,这样她才会好过一点,她才不会觉得背叛了爱她的哥哥。 “竹莹,我去一下洗手间。”她站了起来,却在起身的刹那不小心与远处的萧狼眸光相遇。 他的眼光十分深沉,带着分析看着她。 她吓了一跳,心咚的一震,连忙避开萧狼的视线,低首快速走开。 五月的气温已经高的吓人,萧狼懒洋洋的回到天火帮。 天气这么热,符采天天待在殡仪馆里,胃口小的像麻雀,一个便当,她通常只吃几口白饭就算数,那些他特意派人搭配的爽口蔬菜,她连动都不动。 她是存心想饿死自己吗? 据他目测,自从符致中过世到现在,她起码掉了三、四公斤。 还有五天才要出殡,她准备要用几口白饭撑过这几天吗? 她以为他会坐视不管她的慢性自杀?不管她是有意还是无心的想饿死自己,他都不会容许那种情况发生。 “萧大哥!”蔡韵秋出其不意的从长廊弯处冒出来,她打量着他,眼神带着臆测。“你又去殡仪馆啦?” 她知道有个白目家伙因为酒驾超萧狼的车而车毁人亡,萧狼不但负责了所有的丧葬费,还天天去殡仪馆。 “有事?”萧狼淡问。 韵秋是天火帮大总管蔡万成的独生女,个性很不体贴,骄纵程度和玟绮差不多,虽然已经大二了,但很不懂事,老爱绕着他打转,因为对她没意思,所以他一直对她表现的很冷淡。 “你不是已经帮那女的出了全部的丧葬费了吗?干嘛还要天天去殡仪馆,去多了可是会带衰哦。”她刻意扬着睫毛说道。 今天她擦了日本进口的浓翘睫毛膏,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她哪里不一样? 她从十五岁就喜欢萧狼了,原本应该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才对,可是不知道怎么搞的,她已经对他表示的很明显了,他还是一点回应都没有,让她好气馁。 她可不是丑的没人要,追她的男生也有一脱拉库,但她心里就是只有萧狼一个,也只好认了。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把自己管好就行。”萧狼说完就要走。 “等等!”她连忙拦住他,讨好地问:“时间还早,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神鬼奇航3我很想看耶。” “我不想看,你想看自己去看吧。”说完,萧狼越过她要走。 “什么嘛!”她跟上去,半真半假、半嗔半怒地说:“女生邀请你看电影耶,你居然拒绝?这么不给我面子,小心我向我老爸告状哦!” “随便你。”萧狼越走越快,不想跟她纠缠。 “拜托!我开玩笑的啦!你不会连我在开玩笑也听不出来吧?”她勉强佯装出笑容,自尊心却已经受伤了。 “那些不重要,你不要再跟上来!”说完,他拔腿狂奔。 居然用跑的?她不敢相信的瞪着那抹飞快遁走的身影。 可恶的萧狼!她摆明了喜欢他,他却这样对她? 看着好了,有朝一日要他拜倒在她蔡家公主的石榴裙下! 丧礼结束了,一切回到正轨,符采已经销假上班了,然而不真实的感觉还是在每个醒来的早晨围绕着她。 哥真的走了吗? 她到现在还不愿相信。 屋里到处都是他的痕迹,他怎么可以那么狠心,说走就走,连一句话也没向她这唯一的妹妹交代呢? 再怎么不相信,她也必须接受事实,她哥不会再回来了,她得打起精神收拾他的衣物封箱,以免看一回痛一回。 九点,她无精打采的走出公寓楼下的大门,今天上的是早班,她没有吃早餐,因为没有胃口。 以前,她即使上晚班,隔天一大早都会爬起来为哥哥准备早餐,她哥工作辛苦,爱吃她煮的清粥小菜,她至少炒两样青菜,再搭配一个肉类,她的拿手菜是凉拌小黄瓜,也是她哥的最爱。 现在少了哥哥,叫她一个人怎么有心情准备早餐,准备好了又要给谁吃呢? 难道叫她一个人吃吗? 免了吧,她知道她以后都不会有心情准备早餐了,肚子饿了,随便买个三明治充数,她心酸地想,哥知道了,一定会骂她的,骂她不好好吃饭…… “你打算一直看着鞋尖走路吗?” 一个声音冲进符采耳里,她蓦然一惊,抬眼果然看到萧狼,他正把烟蒂踩熄。 他烟瘾似乎很大,就她所见,几乎是随时随地在抽烟。 “你来做什么?”符采吞了口口水,下意识的捏紧手提包,他的出现让她感到紧张,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哥临死前有交代了一些话,要我转告你。”萧狼说道。 符采眼里明显燃起一丝生气,她闪了闪睫毛。“你说的是真的吗?什么话?” 天啊,她高兴的快颤抖了,她哥有留话给她,她哥有留话给她! 萧狼的心紧紧一缩。 第一个──这是她哥去世之后,她第一个有生气的表情,在过去那段时间里,她像行尸走肉一般。 “找个地方坐下来,我再告诉你。”萧狼注视着她,评估着她会跟他走的机率有多少。 “在这里说不行吗?”他要“找个地方坐下来”,这让她提高了警觉,纵然她肯定他绝不是坏人,但跟他单独相处……说真的,那并不容易,她哥毕竟是因他而死的。 “随便你,如果你不想知道的话,就当我没来过。”他丢下她,无所谓地走向停在路旁的黑色跑车。 “别这样!”符采追上去,在他踩油门前,主动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坐进去。 好奇怪的车子,这部车的座位低的可以,内装也很奇特,总之跟她哥的老福特相差一万八千里。 萧狼看到她微顿一下的表情,他随口说道:“这是赛车用的改装车,我惯开的车进厂维修了,这部我很少开。” 符采沉默了。 她不能不想起她哥。 他的车进厂维修了,而她哥的车却报废了,成了一堆废铁,只拿回三仟元的报废金。 车厢里一阵沈窒的闷,萧狼注意到她小脸扳的紧绷,樱唇抿的很紧,不用说,她一定又想起她哥了。 该死,他不该主动提起车子的,现在的她很脆弱,也很敏感,任何一点有关她哥的事都会引起她的情绪不稳。 如果不能确定她可以听到什么、不可以听到什么,他最好紧紧闭上嘴巴! “我们要去哪里?”好半晌,符采终于开口说话。“我十点要上班。” 她实在没必要那么敏感,他……也不是故意的吧?唉,她把气氛都弄僵了。 但她没办法呀,只要想起她哥,她还是没办法释怀,不是针对他,然而他却又是那场车祸的间接凶手……她的太阳穴忽然隐隐作痛起来。 “放心,不会让你迟到。”萧狼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紧皱的眉心…… 如果那天他没有赶着回天火帮就好了,或许符致中就不会死,她也就不必被孤独的留在这世上。 顿失唯一亲人的人,很容易得忧郁症或者其它精神方面的疾病,他不会让那种事发生在她身上。 即便是激起她的怒气也好,他要她有情绪,而不是槁木死灰的活着。 萧狼把车停在百货公司对面的咖啡馆前,他替她打开车门,看着她下来,甩上车门后,他双手插在裤袋里,昂首走在前面,整个人有种颓废的步调,但却马上吸引了几名女客惊艳的目光。 符采安静的跟在他身后,一起进入自动玻璃门,他随便挑了个位置,她无声滑进他对面的单人沙发里。 “请问两位要点什么呢?”女服务生递给了他们一人一本menu,亲切地询问。 符采没打开menu。“我不……” “给我们两份活力早餐。”萧狼打断她,他翘着二郎腿翻看menu,略略抬眸问她:“你喝咖啡吗?” 符采皱着眉心。“我不要吃东西,我不饿,我只想知道我哥跟你说了什么。” 萧狼不理她,迳自把menu还给服务生。“附餐给我热咖啡,给小姐热奶茶,我们赶时间,动作快点。” “没问题!”服务生轻快的退下了。 符采实在很想把服务生叫回来,取消她那份餐点。“为什么要点我的?我说过我不想吃,如果你饿的话,你可以等我走了再吃。” 萧狼没看她,缓慢的做着掏烟、点烟的动作。“这是交换条件。” 符采瞪着他。“什么?” 萧狼淡淡地说:“你吃完全部的东西,我自然会告诉你关于你想知道的,在那之前,你什么也不会知道。” 她一定不知道,她在沙发里看起来有多瘦小,单人沙发像是可以坐进两个她,她到底几公斤?他很怀疑她有四十公斤吗? “你……你威胁我?”符采握紧了双拳忿忿不平。 萧狼嘴角微扬。“可以这么说。” 符采涨红了脸。“你……你好可恶!” “我知道。”萧狼撇了下嘴角,蛮不在乎的弹了弹烟蒂。“只要你肯吃东西,你怎么认定我都无所谓。” 符采闻言顿时哑口,只能瞪着他看,但心里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在、在关心她吗? 他为什么要关心她有没有吃东西,因为内疚吗? 服务生过来了,将两人的餐点送上,符采觉得自己的脸一直红起来。 “请慢用!”服务生退下了。 “吃吧!”萧狼熄掉烟,看了她一眼。“不是怕迟到吗?如果你吃的太慢,可能真的会迟到。” 天啊!符采这才想到她是要上班的人。 她急忙看了下手表,已经九点四十五了。 她十点半以前要到公司,百货公司十一点开门,还有很多前置作业要忙。 他已经开始吃了,那她也得赶快吃一吃,他说的,全部吃完才告诉她,如果她一直拖拖拉拉就别想听到她哥的遗言了。 幸好他点的早餐不算多,两片三角型的厚烤吐司,抹上奶油或草莓酱都很可口,份量刚好的炒蛋,二条小小的德式煎香肠,还有一小碟生菜色拉,以及一杯热奶茶。 她已经很久没一次吃这么多东西了,他的速度倒很快,懒洋洋的动着筷子,但盘子没几分钟就空了。 吃完早餐的他又点起了一根烟,啜着热咖啡,透过烟雾像在看她,所以她说什么也不敢随便抬头。 她努力把食物塞进胃里,等她连奶茶也喝完时,已经十点多了。 “我吃完了!”她宣布着,胃好撑哦。“可以告诉我了吧。” “嗯。”萧狼再度把熄掉了烟。 看他一点也不急的样子,符采忍不住催道:“快说好吗?我哥到底说了什么?我上班快迟到了。” 萧狼瞬也不瞬的看着她。“他说,希望他死后,你能打起精神来生活,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要折磨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 什么跟什么?符采张嘴瞪着他。“你……你骗我。” “我没骗你。”萧狼懒懒的靠回椅背里,眸光有意无意的落在她因生气而俏红的脸上。“你敢说,你哥不希望他死后,你好好生活吗?” “他当然希望!”她为哥哥分辩着,她哥是世界上最爱护她的人! 萧狼嘴角一弯,淡淡地扯了扯。“那就对了,不要让你哥死后还要担心你。” 符采愣住了。 很显然,他说她哥有遗言是骗她的,目的是拐她来吃顿早餐。 他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她哥已经入土为安了,经过判定,他没有一点法律上的责任,她和他原是世上最不该有瓜葛的人。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来关心她?为什么要在乎她过的好不好? 为什么? 华灯初上,符采下班了。 她换回便服走出百货公司,看见一波波的人潮陆续涌进百货公司里消费,虽然是晚餐时间,但她没胃口,她只想回家休息。 以前,若她上早班,她会赶回家煮晚餐给哥哥吃,她哥喜欢吃她卤的肉,她通常会卤上一大锅,可以吃上几天,她若上晚班,只要出门前煮好饭,回来她哥再把卤肉热一热就可以吃了。 但现在,她不知道赶着回家要做什么,家里已经没有人等她回去了。 她到现在还不敢去看爷爷,虽然爷爷已经失智了,但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在老人家面前哭起来。 还是再过一阵子再去吧,等她心情平复一点,可以接受她哥已死的事实时再去看爷爷。 她往公车站牌走去,忽然有个女人拦住她的去路。 “请问──你是符采吗?” 符采看着她,她不认识这个女人。“我是,你是哪位?” “我叫林芝绮,是你哥的……”对方润了润唇。“我是你哥的女朋友,我们可以找个地方谈一谈吗?” 符采惊讶的看着她。 她哥的女朋友? 她不知道她哥有女朋友,她哥从没提过。 是因为不好意思吗?还是刚开始交往而已? 如果真是她哥的女朋友,不会──不会还不知道她哥的死讯吧? 她看着对方,小心翼翼地说:“我哥已经───” “我知道,你哥已经死了。”林芝绮叹了口气。“我们已经在一起一年多了,他常提到你,也跟我说过,你在这间百货公司站化妆品专柜,所以我才会来找你,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吗?我真的是有很急的事才会来找你。” 符采打量了她一会儿,点了点头。“我们到二楼的咖啡吧去谈吧。” 三分钟后,两人已经坐在咖啡吧最边边的角落了。 符采搅拌着拿铁咖啡,等对方先开口。 如果这个女人真是她哥的女朋友,她会觉得很意外,因为这种浓妆艳抹型的女人,她哥一向不欣赏。 但,人跟人的缘分很难说,不一定这个女人有什么特质吸引了她哥,如果她哥没死该多好,搞不好今年她就会有大嫂了…… “我跟你哥是在酒店认识的。”林芝绮缓缓说道。 符采惊讶的抬起头来。 酒店? 她哥会去酒店吗?她不相信,她哥赚的钱全用来还债了,怎么有多的钱去酒店消费呢? “你别紧张。”林芝绮笑了笑。“你哥是被工地同事拉去的,他同事要泡我们酒店的小姐,拉了他和其它几个人去壮胆,我跟他是因为这样认识的,因为他很害羞,也不会乱吃小姐的豆腐,所以我才注意到他。” 符采松了口气。 原来是这样,她就知道她哥不是那种人。 “上个月,他向我求婚,还说要带我认识你,我们一直有避孕,可是他向我求婚的那晚,我们太开心了,忘了避孕,我也不以为意,心想反正我们快结婚了,如果有了,就生下来,他也会很高兴……没想到……”她语气一阵哽咽的说:“没想到他会走的那么突然,我昨天发现自己怀孕了……” 符采讶异的眨了眨眼睛。 这个女人有她哥的骨肉…… 天啊! “我不知道该不该把孩子生下来,所以我才会来找你。”林芝绮吸了吸鼻子。“知道我有生下孩子的念头,姐妹们都骂我傻,人都死了,还生下他的孩子做什么?可是我舍不得啊,我跟致中是有感情的,我怎么忍心把我们的孩子拿掉……” “不不!不能拿掉!”符采急了,她说什么也要留住哥哥的骨肉。“你说吧!你要什么条件才肯生下孩子,我全答应你!” “小采──”林芝绮受伤的看着她。“我并不是那种女人,我今天来找你,绝不是想跟你谈条件,而是因为你是致中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你是致中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我觉得跟你很亲,所以才会来找你商量,如果你觉得我是那种要跟你谈条件的女人,那我走就是了,你当没见过我。” “不不!不要走!”符采连忙拉住她,她羞愧的表达着道歉:“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我说错话了,我说话没经过大脑,你不要生气!” “你知道我不是那种女人就好,你是致中的妹妹,我不会跟你生气。”林芝绮又回新坐下来,她瞬也不瞬的看着符采。“现在问题是,我要不要生下这个孩子?” “当然要!”符采整个人都沸腾了。“如果哥知道一定很高兴,他很爱孩子,芝绮姐,你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 林芝绮为难的看着她。“可是这么一来,我就得辞掉酒店的工作了。” 符采热切的拉住她的双手!“当然!当然!你当然要辞掉酒店的工作,我来照顾你,你可以跟我一起住,你只要专心待产就行了,煮饭跟家事,都由我来做!” 一想到有个小娃娃即将诞生,又是她哥的孩子,她那因哥哥骤逝而枯萎了大半的细胞瞬间活过来了。 她不会再想不开,她有个新生命要照顾,她的侄子……呃,或侄女,还有她的───她看了林芝绮一眼──她的大嫂。 她会好好照顾她哥的妻儿的,必要的话,她可以兼两份工作,她向来不是温室的花朵,这难不倒她! “问题是──”林芝绮为难的看着符采。“我欠了酒店很多钱,如果我没还清,他们是不会让我走的。” “你欠了他们多少钱?”符采急问。 “……三百万。”看到符采讶异的眼光,林芝绮幽幽地说:“你是致中的妹妹,我就不瞒你了,我父母很不负责任,我爸烂赌,我可以不管他,但我妈中风长期住院,如果不向酒店借钱,我根本付不出医药费来,更何况我还要负担弟妹的学费和生活费……” “我知道了,你放心好了!”符采安慰着她。“哥的保险金有二百万,至于剩下的一百万……”她想了想,她根本没有地方借,但当务之急是让林芝绮把孩子留下来。 “或许我应该把孩子拿掉。”林芝绮感伤地吸吸鼻子。“小采,你这么年轻,又是致中唯一的妹妹,我不该拖累你的。” “不!你千万不要这么想!也千万不要把孩子拿掉!”她紧紧握住林芝绮的手,坚定的说:“等我消息,我会想办法的!” 第三章 为了一百万,符采主动约萧狼见面。 明明警告自己不许再跟萧狼有瓜葛,可是为了她哥的骨肉,她可以没有原则,再说她只是要向他借,又不是要向他要,她会慢慢还给他的。 他们约在几天前他们吃早餐的那间咖啡馆见面,符采九点半下班,整理好就飞奔到咖啡馆找人。 萧狼已经来了,面前一杯空空如也的咖啡杯,他在抽烟。 “等很久了吗?”她放下手提包,很喘,因为她用跑的。 “很久。”萧狼顺手按熄烟。“从接到你电话之后,我就在这里等了。” 符采眨眨眼睛。“你……你说什么?” 她是中午吃饭时打给他的,现在都十点了,这么说,他……等了等了十个小时? “你干嘛这么早来?”她期期艾艾地问,心跳一直加速。 “反正没事。”萧狼招来服务生,对她说道:“你晚上没吃吧?快点东西,我请客。” 她直觉想拒绝。“我不──” “老规矩。”萧狼打断她。“你约我一定有事,先吃完东西,不然我什么也不会跟你谈。” “其实我有在正常吃饭……”她分辩着。 有正常吃,只是吃很少罢了,她的食欲好像冬眠去了,以前她很喜欢蛋糕和火锅,可是现在这两样东西都勾不起她的食欲。 “眼见为凭。”萧狼摆明了要亲眼看她吃,否则不接受她的任何说法。 “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她叹口气,接过服务生递来的menu。“现在还有餐吗?”她问服务生。 “有的,小姐,我们二十四小时都有供餐。” “那──”符采看着菜单,考虑着,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比较想吃的。“麻烦给我一个红烧牛腩饭。” 她必须挑一个较有胃口的,因为她得预防萧狼又要她全部吃完才跟她谈。 “换个烟灰缸,再给我一杯热咖啡。”萧狼按熄烟,吩咐服务生。 符采这才注意到烟灰缸竟已满起,她瞪着他看。“你抽这么多烟不好吧?” 萧狼淡淡的扯了扯嘴角,看起来竟像是在笑。“你哥抽烟吗?” “我哥也抽烟,但他是不得已的,在工地,他们会请来请去,所以他一天会抽个几根。”她本能的替她哥讲话,在她眼中,她哥没有缺点。 “所以,天底下的男人都抽烟,没有道理可言。”他说的理所当然。 “谁说的?”符采忍不住反驳着。“我们副理就不抽烟。” 那位副理是董事长的儿子,刚从瑞士管理学院回来,听说以后准备接管百货公司,为人温文儒雅,而且烟酒不沾。 有次她们一楼业积创新高,他在起哄下跟她们一群专柜小姐去ktv庆祝,竟然连口啤酒都不敢喝,让几个专柜小姐直呼他可爱。 “你们副理?”萧狼嘴角微微挑高。“你男朋友吗?” 符采瞪大眼否认。“当然不是!” 萧狼浓眉一挑,双手抱胸,直勾勾的盯着她。“听你的语气,好像很欣赏那家伙。” 符采秀眉不由的轻蹙起。“你又不认识他,怎么可以随便称呼他家伙?你这样很没有礼貌……” 萧狼笑了。“我本来就很没礼貌,因为我没有父母,所以没有家教。” 符采喉咙一紧。 他没有父母? 能够负担的起庞大的丧葬费,又开那么好的车,她以为他家境不错,所以才想到或许可以向他借钱说…… 可是他说他没有父母…… 是跟她一样,父母早过世了吗? 符采愣愣的看着他,不知从何问起,他倒自己说了起来。 “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他们抛弃了我,我在孤儿院长大,后来加入了帮派,现在是所谓的黑道份子。” 他再平常也不过的说完了,符采却是受到大大的震撼。 他的话让她非常讶异。 他看起来是有点浪荡、有点不羁没错,但黑道份子……她想都没想过。 牛腩饭送上来了,萧狼要的热咖啡也送来了,他看了符采一眼,催道:“不是有事要谈吗?快吃吧。” 符采很庆幸餐点来的正是时候,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 他是孤儿,成长过程一定饱受欺凌。 她起码还有个哥哥守护着她,但他什么亲人都没有,高兴的时候要跟谁分享?难过的时候又该跟谁说呢? 她不禁又抬眸看了他一眼,刹时和萧狼的眸光对个正着。 他懒洋洋的抬了抬下巴。“看也没用,我说过,有什么事,全部吃完再说。” 符采一愣。 他误会她了。 “我不是想跟你谈,我是……”被他这样看着,她觉得词穷,她期期艾艾地说:“我只是有感而发,觉得你的成长过程一定很不好过,没有半个亲人在身边,有什么事,也没有人可以商量……” 该怎么说呢?说他可怜吗?说她同情他吗?那都不够贴切耶。 她只觉得,自己跟他的距离好像没那么远了,也没那么抗拒他的关心了。 “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好。”萧狼懒洋洋地说:“对于从来没有得到过的东西,你根本不会去想象。” 符采看着他脸上淡漠的表情,他好像,真的一点也不在乎。 也对。 她是因为小时候备受父母宠爱,父母一离开人世,她才会承受不住,到现在还常常会回忆小时候的温暖家庭。 他从来就没有亲人,哪里知道有父母守护在身边是多么幸福的事,当他有事情时,只能自己解决,久了就习惯了…… “你再发呆下去,我们可能十二点才能谈哦。”萧狼的声音飘进符采耳里。 天啊,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发呆。 她连忙回神,而他不知道已经看了她多久。 她努力的想做无事貌,可惜娇红的耳根子却背叛了她,她局促结巴的迸出一句:“你赶时间吗?” 萧狼笑笑地望着她。“能够在这里坐这么久等你,你说我赶不赶时间?” 符采的脸又红了。 她真笨,如果赶时间,他不会在这里耗这么久。 “我可以一直待到天亮没关系。”他的神态更慵懒了。“但你的饭会冷掉,冷饭对肠胃不好,你还是快吃吧。” 符采面红耳赤的开始吃饭,直到吃完前,她都不敢再随便抬眼。 好不容易,她吃完了,胃里充满了食物,她喝了几口开水,对于附餐果汁真的喝不下,幸好萧狼也没强迫她。 “说吧,找我什么事?”萧狼又点起一根烟,慵懒的眸光注视着她。 她很漂亮,秀秀雅雅的那种漂亮。 她不适合浓妆,在办丧事的那段期间,他看过她没化妆的样子,既有大家闺秀的气质,又像小家碧玉。 总之,她是一个令人感到很舒服的女孩子,不像韵秋,一出现总是张牙舞爪的,让人打从心里烦。 “那个──”符采觉得不知如何开口,这是她第一次向人借钱,她脸都红了。 “你看起来好像很为难。”萧狼直勾勾的看着她,语音平淡的道:“我说过,任何事你都可以找我,我会尽我的能力帮你,你不必感到难为情。” 她的每个细微动作表情都落入他眼底,她要说的事,肯定是她过去从来没向别人要求过的,所以她难以启齿的连耳根子都红了。 “咳──”符采假咳一声润润喉,又磨姑了老半天才垂着螓首说道:“其实……我今天找你,是想请你借我一笔钱。” 话一旦出口就没那么紧张了,她偷偷抬眼看他,观察他的反应。 他会不会以为她是那种得了便宜还要卖乖的人?他都已经负担所有的丧葬费了,她应该心存感激才是,怎么敢来向他开口借钱呢? 唉……她真的不愿意向他开口,但是她也真的没有别人好借了啊。 “多少?”萧狼不动声色的问。 据他所知,符家兄妹还有一笔债务,是符氏夫妇生前欠下的,在符致中生前,债务都由他来扛,现在他过世了,债务自然落在符采身上,她借钱是要还债吧? “那个……我哥的女朋友怀孕了,她得辞掉酒店的工作,但她欠了酒店三百万,我哥的保险金有二百万,还差一百万,所以──”符采说到这里,鼓起勇气看着他。“如果方便的话,请你借我一百万,我一定会慢慢还你的!” 萧狼把玩着打火机看着她。“那个女的你认识吗?我说的是,你哥的女人。” 符采摇了摇头。“不认识。她昨天突然来找我,我也吓了一跳,我哥什么时候交了女朋友都没告诉我,但既然我知道了,我就一定要留住我哥的骨肉。” 萧狼不动声色的看着她。“说说看,那女的怎么说?” 符采把林芝绮昨天找她的经过述叙了一遍。 听完,萧狼的嘴角扯了扯。 她真的是太单纯了,这种老把戏居然骗倒她? “我知道了,我会准备好一百万,明天你一样上晚班对吧?下了班直接过来,我把钱给你。” 符采眨了眨眼。 他真的肯借她一百万?这么简单?她不是在做梦吧? 还有,他怎么知道她明天也上晚班? 真的好奇怪哦。 一下班,符采就直奔咖啡馆找萧狼。 白天芝绮姐打了通电话问她凑到钱了没,语气很急。 她猜想是因为她哥已经死了,芝绮姐没有安全感的原故。 她认为芝绮姐一定很想赶快离开酒店那种龙蛇混杂的地方专心待产,而且酒店里烟味那么重,对胎儿也不好,她也希望芝绮姐能在一个空气干净的地方孕育她哥的孩子。 事情佷快就可以解决了,等待会拿到钱,明天就可以交给芝绮姐,让她还给酒店了,芝绮姐还约她过几天一块去做产检呢! 好兴奋哦!可以从超音波里看到宝宝,她这个姑姑真是做梦也会笑! 她的心情已经很久没这么高昂了,以后她要好好振作,三餐定时,还要运动培养体力,以后好帮忙照顾宝宝! “咦……”一进咖啡馆,她就看到萧狼占据了一个位子,可是奇怪的是,林芝绮怎么也在?他们认识? “芝绮姐!”她连忙走过去,看到林芝绮脸色苍白,好像受到很大惊吓。“你怎么在这里?” 林芝绮脸色很难看,一语不发的沉默着。 萧狼按熄了烟,看了林芝绮一眼。“你自己说还是我来说?” 林芝绮脸色惨白地道:“你说吧……” 符采奇怪的看着他们,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萧狼扯扯嘴角。“这个女人不是你哥的女朋友,是你哥同事的女人,他们知道你哥有笔保险金,所以串通好了要来骗你那笔钱。” 符采深吸了几口气,看林芝绮的样子,如果是被冤枉的,她应该替自己分辩才对,可是她什么也没说。 那么,萧狼说的……是真的啰? 老天! 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样骗她?怎么可以? “我可以走了吧?”林芝绮没好气的对萧狼问。 萧狼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眸,眸光相当冰冷。“不要再出现在符采面前,如果让我知道你接近她,你的下场都会很难看。” “知道了。”林芝绮撇撇唇。“我还没那么笨,碰天火帮的人!” 说完,她扭头就走,连声对不起也没对符采说。 符采站在原地簌簌发抖着,她艰困的吞咽着唾沫,一股愤怒的火焰从脚底升起。 从昨天开始,她的内心就盈满了她哥有骨肉的喜悦,可是现在,一切都破灭了…… “你怎么会知道她在骗我?”符采的嘴唇颤抖着。 一想起自己差点将哥哥用生命换来的保险金交给那个女人,她就气的想大叫尖叫,竟连人家设了局要来骗她都不知道,还傻傻的……傻傻的期待宝宝的来临,她真是笨的可以! “从你说她在酒店上班那刻开始,我就知道你被骗了。”萧狼淡淡地说,站了起来准备买单,她看起来很不好,他得送她回家。 符采的双手虚弱的撑着桌面,看起来像快昏倒了。“你昨天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萧狼平静的注视着她。“我认为你不会相信,而且我需要时间调查那女人的一切。” “我真笨是不是?”符采的脸色十分惨淡,她美丽的唇角牵出一抹自嘲的笑容。“难怪哥要把我保护的好好的,瞧,他一走,我就差点被骗了,可是为什么我情愿你不要揭穿她?” 她哭了,痛苦失声。 咖啡馆里的客人不多,所有人几乎立即被她沉痛的哭声给吸引,她像个孩子,哭到抽噎,不能自已。 萧狼任由她发泄,他用眼神示意走近关切的服务生走开。 “听着,符采,我对你很抱歉──”他瞬也不瞬的凝视着她,望着她脆弱的模样,他心中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不,你没必要向我道歉。”符采摇摇头,她笑了,泪水却成串的从眼里落下,她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就像大家说的,你并没有错,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我有什么资格怪你呢?我只是……只是好想我哥而已,只是好想好想他而已……” 她想咽下啜泣,但失败了。 从知道她哥死讯的那一刻起,她命令自己要坚强,但她老是搞砸。 她在夜里哭泣不够,上班常无缘无故就眼眶红,现在更糟,她竟失控到在大庭广众之下哭了。 “对不起,我一定让你很难为情,你快走吧……让我、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她抽噎地说。 萧狼蓦然将她拥进怀里,他的胸怀容纳了所有的她,让她可以亳无顾忌的哭个够。 她耸动的肩膀那么弱小,他不知道她要怎么独力生活,在这一刻,他才有深深的认真,他毁了她的世界、她安全的堡垒。 他的怀抱好温暖……符采好像嗅到属于她哥的味道,她把头埋在萧狼的胸膛里,感觉到他粗糙的手指在揉抚她的后颈。 她放松了,啜泣渐渐平息。 然后,惊觉自己在萧狼怀里,她连忙推开他。 他皱了下眉头,因她的离开而感到空虚。 “对不起,我失态了。”符采尴尬的垂着头。 萧狼瞬也不瞬的看着她小巧的头颅。“好多了?” “嗯。”她抹去脸上的泪水,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他,清了清干干的喉咙说道:“这次谢谢你,我想我们以后不需要再见面了,看到你会让我想起我哥,所以,我们还是不要见面比较好。” 萧狼不置可否的看着她。 他的眼神让符采感到一阵燥热,她不在自在瞥开头。“那……我走了。” 萧狼没留她,也没说什么,符采在他的注视下,强作镇定地走出咖啡馆,但心跳却莫名的一直加速跳动。 看到她的倩影走出自动玻璃门,萧狼拿出手机,打给守在咖啡馆外的手下,他扬起了嘴角。 “保护符小姐回家。” 第四章 “怎么又吃这么少?”丽雅探了探符采的餐盘。“你几乎没吃嘛!” 她是鞋区的专柜小姐,中午大多和符采结伴一起在百货公司内部的自助餐区吃饭。 “你还要不要?我的都给你。”符采拿起自备的水壶,喝下大半杯水。 “你当我母猪啊!”丽雅夸张的瞪大眼。“现在流行纸片人,我男友嫌我太肉感了,我减肥都来不及,还吃咧!” 符采淡淡的笑了笑。“你不是打算今年结婚吗?怎么没听你再提了?” “我打算没用啊,我男友一点动静都没有,他还想多玩几年,唉,男人跟女人真的不一样哦。”丽雅哀叹着,忽然对着无精打采的符采招招手。“喂!怎么了?你眉头老是打着结,还在想你哥的事啊?” 符采没说话,算是默认。 丽雅啧了两声,劝道:“你呀,不要再想不开了,人都死了,活着的人更要好好过才对,你哥看你这样,死了也不安心。” 符采依然垂着螓首。 丽雅说的没错,所以她也想好好过。 可是,她做不到,萧狼揭穿了林芝绮没怀她哥的孩子,她好不容易找到的重心又顿时失去了,她不知道自己活着的目标是什么,她觉得无趣,这世上,只剩她一个人了。 用完午餐,两人各自回到自己的柜位上。 “竹莹,你去吃饭吧。”符采着手整理着玻璃柜,把几瓶保养品的位置对调。 “别弄了。”竹莹神神秘秘的靠过来对她咬耳朵,声音里有掩不住的兴奋。“告诉你,他又来了哦。” 符采心咚的一跳! 她知道竹莹说的是谁。 萧狼。 他为什么还要来? 不是跟他说了,他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吗?他为什么还要来扰乱她的心绪? 就让她这样死水般的活着不行吗?为什么他一定要干涉她怎么过日子? “你去见见他啦。”竹莹游说着,“我看他好像有话跟你说。” 符采回避着这个问题,催促道:“你去吃饭吧,不然待会儿就没菜了。” “唉呀,你去见见他嘛。”竹莹不死心的摇着她的肩。“听听他要说什么又不会少块肉,你那么怕做什么?我觉得他对你挺好的呀。” 符采一语不发的整理着柜位,有客人走近,她连忙迎上去,竹莹只好鼻子摸摸去吃饭了。 符采打起精神来,笑容可掬的为客人介绍,“这是这一季的保湿霜,含有夜间美白效果,针对熟龄肌所设计,应该很适合您……” 萧狼还在吗? 他应该了解她的意思,应该走了吧?希望他不要再来了,希望! 百货公司打烊了,符采和竹莹道再见后走出大门。 不是假日,马路两旁有点冷清,一阵风吹过来,她赶忙拉紧外套。 最近她的身体有点虚弱,不要感冒了才好,站柜的时候一直擤鼻涕是很不雅的。 她走往公车站牌,却蓦然停住脚步。 萧狼还没走…… “下班了?”看到她,萧狼扔掉烟蒂,朝她走近。 符采的心脏剧烈跳动,但双脚却不由自主的往后退,自己都不知道在怕什么,在他还没走近她之前,她转身跑开。 “符采!”萧狼疾步追她。 她假装没听见他的呼唤,继续跑着,一切很不真实。 她喘着,好像快休克了。 “不要再跑了!你会受伤!”萧狼边追边朝她喊话: 符采仍然没有停下奔跑,她使尽全力,越跑越急。 既然知道这样可能会害她受伤,那就不要来找她啊。 为什么要来找她,害她要用这种狼狈的方式逃开,她真的不太明白他,就让她自生自灭下行吗? 啊—— 她果然跌倒了。 符采痛得站不起来,随后赶至的萧狼连忙查看着她的伤势。 “不是叫你不要跑?”他皱着浓眉抱起她。 “放我下来!”符采挣扎。 萧狼坚定的抱着她走,没有放下她的意思。“你的脚扭伤了,我先带你去看医生,然后送你回家,还是你有朋友可以过来帮忙?如果有的话,我等你朋友来了再走。” 符采咬着下唇。 她的朋友只有竹莹,而竹莹的交通工具是小绵羊,现在肯定在骑回家的路上,不会听见手机响。 就算竹莹知道了要过来,她也不放心,再说她不认为竹莹处理得了眼前的情况,更别说竹莹从回家路上骑过来要多久了,一切都是未定数。 “看来你妥协了。”萧狼多此一举的征求着她的同意。“由我送你回家,嗯?不要再乱动了。” 他的语气竟有一丝温柔,害她的脉搏跳得更快. 早知道她就不要跑……但世界上的事情是没有早知道的!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萧狼带符采去看跌打师傅,师傅说她至少一星期不能乱动,否则会残废。 虽然觉得老师傅似乎言过其实,但符采还是乖乖听话了,现在她得好好保重自己,不然已失智的爷爷就没有人照顾了。 萧狼抱着她上她住的三楼旧公寓,行色匆匆的将她安置在沙发里。 “你先坐着,我马上回来!” “喂,你、你要去哪里?”不对!她要说的是,他可以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回来做什么? 但是来不及了,萧狼已经甩上门走了。 她动弹不得的坐在沙发里,忽然觉得好渴。 冰箱里没有任何冰凉的饮料,这半个月来,她都没补充存粮,恐怕连开水都没有,因为她也没烧开水。 符采百无聊赖的呆坐着,二十分钟后,萧狼回来了,提了满满两大袋东西,袋于是附近那间超市的。 “渴了吧?”他也不问她喝不喝,就迳自打开一瓶雪碧汽水递给她。 符采被动的接过汽水,纳闷他怎么知道她渴了? 他自己也开了罐可乐,一下子喝完,捏扁罐子丢在垃圾筒里,然后打开浴室的门走进去。 符采以为他要上厕所,但他拧了条毛巾出来给她。“粉红色的毛巾是你的吧?把脸擦一擦。” 符采愣愣的接过毛巾,没想到他这么细心。 她默默的擦了脸,他接过毛巾,拿回浴室里洗净挂好。 他回到客厅,在符采还没反应过来时,又抱起她。 忽然又被他抱在怀里,整个身子贴合着他,符采的心跳如擂鼓般猛烈跳动。 她的唇离他的喉结只有半吋,嗅闻着他身上混合着烟草的男性味道,不知为何,这次不止是心跳加速而已,她有些晕眩。 咚咚!咚咚! 心跳一声强过一声,符采觉得自己的心跳仿佛破百了。 萧狼随意看了她一眼,并没注意到她的不对劲,以为她脸上的潮红是想抗议他又抱起她。“没忘记阿勇师说你不能随便乱动吧?我抱你回房睡。” 她好轻,轻得几乎让他感觉不到重量,他要把她喂胖一点。 萧狼把她放在床上,手机响起。 “什么事?”他接起电话。 符采看到他的眼微微一眯,眉毛跟着皱到一起。一瞬间,她好像看到了杀气。她想起他说的——他是个黑道份子。 几个嗯哼之后,萧狼收起手机,看着她。“我得走了,好好睡一觉,明天记得打电话请假。” 她心底忽然冒出些许不安。“等、等等。” 萧狼望着她,等她说话。 “那个……”她润了润唇。“小心点。” 其实她也不知道他要去干么,叫他小心委实有点莫名其妙,是女人的直觉吧,她觉得那通电话不太寻常。 萧狼看着她,眼神坚定。“为了你,我会小心的。” 符采掩着脸,几乎想钻进被子里把自己藏起来。 老天,她不该叫住他的,不该叫他小心点的,他会不会以为——以为她在对他示好? 他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为了她,他会小心? 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呵…… 直到萧狼关上大门的声音都传来了,符采犹自心跳个不停,脑海里满满都是他临走前说的那句话。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手机闹铃将符采唤醒,她先打电话向主管告假,再打给竹莹说明自己的情况。 “你是说,昨晚是萧狼送你回家的?”竹莹听了很兴奋,略过明明是重点的受伤部份,只针对萧狼问个不停。 “我本来想打给你,可是已经那么晚了……” “我相信他会好好照顾你,我很放心!”竹莹很高兴昨晚的小插曲让符采不再拒萧狼于千里之外,唯一能够照顾符采的哥哥已经过世了,现在就看萧狼的了。 “对了,竹莹,晚上你可以过来吗?跌打师傅说我不可以随便乱动,我想洗澡,但一个人去浴室有点困难。” “没问题!”竹莹爽快的说。 “我下班就过去!”才跟竹莹挂上电话,符采的手机就响了。 “是我。” 那男性的嗓音令符采为之心跳加速。 是萧狼! 他怎么一大早就打电话来? “你在床上吗?”他问。 “嗯。” “知道了。”他挂了电话。 符采莫名其妙的看着结束通话的手机。 就这样?只是打来问她是不是在床上?怎么这么奇怪啊? 没多久,符采听到了交谈声——有人进入她家! 她惊讶的瞪大眼,还没反应过来,有人敲门了。 “是我,可以进去吗?”门外的萧狼问。 呼!符采松了口气。 原来是他啊! 可是奇怪了,他是怎么进来的? 符采清了清因紧张而干涩的喉咙。“请进。” 房门被打开了,萧狼走进来,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 他身后跟着一名中年妇女,他先是深长的凝视了她好一会儿,看得她浑身不自在之后才开口说话。 “这是阿慧姨,她来照料你,替你洗澡煮饭。”说完,他看着阿慧姨交代,“她是符小姐,她的脚受伤了,动作小心点,问问她喜欢吃什么就煮什么。” 阿慧姨必恭必敬地道:“是,堂主。” 符采脸都红了。“不必这样,真的不必要这样……” “麻烦堂主将小姐抱到浴室,我先替小姐洗澡再去做饭。”阿慧姨说道。 “好。”萧狼应着。 为什么没人理她啊?符采急道:“不必了,不必这样。” 萧狼已经抱起她,懒洋洋的眸子看着过度紧张的她。“天气满热的,难道你要一个星期不洗澡?” 符采涨红了脸,阿慧姨已经快手快脚的去放洗澡水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洗过澡,符采一身清爽的被萧狼从浴室抱到客厅的沙发里。 她很纳闷,明明只是脚扭到啊,怎么搞得好像她是瘫痪一样? 阿慧姨去准备早餐了,她看见萧狼拿着吹风机出来。 他是要帮她吹头发吗?不会吧? 符采睁大眼睛,看到他插上插头,真的若无其事的开始替她吹头发,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弄她的发心。 符采吸口气,脸颊又烫红了。“我、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吹风机的声音太大,萧狼好像没听到她在讲话。 “我、我说,我自己来就行了!”她加大了音量。 萧狼置若罔闻,继续替她吹头发。 符采很无力的放弃了。 有人替她吹头发是小时候的事,但长大后,连哥哥也没这么做过。 她隐隐觉得让萧狼替她吹头发很不妥,可是又无法阻止他,就像她明明不想跟他有瓜葛的,他却一再出现在她眼前一样。 吹风机关掉时,符采闻到食物的香味。 刹那间,她觉得肚子饿了。 好奇怪,她竟然有饿的感觉? 自从哥哥走后,她就失去了味觉,吃东西只为了延续生命,如果吞药丸就可以过活,她情愿吞药丸。 但现在,闻到煎蛋的香味,她竟觉得饥肠辘辘? “早餐准备好了,两位请过来用餐吧!”阿慧姨招呼着他们,然后就勤快地去洗刷浴室了。 萧狼把她抱到餐椅里,看到丰盛的早餐使人心情愉快,培根煎得刚刚好,荷包蛋是半熟的。 这是不会出现在她家餐桌上的西式早餐,符采不禁看了若无其事的萧狼一眼。 他是不是连她跟她哥早上都吃清粥小菜也知道啊?所以特地吩咐阿慧姨煮点别的,免得勾起她的伤心回忆? 或者,是她想太多了,是因为他想吃西式早餐,所以尊称他为“堂主”的阿慧姨才准备了西式早餐? “阿慧姨不跟我们一起吃吗?”符采看了眼浴室的方向,就他们两个吃,不太好意思。 “她是来替你做事的,有事情就交代她,其它的你不必操烦。”萧狼替她把烤好的全麦吐司涂上奶油。 符采喝着奶茶,忽然想到一件事。“对了,你怎么进来的?” 萧狼懒洋洋的瞄了她一眼。“这种旧式公寓的锁,难不倒我。” 她瞪大杏眸,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男人。 他的意思是—— 他的意思是—— “你猜对了,我当过小偷。”萧狼淡淡地扬起嘴角。“我十岁就学会用发夹开锁,我的‘师父’是个经验老到的小偷,我从他身上学了不少功夫,现在偶尔需要时,我会秀一下。” 符采忽然不太了解自己。 一个可以随便开启别人大门的人,不是很危险吗? 为什么她却一点都不怕他? 萧狼又是什么时候闯进她生活的?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脚扭伤的第四天,符采已经好多了,复元的情况比预期的快很多,她其实不太需要阿慧姨的照顾了,但阿慧姨坚持要照顾她满一个星期。 她知道,那当然是萧狼的坚持。 他这几天好像有点忙,但是派了阿慧姨来照顾她,还要阿慧姨跟她住在一起,她也知道,他怕她一个人住又扭伤了脚会有个什么万一。 竹莹来过两次,见她有阿慧姨照料得妥妥当当,也就放心了,还瞹昧的说等喝她的喜酒哩。 她不知道为什么竹莹会认为她和萧狼是一对?其实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啊,她甚至不知道他这几天在忙什么,而他也一通电话都没有。 她惊讶的发觉,只要碰上跟萧狼有关的事,她就会胡思乱想。 以前她从来不胡思乱想的,一心依赖着哥哥,只想哥哥赶快结婚生小孩,得到属于他的幸福。 但现在,不知道是时间太多还是电视节目都太难看,一天里,有一半时间她都在想萧狼。 昨天她甚至想问问阿慧姨萧狼去哪里了,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就怕萧狼知道她向阿慧姨打听他。 唉…… 她继续百无聊赖的转着电视遥控器,阿慧姨出去买菜了,家里被整理得一尘不染。 阿慧姨真是家务高手,连流理枱底下都洗得干干净净,又很健谈,做家事时常哼着歌,让她感觉这个家是有气息的。 但现在她的脚伤已经好了,阿慧姨也该离开了,到时她又将剩下自己一个,那种回到家空虚的感觉,忽然让她想起来就很不能适应。 难不成要阿慧姨永远留下来吗? 别作梦了,凭她哪请得起阿慧姨啊,更何况阿慧姨说她是隶属天火帮旗下“玄武堂”的人,就算她有钱也未必请得起啊! 玄武堂—— 萧狼是玄武堂的堂主,阿慧姨说,势力庞大的天火帮一共有四个分堂,而玄武堂是其中之一,其它还有青龙堂、白虎堂和朱雀堂。 到底黑道份子平常都在做什么呢? 因为想知道,所以这几天只要转到关于黑道的电影,不管港片或洋片,她全部卯起来看。 可是,越看她越觉得不可思议,难道萧狼就像电影中的黑道分子一样,都做那些天理不容的事吗? 那只拿吹风机的手拿过枪吗? 符采摇了摇头。 实在很难想象,他会拿枪杀人。 她听到开门的声音,一定是阿慧姨回来了。 符采看着大门。 她蓦然瞪大杏眸,因为她看到一只体型娇小、“长头发”的小狗,神气活现的跑了进来。 第五章 阿慧姨不是去买菜吗?怎么买了只狗回来? 符采看着超级可爱的小狗,虽然挺纳闷的,可是她的心马上被融化了。 她喜欢小动物,尤其喜欢小狗,哥本来就没禁止过她养狗,但她认为自己没时间照顾,所以就放弃了。 现在有一只那么可爱的小狗出现在她面前,她当然不会放过喽! “狗狗过来!”她朝小狗拍拍手、吹吹口哨。“你叫什么名字啊?是女生还是男生?” 直觉地,地已经把它归类到女生那边了。 “它还没有名字,等你帮它取个名字。” 萧狼走了进来,符采蓦然感到一阵晕眩。 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因为他已经几天都没来了,她还以为等阿慧姨照顾她到功德圆满回去后,他们之间就再也不会见面了。 “怎么?你不喜欢狗吗?”萧狼勾望住她。 她长胖了一点点,巴掌大的脸蛋不再削瘦得可怜,看来阿慧姨把她照顾得很好。 “啊?”符采眨了眨眼,从晕眩中回神,芳心依然怦怦乱跳。 他的来到似乎蕴藏着一股魔力,让她瞬间浑身软绵绵的,她用力眨了几下眼睛确认他的存在,强大的喜悦充斥在她胸臆之间。 “这只玛尔济斯是你的了,如果你讨厌狗的话,我可以马上把它弄走。”萧狼把门关上,走进屋里。 符采又眨了几下眼睛,好像他说的是天方夜谭。 讨厌狗? 她怎么可能讨厌狗?尤其它竟然已经开始在舔她的脚指头了,她觉得好可爱哦,她一点都不讨厌它,她爱极了! “如果你再不说话的话,我就当你不喜欢……”萧狼又开口了。 “我喜欢!”符采连忙表明立场,她立即把狗狗抱进怀里,欣喜地对着狗狗问:“它真的是我的吗?” 萧狼瞬也不瞬的看着她。“百分之百。” 他知道自己做对了,这是丝彤给他的建议,让符采养只宠物,不但可以让她分神照顾宠物,她也才不会觉得自己是被世界给遗弃的。 “要取什么名字好呢?”符采很兴奋。“叫它嘟嘟好了,瞧它圆滚滚的眼睛看起来好无辜哦,真的是太可爱了!” “嘟嘟——这名字挺不错。”萧狼发现自己无法把眼光从她灿烂的笑颜上移开。 “那就决定了,叫嘟嘟!”她呵呵笑。 “你知道要怎么照顾嘟嘟吗?”他随口问。 符采一愣。“不知道耶,我没养过宠物。”她想起竹莹曾养过吉娃娃,有点担心的看着萧狼问:“不能给它随便乱吃东西对不对?可是我没有狗罐头耶。” “这样好了,我们带嘟嘟出去走走,顺便去宠物店请教养它的方法,买些它能吃的东西回来。” “好!”符采毫无异议的同意了,现在只要为嘟嘟好的,她都没意见。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生活里多了只玛尔济斯,一切都不一样。 符采的脚伤已经完全复元,阿慧姨也功成身退,她在萧狼的建议下,买了个超大笼子,她去上班时,嘟嘟就待在笼子里等她下班,以免在家里乱跑发生危险,她下班之后会带它出去散步。 她的脚步变得轻盈了,精神也变好了,想到回家不再觉得孤单落寞,有嘟嘟在家里等她,她一下班就想飞奔回家。 “我真羡慕你耶,小采,他什么都替你想到了,你可千万要好好珍惜哦,不要人在福中不知福!”竹莹看到她的转变之后,有感而发。 “什么?”符采一脸莫名其妙。 竹莹咦了一声。“难道你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送你狗吗?” 符采一愣。“为什么?” “天啊!”竹莹受不了的呻吟起来。“你的反应真会气死人耶,当然是为了让你打起精神来活着才会大费周章送你只狗啊,你真的不知道?” 符采怔然了。 萧狼为什么要送她一只狗,她真的没想过,她只一心沉醉在拥有嘟嘟的快乐理,没去细想过他的用心。 但竹莹的话提醒了她,她回想着过去几天来的一切,从嘟嘟第一天到她手上开始,她整个人就变得开朗许多,不再愁眉苦脸。 萧狼知道她的班表,常在她下班时出现,跟她一起带嘟嘟出去散步,虽然他们的话题总脱离不了嘟嘟怎么样、嘟嘟又怎么了,但她的表情常是幸福满足的,心里获得的平静喜乐更是金钱买不到的。 他为她做了那么多,她怎么都没发现?直到竹莹一语惊醒梦中人,她才恍然明白他的付出。 她真迟钝,是不? 她不该一直接受他对她的好,也该回报他一些什么才对啊。 但是要怎么回报他呢?她什么都不会啊,她只会做菜而已。 她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到要怎么回报萧狼,这才蓦然觉得自己对他的了解太少了,不然买个小礼物送他也好。 好吧,既然她只会做菜,那就煮顿饭请他吃吧,不一定要山珍海味,意思最重要,贵的她请不起,但几样家常菜难不倒她。 今天她刚好上的是早班,五点半就下班了,她先绕到超市买新鲜食材,拿着提篮,她心里有种充实的感觉。 “小采,好久没看你来买东西了。”住在楼上的张大婶看到她,很兴奋的跟她打招呼。 “你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张大婶叮咛着,“你一个女孩子住,有什么困难不要客气,尽管来按我家门铃,我老公会修水电,也会修马桶,找他就对了!” 一阵暖意涌上符采心头,这个世界还是有温暖的,先前她真不该动不动就想不开,她真傻,如果她继续过那种槁木死灰的生活,她哥在天上也会不放心吧? 买完菜,她赶着回家做饭,嘟嘟听到她开门的声音就不安份的叫个不停,把钥匙插进锁孔的刹那,符采微笑了。 这种“有人”等她回家的感觉真好,让她忘记一天疲累,上班上得再辛苦也值得。 “姐姐回来喽,嘟嘟!” 回家的第一件事——先把闷了一天的嘟嘟放出来,然后跟它亲昵的玩一会儿才会换衣服做饭。 清洗食材时,她不由得哼起了歌,嘟嘟在厨房里绕着,好像感受到主人的开心,它也很兴奋。 她先洗米煮饭,做了道拿手菜——红烧五花肉,然后蒸了条鱼,炒一个青菜,再做一个她最拿手的凉拌小黄瓜,汤则是简单的香菇鸡汤。 萧狼来的时候,饭菜都已经上桌了,嘟嘟绕着萧狼直撒娇,他也是它的主人。 “什么味道这么香?”萧狼闻到满屋子饭菜香,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形。 “你还没吃晚餐吧?快过来吃吧!”符采笑盈盈的招呼他,然后抱起嘟嘟。“来,嘟嘟,你也吃饭喽!” 当萧狼看到一桌子菜时,他的眼眸流露出惊讶。 她做饭? 她已经有心情做饭,不必他强迫她吃饭了。 看来还是女人了解女人,一只狗的力量竟这么大,她整个人都焕发着神采,跟嘟嘟还没来时判若两人,早知道一只狗这么有用,他会早点买给她! “如果不好吃也要捧场哦。”符采笑着回到餐桌旁,拉开餐椅坐下。 嘟嘟乖巧地在客厅里享用它的美味大餐——狗罐头。 “这些都是你做的?”萧狼坐了下来。 她对着他笑。“对啊!吃吃看!看合不合胃口!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就随便煮。” 她没将感谢之意说出口,但愿他感受得到。 “我不挑食,什么都吃。”他话中有话的说道,只要是她煮的,他什么都会吃,也一定会觉得好吃。 “我哥也是耶!”符采眼睛一亮。“他真的很不挑,有时候只是弄个蛋炒饭,他就吃得津津有味。” 萧狼又一次的感到意外。 现在提到她哥,她已经不会感伤了吗? 看她的样子,好像真的已经不再在意跟他谈到她哥了。 看到她这副开朗的样子,他总算可以放下心中大石,不必再担心她会想不开,太好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萧狼变成了符采的固定“食客”,只要她晚上没班,她就会做菜给他吃,而他也一定空着肚子来,把她做的饭菜扫得涓滴不剩。 他们之间的模式已经相当固定了,他会在她上晚班的下班时间出现在百货公司门口等她,送她回家之后。等她洗过澡,两个人再一起带嘟嘟出外散步。 如果她休假,他更会把一天的时间都给她,同样是两个人带嘟嘟外出,但换成到郊外走走。 “我觉得嘟嘟一个人好无聊,它好像应该有个伴。”看见有人带了两只吉娃娃出来玩,符采有感而发。 这天是她的休假,他们本来只是到阳明山附近去吃午餐,却意外发现一间别出心裁的超大花园农场,于是带着兴奋的嘟嘟下来散步晒太阳。 “小姐,嘟嘟不是一个人。”萧狼对她挑挑眉。 符采噗哧一笑。 是啊,嘟嘟不是人,它是只狗,可是怎么办呢?她已经把它当家人看待了。 “记得吧,宠物店老板说过,玛尔济斯很容易让人养上瘾,一只接一只的养,最后养成了一大群。”萧狼说。 “我没那么贪心,”符采笑道,“但我想替嘟嘟找个伴,这样我去上班时,它才不会那么无聊。” 萧狼挑挑眉。“可是你住的地方已经够小了,再养一只狗不会不方便吗?而且你不是说,已经有人在抗议你养狗了吗?” “就是说啊,又没妨碍到他们,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在意?”符采叹口气。“我是没关系,但我担心它们会没地方活动,毕竟我不可能常带它们出来散步啊,但关在小房子里总是不太健康,如果有个大阳台给它们活动就好了。” 艳阳下,萧狼看着她。 “我有间公寓很适合养狗,你要不要去看看?那里的规定是,只要处理好自己宠物的排泄物就可以了,至于狗叫声则不成问题,那里的隔音很棒,就算嘟嘟叫整一夜也行。” “你的公寓?”符采眨眨眼。“可是我想自己养耶,如果养在你的公寓,那我就不能常常看到了。” 萧狼闻言为之失笑。“我的意思是,公寓给你住,你高兴养几只狗就养几只,没人会管你。” 符采抬眸眩惑地看着他。 他的公寓给她住,那他住哪里? 还是,他的意思是——他们一起住? 天啊!她脸红了。 “我没住那里,看过喜欢的话,你随时可以和嘟嘟搬过去住。”他轻描淡写的说:“前几天我在楼梯听到几个太太在聊天,他们说要联名抗议所有养宠物的人,要那些人搬走。” 他说的是假的,是为了让她搬到较舒适安全的环境,他撒的小谎。 然而符采却很容易的信以为真了,她瞪大了杏眸。 真的吗? 怎么可以这样? 这样太过份了,嘟嘟很乖啊,又只在屋里活动,出去都有她抱着,从来不会在公共区域做不该做的事,这样还要他们搬走实在没道理。 “虽然你把嘟嘟管得很好,但也有其它不负责、没水准的饲主,有些狗会随意大小便,你不能否认也有些狗会在三更半夜叫个不停吧?” 符采沉默的蹙着眉心,苦恼的咬着下唇。 他说的没错,整栋大楼良莠不齐,有人养的狗超级大,像只熊一样,还会随便对人狂吠,那种狗连她都望而生畏,更别说公寓还住了老人和小孩了。 “你的公寓真的没人住吗?”符采扬起睫毛看着他,迷惑的神情混合着稚气。“那你住哪里?” 好可爱,她这表情超级可爱……他的眼眸变深沉了,视线离不开她的脸。 好半晌,他才回神,简单答道:“我住在帮里,堂口也有我的房间,你别想那么多,看过喜欢再说,走吧。” 走吧?他的意思是,现在就要看吗? 符采惊讶地望着他。“这么快?” 搬家耶,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说,她也从来没想过要搬家,那是她和哥哥住了四年的地方,有感情了……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有空就今天去,我下星期要去一趟香港,我可不想你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打来告诉我,你和嘟嘟被赶出来了。” 符采不安的看了他一眼。 他要去香港啊,会不会危险? 她想到港片黑社会写实片中那些打打杀杀的情节,两大帮派在谈判,一言不和,铁卷门拉下来,一片腥风血雨…… 她又看了萧狼一眼。 她可不可以叫他不要去呢?这样很奇怪对吧?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不该来看的……符采惊叹连连,一眼就喜欢上这层公寓。 萧狼拥有的公寓位在五层双并公寓的一楼,室内有三房两厅两个卫浴,后门出去是个独立的小花园,有采光罩和一间黄橘双色、漂亮到家的狗屋,就算有五只嘟嘟住都够宽敞。 “原来你有养过狗啊!”符采恍然大悟地说,难怪他说这里适合养哪嘟。 小花园有四坪大,像是经过设计,有几棵高高的树木,一套露天咖啡座椅,还有好几种不同的花盛开,看起来赏心悦目,根本不是她住的旧公寓可以比。 “没有。” 符采眨眨眼,不解地问:“那这里怎么会有狗屋?” 萧狼撇撇唇。“昨天弄的。” 她又眨了眨眼。 昨天弄的? 为什么昨天弄了狗屋,今天就带她来看公寓?这一切……难道又是为她而做的? 她激动得眼眶都红了,感动盈满胸臆之中。 他实在没必要为她做这些的,他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 老实说,有他陪在身边,她已经很满足,她对他的依赖早已超过自己的想象。 “看看你的房间,如果不喜欢的话,可以改。”萧狼装作没看见她红了眼眶,催促她到屋里,打开房门要她看。 她实在是个很易感的女孩,他已经把她当成自己的责任了,只要他活着的一天,他都要保护她! “我的房间?”符采迷惑着。 她都还没答应搬进来,哪来她的房间啊? 但是!回到屋里,看到房间后,她的瞳眸尽是掩不住的惊喜。 她当然喜欢这个房间!淡淡的湖水蓝色调,完全是为她打造的,他的心意深切的传达给她了。 “明天就搬过来。”他用一种已成定局的语气说:“你去上班时,我会把一切弄好,晚上我去接你过来。” 符采点了点头。 这一切是为她而做的,如果她再不领情就太不识好歹了。 她抬眸看着他,眸中波光荡漾,好一会儿,她才鼓起勇气问道:“你说你下星朔要去香港,要去很久吗?” 他一派无所谓的耸耸肩:“现在还不知道。” 符采润润唇。“你不可以不去吗?” “基本上是不可以。”萧狼答得简洁。 她欲言又止的垂下眼睫。 你可以答应我,安全的回来吗?尽管这句话在舌尖打转,但符采就是说不出口…… 那好像是女朋友要讲的话吧? 唉,她又不是他的谁,有什么资格讲这句话呢? 还是算了吧,默默为他的安全祈祷就好,她跟嘟嘟会全心全意等他回来的! 第六章 萧狼去香港已经一星期了,他像断了线的风筝,都没有半通电话给符采,她几次想打他手机,却又因为找不到理由而作罢了。 总不能问他,嘟嘟的罐头吃完了怎么办吧? 也不能告诉他,她已经不习惯晚上一个人回家了,希望他早点回来陪她。 事实上,她想问的是,他好不好,没事吧?安全吗? 她叹气的次数增加了,多到连粗枝大叶的竹莹都发现了。 “你就打个电话给他嘛,既然这么担心他,有什么好ㄍーㄣ的?” 竹莹实在不懂明明有手机这种东西,连络这么方便,符采干么还在那里死不肯打电话问一问,整天为了萧狼的安危而担心,没必要嘛。 “他可能在忙,我还是不要乱打比较好。”她看过一个笑话,有个黑道份子在跟人械斗时,手机铃响泄露了行踪,结果被仇家乱枪打死。 她可不能轻举妄动,如果害到萧狼就不好了,她情愿自己胡思乱想,也不要他承担任何一丝风险。 “那你不会传个短讯给他哦!”竹莹受不了的说。 “那个——”符采吞吞吐吐的看着她。 “怎么了?”竹莹促狭道:“不要告诉我,你不会传短讯哦。” “不是啦……”符采蘑菇了半天才说:“我没传过简讯给他,所以……所以我觉得很奇怪,他一定也会觉得很奇怪。” “那是你在想的。”竹莹斩钉截铁的说:“他一定会很高兴,我跟你打赌,他会很高兴看到你的短讯,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 “真的吗?”符采没有把握。 “拜托!小蛆,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竹莹瞪大眼睛。“萧狼对你有意思,他喜欢你,你不会不知道吧?” 符采脸红了:“你不要胡说!” “我有胡说吗?”竹莹扬起眉,扳着手指头说;“你上晚班,他就准时等你下班,护送你回家,你上早班,他就到你家吃你做的饭菜,你休假,他就带你跟嘟嘟一起出去玩,还替你搬了个环境超级优的家,如果对你没意思,他做这些干么?阿丹玛秀逗哦?” 符采被竹莹抢白得一阵哑口无言。 她一直知道萧狼为她做的一切,也默默感激在心里,但萧狼喜欢她……那是她一直不敢去想的一块。 “小采,难道你对他没意思吗?”竹莹摇了摇陷入沉思的符采。 “我不知道。”符采羞涩地垂下眼睑。 竹莹会意的笑了,她撞撞好友的肩。“不知道就是喜欢他了!你要好好把握,管他是混哪一道的,对你好的就是好男人啦!”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符采开门进入屋里,嘟嘟听到她的声音狂叫了起来,她在疲惫中露出一丝微笑,走到后门去,把嘟嘟放进屋里来。 “嘟嘟,今天有没有乖啊?”她抱着嘟嘟谈心。“住在新家很开心对不对?可惜你哥哥还没回来,唉!” 她计划再养一只玛尔济斯跟嘟嘟作伴的,萧狼说过要跟她去挑,她在等他回来,两个人一起去挑狗,到时嘟嘟就有伴了。 可是,他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已经十天了,她仿佛度日如年。 少了他,休假她和嘟嘟都闷在家里。 少了他,她常用泡面打发一餐,懒得开伙。 少了他,她一个人回家有够寂寥。 总之少了他,一切都不对劲了。 洗过澡,她为自己煮了碗泡绵,正准备开始吃时,她的手机响了。 不会是库存又出问题了吧?还是新来的小姐又找不到产品放在哪里了? 她拿起搁在客厅桌上的手机,一看来电有一瞬间的神思恍惚。 是萧狼——是萧狼打来的! 顾不得面泡久了会糊掉,她急切的接起电话。“喂!” “我在门口。”萧狼模糊的声音传来。 “喔——”她的声音全卡在喉咙了。 他在门口! 他回来了! “我、我马上开门!”符采触电似的跳起来,她冲到门边,不知道自己的动作可以那么迅速。 她打开大门,看见黑发微湿的萧狼伫立在那儿,脸上有着风尘仆仆的疲倦,米色夹克沾着水珠。 “下雨了吗?你没撑伞?”她轻柔的声音中有着满满的关心。 “车上没伞。”萧狼大踏步走进屋里。 符采连忙关上门,紧紧跟在他身后,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安心的微笑。 能这样跟在他身后,就是一种幸福,在他还没去香港之前,她还没体认到这份幸福,现在她了解了,深刻体会到了。 “吃饭了吗?”她像个小妻子般殷勤地问。 萧狼闻到室内的香味,跟着看到搁在桌上的碗面,眉头一皱。“你在吃泡面?” “呃——”符采手足无措的。“我不知道你会回来,知道的话,我就会煮好饭等你了。” 他猛地转身,直勾勾的盯着她。“我不在时,你都吃这个?” 符采差点撞上他的胸膛,她险险煞住脚步,连眨了好几下眼睛。 “没有啦,只是一个人懒得弄,所以就随便煮包泡面,而且这种泡面味道很好,真的,还满营养的……”她努力瞎掰,但他显然听不进去,所以她不敢再说下去了。 “以后不管我在不在,你都不许吃泡面。”萧狼不苟言笑的说。 “知道了,那我马上去煮饭好吗?”符采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催促着他,“你先把湿衣服换下来,或者去洗个热水澡什么的,嘟嘟也好想你,它变胖了哦!” 萧狼深深的盯着她,符采蓦然发现自己的语病,她亡羊补牢地捂住嘴。 天! 她在说什么? 嘟嘟“也”好想他,那另一个想他的是谁?不就告诉他,她很想他吗? 符采倏地红了脸,连忙找了个借口逃走。“我去煮饭了!” 萧狼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露出一抹笑容。 让他知道她想他有那么可怕吗?她的表情好像被雷打中一样,还忙不迭离开“肇事”现场。 符采……这个名字已经刻在他心版上了。 他没说的是,他也很想她。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三十分钟后,符采做好了简单的饭菜,萧狼也冲过澡出来了。 公寓有三间房间,她一间,他一间,一间空着,他的房间里除了几套换洗衣物就没别的了,因为他不在这里过夜。 “你一定饿了吧?快点吃吧!”符采连饭都替他盛好了,他不喜欢吃太烫的东西,所以她另外盛了碗汤放在旁边让汤凉,等他吃完饭可以马上喝。 “你也吃。”萧狼拿起饭碗和筷子,和心爱的女人坐在柔和的灯光下一起用餐,这已足够洗净他这十天来的疲惫了。 符采这里已经变成他心灵休憩的港湾了,他从机场直接过来的,后续要向帮主回报的事就交给与他同行的黑厉去处理,他只想快点见到符采。 他不知道自己对符采来说算什么,但他明确知道,他要符采,他不只想守护她,他更想拥有她! 但问题是,她真的已经完全放下他是间接害死她哥的凶手这件事了吗? 无论如何,他已打定主意一辈子在她身边守护她了,如果他们之间没有缘分,就让他守护到她找到人生的归宿为止吧!这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 “要不要再添一碗?”符采见他的碗空了,也不管自己才吃了几口就站起来想替他盛饭。 萧狼把空碗交给她,触碰到她柔细的手指。 符采震颤了一下,脸整个红了,她慌慌张张的逃离饭桌。“你、你先喝汤,我马上来!” 天啊!只是碰到她手指而已,她就心跳得好快,她是怎么回事? 又不是没替他盛过饭,今天怎么感觉一切都不一样了?连他的眼神也会让她心跳失速。 盛好饭,她在厨房定了定神才出去,萧狼已经把汤喝完了。 他看着她。“汤很好喝。” “真的?”她很高兴。“竹莹的姑姑送他们一盒进口鲍鱼,她拿了一罐送我,我加了笋片和瘦肉一起煮。” 只要他喜欢吃,她愿意一辈子为他煮菜,只是这心愿似乎有点一厢情愿,她连他有没有女朋友都不知道哩。 唉,她可不敢像竹莹说的那么肯定,她不认为他喜欢她,她觉得他只是因为可怜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再加上一点点的道义问题,所以对她很照顾罢了。 “在想什么?”萧狼看着发呆中的她,拿着筷子却一动也不动,眼神迷离,表情怔愣,外带一两声叹息。 “啊?”符采还没回过神来。 萧狼身子往椅背靠,露出懒洋洋的神情。“我问你在想什么?” 她慌忙道:“没、没什么。” 她最无法招架他这个表情了,有一股笔墨难以形容的颓废帅气,有时候在他不注意时,她甚至会看到入迷哩。 “汪汪汪!”嘟嘟跑了过来,萧狼抱起爱撒娇的嘟嘟,起身往客厅走去。 “要不要喝杯咖啡?”符采扬起睫毛在他身后问,他削瘦而挺拔,光看他走路的样子她都会出神。 萧狼淡淡的嗯了声。 符采得到鼓励,收拾碗筷搁进洗碗机之后,连忙放滤纸、磨豆子。会听话的用给他看。 她甚至觉得,洗碗机也是他为她而装的,就像客厅的阳台边有张画画用的桌子一样,他虽然没说,但她知道那是为她而买的。 “咖啡来喽!”她带着笑容,翩然端着咖啡走进客厅,却傻眼的看到萧狼已经斜躺在沙发里睡着了。 哇,他一定很累。 搁下马克杯,她连忙把冷气调到适中的温度,进房拿了条薄被给他盖,然后把客厅的窗帘都拉上,免得早上的太阳扰醒他。 她傻傻的看了他的睡容好一会儿。 有他在,一股莫名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如果他天天都在就好了…… 她心惊的察觉到自己的心意,她是不是——是不是爱上他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早晨的阳光将萧狼唤醒,他向来浅眠,昨夜却在沙发里睡得很熟。 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不知道符采今天上什么班?不知道他昨晚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他看到桌上有杯冷掉的咖啡。 那是符采为他煮的吧?他竟累成这样,没等到她煮好咖啡就睡着了。 他一口气喝掉冷掉微苦的咖啡,然后去盥洗。 冷水让他瞬间清醒了大半,他进房换掉身上微绉的休闲服,再度回到客厅时,厅里仍是一片静悄悄,只有晨光洒落在客厅地板上。 他走到符采房门口,想敲门又怕她还在睡,连续三次举起手又放下。 正当他要走开时,房门开了,符采揉着眼睛走出来。 她打开房门就直接走出去,根本没想到有个人会堵在她房门口,她直接走进那个人的怀里,脑袋碰到对方的胸膛才惊讶的抬起头来。 她眨眨眼,视线对上萧狼的黑瞳。 她明明已经从床上爬起来了啊,怎么会—— “早。”萧狼先开口,看她的样子,一定以为自己在作梦吧? “呃!早。”符采结结巴巴的,搞不太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萧狼低头瞅着她刚睡醒的干净容颜,正是他喜欢的无妆模样。“你今天早班吗?” 符采声如蚊蚋的答道;“我今天休假,我要出去。” 事实上,她一睁开眼就想到他,所以连脸都还没洗、睡衣也还没换掉就跑出来看他还在不在。 只是没想到,他会站在她房门口,她穿着睡衣耶,真糗!怎么办啦?可不可以当她没走出来过啊? “去哪里?”他问,视线片刻下离她晕红的秀气脸庞,她的纯白棉质过膝睡衣很适合她。 “去看我爷爷,他住在安养院。”她脸更红了,连眼睛看起来也水汪汪的,他的注视让她相当不自在。 萧狼挑起了眉毛。 他不知道她有爷爷。 看来他还不够了解她。 “我跟你一起去。”萧狼扬起嘴角说道。 符采的耳朵开始泛红。“好、好啊,我去刷牙洗脸、换件衣服。” 总算给她找到可以逃回房间的理由了,她连忙逃回房关上门,心脏犹自跳得老快,好像快飞出胸口了。 她定了定神,好一下才有办法去梳洗,满脑子萦绕的问题仍是——萧狼为什么站在她房门口? 这个问题让她心跳好快,好不容易才打扮好走出去。 她在小院子里找到萧狼,他已经把嘟嘟放出来玩了,他自己则在抽烟。 他的烟瘾很大,想也知道抽烟有害健康,她脱口说道:“你应该少抽一点烟才对。” 象牙白洋装很适合她,长发垂在肩上,脸上干干净净的脂粉末施,脚上一双白色低眼凉鞋。 很适合她的打扮,美得像幅画,美得让他觉得他不配沾惹她。 她太纯了,而他太复杂,他可能不是她要的幸福,她适合那种安安份份、一辈子规规矩矩的上班族吧? 这是第一次,他意识到他们之间的不同,像是云和泥的两个人——她是云,而他是泥。 “可以走了?”他问,把烟随意扔在地上踩熄。 “嗯。”符采有点不安。 她好像不该管他抽不抽烟才对,他是不是不高兴啊?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怡仁安养院位于三芝乡,一个空气挺清新的乡下地方,看得到山,占地辽阔的庭园里有很多树和散步步道,老人家们白天大多出来晒太阳。 萧狼看到了符采的爷爷,一个年过九旬的老人家。 老人已经不认得任何人了,也不会自己吃饭和走路,是老人痴呆的最高级——完全矢失智。 “爷爷,最近有点忙,一直没来看您,您过得好吗?” 阳光下,老人坐在轮椅里,符采耐心的替老人家剪指甲,萧狼则在一旁看着他们爷孙的互动。 “爷爷,我搬家了,一个很好的地方哦,我们家还多了个成员,它叫嘟嘟,下回我带它来给您看好不好?。它很可爱哦,您一定会喜欢它的。” 中午,符采细心的喂老人吃流质食物,安养院的工作人员给他和符采一人一个便当,因为山上没有其它的饮食店可以让他们吃午餐。 “对了,爷爷,哥已经到天上去跟爸妈见面了,您不用担心他,他一定会过得很好,也会在天上保佑您身体健康的。” 萧狼原本埋首在吃便当,他蓦地抬起头。 他没想到符采会用带笑轻松的语气告诉老人这个噩耗,她真的已经能够心平气和的面对这件事了吗? 临走前,符采到办公室去替老人缴费。 “符先生呢?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会计小姐把收据开给她,随口问道,好奇的扫了萧狼一眼。 符采垂下了睫毛。“……我哥他车祸过世了。” “哦——”会计刘小姐拉长了音,同情地说:“你一定很难过对不对?你们兄妹相依为命了那么多年,唉,你爷爷的住院费现在全落在你头上了,你负担得了吗?” 符采急道;“刘小姐,我保证会按时来缴费的!如果我爷爷有什么不舒服,你们一定要马上通知我!” 刘小姐沉吟着,“我们当然会通知你,但一个月两万块,这不是笔小数目,很多人就因为负担不起而干脆把人丢在我们这里,也造成我们很大的困扰……” 符采急忙打断她。“你放心好了!刘小姐,我正准备去找份兼职,我还年轻,吃点苦不算什么,总之,请你相信我,我不会把我爷爷丢在这里的。” “好吧,”刘小姐爽快的点点头。“我就相信你,也会跟董事们说明你的处境,如果你晚点交钱,相信他们也会体谅你的。” “谢谢你,刘小姐,真的很谢谢你。”符采感激的频频道谢。 第七章 “小采,晚上副理要请我们一楼全部的小姐去唱歌哦!他说他生日。”竹莹一看见符采来上班就拉着她七七促促的咬耳朵。“我觉得副理是为了想请你,所以才连我们全部人一起请的,可惜他不知道,你的芳心已经属于某人了,他这ㄊㄨㄚ是白请啦。” 符采驳斥道:“你不要胡说啦。” “我哪有胡说?”竹莹扬扬眉梢。“副理常对你表示好感,常请你喝饮料,是你自己没感觉,你哥办丧事那段期间,他好几次问我你需不需要帮忙,对你关心得很呢!” 符采摇摇头。“你想太多了,副理人本来就很好,他对每个人都很好,不是只对我特别。” 竹莹举证道:“他几乎天天都找理由来一楼绕一绕,还一定要经过我们专柜前面,你不觉得吗?” 符采还是不相信。“或许他有公务在身。” “骗肖!”竹莹嗤之以鼻。“他是副理耶,老董的儿子,将来要接手这间百货公司,全省十三间分店都是他的,谁敢给他那么多公务忙啊?” 见竹莹越说越大声,符采紧张的拉了拉她。“小声一点,反正你不要胡说了啦,谣言是很可怕的,而且我也不配,人家是留学生,又是有钱人,我知道自己的身份。” “才不是哩!”竹莹笑嘻嘻地朝符采眨眨眼。“你呀,现在一颗心全放在某人身上了,就算天王老子来追你,恐怕你也看不见吧,哈哈!” 符采脸一红。“你又在胡扯了。” “他昨天不是陪你去看你爷爷了吗?”竹莹打趣道:“什么时候要发喜饼啊?” “不跟你抬杠了!”符采连忙去找事做,免得竹莹又冒出什么让她脸红的话。 饶是如此,晚上萧狼来接她时,她还是不免想起竹莹说的话。 她看着他开车的侧脸发呆。 他们给外人的感觉已经像一对情侣了吗?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半点表示啊,她不知道对他来说,她到底算什么? “对了,明天你不必来接我,我跟同事要去唱歌,主管请的。”不知道怎么搞的,她没告诉他,关于竹莹说的,公司副理对她有意思的那段话。 “男主管还是女主管?”萧狼问。 “男的。”他会不会乱想啊?于是她又加上几句,“他是我们董事长的儿子,从瑞士留学回来,人很好,常请客,这次好像也是因为业绩好而请客。” “我知道。”萧狼闷闷地哼了哼。 符采惊讶的看着他。“你知道?” “你说过。”他扯扯嘴角,嘲弄地说道:“他不抽烟嘛。” 符采更惊讶了。 她真的说过吗? 她什么时候说过的,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他却记得这么清楚,而且他绝不是胡诌的,因为她们副理真的不抽烟。 可是,为什么他看起来好像在生气呢? 他不高兴她去聚餐吗? 明天她原本上的是早班,可以回家煮饭给他吃说,她已经连续上了三天晚班,也就是说,他三天没吃她亲手做的饭了,他是在生气这个吗? “这样好不好?明天早上出门前,我会把饭菜先做好,你只要热一热就可以吃了。”她想了个折衷的办法。 “不必了。”他冷冷的说:“我明晚要待在堂口,有事。” 符采苦恼地看着他。 看来也真的生气了耶,怎么办? 十二点半,一部银色宾士在双并公寓前停下来,路灯照着豪华漂亮的车身,满天灿星在天上闪耀着。 “你还好吗?要不要我送你进去?”张皓文温柔的看着副驾驶座里的符采,她被同事起哄灌了几杯啤酒,不胜酒力的她,双颊酡红,于是他自告奋勇送她回来,才有这个亲近佳人的机会。 他很喜欢符采,打从半年前他从瑞士回国,在百货公司第一眼见到她,就喜欢上她那股恬淡的气质和素雅的外貌了。 在打听之下,他知道她没有男朋友,他也就不急着展开攻势,他喜欢慢慢来,不喜欢那种看对眼就上床的男女关系,他喜欢经营细水长流的感情,也相信符采很符合他的条件。 他原本打算再观察久一点才开始追求符采的,但现在符采的兄长意外过世了,她的心灵一定很空虚,生活也一定很需要有人照顾她,所以他决定不再等了,他要担任继续保护她的角色,给她安全感。 “我没事。”符采揉揉太阳穴,其实还有点晕。 她真的不会喝酒,顶多一杯啤酒就不行了,今天她却喝了三杯。 三杯耶,她觉得待会儿回家她一定没力气洗澡了。 “她们不应该灌你酒的。”张皓文心疼的看着她。 他不会再给那些小姐灌她喝酒的机会,以后他要约会她就单独约,他要明白让她知道他的心意! “我没关系,回家睡一觉就好。”符采拿起包包,打开车门。“副理,你也早点休息,开车小心点。” “等等!”张皓文拉起手煞车,迅速从后座拿了东漂亮的粉色玫瑰下车,他把花送到符采面前。“送给你!” “副理……”符采愣愣地看着他。 为什么要送她花? 今天是他生日耶,她没有送他礼物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没有寿星反而送客人 “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心想女孩子应该都喜欢玫瑰吧,所以就买了玫瑰。”见她迟迟不伸手接花,他担心地问:“你是不是不喜欢玫瑰?” “不,不是。”她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感觉,只知道这好像不合常理吧? “那就好。”张皓文松了口气,他微微一笑,把花直接送到符采手中。“祝你今晚有个好梦,明天见。” “谢、谢……”符采呐呐地收下了花下车。 “进去吧,我看你进去才走。”张皓文在车里微笑道。 她更不自在了。“不用了,副理,你先走吧。” 他坚持道:“我不放心,还是你先进去,你进去了我自然会走。” “好吧,那我先进去了。”符采礼貌地朝他挥挥手。“谢谢你送我回来,副理,开车小心。” 她转身走进公寓大门,听到车子开走的声音,看着手中的花,想到竹莹说过的话,难道副理对她真的…… 她摇摇头。 人家是有钱人,她高攀不上,也不想高攀,现在的她过得很满足,这样就够了,正当她想顺手把玫瑰花扔进公用垃圾筒时,她的手腕被人扣住了。 “啊!”她吓了一跳,惊呼一声。 “看来你很受欢迎,不但有人专程送你回来,还有人送你玫瑰花。”萧狼将她扯到自己胸前,冒火的双眸死死的看着她。 符采惊讶的抬头看着萧狼,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你误会了……” 他打断她,额上的青筋在跳动。“我亲眼看到你从那个男人的车里下来,还接受他送你的花,这就是你不要我今天去接你的理由?” 符采急着解释,“不是这样的,那个人是我们副理。” 萧狼点点头,倏地松开她。“我知道了,那个不抽烟的男人。”他嘴角嘲弄的一扬。“祝你们幸福愉快,不打扰了!” 他甩开她,转身要走。 符采急了,她奔到他面前,展开双臂挡住他的去路。 她又紧张、又着急,心慌意乱的想留住他:“你到底是怎么了?只是一个主管送我回家,你为什么要生我的气?他送我花,我正想扔掉……” 萧狼不为所动的看着她。“至少我看到的时候,花还好好的在你手上。” 符采睁大眼睛。“那是因为……”她来不及扔,他就出现了啊,这怎么能怪她? “不必说了,我并没有要你解释。”萧狼再度打断她,眸光很冷。“或许那种衣冠楚楚的家伙才是最适合你的对象,以后我不会再来了。” 符采瞪大眼睛。 不会再来了? 以后他不会再来了? 她的心紧紧一抽,胸口一阵紧缩,闷闷的,仿佛被无形的鞭子抽过。 好过份! 他好过份! 她对他痴心一片,心里只有他一个,而他从来就没有对她表示过什么,他有说过她是属于他的吗? 他为什么非要用他眼睛看到的定她的罪不可? “就算有人送我花好了,跟你有关系吗?我跟你只是朋友而已不是吗?”她扬起睫毛,眼光幽幽然的射向他,看到他惊讶的表情,她豁出去地说:“好!你就不要再来好了,不!应该是我不该住在这里才对,这是你的房子,明天我就带着嘟嘟搬走,我们本来就是不该有瓜葛的两个人,这样也好,各自回到自己的生活,再见了!” 说完,她越过他,奔进公寓里,用力甩上大门。 萧狼如梦初醒的伫立在原地。 他倏然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好事,他根本没对她表白过,莫名其妙对她跟异性交往大发雷霆,他有对她说过她是他的女人吗? 没有! 既然没有,她当然有自由和别的男人交往,他凭什么对她发脾气,还残忍的告诉她,以后他不来了?该死! 他拔腿狂追过去。 他打开上锁的大门,客厅里没有开灯,一片漆黑,但他很快适应了黑暗,他看到她坐在沙发前的地板上,埋首在双膝里啜泣。 他又内疚又心疼的朝她走过去,慢慢蹲下身子。 他拉开她固执挣扎的双手,看到泪湿满脸的她,是那样伤心欲绝又楚楚动人。 老天!他每个细胞、每吋感觉都疯狂的想要她,再也不能压抑了! “你还来做什么?”符采呼吸急促,抽噎地说:“你不是说,你以后都不会再来了吗?你走,我明天就把公寓还给你。”她赌气的说。 他不是在生气吗?为什么他的眼里却闪烁着热情?是她看错了吗? “对不起。”萧狼紧紧握住她的手,哑声道;“我一定是疯了,看到男人送你回来让我莫名嫉妒,我……” 他把她拉向怀里,缓缓俯下头,符采愕然的看着那两片接近的唇,心跳倏然加速。 萧狼爱怜的将她紧紧拥住,不等她反应过来就用最炽热的吻堵住了她的唇,热切地以舌尖挑开她的双唇。 符采闭上了眼睛,心情激荡不已。 她什么都不能想了:只感觉到从他的唇传来的炽烫,随着他独特的气息烙进了她的细胞里,她的脑中一片空白,任由他狂野的索吻,他已经控制了她的思维,她是他的…… 萧狼加深了吻,并且迅速抱起她,大步走向卧室。 符采睁着一双蕴含水雾的眸子讶异的看着他,他眼底燃烧着火焰,还有着无可掩饰的欲望与冲击。 他要做什么? 他踢开卧室的门,将她放在床上,用行动回答了她眼底的疑问——他脱掉了自己的衣物。 符采愣愣的看着他的举动,而他已经结结实实的将她揽入怀里、压在身下了。 第一次与男人这么亲密,符采一颗心差点从喉咙跳出来,他的吻一下温柔得像夜里的月光,一下又像火山爆发般的剧烈,她快招架不住了。 “我爱你,小采。”萧狼眸光灼热,他伸出手温柔的轻抚着她的脸,沙哑地说。 符采迷蒙的扬起睫毛,心脏加速狂跳。 他爱她…… 他说他爱她…… 她屏息以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她的心狂跳不止,喉咙整个紧缩。 这是真的吗? 或是一场梦?一场美梦? 她是喝了点酒,但不致产生这些幻觉吧? “爱得想拥有你,懂吗?”萧狼又吻住了她。 他的吻充满了夺人的气息,四唇紧密的交缠在一起,情火在瞬间勾动了。 她迷醉的任由萧狼主控,他狂野的吻着她的唇、她雪白的颈间、她的锁骨,边吻边褪去她的所有衣物。 符采脑中轰地一声热浪翻卷,全身僵硬着动也不敢动。 她着迷的看着他的身体,宽阔的肩膀、平坦的小腹,让她脸红心跳的坚硬,她贪婪的感受着他的味道和他烫人的激情,她敏感的身子像自有意识般,渴求地轻轻往他怀里钻动。 她的磨蹭让萧狼再也控制不住,他冲动的进入她体内。 符采惊喊着在他怀中挺直身躯,她的双手无助的想抓住些什么,然而却徒劳无功,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跟着我!”他固定住她的双手,与她十指紧扣。 他告诉自己要慢慢来,因为这是她的第一次,尽管他内心有多么想快点占有她,他都要慢下脚步。 他好不容易才停下来,深深吸了几口气,然而在她体内的感觉是那么棒,他忍不住动了动。 符采连这个都承受不受,她蹙紧了眉,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叫出来。 萧狼瞪着她。 老天!她知不知道她忍耐的模样会让他更想要? 她细致敏感得像瓷器,他根本不敢想象接下来的情节,他的占有可能会折腾掉她半条命,他做起爱来通常是极度疯狂的,然而狂野的性爱却一点也不适合毫无经验的她。 “不要管我,”符采也察觉到他的为难了,她烫红了脸,羞赧小声的说;“你做你的。” 说完,看到他诡异的扬起眉毛,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她再度脸红了。 怎么?她说错话了吗?他为什么要用那种神情看她? “你会后悔你这么说的。”他苦笑着。 她根本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她以为这样就很多了,如果她知道她将面临的狂野激情,她可能会吓得推开他,逃离这张床。 他俯身覆盖住她的唇,深深地吻着她,为了不让自己律动,他的肌肉绷得死紧。 他耐心的吻着她,慢慢的,他的吻软化了她。 她全身像冰遇到太阳般的融化,纤细的娇躯弓起迎向他,他知道她终于准备好了。 他根本一直处在蓄势待发的情况下,一等他开始律动,他就爆发开了,他感受到空前激烈的释放,当符采的双唇忍不住逸出炽热的呻吟,他已经占有她了。 太快了。 他颤抖着伏在符采身上,紧紧抱着她。 夜幕深沉,唇与唇缠绵,身与身交叠,他们正用彼此的心跳,谱出最动人的乐章,激情且狂野,奇迹在这一夜诞生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符采在天亮以后乍醒过来,两腿之间酸麻泛疼,她看着身畔的男人,唇边漾起不自觉的微笑。 昨晚真的发生了吗? 他们真的在一起了? 她真的跟他做了那么亲密的事? 天啊!她不太敢回想,想起来满满的甜蜜就往她心上涌,在萧狼的臂弯中醒来,她觉得好幸福哦! 她动手轻拨他凌乱的黑发,笑得更甜了。 看来他的梦挺不错哦,因为他的睡容看起来很平静,不知道他的梦里有没有她? 她的视线被他臂上的图腾吸引了。 一匹狼。 他古铜色结实的手臂上刺着狼型图案,她瞪大了眼睛研究,那会很痛吧? 她忽然担心起来。 他的“工作”很另类,虽然他曾说过,现在的帮派份子已经不流行打打杀杀、逞凶斗狠了,但她还是担心啊,毕竟他是黑道中人,而且他有枪,光是想到这一点,她就会不寒而栗。 如果他不小心对人开了枪怎么办?他可以不犯人,但是怎能保证没有人来犯他呢? 他绝不是那种任人欺负的小猫,如果他还手,因此犯了罪怎么办? 天啊,她是不是想太多了?可是她好爱他、好爱他,她不能不想啊。 等他醒来后,或许他们可以好好谈谈,看看他能不能“转行”,虽然她觉得好像不太可能。 他说过,天火帮就像他的家一样,帮里的弟兄都是他的家人,他跟他们有深厚的感情。 要一个人离开家人、离开生活许久的地方是多么困难的事,所以他怎么可能会同意离开天火帮呢? 但不管怎么样,总要试试,或许为了她,他愿意改变也不一定。 她轻巧地下床准备早餐,他一定会想在睁开眼睛后,吃到她亲手为他做的早餐,光是想象他吃她做的早餐,她就觉得好幸福。 在煮稀饭的时候,她会笑,在煎荷包蛋的时候,她也会笑,在做凉拌小黄瓜的时候,她唇角上扬的弧度更是没有掉下来过。 怎么会这么幸福啊? 她轻轻哼起歌来,将早餐全摆上桌之后,踩着拖鞋到信箱去拿报纸。 信箱里有一封安养院寄来的信,是从她旧房东那里替她转来的。 咦? 安养院怎么会寄信给她? 一股不好的预感冒出来。 是不是爷爷发生什么事了? 不对啊,如果爷爷有事,他们应该会打电话通知她比较快吧,寄信?她连忙把信拆开来看个究竟。 她抽出信里的纸,讶异的瞪大了杏眸。 一张付费一百二十万的收据。 天啊!是谁替她缴了安养费的费用?一百二十万……也就是说,一次缴清了五年的费用。 她连忙踅回屋里去打电话。 “刘小姐,我是符采!”她看着手里的收据。“我收到你寄来的缴费收据,足足有一百二十万,你是不是弄错了?” “没有错啊。”刘小姐说道:“你不是托一位萧先生来替你缴费吗?因为那天收据本刚好用完了,我就先开了一份手抄收据给他。” “萧先生?”符采更讶异了。 他—— 原来是他。 “怎么了?有问题吗?”刘小姐问。 符采回过神来。“没有,没有问题,谢谢你,刘小姐,我爷爷就麻烦你们了。” 挂上电话,看着收据,她的眼眶红了。 他竟然默默为她做了这件事,还只字未提,如果不是安养院寄收据来,她还被蒙在鼓里。 她把收据贴在胸前好一会儿,让激动的情绪平静下来,然后走进房里,走到床边,发现萧狼已经醒了。 “这么早起?”萧狼懒懒地看着她,唇角倏然扬起,他掀开被子,把她拉进未着寸缕的怀里。 “我做了早餐。”符采将脸埋进他颈肩里,原来这种平凡就是幸福呀。 第八章 中午客人比较少,大部份都去用餐了,符采在看公司新一季的保养品介绍,她努力将内容成份背下来,这样才能详尽的介绍给客人。 “休息一下吧,这个给你吃。” 听到声音,符采讶异的抬起眼,看到戴着斯文眼镜、西装笔挺的张皓文站在专柜前,柜面有个纸袋,印着b1某三明治餐坊的名字,那家的三明治是出名的美味,也出名的贵,一份要价两百。 “副理……”符采手忙脚乱的站起来。 “你好认真哦,在看什么呢?”张皓文反剪双手对着她微笑,感兴趣地问。 符采手足无措的看着上司。“也没什么啦,只是几张新保养品的成份介绍,我想如果背下来,应该会派得上用场。” “如果每个员工都有你这种精神,公司肯定赚大钱。”张皓文扬起笑容,轻松的问道;“玫瑰花还好吗?你家有花瓶吗?不会被你扔在垃圾筒了吧?”他开玩笑的说。 “呃——”符采尴尬得很,根本下敢看他。 天啊,他怎么知道她把玫瑰扔掉了?他会不会开除她啊? “怎么了?”张皓文饶富兴味的盯着她。“你不会真把花给扔了吧?” “呃……那个……”符采实在不会说谎,可是实话实说很伤人耶。 “小姐,我要买保养品。” 一个男性的嗓音在他们之间响起,这熟悉的声音让符采心咚的一跳,她迅速抬眼,萧狼正站在柜位前,两手懒洋洋的插在裤袋里。 她期期艾艾的看着他。“你、你——” 萧狼用视线一扫玻璃柜里展示的样品,气定神闲地锐:“我要保养品,还有化妆品,每种都要一份一一” “你、你买这些干么?”符采羞红了脸。 怎么办啦?她没想过他会走进来,以往他都在车里等她啊,今天是怎么了?才中午,又还不到她的下班时问,他怎么会进来? “送给女朋友。”萧狼看着她,扬起了嘴角。 她脸更红了,张皓文狐疑的看着他们的互动,一点都不像客人与销售小姐。 “符采,这位是你朋友吗?你们认识吗?”他忍不住问道。 符采愣了下。“呃……” “没错,我是她的朋友。”萧狼略略抬眉,加了一句,“男朋友。” 虽然这样做很幼稚,但他是来宣示主权的,经过了昨夜,确认了彼此的心意,他不可能让别的男人对符采再抱有想法。 “男朋友?”张皓文心里微微一震,他看着浑身浪荡味的男子,不太敢相信符采和这种人有男女朋友的关系,想到昨夜他才决定对她展开追求,他皱起眉头,很严肃的看着符采。“他说的是真的吗?” “副理……”符采为难的看着他。 怎么办?她会不会以公私不分被开除啊? “看来是真的。”张皓文的眼神变得古怪,他什么也没说,也没再多看符采一眼,默然的走掉了。 “完了啦。”符采担心的看着张皓文离去的方向,不知道这会不会影响她的工作? “你这么怕他?”萧狼不以为然的挑挑眉。 她忧心忡忡地说:“不是怕,但我不想失去这份工作。” “谁规定你们这些专柜小姐不能谈恋爱?”他直视着她。“你不但要谈恋爱,将来还要跟我结婚生孩子,难不成他们会因为这样炒你鱿鱼?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种公司也不要待了。” 反正他也准备把她娶回家,像她这么单纯的女孩在外面工作太危险了,还是待在家里跟嘟嘟在一起比较安全。 “不是啦,公司没规定我们不能谈恋爱,但——”符采欲言又止。 昨晚张副理才送了她花,今天就知道她有男朋友的消息.她是怕他恼羞成怒,不会找她麻烦。 也可能她想多了,张副理不是那样的人,他人很好,大家都知道,应该不会公报私仇整她才对。 “唉,我不知道怎么说。”符采直叹息。 萧狼揽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看着她问道:“还是,你对他还有眷恋?” 她瞪大了眼。 什么还有眷恋? 她根本就没有喜欢过他好不好! “如果你再乱说,我就生气喽!”符采急道。 昨晚那种伤心与心碎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她不想再来一遍,她也不想跟他吵架,更何况她心里明明只有他一个,他为什么要这样冤枉她? “你生气也很可爱。”萧狼伸手捏捏她下巴。 她霎时脸又红了,连忙躲开他的“调戏”。“别这样,有人会看。” 萧狼笑笑松了手。“我今天整天都没事,我到对面咖啡馆等你,下了班就过来,知道吗?” 虽然是问句,但他的语气是不容置喙的。 符采也回给他一个微笑。“嗯!” “那么现在,快点把我要的东西给我吧。”他催道,没耐心等太久。 她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你真的要买啊,这些很贵耶。” 萧狼轻松的看着她。“帮女朋友冲业绩,这点能力我还有,别啰唆了,快包起来!” 符采知道这种时候,听他的就对了,跟他争是没用的,他决定的事,她只有听话的份儿。 “这些真的好贵,我觉得好浪费哦,开架的就很好用说。”一边把保养品放入提袋里,符采一边啐啐念。 蓦地,她看到一张白金卡递到她眼前,她倏地抬眼,瞪大眼看着萧狼。 萧狼挑了挑眉。“怎么?帮派分子不能有白金卡吗?” 符采愣了愣: 他那张卡的发卡银行很大耶,至少是要有点身份、有点地位的人才能拥有他手中的那张卡片吧? 她摇摇头,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他的“工作”。 结完帐,符采把一大袋的商品递给他。 “少抽点烟!”她在他身后交代着,蓦然想到这是百货公司,她连忙捂住嘴。 她怎么忘了这是她上班的地方啊? 她真是疯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一到下班时间,符采就飞也似的穿过马路,三步并做两步的跑上小阶梯,娇喘咻咻地推开咖啡馆厚重的玻璃门。 好想他哦! 真的好想他! 一想到他人就在百货公司的对面等她,她根本无心工作,下午还连出了好几个小茶包,幸好都是无伤大雅的小问题。 如果他天天都来等她,那她铁定会保不住这份饭碗的,光是想着他就无心工作了,她怎么会陷那么深啊?她自己也不了。 可是他人呢? 把咖啡馆绕了一圈,竟然没有看到他! 不是说在这里等她吗?难道已经走了? 一股重重的失落感蓦地打在她身上,她觉得好失望,肩膀也丧气的垂了下来,跟来时判若两人,看不到萧狼的她,一点精神都没有了。 他已经回家了吗?早知道他回去了,她就不必浪费时间过来了,如果直接去搭公车,不一定已经在车上往家的方向行驶了,很快就可以在家里看到他…… “在想什么?” 一只结实的臂膀冷不防拢住她的肩,她惊喜的抬起头来。“你去哪里了?我以为你已经会去了说。” 他搭着她的香肩往座位走去:“我说过会等你就会等,对我这么没信心?” 符采赧颜道:“不是啦,因为没看见你。 萧狼挑挑眉。“我去解放。” “解放?”她一脸问号。 “嘘——”他以气音说。 她噗哧一笑。“你哦!” 他也笑了。“走吧,这里的东西不太好吃,我想吃你煮的饭,百货公司里不是有超市吗?顺便去买菜好了,省点时间。” 符采倏然不动了。 到百货公司的超市买菜,可能会遇到她的同事耶,她一点都不想成为瞩目的焦点,如果他看起来很平凡就算了,可是他的外型和调调一点都不平凡,她一定会被抓着问东问西的啦! “你很怕吗?”萧狼一眼就看穿她的犹豫,他挑起一边眉毛。“我见不得人?” “不是啦,”她努力给他找理由。“嗯……那里的东西很贵,我们还是去普通超市买就好。” 萧狼撇撇唇。“我今天刚好想吃点贵的食材,走吧。” 符采忐忑不安的皱着眉心。 看他誓在必行的样子,今天是不可能逃过了,还是认了吧,不要再做垂死挣扎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一进入百货公司,符采就一直左右偷觎,跟做贼没两样,显得超级不安的。 她都还没换掉专柜的制服哩,合身的雪白衬衫短裙,还有一脸的浓妆,就算不想引人注意都难,更别说萧狼搭在她肩上的那只手了。 “这牛排不错。”萧狼将两盒菲力牛排丢进推车里,还拿了一盒进口的德国香旸。 符采被动的被他搭着肩走,只希望老天保佑不要让她的同事撞见她…… “符采。” 好死不死,真有人叫她了。 符采闭了闭眼,有种世界末日的感觉,因为她认得这个娇嗲的声音。 “你男朋友啊?”高瑜美贼眉贼眼地问。 她是鞋柜的小姐,也是她们一楼最八卦的广播站,在问符采时,眼睛已经自动上上下下的打量过萧狼好几回了。 “嗯。”为了怕萧狼又误会,符采索性一开始就承认,免得他又说些他见不得人之类的奇怪话。 “好帅哦!”高瑜美拼命对她挤眉弄眼。“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啊?看起来很像艺术家哦!” “呃——”做什么的?这还真难倒她了,要怎么说呢?说他是某个帮派的堂主吗?这样说,高瑜美会不会认为她在要她、在跟她装肖为啊? “你不会也不知道吧?”高瑜美怀疑的看着符采。 “这个——” “我经营保全公司。”萧狼开口了,他懒洋洋的拾起下巴。“铁鹰保全。” 符采讶异的看了萧狼一眼。 他还真会掰耶,保全公司?铁鹰保全?真亏他临时想得出来。 “原来铁鹰保全是你开的啊,那家很有名耶。”高瑜美兴奋地问:“如果要保全,找你有没有折扣?” 萧狼扯扯嘴角,不置可否。“算你员工价。” “一言为定哦,帅哥!”高瑜美满意的结账去了。 “总算走了。”符采松口气,但是,没过一会儿她就忧心忡忡的问萧狼,“如果她真的要找保全怎么办?” “你以为铁鹰保全是虚构的吗?”他扬起嘴角。“那是一间具体存在的公司,隶属于玄武堂,平日营业一切照正规走。” 符采愣了愣。“为什么你们要开一间保全公司?” “我说过,天火帮经营很多企业,不是你想象中那种黑帮。”萧狼懒懒地道。 他当然避重就轻了,是为了让她放心。 “我一直以为你在唬弄我。”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好了,她就不会担心他会发生什么事了。 “走吧,我肚子快饿扁了。”萧狼催道。 符采嫣然一笑。“知道啦!” 结完帐,两人走出超市,她被旁边一间充满欧式风情的蛋糕坊吸引了,除了她之外,还有几名穿高中制服的女生在围观放蛋糕的冷藏柜。 符采看着铺有满满草莓的草莓蛋糕,萧狼忽然拉着她走进去。 “干么?”她莫名其妙被拉着走。 “买蛋糕!” 符采拉住他。“不必了啦,根本吃不完。” “吃不完可以慢慢吃,放在冰箱两、二天不会坏。”说完,他看着店员。“给我一个草莓蛋糕。” 她惊讶的抬起眼眸。 冷藏柜里那么多种蛋糕,他怎么知道她最喜欢的是草莓蛋糕? 以前她过生日,或者圣诞节时,她哥都会买草莓蛋糕回家,她以为再也没有人替她买草莓蛋糕了,没想到他…… 当店员将蛋糕盒子交给她时,她还久久说不出话来,心里盈满了感动。 他真的,不像他外表那么散漫,其实他很细心。 “走吧!”萧狼又重新搭住她的肩,他提着超市的购物袋,她则双手捧着蛋糕,像在呵护什么珍宝似的。 两人搭电梯从地下一楼上去,萧狼抬眼看着电梯里的楼层简介,忽然伸手按了二楼。 “怎么了?要去二楼做什么?”她知道二楼是国际精品馆,除了贵到吓死人的国际精品外,还有几个珠宝专柜。 “这里应该有卖戒指那种东西吧。”他不置可否地说。 “戒指?”符采一头雾水的看着他,视线很自然的看向他的手,他是那种不戴饰品的男人。“你想买戒指?” 还没等到萧狼回答,电梯门就开了,她只好走出去。 “如果你要买戒指的话,还是不要来这里买比较好,这里的珠宝都是国际设计师品牌,所以要把设计师知名度的价值加在里面,几乎都会贵个两、三成,很不划算。” “好看的话就无所谓。”萧狼无所谓地说。 “好看是一定的啊,因为都是知名设计师设计的嘛。”她知道竹莹就很肖想这里的珠宝,但一直买不起。 “那就结了。”萧狼撇撇唇。“好看的东西,贵点也应该。” 符采看着他,他还真豁达啊,像她就不会那样想,一样的东西,她一定挑便宜的买。 萧狼搭着她的肩,走到名为“璀璨”的钻饰专柜前,一名梳髻、身着优雅套装的小姐马上迎上前微笑。 “两位需要什么呢?” “戒指。”萧狼回道,符采还没反应过来。 服务小姐看着他们,亲切中不失专业地问:“需要什么样的戒指呢?订情、订婚,或是结婚?” “结婚。” 听见萧狼这么回答,符采不禁抬头看了他一眼,很惊讶。 他要买结婚用的戒指? 他为什么要买结婚用的戒指? “恭喜两位。”服务小姐嫣然一笑地取出三款钻戒,每一款都华美至极。“这里有三款我们公司国外设计师设计的新一季婚戒,都很适合两位,两位可以随意试戴,如果不满意的话,还有好几款可以选择。” 符采还搞不清楚怎么回事,萧狼已经取了其中一只婚戒往她中指套了,他自己也戴了同一款戒指。 符采看着指中的婚戒,以十字和百合图腾作为戒身,流露高雅不俗的气质,不但适合她,更适合萧狼。 可是,天啊!她快不能呼吸了,这种戒指很贵吧?竹莹说的,她连上来试戴的勇气都没有,因为根本买不起! “婚戒是爱情的见证,这对婚戒很适合俩位。”服务小姐微笑说道。“而且两位的戒围刚好适合现在指中的婚戒,就像为两位量身打造的一样,现在买还有送维也纳进口的纯手工巧克力礼盒哦,非常划算。” 符采愣愣的看着指中昂贵的戒指。 好像梦一样。 她怎么会在这里试戴婚戒呢?是梦吧? “你还要戴别的吗?有没有哪一个你更喜欢?” 听到萧狼的声音在她耳边冒出来,她反射性的答道:“不必了,这个就很好看……”说着说着,她蓦然想起她根本不是要说这个,连忙改口,“这太贵了。” 她想取下来,萧狼却按住了她的手。 “不要拿下来。”他瞬也不瞬的看着她。 符采还愣愣的,她眨了眨眼睛。“为什么?” 专柜小姐噗哧一笑地对她说;“小姐,这位先生在向您求婚哪!” 第九章 符采睁开睡意浓重的眼,旁边的位置是空的,萧狼还没回来。 拿起手机看了看,凌晨四点。 她的睡意全消了。 昨晚他们原本带着嘟嘟沿着绿叶成荫的行道树散步,但他接了通电话,好像有什么急事,把她送回家后,他就走了。 他说堂口有事要去处理,虽然语气平淡得不能再平淡,但她还是看出了他所谓的事情,一定不简单。 是什么事呢?。 就算她问他,他也不会说的,就算说,也是避重就轻,也许他已经身处在危险之中了,而她还在家里睡觉…… 想到这里,她更睡不着了。 这几天她的身体产生了微妙的小变化,好朋友也晚来了,她觉得自己好像怀孕了。 如果有了孩子呢? 她摸摸右手的婚戒,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下个月就要嫁给他了啊,婚礼的细节都安排好了,他说交给黑厉的老婆负责,她只要请好婚假就行了,其它什么都不必烦恼。 所以喽,现在有了宝宝也无所谓吧?他会很高兴吧? 她突然好想知道自己有没有怀孕,但这么晚跑去便利商店买验孕剂,被他知道会被惨骂一顿吧? 没错,他一定会骂她的,所以呢,她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比较好,等他回来再一起去买。 才四点多耶,难道她就这样胡思乱想到天亮吗?天亮他也不一定会回来啊…… 符采掀开被子。 算了,不要乱想了,与其乱想,不如起来煮顿丰盛大餐等他回来吧。 他回来时一定很累,她亲手做的大餐绝对可以消除他的疲倦!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天色微亮,萧狼推开大门立即闻到一阵诱人的饭菜香,他讶异的挑挑眉毛,才六点不是吗?小采这么早爬起来做饭干么? 他走进屋里,看到一抹忙碌的倩影,她穿着墨绿色围裙,正将一条红烧鱼从锅里铲起放入盘中,然后再细心的装饰几片九层塔。 “怎么不多睡一下?”他从身后搂住她。 符采一关掉抽油烟机就听到背后的说话声,她惊喜的转过身。“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萧狼吻吻她额心。 他果然是一脸倦容的回来啊,她猜得没错,他去处理的事情很不简单。 但是他平安回来了。 这就够了! 她就什么都不要想了。 在他怀中旖旎片刻,她兴匆匆地把他带到饭桌边。“快坐下来吃饭吧,吃过饭,我放水让你泡澡,然后你再好好补眠一下,我今天休假哦,等你睡够了,我们去看电影!” 他看着满桌子的菜,蹙起眉心。“你都没睡吗?怎么准备了这么多?” 他知道她很想知道关于他的一切,但那些事她不但帮不上忙,说出来只会增加她的烦恼,与其这样,不如三缄其口。 “快吃吧!三杯小卷炒得很嫩哦。”符采轻快的为他盛饭、盛汤,能够为他而忙就是种幸福。 “我去放洗澡水喽。”符采朝他笑了笑就跑进浴室里去忙了,不久就听到她哼着歌在放水。 萧狼坐了下来,他看着爱心早餐——一顿过于“澎派”,但让他很感动的爱心早餐。 他知道符采绝无法再承受一次失去心爱的人,他不会让自己身陷危险之中的,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会让自己好好的,这是他爱她的方式。 他的手机响了,他皱了皱眉,不会是有什么没处理干净吧? 他拿出手机。 一个陌生的来电。 “喂,我是萧狼。” “萧狼。”一道中年男性嗓音。“我是蓓蓓的父亲。”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你真的有空陪我去买东西?”符采看着好友,不确定地说:“今天是周末耶,许安升不会说什么吗?” 她就快结婚了,想买些东西送给萧狼,但又不想萧狼在场,因为想给他一个惊喜,所以才会约竹莹逛街。 竹莹一口答应她,这反倒让她很不好意思,因为竹莹刚交了个男朋友还不到一个礼拜。 “你快嫁人了,身为好朋友的我,有样东西要送你。”竹莹暧昧的朝好友眨眨眼。“这样东西一定要你亲自试穿才能买,所以今天就当你告别单身的派对吧,我请你吃好吃的,再一起去血拼!” 下班后,两个人先去百货公司十楼的意大利餐厅饱餐一顿,然后竹莹拉着符采到内衣部去。 “你要买内衣啊?”符采不明就里地问。 “对啊,但是要买给你的!” 竹莹嘿嘿邪笑,在知名内衣专柜里挑了一套白色的性感内衣裤,硬是把符采推进试衣间里试穿内衣。“白色看起来最无瑕了,萧狼一定喜欢这型的!” “我不敢穿啦!”符采直想逸。 “如果当我是朋友就不要出来!”竹莹把试衣间的门一关,想到符采尴尬得像只煮熟的虾子,她笑弯了腰。 那女人怎么会这么纯洁啊,连性感内衣都不敢穿,真的是太可爱了。 “怎么样,可以吗?塞斯ok吗?”等了几分钟,她没耐心的在外面一直问。 里面的符采一脸苦恼,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ok是ok,但我不习惯啦。” 竹莹好大胆,挑的内裤是丁字裤,她根本不敢穿,至于内衣就更不用说了,几乎只包住三分之一的胸部。 这样真的很奇怪耶,如果萧狼脱掉她的衣服看到这个,她会害羞死。 “凡事都有第一次,我保证某人一定会爱死你的!”竹莹还在门外给她精神打气,她听得啼笑皆非。 性感内衣裤在竹莹的坚持下包起来了,竹莹还买了三件性感的薄纱睡衣送给她,她很怀疑自己有穿上的一天。 买完内衣,竹莹陪符采在男装部替萧狼挑了两套西装、一双皮鞋和几套内衣裤,之后两人兴致勃勃地转战生活杂货部。 符采对这个楼层充满兴趣,想到可以挑些日用品和萧狼一起用,她就很开心,而竹莹刚和男友同居,也想买些属于自己的东西放在男友套房里。 仔细挑了好久,符采买了一样款式、不同颜色的盥洗杯,又买了一样款式、不同颜色的马克杯,还替萧狼买了件深蓝色的浴袍,连嘟嘟都有份,她替嘟嘟买了个新碗。 “一共是两千三百元。”杂货部的小姐对符采说。 符采拿出一张信用卡结帐,被眼尖的竹莹看到。“等等!你手上的是白金卡吧?你哪来的白金卡?” “这个——”符采腼腆小声地说:“他给我的附卡啦。” “他?”竹莹发现新大陆般的叫了起来。“天啊,他有白金卡!那么,他很有钱喽?” 符采一愣。“我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而且她也没想过这个问题。 “还不知道嘞!”竹莹撞撞她的肩膀,羡慕的说:“她对你那么好,连附卡都给你了,我真希望许安升也有点经济基础,也给我一张附卡让我刷刷刷,但那是不可能的,他只是个小小的房仲业务,唉。” “别这样啦。”符采安慰着好友。“许安升一定会发达的。” 竹莹翻了个白眼。“发达也不一定会给我幸福啊!男人是很不可靠的,有钱了就会作怪,我才不信他会对我多好哩。” “你要有信心啊!”符采不停替好友加油打气。 “算了吧,”竹莹耸耸肩。“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可以遇到那么优的真命天子的。” 两人逛完杂货部,又去街上逛了一圈,竹莹嚷着要吃冰淇淋,两人又去知名的连锁店吃冰淇淋,符采带着大包小包东西回到家,已经快十点了。 她买了卤味回来想跟萧狼一起吃宵夜,但家里却没人。 “奇怪了,嘟嘟,哥哥怎么还没回来?”她不死心的在三间房间找了找,他果然不在家。 她拨他的手机,竟然末开机。 她告诉过他,下了班要和竹莹去逛街,会晚点回来,可是她也说,不会超过十点回来的啊。 洗完澡,萧狼仍未回来,拨他手机也还在关机中,这种情形过去从没有过,她想了想,觉得他昨晚好像就有点怪怪的。 昨晚她替他放好洗澡水出来时,看见他若有所思的模样,但她并没有多问,以为他只是太累了。 难道昨天就有事了?是什么事呢?是他帮里的事吗? 一整夜的胡思乱想,到了半夜三点多,符采终于因为倦极而睡去,但闭上沉重的眼皮之前,手机还紧紧握在手里,担心萧狼可能会打来。 然而当闹钟响起,她再度睁开眼睛时,晨阳已经在窗外笼罩大地了,但她旁边的床位依然是空的。 她担心的看着空空如也的另一半床,又拨了他的手机一次,结果仍是未开机。 他到底去哪里了?。 她忍不住去他房里翻箱倒柜,然而却一无所获,她现在才懊恼对他的了解太少了,她连他口中的“玄武堂”在哪里都不知道,只知道大概位置,更别说天火帮了。 顾不得一大早,她找了竹莹求救。 “竹莹!你表弟不是认识一些道上兄弟吗?可不可以帮我问问,他知不知天火帮的玄武堂在哪里?” 在等待竹莹给她消息时,一阵恶意涌上来,她连忙奔到洗手间去吐。 许久之后,她忍不住轻揉着胃。 天啊,好难受,好像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她是不是真的有了啊? 手机响了,她连忙又跑回房里去接。“喂!竹莹!有消息吗?” “你可能要再等一下哦,我找不到我表弟耶,不过我已经留话了,如果他回家,家里人会叫他连络我。” “好,谢谢你!有消息马上打给我。” 挂上电话,她又打给萧狼,一样末开机,与其在家里等的时候胡思乱想,不如趁这段时间去买验孕棒,如果真的有了,找到他时就可以马上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了。 “嘟嘟,你陪姐姐去买吧!”幸好还有嘟嘟跟她作伴。 她到附近的便利商店买了验孕棒,又买了个包子和一瓶鲜奶当早餐,看着平坦的肚子,她微笑起来。 都还没确定呢,她就已经在为宝宝的健康着想了,她可以说是个及格的妈妈吧? 宝宝,你真的来报到了吗?不知道结果怎么样?她好想知道哦!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酒店?玄武堂竟然是一间酒店? 犹豫的站在“金豹酒店”的门边好久,符采根本不敢走进去。 会不会是竹莹的表弟搞错了?玄武堂怎么会是一间酒店呢?而且虽然铁门没拉,一部优雅的白色进口轿车如风轻巧地在酒店大门口停了下来,驾驶座走下来一名俏丽的女郎,她翩然打开后车箱,正要动手搬时,几名年轻人连忙从里面跑了出来。 “大嫂,我们来就行了!”他们诚惶诚恐地抢着搬东西。 “那就麻烦你们啦。”白葵笑得神清气爽。 “兄弟们!搬。”小弟们立即将后车厢里的大量花束一一搬进店里。 “不好意思,各位弟兄,后座还有三箱道具也要搬进去哦!”白葵补充道。 “是!大嫂!”小弟们声若洪钟地应道。 白葵满意的看着他们,然后微微笑。 今天玄武堂的副堂主阿魏办满月酒,她替他布置一不会场,用的是进口的粉紫玫瑰,只是不知道他们识不识货就是了。 白葵愉快的扬着嘴角,正要走进去,蓦地看到门边一抹怯生生的身影,她好奇的停下来。 “哈啰,小姐,你要找人吗?还是要来应征?”她打量着陌生女孩,很清纯的模样,不像是干这行的。 “我……”符采润润唇。“请问——这里是玄武堂吗?” “是啊。”她看起来好瞻小,白葵亲切的对她微笑。“你要找人?” “嗯。”符采忐忑地点点头。“我要找萧狼,萧就是萧亚轩的萧,狼就是野狼的狼……” “你是符采!”白葵兴奋的指着她。 符采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你……你是?” “我是白葵!黑厉的老婆。”白葵自我介绍着,一边打量着符采频频点头。“果然跟萧狼讲的一样,你像朵茉莉花,形容得可真贴切啊,而且你长得真秀气,我决定了,要用海芋和熏衣草来装饰你的婚礼,但这个时候海芋可能不多,要先预订才行……” 看她那么热衷,符采实在不好意思打断她,但她实在急着要找萧狼。“白小姐,你可以告诉我……” 白葵微微一笑,“叫我白葵就行了。” “呃,好,白葵,你知道萧狼在哪里吗?他在里面吗?”符采迫切的问: “萧狼不在这里,但晚点会过来,因为阿魏的双胞胎今天满月。”白葵扬睫看着符采。“你知道阿魏吧?玄武堂的副堂主魏清义。” 符采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她又再一次的体认到,自己对他的了解太少了,他的事,她什么都不知道,只因为怕听到不敢听的就什么都不问,她实在不该这样鸵鸟的。 “你不知道?”白葵是有点惊讶。“没关系,那不重要,反正现在我告诉你,你就知道了。” 符采急在心里。“那他……” “他在帮里吧。”白葵想了想。“我出来的时候,好像看到他车在车库里,不过我前天才从美国回来,昨天睡了一天,所以不太确定他的行踪,这样好了,我现在要回去一趟,不如你跟我回去看看吧!” “可以吗?”符采不太有把握地问。 “当然可以啊。”白葵笑了笑。“你已经快跟萧狼结婚了,我们就是一家人,你早应该到帮里去的,大家都想认识你哩!”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符采上了白葵的车。 但愿她在天火帮可以见到萧狼,但愿! 第十章 车库里,白葵拉起手煞车,稍微让车子再热一下才熄火,副驾驶座里的符采则有点紧张。 占地辽阔的天火帮跟她想象的很不一样,上了山之后没有别的建筑物,她们由宏伟的拱门进入一条翠绿浓荫的步道,数不清的百年大树和石雕耸立在看不见尽头的庄园里。 车子从侧门车道进入,她看到一栋大得惊人的建筑物建子水池之上,那是一栋纯日式的平房,周围树木使它翠荫蔽天,回廊一条又一条的交错在建物外,整个天火帮没有厚石砌切的城墙,但有条围绕天火帮的护城河,不是自己人根本进不来。 看到这种设计之后,符采才深深感觉到自己实在太天真了,就算她找到了天火帮的位置,但守卫根本不会放她进去啊。 幸好遇到了白葵,就算萧狼不在这里,白葵也保证会替她找到人,因为白葵说,晚上的满月酒,萧狼没有缺席的理由,所以在这里找不到,去那里堵人就对了。 “刚刚你也听见了,他们说萧狼在樱花步道那里,离这里很近,还有指标,你就自己去找他,我不做你们的电灯泡了。”白葵笑嘻嘻地说:“不要恩爱太久哦,叫萧狼带你到主厅来,我会叫大家准备好认识你的!” “谢谢你。”符采羞涩地一笑,她觉得轻松多了,没刚来时紧张。 “那我进去喽!”白葵笑盈盈的走了。 符采看着樱花步道的方向,天气阴阴的,还有阵凉风吹过,午后的山区好像快下雨了。 她踩着枯叶铺成的步道往林荫深处走…… 她蓦然止住墉步。 有个奇怪的画面出现在她眼前,她像只被惊吓的动物般不敢动。 油桐花树下有几张供人歇脚的圆木凳,其中一张木凳上,萧狼抱着一名纤细的女孩,女孩穿着一件长及脚踝的水蓝色棉质洋装,细瘦的双手搂着他的颈子,他正动手拨掉女孩发丝上的落花,两个人非常亲密。 “你到底有没有吃饭?”萧狼在对女孩说话,语气甚为不满。“我不是说过,如果你不吃饭的话就离开这里,” “我有吃啊。”女孩咬着指甲。“可是那些东西吃进我嘴巴都没味道,我不喜欢嘛。” “不喜欢也要强迫自己吃一点。”萧狼蹙着眉心。“我不喜欢你太瘦,看起来不健康。” “知道了啦,为了你,我会努力吃饭,这样好吗?”女孩讨好地抚抚他蹙紧的眉心,柔声道:“别生气了,狼。” 萧狼撇撇唇。“不要嫌我啰唆,如果你不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以后要怎么照顾我?” “所以我会很努力、很努力的把自己给吃胖啊。”女孩往他怀里偎去,娇笑道:“胖到可以替你生个胖娃娃,这样好不好?” 萧狼没回答,女孩嘟起唇。“怎么不说话?我在问你耶,不回答没有礼貌哦,好不好嘛?” 萧狼牵动了下唇角,表情微微僵硬。“当然好。” 一股颤栗传遍符采全身,她整个躯体紧绷,张开嘴却说不出话来,觉得自己的灵魂好像出窍了,不属于她了。 他们——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她有很不真实的感觉? 他们真的有出现在她眼前吗? 这不是梦境? 她的魂魄归位时,萧狼和女子都看着她,他的眼中闪过一道怪异的光芒,但很快恢复镇定。 符采以为自己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事实上,她显然打扰到他们了。 “我……”她完全乱了手脚,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的情况,她根本没有想过会有这种事在她身上发生,像假的一样。 “你是?”女孩还安适的待在萧狼怀里,她一脸问号的看了看符采,又看着萧狼。“狼,你认识她吗?” 符采的心一紧。 狼? 她叫他狼? 她问他认不认识她? 天啊!认不认识她?他们之间的关系岂是“认识”两字可以略过的,萧狼会怎么回答她? 她瞬也不瞬的看着萧狼,然而他却一句话也不说。 快说啊,快告诉那女孩,说她是他未婚妻啊,他们快结婚了,而且她肚子里已经有他的孩子了,虽然他还不知道,但她待会儿就会告诉他了…… “认识。”萧狼闷哼一声。“只是普通朋友。” “原来是你的朋友啊。”女孩甜甜的笑了。“你也真是的,会来这里的哪会早什么普通朋友,我们结婚的时候也要邀请她对吧?” 说完,她看着符采,友善的一笑,露出两个深深的梨窝。“你好,我是蓓蓓,是狼的未婚妻,他的朋友我都认识,可是我没见过你耶。” 未婚妻? 又一个打击,符采感到天旋地转,神智好像飘浮在半空中。 “不过也很难讲。”蓓蓓自问自答着,神情有点飘忽。“我已经离开四年了,这里变了好多,多了好多我不认识的人,老帮主走了,他老人家曾说过,我和狼结婚的时候,要送我一份天大的惊喜,唉,我永远无法知道那个惊喜是什么了。” 符采一脸茫然的看着萧狼,她眨眨眼睛,拼命忍住泪意,但她觉得自己快哭了。 求求你,快点告诉我,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她会说你要跟她结婚呢?为什么?你快说句话啊! 她在心里无言的呐喊着,但萧狼却好像没看见她伤心欲绝的表情一样,没有给予她任和回应。 “不过,我们下个月就要结婚了。”蓓蓓露出浅浅笑意,自顾自的说道;“相信他老人家会在天上祝福我们的。” 符采脸色惨白的看着萧狼,她只看到他的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没听到任何他反驳的字眼。 在这几分钟内,她的世界整个瓦解了,被他呵护的这段时间,是多么甜蜜而幸福,而这一刻,他看起来是这么陌生,好像不认识她一样。 “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蓓蓓担心地看着符采苍白的小脸,见她没有任何反应,她转而小声地对萧狼咬耳朵,“狼,你朋友怎么了?她脸色很难看耶,你要不要……” “不需要。”他打断蓓蓓,不带任何感情的冰冷声音传进符采耳里。“麻烦你离开这里,不要打扰我们。” 她的心跳剧烈得几乎要使她晕倒了,萧狼冷漠的表情让她的痛苦在体内扩大,他紧紧抱住蓓蓓的举止让她的喉咙紧缩。 她的心碎显而易见,他没有否认结婚的说法就像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她脸上写着全然的绝望,泪水模糊中,她好像看到萧狼的嘴唇动了动,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她往后退,再往后退,然后转身疾奔,很快隐没在林荫尽头。 “咦?她怎么跑掉了?好奇怪哦,狼,她真的是你朋友吗?”蓓蓓莫名其妙的眨眨眼,忽然一阵轰隆雷响引开了她的注意力。“好像快下雨了耶,我们也回去好了,兰姨可能烤好蛋糕在等我们了。” “好。”萧狼抱着她站起来,她瘦得几乎没有重量,宽大的及踝洋装不是孩童般的孱弱身躯。 他紧紧蹙着眉心,大步往主屋走去,步履急切得像在赶时间。 符采,你千万不要做傻事!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符采失魂落魄的离开天火帮,她以为萧狼会跟在她后面追出来,但他没有。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一任雨水打在她身上,其实她包包都习惯带支伞以备不持之需,但她没有拿出来用。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因为她什么都不能想,也什么都不想想,她只是一直麻木的走着,不管她衣裙全湿透了,也不管低跟鞋已经磨破她的脚皮了,当她看到人烟和车子时,夜色已经深沉了。 “小姐,这附近很难叫车哦,你都淋湿了耶,要不要坐车啊?”一部计程车好心的停下来问她。 她眨了眨眼,突然觉得好累,于是想也不想的上了车。 安危已经不重要了,反正她整颗心都已被掏空,就算这个计程车司机是坏人她也不怕,因为她情愿死掉。 为什么?为什么才一天而已,她的世界就整个变调了? 她根本不想承认她所看到、听到的,她把自己冰封起来,这样才不会崩溃,她不要想,不然她会哭。 “小姐,你要去哪里?”司机问道。 “三芝。”她机械化的答。 计程车在夜幕中行驶,雨越下越大。 怎么还没到呢?她的心好痛。 他真就这样不管她了吗?真的一点也不会担心她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乱闯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要这样对她? 昨天一切还好好的,但是今天一切都不对劲了,就算他突然爱上别人,要分手也不必用这种方法啊,她会接受他的选择,但不可以用这种方法,说她只是普通朋友,对她冷漠,她真的受不了这个。 “小姐,恰仁安养院到了。”目的地已经到了,但见她迟迟不下车,司机只好回头提醒她。 “哦!”符采有如大梦初醒,她拿出皮夹付了车资,一下车就打了个冷颤。 她的衣服都湿透了,好冷。 这么晚来,别人会觉得很奇怪吧? 但她已经没有别的亲人了,她只有爷爷而已,纵然爷爷不会明白她的痛,但她想见爷爷一面,因为,或许她再也见不到爷爷了…… “符小姐?”认识她的看护果然对她的出现很惊讶。 “我来看一下我爷爷。”她知道自己看起来很狼狈也很怪异,但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哦——”中年看护拉长音,表情怪怪的。“可是,符老先生已经睡了耶。” “没关系,我看看就走。”为了避免看护再问下去,符采连忙打开房门,一溜烟的进入房里。 关上房门,在没有人打扰的空间里,总算可以喘口气了。 她觉得好累好累,从心里到肉体,她已经撑下住了。 床上,她爷爷正熟睡着。 她走过去,凝视着老人家布满风霜的脸,眼泪一滴滴的掉下来。“爷爷……” 看见亲人,她压抑好几个小时的眼泪终于决堤。 想到萧狼看她的冷漠眼神,想到他怀抱着“未婚妻”,她心脏一阵难受的收缩,连胃也感觉疼了。 她猛然记起,她今天没有吃任何东西,早上本来买了包子和鲜奶,可是她因为紧张而吃不下,后来就没有再进食了。 天啊,她没吃东西,她肚子里的宝宝一定也饿坏了吧? 但萧狼要跟别人结婚,孩子已经下代表任何意义了。 她不该生下孩子,孩子会变成一个没有父亲的人,她没有勇气独立扶养孩子,因为看到孩子就会想到萧狼,这个孩子会让她心碎而死。 那她该怎么办呢? “爷爷,您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我也不会那么傻把孩子生下来,我会拿掉孩子,辞掉工作,然后找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等到我安顿好了,我再来看您,孙女不孝,没办法在您身边照顾您,您要好好保重身体。” 她失魂落魄的离开安养院,外头还下着毛毛细雨,已经干了的衣衫又被雨淋湿了,她放弃撑伞,希望雨水能把她打醒。 她现在要去哪里呢?她没有地方可去了。 原本住的地方已经退租了,萧狼的公寓她又不想回去,视线所及没有半部计程车,因为是乡下地方,不到十二点,家家户户的大门都紧闭着,她觉得自己好像被全世界遗弃了。 她抬头仰望着穹苍,除了雨丝不停打在她脸上,什么也看不见。 “哥,我好想你,你在哪里?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我好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不要我了,我怎么办……” 她漫无目的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桥上。 她停了下来,双眸空洞地看着桥下的洪水。 她已经举目无亲了,这个世界没有值得她留恋的了…… 她纵身一跳,什么也不必再想,解脱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白葵躲在黑厉身后,让老公替她挡住那匹快疯掉的“萧狼”。 “她又不是故意的,把气出在她身上也于事无补,已经动员所有兄弟去找,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你就稍微静一下吧。”黑厉说道。 萧狼紧蹙着浓眉,脸色阴沉明确写着生人勿近。 大家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有白葵一个人因为到纽约去参观国际花艺展不知道,偏偏那么巧,唯一一个不知道来龙去脉的人就把符采载到了这里,撞见他跟蓓蓓的“好事”! 现在符采完全失联了!他回过公寓,她手机放在家里没带走,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竹莹的。 他问过,竹莹也不知道她在哪里,但她却丢给他一个天大的炸弹——符采怀孕了。 她说,早上符采急着找他,要她表弟帮忙找玄武堂的位置,她回消息给符采时,符采正在家里自行验孕,所以把好消息第一个告诉她。 如果符采没有来过这里,没有看见他和蓓蓓在一起,那么这确实是天大的好消息,但她现在一定心碎得快死掉了,如果她去做傻事,那就是一尸两命…… “不要乱想啦!”封步昂索性重拍萧狼的后肩一下。“你这样一直想是诅咒哦,好的不灵坏的灵……” “天啊,你还是不要说比较好!”段丝彤连忙捂住封步昂的嘴。 沉闷的气氛笼罩着“举贤厅”,写着“气盖山河”四个大字的厚重牌匾抬首可见,唉,配合外头的狂风暴雨和萧狼铁青的脸色,她觉得应该改成“山雨欲来”才对。 符采已经失踪六个小时了,丁盼蕾也下令,动员所有帮众全力搜寻,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点消息都没有。 其实她懂那种感觉,当年杰克卷走她所有金钱,丢下她和小克一走了之时,她抱着小克万念俱灰,也曾有寻短的念头。 如今符采肚子里怀着孩子,又亲耳听见萧狼要跟别的女人结婚,她觉得事情并不乐观。 符采可能已经在某间小旅馆仰药自尽了,但她不敢把这种可能说出来,因为她觉得萧狼会疯掉……虽然,其实她觉得萧狼现在已经跟疯掉差不多了。 “找到了、找到了。!”小斗鱼飞奔进来。 “在哪里?”萧狼抓住小斗鱼的衣襟,他呼吸急促、神情激动的把小斗鱼给提起来。 小斗鱼挣扎着。“萧堂、堂主,你这样……我不能呼吸了……” 萧狼松了手,神情仍旧激动。“人在哪里?” “咳咳!”小斗鱼定定神。“在医院,听说……是跳水自杀,因为遇到大雨,水流太急了,现在昏迷不醒……”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符采昏迷了一天一夜才清醒,看到她睁开眼睛的刹那,萧狼浑身的细胞才活了过来,他好怕她会永远不醒,幸好她醒了,肚子里的孩子也平安无事。 看见她眨动着睫毛,他一下捉住她未打点滴的那只手,紧紧握住了她。 符采望着他,眉尖轻颦了一下,她眼光透着不解,好像不认得他是什么人。 “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他急切的问。 符采看着他,瞬了瞬眼眸。“你是谁?” “天啊!她失忆了!”谷净棠叫了出来,所有人都倒抽了口气。 萧狼的心脏“咚”的一跳,脸色顿时白了。 “我去叫医生!”丝彤第一个反应过来。 很快的,符采的主治医生来了,萧狼紧抿着唇没说话,他觉得时间在凌迟他,符采竟然忘记他了。 “病人的脑部可能受到撞击。”医生详细替符采做了检查。“不过没有外伤和内伤是不幸中的大幸,你们不必过于担心。” “但是医生,她失忆了。”玉耀绫沉稳的问道:“她什么时候会恢复记忆?” “这很难说。”医生沉吟着。“失忆的原因不明,有人几天就会想起来,有人则会一辈子忘了过去,你们要多点耐心帮助她恢复记忆,至于其它的,就交给上天来安排吧。” “我真不敢相信,一个医生竟然讲这种话,交给上天安排?哇,这么不科学当什么医生,去当神父不就好了……”谷净棠在旁边小声嘀咕着。 “兄弟,你还好吧?”封步昂担心地看着一语不发的萧狼。 萧狼咬咬牙,闷声道:“你们都出去吧,我要静一静。” 符采真的不认得他了,她连手都下让他握,忙下迭的抽了回去,好像他是陌生人。 该死!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要想太多,你们好好聊聊,或许符采能想起些什么。”黑厉安慰地拍拍他的肩。 他们正鱼贯要走,符采却面有难色,声音里充满了怯意。“你们……那个……这里到底是哪里?” 所有人又步履一致的停下来,丝彤蓦然想到,他们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和萧狼单独相处好像不太对吧? “听我说——”话虽然是对每一个人说的,但她眼睛却直视着萧狼。“她现在失忆了,一定很没有安全感,对她而言,萧狼也是陌生人,应该我们女生留下来陪她才对,我们慢慢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或许她会想起来。” 萧狼颓然的把头埋进了手心里。 很好!他现在连留下来陪她的资格都没有了,因为他是“男的”“陌生人”。 该死!虽然丝彤说的没错,但他内心五味杂陈,恨不得时间能回到昨天,一切都没发生。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丝彤悄悄离开病房,她一关上房门,守在外头的萧狼马上从椅中站起来。“怎么样?” 丝彤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进去吧,她睡了,别吵醒她哦,我早上再过来。” 萧狼点点头,他无声的进入病房。 他好想她,却要等她睡着才能进来看她,她已经失忆了,他的任何一个举动都可能惊吓到她,所以他不能轻举妄动。 “如果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我就会事先告诉你。”他坐在床旁的椅子上,轻轻执起她的手。 现在只有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他才能握她的手。 “蓓蓓是我的初恋女友,她家境很好,所以她父母强烈反对我们在一起,最后还为了分开我们,将她送到了国外,她母亲以死威胁,她只好跟我分手。 “我已经四年没有她的消息了,前天晚上,我接到她父亲的电话,他告诉我,蓓蓓得了血癌,发现时已是末期,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生命,连路都不能走了,她很想见见我,在这世上唯一的心愿是跟我结婚。 “我答应要完成她的心愿,所以昨天我把她带到天火帮,她以前曾逃家跟着我在那里住过一阵子,她很喜欢那里,我串通了所有人要演一场戏跟她结婚,让她安心的走……” 他伸手去轻触她的面颊,低叹了一声。 “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没想到,你却受到最大的伤害。” 蓓蓓的父亲告诉他,完成蓓蓓的心愿后,他们马上要再将她送到德国医治,虽然明知没希望了,但他们不肯放弃任何一丝机会。 所以,他决定自己处理这件事,不愿让符采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 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高兴结婚前,自己的男人先跟另一个女人结婚,即使只是演戏。 符采有她敏感的一面,长久和她哥相依为命也让她容易对单一对象依赖,知道他和蓓蓓的过去可能会让她没有安全感,这也是他不愿让她知道的主要原因。 “你什么时候才会恢复记忆?”他握紧了她的手,凝视着她的脸庞,无法想象柔弱的她,竟有纵身一跳的勇气。 不用怀疑,是他狠狠伤了她的心,给了她寻短的勇气,如果她永远无法恢复记忆,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他抚摸着她的头发,紧蹙着眉头。 蓦然间,她的眼睛竟然睁开了,他微微一震,想到丝彤的话……他会吓到她,他立即放开她的手,眉头蹙得死紧。 “很抱歉,我只是进来看看你。” “你不用这样。”她期期艾艾的说,主动伸手拉住他。“那个——我、我没有失忆啦。” 听到他的告白和事情的真相,她如何能再继续假装下去? “你……”萧狼愣住了,瞪视着她。 “我装的。”她更小声了,有点不敢看他。 “你装的?”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眼神十分古怪。 符采垂下眼睑,细声细气的说:“因为我怕又听到你说我跟你只是普通朋友那种话,所以我就假装……假装失忆。” 他不语,只是匪夷所思的望着她。 “你、你生气了吗?”符采不安了。“你不要这样看我好不好?你骂我吧!我真是笨极了,居然误会你变心,还做了傻事,差点害死宝宝……哦!”她慌乱的绞着手。“那个、那个——”她脸红了。“我、我有了……” 不等她说完,他吻住了她的粉唇,他的舌尖轻而易举的进入她的嘴里,她嘤咛一声,沉醉在他的热吻里。 他吻了她好久,激狂得像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她快不能呼吸了,真的快不能呼吸了! “我想要你!”萧狼同样粗喘着,他气息不稳的放开了她。“我们走吧。” 符采愣愣的眨眨眼眸。“可是我在住院……” “你根本没病!”他把她拉起来,蹲下身,把鞋子套进她脚里,然后背对着她。“上来!” “啊?”他的举动让她很错愕。 “我背你,我们回家。” “这……”至少该办个出院手续什么的吧?这会不会太疯狂了? “嘟嘟已经两天没吃了,难道你要看它饿死?”他哼了哼说道。 符采马上跳上他的背,而他就这样把她背出了医院。 外头,星子满天,一阵微风拂过,她紧紧搂着他颈项,把脸埋进他宽大的背里,唇边挂着一个满足的微笑。 “狼……我觉得,好幸福哦。” 以为被他抛弃的时候,她难过得快死掉,现在知道原来他并没有变心,她感激老天对她这么好,把她的幸福还给了她。 “我也是。” 萧狼的声音,如此动人地传进她耳里,她的身心仿佛浸在暖暖的温泉里。 幸福,因为有他在身边,她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好好来珍惜他给她的幸福! 【全书完】 想知道天火帮申,各堂堂主和少帮主的恋爱情事吗?千万不要错过—— 花园792狂野奇迹之一《那小妞是谁》 花园816狂野奇迹之二《完美的要命》 花园828狂野奇迹之三《哈啦混小子》 花园836狂野奇迹之四《英雄靠过来》 口吐白沫之台湾脚逛大陆! 简璎 本来呢,这次的旅行是以萱堂妹为主,她想去东欧,萱和璎毫无异议,举双手双脚给他用力赞成,想到美美的布拉格,以及周杰伦和蔡依林,谁还有意见,来人啊,拖出去打! 只是,璎很怀疑,坚持要跟我们出团的众家萱姑姑们,真的还想再跟我们去一次欧洲吗?上次她们好像个个有去没有懂耶,玩了哪些地方,玩过后,她们都一脸雾煞煞。 定案后,找旅行社的重责大任当然就交代给做事超有效率的萱啦,璎凉凉的在家负责把自己的稿子完成,以及准备好白花花的旅费就好,因为欧元升值,所以旅费可是粉贵的哟。 谁知道,美女萱在网上找团,左看右看,竟给她看到北海道美食温泉豪华之旅,然后,美女萱变心了! 一直以来,日本都不在我们优先考虑的旅游国家里,这次美女萱竟会为它心动? 萱说,东欧有些行程跟上次相同,不但如此,要去东欧,也得在维也纳机场下机,这璎就不懂了,难道捷克没有机场? 还有、还有,除了要在维也纳下机之外,前两天也得待在维也纳玩一些我们已经玩过的地方。 接下来,美女萱开始跟璎淘淘不绝的讲述北海道有多好玩,有多少美食,什么帝王蟹、龙虾、生鱼片,还有某某地的点心、蛋糕,讲来讲去,都是吃的在吸引她,而且旅费可是一点都不比东欧逊色哦。 美女萱这个瘦子,都不知道人家节食的辛苦,一直要拐璎去嗑美食,不过,既然她不顾自己有海鲜过敏的毛病,拚着就算每餐都要吞过敏药也要去吃海鲜的精神撩落去,璎又怎能不被她这份伟大的好吃精神感动呢? 从东欧变成北海道,璎还是老话一句,没意见,反正璎觉得,哪里都很好玩啊,只要不要待在家里就好。 然后,找了一天,萱跟璎在萱老家连络旅行社,已经叫人家报价北海道了哦,当我们出去通知姑姑们时,她们突然有意见了。 她们好像有抗日情结,直说不要去北海道,还说那里的东西冷冷的不好吃,她们也不要泡温泉等等等。 璎看着萱,萱看着璎,傻眼在我们眼波之间流动来流动去…… 怎么会这样啦?! 如果说,日本从不在我们考虑的范围内,那大陆更是璎打算五十岁左右再去的地方耶。 但璎想,打击最大的不是璎,而是萱堂妹吧? 小女生她一直想去东欧,老早向公司请好假,变成北海道已经很委屈了,现在变成大陆?叫她这个年轻人情何以堪啊! 璎同样没意见,大陆就大陆,总比大溪好,而且璎妈一天到晚在讲大陆的好,璎准备去看一看,然后回家当不孝女,吐槽璎妈。 因为同行的姑姑们众多,其中还有两位七句的姑姑,因此我们挑了豪华行,旅行社的业务硬要推荐我们一款便宜天数多的,但我们坚持要贵的天数少的,情愿住好、吃好,让姑姑们玩得开心,这份孝心,真是连天地也为之动容啊。 集合当天早上六点,我们已经在澳门航空柜台前等了,领队却到六点半迟迟没现身,扯的是,行程单上竟没有领队的姓名和连络手机,真是酷! “会不会告诉我们,是明天才出发啊?”左等右等等无人后,璎说。 “更恐怖的是,告诉我们昨天已经出发了。”萱堂妹说。 我们两个笑得东倒西歪,幸好没多久,总算看到领队出现,大家才吃了定心丸。 抵达上海之后,璎立即发现一件事—— 交通超乱! 不但人不让车、车不让人,还乱鸣喇叭,当地人开车超狠,璎当下深深感觉到,身为台湾人还是幸福的,至少我们有交通规则啊,好安慰,从来没有觉得有交通现则是那么重要过! 第一晚我们是在苏州市中心住的一间名字很神圣的大酒店,名叫“玄妙索菲特大酒店”,乍听之下很像一间庙,也很像一个汽车厂牌——飞雅特,总之,我们怎么也记不住酒店的名字。 虽然名字怪,但却很豪华,地陪说“索菲特”在法国是浪漫的意思,当地只要有这二个字,就是连锁集团的五星级大饭店,所以璎的第一晚住得很舒服,苏州的蚕丝被、蚕丝枕让璎一夜好眠。 第二天,我们主要的景点是寒山寺,遥想那“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的意境是多么的悠远、多么的凄清啊! 带着满满激动的朝圣心情走下游览车,瞬间,璎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 寒山寺? 这就是寒山寺? 在市中心,一点都不孤独,还有售票? 而且,放眼望去人满为患,数不清的旅行团,每个领队都佩戴小型麦克风和旗子在讲解,嗓门还超大,显然都想干掉别团领队的声音。 至于那“夜半钟声到客船”的“钟声”…… “现在也可以敲钟,敲三下人民币五块。”地陪说。 至此,璎已经口吐白沫,倒地不起了。 隔天,我们到达太湖,所谓“太湖风光美,精华在吴中”,安排了三国城古战船游太湖的活动。 但首先叫璎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太湖的湖水怎么都绿绿的、黏黏的? 还有,登上了古战船,里面不但有人在叫卖穿三国的衣服拍照,战船的二楼还挂着周杰伦的画相? 哇咧! 下巴等璎——拾起。 当晚,我们在西湖欣赏国际名导演张艺谋一手打造的“印象.西湖”,据地陪说,我们是第一个行程中有这个点的团,不久前璎正好在某节目中看到此剧的详细介绍,觉得自己真是好运啊,有幸欣赏这么棒的演出。 席上,璎戴上耳机收音,就见萱家的姑姑们通通不戴耳机,她们的理由是,公共耳机很脏。 “姑姑她们都不戴,到底在看什么?”同伴问我。 璎也很费解,因为音乐很重要,如果不戴耳机,就跟在看默剧一样,会觉得只是一些穿古装的鬼在湖上飘来飘去而已,意境可是差粉多滴! 好不容易,在我们的劝说下,姑姑们终于戴上耳机了。 水幕拉起,不同颜色的巨型灯光打在湖水和园林景观上,舞台、灯光、音乐,声、光、影、雾、人,气势真是磅礴啊! 璎正在专心欣赏,忽然同伴戳戳我,叫我看姑姑们。 璎瞄过去,顿时瞪直了眼。 姑姑她们,每人在两边耳朵上各垫上一张呈不规则形状的卫生纸,然后再戴上耳机,就见耳机下两张卫生纸飘啊飘的。 表演结束后,就我们这一排,地上有排揉用过的卫生纸,说有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第四天,我们的重点是西湖。 讲到西湖,当然会想到“苏堤春晓”这四个字喽,西湖的美景驰名中外,尤其是那“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杭州西湖更是令璎神往已久。 我们跟随地陪到了西湖,站在西湖边等着搭船,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人头,大约有——咳!一百万名游客而已吧!外国的、台湾的、中国内地自己的,加加起(此处缺字) 晚上在上海搭船游黄埔江时,璎也只看到满满的人,船来时,领队一声令下,大伙奋力往游船里钻,跑啊、挤啊、堆啊,好像要偷渡去台湾一样。 游船楼高三层,我们一行站在船舱外猛拍东方明珠塔,因为除了那个,好像也不知道要拍什么,就在这时,璎透过玻璃窗,看到居然有人坐在船舱的包厢里,看电视、泡茶、玩纸牌? 这是什么情形? 夜游黄埔江不就是要看江两岸的外滩美景吗?要看电视、泡茶、玩纸牌不会回家去啊,干么跑来坐船?璎实在很想把他们摇一摇,问问他们究竟在想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其实在欧洲时,走到哪里,人也都很多,比如威尼斯和米兰,璎就曾被它密密麻麻的游客吓到,走叹息桥时,璎甚至还侧着身走路哩,因为游客真的太多了。 可是璎从来就不觉得那些游客破坏了景致,因为自己也是游客之一嘛,当然不能怪大家都跑来看美景喽。 但是在大陆,当璎看到神往已久的那些景致,都因为人潮汹涌而变得没那么美时,就觉得梦幻破灭,很昏倒。 回程时,我们的飞机误点了。 因为不知道飞机什么时候会来,从寄完行李的三点开始,璎用力的给他逛埔东机场。 但因为实在没什么好逛的,所以璎就努力的给他试喝自动贩卖机里的每一种热咖啡,还狂戴我那足以遮掉三分之二脸的大墨镜猛拍照猛录影。 五点半,据说飞机七点才会来,航空公司发了误餐券,这可是璎生平第一次拿到误餐券,好兴奋哦,连忙把它放在桌上猛拍留作纪念,然后璎这个低血压的贫血人,因为怕在机上太饿没东西吃会发抖,所以拿着误餐券狂吃一大桶饭,因为饭是(此处缺字) 七点,飞机来了。 平行飞行之后…… “请问要猪肉饭还是牛肉面?” 原来,空姐推着餐车,开始送餐了。 顿时,食物的味道充满了整个机舱,璎连一咪咪都吃不下,并且很不明白不是给了误餐券,为什么还要再送一次晚餐咧?澳航真是客气啊。 因为吃不下,璎把小餐包涂上奶油放到包包里,这是预防万一转机又误点时要吃的。 大概九点半吧,我们抵达澳门机场,下机后,马上转机。 上了飞机,璎开始进入睡眠状态…… “请问要猪肉饭还是牛肉面?” 耳边响起阵阵熟悉的声音,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指地看到空姐竟然又在送餐了! 天啊! 璎快吐了啦! 到底要叫我们吃几次晚餐啊?虽然说有礼貌是对的,但这澳航也未免太多礼了吧? 回到台湾,昨天在看新闻时,突然看到一段“太湖蓝藻提前爆发,引发无锡用水紧张,民众抢购瓶装水”的新闻,画面带到太湖边的恶心绿色浓水,正好是我们登古战船的那里。 登时,璎的心中一片豁然开朗,再也没有疑问了。 原来,那绿绿浓稠的太湖水是生病了,新闻说水质恶化对鱼、人、畜都有很大的危害,而我们那顿的中午还吃从太湖里捞起来的鱼咧! 好啦,璎的神洲行执行报告到此为止,狂野奇迹这个系列很圆满的结束了,璎可是从第一本到最后一本都没有拖稿,而且本本进度超前哦! 新系列“总裁一号”见啦!敬请旧雨新知继续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