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阳征爱》 楔子 “什么?” 接到一通来路不明的电话之后,元赫从黑色牛皮高背椅里惊吓过度地弹跳起来,身躯顿时僵硬无比,俊容一片槁木死灰。 回神之后,他立刻动手拨号到美国纽约的家中。 “哈罗!”一个轻快的声音从电话被端传来。 “李嫂?”元赫阴沉地问。 “先……先生吗?”李嫂原本轻快如小鸟的声音瞬间转为怯生生。 元赫臭着一张脸。“请太太来听电话。” “太太她……她已经失踪……失踪三……三天了。”李嫂的声音小得可怜,而且还夹杂着不稳定的颤抖。 “该死的!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元赫对着话筒大吼后,毫无风度的摔上电话。 他怒气腾腾的看着他摔得五马分尸的电话,双手撑着桌面,眉峰聚凝着一触即发的火山。 半晌之后,确定自己是个不受重视的人,他终于不满的质问:“难道你们都不问问我怎么回事吗?” 他办公桌对面的四个人,一个蹩着眉心在看财经杂志,一个懒洋洋的斜倚在义大利进口l型亮橘色的皮沙发里,一个优雅的啜着蓝山咖啡,一个刚拿着瑞士刀在挫饰她那已经光秃秃的指甲。 总之,他们很闲,但没有人关心他。 “怎么回事啊?” 樊舞阳敷衍地代表四人开口,手上还继续她的指甲。 “你们的小妈被人绑架了!”元赫以惊天动地的语气宣布,满心以为对面四个人应该会良知发现的跳起来。 “是吗?”樊舞阳微微挑挑秀眉,轻松地说:“放心,抠爹,小妈生得娇美动人,是人都不会杀她的。” “不会杀她,可是有可能会上她呀!”元赫一副心痛且快死掉的样子。“我就怕下流无耻的绑匪会对她下手。” “怕什么?”樊舞阳不以为然。“反正小妈又不是处女,该会的技巧她从你那里都学会了,还怕人家碰吗?” 闻言,关存焰一口咖啡喷出来,破坏了他的优雅。 “天哪!听听这是什么话?女孩子家可以说这么粗野的话吗?” 元赫揉揉太阳穴。 不见一个小珊已经够头疼了,舞阳还在这里瞎搅和。 “小妈被绑走是报应。”樊舞阳冷静的望进元赫眼底。“谁叫你平时那么抠,现在乖乖给那帮人渣赎金好了。” 排名全球顶尖富豪级的元赫对每个人都其抠无比,只有对他的爱妻慷慨得义无反顾。 沙发里懒洋洋的陆驰风伸了个懒腰,顺便打个大哈欠。 “对,舞阳说的对,给钱,破财消灾嘛,小妈就会平安回来,安啦,不必担心那么多。” 元赫凝重地、缓缓地一个字一个字说:“可是,他们不要钱。” “那他们要什么?”陆驰风稀奇地问。 “世界宝石之首的四大宝石。”元赫缓缓巡过眼前四张面孔。“蓝星之爱、白星之爱、黑星之爱、红心之爱。” “他们疯了吗?”袁昶霆抬起头,撇撇唇。“这些都是无价之宝,就算有钱也未必买得到。” “所以我才烦呀。”元赫夸张地叫。 “等等!你该不会——”陆驰风不确定,但很怀疑的看了元赫一眼。“叫我们去找吧?” 有可能,非常有可能。 元赫就是那种别人的命死不了的自私男人,全世界的人他都会辜负,唯独对小他十八岁的爱妻凌获珊一往情深。 “我不是叫你们去找。”元赫摇摇头。“是偷。”第一章 香损的气息在微凉向晚的空气中营造出诱人氛围,椰林树影环绕美丽的露天花园,宾客皆自在地走动交谈着,笑语弥漫在食物的香味与萨克斯的悠扬音乐中,气氛相当的轻松。 这里是澳洲一处私密的度假村,豪门巨富最爱的度假首选岛屿。 今天岛上看不到任何一个闲杂人等,因为整个度假村被包了下来,做为宴客的场所。 宴客期间。每一位宾客都得以入往独栋海景套房,如此的大手笔,叫人惊叹主人雄厚的财力与阔绰作风。 “驭征,来见见你铃木世伯的千金,铃木尚美小姐。” 丰川由香轻唤独生爱子,年过四十的她,依然保有姣好的身段及雍容的美貌。 随着丰川由香的含笑引见,宫驭征看到一名举止得宜的日本女子。 “铃木小姐。” 宫驭征微微颔首,从对方微眯的眼中看到热烈回应。 他对这种“一头热”式的回应一点都不陌生,他在东京的社交圈中常见此类的名门淑媛,她们都对他有着莫大的兴趣, 丰川集团的预定接班人——这不是他引人瞩目的唯一理由。 他是私生子,这是早已公开的秘密,而那些千金们根本不在乎他的生父是谁。 其实说起来,每个人都知道他的生父是谁,这同样是个公开的秘密。 也许就是因为如此,所以她们对他更加倾心。 而他备受瞩目的原因还有一个, 他是千腾帮的少主,千腾帮未来的帮主.他外公一手创建的日本第一帮派,近两年早已在他手中游刃有余地运作着。 就因为这样复杂的身世及纵横黑白两道的势力,所以他才会成为那些淑女争相掳获的对象吧。 “叫我尚美就可以了。”铃木尚美热烈的望着眼前的男子。 噢!宫驭征…… 气宇轩昂的外表,挺拔劲瘦的身段。 西装笔挺下的他显得英姿勃发,一双深沉锐利的黑瞳叫人着迷不已,搭配挺直的鼻梁和一身的阳刚味,堪称上帝最完美的杰作。 “这次尚美特地从英国飞来为我庆生。”丰川由香看着儿子微笑。“驭征,你要替我好好招待尚美哦。” 宫驭征皱眉目瞪他母亲。 他才二十七岁,就算五年后再来找对象也来得及,有必要这么急着替他相亲吗? 再说.他对眼前这个叫铃木尚美的女子一点感觉都没有,他完全不想招惹她,也不想让她对他们未来的可能发展产生幻想。 “征哥……” 铃木尚美对意中人的表情回应感到不甚满意。 再怎么说她也是铃木家的千金,铃木企业的掌上明珠。 她向来自认容貌端庄秀丽,还拥有傲人家世,是男人的莫不主动粘上来,没人像宫驭征这般对她避之唯恐不及。 “由香。” 露天花园里,一弯新月,夜色如画,一名身着铁灰色西装的英挺男子朝车八由香走来。 他高大魁梧的体格立即让纤细的丰川由香有种小鸟依人之感,一双炯亮有神的黑眸深情的落在丰川由香身上。 “伯父!”尽管才刚在宫驭征身上碰了个软钉子,铃木尚美一见来人还是马上殷勤地打招呼。 宫庆威在中东拥有惊人的财富,已有家室的他在二十八年前邂逅了当时十七岁的丰川由香,并且有了爱情结晶。 他无法给他们母子名份,但他从不曾对各界隐瞒丰川由香和宫驭征的存在。 他时常往来于中东和日本,甚至公开与丰川由香出席各种社交场合,这次还专程飞来替她庆生。 因此人们都臆测着,宫驭征将凌驾他其余儿子之上,继承他在中东富可敌国的庞大事业。 “爸!”宫驭征一脸得救的表情。 当今世上唯有他父亲可以转移他母亲的注意力。 “你不是在和仲村聊天吗?”仰起螓首,丰川由香温柔的看着宫庆威。“他怎么肯放过向你打听中东行情的大好机会呢?” 宫庆威伸手轻搂住丰川由香的腰际,强势地展露他沉稳的男性霸道。 “小由香,你该知道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更何况今天是你的生日,除了你,任何人都不能占据我的目光。” “哦,庆威……” 丰川由香专注地看着情人,感动的美眸微漾泪光。 天长地久、旁若无人的深情凝视开始,官驭征没什么反应,也没什么表情,他对这种画面早已见惯不怪。 从他有记忆开始,他父母的恩爱就一直是他印象中最深刻的事。 他从不曾介意自己是私生子的身份,因为他知道,他是在爱与期待中诞生的。 再者,更别说他母亲那方的丰川家族有多疼宠他了,他外公恨不得他能改姓丰川,老是以丰川家富饶的财富及权势当诱饵,要他成为丰川驭征。 “太帅了……” 铃木尚美着迷的看着宫驭征迷人的俊挺面孔。 虽然她知道那俊挺的面孔不是为她而展现的,可是她就是情不自禁的为他而痴迷。 “小由香,再生一个女儿,再帮我生一个女儿好吗?”官庆威的目光片刻不离她,紧锁着丰川由香精致的脸蛋。“我们的女儿要有你的美貌,还要有你浓密的黑发和窈窕的身段,哦!她一定会很美!” “再生一个女儿?”丰川由香为这个疯狂的提议惊呼一声。“可是我都四十五岁了,会不会太晚了些……” “一点都不晚!”宫庆威热烈地说:“你的身段依旧柔软迷人,你在床上还是那么的热情如火,我相信你可以。” 铃木尚美傻眼的听着他们的对话,一时间面红耳赤,不知该继续站在原地听还是该走开。 她父母都是教养高尚的人,从没在她面前讲过这些不三不四的对话,她真难以置信宫驭征的父母会这样公然的调情。 官驭征目睹铃木尚美俏脸迥然变色之后,反倒微微噙着笑意。 他知道他们非常、非常恩爱,也知道他们什么肉麻的话都说得出口,但是若他母亲在这个年纪帮他生一个小妹,那……似乎也太离谱了一点。 蓦地,尖叫声四起。 一道黑影从椰影间闪过,刺耳的枪声在悠扬的萨克斯风中显得格外叫人胆战心怯,宾客惊乱之间碰倒一排香宾杯。弄碎一地玻璃。 宫驭征惊跳起来,眼睁睁看着子弹正对着父亲的胸膛飞过去,他一颗心差点跳出胸膛。 “爸!当心!”宫驭征急切的大吼。 最后,那一枪没有打中宫庆威的胸日,子弹斜斜的穿透一名女侍的臂膀。 女传手中的托盘被抛到空中,她惊慌的面孔只激昂了一卜便昏死过去。 第一章 宫驭征凝视着床上微磨着眉心脸色苍白的女子。 她是饭店的服务生。却不走运的替他父亲挨了一枪。 现在她一定很痛吧?子弹虽然已经取出,可是以她十分娇弱的模样来看,怎么都是个大负荷。 他不由自主的盯着她的面孔,即使是在昏迷当中,她仍旧是美丽的。 微弯的眉形仿佛是她温婉性情的衰微,紧抿的樱展失去血色但形状胶好诱人,虽然在海岛工作,她的肌肤依然晶莹似雪。 她有张秀气的瓜子脸,美得相当脱俗,浑身上下有股说不出的雅致味道,清纯灵秀的气质相当动人。 适才她中弹之后,他抱起她上救护车,发现她的体重跟只小猫没两样,不盈一握的腰肢惊人的纤细,她的食量一定很小、很小。 “唔……”她蹙了蹙眉心,幽幽转醒。 她的清醒过久侯的他松了口气。“醒了,你还好吗?” 他忘情的握住地垂在被单上的秀气手掌。 她缓缓睁开眼睛的瞬间,他忽然感觉到顷刻间的怦然心动。 一双澄澈如水的眼眸恍如丹撤长长的黑睫毛在雪白的肌肤上投下一排阴影,眼底后间诗意盎然。 然而她的眉心依然紧蹩着。 “这里……”她不太清楚地介口。 “这里是医院!”他拉回震荡的神魂,简单的对她说明,“你在饭店里中了一枪,医生已经替你将子弹取出来了。” “哦……”她微垂下眼睑。气息虚弱无比。 他深深的凝视着她。“对不起。” 她的脸色实在太苍白了,像是长期营养不良。 她不懂。“为什么要对不起……这是意外……” 他严肃的美着她。 “开枪的凶手是冲着家父而来,而你替他挡了一枪,我和我的家人都对你感到十分抱歉。” 她十分惊讶。“原来如此……” “我们已经着手追查凶手的下落,相信很快就会有眉目。” 依他父亲大人的权势和财富,要他命的人不在少数。 至于何方神圣居然追杀到这处隐密的度假中心来,他们也难以猜测。 “令尊……没事吧?”她关心地问。 “你该担心你自己。”他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你好瘦,你工作的饭店亏待你吗?” “没那回事。” 她突然意识到手被他握着,慌乱地抽回自己的手。 “只是开个玩笑,别这么紧张。”他笑了。“你就留在这里好好休息,至于饭店方面,我会替你请假。” “千万不要!” 盯着她惊慌的面孔,他有点不解。“为什么?” “我……”她住了嘴,垂下眼。 他微微一笑。“你放心,由我替你出面,饭店不会因为这样而开除你。” 她担心的应该是这个吧? “不是这样的。”她摇了摇头,幽幽然的眸光欲语还休。 “有什么难言之隐吗?你不妨告诉我,或许我可以帮你。” 经过几分钟的考虑,她终于开口了。 “其实我……我是个偷渡客。” 他微扬起眉。“偷渡客?” “是的。”她垂着小小的脑袋瓜子,头低得不能再低。“我并没有正式的居留权,饭店方面也没有聘请我,我不是他们的员工。” 他禁不住感到好奇。“可是,你在替他们工作,中弹的时候,你还穿着女服务生的制服。” 她迅速抬头瞄了他一眼又垂下头去。 “那是大厨可怜我无处可去才收留我的,如果你替我出面,就会连累了那位好心的大厨。” 他点点头。“我懂了。” 他开始在脑中思索着另一个可能性,一个关于她未来的去处。 虽然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突然想到这个,也尚未询问她的意愿,但在此时,他竟想得有点急切。 “所以请你千万千万不要去向饭店说些什么,好吗?” 面对她可怜兮兮的哀求眼神,他当然不会残忍的拒绝。 “我答应你,不会向饭店透露只字片语。”看着她松了口气的小脸,他忍不住想知道一些关于她的事。“告诉我,你来自何处?” “香港。” 她以轻描淡写的语气表达了她不想多谈她的来处。 对于这点,他可以理解,也不多加追问。 毕竟一个偷渡客若没有不堪的回忆,又如何会走上偷渡的不归路呢? 听闻港澳有许多不要命的赌徒,她,也应该是有个狠心嗜赌的父亲在逼迫着她吧。 想到这里,他的心头一阵热。 “我叫宫驭征。”他怜惜的盯着她。“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他紧迫的眼光像是在对她诉说一件事——他要了解她! 她展露她清醒之后的第一个笑容,虽然有点虚弱乏力,但柔美的笑靥依然能令太阳失色。 “我叫元舞儿。”她说。 000 就在宫驭征离开病房的几分钟后,病房的门又被推开,来人进门后落了锁,显然不想让人打扰。 他笔直的走到病床前,唇嘴挂着一抹调侃的笑意。 “啧,为了这个任务,你的牺牲可真多。”凌获仰笑着打量病床上的纤弱女子。“修剪了你浓密的眉型,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来达到虚弱的效果,还有手臂上的那一枪,我射的还准吧?” “谢谢你的拔枪相助。” 她动了动手臂,活络被纱布包扎的部份。 她的举动让凌获仰颇不认同。“不痛吗?” 那一枪他刻意射的偏,虽没伤及她的骨头。但毕竟是血淋淋的一枪,不可能没有感觉吧。 她淡淡的笑了笑。“在牟天的魔鬼训练营待过,这点小伤你认为足以道痛吗?” “确实。”提到这个,他不得不认同。 他深知为了让他们四人成材,元赫可说是用心良苦。 没错,化名元舞儿的女子正是樊舞阳。 她自小在约约下城区的圣玛塔育幼院长大,不知道生她又弃她于不顾的父母是谁,也没有任何亲人,直到十一岁那年被纵横华尔街的企业矩子元赫领养,改写了她一生的命运。 领养她时,元赫才二十六岁。 据说元赫因为第一任妻子车祸过世,所以万念俱灰,爱妻至狂的他从此变成爱的绝缘体。 元赫认为此生不会再婚.也不会有自己的子女,因此便在圣玛塔育幼院领养了袁昶霆、陆驰风、关存焰和她,准备培养他们当元氏的接班人。 然而人算不天算。 两年前,元赫遇到生命中的第二朵火花,与小他十八岁的唐人街天地盟盟主之女凌获珊擦出爱的火苗,历经种种波折,六个月前刚刚才步入礼堂。 没想到元赫才一时兴起随他们四人去台湾的子公司没几天,他们远在纽约的小妈就被人绑架。 三十天之内要找到四大宝石——一蓝星之爱、白星之爱、黑星之爱、红星之爱,这是歹徒的条件。 绑架凌获珊的绑匪限定三十天后在纽约唐人街的龙凤酒楼一手交宝石、一手交人,逾期不候。 也就是说,三十天后要是他们四个没有找到四颗宝石,那就等着替凌获珊收尸。 她所要寻访的红星之爱在一名华裔的中东富商手中,而那名中东富商又转送给伴随他二十几年的情妇。 情妇名唤丰川由香,正是日本千腾帮帮主的掌上明珠。 今天是丰川由香的四十五岁生日,得知消息后,她比丰川家族的亲友们早四天到达这座度假岛屿。 如此早到为的就是不露痕迹的混到丰川由香身边,取得她的信任,进而窃取红星之爱。 “凌大少,依你的愚见,他们应该没有起疑吧?”樊舞阳淡淡的问。 凌获仰神出鬼没的出现在她搭乘的飞机上,并且自告奋勇要助她一臂之力。 有人力可以使唤,聪明的她当然不会巨绝。 想来因为凌获珊是他的亲妹妹、手足遭人绑架、他如此积极也是应该。 “依你樊大小姐最擅长的伪装表演来看,要拆穿你,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然而这个自然界的现象万不可能,所以你当然没有拆穿之虞。” 他对她的刻薄一点都不以为意。 樊舞阳牙尖嘴利,既聪敏又机灵。 她被元赫的敌手们牙痒痒的称为“小血豹”,这足以说明她的性格。 自小在育幼院过活的她,十分懂得保护自己。 为了抗衡那些比她大的女孩们毫无道理的欺负,她练就了一身还击的本领,她的美丽更助长了她的气焰。 所以他以追求她为乐,并且假设着,能有个聪明美丽的女伴是令人多么愉快的一件事啊,大家都会羡慕他。 “如果在这么万全周密的准备下,我还会被拆穿。那么都要归咎于你。”她似笑非笑的盯着他。“你千不该,万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要是被人撞见……没忘记我现在的身份是千山我独行的偷渡客吧,元舞儿不该有人来探视。” “我是关心你的伤势呀,舞阳。” 凌获仰一派深情但有点滑稽的对她挤眉弄眼,接着大胆的对她欺身而上。 “你做什么?”樊舞阳挑起眉毛。 “你让我心动。”他深深的凝视着她,用低低的磁性嗓音对她情挑,“舞阳,我们不如就在这里缔结一段雨露良缘,别管什么红星之爱了,做我的女人吧。” 她用手堵住他不由分说凑过来的热唇。 “凌大少,我现在要救的是你妹妹、我小妈,而你居然把自己的肉欲看得比目己妹妹的死活还重要?” “小珊一时之间死不了。”他赖皮的笑。“可是我的欲火再不灭熄的话,是会燎原的,所以好心的你就帮帮我,来吧!” 他热情的对她吻过去。 突然,他颈上有股凉飕飕的感觉。 一把亮晃晃的瑞士刀在樊舞阳手中耍弄,她笑问:“知道这是什么吗?” “刀。”他回答的毫无疑问。 她的笑意加深了。 “那么想像它钻进你心窝的感觉——” 他想了想,一本正经的回答,“一定很痛。” “那么给你三秒钟,立即窜离我眼前。” “不要。”他笑嘻嘻的缠着她,手伸到她腰后抱住她。“有句名言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能疯狂的跟你爱一场,死也值得。” 她毫不留情的打掉他不规矩的毛毛手。 “小妈没有告诉你吗?我不是牡丹,我是一株有刺的仙人掌。”而且是荒野沙漠里,最多刺的那一株。 “那正好。”他笑得邪恶。“我自小就对仙人掌的生长生态充满了兴趣,我不介意与你切磋切磋。” 两人四目交投了几分钟,凌获仰笑着放开手。 他轻松的离开她的身躯。 “对了,美丽的舞阳小姐,对于这次的救爱任务,你不必太认真。”说完他便潇洒离去。 樊舞阳不以为然的抬高眉毛。 她怎么可能不认真? 获知凌获珊遭绑架的那日,元赫爬到三十六层的高楼窗台外,以死威胁他们四人替他达成偷宝石的任务。 那高楼的高度之高,跳下去铁定血肉模糊,所以,足以证明元赫是多么重视凌获珊。 失去凌获珊,元赫的下半辈子恐怕会同行尸走向,卢纪恩的死曾让他槁木死灰过,那可怕的历史万不能重演一次。 因此他们这四个受元赫帮助得以顺利就学深造、享受一流富裕生活的受恩者只好就范了。 时间迫切,她必须尽快得到丰川由香的信任。 而接下来,达成任务的她将获得一段长假,这是他们答应元赫出任务的条件。 没有人相信,身为元氏集团最高幕僚的他们,全年无休,元赫的抠,他们深深领教。 虽然他们未必渴望休假,可是同时休假的四人肯定会把元赫整得焦头烂额,这样他们也甘愿。 想来,趁着养伤的空档.她可以开始想想她该到哪里度假了。 第二章 “一定很痛吧。” 美丽优雅的丰川由香轻轻执起樊舞阳的手,软声慰问。 樊舞阳温婉地追出淡淡笑痕。 “没有关系,谢谢夫人来看我。”她得体地、有礼地、守份地回答。 那点皮肉之痛真的算不了什么,在成为元氏家族一份子的同时,且在元赫的安排下,他与袁昶霆、陆驰风、关存焰同时拜师于牟天门下。 牟天——出身以色列位于泽里芬基地的军校,是电脑专家。投资专家、鉴赏专家和武器制造专家。 更重要的是,他素来有“盗帅”的美名.他的“老虎俱乐部”是全曼哈顿最赚钱的雅痞场所。 牟天和元赫既是死党也是天敌,交情好到没你我会死,加上错综复杂的情爱纠葛使他们注定相连一辈子。 这也是为什么向来不收弟子的牟天肯传授技艺给他们四人的原因,这更是元赫一把年纪了还死皮赖脸的以跳楼威胁他们帮他偷宝石的原因。 试想,他们四人既是牟天的得意弟子,就等于有四个牟天的卖力,那么这个任务不成功才怪哩。 在牟天手下受训的那段日子才足以堪称她一生最苦的时候,所以了,以后的任何苦痛对她来说都不算苦痛。 “听驭征说,你在这里没有合法的身份。”丰川由香问。 樊舞阳轻扫了一旁的宫驭征一眼才幽幽地垂下眼睑。 “是的。”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有少女味道的妇人。 虽然年过四十,但她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那种娇憨与甜蜜;就连凌获珊那名真正的少女也该甘拜下风。 她是朵真正的温室花朵,未生子之前被其父在掌中捧着宠爱,遇上宫庆威之后又成为他一生最爱的女人,连点为爱伤感的苦都没吃过,人生一帆风顺得不可思议。 “唉。”丰川由香怜惜地看着樊舞阳。“那么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头。” “这是我的命。”她的语气十分认命。 正如她预设的一般,丰川由香开始对她的身世感到堪怜,这正是她极有可能可以随丰川由香回日本取得红星之爱的机会。 “谈过恋爱吗?”丰川由香忽然笑咪咪地问。 樊舞阳错愣地一顿。 这是什么怪问题? “没有。” 这倒是她对他们唯一的坦白。 在十一岁之前,她是身世飘零的孤女。 被元赫收养之后,不管课业或工作能力,她好强的性格使她日以继夜的努力,就为了不输给袁昶霆他们三个男生。 目前她在元氏负责最重要的企划统筹部门,日理万机。 至于恋爱。是有几名上流社会的世家子弟对她展开过追求,不过她都兴趣缺缺,因为怀疑他们不过是看上她在元氏的权势。 她对自己的外貌很有信心,不过认为与男人谈情说爱是很浪费时间的一件事,身为弃婴,她的疑心病很重,也很没有安全感。 所以,那些热情的男人在碰了几次钉子之后,统统打退堂鼓了。 目前对她最热烈的追求者,大就是那位名义上与她有姻亲关系的凌获仰,以及一名不怕死的船厂小开。 “这么漂亮的美人儿没谈过恋爱,真是太可惜了。” 丰川由香若有所指地瞄了儿子一眼。 “妈,你说太多了。”宫驭征挑挑眉。“不是要去做spa吗?过了预约的时间不好吧。” “对呵。”丰川由香如梦初醒,连忙提起皮包。 她毕生的最大兴趣就是美容,潜意识里,她是在和宫庆威那位中东妻子相比吧,长年待在沙漠的正房,是怎么也比不过白皙娇贵的她。 “舞儿,你好好养伤,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不要客气。” 丰川由香亲呢地吩咐完之后,随行人员立即护送她离开。 临出病房,宫驭征停下步履。 “元小姐,别怪家母问太多,她有为人作媒的怪嗜好。” 他太了解了,他母亲的好意通常都是不由分说以及一时兴起。 “我知道。” 她以一种幽幽然的音调低首回答,像株有自知之明的小草。 他耸起眉毛。“你别误会,我没那个意思。” 她不会以为他嫌她配不上他吧?他只是不喜欢他母亲的瞎起哄。 至于他对她,不可否认的,有某种程度上的好感。 她笑了笑,拉起被子。“宫先生,我休息了,请替我带上门。” 他还想说些什么,但她虚弱的容颜令他最终点了头。 “好,你休息。” 宫驭征离开后,病房恢复寂静,樊舞阳掀被下床,拉开窗帘一角,外头阳光充沛,整座海岛都有种花香。 由远而近的脚步声在门板外响起,没多久,门被打开了。 “小血豹,看来你很得丰川由香的喜爱,不过嘛,好像同时也得到了宫驭征的青睐,这点倒是有点不妙。”他的声调有点醋味。 樊舞阳回身,看到一脸笑意的凌获仰,他身着悠闲的高尔夫球装,潇潇洒洒的带了束花来,悠闲的就像陪她在此地度假似的。 那家伙仿佛没有人性,一点也不把自己妹子的生死放在心上。 她撇撇唇。“我以为你回纽约去了。” 起码也该去查查凌获珊的下落或安慰快急疯的元赫吧。 他邪笑着走近她,将她圈在两臂之中。 “与其回去那紊乱的城市,不如陪你留在这里,我体贴的想,或许你会有用得到我的地方。” 樊舞阳扯扯嘴角,笑。 “我唯一用得到你的地方,恐怕你也不肯。” “说来听听。”他一副好商好量的口吻。 “色诱丰川由香,套她说出红星之爱的藏处。”她戏谑地笑说。 “舞阳。”他困扰的看着她,认真的眼眸充满感情。“你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枉费他对她满腔的热情,她居然要他去对别的女子献身?太叫人伤心了。 “没有。” 她扬起一抹浅笑,弯身穿越他的双臂,被子一掀,俐落的躺回去。 他垮下俊脸。“舞阳……” 她滑溜的像尾鱼,他想在不知不觉中收拢手臂抱她偷香的计谋又落空了。 “不要叫我。”她轻松的打断他。“你最好不要常常出现,若是元舞儿这个身份穿帮了,我和元赫,唯你是问。” ^-^ 樊舞阳走在洁净的细白沙滩上,绵绵长长的沙滩像是没有尽头,虽然天色有点暗,那一大片湛蓝海洋仍十分诱惑,只是怕水的她同时也不谙水性,否则真该跳下去狂游一番才不负此行。 她在岛上唯一的那家医院住了四天之后,得到医生的首肯,搬回饭店养伤。 住在饭店最好的房间里,一切费用由宫驭征支出,她乐得度假。 只是丰川由香四天前探望过她之后,一直没再出现。 根据牟天提供的资料,丰川由香喜欢温婉乖驯的女孩。 如果她能顺利的博得丰川由香的喜欢,在度假结束后将她带回日本,那么她才有进一步夺宝的空间,否则一切计划与心机都是空谈。 丰川由香为什么没再来探望她? 她救了宫庆威一命,他们对她的感谢毋庸置疑,宫驭征对她很关心,然而丰川由香却像消失了一般…… “元小姐!” 宫驭征与两名手下从椰林处走来,高大挺拔的他出色潇洒,那种傲然于天地间的天之骄子气息是袁昶霆他们学不来的。 是家世形成他锐不可挡的卓绝伟岸吧。 英挺的浓眉,倔傲的嘴角,浑身的刚毅…… 他是名好看得叫人怦然心动的男子。 他走近她,在沙滩上留下一排脚印。 “护士说你坚持自己到海滩来散步。” 他皱起浓眉肛着连薄罩衫都没披一件的她。 海岛虽然四季如夏,但向晚落日时分仍是微凉的,她大伤未愈,这样大不爱惜自己了。 她拉回审视他的目光,柔柔的笑了笑。“我觉得自己好得差不多了,所以出来透透气。” 出院之后,宫驭征坚持为她聘请一位护士照料她的伤势,但却使得她不自在极了,也阻碍了她的行动。 他不以为然的蹙着眉心。“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他回头对手下吩咐了几句,遣退他们,与她一同散步。 他收拢阔步配合着她秀气的步伐。“出来怎么不穿件外套?现在是风正凉的时候。” 她先是抬起明眸看了他一眼,然后垂下眼睑悄声长叹。 “怎么了?”他不由得慢下步伐。 她的叹息像是长长的未境遗憾。 她幽幽地说:“从来没有人这么关心过我,我已经习惯一个人了,关心对我来说好像是个梦,太不真实了。” 她的话让他胸口一阵热。 他身边围绕的都是富家千金,优握环境养成她们骄纵的个性,他与其中几个千金约会过,没有人会因为他一言半语的关心而感动。 她们得到的关注都太多了,多到把旁人的关心都视为理所当然!一点都不珍惜。 然而那么普通的一句话,却让元舞儿感触这么深,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像是有魔力似的,她的落寞让他伸出手,搭在她细小的香肩,轻轻拍抚。 “别想这么多,每个人的命运都不同,换个角度想,像你这么好的女孩,老天一定会给你一样最完美的东西来弥补你过去的遗憾。” 他尽可能的安慰她,虽然他知道说这些太空泛。 她并没有逃开他不带任何欲念的轻搂,只是轻扬起羽睫。“你说的……是真的吗?” 他凝视着她一瞬也不瞬的澄澈眼睛,美丽的小脸蛋散发着动人光芒。 她真是叫他心动!他竟有吻她的冲动。 不行,她太怯弱了,他这么做会吓跑她。 要是他喜欢她,他应该光明正大的追求她,否则自卑感好像颇深的她恐怕会以为他仗势欺负她。 “当然是真的。”他坚定的告诉她。 因为他就是那个老天,他要当她的上帝,替她筑梦圆梦。 一次的枪击意外,搭起他们的情缘,他……说感谢他的父亲也不对,不过他还真是乱感谢的。 “但愿如此!” 她的小脸十分虔诚,仿佛把他奉若神抵,认为他说的话真会实现似的。 “下雨了,你的伤口不能沾到水。” 天空开始飘起细雨,他立即脱下西装外套为她遮雨。 她有点惶恐的推拒。“我的伤不要紧,你还是把外套穿回吧。” “一点小雨不算什么。” 他坚持用外套替她遮雨,她用感激的神情接受他的好意,只是细雨越下越大,似乎有扩大的迹象。 “我们快回去吧。要不然我们两个都会变成落汤鸡。” 他一路护送她回房间,站在门口与她短暂交谈。 “先冲个热水澡,我叫饭店准备晚餐,我陪你一起吃。” 她没有说不的机会,就被他轻巧的推进房里。 他心情轻松的走回自己房间,想到待会可以再见到她,他竟有种亢奋的感觉。 “少主,你可回来了。” 他的房门口有一名年轻男子等着,原本一脸的无聊,见到他之后就变得十分雀跃。 看着忠心手下北野正太,宫驭征挑挑眉。“有什么事吗?” 他刷卡入房,北野正太连忙跟进去。 北野正太笑着说:“后天就要回去了,大伙说晚上要到饭店的钢琴酒吧去喝两杯,问你要不要一起去?” 在编制上,他隶属千腾帮,但实为宫驭征的贴身保嫖,拥有高学历的他,同时也是丰川集团副总经理。 “不去了,你们玩得高兴点。” 他平时喜欢与手下喝几杯,但今天不行。 想到他以衣为元舞儿遮雨时,她靠紧着他时传来的淡淡馨香,他就不自禁泛起笑意。 “少主,你在想什么?”北野正太怀疑的盯着主子,那种温柔的神情太陌生了。 宫驭征回过神来,愉快的拿起衣物进浴室。 “没什么。” 虽然满腹疑惑,但北野正太还是在哗啦哗啦的水流声传来之际,识趣的离开主子的房间。 宫驭征很快的洗完澡之后。走到佳人房间,护士替他开了门。 “宫先生。” 他随意点了头,看见餐桌上的料理已经准备好了,回身对护士吩咐,“你可以走了,明天再来照顾元小姐。” “是的。” 护士离开之后,他打开电视节目制造一点声响,以免她出浴后面对两人的独处感到紧张。 浴室门刷地开了。 她披着未干的长发走出来,光裸的小巧脚板细致美丽,露在棉裙外的白皙小腿无比诱人。 沐浴后的她穿着一件简单的棉罩衫,长发披肩,楚楚动人! “怎么了?”她不安的拉拉自己的衣服。“是不是我……我穿的太随便了?” “不,不是,你这样很好看。”他连忙说道,简直无法移开视线。 她笑了笑,眼眸探向餐桌处。“好丰富的材料,这是——” “涮牛肉锅。” 他接口,走过去替她拉开椅子,却发现自己的动作非常笨拙。 从来没有替女人拉过座椅,非参加不可的应酬,他都带着正太同行,所以扮演绅士通常都是正太的工作。 “谢谢。” 她轻盈的身子滑进椅中,一阵发香飘到他鼻间,他要定定神才能克制地回到对面坐下。 好不容易转移视线,他们又同时央到一片薄肉要人锅。 她连忙松开筷子。“哦,你用!”美丽的脸蛋瞬间红了。 他笑了,摇摇头,想止住笑意又忍不住。 他脸上的笑意令她又垂下睫毛。“老实说,我从来没有跟男人一起吃过饭,所以我……很紧张,有点手足无措。” 一时之间,有种男性的虚荣在他体内扩大。 她居然连跟男人同桌吃饭都没有过,她比他想像中更加清纯无暇。 “舞儿,我不是在取笑你,真的,我一点取笑你的意思都没有。”他认真的看着她,决定对她坦白,“其实,我跟你一样紧张。” 她瞪大眼睛。“真的?” “当然是真的。” 因为这样彼此坦白,之后相处就不会那么拘束了。 他非常健谈,而她则是个好的倾听者,对他的话题总是充满兴趣及崇拜的眸光,让他说得起劲。 两个小时之后,一锅涮牛肉他们吃得见底,当然大部份都是他吃掉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的胃口怎么会那么好,活像个天赋异禀的大胃王,她则吃得很少,食量像只小猫,更是令人怜爱。 “好好休息。” 道晚安前,她送他到门口,他叮嘱她。 其实他多想给她一个蜻蜓点水式的晚安吻,不过他总算是成功的将这份冲动压抑下来。 来日方长,他告诉自己,并且微笑起来。 oo “怎么回事?” 宫驭征责问一旁手足无措的护士小姐,他专程来约佳人吃午餐.却发现她竟抱病在床。 “不关我的事,元小姐昨夜发烧,一直到我今天早上进来才发现。”护士的说明有些许撇清的味道。 “为什么不通知我?”他的语气还是十分责备。 “呃——您——您——”护士张口结舌地说:“您没有这样要求啊。” 他撤撇唇,算是接受这个理由:“以后元小姐有什么问题,马上通知我。” “是的。”护士吞了口口水,自认倒霉的站在一边。 “出去吧,我来照顾她就行了。” 这个看起来笨手笨脚的护士铁定不会照顾人,难怪舞儿几次要他将护士辞退,想来是发现这个护士不好。 “舞儿……” 他轻轻叫唤她的名字,而她当然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盯着她嫣红的脸颊和虚弱的气息,他不禁深深自责起来。 医生早就叮嘱过,伤口还没完全复原以前,最好以清淡食物为主,病人切记要忌口。 而他,昨晚偏偏拉着她一起烫呼呼的吃涮牛肉火锅,还自以为体贴的猛叫她多喝几碗很有营养的汤汁,搞得她半夜发高烧。 他真是粗心哪。 不放心,又打电话命北野正太将岛上最好的医生请到饭店里来。 “只是发烧,并无大碍。” 医生非常仔细的检查过后,下了结论。 宫驭征盯着床上那张虚弱的小脸,皱着眉头对老医生再度命令。 “你再检查一次。” 北野正太又好气又好笑地插嘴,“少主,医生都已经说了,元小姐只是发烧,我想应该烧退了就会没事。” “正是这样、正是这样。”老医生忙不迭附和。 他是岛上最有权威的名医,被延请出诊的费用高得惊人,不料病人却如此小儿科,令他感觉有点受辱。 “知道了,你们出去吧。”宫驭征总算死心。 北野正太松了口气,领着同样如释重负的老医生走出去,不意主子的声音随后传来。 “正太,把医生留在饭店里休息,替他另开一个房间休息,元小姐醒后才准他离开。” 北野正太无奈的垮下病,看到老医生也是一脸的不情愿。 他的心里不禁打了个大大的问号,他们少主是中了什么邪啦? 第三章 仿佛睡了许久,又仿佛多年没这么长睡休养过,浑身有股通体舒畅的舒服感,四肢百骸无比轻松。 樊舞阳睁开眼眸,窗帘没拉,窗外是美丽的清晨景色,昨夜大概下过雨,枝叶被雨水冲洗得十分洁净,摇曳着相当动人。 然后她看到房里的另一个人。 沙发里有名睡得深沉的英挺男人,他似乎睡得极不安稳,剑眉微微蹙着,挺拔的身躯挤在单人沙发里,大概是令他睡不好的原因。 宫驭征为何会在她房中? 她记得吃完涮牛肉火锅之后,他就回房了啊,怎么现在他又在这里? 而自己……她怎么了吗?她觉得全身乏力,而且—— 她感觉到腹部传来的饥饿感,她好饿! 她想下床找吃的,于是缓缓的移动身子,然后掀开被子,但根本没有力气下床。 怪了,她是得了什么软骨症吗?怎么会这样? 她没办法独自下床,但挪动的声响倒是惊扰了沙发里的宫驭征。 他醒了,睁开眼睛,先是揉揉有点发疼的太阳穴,半眯起眼环顾四周一眼,然后跳起来。 “宫先生。”她开口叫他,文静的待在床上微笑。 “你醒了。” 他奔到床前,伸手就摸她额际,她额际正常的温度让他展开笑容。 “你退烧了。” 昨夜她的烧反反复复,有时退了又高烧到三十九度,因此他极不放心,小心翼翼的守着,后来,不小心睡着了。 她一怔。“我发过烧吗?”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不记得?” 她摇摇头。 他细心的替她拉好滑落的被子。“我们吃完火锅的当晚你就发烧了,已经过了两夜一天。” 闻言,她惊讶不已,难怪她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他走过去推开窗户,“半夜下了场不小的雨。”他踱回她面前,凝视她有些苍白的脸蛋。“饿吗?” 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她饿得可以吃下一头牛,不过“元舞儿”的食量小得像猫,待会她得注意点,不要吃过头了才好。 他拨电话吩咐客房服务,过没多久,食物用餐车就来到,香味盈满一室,樊舞阳盯着丰富的各式早餐,顿时食指大动。 服务生将餐点—一上桌,最后在玻璃花瓶里插上一朵白玫瑰才离去。 “好香。”她由衷地说,挣扎起身。 一只强壮的手臂瞬时搂住她腰际,轻轻松松就将她的身子落坐。 “谢谢。”她垂着眉眼,粉颊骤红。 这样被一个大男人抱着,就算没有元舞儿的身份,身为樊舞阳的她也会脸红,毕竟她才二十三岁,自我保护的意识再强也无法战胜感觉。 宫驭征之于她是陌生男子,然而刚才的身体接触却又是那么的亲密,这跟凌获仰平时对她戏谑的调情完全不同。 宫驭征搂抱她时非常小心,像怕碰碎了她似的。 而他,挺拔劲瘦的身躯完全令人想像不到有那么坚硬宽阔的胸膛,舒服得让她想合起眼休息。 她自认机灵敏锐,以元舞儿的身份完成救爱任务绰绰有余,不意却忘了将男女之间可能产生的化学作用算进去。 面对自己刚才被宫驭征抱起时的心跳加速,她感到有点狼狈。 为了掩饰突如其来的心慌,她拿起面前的咖啡杯就唇。 “慢着。” 他突地出声,接着取走她手中的咖啡杯,换上一杯温牛奶。 “你高烧才退,枪伤又未愈,别喝刺激性的东西,牛奶对你比较好。” 他的忠言恍如春风,她温顺的点头。 “好。” 然后,她完全不知道最讨厌奶味的自己是怎么将那一大杯温牛奶给喝完的。 奇怪了,扮演元舞儿的同时,她好像渐渐像个温驯女子,居然对宫驭征言听计从。 是他天生有叫人驯服的魅力吗? 她再度偷眼打量他。 英挺剑眉,薄唇上扬,他长得好看毋庸置疑,那份阳刚的男性气息即使是在男人堆中长大的她,也要给他极高的分数。 男人分很多种,袁昶霆的霸道和坏脾气、陆驰风的雅痞调搅。关存焰的高贵脾脱,或者是元赫未娶凌获珊之前的冷癖及牟天的狂放…… 而宫驭征,他是属于哪一型? 他好像发现她在看他.黑眸突地定定的看着她。 她心脏差点停止跳动。 “你在看我。”他笑。 她连忙低头撕开面包手忙脚乱的往嘴里塞,不敢再抬头。 接着,她耳旁听到他爽朗愉快的笑声,久久不散。 *^++^* 技巧纯熟的按摩师在光裸的美丽胭体缓缓施劲揉按,野生薄荷的芳香油在空气中散发出无比香气,让人不由得松弛下来。 樊舞阳闭着眼睛享受官驭征为她预约的spa疗程,感觉到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循环,她的大脑暂时停止思考,只觉得无比的舒服。 宫驭征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特效药,使她的臂伤迅速愈合,昨天还叫护士陪着她洗了个充满花香和精油伺候的澎澎澡,让她像个高贵的皇后般备受荣宠。 热情的岛屿皇宫处处充满了悠闲风情,真是让她差点忘记她还有个很紧急的任务尚未完成。 “好了,元小姐。” 按摩师捧来一个托盘,玻璃香摈杯里是清爽的淡绿色饮品。 按摩师神秘地微笑道:“这是特制的水果优酪乳,是保持身材和年轻的秘方哦。” 女人谁不爱美? 她一口气喝完饮品,走出花园疗程室时,带着一身香喷喷的植物香。 元氏富可敌国,她的高薪自然不在话下,可是长年为元赫卖命的她,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 宫驭征是个懂生活的男人,光看他为她花的这些心思就知道跟他一道生活铁定不会无聊。 呃,她好像想太多了,现在她的首要目标是拥有红星之爱的丰川由香,她满脑子想宫驭征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 整座度假村完全失去丰川由香的踪影,她感到焦急不已。 相信袁昶霆他们三人跟她一样,都想尽快将四大宝石凑齐,人心是肉做的,她无法将小妈的生死等闲视之。 再者元赫三天两头的催命电话也扰得她心烦,速战速决才是根本之道。 但,丰川由香在何方? 这座度假村据称有十八洞高尔夫球场,五个大型游泳池,八间东西方餐厅,一座健身中心,还有广阔的露天花园及一望无际的洁白沙滩。 更别说客房数目多的惊人,要找出一个人谈何容易? 她在饭店里左缚右统后,发现徒劳无功。 看来要得知丰川由香的去处,还是要从宫驭证身上下手,当然她不能打探得太明显,宫驭征绝非等闲之辈,要是他察觉了,那么任务就功亏一溃…… 通往西翼客房的走道上,一行人与她迎面走来,是清一色只着泳裤的半裸男,显然正结束热情的沙滩活动归来,他们谈笑着,充满活力与朝气。 “嗨,元小姐!”北野正太率先跟她打招呼。 他没见宫驭征重视过什么女人,但那日元舞儿的发烧真让他见识到了,原来他的主子也会对女人那么小心翼翼的呵护,真是不可思议。 楚舞阳轻盈的止住脚步,她心跳得好快,因为人群里特别高大的那名男子,刚刚她才在脑海胡思乱想着他,没想到会突然遇到他。 宫驭征也看到她了,他随一干闹烘烘的手下停下来,高挑的身形有股不凡的气势。 樊舞阳红了双颊,心跳个不停。 他们的视线在空中交会,他眼里流动着惊喜的光彩。 然后他薄唇微弯,倾泄出笑意。 “做完spa了吗?”他的黑眸定定的看着她。 她小小尖尖的下巴点了点,晶亮的眸子半合着。 “那好,跟我回房。” 他拉起她的小手,一点也不避讳手下们的起哄,一路牵着,把脸如晚霞的樊舞阳带进房间。 “等我冲个澡,我们去散步。” 他兴匆匆的道出计划,随即入浴。 她几乎没等几分钟他就出来了,围着白浴巾的他,身材均匀好看,精健的上身拥有做人的结实肌肉,古铜色的肌肤叫人眩惑。 他打开衣柜,套了件简单的纯棉白t恤。 “转过身去。”他笑着命令,手中拎着一条深蓝休闲短裤。 她耳根子一红,飞快转过去面壁。 原来她一直盯着他看,从他走出浴室后,她就一直盯着他。 她自己居然都没发现? “可以回头了。”他的声音很快的又传来。 她缓缓回过身去,发现他就站在她面前,双手交抱在胸前,好整以暇的望着她,黑眸里闪烁着笑意。 她被他看得头皮发麻,眼光左转右兜,就是不肯和他正面相对。 或许他会解读成她在害羞吧,这样也好。 他黑眸灼灼地盯着她。 “知道吗?舞儿,你刚才的眼光让我很虚荣。” 她着迷的眸光真像咒语,害他想不顾一切把她搂来狂吻一番。 她还是不肯抬眼看他,不过随即,小手被一只大掌给牢牢握住,头顶飘来他笑意满满的声音。 “走,看夕阳去!” ^&^ 洁白的沙滩上有好几对牵手散步的亲密爱侣,也有人把握住最后时刻,在沙滩上做短暂的日光浴,一切看来都是悠闲随兴的。 樊舞阳抬头看看向晚的落日,又看看远方被一大片夕阳映红的绝美海面,她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绵长叹息。 叹息并非满足,而是十分感慨。 向来她就与这种美丽的好日子无缘,她是个工作狂,工作是她的命、她的一切、她的人生。 她可以在办公室里伏案二十个小时,却无法安安份份的在电影院里坐上两个钟头。 陆驰风常调侃她会为元氏鞠躬尽瘁、吐血而亡,她这只小血豹并非浪得虚名,她是元氏集团里仅次于元赫的工作狂,她享受着工作,以及工作带来的成就感。 她痛恨假日,那漫长无所事事的一天常令她烦躁莫名,所以了,她怎么可能会习惯目前散漫悠闲的生活? 但怪的是,现在她非但习惯了,而且还很喜欢,她怎么可以这样? 一股自我厌恶的情绪蓦地高涨,她抬眼看向晚霞与海水,再看看那群在玩沙滩排球的年轻男女,试图找出讨厌此地的理由。 她蹙着眉心,仔细思量,然后挣扎的投降了。 哦,不行!她无法痛恨这里,海岸线美得叫人窒息,彩色风帆是那么可爱,微醇的海风实在叫人不由自主的慵懒。 这里是天堂,人间天堂! 凡人有理由讨厌一座天堂吗?她想答案应该是否定的。 突然之间,握着她的大掌一紧,微低的男音传至她耳畔。 “在想什么?” 宫驭征看着矮自己一个头的她,黑眸闪着兴味的笑意。 她美丽的侧脸精致动人,迷人长长的睫毛恍如羽扇,时而蹙眉,时而轻轻吐气,仿佛有无尽的思绪。 他好奇她的脑袋瓜子里在想些什么。 “没什么。”她迎着头让海风拂拂长发。笑了笑。“我只是觉得那些被打上岸的贝壳好美丽,就这样躺在沙滩上太可惜了。” “觉得可惜,那么我们就带走它,” 他兴匆匆牵着她的手往海的方向走去,她怕的紧紧握住他的手不放。 水是她唯一的弱点。十岁那年,育幼院第一次举办户外活动,一群孩子对着海水浴场兴奋的又叫又跳。 她也同样兴旧的期待着那些高大的救生员叔叔们会教她游泳,她小小的脑袋里有一堆跟海有关的童话待实现。 可是事与愿违,就在她满心期待之际,一名坏心的女孩将她推到海里,她差点溺死,最后幸运的捡回一条命,却从此怕水。 “你怕水?”他察觉到她的不安。 她点点头,小脸上净是严肃。 他笑了,笑意弯成一道好看迷人的弧度。 “你在海滩度假中心,而你居然怕水?” 她咬着下唇不说话,清丽的小脸十分逗人怜爱,他竟舍不得移开目光,只是一逞追随着她对海水小心翼翼的视线。 蓦地,一阵浪打来,她吓得往他身上靠。 “有我在,别怕。” 他笑着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让她安安稳稳地落在他臂弯中,看着她的黑眸流动着异样神采。 她睁大眼睛与他对看,心里有点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他动情的黑眸说明了一切。 注视片刻,他终于低头吻住她玫瑰花般的柔嫩唇瓣。 他热情的侵人她微张的檀香小口,辗转地吻她,吸吮她甜美的舌尖。 他的欲望比他自己想像的更多、更澎湃。他对她的渴望早就存在,他根本无法否认他爱上她的事实。 樊舞阳被他男性的阳刚牢牢锁在怀中执吻,她低喘出声,身躯由紧张到迷醉,被他的热情摆布的不象她自己。 身子怎么会那么烫? 她浑身像着火,被烧得难以忍耐。 她昏昏沉沉的沉溺在热吻里,天地都停止了,耳边只余一波一波的海浪声拍打着,声音绝美。 “舞儿,我要你随我回日本!”以他的能力,要把她带到日本,即使她是个偷渡客也不是难事。 他的声音激切的传来,她惊诧的看着他。 他的俊颜认真固执,一丝玩笑意味都没有。 *^o^* 樊舞阳一直到回房沐浴后,脸颊还是火红的。 “海滩激情热吻……啧,说我不把小妹的生死放在心上,你何尝又顾到她了?” 沙发里有名不速之客,是失踪了几天的凌获仰。 “你跟踪我?”她挑挑眉,倒了杯红酒定神。 事情的演变急转直下,一开始她并没有打算与宫驭征发展成现在这样的关系,在达成任务之前,她原想利用的人只有丰川由香对她的喜爱而已。 可是现在,显然她的计划要改变了,随宫驭征回日本也是方法之一,同样能够接近车川由香。 只是,没有把握能控制自己不对宫驭征心动,他已经认真了,看样子是相当的认真。 而她,她能若无其事的只把两人的关系建立在达成任务之上吗?红星之爱到手后,她是不是也可以同样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潇洒离去? 她终于晓得情爱惹尘埃这句话的意思,事情一旦牵扯上感情,就剪不断、理还乱了。 “我是担心你的安危。”凌获仰替自己的行为辩解。 她不怒反笑,轻轻松松的说:“待会走之前别忘了交五百元观赏费,下次再看要付双倍。” “舞阳,那是你的初吻吧?”凌获仰问得垂涎,语气相当遗憾。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幸运儿不是他? 她先是对他温柔的一笑,然后冷冷地说:“好像不关你的事。” “你会跟他回日本?”他不死心的问。 “当然。”她的美眸因这个话题而半眯起。“在这里已经找不到丰川由香,要是不跟宫驭征回去,我和她一辈子都无缘再见,得不到红星之爱,到时候你跟小妈也是同样情况,天人永隔,见不了面。” 他大大的摇了摇头。“哎,事情没有那么严重,你太认真了,轻松一点嘛,能找到宝石就当赚到,找不到就算了,一场游戏一场梦啊……” 她嘲讽的扯动嘴角。“人命关天,我轻松不起来。” 他摸摸鼻子。“说的我好像很没人性似的。” 她哼了一声。“知道就好。” 俐落的叩门声在他们抬扛间响起。 在樊舞阳的眼神示意下,凌获仰耸耸肩,不情不愿的踱进浴室暂时回避。 接着,他看到樊舞阳眼露凶光,这才乖乖地动手关上门。 见状,樊舞阳才满意的打开房门。 宫驭征潇潇洒洒的立于门口,高大挺拔的身躯一下子为她制造了一片阴影。 “送给你的。” 不等她开口,他奉上一个秀气精美的粉红色小盒。 她的一颗心乱跳了起来,不会才吻了她就送订婚戒指来吧? 她瞪着美丽的粉色小盒动也不动。 “打开看看。”他笑,眸光落在她如画的眉目。 她几乎是颤抖着手打开,生怕他寄放在她身上的感情太多,她会伤了他,这是注定了。 如果他发现她根本不是什么温驯可人的元舞儿时,他会想掐死她吧? 一定是! “喜欢吗?”他迫不及待的问。 她的目光霎时怔住。 粉红色小盒里不是什么名贵的戒指,是她在沙滩随手拾起的一只贝壳,贝壳十分漂亮,淡淡的浅黄和淡蓝构出它的独特。 可是,贝壳怎么会在他那里?她明明记得自己放到裙子的日袋里。 “我从你口袋取走的。”他看出她的困惑,微笑解答。 她的脸颊出现一抹红晕。“噢,我一点都没发现。” 他是什么时候拿走的?敏锐如她居然没有发现?她真是太糊涂、太大意了。 他拿走贝壳时,她大概是沉醉在他的热吻里不可自拔,所以才没有发现。 想到这个,她把玩着贝壳,头垂更低了。 然而他温柔无比的声音却在此时响起,“贝壳洗干净了,我请这里最好的手工师傅在里头刻上你我的名字,让你永远收藏。” 第四章 丰川宅院坐落于东京最高级的住宅区,隐密的设计使它完全不受外界的干扰,在财富雄厚的基础下,优美又自然的造景让人心旷神恰。 丰川家的这一代主人是丰川诚,年过六旬的他是丰料集团的社长,独生爱女丰川由香从来不插手集团内的事务,也不在集团的编制内。 丰川诚有着老一辈男尊女卑的守旧观念,虽然一生都宠溺女儿,不过他还是预备将丰川集团与千腾帮都交给他最钟爱的外孙宫驭征来接班。 “冷吗?”宫驭征紧紧牵着一名东方女子的小手,垂首相询。 时直隆冬,虽未降雪,但气候仍是酷寒得叫人打颤,他真怕初来乍到的元舞儿适应不来。 “有点……”她往宫驭征高大的身躯靠近些,抬头对他笑了笑,呵出雾气。“这里好冷。” 其实她从来就不怕冷,反倒是此刻身上过重的大衣让她极不舒服。 往常,即使纽约下大雪,她还是一身轻便的套装穿梭在公司与公寓之间,所以袁昶霆才会说她是标准的冷血动物。 宫驭征微笑道:“你会慢慢习惯的。” 他也不管后头管家的瞠目结舌,毫不避讳的伸出长臂将她搂紧些,为她小巧的身子取暖。 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他外公认识舞儿,虽然他知道有可能会遭到他外公门户之见的反对,不过,这些都无损他的决心。 舞儿是个既单纯又美好的女孩,他外公若了解这一点,必然会跟他一样喜爱她。 温驯柔美的她怎么可能会不讨人喜欢呢? 他不由的望向她的小脸,她正严肃的、认真的在看两旁的景物,乌黑如漆的眸子叫他心动无比。 他五指穿过她指间,与她的手指交拢,唇角微笑起来,神情如此认真,她是想早日习惯这里吧? 没错,从入丰川家的大门开始,樊舞阳就沉敛地打量宅里的一景一物,她不是想早日习惯这里,而是在肖想红星之爱的落脚处。 红星之爱是宫庆威送给李川由香的订情物,这么深具意义的东西理应与丰川由香左右相随才对。 所以首先她得找出丰川由香的闺房……不,她该先确定丰川由香有没有住在这里,搞不好她和宫庆威另有爱巢,那她此行可就白搭了。 经过回廊水榭,美丽亭台,越往宅里走,她就越佩服丰川家的财势。 如此辽阔静的住所,不可能养出扶不起的阿斗,宫驭征的出色不是没有道理的。 年轻飞扬的他潇洒不羁、卓尔不凡,他是丰州集团的下任社长,千腾帮的准帮主,更是宫庆威惊人财富的继承不二人选。 总观来说,不管在各方面,他都可以吸引各式各样的异性对他投怀送抱,相信二十七岁的他不缺女人。 可是,她不解,这么一个出类拔萃的男人为什么会看上元舞儿这样没个性、没特色、没主意又柔弱无比的女孩? 如果今天她是以樊舞阳的真面目与他邂逅,他爱上樊舞阳,她还比较能接受。 毕竟她认为身为樊舞阳的自己,在各方面都与他旗鼓相当,这样相处起来也才别有一番棋逢敌手的乐趣。 而元舞儿,不过是只胆怯的小猫罢了,除了百依百顺之外.哪有半点可取之处? 难道接受传统日本教育的他,也和那些沙猪主义的男人一样,只对需要他们保护的弱者有兴趣。 只是,如果他发现了她的真实面目,他还会喜欢她吗? 蓦地,一种触电的感觉通过她的身躯,宫驭征的手指紧紧的扣住她,与她亲密地交缠在一起。 她抬眼,看到他神采飞扬的黑眸正定在她脸上,望着她笑,她不由痴痴地回望他。 那笑意温暖而宠溺,让她的心不由得融化了…… “驭征哥!” 两两相望之际,厅堂里奔出一名可爱的女孩,稚气未脱的圆脸嵌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身着亮白和服的她行动倒是很矫捷。 “度假好玩吗?那里很热吧?如何,那边的女孩子漂亮吗?”一连迭声的问完,她遗憾又懊恼的说:“可惜我要考试,不然就能跟你们一起去疯一疯了,天晓得我盼了多久,噢!” 宫驭征看着那女孩,微笑着。“别失望,以后还有机会,现在先替我带这位元小姐到特别客房休息,我要去见帮主。” 蓝野直美看着俊容带笑的宫驭征,又看看眼前那名姓元的陌生女子,目光往下又看到他们交缠的十指,她突地瞪直双眼。 “舞儿,她是我奶娘的孙女,名叫蓝野直美,她会带你到客房休息。”他体贴地附注道:“她自小就跟着我学中文,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告诉她。” 樊舞阳柔顺的点头,看着身着黑色风衣的他,潇洒颀长的身形消失在回廊弯处。 coo 这是一间十分雅净的套房,拉开纸门就可以欣赏庭园里的景致,拥有暖气设备,所以并不觉得冷。 樊舞阳低首喝了口热茶,纤纤双手捧着茶杯,一直没敢抬眼。 她早已习惯男子打量她及惊艳的眼光,但被一名小女子如此盯着探索,还是头一回。 监野直美好奇的打量着她,半晌后直呼,“哇!你真的好美!” 樊舞阳礼貌的笑了笑,不知该做何回答,只好再啜口茶。 她原以为这名可爱的女孩一定是宫驭征的爱慕者,不过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哇……你好文静。”蓝野直美着迷的盯着她。“又不爱讲话,不像我这么聒噪,难怪驭征哥会喜欢你!” 樊舞阳轻描淡写地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别骗我了,我看得出来。”蓝野直美露出莫测高深的微笑。“你们刚才手牵得好紧,驭征哥对你百般呵护,最重要的是,驭征哥从来没有带女人回来过,你是第一个。” 她皱起眉心。“是吗?” 这真是加深了她的罪恶感,如果她真是宫驭征第一个带回来的女人,那么他对对元舞儿的用情就很深了。 这样一来,她算是很严重、很过份的欺骗了他的感情。 “当然了,你就是他最喜欢的类型。”蓝野直美盯着她,如数家珍地说:“清丽绝伦、柔美动人、气质如梦、我见犹怜。” 她轻哼了哼。“你的中文很不错。” 原来宫驭征喜欢的女人类型人尽皆知,既然这样,他铁定不会喜欢牙尖嘴利的樊舞阳。 她突然觉得空气很闷,很想出去走走。 “真的吗?”蓝野直美眼睛闪闪发亮。“我的中文都是驭征哥和由香姨教我的,由香姨虽然是日本人,可是她的中文好得没话说。” 听到她的名字,樊舞阳微微敛眉,淡淡地问:“丰川小姐她住在这里吗?我和她在度假村有见过面,只是后来一直无缘再见。” 蓝野直美想了想。 “我不知道耶,由香姨有时候会陪宫先生出国,一出去就大半年不回来,所以要见她满难的。” 听她这样说,樊舞阳差点没昏倒。 “对了,待会你要洗个澡吗?”蓝野直美天真的声音传来,“衣柜有些没人穿过的和服,你要不要穿穿看?” 樊舞阳挫折的闭了闭眼睛,现在只能祈祷丰川由香不要陪宫庆威见鬼的出什么国了。 coo 人夜后开始下雪,纷纷细雪在窗外坠落点缀得黑夜更美。 跪坐在温暖的榻榻米上,樊舞阳喝完一热茶,她提起小茶壶,往瓷里替自己再添一杯。 这里的清茶清远益清,还有抹淡淡的桂花香气,搭配下人送来的几味精致点心,她坐在这里舒服的不想动。 心想就这么睡了也好,可是窗外不同于纽约的雪景实在吸引人,她想出去逛逛,到处看看。 蓝野直美绝对不是一个可以陪她静静赏雪的,而宫驭征呢,他从下午将她交给蓝野直美后就不见人影。 其实,没有人陪不要紧,她决定自己去走一走,于是她起身拉开纸门,不意门外有个人同时与她一道拉门。 门开了,四目相交,门外低首的那个高大男人笑了。 “要出去?” 宫驭征扶着门框,灼热的黑眸落在她微微错愕的清丽小脸上。 突然他眸中掠过一抹惊艳,他定定的望住她,黑眸深不见底。 此刻的她穿着和服,他就知道温婉如她,典雅的和服一定很适合她。 但是,他没想到会这么适合,长长的黑发披在肩头,一身淡紫色雅致和服的她,简直就像古典娃娃。 “怎么一直盯着我?不好看是吗?”他的眸光那么肆无忌惮,害她粉颊蓦然烫红。“直美说我可以穿衣柜里所有的和服,所以我就挑了一件来穿,没想到会……会那么怪。” “一点都不怪,好看极了。” 他笑着拉住她的双手,将她拉到门槛边,将一件美丽的白色披风罩上她的肩。 “我们出去赏雪。” 他在她耳轻轻说,细心的替她绑好风衣的系带。 樊舞阳呐呐地随着他走,手被他包在掌心里,因为他的亲密动作,她无法克制的双顿一直嫣红,燃烧,再燃烧。 “我已经见过外公了,他老人家也想见见你。”他微笑着说。 出乎他意料之外,他外公并没有反对舞儿。 或许是了解他的个性吧,知道纵然反对也无效,倒不如接纳外孙爱的女人,乐观其成的等着抱曾孙。 “见你外公?”她觉得头皮发麻。“我没有心理准备,我还没有准备好……” 欺骗宫驭征的感情就算了,总不能连他外公也骗吧? 有些老人家的心脏是很脆弱,禁不起她这么一击,会崩溃的。 “你什么都不必准备。”他笑着点点她美丽的鼻尖。“这样去见他就行了,你这么好,他一定会喜欢你,我保证!” “可是……如果……万—……” 她担忧地轻道,挣扎着还想要拒绝,偏偏连个稍微合理点的借口都想不出来推辞。 “舞儿。” 他突然停下脚步,昏暗夜色中,他的眼眸认真又严肃。 “不必担心,把一切交给我,我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相信我。”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 就因为知道他不会让她受委屈,所以她才有那么深的罪恶感,他是一片深执浓情,而她就对他太不老实了。 “不要叹气,我会舍不得。” 他轻轻将她带人怀中,温存的将她的发丝拨到耳后,大雪纷落中,他俯首吻住她的软唇。 她轻吟一声,几乎立刻瘫软在他怀中。 她的柔激起他所有的男性阳刚,他沉稳地固定她的小头颅,火舌再度探进她唇齿之间,热情的挑逗让她招架不住。 她紧紧攀着他结实的肩,像一松手就会因承受不住激情而昏过去。 “舞儿,我们回房里去!” 他急促的喘息着央求,从他沙哑的声音就听得出他的渴望。 “不,还不是时候,我太急切……”他自责的说:“原谅我做出这样的要求。” 半晌,他把她的头压在自己胸前,租喘的气息渐渐平稳。 她知道他的欲念已经消退了。 他们就这样拥着,雪夜,寂静的回廊上,静静聆听彼此的心跳声。 coo 丰川家的宅院大得惊人,樊舞阳在宫驭征恢复正常上班之后,经常在丰川宅里各个不可能的角落搜寻,就为了红星之爱的蛛丝马迹。 正确来说,她找的人是丰川由香,可是奇怪的是,她闲谈间问过宫驭征,连他也不知道母亲的下落。 二十天过去,距离绑匪要求的交易日期只剩十天,近日元赫骚扰她的午夜电话变本加厉,还告诉她一个残酷的事实—— 袁、陆、关三人都已经快将宝石到手了,只有她尚在原地打转。 说真的,她有些分心,并没有尽全力在找宝石。 都是宫驭征让她分心的,她定不下心来,每当该想宝石的下落时,脑海里总会不经意的想起他的俊颜。 难道她也爱上他了? 她蹙起眉尖,不会吧? 她只是……只是有点沉醉在他的温柔里罢了,因为从来没有男人对她这么温柔过,所以她一时迷惑。 可是,小血豹是不会动心的,小血豹应当没有感情才对。 “喂,你,你过来。” 一个冷冷的声音像冰一般传进樊舞阳耳朵,面前不远的一座石灯笼前站着一名削瘦的女子。 她昂着下巴,美眸微眯,高傲的目光直射向樊舞阳,美丽的五宫轻视地透着鄙夷之意,模样像个标准的冰山美人。 樊舞阳缓步走到发话者面前,走姿十分慵懒随兴,与她平时扮演元舞儿时完全不同。 没什么原因,因为她讨厌这个高姿态的女人。 冰山美人脾睨的看着樊舞阳。“你是什么人?鬼鬼祟祟在那里做什么?” 樊舞阳淡淡地挑挑眉。“没做什么,散步。” “散步?”冰山美人狐疑地盯着樊舞阳。“看你的样子,分明就别有所图,你到底是谁?再不,我叫人赶你出府。” “我叫元舞儿,是宫征的客人。” 听到对方表明身份,冰山美人秀眉一挑,浑身立即戒备起来充满敌意。 原来就是她! 她听宅里的佣仆说驭征近日来带回一名东方女子,且对她十分照顾,他不在的时候,还会派直美跟她做伴。 对于驭征带回来的女子,她一直不屑也不愿去会一会,没想到今天在这里遇上了。 这个元舞儿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女孩,满眼的机灵狡猾,驭征可不能被这样的女人迷惑了,她一定要拯救驭征! “我是上原爱子。”她轻鄙地对樊舞阳道:“别用你这张面孔迷惑男人,驭征不会喜欢你的,你最好快点知难而退。” 樊舞阳挑动优美的唇线,浅笑漾上她唇角。“这位大姊,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上原爱子是宫驭征包养在家里的女人吗?否则怎会对她敌意这么深? 她曾经想过,以宫驭征的条件,拥有各种女人也不奇怪,可是遇到了,又是另一回事。 他对她的温柔多情,也对别的女人展现吗? “你叫我大姊?”上原爱子拔尖嗓音,气疯了。 “那只是尊称。”樊舞阳淡淡地:“我知道女人都在乎年龄,你不想听就抛到脑后,我不会介意,要是你太介意,我也没办法,不过你最好花时间保养保养。” 讲这些话纯粹气人的,其实上原爱子看起来不老,修长瘦弱的她有一张古典美人的瓜子脸,直直的长发颇为飘逸,尽管不是少女,但绝对和老字扯不上边。 “你——你这个牙尖嘴利的丫头!”上原爱子气冲冲地道:“我的身份很特别,我说什么,驭征都会听我的,要是我叫他抛弃你,他也一定不敢留下你。” 樊舞阳笑了笑。“讲抛弃大严重。” “怕的想撇清?”上原爱子扬起嘴角,恶意的说:“听说你是个孤女,又在饭店当过服务生,凭你这种卑微的出身,你不必作梦了,外公不会让驭征娶你的,那会让丰川家族蒙羞!” 樊舞阳慢条斯理的开口,“很遗憾,那位外公好像不怎么反对我与驭征的婚事。” “什么?”上原爱子又拔尖声音。 这个女人太可恶了,不但没有被她击倒,还反击她,反击的如此轻松? 过去驭征曾经安排一位新加坡的女经理在公差期间住在丰川宅邸,为了怕他们日久生情,威赫加上恐吓,她成功地将那位女经理吓得搬去住饭店。 而现在,她故技重施居然失败了。 她不能忍受,绝对不能忍受! 樊舞阳有趣的微笑起来,她发现上原爱子有个坏习惯,每当对方讲到她无法接的事时,她就尖嗓以示抗议。 “你不必骗我,我会亲自去向外公求证!”上原爱子尽失美女风度,咬牙切齿说:“告诉你一件事,驭征换女人的速度跟换衣服差不多,你不会得逞太久!哼!” 上原爱子挟带着怒气,雷霆一般的走掉之后,樊舞阳兴致不减,潇洒的走到道馆。 这是整座宅邻她最中意的地方,地方够大,材质上乘,看得出主人的用心。 她喜欢日本的武道,在牟天的魔鬼训练营,她最拿手的也是这一项,而且总能将袁昶霆摔得猛皱眉毛,把陆驰风摔得哇哇叫。 想到那两个情同手足的伙伴,不由得挂心他们的任务进行的怎么样了? 袁昶霆的蓝星之爱在马来西亚一位首富手中,而陆驰风负责寻找的白星之爱则在盗匪猖撅的意大利。 依照他们不凡的身手,大抵是轮不到她替他们操心,她还是操心自己吧,至今仍下落不明的红星之爱究竟在何方…… “你怎么会在这里?” 兴味的询问响起,樊舞阳吓得迅速的回过身去。 宫驭征微笑的站在人口处,西装革履的他特别有种神采飞扬的帅气,应该是刚从丰川集团回来吧,他俊挺的面容有一丝疲惫。 “哦……我迷路了,看到这里很大,一时好奇便走进来,这里好大,也……好壮观。” 幸好她没一时兴起练武,否则娇柔的元舞儿如何自圆其说。 “这里是给弟兄们练武或集会时用的。”他脱掉皮鞋走进来。“对武道有兴趣吗?” 她立即怯懦的摇手摇头。 他微微一笑。“其实武道可以健身,你的身子太单薄了,学一些基础武道,说不定可以让你不这么苍白。” “不……不必了。” 他是习武之人,要是他教她的话,肯定很容易发现她根本不是新手。 “别怕。” 他拉起她的双手。 “不用了,我真的不想学……啊!” 为了怕露出马脚,无奈之下,樊舞阳只得惊呼一声,娇弱地跌向他。 他抱住她,避免她受伤,但却双双滚倒在木质地板上。 她上他下,他抱着她细细的小蛮腰,她的长发则垂在他胸膛两侧,形成一副极暧昧、极亲密的画面。 她半垂着双眸,长长的睫毛弯弯的翘着,星眸不敢与他接触。 “舞儿。” 他黑眸灼灼地盯着她,娇艳欲滴的唇引诱着他,他想要她! 她不必抬眼也感受得到那股灼人的热力,他扶住她腰肢的手蓦然收扰,温热的气息从他掌间传进她的身子,顿时,她的心脏滑过一阵颤栗。 “舞儿……” 他又叫她了,声音温柔如风,但却充满渴望。 不等她回应,他的手穿过她发间,温柔的捧住她的头,贴住她的唇,吸吮她芳甜的唇瓣,男性的欲望使他低吟一声,下腹骤然紧绷起来。 他摸索着她细细的腰,双手在她修长的大腿间移动,然后来回地摩挲她腰际,最后来到她丰润的胸前,解开她洋装的第一颗钮扣。 她倒抽了口气,心跳跳得无比迅速。 他动情的看着她,拉扯着她上身最后的束缚,传递酥麻的热力。 她咬着下唇,双颊嫣红如火,她的唇发烫,心发热,体内像有一股炽烈的火焰要冲出似的。 终于,他扯开她的束缚,饥渴的埋进她胸前,湿热的吻一路从她的锁骨吻到她胸前的柔软。 他以牙齿轻轻咬住她的蓓蕾,炽热的男性唇舌越来越狂野,一阵一阵的颤栗刷过她的身体,摧毁她的理智。 她什么也不能想了,只剩一种感觉,而那种强烈的感觉笔直地撞击着她的心脏——她,也想要他? 那么强烈的感觉,如此深浓的渴望,可是她不能,不能以元舞儿的身份与他发生关系! 虽然她也渴望彼此占有的甜蜜,但是她不想将来看到他后悔的表情。 她认为他万万不会喜欢一个视工作如生命的女子,也不会喜欢一个能力比男人强的女子。 她并不是依人小鸟哪,她是血豹! 她作了一个痛苦的决定,推开他! 他深吸了口气,没有恼羞成怒,俊容反而有抹羞赧和歉疚。 “对不起,我不该侵犯你。”他怜爱的看着她,轻轻拨开她凌乱的发。“你一定被我吓坏了。” “我……”她说不出话来,心乱如麻。 “什么都别说了,我明白的,像你这样纯洁保守的好女孩,当然要等到新婚之夜才交出自己,是我太情不自禁了,都怪我不好,都是我不对,舞儿,原谅我,好吗?” 他认真的自我数落,等着她回答。 她苦恼的看着他。 俊挺的浓眉,刚毅的鼻梁,还有那双神采飞扬的黑瞳……他实在太完美了。 如此的欺骗他,她真会不得好死。 “我们都没有错,要怪……就……怪气氛吧。” 要命!她真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些什么。 他笑了,然后开始替她穿回衣物,扣好钮扣,起身后伸手把她从地板拉起来,最后拉她入怀。 “总有一天你会属于我的。”他抵着她的唇瓣低语,“总有一天!” 第五章 “一无所获。”女子平板无起伏的音调。 “什么?” 彼方男子陡然拔高音量,透露着不信、不解、不耐、不悦与不爽。 “没有人知道丰川由香的去处,如果要小妈平安无事,我劝你最好现在开始改变计划。” “你说,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周转的计划?”元赫捺着性子问。 天哪!地哪!他最得力的手下、最得意的义女、最信任的小血豹,居然这样子对他说话? 自从领养了他们四人后,舞阳在他心中的地位一直凌驾其他三个皮得要死的臭男生。 其实外界给舞阳起的绰号都不足以形容她,他真正想给她的外号是——元赫2! 对!没错,舞阳就是第二个元赫,她是不二人选! 她代表着他,有旺盛的工作力、不倦的学习力,还有永不言输的战斗力,她的能力一流超强,没有什么难得倒她。 他还认定她会是第一个将宝石带回纽约的人,没想到却她出捶,还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他对她真是太失望、太失望了。 樊舞阳漫不经心的说:“或许你可以考虑在龙凤酒楼一手交人、一手交货时把对方打得片甲不留。” 说着不负责任的话的同时,她突然感觉到自己跟凌获仰有点像,都狼心狗肺的不把别人的生死置之度内。 “樊舞阳,你听着!””元赫一字一字的吼,“我——现——在——只——想把你打得片甲不留!” 他喀的一声挂掉电话,火气冲天。 樊舞阳看看话机,再看看话筒,然后平静的放回去。 随便说说罢了,何必气成这样? 元赫真是数十年来如一日,一点幽默感都没有,真不懂这么抠的老男人为什么会有青春如花的少女痴恋他? 想来,是天下无奇不有吧。 她当然是对元赫开玩笑的,虽然找不到丰川由香,可是她已经盘算好了,她要改弦易辙从宫驭征身上着手,这样应该就容易多。 距离交易的期限不远,她真要好好开始认真的找红星之爱。 综观她这些日子以来的表现,也难怪元赫会跳脚,她确实不够用心。 她,也许,大概,肯定是被爱情冲昏头了吧。 爱情是盲目的,明知道宫驭征喜欢的人是元舞儿,可是他对她的宠溺、温柔与体贴让她不由得心动。 她生命中的五个男人—— 袁昶霆、陆驰风、关存焰把她当哥儿们、当伙伴,而元赫和牟天则对她严厉无比,当她是不打不成器的女儿般的教,狠心的琢磨她,她从来没有遇过像宫驭征这样的男子。 她看过他对手下严厉严肃的一面,可是他就是不会对她发脾气t不会把坏心情转嫁到她身上。 或许在他眼中,元舞儿真的太柔弱了吧,身世坎坷堪磷的元舞儿是无法再接受他对她的不好,所以他对元舞儿好的连她都觉得嫉妒。 好笑吧,她嫉妒自己扮演的角色,那个温驯可人的元舞儿深得宫驭征的欢心,甚至在道馆那一次,他忍不住想要她。 这么的激切情浓,他对元舞儿真的用情很深哪…… 突然敲门声传来,打断她的思绪,她起身去开门,门外是本木健郎,是这里的管家。 “元小姐,老爷请你过去一趟。” 闻言,她有点惊讶。 本木健郎口中的老爷就是宫驭征的外公——丰川诚老先生,同时也是丰川集团的现任社长,千腾帮的帮主,是个在黑道令人闻风丧胆的硬汉。 未结识宫驭征之前,她在牟天那里就听过关于丰川诚的某些铁腕作为,能创建这样庞大的集团和浩大的帮派,必是不简单的人物。 想到这里,她眉头打了个结,突然希望宫驭征会丢下公事跑回来陪她。 不过,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_*) “到了,元小姐。” 本木健郎领着她来到一处清幽的别院,踏入正厅,简单的布置传达了主人的品味。 樊舞阳环顾四周,欣赏着室内几株苍劲感十足的盆栽。 宫驭征一直想安排她与他外公见面炮都因他外公太忙而作罢,他一定没想到他们两个今天会私下会面吧。 虽然从宫驭征口中,她知道丰川诚不反对他们交往,可是那样一位高高在上的人物,对自己及整个家族必定自视甚高,有可能将她一名柔弱孤女放在眼里吗? 丰川诚会以什么姿态与她会见? 幸好她在牟天手下见过许多大风大浪,对于这点倒是无惧的。 她赏玩着盆栽,蓦地一个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那叫石突,树根缠绕在岩石上的一种盆栽结构。” 她回过身去,看见一名矮小的、灰白着头发的慈祥老人站在她面前,他甚至比她还矮,穿着深蓝和服,踩着木展,移动敏捷,显得十分可亲。 樊舞阳瞪直了眼睛,他就是丰川诚? “你就是舞儿吧,坐、坐。”丰川诚热诚的招呼着她,笑咪咪地说:“驭征几次要我见见你,可是我都没能拨出时间来,对你真是抱歉。” 樊舞阳眩惑的看着他。 他就是那个——那传说中的丰川诚吗? 怎么跟她想像中差那么多? 丰川诚笑盈盈的说:“坐嘛,别净站着。” 樊舞阳被动的坐下,有人立即将一杯热腾腾的茶放在她椅旁的茶几上。 “果然够美。”丰川城笑咪咪的打量她。“你们结婚后,打算什么时候生孩子啊?想必一定会是个粉雕玉琢的美娃儿,真是令人期待呀。” “外公您……说笑了。” 她拿起茶杯啜了口茶,掩饰面颊上的尴尬神色。 “舞儿,你和驭征的婚期就订在下个月如何?会不会太慢了?”丰川诚很认真的问她,一边思考盘算着。 樊舞阳瞪大眼睛。“什么?” “欧多桑,你吓坏我未来的媳妇儿啦。” 笑盈盈的清脆嗓音从珠帘后传出,樊舞阳一怔,这声音有点耳熟。 她看向珠帘,一名美丽的少妇风姿绰约地走出来,眼角带着风情,唇角带着笑意,竟是令她踏破铁鞋无觅处的丰川由香! 樊舞阳瞪着丰川由香,真不知道老天是在戏弄她还是在帮她,今天的惊喜……不,该说惊吓才对,惊吓也太多了。 “舞儿,好久不见了,真高兴驭征把你带回来。” 丰川由香优雅地在她身边坐下,瞬时她从衣衫间飘来一阵迷人的香气,充满了女人味。 樊舞阳回过神,向她打了招呼,“你好,丰川小姐。” 猎物出现了,她要如何让丰川由香交出红星之爱呢? 想必丰川由香一定将宝石收在一处很隐密的地方,还设有机关、毒箭和密码之类的。 “都快是一家人了,以后你就跟驭征一样,喊我妈就行了。” 丰川由香看着她,美眸充满期待。 樊舞阳犹豫着。 那样期待的一双美眸实在让人不忍心拒绝,再瞥向丰川诚,慈样的脸上同样也是写着“期待”两字。 她想,她是众望所归,不叫不行了。 “妈。”她硬着头皮叫了声,这个单字对她好陌生。 丰川由香大喜过望,迅速从裙袋掏出一个戒指套进她的右手中指。“这是妈给你的见面礼,快收下吧!” 时间像在一瞬间停止,樊舞阳瞪着套在自己指中的红色宝石戒指,一股荒谬的感觉慢慢扩大。 红星之爱,这是红星之爱!她居然这么容易就得到红星之爱? 没有机关?没有毒箭?也没有密码? “这颗宝石很珍贵的,你要好好收藏它。”丰川由香甜蜜的微笑着。“这是驭征他爸爸送给我的订情之物,将来给你和驭征的媳妇儿,知道吗?” ^-^ 红星之爱到手了,她似乎就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了。 樊舞阳从屋里这头走到那头斤头万绪不知从何理起。 她应该高兴才对,可是她就是没有那种感觉。 她应该马不停蹄的离开这里才对,可是她连动都没动。 为什么? 元赫的需求迫在眉睫,她知道凌获珊对他有多么重要,她也知道那些绑匪的手段会多么残忍,人命关天。说什么她都应该快马加鞭奔回去才对。 然而,她完全无法以那些理由说服自己。 她伸指轻轻弹了下矮枝上的积雪,抬眼看看灰暗的天色,眼角余光瞥见一抹高大的身影由回廊处走来。 宫驭征踏步飞扬地朝她走来,黑色风衣里是极为考究的时髦西装,将他挺拔的身躯衬托的益加迷人。 “你又连斗篷都没穿。” 他轻声斥责,脱下自己的风衣披上她的肩,欣赏着他最爱看她穿的和服——熏衣草图腾。 “我……忘了。” 事实上当然是她根本不觉得冷,可是他的关心仍让她感到窝心。 他眼里流转着笑意,黑眸灼灼地望住她。 “我母亲说,你接受她给你的戒指了?”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点头。 如果他知道她是因为戒指是红星之爱才接受,他会有多难受?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么是不是表示,我可以开始筹备婚礼了?” 她扬扬眉梢,轻轻的哼了哼,不予置评。 “你这种表情好可爱。” 他笑着将她搂进怀中,薄唇微绽。 “爱子说你修理了她一顿,外公说你看到他一点也不胆怯。”他轻点她鼻尖,微笑的看着她。“你好像跟我认识的你,越来越不一样了。” 她心跳猛然加速。他发现了什么吗?因为她接受红星之爱而发现什么了吗? 她仰着头看他,澄澈的眼眸十分认真。“如果我跟你所认识的元舞儿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你还会爱我吗?” 他笑着摇了摇头,她的心脏仿佛嘎的一声停止跳动,浑身血液往她脑里逆流。 他继续摇头,笑着说:“这个假设太没意思了,我不回答。” 她吁了口气,感觉心脏像海盗船荡到最高点又回到原位,一颗提到胸口的心这才放下来。 原来她在乎他!这么这么的在乎他! 刚才他的摇头几乎摧毁她的理智,她只听到自己的心脏如擂鼓般的跳动着,叫人发疯! “不,我要你回答我!”“元舞儿”难得呈现执拗的一面。 他一怔,随即笑了。 “不管你是谁,我都爱你!”他动情的抱住她,温存地在她耳畔轻言蜜语,“我已经爱定你、爱上你、爱惨你,就算你变成et外星人,我也追你到外太空,如何?满意了吗?准宫夫人!” 他的吻随语落下,绵绵密密将她的樱桃小嘴封了起来。 她深深懊恼起这个救爱任务,救回凌获珊,却让她自己掉进万丈深渊! coo 婚礼如火如茶在筹备着,即使公事再忙、帮里有处理不完的事等着处理,宫驭征还是体贴的陪着樊舞阳一起选购婚礼要用的各种物品,他享受着这种当未婚夫妻的感觉,而且乐在其中。 “你快去公司吧,正太不是说你今天下午有个非常重要的会要开吗?” 今天是他们试西式礼服的日子,穿上白纱的她美得惊人,剪裁合身、华丽优雅的白纱礼服将她窈窕的身段完全表现出来。 从她穿上白纱开始,他就不停在她身边打转,像只贪花蜜的蜂,怎么赶,赶不走。 “我知道。”他眷恋的黑眸停在她美丽精致的面孔上。“可是你太美了,美得让我真不想走。” “反正这套礼服我们已经买下来了,以后你要看,我随时可以穿给你看,现在你还是去开会吧,别让客人等太久了。” 他大笑,亲密的搂搂她的腰,凑唇到她耳际。 “我有种感觉,你一定会是个贤内助,有了你相伴,我一生都不会对工作怠惰。” 樊舞阳提着白纱裙角,笑着催他。“你快点去公司吧。” 在她的连声催促中,宫驭征终于甘愿离开婚纱公司。 她站在玻璃落地窗内目送他离开,只是上了车的他,居然又开门下来。 “你又要做什么?”她又好气又好笑地问。 “亲亲你!” 他啄吻她红唇一下,这才真的上车离去。 他有点孩子气的举止让婚纱公司的小姐们笑弯了腰,不过也同时羡慕着他们的幸福。 樊舞阳—一将宴客礼服试穿完之后,命令司机送她到百货公司。 “我还要买些衣服,渡边,麻烦你先到半月弯糕饼屋帮我买一个九寸的香草蛋糕,我进去逛逛,两个小时之后我在这里等你。” “是的,元小姐。” 支开司机之后,她马上招来计程车,她的目的地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旅行社,她要去拿昨晚订好的机票。 后天就是元赫要与绑匪交易的日期了,她不回纽约不行,就算她再怎么想留在日本,也得先将救命的红星之爱交回去再说。 至于官驭征,她只好将来再向他解释了。 看着窗外飞掠而过的景物,她脑海里闪过的都是宫驭征的面孔。 他帅气的笑容、他温柔的情话、他热情的拥吻…… 他知道后会怎么样呢? 她该不该留书告诉他一切真相? 基于道义,她是应该向他吐露一切的,当他知道之后会多么厌恶她,她鸵鸟地不愿去想。 至于他们筹备中的婚礼,那更是她的一大梦魇,她注定要当个逃婚新娘,她自我嘲解的哼笑一声,这真像电影中的情节啊。 突然之间,她觉得有点不对劲。 旅行社距离她刚才上车地点不过才五公里,有必要开这么久吗?而且这条路越来越偏僻,不但建筑物少了,也没看到人烟。 “司机先生,你是不是走错路了?” “没错,就是这条路。” 那冷冷的声音令樊舞阳挑起眉毛。 “你是女的。” 或许是上车上得太过匆促,她一直没有察觉到戴着棒球帽的司机不是男人,来到日本之后,她的敏锐度好像降低了。 司机冷冷的道:“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臭男人。” 樊舞阳好笑地扬起唇角。 这个女司机似乎很厌恶男人,搞不好是个有偏激狂的神经病,早上刚从精神病院里逃出来,然后倒霉地被她碰上了。 “麻烦你载我回去我刚刚上车的地点。” 樊舞阳的语气还算客气,因为想到有些神经病是禁不起激怒的,人在异乡还是替自己留些余地比较好。 “留下你指中的红星之爱,你随时可以离开。” 听到这话,樊舞阳终于警戒起来。“你究竟是什么人?” 她居然提到红星之爱?她真是小看人家了,先前还一直把人家当精神患者看待。 “你不必知道,我的目的是红星之爱,要是你不交出来,你就不能离开。” 樊舞阳皱起眉头。 一对一的与她较量,她有自信不会输。 但这里不是她的地盘,她不知道这名女子还有多少帮手,还是别轻举妄动的好。 “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女子冷冷的说:“宫驭征不可能来救你的,你还是乖乖交出戒指,毫发无伤的回去……” 蓦然间,一部黑色吉普车冲了出来,车头大胆的朝计程车开来,越驶越近,越开越快。 “这个人疯了吗?” 樊舞阳才听到驾驶座那名女子这么尖锐的喊,接着就听到刺耳的煞车声和轰然巨响,两车对撞之后,一团白烟缓缓上升。 樊舞阳发出一阵痛楚的呻吟,急速前冲的后果,大概把她脖子给扭断了。 前面那个女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痛苦的把头埋进方向盘里动也不动。 樊舞阳皱了皱眉心,那个女的该不会死了吧? 一张俊美的笑脸探到玻璃窗口,轻轻叩了叩车窗。 “哈罗,美女,你还好吧?” 凌获仰拉开微扁的车门,把软软的樊舞阳扶出来。 她瞪着他。“你一定要用这种方法救我吗?撞车不是好玩的。” 凌获仰雅痞地一笑。“报你连吻都不赏我一个之仇。” 他接着把驾驶座的女子也救出来,棒球帽被撞击力撞掉的她,面孔竟出奇的美丽。 她精致秀丽的五官恍如白玉,弯弯的柳眉清秀无比,一张淡粉红色的檀香小口十分诱人,唯一的碍眼之处大概是她颈中的那个刺青。 她白皙的颈于刺着一朵水仙,花形优雅,但是却突兀地与她整个人的姣美不配。 樊舞阳吐露出一声赞叹。“想不到她这么美。” 她与凌获仰一样,都被这名陌生女子的美色给迷惑住。 “我的车停在那里,你走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你失踪太久,宫驭征可是会起疑的。” 他丢给她另一串钥匙,眸光示意处,一部毫不起眼的小轿车就停在不远的树旁。 “谢了。”她俐落的接到钥匙,扬起唇角一笑。“凌少爷,别趁人之危,这个女人看起来相当不好惹。” “我还会怕她?”凌获仰挑挑眉,意有所指的说:“最不好惹的女人我都勇于尝试过了,更何况是区区一名昏迷中且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那么,祝你好运了。” 说完,樊舞阳潇洒的上车,绝尘而去。 第六章 樊舞阳在傍晚时分回到丰川家,一屋子的人急得团团转,包括丰川诚和丰川由香,当然还有被大家骂得狗血淋头的司机渡边。 “哦!回来了!回来了!” 看到人影,蓝野直美第一个嚷起来,她兴奋的叫声仿佛天籁,让满屋子焦急的人都静了下来。 樊舞阳缓缓走进正厅,感觉到关心的目光从四面八方向她涌来。 “舞儿,你去哪里了?” 宫驭征气急败坏的迎向她,担心溢于言表。 她垂下眼睑,硬着头皮胡扯,“我……多逛了几条街,就……迷路了。” “什么?”宫驭征皱起眉头,显然不太能接受这个理田。 渡边回报元小姐不见后,正在公司主持会议的他几乎发狂。 他丢下开了一半的会跑回来,详加盘问了渡边之后,派出千腾帮一百二十名身手矫健的保镖找她。 几个小时下来遍寻不获,而现在她居然说她只是在几条街中迷路罢了。 这么说来,他的手下都是饭桶喽? 嗅到那股火药味儿,丰川由香笑着说:“人平安回来就好,大家都累了也饿了,先到餐厅用餐吧,让他们小俩口好好谈谈。” 丰川诚频频点头。“对,由香说得对,大家吃饭吧。” 他临走前还含笑看了孙子及未来的孙媳一眼,显得十分满意。 一时间人去楼空,偌大的厅堂恢复了寂静。 宫驭征蹙着眉心看着她,想教训她,却什么也没说,最后他叹息一声,伸手把低头不言的她拉进怀里,紧紧的、紧紧的抱住她。 “舞儿,你真是把我急死!” 他把她的头颅压在胸前,她听到他剧烈的心跳声,像在控诉着她让他有多么担心! 她悄悄的抬起睫毛看着他。 她才不见几小时他就这么失魂落魄,要是明天发现她不告而别时,他不就要发狂了? “别怪我小题大做。”他心有余悸地说:“最近有许多心狠手辣的歹徒四处作案,媒体又报导了你我的婚期,我怕他们对你不利。” “你想太多了。”她满足的轻叹一声。“我说了,我只是看橱窗漂亮,一时贪心多走了几条街,哪知道这样就迷路了。” 他心疼的看着她。“那你一定饿坏了。” “哦一一迷路的时候,我太饿了,所以就随便找了家西餐厅进去吃一顿,才会耽搁那么久的时间,你知道的,一顿西餐吃下来,至少一个小时跑不掉。”她含糊地说。 他笑了。“你真聪明,懂得先填饱自己的肚子。” “这样我才有力气认路回来啊。” 他认真的说:“总而言之,从今以后你再也不许单独行动,若不是我陪你,就是渡边陪你,不可以再单独行动了。” 她凝视着他的眼睛,想牢牢的记住,因为明天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她专注的凝视令他怦然心动,那澄亮的黑眸如星般动人,令他忍不住低头吻了她红唇一下。 他唇边浮着笑容。“怎么了,这么一直盯着我看?” 她着迷的看着他,如梦似幻的问:“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很英俊。” 他笑着摇头。“以有,你从来不曾说这种情话,都是我说比较多。” 她也微笑起来。“驭征,你真的很英俊,而且很有男性魅力,我想,只要是女人都会无法自拔的爱上你,遇到你,真是我最大的幸运。” “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可是她脱口而出喊得那么自然,就像已经在心中喊过千遍万遍。 就算明日一别再也不会相见,他的名字也会根植于她心中,她不会忘记他的……永远不会忘记面前这张迷人的面孔。 他狐疑地打量她。“今天晚上你究竟在外面喝了什么汤?怎么嘴巴变得这么甜?” 今晚的她很反常,平常她很羞涩,还经常因为他稍微亲热的举动而脸红不安,他从来没有想过她也会说情话。 不过情话从情人的嘴里说出来总是动听的,他忍不住将她拥进怀中,吻她的额心、眉毛、眼皮、漂亮的鼻心……一路吻到她尖尖的下巴,然后温存的取下她的围巾,亲吻她颈项。 摹然,他停止亲热的进攻。 “你的脖子怎么了?” 那是一块明显的瘀青,而且大得离谱。 “哦——”她拉长声音,微张着嘴。 她知道了,一定是车祸的撞击造成的,而且铁定瘀青不小,否则他的表情不会那么凝重。 “我也不知道。”她轻描淡写的笑了笑。“大概早上在雪地里不小心滑倒造成的,不要紧,我一点都不会痛。” “你这样真令我不放心。”他皱着眉头。“我明天要到冲绳去开会,要去三天,干脆你跟我一起去。” 她连忙否决。“不!不必了,你开会不方便带着我,我还是待在这里就好。” 他的眉头还是深深蹩紧着。 “那么你答应我,不可以乱跑,乖乖在家里等我回来,知道吗?不要再让我着急,不要让我放不下心。” 她重重点头,就怕他再提起要她同行的要求。 他重新拥她人怀,汲问她淡淡发香,却有种莫名的、隐隐不安的感觉滑过他心头。 他失笑了下,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婚前症候群吧,但愿是他想多了。 coo 清晨的东京,大地尚在一片白雪复盖之中。 樊舞阳一身合贴的黑色劲装出现,她提着简便行李,轻而易举便跃上高墙。 要避开重重森严的守卫离开丰川家对她而言不是难事,牟天的魔鬼训练营不是白待的,她武艺精湛。 翻墙过后,她回头深深的看了壮观的宅院一眼,高墙里参天的树木被白雪盖住了,天地之间就仿佛只见雪。 这个早晨美得叫人叹息! 她眯了眯眼眸,终于上了她昨天开回来的小车,发动冰冷的引擎,直奔成田机场。 人是顺利离开了,而她的心却遗落在某处…… 她甩甩头,不能想,现在不能想这个,她要专心的开车,在预定时间到达机场,然后在宫驭征没有发现之前顺利飞离日本。 这是个不可能的任务,也是酷刑,不管对她或官驭征都是酷刑。 五点三十分,分秒不差,她走进机场大厅。 一名男子在她进人机场大厅的第一时间立即尾随着她而行。 她本来置之不理,可是他真的跟得太离谱了,于是她停下脚步,回身直视着跟踪者,不悦的挑起眉。 “你想做什么?” 他友善地笑了笑。“樊小姐……” 他还没说完就被她给打断。“我不认识你。” 而且她现在心情欠佳,识相的话,最好不要惹她,自动滚远一点。 “樊小姐,我是纽约国际刑警组织的探员,我叫欧司敌。”他诚恳的再度开口,“樊小姐,事情是这样的……” “不要再叫我的名字。”她以杀人的眼光瞪着那名无聊男子。“要搭讪找别人。” 欧司敌无辜的看着她。“我不是登徒子,我真的是纽约国际刑警组织的探员。” 他只是长得比较不称头而已,可是也不能否决他探员的身份啊。 不过据闻他的其他三名孪生手足也在袁昶霆、陆驰风、关存焰那碰了大钉子,所以他现在这点小小挫折应该不算什么,他要再接再厉! “樊小姐……”欧司敌不气馁的追上去。 突然之间,樊舞阳移动步伐,几秒钟之内就与欧司敌拉长距离。 欧司敌傻眼的看着目标越走越远,他根本追不上,她的脚程居然那么快,太匪夷所思了。 樊舞阳顺利的摆脱欧司敌的纠缠顺利登机,可是她的座位旁却等着另一个比欧司敌更难缠的男人,而且还是个标准的登徒子。 “你应该不意外看到我才对,美女。” 凌获仰对她露出个大大的笑容,欢迎她登机。 “猜到了。”她撇撇唇,把手提行李放好落坐。 昨天凌获仰现身救了她,她就猜测他一定知道她订了今天的机票回纽约。 依他的个性,当然会想尽办法弄到一张跟她同班邻座的机票,好向她炫耀他的“有办法”。 “亲爱的舞阳,待会飞机上就会供应餐食,我们终于可以一道用餐了,真浪漫!”他对她绽放一记期待的笑容。 “昨天那朵水仙花呢?”她扬扬眉。“被你搞了吗?” “别把我讲的那么下流。”他开怀的笑了。“我放了她。” 她不置可否的哼了哼。“还真仁慈。”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他十分遗憾的说:“她醒了之后就要咬舌自尽,我不放人行吗?” 樊舞阳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你可以选择让她咬舌死。” 凌获仰对美女向来没有免疫力,尤其昨天那种绝色,更是他无法抗拒的美女品种之一。 “太残忍了。”他啧啧摇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让她死对你有什么好处?” “别忘了她昨天差点置我于死地。” 凌获仰慵懒的笑了笑。“忘了那点小仇小恨吧,你的前方还有更大的大仇大恨等着你去鞑伐呢。” 她秀眉一皱。“什么意思?” 他一副“不会吧”的表情。“元赫还没通知你吗?” 她瞪着他。“别卖关子。” 此时,飞机绕着跑道滑行了几圈之后,缓缓起飞。 樊舞阳心一紧,刻意忽略的离愁在瞬间悉数涌上,心中那股微酸的感觉太清晰了。 “那我就说喽。”凌获仰那张英俊又促狭的面孔,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她看着他,等他的下文。 “事情是这样的。”他兴味地微笑道:“你知道至尊盟的盟主欧阳海棠女士和家父向来势不两立吧?” 她点点头,觉得这个开头有点文不对题。 “其实,他们过去是一对恋人,因为细故,分别嫁娶。” 听到这里,樊舞阳总算挑起眉毛,有点反应。 她不知道凌一坤和欧阳海棠曾是恋人。 “这大不可思议了,那样一相见就剑拔弩张的两个人,竟曾经深深爱过?他们是怎么办到的? “家母病逝,欧阳女士的丈夫恋上别的女子,抛妻弃女走了,所以这一对有缘无份的恋人现在都恢复单身。” 她挑挑眉。“然后呢?” 凌获仰微笑道:“他们一直在争,谁才是唐人街的最大。” 她点点头。“这点我知道。” 因为两大帮派素来不合已不是新闻了。 但奇怪的是,虽然火药味十足,倒是从来没有传出两方人马有械斗伤亡的情形,满特别的,跟一些水火不容的黑帮不太一样。 甚至她记得有一次,凌一坤被某黑帮刺伤,救护车送达医院,欧阳海棠竟在附近出没,被眼尖的记者拍到后,她忙说自己是来散步,然后慌张的逃掉。 “你也察觉到某些地方不对劲了,是吗?聪明的小血豹。”凌获仰扯出一抹笑意。“因为私底下,家父和欧阳女士还深深爱着对方。” 在他们谈话间,飞机进人平流层平稳的飞行着,在机舱的安全带警示灯熄灭后,旅客纷纷解开安全带,美丽的空姐开始来回走动,以甜美的笑容询问旅客的需要。 凌获仰向空姐要了一杯白兰地,十分享受的啜饮着。 “瞧,老年人的爱就是这么别扭。”他对她眨眨眼。“因为面子上的问题,都不肯先向对方低头,还不时招惹一些烟幕弹来使对方暴跳如雷……当然我是不会这样对你的,舞阳,我对你从无贰心。” 她不领情的白他一眼。“你偏离主题了,少爷。” 他痞痞的笑了笑,拉回主题。 “就在一个月前,他们又开始大争特争谁才是唐人街的最大,这次双方撂下狠话,谁先得到世界四大宝石,谁就是唐人街的最大!” 他微微一笑,续道:“成为唐人街的最大后,赢的那方可以要求输方做一件事,输方不可以拒绝,以三十天为期限,截止日当天在唐人街的龙凤酒楼交验成果。” 樊舞阳皱着眉头,他则舒服地伸长腿。 “我想你可能已经猜到了,为了争一口气,家父不惜派人掳走小珊,为的就是号令元赫替他找宝石,因为他知晓元赫的四名养子女,就是你们,师出牟天之门,没有什么是鬼才牟天做不到的,所以喽……你们应当很好用吧。” 听到这里,樊舞阳的俏脸绷得死紧。 “令尊何必出此怪招,元赫是他的女婿,他大可亲自对他开口,相信元赫高兴替他效力都来不及,根本不会拒绝他的要求。”她冷冷的说。 他笑。“你也知道家父直到小珊结婚那天都还不接受元赫,认为一把年纪的元赫拐了他的女儿,婚后更是硬起心肠对他们夫妇不闻不问,又怎么临时拉下老脸来求他向来都表明不钟意的女婿呢?” “令尊真是高明。”她忍不住嘲讽。 “原谅这个无知的老人家,还有,顺便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 凌获仰倾泄出满满笑意。 “赌约开始不久,有天我经过书房窗外,看见家父暗暗握着拳头发誓,嘴里念念有辞,内容大概是这样——如果我赢了,我就要她嫁给我,一定、绝对、要!唉,为了成全这个老不修的私欲,真是辛苦你们四个了。” 樊舞阳看着凌获仰,他俊容上那抹幸灾乐祸实在让人看了不爽。 他闲闲的继续说:“在这场比赛里,欧阳女士全军复没,四大宝石被你和袁昶霆、陆驰风、关存焰分别得到,所以,”他对她梦幻式的一笑。“我家快办喜事了。” 她瞪着他。 “对了,我查过了,那朵水仙花是欧阳女士的小女儿。”他叽哩呱啦的说:“袁昶霆、陆驰风、关存焰在寻找宝石的过程中,也受到欧阳女士其余三名女儿的攻击,她们分别是欧阳玫瑰、欧阳茉莉、欧阳蔷薇,不过你们实在太高强了,她们根本就不是你们的对手啦。” 她还是瞪着他。 他干笑两声。“怎么这样看着我,怪恐怖的。” 她扬起眉毛,眯起眼眸。“你根本早就知道。” 所以他才会一开始就叫她不必太认真,所以他才会一点也不着急,昨天他的出现也不是个意外巧合,他老早就知道那个欧阳水仙是派来狙击她的。 他耸耸肩。“找与家父去参加市长家的宴会,欧阳女士也是座上宾,他们各带舞伴,先互相嘲讽之后打起赌来,我无意间经过 她眼眸眯了起来,想到刚才那自称纽约刑警探员的家伙 “那个欧司敌——” “哦,他啊。”他无辜的笑了笑。“为了让这场游戏更有趣丰富,我匿名向纽约国际刑警报案,宣称两大帮派因绑架案会引起重大火拼,要他们速速处理,谁知道他们竟然派出四个自认神探的笨蛋来查案,一点意思都没有。” “为什么故意在飞机起飞后才告诉我真相?”她根本不必急着飞回纽约,不过现在想下飞机也来不及了。他再度无辜的对她展露他迷人的微笑。“原谅我的小心眼,我实在太嫉妒那个拥有你心的家伙了,美女。” co。 樊舞阳一下飞机就风尘仆仆的直赴元氏大楼。这个时候元赫应该在办公室,他的行程向来一板一眼,该坐在办公室批公文的时候,就绝不会坐在会议室里开会。 斐丽张口结舌的看着她。“呃——樊小姐——” 她像怒火女神般的冲进元赫的办公室,一 丽不敢阻止。 “舞阳?”。。mim:;”如”’看到她之后,元赫停下手中拨电话的工作,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你回来的正好,我正想打电话给你。” 她逼视着元赫,平时的冷静自持全消失了。 “听说这个见鬼的救爱任务全是你岳父搞的鬼?” 元赫觉得稀奇了。“你怎么知道?” 樊舞阳蹙着眉心,重重握拳。“该死!” 原本她还不大相信凌获仰的话,可是现在连元赫都承认了,她还能说什么? 元赫连忙劝她。“别这么生气,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我已经通知昶霆、驰风和存焰,可是他们三个都不给我开口的机会,只好等他们回来再向他们解释了,这也不是我的错啊,你们不能全怪我。” “不是你的错,哼。”樊舞阳撇撇唇。“为什么你现在又会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都是小珊的功劳。” 提到爱妻,元赫就得意了。 “小珊机智的听出其中一名绑匪的声音非常耳熟,那群绑匪见被她识破十分惶恐,在她的威胁恐赫下,他们拉开她的眼罩,她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是被关在天地盟的仓库里,当场大发脾气,我岳父那些绑匪手下们吓得魂飞魄散,立即放了她。” 小珊告诉他,在被禁锢当时她就觉得奇怪。 哪有一个肉票可以在被绑期间吃香喝辣的?可是她就是那样,每天都吃得好撑,而且送来的都是她爱吃的东西。 樊舞阳挑挑眉。“所以,你们现在大团圆了?” 元赫很满意的说:“而且我老丈人也接受了我。” 她眯起美丽的眼眸。“还有吗?” 元赫的顺遂听在她耳里真不是滋味,想到自己对官驭征的欺骗无可挽救,元赫的声音就益加刺耳。 “你怎么知道还有?”元赫笑咪咪的说:“小珊回来后,我坚持送她到医院检查检查,怕她这一个月被关坏了,没想到却检查出她有身孕的结果,真是把我乐坏了。” “真是皆大欢喜啊。”她的语气十分讥消。 “我要做爸爸了。” 元赫咧开一个十分满足的笑容,想像他与凌获珊的孩子会有怎样的一张天使面孔。 但愿是女儿,他要一个百分百像小珊的女儿,然后极度疼宠她,把女儿宠上天也没关系…… “这么说来,红星之爱是用不着了?” 她不由得转动手上的戒指,眉心紧紧聚拢。 “是用不到了。”元赫保证地说:“不过我答应过你们的事还是会兑现,你们可以开始想想要到哪里度假了。” 樊舞阳深吸了口气,昂起头转身要走。 元赫一怔,连忙出声叫回她。 “舞阳,怎么了,你要去哪里?一个月不见。不一起吃个晚饭吗?” 她没有回头,依然走她的。 “不了,你自己吃吧。” 她真怀疑往后的自己还会有胃口,在她如此欺骗了一个男人的感情之后,她大概有好长一段时间都会食不下咽。 第七章 深夜的老虎俱乐部充满颓废气息,强烈的音乐节奏让人根本不会想在这里交谈,这里纯粹是个跳舞、品酒的好力,不适合太心灵层面。 “再来一杯。” 樊舞阳吩咐酒保,已经喝了好几杯的她,理智依然清醒。 “樊小姐,你的酒量真好。” 一名英俊的男士对她大为赞赏,她是社交界的名人又拥有一张艳惊四座的面孔,想忽略她太难了。 她淡淡的笑了笑。“谢谢。”” 这一个月来,她成了老虎俱乐部的常客。 幸而这里是个真正的高级场所,偶有对她流露好感的追求者,但都不是下流之辈。 “看来家父的烂赌约真的害惨了你。” 凌获仰拿着酒杯坐到她身边,盯着她美丽落寞的侧脸,替她扼腕。 自从舞阳常来这喝酒后,他也常跟着来。 他知道她跟他不来电,所以他不是想趁虚而入,只是单纯的想陪陪她,这是一种道义上的感觉。 因为只有他最清楚她在这趟救爱任务里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他觉得自己有义务陪着她。 老天很不公平,不是吗? 那三个大男人不约而同因救爱任务而觅得终身伴侣,唯有她形单影只,还要抱着对宫驭征的歉疚过活,真是残忍。 “你可以不必陪我。” 她很感激凌获仰的好感,但是她真的只想自己静静的喝酒。 事到如今她能怎么样呢? 回头去找宫驭征,飞回去见他,对他说明一切,请求他的原谅,然后一切就会有个圆满结局了吗? 她一点也不那么认为,事情不会那么乐观的。 天下又不是没有别的女人,宫驭征是什么人物?他岂会原谅一名欺骗他的女子? 她耍得他团团转,还答应跟他结婚,却拿走红星之爱就一走了之,这样的行径,怎么想就怎么可恶! 就算他不介意她骗他之事,难道他曾爱上不是元舞儿的樊舞阳吗? 她一点把握都没有,而她最怕的也就是这点。 “哈,水仙来了。” 凌获仰高兴的声音扬起,欧阳水仙一身白色冬装翩然推门而人,惊人美丽的她,俏脸上虽然还是带着难以亲近的傲然神情,但依然得到全场注目。 凌一坤与欧阳海棠的婚期已经定下来了,得到幸福的欧阳海棠对女儿们的管教明显不再像过去那般严厉。 尤其爱上袁昶霆又不得开花结果的欧阳玫瑰从马来西亚回来后,整个人就显得十分憔悴,这简直把欧阳海棠给吓坏了。 自小教导女儿们要恨死男人的她从来没想过正值青春年华的女儿们也有爱情的渴求,玫瑰的落寞使她彻底省悟。 所以她开始鼓励女儿们出去结交男朋友,这开通的作法虽然来得晚,不过希望可以弥补些什么。 当然,凌获仰是不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他一下子多了四个如花似玉的继妹,尤其是像水仙这样标致的美人儿,他当然要以“准大哥”的身份好好跟她亲近亲近喽。 “你喜欢她?” 她知道凌获仰的爱情向来很泛滥,不过她突然有点羡慕他。 这样随兴多情也未尝不好,不把感情专注的放在同一个人身上,就不会思念这么深…… 她转动把玩着已空的酒杯,幽幽地叹了口气。 “我当然喜欢她喽!”凌获仰夸张的挤眉弄眼。“除了你之外,水仙是这个城最美丽的东方女子,你们这些美丽的姻亲呀,家父和舍妹为我带来的福利实在太多了,我很感谢他们两个。” 说完他立即起身,以翩翩贵公子的潇洒形象朝欧阳水仙走过去。 “再来一杯。”樊舞阳再度吩咐酒保。 而另一边,凌获仰正在对欧阳水仙大献殷勤。 水仙当然是不理会他,高傲的水仙花是自恋的,又怎么会傻的去迷恋别人呢? 樊舞阳转动旋转高脚椅,像看戏一般地看着凌获仰和欧阳水仙。 她啜了口酒,点起一根烟。 夜已深沉,俱乐部里虽然人声沸腾,可是她的心却觉得孤寂无比,曾经被宫驭征温暖的部份又掏空了。 今年的纽约冬天特别的冷,真的、真的特别冷。 *_* “您今天要主持三个会议,其中最重要的加勒比海度假岛屿的开发案安排在上午十点开始,合资的矽谷财团与岱尔集团届时都会派高层参加。另外,晚上七点要为来自新加坡的光明集团高总裁设洗尘宴,元先生请您替他接待高总裁,他要陪夫人产检。” 康鼎奇有条不紊地报告着。 他是樊舞阳的秘书,年方二十八的他年少有为、拥有哈佛大学的管理学位,做事一向精明冷静,是樊舞阳自担任要务后不可或缺的得力助手。 “知道了。” 她站在办公桌后随手翻动着会议资料。 她修长窈窕的身段在百叶窗上投下一个美好的剪影,长长的睫毛低垂着,令人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康鼎奇看着她,轻声问:“要替您准备宴服吗?” 近来他的顶头上司常心不在焉,他好几次撞见她对着满桌待处理的资料发呆,出神的境界与她过去对工作的狂热判若两人。 这种现象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似乎,仿佛从一个多月之前,她从东京出差回来就变成这样了。 幸好她还不曾离谱的耽误过工作,他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不过,他还是比较喜欢以前那个谈到工作,美丽的双瞳会发出猎狩光芒的樊舞阳,现在时常出现落寞神情的她,跟以前比实在差太多了。 “晚宴服?”樊舞阳抬头看了康鼎奇一眼。 康鼎奇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晚上您要替元先生接待来自新加坡的光明集团高总裁。” “哦。”樊舞阳明白的点点头,看看自己利落的套装,再抬眼直视她的得力秘书。“我穿这样很不像样吗?” “是不合宜。”康鼎奇再度感到无奈。“席设星光法国餐厅。” “好吧,那就替我准备一套晚宴服。”她没有异议,扫了一眼时钟,开始动手整理桌面凌乱的资料。“该开会了吧?” 等待的同时,康鼎奇看着她汇整文件的玉手。 白皙的右手中指戴着一只夺目的红宝石戒指,那是他今生见过最美丽的宝石。 他记得,那只红宝石戒指从一个多月前她从日本回来后就出现在她手指上。 他经常看见她瞪着宝石紧蹙眉心,就像那颗宝石有多么困扰她似的,几次见她瞪完宝石拿起电话又放下,一副十分挣扎的模样。 到底她在烦些什么呢? 这不是身为下属的他该管辖的范围。 他只希望她可以快点恢复正常,要不然整个总企划中心现在一片死气沉沉,战斗力减弱许多,再这么下去,舞阳这个总执行长的位子恐怕就要换人坐了。 “走吧。” 樊舞阳对康鼎奇审视她的忧心目光视若无睹,拿起整理好的公文夹率先走出办公室。 从她的背影看来,剪裁利落大方的套装,黑缎般的长发清爽地束起,怎么看都是一个无懈可击的白领丽人。 她踩着漂亮的淑女高跟鞋走进宽敞的会议室,原本在交谈中的与会人士立即鸦雀无声。 “元小姐。” 负责记录的另一位女秘书恭敬地把会议流程呈上。 樊舞阳寻常的走到自己的主席座位前,蓦然间,有道灼热的逼人目光让她下意识的扫了全场一圈。 一名高大俊挺的东方男子坐在其中,强烈的震惊罩上她所有的感官,她身子一僵,几乎摇摇欲坠。 那名年轻男子看到她如此反应,从容的逸出一抹笑来。 他噙着一抹泰若自然的笑容,但是那抹笑容很怪异,仿佛有种要透视她的意味,那样大胆、无情,带着讥诮的嘲弄。 四目交投,视线越过所有人在空中交会。 樊舞阳恍速电击般,震撼地立于原地,一颗心火速跳动。 “我来介绍。”公关经理笑盈盈地开口,误以为这对年轻的俊男美女一见钟情,正在进射爱的火花。 “这位是我们公司的总执行长,樊舞阳小姐;而这位呢,是即将并购矽谷财团的日本第一集团——丰州集团现任的副社长,宫驭征先生。” 宫驭征缓缓起身,嘴角依然噙着笑意,他伸手至她面前,用迫人的目光迎视她。 “你好,樊小姐,幸会了。”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玩世不恭,凌厉的眼光牢牢的锁住她,那股旺怒烈恨却是不容忽视的。 她无法静下心来,与他再相见才知思念那么深、那么浓。 她深深吸了口气,试图平息心中紊乱的情绪。 她知道,该来的躲不掉,是自己要给他一个交代的时候了。 o0o 空无一人的会议室静得没有半点声响,会议已经结束后,所有人在樊舞阳的示意下全部离开。 “你把会议主持的很好。” 他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赞美她。 不过,这当然是反话,事实上,他心痛极了。 事情怎么会这样?他的小舞儿居然是纽约商场上闻名的小血豹? 当他请的私家侦探交给他那份完整的报告时,他震惊至极,一整天都翻了无胃口,不敢相信事实的真相。 那日早晨,体贴的不打扰她的睡眠,他迳自出发前往冲绳岛开会。 谁知道结束会议却得知她失踪的消息,他忧心如焚,差点把整个东京都翻过来。 地毯式的搜索之下,仍然一无所获。 她没有像前一次那样自己回来,她完全失踪,没带走半件他送给她的衣物饰品,唯独带走了以红星之爱镶成的宝石戒指。 就因为这样,他非找到她不可。 如果她留下戒指,那么或许可以解释为她不想嫁给他,可是她将戒指带走,他相信她心中仍是对他有情。 于是他继续疯狂的找她,找了半个月,思念与焦急让他迅速消瘦。 他无法处理公司的事,也无法碰千腾帮的帮务,逼得他外公只好出来主持大局。 婚礼的筹备暂时搁置,新房的装潢也停工,一切就像在与时间抗衡般,一分一秒地消逝,她还是没有出现。 他不要就这么认输! 他不能接受她就这么凭空消失于他的生命之中,他狠狠的发誓,就算她死了,他也要找到她的尸首! 于是他发出高额的悬赏,超高的奖金让那些微信社挤破头替他找人。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终于找到她了,也让自己陷人更痛苦的境地。 原来世界上根本没有元舞儿这个人,元舞儿是樊舞阳假扮的,她的目的只是为了要得到他母亲拥有的红星之爱。 他震惊震怒,复而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让他又爱又恨的她。 于是,他决定有计划的并购纽约矽谷财团。 他先是派人和元氏集团谈合作事宜,然后千里迢迢来这一趟。 这么大费周章的设计一切,就是要听听她怎么说。 几经折腾,他终于见到她了。 然而在初见的那一刹那,他就发现了一个事实。 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恨她,有的只是深切的渴望和思念,不管她是元舞儿或者樊舞阳,他只想把她带进怀中,狠狠的吻她! 樊舞阳看着他,很明白他在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可以解释。”她清了清喉咙。 “解释什么?事情不是很简单吗?”他抬起下颚,半眯起异眸。“一个任务!你要的就是一颗宝石,和感情无关,如此而已!” 她的心一紧。 “不是的……” 她无法接受他的说法。 一开始,她并没有想到会和他产生感情,也没有想过要利用他的感情来获取红星之爱。 她的目标是丰川由香,一直是丰川由香,她扮演温婉的元舞儿也是因为丰川由香喜欢温驯乖巧的女孩,绝不是为了要投他所好。 可是事情发生了,他的温存、他的体贴、他的魅力让她心动了。 她——同样也爱上了他,这是她可以控制的吗? 他冷酷的指责对她并不公平哪。 “那么是如何?”他节节逼近她。“难道你要否认你假扮元舞儿的事实?还是要否认你没有带走红星之爱?” 他的指责让她顿觉软弱。“这个戒指还给你,我想……我们以后没必要见面了。” 她摘下戒指,送还到他面前。 他拧着眉心,狰狞的瞪着她。 “该死!” 他终于把她拉进怀,嘴唇就疯狂的盖在她的唇上,狂暴的吻她,恨不得压碎她。 他的吻唤起他们之间过去所有的甜蜜,她不由自主的攀住他的颈子,沉沦在他的热吻之中。 思念像风,轻轻拂过她的心头,原来她这么想念他的吻、他的气息、他的声音、他的笑容,他的一切…… 因为察觉到门口站着一名不清自来的不速之客,他放开了她。 “丰川集团即将和元氏集团密切合作,你躲不开我的!我们一定会再见面!” 他宣战地说完,大踏步离去。 樊舞阳苦恼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抚上微肿的红唇.四周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气息。 “真是精采。”陆驰风潇洒的踱进会议室,毫不介意刚刚宫某人把他当隐形人。 “你来做什么?”樊舞阳的语气转为冷淡。 陆驰风戏谑地扬起嘴角微笑。 “我听说你和一名来自东京的俊男关在会议室里非常的久,所以特地来关心你,怕你遭受办公室性骚扰。” 她白他一眼。“真是谢谢你了。” 她当然知道陆驰风是来看好戏的,但她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没精力与他斗嘴抬扛。 “他很帅。”陆驰风突然没头没尾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樊舞阳看了陆驰风一眼,这点不必他说,她也知道。 “其实元氏有我们三个大男人坐镇就足够了。”陆驰风突然很自大地说道。“而且说真的,你待在这里也没什么作用。” 樊舞阳挑起眉毛。他在说什么? 她自认自己对元氏的贡献一定比爱玩的陆驰风还多,比脾气暴躁的袁昶霆细心,比面对大量工作就经常会感到不耐烦的关存焰多十倍耐心。 而现在他居然大言不惭的说她在元氏没有作用? 太不像话了! “没错,就算你嫁到日本去,我们也可以把你的工作搞定。” 一个不同的声音出现,一张俊挺阳刚的面孔,是不知何时也走到会议室门口来的袁昶霆。 “再说除了我们三个之外,能与你匹配的男人就只有那个姓宫的,你不好好把握的话,恐怕就要变成老处女了。” 关存焰的声音加入他们,形成三剑客的画面。 樊舞阳抬眼看着他们。 惊讶与愣然之后,她的眼眶竟然慢慢的湿了。 虽然刚刚才从宫征那遭到莫大挫折,但现在她的心房满满的,暖洋洋的。 原来,这三个平时看似漫不经心的大男人,也会这么可爱,就算将来她嫁到北极去,也不会忘记一起成长的他们! 第八章 凌一坤和欧阳海棠终于订婚了。 面对这场热闹非凡的订婚宴,所有人的感觉不是快乐、兴奋或祝福什么的,而是安慰和……如释重负。 这对有情老人终于成为眷属,这代表着两方人马再也不必替他们暧昧不明的恋情提心吊胆,也不必承受他们吃对方醋之后的坏脾气和各种匪夷所思的可怕行为。 “坤哥再也不会因为欧阳盟主和别的男人交谈而抓狂了。”一名属下松了口气。 凌获珊小鸟依人的依偎在高大的元赫身边,甜甜的笑意充满母性的温柔,虽然才怀孕四个多月,她已经夸张的穿起孕妇装来。 “他们很相配。” 元赫也很高兴,因为他的岳夫终于接受他了。 所以,就算现在他因那个乌龙到极点的救爱任务被他四名养子女怨得半死,他也觉得很值得。 “宫先生来了吗?” 凌获珊不停的朝门口张望,等得有点心急。 经过陆驰风的宣传,他们全知道舞阳和宫驭征的事。 元赫与凌获珊自责之余,衷心的希望宫驭征可以和樊舞阳重修旧好,将他们元氏的掌上明珠给娶回日本。 所以喽,他们特地送请帖到宫驭征的落脚饭店给他,请他务必赏光,大驾光临。 “别急,他一定会来。” 元赫倒是气定神闲。 他是男人,当然比较了解男人。 宫驭征不可能放弃舞阳的,就算心中对她怨恨再深,都会被爱她的情绪化解掉。 这就跟当初他想漠视自己对凌获珊的感情一样,最终还是无法抵抗。 “水仙妹妹!” 凌获仰快乐的满场转,今天他最愉快了。 欧阳家四朵娇艳欲滴的鲜花到齐,而且他可以光明正大的跟她们攀关系、打交道,和自己未来的继妹们培养感情,没有人会说他不像话。 “你想干么?” 欧阳水仙警戒地与凌获仰保持距离。 她可不想落得像她姊姊欧阳玫瑰那种下场,人家袁昶霆都已经带着亲密女伴来了,她还不死心,真是丢人现眼。 她不懂,爱上一个男人有什么好的? 尽管她们的母亲已经鼓励她们去交男朋友、去谈恋爱,她还是宁愿自己一个人。 没有出任务的时候,她只是个平凡的十九岁大学生,她觉得课本上可以学到的东西比臭男人可爱多了…… 蓦然,她眼睛微微瞪大,被人口处一名气质英挺的年轻男子给吸引。 嗯……如果是和这个男人交往倒是可以另当别论。 虽然比外表,他和凌获仰不相上下,可是她就是不喜欢凌获仰那种玩世不恭的调调。 人口处那个男人就不同了,剑眉飞扬,挺直鼻梁,英俊而潇洒,卓然且刚强,昂扬气势无法形容,眉宇之间又无比刚毅,一身西装含蓄考究,魅力非凡。 “呀,他来了。” 凌获仰大步越过品头论足中的欧阳水仙,以主人之姿迎向宫驭征。 “欢迎欢迎,真是蓬荜生辉……” 讲没几句客套话,他就把人巧妙的带到樊舞阳面前,然后热络的带走岱尔集团的副总裁。 宫驭征看着微怔的樊舞阳,勾起一抹笑痕,但是这次的笑容和上回一样,都有股嘲讽意味。 “又见面了,元小姐——不,我应该称呼你樊小姐才对。” 今天的她美极了。 一件简单的红色连身晚宴,收腰的剪裁将她纤细的曲线衬托的更加窈窕,适才她正在和岱尔集团的副总裁交谈,薄施脂粉、淡扫蛾眉的她已经叫人惊艳无比。 他从来没有见过盛装打扮的她,竟是如此艳光四射,令在场的淑女都黯淡无光。 刚才一进门看见她对着那名棕发灰眸的中年男子谈笑时,他就觉得很不是滋味。 她怎么可以和别的男人这么亲密?她知不知道她那种专注的微笑神情会让所有的男人都误会她对他们有意思? “宫先生,若你要叫我元小姐也行,我是元赫的养女,冠他的姓氏并没有什么不对。”樊舞阳淡淡地说。 她很意外,完全不知道他也在受邀名单之中,这想必是凌获仰联合大家搞的鬼,只有她被蒙在鼓里。 他蹙起眉心。 她说要姓元赫的姓氏,这点让他听起来很不舒服。 如果她要改性,必定是改姓宫,必定是冠上他的夫姓,有什么理由姓元? “你一定要这样叫我吗?”他咬牙问。 她曾经叫过他驭征的,他怀念那柔软好听的嗓音。 “彼此彼此,你也叫我樊小姐。”她冷淡的还击。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明明对他有千言万语想说,偏偏吐出口的却都是什锋相对的言语。 他瞪视着她。“我不知道你这么的牙尖嘴利。” 他是怎么了? 这趟飞来,不是已经决定原谅她了吗? 为什么他还要一开口就以言辞讽刺她,连半句思念她的情话都吝啬告诉她,这样会不会太小气了一点? “现在知道也不晚,我想你不会喜欢像我这种性格女子的。”她冷硬的说,握紧香摈杯,心一阵阵的抽痛着。 她曾经暗自着望他会爱樊舞阳就像他爱元舞儿一样。 可是现在看来,那简直是个天方夜谭。 现在当他看着她的时候,眼里没有温存,也没有半点怜惜,往昔他对元舞儿的轻怜蜜爱消失无踪。 她还可以盼望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她愿意为他变成像元舞儿那么温驯柔的女人。 她自我解嘲的扯扯唇角,这真是荒谬又可笑的想法,这个想法也太污辱她自己了。 “我喜欢怎么样的女子,不必你来替我下定论!”他的口气冷峻起来。 这个该死又不解风情的女人! 难道她不知道他一旦爱上了她就是爱了,不管她是樊舞阳或是元舞儿,他都同样爱她! 就算身为樊舞阳的她,性格有多么尖锐独立,他也打算把这些缺点一起爱进去。 爱一个人,不就是要包容吗? 自小在爱的环境里长大,既然他父亲远在中东的那位正室可以包容他和母亲的存在,他又为何不可以包容舞阳欺骗他的事呢? 可是她似乎不是这么想的,她急于与他撇清关系。 正确来说。她像在传达一个讯息,她一再重申她是樊舞阳的目的就是为了摆脱他的纠缠。 他的眉心拧了起来。 她当真一点也不爱他,对他没有半点眷恋吗? ^o^ “您今天上午要和企划小组开会,下午两点要面试新的财务主管,三点是每周例行会报,四点半道奇集团的杰森副理要来拜访您……” 西装笔挺的站在樊舞阳办公桌前,康鼎奇惯常的在一天的工作开始之前将行事历向上司报告。 他看得出来樊舞阳心不在焉,可是做为一名尽责的秘书.他还是继续报告他的,丝毫没被她的坏心情影响。 樊舞阳盯着桌面的银制笔筒,眉心紧紧的蹙着。 昨天她和宫驭征不欢而散。 他对在场的每位淑女邀舞,就偏偏忽略他的存在。 她已经决心接受他不会爱她的事实,可是一旦面对了,却觉难以忍受。 看着宫双征和别的女人共舞,其中不乏美丽的温婉淑女,她竟害怕他会被她们的柔弱给吸引,爱上其中某个女子。 “樊小姐。” 康鼎奇无奈的看着她,他已经叫了她三次,她却依然在神游太虚。 他卢不通,前几天她若有所思的的症状还不会太明显。 可是这两天就不得了了,她随时随地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让他这个当秘书的有事都不太敢打扰她。 “什么事?”樊舞阳终于听到她秘书无力的叫唤。 康鼎奇松了口气。“元先生请您到他的办公室去。” 她点点头,知道康鼎奇俊脸上那怪怪的表情代表什么。 但,有什么奇怪吗? 女强人也会有情绪,更何况她才二十三岁,还没有到对感情心如止水的地步,难道她不能有偶尔为之的爱情烦恼吗? 看来是她过去的工作能力太强了,所以康鼎奇才会无法接受她现在频频出现的怪模怪样。 她缓步来到元赫的办公室前。 他的秘书不在座位上,她懒洋洋的叩门之后,退自开门而入。 元赫找她通常不会有什么好事,她猜想得到,大概因为要陪凌获珊去参加某某孕妇讲座而要她替他代劳吧…… “你来啦,舞阳。” 元赫愉快的从沙发里起身,背对着她的另一张三人沙发里,还有一名男子端坐其中。 “什么事?”樊舞阳冷淡的问。 照理说,现在是她休一年长假的时间才对,所以如果元赫胆敢给她出什么工作上的难题,她随时可以走人度假去,有恃无恐。 “你已经见过丰川集团的宫先生了吧?”元赫微笑道:“宫先生准备在纽约成立丰川集团的分公司,在地点没找到之前,宫先生暂时借用你的办公室,也要借用你的长才帮他做些规划,没问题吧?” 闻言,樊舞阳微怔。 宫驭征想在纽约成立分公司?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既然真相已经大白,他对她又摆着冷冷的嘲讽姿态,为什么他不干脆回日本去? 难道他还别有用意? 不可能!他来这一趟,不就是为了戳破她的谎言,让她无地自容,莫非还想留下来继续羞辱她? 好吧,如果这么做能令他开心一点,她也只好认了。 谁叫她先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他要怎么整她,她都认栽了。 可是如果能避免跟他单独相处就尽量避免,再给她太多时间与他在一起,她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对他流露出还爱着他的女孩心事。 樊舞阳无视元赫打量她的兴味眼光,苦笑一记。 “好吧,那他什么时候来?” 此时沙发里的男子忽然起身,缓缓的转过身,唇角淡淡的噙着笑。 “我已经来了。”他盯着她,黑眸深幽看不出表情,淡淡的说:“多多指教了,樊小姐!” 她倒抽一口气,顿觉昏天暗地。 该死的元赫,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告诉她,宫驭征在这里? “对了,舞阳,中午我要陪小珊去买婴儿用品,你就代表我陪宫先生好好吃顿丰盛的午餐吧。” 元赫看着他们俩,轻松地扔下一句,然后就走人去也。 oo “元先生要你陪我好好吃顿丰盛的午餐。” 宫驭征瞪着面前的三明治,一直皱着眉头。 “这很丰盛啊。”樊舞阳头也没抬的吃三明治,一边喝浓咖啡,一边看公文,摆明了在敷衍元赫的娇客。 “哪里丰盛了?”宫驭征哼了哼,不客气的问。 她挑挑眉,眯起美眸。 “有黑胡椒三明治、鲍鱼三明治、培根三明治、沙拉三明治,四种!这样还不丰富吗?你这个人也太贪心了。” 宫驭征皱着眉头,认输的往椅背一靠。 他还没有习惯樊舞阳的说话方式。 他常常无法想像那么尖锐的话会从她那张诱人的檀香小口吐出来,但事实就是这样,樊舞阳不是元舞儿,她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她很特别,既不娇柔也不温驯,这点他从私家侦探给他的报告里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他微微苦笑。 只是没想到她比他想像中还辛辣,跟她生活在一起绝不会无聊。 当然了,他还得忍受她的特立独行,会让他连一点想保护小女人的大男人主义都施展不出来。 不过,这相对的也有很大的好处。 她的独立、敏锐和旺盛的精力可以陪他做许多事,甚至她可以到丰川集团上班,夫妻俩同进同出,他无时无刻都可以看到她! 她绝不会是个丈夫应酬稍微晚归就疑心四起的妻子,她也不会在丈夫发表意见时,只会唯唯诺诺的称是。 或许她会不甘于只依附在丈夫底下,她会想开创自己的事业,那么他会努力做个以妻子为荣的好丈夫,全力支持她! 他不会强迫年轻的她生儿育女,他会与她好好讨论规划,等她心甘情愿替他孕育小生命的时候,他们再共同以喜悦的心情来迎接。 他不会改变她的性格,也会像疼宠元舞儿般的疼爱她,只不过多了一份相询她意愿的尊重。 这样的用心良苦,但愿她可以感受到! “看着我吃,你就会饱吗?” 樊舞阳盯着他出神的俊脸。 她挑挑眉毛,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表情忽尔感慨忽尔兴奋。 他一定觉得她很难缠吧? 再相见后,他就没见过她温柔的一面,她总是穿着套装,展现咄咄逼人的气势。 外形装扮简单利落,再加上在公司里,所有人都对她必恭必敬,自然造成一种她很强势的感觉。 其实,她也没有那么强势啊,而且她也不想这样。 平常不上班的时候,她也会在自己公寓里看着食谱煮一桌子菜来自娱,她也会听浪漫的古典音乐来放松心情,更喜欢泡个香喷喷的香精澡,让自己的肌肤更加柔软有弹性。 当然,这些她死都不会让别人知道。 对于恋爱,她也渴望,但不强求。 所以访问的报导总说她没有温度,对感情无欲无求,一心只在工作上求表现,这根本是夸大其辞的不实报导! 有哪个女人会真的只喜欢工作呢? 她只不过是不愿输给袁昶霆他们三个大男人,所以比较努力,投注比较多心血罢了。 这是她自小生长在育幼院所造成的自卑心态,总想好好表现自己来证明自己的生命不是垃圾! 难道这样也不行? 若硬要将她的性格曲解成冷酷无情太不公平了,她自认比那些真正无情的商场黑手好太多了。 “舞阳—— 他蹙起眉心。“我胃好痛?” “胃痛?”他突然扭曲的俊容让她吓一跳:“你没有胃痛的毛病啊。” 跟他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里,从来没见他有什么小病小痛过,拜长期运动之赐,他的体魄强健的很。 他抚压着胃部,痛苦的看着她。 “大概是你失踪的那段期间,我喝多了烈酒,医生说我有轻微胃溃疡的症状。” 她自责的皱起眉心,风一般的冲出去,只匆匆留下一句,“我去医务室帮你找药?” 现在是午休时间,她的原则是不在休息时间占用员工的时间,因此才会亲自走一趟。 她用最快的速度来回,幸好医务室的护士小姐没出去用午餐。 “药拿回来了!” 她连忙替他倒开水,扶着他的头,灌下药片。 “我……” 他痛苦的握住她的手,将她牢牢抱在怀中,似乎这样可以减轻他身体的不适。 “你怎么样?”她搁下水,担忧的望着他痛苦的表情,任他抱着自己快喘不过气来。 “我……”他痛苦的声音不减“我……爱……你……” 她突然睁大眼睛,这是什么跟什么? 他不是在胃疼吗? 她突然一把推开他,立即看到他脸上狡猾的笑容。 “你装的!” 他笑容扩大,俊挺的叫人想扁他。 “舞阳,你不是人称精明更甚元赫的小血豹吗?怎么察觉不出来真假,真是浪得虚名。” 樊舞阳恼怒的瞪着他。 得了便直还卖乖? 如果不是因为他,如果她没那么在乎他,她才不至于分辨不出真假z 他动手一扯,轻易就让她跌进他怀中。“刚才那么紧张,你还敢说你不在乎我?” 她轻轻哼了一声。“我从来没有那么说。” 她什么时候当着他的面过不在乎他了?那从来不是她的心意。 “可是自从我来这里之后,你对我很冷淡。” 他挑起眉毛指控着,双手在她腰身使劲收拢,让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扑向他,让他抱满怀。 她几乎快和他鼻尖碰鼻尖,于是不自然的把视线往左移开,轻哼着:“你不也是吗?” 他点点头。“那我们算扯平了。” 他知道要讲赢她是很困难的事,吻她还比较容易,封住她牙尖嘴利的最好方法就是让她无法再开口。 他俯下头吻住她唇瓣,他立即察觉到她身子的松软,她一点都没有抗拒。 她的反应形同鼓励,他反转身子将她压在地毯上,强健的身躯牢牢的将她锁在身下。 他的唇舌如火似电,熨烫的舌热辣辣探进她芳唇之中,绵绵密密一次将对她的思念和埋怨吻个够。 他的深吻不停,还延展到了颈子…… “这里是办公室!” 她连忙推开他的进攻,脸心跳的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分开她的双腿,他们在地毯上纠缠的姿势很暧昧。 “没有人胆敢未经你同意就闯进来吧?” 他粗喘着气,热吻着她的耳根,双手在她着丝衬衫的诱人上身不停游移探索着。 “是没有……”她喘着气,无法抵抗他的热情。 他的唇舌隔着丝衬衫挑逗她的胸部,不厌其烦的舔甜啃咬,温热的唇让她的衣衫留下湿透的印痕。 他拉起她的衬衫,解下胸衣后的尖挺丰盈让他下腹紧绷到极点。 他的双手毫不迟疑的罩上他渴望至极的丰满,这次他控制不住了,欲望排山倒海而来,他没有自制力再替她穿回衣物。 “不要在这里。”她红着脸对他说。 虽然她的身子跟他一样热切,可是在这里她根本无法放松,她不想自己的第一次就这样草率浪费掉。 “一般女孩在最激情的时候是不会在乎地点的。”他神情古怪,盯着她嫣红的脸。“你果然很特别。” 他知道她在顾虑什么,这毕竟是她平时办公的地方,毫无罗曼蒂克的气氛可方,在这里做爱未免太没情调了。 而且最恐怖的是,搞不好真会有什么不识相的白目者跑进来,那她的一世英明就毁于一旦了。 虽然极为难忍,他还是深吸了日气,平息胸口的欲望。 “那么你,我们要在哪里?”他漂亮的黑眸定定的锁住她的脸,似笑非笑的问。“跟我回日本,在‘我们的’新房做爱,可好?” “你在说什么?”她别扭起来。 忽然有点在意,那是他和元舞儿的婚礼,不是他跟她的。 自己和自己吃醋有点可笑,但她就是会钻牛角尖的那么想。 “别装蒜,你还欠我一场婚礼。”他可不容她再逃脱。 她皱着眉头:“我在这里还有很多工作没有完成,我走不开……” 他点住她的唇,好整以暇的说:“元赫告诉我,你有一整年的假期,三百六十五天够我们完成终身大事,也够让你生个小宝宝了。” “天哪!你又胡言乱语什么?谁要生孩子?” 听他这样说,她的脸涨得更红了。 她一向不喜欢小孩子,因为自己是弃婴的关系。 可是孕育她和宫驭征的孩子……她眯起眼想了想。 那感觉应该会不一样吧,或许她真的可以试试,搞不好她会爱上小孩,唉!她和宫驭征的小孩……想起来就觉得十分甜蜜! 第九章 樊舞阳还是随着宫驭征回到日本。 上一次是她欺骗了他,这次自然对他有所让步,她的强硬只用在商业对手身上就好不必用在情人身上。 况且就如同宫驭征所言,她有一年的长假,既然元赫不怕忙翻他自己,她也乐得度假。 “外公和我母亲都很高兴你回来。”他自然的挑着她的肩。“你放心好了,他们什么都不会问,我都替你向他们解释过了。” “他们真的不介意?” 要是这样,面对他们时,她反倒会觉得无比歉疚。 丰川诚慈祥和蔼,丰川由香对她疼爱有加,把红星之爱交给她的时候,还真心真意的把她当未来的儿媳妇,一点防范之心都没有。 当他们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时,一定很震惊吧? 尤其是丰川由香,眼睁睁看着自己年少时的订情物落到她这样一个骗子手中,大概要哭湿好几条手帕。 “当然不介意。”他轻轻的把她的发丝拢到耳后。“看到我快乐比什么都重要,他们可不是那种不开通,硬要把自己价值观套在别人脖子上的长辈,这也是我和他们能毫无代沟的原因。” 樊舞阳低敛着睫毛,笑了。“看来我将来似乎没有什么可让你左右为难的婆媳问题,真是便宜你了。” 他捏捏她的鼻尖,带着一抹恶作剧的表情。“我母亲不会那么无聊,她的心思都在我父亲身上,没空管你这个顽劣的媳妇儿。” 她眼中盈着笑意。“说我顽劣,想后悔?” “哎呀,樊小姐,我们少主一辈子都不会后悔啦!”坐在前座的北野正太突然插话,笑咪咪的说:“你不知道,你失踪的这段时间,他简直快发疯了,能找到你,大家都开心的要命!他不可能再放过你,你安心等着做我们少主夫人吧。” “听到没有?”她对他胜利的扬扬眉梢。“可怜,你真是爱惨我了。” 宫驭征只是微笑。 他甘愿被她取笑,反正她说的也没错,他确实爱惨了她。 此时,车身驶进车川宅院,宫驭征陪她回到她原来的房间,房里依然整理的一尘不染,可见她不在的这段时间,他都有派人打扫,以备随时迎接她回来。 “坐了那么久的飞机,你先休息一下,我还要到公司去看看,晚上我们一起吃饭。” “没问题,你快去吧。” 料想他飞到纽约千里寻妻一定耽搁不少公事,既然已经回来了,还是去一趟公司比较放心。 “有什么需要,吩咐下人。”他不放心的交代。 “这些我会。” 他还把她当凡事羞怯的元舞儿吗? 其实使唤下人对她是家常便饭的事,她自己在纽约的私人寓所就有两名钟点女佣,她喜欢做菜,但不喜欢碰琐碎的家务事。 “还有……”他拉过她轻轻一吻,在她耳际低语,“洗完澡换和服,我要看你穿和服。” 她又好气好笑,不过还是点点头,答应了。 她不会完全改变自己的性格,但她会学习偶尔做个依人温驯的小女人,以回报他对她的一片深情与包容。 宫驭征走后,她开始整理行李,因为预料这回会住得比较久,所以带来的东西比较多。 但她不是打算来结婚,虽然已经认定了宫驭征,不过,一生一次的终身大事细节还是得从长计议。 如果要她草率的嫁,她相信光是元赫那一关就不会轻易过得了。 元赫不会那么简单就把她嫁出去的,他一直扬言要她这颗元氏的掌上明珠风风光光出嫁,大概没有席开一百桌他不罢休,搞不好还要劳烦驭征的长辈到纽约去提亲呢。 突然,乱七八糟的敲门声响起,她搁下衣物去开门。 门外,一张兴奋通红的圆脸瞪着她看,扬起满满的笑意。 “哇!你真的回来啦!” 蓝野直美兴奋的直嚷,马上拉着樊舞阳的手不放。“我刚刚听外头的保镖在讨论你,还以为他们乱说呢,没想到你真的回来了。” “才刚到没多久。” 樊舞阳微微一笑,拉起纸门,招呼她坐下。 蓝野直美看看摊在榻榻米上的行李,笑得很开心。 “你要是再不回来,驭征哥大概会醉死在酒国里,不过,现在你回来就好啦,相信他再也不会喝酒了。” 樊舞阳挑起眉毛。“怎么说呢?” 蓝野直美心无城府的说:“他天天喝酒啊,不相信你会抛弃他,还好后来听由香姨的劝,振作了,懂得找出你问个明白,不然他的人生就毁了。” “喝酒不能解决事情。” 她文不对题的回答,低敛眉眼,满出笑意。 傻瓜! 亏得他堂堂六尺男儿,平时冷静自信,遇到感情这种事却像个小学生,居然跟那些没智商的男人一样,只懂得一醉解千愁。 不过这当然也证明他深爱她,才会笨得那么厉害。 “何止呢!”蓝野直美瞪大眼睛。“你失踪的第一天,他还拿着你的照片到街上逢人就问,那天路上的人都把他当疯子!” 樊舞阳想笑,晚上见到他,她一定要好好调侃他,他居然连这种肥皂剧的手段都用出来了。 ‘樊小姐,你别再无缘无故走掉好不好?”蓝野直美很认真很认真的说:“你一走掉,驭征哥会好伤心,因为他真的很爱你!” 樊舞阳满足的叹息一声,跟着承诺。 “我保证不会了。” coo 回到日本的第一夜,樊舞阳辗转反侧睡不着。 宫驭征没有依言回来陪她晚餐,据说他有公事耽搁了,所以,她特别为他穿的和服也白穿了。 而现在,都已经深夜了,他会有什么处理不完的公事要赶着处理? 难道不能明天再做吗? 不过话说回来,其实她自己不也一样吗? 在元氏疯起来的时候,她还有过待在公司二十四小时的纪录,最后是元赫强迫她回家休息,不然她会待在公司继续卖命下去。 驭征某些方面跟她有点像,都是工作狂。 没等到他,她也睡不着,干脆起来看书,反正她带了不少书来,而且她想他若回来一定会来敲她的门,就边看书边等他好了。 于是,她起身打开桌灯,披上外衣后为自己冲了杯热茶。 东京入夜后更冷,幸好被子暖烘烘的,佐以香远溢清的清茶一杯,捧一本心爱的散文,这样度过一个晚上也不错。 讲归讲,她看了几页就颓然放下散文集。 她太想他了,才分开半天就如此想念,她真怀疑过去一个多月以来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怎么可以在如此强大的思念下还每天正常的去上班,佯装若无其事的处理公事。 “樊小姐!”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蓝野直美在门外叫唤。 樊舞阳觉得不安,直美的叫唤声太不寻常了,充满了焦灼之情。 她赶紧下床拉开纸门,看见寒夜里的直美连外套都没披。 “驭征哥受伤了!” 她低呼了声。“怎么会这样?” 她为何没想到,他深夜未归,处理的不是丰川集团的事,该是千腾帮的事! “我也不知道,我们赶快过去看看!” 蓝野直美匆匆领着她穿过长廊往一座宅院走,她还没去过宫驭征的房间,她住在这里时,每次都是他来找她的。 屋里很多人,还有刺鼻的药水味,可是丰川诚与丰川由香都没在场,想必是宫驭征文代的,不要惊动两位长辈,免得他们担心。 “樊小姐来了。” 北野正太眼尖,看见匆忙进来的樊舞阳和蓝野直美站在人群中,连忙将她们护到床前。 医生正在替宫驭征包扎腿伤,伤口很大,血流了不少。 樊舞阳见状,蹙着眉心。 她知道黑道的规矩,他们受伤是不可能送到大医院的,不过像丰川集团这样庞大的企业体,一定有自己的医疗团队。 “不必担心,我没事。” 宫驭征看见她眼底的忧心,伸手拉住她的手,握在掌心里。 这样亲见的动作算是对众人昭告他们的关系。 “很痛吧?” 她看见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那样碗大的伤口…… 他微微一笑。“看见你就不痛了。” 她莫可奈何的撤撇唇,这人是怎么了,现在都什么情况了,还有心情说情话。 “少主,伤口包扎好了。”医生终于结束浩大工程。 “我没事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他黑眸带笑的看着樊舞阳。“你留下来陪我。” 这是命令,众人都无异议,恭敬的退下。 “驭征,你真要留她下来?” 一个尖锐的声音扬起,上原爱子倔傲的杵在原地不愿离去。 她贝齿咬着下唇,强自隐忍着巨大怒意。 他看着上原爱子。“有什么问题吗?” “你——”上原爱子憋着气,美丽的面孔蒙上一层霜。“她配不上你,留下她,你会后悔!” 宫驭征不以为然的挑起剑眉。“说完了吗?如果说完的话,请你出去,‘我们’要休息了。”他特别强调“我们”那两个字。 果然,上原爱子闻言脸色大变,她含恨离去,眸中的怨总像是被打人冷宫的怨妇。 从头至尾她都没有看樊舞阳一眼,就像多看她一眼就会玷污她高贵的身份似的。 “告诉我,上原爱子是什么人?” 她不得不好奇,他们之间的处模式太奇怪了。 他苦笑道:“她是个特殊的人,有机会再告诉你吧,谈她太杀风景了,我好想你!” 他把她拉上床,让她躺在自己身边,与她同盖一条被,长臂一伸,亲密的将她圈住。 她枕着他的肩膀。“怎么会受伤呢?” “是个意外。”他轻描淡写的说:“我和人在酒楼包厢谈事,隔壁包厢恰巧是我三叔公——外公的三弟。接着有人来寻仇滋事,我替他挡了一刀。” 她似笑非笑地睇凝着他。“真有孝心。” 他虽说的轻淡,但想必当时一定惊险万分。 他可以毫不考虑替长辈挨刀,这样的男子汉当然值得托付终身。 “当时没有选择,我还年轻,三叔公年纪大了,我不能让他受伤。” “要是有万—……”她抬起美眸看着他。“你没有考虑到我。” 他忍不住轻啄她红唇一下。“我不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当然是有把握挨得住,才替他老人家挡那一刀。” 她点点头。“可是,怎么会有人要狙击这样一个老人?” “如果你见过三叔公,就不会有这样的疑问了。”他笑。“三叔公脾气暴烈,年轻时仇家多,人老后口不择言,仇家更多,今天被砍,明天被杀,一点也不奇怪。” 她听了后,有点害怕的蹩着眉心。“你总不能一直拿自己的命去抵他。” 她不是要劝他不孝,而是,那根本不是个办法。 “放心,今天那些人不知道我在场,更不知道我会冲出去挡刀,他们也吓坏了,相信没有下次。” “误砍了声名远扬千腾帮的未来帮主,确实不死也吓掉半条命,想必他们现在正计划要如何跑路吧。”她调侃地说。 他薄唇微绽的盯着她。 “他们要计划什么我管不着,可是三叔公真的打乱了我今晚原本的计划。” 他不怀好意的压向她。 “你的腿伤——”她提醒着。 这么大的伤口再做激烈运动不好吧。 他勾起一抹魅惑的微笑,笑着堵住她的唇。 “你的思想太邪恶了,我只是想吻吻你而已……” 000 温暖旖旎的夜过的特别短暂,樊舞阳这一觉在宫驭征的怀抱里睡得很沉,这样熟睡还是近两个月来的第一次。 她一直不承认自己回到没有他的纽约会失眠,每天带着熊猫眼去上班,然后夜里数羊,总要到近天明才有倦意。 这种非人生活过了一个多月,夜里恶梦的场景总是捧着新娘花的宫驭征,站在空无一人的教堂朝天呐喊。 那些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恶梦、怪梦,让她的良心遭受无比煎熬。 尤其每当她看到元赫和凌获珊甜蜜出现时,又会提醒她那个该死的教爱任务的存在。 她拿走了人家的红宝石,骗取了人家的心,罪孽深重哪! 现在好啦,失眠不药而愈,昨晚恶梦不再来骚扰她,都是因为她身边那副坚实的胸膛,让她的心安定了下来。 “早。”宫驭征盯着她若有所思的双眸,笑着吻吻她眼皮。“睡得好吗?” 昨晚是他们第一次同床共忱,搂着她睡的感觉好极i。 “不好。”她皱起眉头。“你昨晚的打呼吵死人了,我连合上眼睛的机会都没有,现在想睡的要命!” “我打呼?”他瞪着她,浓情蜜意瞬间消失无踪。 开什么玩笑?他怎么可能会打呼。 “怀疑吗?”她挑挑眉毛。“莫非有什么陪宿过你的女子可以证明你不会打呼?” 他还是瞪着她。 “当然有!”他骤然扬起眉,傲然的说:“恭子、凉子、直子、贵子、隆子、菜菜子……很多很多,都可以证明我不会打呼。” “是吗?”她哼了哼。 他突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逼近她的脸,不怀好意的说:“倒是你,你会磨牙!” 她一怔。“胡说!” 他挑起眉毛。“那么,有什么陪宿过你的男子可以证明你不会磨牙吗?” “当然有!”她学他,正要列举几名影视红星。 “不许说!不许说除了我之外的男人名字!” 他突然堵上她的唇,吻得结结实实,让她一个字都讲不出来。 双手环住她纤细的腰,他湿润的唇舌开始朝她细白的颈子进攻,用新长出的胡碴刮红她柔嫩的肌肤,然后热情吮吻,在她颈子留下明显吻痕。 他意乱情迷的埋首在她的丰盈之中,翻开她的衣襟。 他抬起头,黑眸灼灼的看着她,眼里深浓的欲望赤裸裸的呈现在她面前。 她润了润唇。“你的腿伤……” 体内那股躁热的骚动又来了,就像那回在道馆他脱她衣服时的感觉一样,她觉得浑身酥软,找不到着力点,只想往他身上依靠。 “好多了。” 其实他的腿还痛着,但此刻若不占有她,才真会要了他的命! 既然他这么说,那还等什么呢? 她闭上眼睛,以微颤的心和生涩的身子等待他爱的洗礼。 接着,她身上的衣物在他灵巧的指尖下一件件被褪去…… 她完全迷失在他制造出来的快感之中,直到广一过后,直到他粗浅的喘气平息,他的唇重新滑向她耳际。 “舞阳,睁开你的眼睛!” 他温柔的吻她的唇。“感觉怎么样?” 她看着他,虚弱的笑了笑,就像刚坐完云霄飞车回来,全身酥软无力。“感觉……饿了。” 他大笑,鼻子轻轻摩擦了她鼻尖一下。“我们出去吃早餐吧。” “你可以吗?” 他的腿真是多灾多难,昨天受伤,刚才又过份使用,看来他得多花些时间调养才行。 樊舞阳穿好自己的衣服,看见仅着上衣的他瞪着自己的双腿和长裤,一副莫可奈何的样子。 “真不知道你刚才是怎么脱下来的,还脱得那么迅速。”她调侃着他,当然也好心的帮他穿上长裤。 整装之后,他们走出房间,他看着用拐杖的自己,觉得医生未免小题大做了点。 “这东西可以用来打人,谁不乖就打谁,驯妻用的。”他顽皮的把拐杖抬高又放下。 他笑着用拐杖打了她的臀部,她也不甘示弱,以凌厉的双掌反击他这个残障者,闹得不亦乐乎。 “少主!” 总管本木健郎神色凝重,匆匆行来。 他们停止打闹,宫驭征神清气爽的微笑问老总管,“有什么事吗?郎叔?” 本木健郎看着他们,沉重地说:“爱子小姐自杀了。” 第十章 上原爱子苍白的躺在病床上,无神的大眼不停的流泪,她吞了三十颗安眼药,洗胃后情绪依然极不稳定。 守在病房门口的北野正太见到宫驭征和樊舞阳赶到,明显松了口气。 “少主,爱子小姐坚持要见你和樊小姐。” 宫驭征同样神色凝重。“通知我父亲了吗?” 樊舞阳敏锐的看了他一眼。 为什么上原爱子自杀要通知宫庆威? 当然,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北野正大摇头。“没有。” “很好,没有必要让他知道,我会处理。” 他转动门把进入病房,樊舞阳跟在他身边,她没有忽略他面部一闪而过的疼痛表情。 “怎么了,腿在痛吗?” 刚才他们匆匆赶来,他连拐杖都没有用,全靠没受伤的那条腿在支撑着。 “还挺得住。”他苦笑一记。“不过待会你可能要陪我挂门诊了,我大概要请医生替我重新好好检查查。” 他们的交谈声惊扰了病床上的上原爱子,她瞪着姿态亲密的他们,美眸霎时一片哀愁。 “驭征,我服药自杀,你现在才来,”她的语气不无怨怼,还狠狠的瞪了樊舞阳一眼。 樊舞阳无所谓的站着。 反正从她是元舞儿的时候,上原爱子就不喜欢她,且极力排斥,欲逼她离开丰川家。 现在她是樊舞阳,这个身份已经在丰川家公开了,上原爱子应当知道不可能轻易逼退她的,所以让她瞪几眼也算不了什么,如果这样她会比较快活的话。 “你何必做这种事?”宫驭征的口气冷了起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样伤害自己又有什么意义?你太不尊重生养你的人了。” “生养我的人算什么,你在乎吗?”她激动的喊,“你现在一点都不关心我,你只在乎这个姓樊的外人!” 他皱起眉头。“你似乎管太多了。” 爱子的骄纵与任性是一流的,从来没有人制止过她,因此她也就越来越过份而不自知。 “难道我没有资格管你?”上原爱手泪眼控诉,楚楚可怜的看着宫驭征,眼神十分哀怨。 “我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你要管也得适可而上。”宫驭征不悦的说:“在你管我之前,似乎应该先把自己给管好,你的行为并不是什么良好示范,我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 樊舞阳越听越胡涂,他们的关系…… 上原爱子既沉痛又不甘心的看着他。“驭征,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自杀吗?” “我不想知道。” 反正就算他不问也不想知道,她还是会讲出来,这就是上原爱子,永远的幼稚与任性。 “我是为了你啊!”她痛心的看着宫驭征。“你就这么喜欢她吗?她骗了你,就只是想得到宝石,这样的女人你也无所谓?我自杀是死谏,提醒你睁大眼睛,不要被这种可恶的女人给骗了!” 宫驭征皱起眉头,心中十分无奈。 他记得大学时代,他和一位登山队的女孩非常谈得来,他只不过请那位女孩来家里吃过一次饭,隔天爱子就闹自杀了。 还有一次,他因为没有舞伴,邀请新任的女秘书陪他去舞会,同样参加舞会的爱子居然打了女秘书一巴掌,吓得对方立即辞职。 这样的事情层出不穷,爱子的爱,强烈又沉重,是他心头的一大包袱。 他真的恨不得有哪个男人可以快点把她娶回家,省得他备受困扰,如果她再这么无理取闹下去,他不排除和舞阳结婚之后搬出去住,以免舞阳被她给欺负。 不过想想,舞阳应该不会是个被人欺负而不还击的人,爱子若敢随便欺负她,是有苦头吃了。 想到这,他微笑起来。 “驭征,你不能跟她在一起,她会害你一辈子,你快点把她赶出去,要不然她一定会在我们家里作乱的……” “不要再说了。” 宫驭征低喝一声。“不论你说什么都没有用,我和舞阳一定会结婚,她就是我未来的妻子,你不要随便污辱她。” “你……你说什么?” 上原爱子不可置信的瞪着他。 “我说我要娶她,这是任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俊挺的面孔是一片执拗。 “天哪——” 上原爱子崩溃了。 她蒙住眼睛不愿接受事实,随即又像个疯妇般的抬头扫向樊舞阳,美丽的面孔不再美丽,满是怨毒。 “樊舞阳,你听着!我和驭征发生过关系!”她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我把身心都给了他,他不负责任,他不负责任!” 樊舞阳看着疯狂的上原爱子,感觉脑子里所有的血液都往下沉。 他们…… 关系如此的不寻常,难怪上原爱子总是对她充满了敌意,这次她回来,上原爱子还以自杀抗议如果不是关系特别,有什么女子会这样做呢? 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你不要胡说!”宫驭征的面孔铁青了起来。 “我没有胡说!”上原爱子哭诉着,“樊舞阳,你失踪的那段时间,驭征天天买醉,有天他喝醉了,我安慰他,所以……事情就这样发生了,而且后来……还不止一次……他一直要我安慰他 宫驭征深深吸了口气,似乎要借此才可以压住内心强大的怒火。 “上原爱子!你要是再胡言乱语,我就要送你回去中东……” 樊舞阳越过宫驭征走出病房,她的步履那么急促,就像她身后有什么病菌在追赶着她似的。 “舞阳!” 宫驭征拐着腿追出去,看到一脸莫名其妙的北野正太,而樊舞阳已经走得好远好远。 “正太,拦住她!” 该死!腿上痛楚来得急促,让他寸步难行。 “是!” 北野正太连忙跑上去,可是以他的身手,怎么可能拦得住身为牟天传人的樊舞阳呢? ^o^ 再度只身一人回到纽约,樊舞阳没让自己流露出失意的痕迹。 “您今天要到岱尔集团开会,下午三点华尔冲茶会有重要贵客与您会晤,晚上威利夫人宴客,席设自宅,时间八点整。” 康鼎奇就像往常一般的报告着行事历。 原本樊舞阳飞去日本时,大家都传说她要结婚了,没想到才过了三天,她就回来了。 其中最感欣慰的是元赫,因为袁昶霆、陆驰风与关存焰各自带着如花女伴度假去,把整个元氏丢给他,害他忙得焦头烂额。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自从回来后,她一人当四人用,把那三个快乐大男人的工作一手接过来一肩扛。 元赫对她赞许有加,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借工作来忘掉宫驭征。 毕竟他与上原爱子的事对她的伤害太深了,她自认不是个大方的女人,她恐怕永远都无法释怀吧。 “哈啰,舞阳。” 凌获珊笑咪咪的探进头来,她的肚子已经隆起来了,小女人的甜蜜在她身上表露无遗。 樊舞阳抬头看了她一眼。“来找抠爹?” “对啊。”凌获珊失望的说:“可是他不在,陪客户吃饭去了,我现在肚子好饿,你知道,孕妇是禁不起饿肚子的。” “要我陪你去吃饭?”樊舞阳淡淡地问。 “好!”凌获珊笑咪咪的,想也不想的答应。 樊舞阳挑挑眉。 奇怪,她怎么有种中计的感觉? 不过当她们坐在窗明几净的餐厅里,那悠闲的好气氛又让她没有后悔答应陪凌获珊吃饭,每天中午啃三明治,她真的厌烦了。 “这里的义大利番茄面很好吃哦。” 凌获珊拿着菜单,迅速点了浓汤、沙拉、主菜、甜点和热饮,不愧有孕妇狂吃大喝的作风。 樊舞阳合上菜单。“好,跟你一样。” 她没有兴趣研究那些密密麻麻的菜单,窗外的行人仿佛是一场秋冬服装大展,每个人的穿着都很有自我风格。 她欣赏着那些时髦男女,想起自己好像满久没有采购衣服了,该找个时间好好装扮一下自己才对。 “日本和这里一样冷吧?”凌获珊啜了口开水,笑盈盈地问。 今天她来的目的当然不单纯,元赫虽然抠,也很安慰舞阳突然回来帮他,可是他察觉到舞阳的闷闷不乐,身为她养父的他怎么可以坐视不理呢? 所以就派她这个聪明的小尖兵来啦。 “差不多。” 她将视线回凌获珊身上,淡淡地道:“抠爹叫你来的?” “他不放心你。”凌获珊也不否认,直接问:“你都没有和宫先生联络吗?” 看他们这样一对相配的恋人黯然分手实在可惜,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原因,但就是觉得可惜。 “我没有听他的电话。”樊舞阳轻描淡写的说。 刚回纽约之初,宫驭征打过无数通电话给她,她一概拒听。 她不知道他还想解释些什么? 解释他和爱子没有暧昧关系吗? 如果他和爱子没什么,那么爱子又是以什么身份住在丰川宅邸里,而且还是理所当然的主人姿态。 凌获珊一脸的惋惜。“舞阳,你应该听听他怎么说的。” “再听他说些什么,只是伤害彼此。”她淡淡的扯了扯唇角。“或者只是伤害我,因为我不想受伤,所以没有勇气听他说。” “其实,恋人之间常有误会,或许没有想像中严重,你再给他一次机会比较好。” 就像她跟元赫,当初她在元赫办公室里撞见卢咏恩对元赫的亲昵,如果她后来没有给元赫机会,那么也不会有现在的幸福了。 不过话说回来,元赫当初千里迢迢跑到卡布里岛追她回来,算是很有诚意。 而宫驭征呢,舞阳都回来快十天了,他却连人影也不见,只有初期的电话攻势,电话舞阳不接,他就算了,也未免太那个了。 “不讲这些了,现在昶霆他们都不在,我只想将工作做好,以免元氏大乱。” 樊舞阳笑了笑,开始用餐。 “好吧,那么讲点别的。”凌获珊兴致勃勃的说:“如果宫驭征跟你已经分手了,那我大哥是不是有希望?” 樊舞阳好笑的抬头看她一眼。“不可能。” 讲来讲去,还是在她的感情事件上打转,她这位小妈还真是不死心,自己幸福,也要别人都幸福才行。 其实,她与宫驭征之间,令她最感到难受的,不是宫驭征与上原爱子的关系。 而是她自己与宫驭征的关系。 如果那天早上没有和他发生亲密关系,她可以潇洒的走,不会纠缠不清。 然而就因为男女之间有了那层特别的关系,就变得混沌不明了。 她不知道他还打电话给她,是因为要对她解释些什么,还是因为对她的献身又黯然离去感到抱歉。 她不耐烦这样的感觉。 “为什么?”凌获珊戏谑地说:“我大哥是天地盟的少主,未来的帮主,比起官驭征来,一点也不逊色。” 樊舞阳笑着摇头。“别乱推销,我跟他真的不来电,完全没有成为恋人的感觉。” 她又不是有黑帮夫人妄想症,老是找黑帮少主当男朋友。 “真的不行吗?哦,他真可怜。”凌获珊忍不住为兄长掬一把同情泪。“追求水仙,水仙吓得把他当见鬼躲,追求你,你又心有所属,他的情路还真坎坷。” 樊舞阳眉眼轻抬,啜了口热咖啡。 “别说那些无聊事了,你呢?宝宝还好吧?” 讲到腹中胎儿,凌获珊立即笑开了。 “他很健康,是个儿子!元赫很失望,不过他勉励我再接再厉替他生个漂亮女儿……” 樊舞阳听着凌获珊讲孕育小生命的过程,听得出神了。 不久之前,她也曾想过要为宫驭征孕育孩子。 虽然她不喜欢小孩……不过,女人都是这样的吧,想为心爱的男子生个孩子,看看他们能有几分相似。 现在已经是梦想了,她还是不要作白日梦比较好。 结束和凌获珊的午餐,她蜇回办公室。 “嗨,美女!” 凌获仰坐在沙发里等她,姿态毫不拘束,就像这里是他家客厅一样。 “有事吗?” 走了妹妹,来了哥哥,他们凌家兄俩对她可真热情。 “没什么大事。”凌获仰努努嘴。“刚才你的秘书替你送信进来,就搁在桌上,其中有一封很特别,你最好先看一看。” 他的语气很诡异,樊舞阳走到办公桌旁,干净的桌面只有一封信。 来自日本的邮件,一张喜帖…… 她蹙起眉心,没有动手翻看,但幽远的目光紧紧锁住那张喜帖,强烈的心跳撞击着她,她感觉到自己的软弱无力。 这么快?是“他们”要结婚了吗? 她的心一紧。 如果是,她也只有献上深深的幸福了。 000 东京丰川宅邸 “真感谢你找我陪你来,这里美女真多,而且都细皮白肉的,据说日本女人在和服里什么都不穿,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凌获仰兴奋的看着参加喜宴的淑女们,流露出摩拳擦掌的神色。 樊舞阳看了衣冠楚楚的他一眼,淡淡的提醒,“别忘了你今天的任务,你是我的护花使者,别本末倒置了。” “放心,会把你照顾得好好的。”凌获仰微微一笑,挽起女伴的手。“亲爱的,忘了称赞你,你今天真漂亮!” 樊舞阳淡淡一笑。“谢了。” 她知道今天必定有许多穿着和服的名媛淑女出席,所以特别穿了一件西式八分长裙的晚装。 简单的设计向来最能突显她修长窈窕的身段,这件名家设计的淡蓝色晚装更是有此效果,搭配银色的高跟鞋在她的身材更形完美。 她知道今天一定会见到宫驭征,这毕竟是他…… “哈,舞阳,你看谁来了。” 凌获仰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一抬眼,心脏差点停止跳动。 宫驭征是出现了,他一身西装笔挺,神色自若的与宾客寒暄,可是,令她无法接受的是,他却坐在轮椅上! 谁来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 他瘸了吗? 他们才分别没有多久啊,他竟然就如斯憔悴,即使俊挺考究的服饰仍然无法令他增添几许神采。 “他看起来好像……嗯,心情很不好。”凌获仰品头论足的继续说:“不过我想他心情不好也是理所当然的,任何像他这样俊帅的人坐在轮椅上都开心不起来的。” 凌获仰没什么建设性的说了一大串话,樊舞阳的眸光仍焦灼又心痛的锁在宫驭征身上,急于要知道他遭遇了些什么。 “告诉我,为什么他会坐在轮椅上?” 他英俊的面孔那么阴骛,她怎么也抚不平自己剧烈的心跳和对他坐轮椅上的关注。。。。。。。。。。。。。。 天地可鉴!再怎么潇洒的女子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忘记曾倾心相爱的男子,她也不例外啊。 樊舞阳的眉心紧紧的蹙着。“不要考验我的耐性,你知道!” “天地良心,这次我真的不知道。”凌获仰冤枉的喊。“或许你应该自己问他吧,这毕竟是你们的家务事,我不便插手……啊,他走了,你再不追上去就来不及……” 他还没说完,身旁的樊舞阳已经风般的穿过人群追过去。 她的眼睛只看到宫驭征,只有他的身影在她的视线之中定格,她迫切的心像火般燃烧,一心只想拦下他问个明白! 宫驭征俐落的移动轮椅往长廊而去,进入书房,在他关上书房的门板之前,她及时拦阻到他。 看着硬生生推门而人的她,宫驭征脸上没有惊喜,也没有讶异,只有冷漠,非常的冷漠。 “原来是元氏集团的樊小姐,真是赏脸!” 她走到他的面前,一瞬也不瞬的看着他。 “你的腿怎么了?” 她问的直接,没将他的冷嘲热讽听在耳里。 他回以一声冷哼。“你不是走得很潇洒,走得连头也不回,还关心我做什么?” 他尖锐的言辞令她皱起了眉头。“宫驭征,是你伤了我的心,现在你有什么资格反讽我?” 她不想这样与他针锋相对,只是他的态度真的让她温柔不起来,她原本满腔的柔情与关怀都化为乌有。 “我伤了你的心?”他恼怒的瞪着她。“你凭什么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就负气走掉?你太可恶了!” 她的态度也冷峻了起来。“事情不是很清楚吗?我想我毋需知道更多。” “看清楚这个再定论!”他咬牙切齿的道。 他移动轮椅打开抽屉,把一份文件摔到她面前。 她拿起文件,那是一份出生证明,上原爱子的出生证明。 她的母亲栏填写的是上原贵子,而父亲栏写的则是—— 樊舞阳的瞳孔不由自主的放大,她倏然抬起眼看着宫驭征。 上原爱子的父亲是宫庆威! 他重重的吸着气。“知道了吧!爱子是我姊姊,同父异母的亲姊姊!” 他真会被爱子给气死,无缘无故编那篇无聊的故事来气走舞阳。 但他更气的是舞阳,她居然这么容易就相信爱子的编派,给他叩上不洁身自爱的滥情大帽子,真是欲加之罪! 樊舞阳拿着那份出生证明,蹙着眉心,忍不住问:“她怎么——怎么会是你姊姊?” 这是她想都想不到的答案。 上原爱子的表现一直都让人有所误会,她对宫驭征的占有欲之强,更是叫人不敢领教。 “她是我父亲在邂逅我母亲之前与一名烟花女子所生,她大我四岁,直到六年前她母亲病逝,她才被我父亲安排居住在此。” “可是她对你——” 她对待他的态度太暧昧了。 “她有严重的恋弟情结,我又能如何?”他直截了当的说:“六年前,她来这里第一眼见到我的时候,就流露出少女的娇羞神态,当她知道我是她的弟弟之后,她根本不能接受。” “你是说,她现在还爱着你?” 这太不可思议了。他点点头。“可以这样说。” 她深吸了口气,完全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所以她破坏你的每一段感情,赶走你身边的每一个女孩子,甚至不惜拿她自己的清白做文章,就为了逼我离开你?” “然后愚笨的你也上当了,正中她的下怀。”他恨恨的说:“那天为了追你,我跌成重伤,开刀又打上石膏,复原进度缓慢,无法亲自飞到纽约逮你回来,而你,打给你的电话拒接,写给你的信都石沉大海,要不是我父母的这场婚礼,你会出现吗?” 他父母一直没举行过婚礼,虽然这次的婚礼也只是形式上,并没有法律效力,但他母亲已经很开心了,有种成为真正宫家人的满足,而他父亲此举也让外界猜测他接下来将把宫氏庞大的事业都交给他。 “你写给我的信?”她眯起眼,听到一个重点。 “信里我已经对你解释得很清楚,可是你却一点回应都不给我,你太……”他住了口,看到她紧蹙的眉心,他也疑惑起来,转口问道:“难道你都没收到?” 她缓缓的摇了摇头。 想到喜帖寄到的那天,待在她办公室里的人…… 她转身就想去找那家伙算帐。 凌获仰! 可恶的凌获仰! 信都是他拿走了,难怪那天他脸上有那么诡异的表情,也难怪他经常喜欢到她办公室里闲晃,原来那些信都被他神不知鬼不觉的给没收了。 “你要去哪里?” 见到她又要走,他又气又急又不甘心。 两个人好不容易见面了,也好不容易才将误会厘清,难道她还不释怀,难道她又要再一次走出他的生命? 樊舞阳的脚步不停,跨出门槛。 他气急攻心。“樊舞阳!如果你敢再走一步,我就——” 威胁的话还没说完,她回头,挑了挑眉。 “放心,我很快就回来,在这里等着不要动?” 她只是去揍个人罢了。 这次她不会再轻易的离开他了,就算有千军万马来拉她都拉不走她。 至于他们彼此那股满涨的激切情浓,还是等他腿伤好了再说吧,毕竟她可不想再当他腿伤不愈的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