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到小甜妞》 楔子 第二代继承人的交替,使得瞬息万变的商界重新洗牌整装,其中以"铁鹰集团"的崛起最引人注意,成为人人耳熟能详的企业体系。 "铁鹰集团"以饭店业起家,原本只是家小有规模的服务业公司,自从由第二代少东铁鹰瀚接手后,由于他精锐的投资眼光及强势的作风.在极短的时间内便将"铁鹰集团"拱上商界的龙头,将它的触角伸展到各行各业,可说是个带有浓厚传奇色彩的人物。 当然,除了铁鹰瀚个人的努力之外,他的几个得力助手亦是功不可没,其中以"风、飒、飘、扬"四人最具代表性。 邵慕风,位居四人之首,饭店业的负责人,交际手腕高强,性喜游戏人间,认为人生苦短,最爱找机会开别人玩笑。 雷飒,沈稳内敛,知名建筑设计师,负责的是建筑业,处事态度正如他笔下的经纬线条般一丝不苟。 凤飘鸣,看似懒散。却拥有最精锐的头脑,资讯业正是由他主导,也是将铁鹰集团借由最先进的网际网路推上国际舞台,享誉国际的大功臣。 谷胤扬则是负责上市股票及票券投资,把铁鹰集团雄厚的资金沙作成原来的数倍,富可敌国。 四人典型各有不同,却个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四人在女同事之间各有其爱慕者,尤其在总裁铁鹰瀚成婚之后,四人的名气指数更是扶摇直上。 前不久,四公子之首邵慕风公开表示,他和铁鹰集团里收发室的小妹汪昱晴正在"交往"中,害得翩翩美公子当场少了一名,不知哭碎多少女人心。 而以往爱慕邵慕风的女人,因偶像已名草有主,只得各自又分成三支,改投其他三人,爱慕者私相较劲,盼能如总裁夫人或小妹汪昱晴般一跃枝头当凤凰。只是不知奖落谁家-- 第一章 细雨绵绵,这场雨来得久,一连下了数日,下得人心都快发霉。 "净,走路走快点,别像个老妈子一样龟爬!"田月霓将连帽t恤的帽子拉上头顶,活蹦乱跳地远远喊道。 "赶什么?走再快,前面的路还不是一样有雨,慢慢走啦!" 雷净有气无力地跟在后面,她的个性温吞惯了,自然不会在乎这毛毛的雨丝。 人类的磁场真的很难理解,明明她就是个个性温吞的女孩,为什么会认识像甜甜这样毛躁的女子咧?还倒媚地成了至交,任她想破了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可是大学四年的友谊可不是白交的,只能说……孽缘吧! "我快乐嘛!" 田月霓的心情似乎完全不受天气阴霾的影响,她愉悦地踩着地上的小水洼,连不小心溅起来的污水都可以让她大笑出声。"我录取了!我终于找到工作了!" 雷净无奈地叹了口气。 也难怪甜甜高兴啦,毕业了半年多,她便已在家里蹲了半年多,不知道是她的工作运特差,还是景气真的烂到极点,甜甜竟然从未找到一份正式的工作,真是背到最高点,无怪乎得到通知后,她整个人快乐得像要飞起来似的。 "我知道你高兴,可你也……"雷净正想叨念她几句,才开了口没多久,远方便传来田月霓的惊声尖叫。"甜甜?" 所谓乐极生悲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四月霓呆愣地杵在那里瞠大了眼,不敢相信地瞪着自己全身的行头--湿的。全身都是湿的,竟然连内裤也湿了…… 呜……她心爱的蕾丝、高衩、细丝带的小内裤,就这么给"玷污"了…… 一辆墨绿色的克莱斯勒顶级轿车霍地紧急煞车,由车上走下来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他才刚关上车门,还来不及走到四月霓身边,她便已经冲到他身旁开始发飙了。 "喂!这位大叔,你都是闭着眼睛开车的吗?"她抡起拳头用力地捶着车顶盖,管它是多名贵的车,喷了老娘一身湿就是欠扁! "地上这么一--一大摊水,你竟然看也不看地把它冲过去,还喷得我一身湿,你看我不顺眼,是不?"她火大地拉长语气,强调事件的"严重性"。 "大叔?"男人挑高一边眉,微微抚着露出短髭的下巴,似乎一时还无法接受这个加诸在他身上的称谓。 "是呀,就是大叔你啊!"田月霓咬牙切齿地踢了车子两脚泄愤。"你宝贵的车把我喷得一身湿,你说,你怎么赔我!?" 要命!这车的钢板怎么这么硬呐!踢得她脚痛死了! "赔你?"男人老实不客气地将她由头看到脚,再由脚看回头上,酷脸上净是戏谑。"就这件t恤和那条破牛仔裤?" "还有我蕾丝、高衩、细丝带的小裤裤!"该死!这家伙那是什么看不起人的眼神!?田月霓气得口不择言,抑扬顿挫地强调她最心爱的"行头"。 "蕾丝、高衩、细丝带的小裤裤!?"男人的眉挑得更高了,他勾起邪魅的嘴角,不是顶相信地盯向她的腿根处。 "喂!你这只老色狼,你到底在看哪里啊!"田月霓两手交握,学着功夫影集里的打手一样折着指关节,可惜拆不出相同的效果,连一丁点儿的声音都没有,更别说是"喀、喀"声了。 "再看!再看老娘就插爆你的眼!"对于披着羊皮的狼,她从来不给面子的! "啧啧啧……"男人边摇头边发出啧啧声,戏谑的神情更甚,但总算将视线移回她脸上。 "你是什么意思?"她火大地眯起眼。天杀的家伙,没事长那么高干么?害她瞪人还得跟着脚尖瞪,哇咧…… "我很怀疑那细--细的丝带绑得住你的……''腰''。"男人使坏地学她拉长语气,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还恶劣地以拇指和食指比了比细细的直线,凑近她眼前直直划过。 言下之意,就是她要腰没腰、要屁股没屁股,骂人全不带一个脏字。 "你--"是可忍孰不可忍,田月霓正想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没想到-- "哥!?"雷净一看出事了,怕甜甜冲动的性子会惹事,难得地小跑步冲到"案发现场",正当她气喘吁吁地想阻止甜甜,却看到一张从小看到大的脸孔--她的大哥,雷飒。 "小净?"雷飒昧了眯眼,这小懒猫打哪儿冒出来的? "净,你疯啦,这家伙分明是个精老头,凭你冰雪聪明的脑袋和美丽大方的优雅气质,你怎么会糊涂到半路认贼做哥?"田月霓根本就是气昏了,她僻哩啪啦地拉着雷净"晓以大义",完全没发现雷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不是啦……"雷净简直欲哭无泪,她不停地眨眼,示意田月霓闭嘴。 "净,你眼睛怎么了?"田月霓莫名其妙地跟着她一起眨眼,两颗眼球都快眨成斗鸡眼了。"就说那老头碍眼吧,现在害得你的眼睛都''脱窗''了。" "嘘……"雷净精致的五官全皱成一团。她不断地圈起嘴暗示田月霓,可惜-- "咦?吓到抽筋啦?"田月霓拍了拍她的脸。"不行,我带你去看医生。"''开玩笑!小裤裤被"玷污"事小,雷净可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她怎能扔下她不管咧? "嗯哼?"雷飒嘴角微微抽搐,何时他也会有让人彻底忽视的一天?他不屑地以鼻孔冷哼了两声。 "咦?你这个"不良''的大叔怎么还在?"田月霓回头看了他一眼,诧异地说。"我都不跟你计较了,你还赖在这里干么?" 雷净紧张地拉着她湿漉漉的袖子,她知道大哥就快要发火了,可不明究理的甜甜还不知死活地火上加油,这下子完蛋了! "小净,你打哪认识这么''没内涵''的朋友?"果然,雷飒露出阴恻恻的笑容,宛如地狱使者般宣布她俩友谊的死刑-- *** 第一百次,田月霓气愤又无奈地在雷家大宅前来回踱步。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世界上竟然有这么不通情理的哥哥,只因她几句"无心之言",就平白无故地扼杀了她跟雷净四年来的深厚友谊,他竟然……竟然不准雷净再跟她见面,不仅电话不准接,连手机都没收倒底有没有天理啊! 死大叔、臭大叔,这也不能怪她呀!在她眼里,超过三十五岁的男人就该被归类为"糟老头",虽然据侧面消息得知,那位大叔实际"芳龄"才二十八,可他明明就长得很"臭老"的嘛。谁知道他还没满三十? 这真的一滴滴、一滴滴都怪不得她呀! 雷飒倚在二楼书房的窗口看报,斜睨的眼早就透过窗户看到她在门口走来走去,一下子扒抓着那头俏丽的短发,下一瞬间又猛咬着手指,他实在怀疑那十只青葱小指到底够不够她咬? 田月霓烦躁地走过来又赋回去,大宅前地砖的花纹眼见就快被她磨平了;突地一条野狗由她身边经过,她百无聊赖地瞪了那条癞痢狗一眼,不料那狗儿似乎也看她不怎么顺眼,陡地粗野地吼了她一声。 这一吼可吼出雷飒的兴致来了,他放下报纸,认真地看着那个"粗暴女"会被吼出什么反应;到底她会吓得落荒而逃呢?还是-- 田月霓一把怒气兼怨气正无处发泄,这条"白目狗"竟然敢吼她!? 好啊,要吼大家来吼啊,who怕who,难道她还怕吼输它吗? 雷飒瞪大了眼直往门前瞧,这女人……到底有没有大脑啊?竟然一人一狗就在他家门前吼得大声小声,不少邻居都探头出来看了呢! 而那条笨狗,它不是有口锐利的尖牙吗?到最后竟然还吼输那个"粗暴女",落了个落荒而逃的下场,啧,有失狗威! 算了!看在小净已经气得跟他冷战的情况下,他不妨给她个"机会",看看她到底有多少"诚意"挽回她跟小净之间的友谊。 他慢条斯理地把报纸招叠好,极其优雅地步出书房,始终不曾注意自己唇边淡淡的笑意 *** "亲爱的大叔,对于你的宽宏大量,小女子感到无限感激。"耶!臭脸大叔终于肯"接见"她了,那是不是表示事情还有挽救的余地?她好声好气地陪着笑,就怕这"小人"大叔突然反悔又收回成命,那她之前走烂的三双鞋不就白白浪费了吗? "你--在门外等了很久?"他跷起二郎腿,明知故问。 "啊?"她戒备地瞪着他,随即打散自己荒谬的想法。拜托,这位世界宇宙超级无情的臭大叔,怎么可能注意到她在门口站了多久?更别说是看到自己极没品地跟"白目狗"大呼小叫了,哗!"不久,刚来不久。"她继续努力地陪笑脸。 "是吗?"他挑起眉笑了笑,没有戳破她"善意"的谎言。"那么想必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想要什么?"要装傻大家来装,虽然他跟她差了五岁,论功力,应该还不至于装输她。 "咳,是这样的。"田月霓清了清喉咙,一本正经地看着他。"大叔,你知道友情是很珍贵的,我这个人啊,最--最重视友情了,尤其净又是小女子我最--最要好又最--最重要的朋友,所以大叔可不可以高抬贵手,请允许我们继续交往。"她可是很低声下气的喔,这大叔要是还听不出来,那她……也没辙了。 谁教大叔是净的哥哥咧?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当然我也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雷飒好笑地睨了她一眼,这妮子怎么说起话来,倒像小伙子到女方家提亲似的口吻?俗气!"不过,我实在有点担心,以小姐你的说话方式跟举止,小净恐怕有被"污染''之虞。" 哇咧……田月霓握紧拳头,这臭大叔分明是暗指她说话不雅、举止粗鄙,却聪明地没有明说,她今天果然遇到高手,不可小觑! "大叔啊,我是不会说话,当日得罪大叔你也是一时不察,如果我知道你就是净口中那位英明神武、英俊倜傥的哥哥,我绝对、绝对不敢对你稍有不敬。"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为了维系与雷净的友谊,四月霓这回就算是面子丢尽,也要净回里子。 "喔?"嗯,这句倒是挺顺耳的,虽明知她口是心非,他倒也大方接受。"你真有那么想跟小净继续维系友谊?"不知怎地,这句话竟有那么点酸意? "当然喽!"慧黠的美眸滑溜溜地转了转,毫不掩藏她心中的想望。"人呐,没有朋友是很可怜的哩!唉,也难怪大叔不懂啦,以大叔如此''狰狞''的尊容,想必没人敢不跟你做朋友,那你当然也没有这方面的困扰。" 说着说着,她竟不知不觉地把心里的想法不加修饰地说了出来,当场又让雷飒黑了一张酷脸。 "原来你有求于人时,都是这么说话的。"他吸气再吸气,唯恐不小心就伸手掐断她细瘦的脖子! "嘎?"经他一提醒,田月霓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又说错话了。 糟糕!她忘了这大叔的脾气似乎不怎么好,她再这么口无遮拦地乱说,恐怕她跟净就要成了现代版同性的罗密欧与茱莉叶,那岂不悲惨? "哎呀,大叔,你别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不过是严肃了点,绝对还是玉''柱''临风、潇洒''下''流,不管你走到哪儿,一定是众人眼光追寻的目光焦点,我这么说,你懂了喔?"她可是把自己所知道的好听话都用在他身上了,他要是还继续冥顽不灵下去,她真的会举白旗投降…… 其实举白色小裤裤也行啦,可惜她今天穿花的! 雷飒头痛地抚着太阳穴,再这么跟她扯下去,他一定先给气死! 那些个成语是这么念的吗?他不得不怀疑她的大学文凭是不是伪造的,抑或是走后门、贿赂而来?说不定她是拐着弯骂他---罢了,横竖那不关他的事。 "好了、好了,如果你想跟小净继续交往下去,那……你就来陪小净一起上美姿美仪的课好了。"看能不能让她的"气质"稍微拉到水平相近一点,免得小净真被她给教坏。 "不会吧!大叔。"''田月霓瞠大了眼,满脸惧色。"你不会是要我去上那种教人说话心口不一、走路还得走得像根木头的那种''美姿美仪''课吧?只要是人都没法忍受的!"平常净不是抱怨连连吗?就知道臭大叔绝对会公报私仇! 瞧瞧,她说得好像要把她推进油锅似的。啐!麻烦的小辣椒! "小净已经上了半年了。"意思是,她不把小净当人看。 "喂,你不要挑拨离间哦!"ㄏㄆ,就知道大叔不安好心眼,说来说去,他压根儿没放弃离间她跟净的感情。 "怎么,连称谓都省啦?"他眯起眼,黑眸闪着警告的诡光。 "不敢,大叔。"她很会看人脸色的。 "我才二八。"雷飒没好气地提醒。 "是,我知道了,大叔。"大叔就是大叔,管他二八还三八。 叹了口气,雷飒懒得再与她争辩,他站起身踱到门口,头也没回地丢了句话。 "每星期二、五,七点整到家里来。"然后优雅地离开客厅。 田月霓瞪大眼,恨不得在他背上盯出两个火洞;他真是个没礼貌的大叔,完全不给人拒绝的余地,不过看在他还肯让自己跟净交朋友的分上,她只好"大方''"地原谅他喽! *** "你、你、你……开玩笑的吧?"田月霓嘴里塞着半颗柳丁,含糊不清地嚷嚷。 "才没有呢!"雷净皱着鼻子,迅速将手上的柳丁脱了皮,她喜欢直接剥开,不喜欢切好了再吃,因为她觉得这样比较甜。"人家上次忘了问嘛,谁知道你会跟大哥同一家公司?" 人的缘分实在奇妙得紧,甜甜明明跟大哥八字犯冲,上天却好死不死地将他们安排在最近的距离,好似怎么也摆脱不掉,这岂不有趣? "怎么会这样?"四月霓失神地捏了捏发酸的腰,累死了,什么美姿美仪课嘛,简直折磨人! "还好大哥的公司很大,也不一定会常在公司里碰头,这应该是唯一的幸运吧?"雷净把剥好的柳下放在盘子里,甜甜最爱吃柳丁了,她继续往下一颗进攻。 "对!老天爷还是怜悯我的。"拭去嘴边滴下来的柳丁汁,田月霓很快地打发掉心里的不痛快。 "你最近跟''李子''还好吧?"李德明是她们的同班同学,大家都叫他"李子",他也是甜甜的男朋友。 "谁知道他在忙什么?老见不到人影。"打了手机也不回,她都懒了。 "嗯……我觉得李子满花心的耶,你还是注意一下比较好。"雷净没敢告诉甜甜,她曾亲眼目睹李子跟别的女人走在街上,而且状似亲密地搂搂抱抱,只能在言辞间提醒好友。 "哎呀,他不敢的啦!"田月霓笑着又塞了半颗柳丁。 "大部分的男人都很花心,你不要太放心。"她是不晓得甜甜对李子投注了多少感情,只是她不想看到甜甜伤心,甜甜是大而化之了点,但并不表示她不会因感情的事受伤。 "有了我这么举世无双的超级女朋友,谅他也没那个胆子乱来。"田月霓超有信心地大笑着,反而安抚起雷净的多心。"净,你这么说,可把大叔结算进去喽!" "我不否认大哥的确交过不少的女朋友,可是我总觉得大哥根本不够认真,跟他交往的女人通常不超过一个月。"每次她看到的都是不同的女人,甚至连名字都记不住,久了,她也懒得去记了。 "哇喔,看不出来大叔有那个行情。"为什么会有女人喜欢那严肃又"臭老"的大叔咧?不解! "你可别这么说哟!"雷飒是她最最崇拜的人,从小他的功课就好,长得又高大又帅,以后她交男朋友也要交这型的。 "可是有很多女人追看他跑呢!但他不见得每个都要啊!"雷净忍不住为大哥辩白。 "是不见得每个都要,但还不是一个换过一个。" 田月霓翻了翻白眼,净的话根本前后矛盾嘛!"我最讨厌花心大萝卜了。" "是喔,那你还是把李子管紧一点。"她又冲动的提醒一次。 "安啦、安啦!吃柳丁。" 田月霓将一颗完整的柳了分成四份,一份塞进雷净的嘴里,净的嘴没她那么大嘛,只能塞四分之一喽! 雷净叹了口气,她真的很不希望甜甜伤心呐! "今晚要不要睡这里?"雷净看看时间,随口问道。 "厂ㄆ……你想干么?"田月霓弯起眼,一脸使坏的表情。 "开睡衣舞会,好不好?"雷净被她挑起兴致,开怀地提议。 "睡衣舞会?我又没带我那美美的睡衣来。"''田月霓眼睛亮了亮,随即撤撇嘴。"而且你那么保守……喂,你可别跟我说,你的睡衣还印着hellokllty哦!"什么年纪了还穿那种幼稚的睡衣,噢,想到就浑身发麻。 "你很看不起人耶!"雷净敲了她一记响头。 "看起来就像嘛!"田月霓笑着揉揉头上的小包。 "我跟你讲,上次我偷偷买了好几件透明蕾丝的睡衣,性感得要命,包准你看了流口水。"她知道甜甜最喜欢那种美美又性感的内衣裤和睡衣了,忍不住偷偷告诉她,女孩子总是没有秘密的嘛! 田月霓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雷净。"真的、假的?你可别骗我!" "真的,真的啦!"雷净兴奋地拉着她,总要跟好朋友一起分享嘛,不然她真的没勇气尝试第一次。 "净,你学坏了!"田月霓贼兮兮地弯起眼眉,好笑地推了雷净一把。 "还不是跟你学的。"雷净以太极拳之姿,将罪名又推回田月霓身上。 "快啦、快啦,小声一点,别让我哥听到了… 两个女孩蹑手蹑脚地往雷净的房间移动,伴随着细小的交谈声和不明究理的娇笑声,这就是青春-- 第二章 两个女孩笑笑闹闹地换过好几套高级性感睡衣,直闹到十二点多才感到疲惫。 "受不了,净,你买的这几件睡衣实在有够猛的,要是不小心被人给看到了,保证喷鼻血!"田月霓穿着最后换上的火红色丝质透明睡衣,凉薄的布料下隐约可见那具青春、弹性的柔媚娇胴。 "我穿是不会啦,你可就难说了。"雷净毫不掩饰语气里的嫉妒。 她的身材略嫌单薄了些,胸部也不够大,不像甜甜拥有三十二口的傲人胸围和二十四寸的细腰,那才是让男人看了会喷鼻血哩! 不知道有没有人会因为鼻血狂奔而死?那也算是创下金氏纪录吧? "是吗?"''田月霓下意识地以两手托住胸前两蛇浑圆,掂了掂胸部的重量,随后叹了口气。"唉,如果我也能像你这样,匀称娇小,那该有多好?" "你疯了!"雷净瞬时瞠大眼,不敢置信地瞪着她。"多少人花大钱就为了把那两团弄得大一点,你竟然还说这种话!?千万不要让"扁平族''听到,不然你一定会被砍死在路边!"她神经兮兮地左右观看,真怕被人给听了去。 这种埋怨可真教人捶胸顿足、泣血而亡啊! "没那么夸张啦!"田月霓哈哈大笑,不再"自怨自艾"。"喂,说真的,这种性感睡衣实在不适合穿那种还有卡通图案的小裤裤。你嘛帮帮忙,下次可不可以买性感一点的小内裤,这样才有看头嘛!" 瞧瞧她穿的是什么?史努比棉质纯白内裤,真是我的老天爷啊! 雷净胀红了脸,羞涩地以手遮掩盖不住的内衣裤。"人家才没像你那么豪放呢!我相信全台湾恐怕没几个女人敢穿你穿的那种丁字裤!" "丁字裤有什么不好?"田月霓撩起睡衣下摆,率性地拉了拉小裤裤的裤头,发出"啪、啪"的声音。"你都不知道这种内裤的好处,穿起来舒服又不闷热,最重要的是,穿紧身裤时不会有痕迹。噢,真感谢发明丁字裤的人,他让我的世界充满美好!"她夸张地做出少女祈祷状,令雷净捧腹大笑。 "好了啦,明天你不是要上班吗?快点睡了啦!"雷净笑着拭去眼角的水气;今天可是星期二,又不像星期五,遇到周休二日可以睡到日上三竿。 "可是我有点饿……"田月霓可怜兮兮地抚着肚子。 "厨房在一楼楼梯转角的那一间,你可以冲牛奶或泡泡面。"雷净好心地告诉她厨房的位置。"可是吃消夜会胖耶!不要到时候没长在脑子,反而长在你胸前的那两坨上面去,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她钻进被窝,有抹恶作剧的快感。 "那我还是忍一忍好了。"田月霓委屈地撒撇嘴,跳上床跟雷净作伴去了-- *** 好梦正甜,田月霓终究还是被肚子里的咕噜声给扰醒。 "净,净……"她摇了摇身旁的雷净,想叫她跟自己去泡杯牛奶或弄个泡面什么的来果腹。 "唔……干么啦!"雷净最恨别人吵她睡觉,她咕哝着翻个身。 "人家肚子饿啦。"情非得已嘛,肚子饿不给人东西吃,很缺德耶。 "自己去吃啦!"雷净半梦半醒地吼了她一句。 呜……净好凶喔!田月霓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她翻身下床,这时候除了自力救济,恐怕也没人可以帮她了。 蹑手蹑脚地下了楼,楼下黑蒙蒙地一片,她小心翼翼地扶着墙壁,摸索着厨房的开关,摸着、摸着竟然摸到一片软墙-- 软墙!? 怎么有墙是软的吗?她好奇地上下乱摸,软的,都是软的,这是哪个国家制造出的高科技啊? 她还理不清头绪,霍然灯光乍现,霎时间令她眩眯了眼-- "你在这里做什……"未竟的话语之后是明显的抽气声,田月霓逐渐适应光线之后,终于看清楚眼前的人。 "大叔,你怎么还没睡?"现在应该很晚了吧,他没事在这里"游荡"做什么? "我刚回来。"沙哑的声音透着她所不懂的情欲,雷飒眯起眼大方地测览眼前迷人的娇胴,这小女人是在诱惑他吗? "喔。"她揉揉眼,陡地发现他的眼光不怀好意地在自己身上游移,她顺着他的视线不解地看着自己的身体-- 糟糕!她忘了自己身上竟只穿着那件勾人的火红色睡衣!? 她瞠大美眸张开嘴,雷飒已先一步发现她眼底的惊慌,大手一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她抵在墙上,迅速地捣住她即将发出的尖叫声。 "该死!你想把所有的人都叫醒吗?"两个人之间只隔着那只厚实的手掌,他低声地警告道。 "唔、唔!"她又羞又窘地猛摇头,却只能发出单音节。 两具身躯因这突如其来的情势而几乎紧贴,透过薄薄的衣料,他身上的体温和气味不断地传递到她身上,田月霓脑子里警钟嗡嗡作响,虚软地以两手抵住他的胸膛,阻止他再次逼近。 "你答应不叫,我就放手。"他低沉地跟她谈条件。"嗯、嗯!"她忙不迭地点了下头。 雷飒才一松手,软软的小手便立刻捣住他的眼。 "不准看,再看我就戳瞎你的眼!"坏大叔!他怎么可以不提醒她,还色迷迷地盯着她猛瞧?可恶、可恶! 雷飒叹了口气。"我的眼睛跟你有仇吗?这是你第二次想毁了它。" "谁教你老是乱看!"她恶人先告状地驳斥道。 "是你不该穿着''若有似无''的睡衣到处乱晃吧?"她的手好软,热热的、香香的,隐隐含着淡淡的薰衣草香。 "我……我怎么知道你会像夜猫子一样突然出现?"她强辞夺理。 "这里是我家,我爱在什么时候出现,就在什么时候出现。"要命!他甚至还可以在脑海里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并讶然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然产生骚动。"你穿得如此凉快跑到这里来,该不会是想诱惑我吧?" 雷飒性感的薄唇微微勾起,低醇如丝绒般的嗓音滑过她的耳膜,令她不由自主地战栗了下! "乱、乱讲!"夭寿喔!这大叔的声音怎么性感得令人腿软?太可怕了!"我肚子饿了嘛,想下来找东西吃。" "要我陪你吗?"肚子饿?这妮子果然不按牌理出牌。据他所知,哪个女人不都是为了维持身材而拒绝消夜吗?她竟还大言不惭地说她肚子饿,啧! "不!"开什么玩笑,那岂不是羊入虎口吗?"我、我突然不饿了,现在就要回房睡觉。"心口惴惴地跳,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 "如果这是邀请,我不介意与你一同前往。"他使坏地调侃她。 "见鬼了!"他一定没刷牙,满嘴胡说八道! "我记得你上过课了。"他蹙起眉心,指的是他要求她和雷净一起上的美姿美仪课程。 田月霓低咒了声,雷飒立刻抿起唇。"小姐,注意你的礼貌!" "够了,我一定是疯了,才会在这种时间跟你讨论礼貌的问题。"她不屑地冷嗤道。"亲爱的大叔,请你闭上你的''色眼'',不准睁开喔!" "干么?"他故意不懂她的警告。 色眼!?这女人怎么老把他想得如此不堪? "反正不准睁开就是了!"她在心底暗数一。二、三,好!就是现在!"记住!不准睁开眼喔!"她抽回捂住他眼睛的手,立即头也不回地往楼上冲。 唉,美色当前,他怎么可能君子地不着哩?他又不是"不正常"的柳下惠。 田月霓一放手,雷飒便睁开眼盯着她的背影,在看到她隐在睡衣底下的两片白嫩屁股时,诧异地瞠大了眼,狠狠地抽了口气-- 丁字裤!?这该死的妮子竟然穿着高衩的丁字裤!? 蓦地鼻根一热,鼻腔顿时冲出一股热流,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抹-- 鼻血!? god!他长这么大,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啊! *** 田月霓听着秘书长口若悬河地讲述身为秘书的要件及注意事项,她认真地做着笔记,唯恐漏了重要项目,那可就当不成优秀的秘书人员了。 下课后,她抱着笔记本,准备到各科的秘书处实习,正巧在走廊上遇到雷飒与一名外型出色的男子正在交谈。 "嗨!''大叔'',今天真不是个吉祥日,很倒楣在这里遇到你。"她挂着甜甜的笑,因为她答应净,在公司里要对她大哥"毕恭毕敬"。 "你怎么会在这里?"雷飒挑起眉瞪着她。 自从那夜的"偶遇",有好几日没看见她在家里出现,不知怎地,再次见到她,心头竟隐隐觉得有丝--兴奋!? "啊,我没告诉你吗?"她侧着头想了想,依旧甜甜地笑着。"今天开始,我就是铁鹰集团的员工了,很不幸地跟你成为同事。"这可是她第一个工作耶,爽朗的声音里充满骄傲。 雷飒身边的白衣男子轻笑出声,立刻引起田月霓的注目。 "啊,你是大叔的朋友吗?"她露出同情的表情,怜悯地看着俊逸的白衣男子。"你一定是上辈子忘了烧好香,才会成为大叔的朋友。"就像她一样,很倒楣地因为雷净的关系而跟他牵扯在一走。 白衣男子忍俊不禁,终于大笑出声。 "够了吧你!"雷飒气恼地瞪着身边的男人,直到他停止引人侧目的笑声,才转身问道:"你哪个单位的?" "秘书科。"她眨了眨眼,老实地回答,因为没有隐瞒的必要,他迟早会知道。 "分配哪个主管?"也许他可以帮点小忙,让她有个较宽容的上司,省得她粗鲁的个性得罪人。 "呜……这不关大叔的事吧?"其实他也不知道,因为秘书长根本还没宣布;她努了努嘴。决定不再搭理他。"大叔倒楣的朋友,下次见啦!"她向白衣男子挥了挥手,便小跑步地离开。 大叔的朋友挺帅的呢!要不是她已经有了男朋友,说不定还可以请大叔帮她介绍的说…… *** 上了半个月的职前训练,在接到主管配置的名单时,田月霓不禁垮下一张粉脸。 为什么?为什么她那么倒媚的被派到大叔的旗下工作? 坏人大叔小鼻子、小眼睛又爱记仇,有"泼水事件"为例,她才不要跟他一起工作,他一定会公报私仇的啦! "秘书长,我可不可以换个主管?"自力救济是她的信条,她决定为自己争取"幸福"。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四十岁出头的秘书长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就她所知,多得是新进人员想占她的缺,毕竟雷经理的风采,连她这种年纪的已婚妇女都抵挡不住,这小女娃是怎么回事,居然不懂得珍惜这么"好康"的"肥缺",还想把它往外推咧? "嗯……也不是啦,我想……我是新手嘛,经验不足,怕雷先生会不满意……"这样说对吧?美姿美仪课可不是自上的,老师说讲话要有礼貌、有礼貌。 "是雷经理交代下来的,我恐怕没办法替他决定。"也正巧雷经理的原任秘书因怀孕提出辞呈,不然哪有那么优的缺等着递补?这小女娃可别"人在福中不知幅"啊! "嘎!?"厂ㄆ,被她抓包了喔!就知道臭大叔想公报私仇!"真的不行吗?秘书长。" "我是不清楚你跟雷经理有什么私人恩怨,不过我想,你最好自己去跟他反应。"秘书长慈蔼地笑了笑。 "我跟他才没有什么''私人恩怨''呢!"哎呀,糟糕!秘书长误会了! "傻丫头,你不知道多少人想挤这个缺,你最好想清楚再行动。"看田月霓乖乖巧巧又毫无心机的模样,秘书长不禁好心地劝道。 "想清楚?"她已经想得很清楚啦,秘书长为什么就是不明白? "是啊!"秘书长拍了拍她的手。"好好想清楚,雷经理会是个好上司。" 才怪!秘书长八成被大叔的外表给骗了,她才不要呢! "我知道了,秘书长。"她点了下头示意。"我自己去跟他说。" *** 两手撑着桌面,田月霓微俯着身,蓄势待发的姿势就像电影里黑道大哥在威胁可怜的弱质对手;她正眯着眼,恶狠狠地瞪视着坐在桌面后的雷飒。 "我说了不要就是不要!"她已经在这里跟他说了不下二十遍,说得她都口干舌燥了,这大叔为什么就是那么固执,点一下头同意他是会死啊?啐! 面对她来势汹汹的狂飙,雷飒维持一贯的冷静不动如山,深邃的黑眸紧盯着她红润的双颊和因愤怒而微噘的红唇,视线稍往下移,不费吹灰之力便可看到她低俯的领口间若隐若现的深沟…… 他想不起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粗暴女"会摇身一变,变成一个他所陌生的性感女神? 微眯着眼,审视她合宜的深蓝色窄裙,腿根处约略凹陷的三角阴影-- 从第一次见面的"蕾丝、高衩、细丝带小裤裤",脑海里闪过的是那夜惊鸿一瞥的高衩丁字裤,他不禁怀疑现在包裹住她娇胴的,是怎生诱人的凉薄衣料? 会不会……会不会是邮购型录里,那种几近透明、还搭配薄丝的高腰吊带袜!? 想到这里,他全身的血液陡地分成两股势力,一股直窜下腹,另一股直冲脑际,霎时间鼻腔熟悉又陌生地一热,在他还来不及反应之际,暗红色的液体不由分说地冲出界尖,瞬间染红了他雪白的衬衫-- "啊!"田月霓当然不知道他满脑子的异色遐想,却着着实实地被他的鼻血所吓到,她惊叫了声,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他身边,二话不说地用力扳起他的下颚。 "你动作可不可以温柔点?"雷飒闷哼了声,瞪着天花板低声抗议,却无法忽略心头隐隐震荡,一股暖流无可避免地滑过心头。 "闭嘴!我是在救你耶!"田月霓吼了他一句,让他的头靠在椅背上。"你有没有面纸?" "右边第二个抽屉。"他舒服地闭上眼,偶尔享受这粗鲁女人的服务也满好的。 他无法否认,虽然她是粗鲁了点、脾气火爆了点,但她的身体真的好香。 田月霓依言找到她要的面纸,她先抽了一张擦掉他脸上的血渍,然后又抽了一张细分为二,再以掌心揉搓成手指长的长条状放在桌上,她则走到椅背后面。 "你在做什么?"他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的举动,开始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当然是帮你止血。"她粗鲁地将其中一条"纸柱"塞进他的鼻孔。 "啊!"要死了!这该死的女人准备把他俊美无情的挺鼻撑成澎恰恰吗?不!绝不!"住手!你这蠢女人!" 他愤怒地格开她的手,却被她粗鲁地以手臂缚住脖子,将他的头按压在她胸口。 "你像个男人好不好?不过是一点点不舒服,别这么鸡猫子乱叫行不行?"她使尽吃奶的力气压制他,火速拿起另一条"纸柱"如法泡制。 "该死的你!"他可以想见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拙"了,他火大地扬起手使劲一抓-- "啊!"原想推开箝制他的手臂,却因看不见背后而抓住一团柔软,又听到她急促的惊叫及抽气声,他霍然明白握在手中的是……她柔软的乳房!? "轰"地一声,才稍微止住的血液以更凶猛的姿态狂奔,疾速染红两条塞在鼻孔里的面纸团-- *** "怎么会搞成这样?"雷净状似冷静地坐在雷飒办公室里附设的休息室,一双美眸在躺直的大哥与端坐一旁的田月霓之间流转。 "我怎么知道,人家话才讲了一半,大叔他突然就莫名其妙地流鼻血啦!"四月霓心有余悸地说道。"好可怕喔,本来都快止住了,然后不知道为什么,鼻血又开始流出来,而且流得比之前还多,连我替他塞在鼻孔里的纸团都湿了……" 她好怕大叔的办公室成了"命案现场",尤其现场又只有她一个,害怕之余,只好急电唤雷净前来助阵,并把大致的情况说了一遍。 雷净看着字纸篓里的两条"血柱",若有所思地将美眸斜睨着躺在床上,闭着眼、抿紧唇,什么话都不讲的雷飒,秀气的眉毛挑了挑,微微勾起一朵美丽的唇花。 "哥,是不是''软软的''、''香香的''、"触感很好'',嗯?"她将上身往前倾,两只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雷飒的脸皮。 雷飒的眼稍微睁开一条缝,在接触到妹妹戏谑的眼神时再次闭上,两颊泛起极可疑的潮红;他清了清喉咙,嗓音暗哑而僵硬。"你在胡说什么?" 不算宽敞的休息室顿时扬起清亮的娇笑声,呵呵呵,她似乎"不小心"发现"酷哥的糗事"了耶,呵呵呵-- 四月霓莫名其妙地看着好友格格笑着,又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雷飒,她微微叹了口气。 大叔的鼻腔黏膜这么脆弱,她还是留下来照顾他好了,免得有一天他真的会失血过多而死…… 第三章 时间依序流转,工作也逐渐步上轨道,田月霓开始有时间跟男朋友李德明联络。 李德明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不是找不到人,就是推说他"很忙、很忙",今天她决定到他住所去找他,顺便一道吃晚饭。 来到李德明租赁的顶楼铁皮屋,她举起手还来不及敲门,便发现门缝虚掩,并没有关紧。 "搞什么?门都没关好,还好来的是我,万一是间空门的看你怎么办?"手上拎着刚才在路边买的肉圆、肉羹面和小菜,她一边脱下皮鞋,一边小声的嘀咕着。 铁皮屋的空间配置是她所熟悉的,一房一厅,她来过无数次,自然了若指掌。 推开门,客厅里并没开灯,黑暗暗的,但房间倒是透过门缝,约略露出柔和的光芒。并隐隐有些奇怪的声音由房间里传了出来。 "德明,我帮你买……"原本扬起的轻快声音,在推开房门看到两具交叠在床上"难分难舍"的躯体时凝住-- "小霓!?"床上的男女同时看向她,李德明在看到她之后,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你们在做什么?"田月霓眯起眼,两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那对"奸夫淫妇";她认得那个女人,是他们念大学时,隔壁班的班花。 "我们……我们……"李德明伸手拉过身旁的棉被,羞惭且迟钝地盖在自己与那个女人身上,毕竟光着屁股怎么讲话? 田月霓冷眼滑过地上凌乱的衣服、裤子,看得出来在他们还没跳上床"做好事"之前,是如何的迫不及待--一"给你两分钟,我在外面等你。"她吸了口气,很大方地施以"缓刑"。 在她转过头之际,只见李德明立即冲下床,手忙脚乱地捞起地上的衣裤往身上套,唉,真是狼狈啊! "这就是你最近''很忙''的原因?"两分钟后,田月霓端坐在客厅的木制四方椅上,她的神情是严肃的,完全不见平日的活泼。 "是……是又怎么样?"李德明面露赧色,大声地想以声势压过内心的罪恶感。 "你好过分,竟然背着我在这里做这种事!"再怎么冷静也会有怨怼,田月霓忍不住指责男友的不是。 "我过分!?"李德明过大的声音,在听到她的指控时又拔高了许多,脸也狰狞了起来。"你搞清楚,我跟你交往了三年,三年哦,不是三天,除了牵牵手、亲亲脸颊,你还让我碰过哪里?" 其实他真的很喜欢田月霓,可是她始终不肯跟他上床,再加上美美有心的诱惑,他终于还是踏出了错误的一步。 田月霓因他的愤怒而怔住,呆愣地看着李德明烦躁地走来走去。 "我可是个正常的男人耶!自然有需要发泄的时候,你倒好,像个圣女贞德似的,这也不能摸、那也不能碰,我不另外找管道,我还能怎么办?"看她不讲话,李德明的语气也渐渐变软了。 "你说话不必那么大声,我听得见。"她冷静地吸了口气。"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女朋友。你大刺刺地带个女人来,还那么''不小心''地让我看见,于情于理都是你不对。"很奇怪的,像亲眼目睹这种情形,身为女人不都该哭得声嘶力竭、泣不成声的吗?但她,竟没有这种冲动。 "好,算我不对。"李德明叹了口气,轻而易举地投降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虽然田月霓的坚持并没错,但当场被"抓奸在床",男人的面子总是挂不住,何况错的人是他,语气自然矮了半截。 在两人的交往过程里,活泼有主见的田月霓一向是强势的一方,而李德明当然只有听话的分,加上这种阵仗,他也只能道歉了。 "李德明,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一直沉默地坐在一旁的女人听他这么说,终于也忍不住开口了。 "美美,你也知道这种事是你情我愿,我并没有强迫你啊!"李德明小心翼翼地看了田月贸一眼,对于田月霓,他总有一份莫名的惧意。"而且你也看到啦,如今被小霓当场撞见,我看我们恐怕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田月霓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就这样?这就是他对才刚上过床的女人说的话?他到底是用什么心情跟人家上床的?她突然觉得自己根本一点都不了解他。 "当初你说你爱我,我才会跟你在一起,你现在竟然说这么没良心的话?"叫做美美的女人开始啜泣,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反正我也不是你的第一个男人嘛,大家玩玩,何必在乎那么多?"李德明小声地安抚美美,却一字不漏地落入田月霓耳里。 大家玩玩?原来男人跟女人是可以用"玩"这个字来相处的…… "那你为什么要骗我说爱我?"美美指着缄默的田月霓。"她呢?你是不是也跟她说过一样的话?" 爱?她在脑海里搜寻不到李德明曾说过这个字眼,可他却跟美美说了。 原来他的"爱"竟是肤浅得可笑! "你不要闹了好不好?"李德明走到四月霓身边,想牵她的手,却被她嫌恶地甩开,他只得尴尬地笑笑。"小霓,你不要生气,我这就叫她回去。" "李德明,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她有什么好?" "闭嘴啦你!" "女朋友不是拿来供着的,你不是很喜欢我的"功夫''吗?我比她好太多了!" "不要再说了,你回去!" 男人跟女人开始不顾一切地吵了起来,可是这乱糟糟的情况已经人不了田月宽的眼,她不想看、也不想听了-- "闭嘴!"她火大地对着争吵不休的男女大吼,瞬时让他们同时闭上嘴。"李德明,以后你不要再来找我,我们到此为止!" *** "该死的烂男人,好色、肤浅!"田月霓愤怒地连声咒骂,她就这么一路边骂边走。"低级、下流、不要脸--" 直到她走累了,想坐下来休息时,嘴巴也干了;她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地走回公司楼下来了。 "田''宵节'',你还没"回弃''喔?"带着一口黄板牙、满嘴台湾国语的警卫发现她的身影,热络地跟她打招呼。 四月霓瞪着他,却无法对无辜的老实人生气,只得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田''宵节",你是要''肥''办公室尸厂ㄢ?"这个警卫显然分不清ㄈ跟ㄏ,说起话来漏风、漏风。 田月霓听他这么说,虽然很想笑却笑不出来,心里只想自己一个人好好静一静,索性跟警卫点个头,打算回办公室坐坐、喝口茶也好。 黄板牙警卫完全没发现她的情绪烂到极点,高高兴兴地为她按了电梯,还一路目送她直到电梯关上门为止。 田月霓百无聊赖地瞪着电梯里的镜子,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坚持-- 如果……如果真的出现一个还不算讨厌的男人,她是不是也该学李德明一样,好好地"玩一玩"呢? *** 连着两天跟部属讨论大型游乐园的计划,雷飒也索性睡在公司的套房里。 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他揉揉太阳穴,踉踉跄跄地走出房间,却听到一连串诅咒的声音飘扬在办公室的角落,引得他好奇地移动脚步,往发声处走近。 "色痞、烂货、猪头、下三滥……"田月霓蹲在自己的桌子下方蜷成一团,一只小拳头不断地捶着地板,嘴里仍不停地连声咒骂。 "这似乎不是淑女该说的话喔!"雷飒以臂环胸,好笑地看着她发泄似的一拳捶过一拳。 "大叔?"田月霓瞪着他的皮鞋,过了半分钟才抬起头看他。"你怎么在这里?" "你哭了?"看着她红红的眼眶,雷飒霍地觉得心头一阵窒闷。 "鬼才会为那种好色的男人哭呢!"她咬了咬下唇,立即反驳他的话。 笑话!打从她断奶后可没再哭过呢!这大叔也未兔太瞧不起人了,她才不会为了那个满脑子异色思想的色痞浪费一滴眼泪! "什么男人?"他眯起眼,表情在他脸上结冻。 "大叔,你管得跟大海一样广耶!"她努了努嘴,或许是心里的不平衡急待发泄,有人适时表现关心,她自然大吐苦水。"应该算是前任男友了吧--" 她叨叨絮絮地把今晚遇到的鸟事,一股脑儿地倒给雷飒这个大垃圾筒,也不管他有没有办法消化,反正就是吐苦水嘛! 不过,她可没笨到承认他是因为自己始终不肯跟他上床,他才会搞出这种鸟事,因为说了等于自打嘴巴。 "就这样?"听她说了一大串,他就只问了这三个字。 "不然还能怎么样?"她站了起来,顺手拍拍屁股的灰尘。"说真的,我也不是太伤心啦,只不过有点不甘心。" "不甘心?"一般女人遇到这种事,不都哭得死去活来、大吵大闹的吗?就知道这妮子的脑袋不同于常人,连反应也跟别人不一样。 "是啊!白白浪费三年宝贵的青春在这种色痞身上。"她好笑地倚着桌子,纤手揉抚着细白的脖子。"大叔,你呢?你应该交过很多女朋友吧?" "称不上女朋友,合则来、不合则散,各取所需。"他撇开头,不敢相信她这么简单的动作,竟轻易地撩起他的欲望。 "咦?"她挑起秀眉,认真地看着他。因为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就只能以"剑拔弩张"来形容,她似乎从不曾好好地看过他的脸呢! "看什么?"奇怪了,平常不管别人再怎么看他,他都神色自若、老神在在,从不曾像现在一般别扭,甚至荒谬地觉得室温开始高涨。 "大叔,其实你长得满好看的耶!"她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瞠大了眼,忍不住伸手转动他的脸颊,好看得更清楚一点。 他有一张称得上俊酷的帅脸,浓密的一字眉、狭长且神秘的内双眼、挺直的鼻梁和性感的薄唇,搭在一起竟然该死的迷人,她以前怎么都没发现咧? "你到底几岁了?"他的皮肤紧实,不似老男人的松弛,越看得清楚,心里越是好奇得紧。 "二十八。"这女人以为她在干么?他又不是"货品",她这么看,让他产生一种"待价而沽"的错觉。 "喔,净好像说过了。"脑海里闪过一丝记忆,她才发现自己对大叔的事似乎都不很在意,甚至忘了净提过了呢!"我老是忘记,歹势啦!"她伸了伸小舌头,粲然一笑。 雷飒轻咳了声,他突兀地转过身,怕被她发现自己生理上的"变化"。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他僵硬地说。看了看表,十点,她是该回家了。 "大叔。"不晓得是冲动还是什么,看着他挺直的背脊,田月霓倏地喊住他。 雷飒停住脚步,微微叹了口气,背着她硬声问道:"又有什么事?" "呃……你跟女人……真的都只维持于"各取所需''的关系吗?"虽然她不是很了解这四个字怎么会套用在男女关系上头,不过她还是问了。 "怎么?你有"兴趣''?"他霍地转过身面对她,浓密的一字眉高高挑起,神秘的长眸写着满满的调侃。 "唔……如果你愿意的话--"望进他深邃如子夜的眼,她突地失去思考的能力,她只知道自己的嘴唇不停地一张一合,根本不晓得自己说了什么。 只见雷飒眯起眼锁住她的娇颜,在她还愣头愣脑地醉死在他迷人的黑潭里时,他伸出手握住她软软的小手,二话不说地往他的套房走去-- *** 直到微温的水自她头顶直冲而下,她才浑噩地发觉自己闹了个愚蠢至极的笑话! 她跟大叔说了什么?"各取所需"的男女关系!?她?跟大叔? 而他……竟然也"恩准"了? 疯了!她一定是因为今晚的刺激过大,才会糊里糊涂地说了这种事,但……现在来不来得及后悔? 雷飒站在浴室门口徘徊好一阵子,他抬起手,却又停在半空中。过了半晌,又颓然地放了下来,坐回在浴室侧边的大床上。 他这不是乘人之危吗? 他不否认自己对现在在浴室里的女人有着浓烈的欲望,但他心里很清楚,她跟自己以前来往的女人并不一样,别的不说,单就身分就明显不同。 她是小妹的同学啊! 顶着这个光环,将来若想一拍两散,似乎不再是那么容易的事-- 正当他还在犹豫的当口,浴室的门霍然打开,田月霓顶着一头湿润的短发,发梢甚至还滴着水珠,身上穿着他留在浴室里的浴袍,浴室里的热气烘托着她成熟的女性胭体,顿时所有的理智与挣扎全数由雷飒薄弱的道德感里抽离。 田月霓微红着脸站在浴室门口,她不知道这种情况之下,女人应该有什么反应或"暗示",只觉得热气不断地由脚底往上窜,蒸红了她的脸蛋。 她不敢看大叔的眼,那双深幽的眼像要吃人一样,眼瞳里闪动着她所不明白的流光,她不觉扯紧浴袍的领口,浴袍里似乎还留有他浓浓的男人味,那股气息毫无预警地窜进她的鼻间,让她有种被他包裹住的错觉,令她不由自主地轻颤…… 雷飒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略带慌张的神情。 天!她好美!衬着飘散在空气间的蒸气,宛如由天而降的性感尤物;深沉的黑瞳锁紧她裸露在空气中的细白颈项,几乎不用经过大脑的反射,他的欲望轻而易举地在瞬间全数为她而悸动! "过来。"他向她伸出手,声音暗哑而性感。 田月霓咬着下唇,她不明白他的声音为何变得如此沙哑,可是这透着她所不懂的情欲的性感嗓音,却诡谲地消除了她心里的不安定感,她着魔似地将自己的手放入他灼热的掌心,任由他把自己搂进怀里。 他轻啄她粉雕玉琢的粉颊,带来些微的刺麻感和战栗,这是她从未经历过的感受,下意识地以脸颊摩掌他带着短髭的下巴。 "怎么了吗?"她感觉他的身体在瞬间变得僵硬,迷蒙的眼带着俗懂的生涩看着他。 "你确定这是你要的?"他不想占她便宜,更不想令她有任何后悔的情绪。 "大叔,"她笑了。因为他的尊重,让她的不安不翼而飞。"你一向都会问自己的女伴这个问题吗?还是你认为我不够资格上你的床,所以才这么问?" 雷飒低咒了声,把她摆在身边坐好,烦躁地站起身来回踱步。"你知道,你还年轻,我不想伤害你。" "你会很粗鲁吗?"晶亮的大眼跟着他来回移转,微勾的唇边挂着她所不察的笑意;这个看起来不通情理的男人,也有他可爱的一面呢! "不会!"他想都没想就否认了。 "那你--''不行''吗?"她直觉好笑,视线不由自主地往下移。 "不行!?"他的声音蓦然拔高,又发觉她的视线停在他的"重要部位",一双有型的眉毛立即竖起。"男人对这两个字很"敏感'',你最好小心点说话!" "唉!看来是我不够漂亮,不能勾起你的欲望。"她叹了口气,微笑着揉抚着颈背。"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勉强你,那不然就算了吧!"没想到自己"大面神"地想把自己送出去都送不成。看来她得好好地重新认识自己才是。 这对女人的自信心也是一大打击啊! 她慢条斯理地站起来,越过他站得挺直的身体,又笑又叹地往浴室走去。 "等等。"壮硕的铁臂毫无预警地攫住她的柳腰,强而有力的臂肌将她搂进怀里,让她细嫩的背脊紧抵着他发烫的身躯。 "大叔,你不是不要吗?"糟糕,被他这么一抱,她的心跳又开始失速了。 他俯在她颈后,用力汲取她柔躯的馨香,并满意地发现她身上有他的味道--因为她用了浴室里的沐浴精。 "感、感觉什么?"她装傻,体温不断窜升。 "小骗子,你知道是什么。"他一把将她拦腰抱起,惹她一声惊呼,惊慌地搂住他的脖子。"你考虑得太久,现在我不想放你回去了!" 随着声音稍落,他用力一抛,惹来她第二声尖叫,随即掉落在柔软的大床上。 "我要让你知道我到底''行不行''。"雷飒没给她任何反悔的机会,趁她还头昏脑胀之际,如野兽般压制住她亟欲爬起的身体。 望进他深如黑潭的黑瞳,她嗫嚅地颤动唇瓣,脸颊因肌肤的接触而染上绯红。 "想说什么?"粗糙的指腹揉搓她粉嫩的红唇,他好心地给她最后"申诉"的机会。 "你……你要温柔点喔--" 第四章 见她呢哝软语的娇羞模样,雷飒最后一丝自制力在瞬间化为乌有,壮硕的胸膛倏地压在田月霓身上,凝睇她的黑瞳跳动着簇簇火光。 田月霓勇敢地瞅着他深邃的眼瞳,她无辜地眨着眼,努力细数自己的心跳--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天!再这么乱七八糟地跳下去,她会不会心跳失速而亡!? 希望她还能活到"享受"他的"温柔"…… 俯下身,雷飒在她额头、颊上落下无数轻柔的吻花,却总是灵巧地闪过她红啮的朱唇;四月霓微眯着眼承受他如羽毛般舒服的亲吻,对他的闪避颇有微词。 "大叔,你不吻我吗?"她提出小小的抗议。怎么跟她想像的都不一样?难道像大叔这般一板一眼的人,做爱做的事时,程序会与一般人不同?不然为何他就是不吻她?怕她有病不成?啐! 雷飒的薄唇顿在她脸颊边,她傻气的问题令他失笑。"这么迫不及待?"他以手肘撑起上半身,手掌与视线流连在她微敞的领口。"我以为我们可以''慢慢来''。" 绯红不争气地染上她的粉颊,她懊恼地瞪着他满布揶揄的唇角。"好吧,反正你是主导的一方,速度方面就请你稍微"控制''一下。"真要命!他非得露出那种邪恶的笑脸吗?看得她都心里发痒,好想亲他一下下。 闻言,他挑起好看的眉。"我不介意由你来主导。" "不!"她想都没想就否决了他的提议,随后发觉自己的反应好像太激动了点,她讷讷地试图解释。"我、我不习惯……" 要死了!她怎么会说出这种话?竟然把自己形容得好像是身经百战的浪女!可她又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是颗没有实战经验的青柿子,不得已只有这么说了,啐! 雷飒拇指霍地用力一压,在她的肩肿骨上印下一个瘀青的印子。 "好痛!"''田月霓疼皱了一管小鼻子,她凶恶地瞪了雷飒一眼。"大叔,你说了不会粗鲁的!"她理直气壮地指控他。 "我是说过。"微勾唇角,他倒也不反驳。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这样还不够粗鲁?"状况实在好笑得紧,一对男女以暖昧的姿势躺在床上,嘴里讨论的却跟浪漫情事完全扯不上边。 "我不粗鲁时是这样的。"''他故意在她耳边吹气,吹得她一阵哆嗦。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那么一刻的失控,只是一想到她曾跟她的男朋友两情缱绻,他就没来由地冒出一股气闷。 "咳,大叔,"田月霓振了振精神,她轻咳了声,努力拉回自己的神智。"你别这么吹啊吹的,挺痒的哩,不然……我吻你好了。" 声音才刚落地,她反手一抱,紧紧捧住雷飒的脸,紧闭着眼送上自己的红唇,大刺刺地贴上他诧异的薄唇。 雷飒胜大眼球,不可思议地眨眼、再眨眼,看着她放大的眼部特写,那紧闭的双眼、颤巍巍的长睫毛和胀红的脸颊,以及她连呼吸都憋住的鼻子、僵硬的唇瓣,他霍然觉得心情大好! 雷飒很满意她的回应,原本只想先试试她的味道,没想到自己也乐在其中。 这妮子不是跟她男朋友交往了三年吗?怎么由他尝起来,她仍像个未经人事的青涩苹果,涩中带甜、甜而不腻,令人忍不住想一尝再尝。 "唔……"这是什么感觉?她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更快了,会不会在高速的跳动后,它便突然来个罢工,让自己死于非命!? 她浑沌的意识突然荒谬地想到一句名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古时的名句是不是也可以这么解释呢? "噢……"四月霓发觉他的停顿,她懊恼地发出呻吟,张开眼睑望进他晶灿的瞳仁,她的心跳倏地漏了一大拍。"大叔,怎么了吗?" 雷飒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的眼,手掌恶意地往下滑,转而在她凹陷的腿根处摩挲。"你……今天穿了什么内裤?" "你、你问这是什么问题?"现在是什么情况?怎么让她感觉一盆冰水从天而降,瞬间浇熄了心头的悸动。 大叔他……不会是变态吧!? 可是任她横看竖看,大叔都不像心理有问题的麻烦人物啊! "我只是好奇。"他看出她眼里的疑虑,邪魅地冲着她微笑。"从第一次你口中的"蕾丝、高衩、细腰带''的小内裤,到上次你住我家那晚看到的高衩丁字裤,我很好奇你今天身上穿的会是什么?"事实上是期待,他竟诡异地期待在他的浴袍之下,是怎样诱人的布料包裹着她的性感-- 糟糕!不能再想下去了,再想下去恐怕又要流鼻血了,他可不想把这么"灯光美、气氛佳"的浪漫时刻,搞得"血溅五步",那实在太没有美感了! 田月霓总算弄懂了他的意思,两朵可爱的红云霎时间跃上她的粉颊,她娇嗔地问:"你怎么知道那天我穿了高衩的丁字裤?"她的声音有点颤抖,分不清是兴奋还是羞涩,她记得自己曾叫他不准偷看的! "没有人会放弃免费的冰淇淋。"他看出她的疑问,适时提出解释。 "喔。"她应了声表示了解,要换成是她也不会放弃,因为那是人性里不可避免的劣根性。圆圆的美眼看着他的脸,不知怎地,脸上的红晕更炽了。 "甜心,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看着她的脸越来越红,奇异的,他的心情越来越好,甚至感觉有点high了起来;他不死心地继续追问,大手按捺不住地揉抚着她光滑的膝盖。 "别这么叫,挺恶心的!"她嫌恶地撇撇嘴,这个称谓太过亲呢,让她稍有不安。"大叔,你的手在摸哪里?"她吸了口冷气。 "你不告诉我,我当然自己看喽。"他理所当然地说。心跳又开始失速,田月霓吸气再吸气,浑然不觉起伏的胸部因她下意识的动作,若有似无地磨蹭着他的手臂。"好、好吧,反正你迟早看得到的,来吧!" 她主动地摊开双臂、微启双腿,呈大字型敞在他身下,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 雷飒忍不住失笑出声。天呐!这妮子永远让人猜不出她下一步会有什么惊人之举,看来他未来的日子应该不至于太无聊才是。 他以折磨人的缓慢速度,慢条斯理地拉开浴袍带子,双手探进她的领口,膜拜似地往下撑开,直到浴袍由头至尾全部撑开,他重重地喘了口气-- 猫纹!? 猫纹、高衩、细丝带……细如丝的同纹丝带在她的盘骨处打了两个小蝴蝶结,该死的性感且诱人! "大叔,情问你……还满意吗?"田月霓不安地扭了下小蛮腰,下意识地并拢双腿,在他灼热的视线扫射之下,她觉得全身莫名地火热起来,不禁伸出小舌舔舔干燥的红唇。 *** "天!这实在太疯狂了。"感觉自己"死过一次又活了过来",她终于知道李德明会背着她在外面"偷腥"的理由。 "希望你还满意。"他轻啄她光滑的肩膀,带笑的嗓音透着调侃。事实上他知道她"满意"得不得了。 "厂ㄢ,你取笑我!"她娇羞地捶着他的肩。 "嗯!"他轻哼了声,不着痕迹地搂住她的腰。"对,就是那里,再用力一点。" "才不!我又不是按摩女郎。"霍然发现自己被"利用"了,她立刻停手。 "别那么小器嘛,来,再帮我捶两下。"他埋在她的颈窝汲取她的馨香,耍赖地缠着她做"非分"的要求。 "我小器!?"她指着自己的鼻头,美美的圆眸瞠到最大。"从来没人说过我小器,就属你第一个!"她气呼呼地又捶了他一记。 "我特别嘛!"他像个撒娇的孩子,不断地在她身上蹭来蹭去。 "别闹了,我该回家了。"她笑着闪躲他的攻击。 "不要回去。"他搂紧她,不让她下床。 "人家明天还要上班呢!"她可是很热爱工作的哩!"那正好,省得来回奔波。"他打定主意不放人。 "不要啦!别像个孩子一样动人嘛!" "就要!" "拜托,你是''番王''啊?" ''那你就是压寨夫人。" "鬼才当你的压寨夫人呢!别拉着我,让我去洗个澡总行了吧?" "洗了又流汗多麻烦?" "干么又流汗?"''"哇咧--麦搁来……啊!" 细不可闻的娇喘声掩盖了月色,因为连月娘也不好意思地躲在云朵后面呢! 第五章 每天的八点五十分,田月霓总会准时出现在铁鹰集团里,紧邻着雷经理办公室前的秘书专用办公室。 习惯地整理好一天的工作程序,在雷飒踏进办公室前,为他冲好振奋精神的黑咖啡,然后在他一脚踩进办公室时,精神奕奕地朗声对他喊一声"早安,大叔";接下来的时间如无意外,她便从事着与一般秘书无异的乏味工作,但她却做得很带劲。 规律的生活令她满意,因为那意味着紊乱二字不再介入她的工作,她可以自由自在地分配工作时间,自然而然地会有些小小的"私人空间"。 她从来不知道生活也可以这么过。自从与李德明"协议分手"之后,她开始接受一些条件不错的男士邀约,一个礼拜扣掉两堂"必须的"美姿美仪课程时间,其余时间几乎排得满档,让她觉得好玩又有趣。 "早安,大叔。"熟悉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她精准地在雷飒踏进办公室的第一时间里喊道。 "嗯。"雷飒顿了顿,低沉地应了声。 "你今天心情是阴天喏!"她看得出来他的脸很臭……不,更正,是超臭--超级臭! "你抬头看看天上,艳阳高照,是大晴天!"雷飒低声咆哮,像辆跑车奔驰中低咆的引擎,轰--轰--轰-- 四月霓不为所动。瞧瞧,嗓门大得吓人,而且语气冲得很;连着几天下来他都是这个样子,她已经聪明地训练自己"麻木不仁"了。 "大叔,请不要把私人情绪带到公司。"她的手快速地敲打着键盘,眼睛根本没离开过电脑萤幕,更别提在他脸上"逗留"了。"更不要残害我健康的耳膜。"她不知死活地又补了句。 "你搞清楚,这间办公室是谁作主、谁才是老大!?"他低咒了声,接下来的发言又是"重音喇叭",轰得她耳膜发疼。 "大叔,你早上又忘记刷牙了吗?"他甩甩头,迅速甩掉耳鸣的不适感,不忘提醒他注意礼貌,并露出一朵甜腻闪亮的笑容。"这里当然你才是老大,因为你''年纪''大嘛!" 难道他没听人家说"老大屁股大,裤子穿不下"?她这么说还算客气的咧!啐! 雷飒瞪着她恼人的灿笑,再大的火气也消弭了大半;他烦躁地抹了抹脸,僵硬地采用一贯的"发语词"。"你今天--" "业务部陈大中约我中午在员工餐厅用餐,晚上跟花店的柯老板有饭局。"她想都没想,脑子里主动列出自己一天的行程表。"今天不是周二也不是周五,而且你今天没有排应酬。"所以下班后的时间都是她的。 这种戏码每天都会演上这么一遍,大叔不嫌腻,她还嫌烦咧! "你倒是过得挺"充实''的嘛!"这句话可是咬着牙说的。 "还好啦,感谢他们给我机会,妆点我多彩多姿的生活。"拜托!千篇一律的答案,怎么大叔都听不腻啊? "见鬼的多彩多姿!"他蹙起眉,没意外地又是一阵诅咒。 "大叔,注意你的涵养。"她叹气兼摇头。最近大叔的脾气越来越难捉摸,而且三不五时便口出秽言,害得她都想把美姿美仪的缺额免费大放送……呃,虽然她现在上的就是免费。 "看来你是没有多余的时间留给我喽?"雷飒深吸口气,压下心头阵阵不快。 "有啊!"她终于抬起头笑着,圆圆眼眯成上弦月。 雷飒的黑眸迸出晶亮的光彩。"真的?你愿意推掉别人的约会跟我……" "我是说麻烦你老人家排队,我的行程表目前排到下个星期三,如果你要求的话,我可以把下个星期四留给你。"田月霓没等他说完就截断他的话,当场泼了他一盆冷飕飕的冰水。 "该死的你!"雷飒握了握拳头,不再把视线留在她身上,举步走进办公室,唯独以巨大的甩门声表明他的愤怒。 "不要就算了嘛,顶多我把机会让给别人喽!猪头!"田月霓噘了噘嘴,美眸斜睨了眼相隔两个办公室的可怜门板,她甚至可以看见被他抖落的木屑。 什么嘛!关门那么用力干么?甩坏了可是得花钱修呢!哼! *** 唯美的烛光、高雅的气氛,现场演唱歌手清脆的嗓音流泻在富丽堂皇的饭店大厅,气氛十分浪漫且温馨,是个绝对适合情人约会的场所。 "柯老板,这里的消费不低呢!不好意思让你破费了。"田月霓甜甜地笑着,举起桌上的红酒,向坐在对面的花坊老板柯英章示意。 "哪里,只要你满意,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我都会摘下来给你。"柯英章痴傻地看着她甜美的笑容,觉得自己的魂全被她的笑给勾了去。 悦丰饭店是铁鹰集团旗下的资产之一,平日的盆景、景观全数交由"絮絮花坊"打点,由于这种大手笔不是花坊经常能接到的case,因此身为花坊老板的他理所当然地亲力亲为,自然经常有机会接触铁鹰集团的员工。 有一次饭店在装潢上有点更动,田月霓到此与饭店经理商谈更动事宜与日期,正巧遇到前来整理景观的柯英章,当下让柯英章惊为天人,于是开始对她展开热烈的追求。 "柯先生说笑了,人家才不会做那种非分的要求呢!"田月霓仍旧挂着迷人的笑,兀自享受着颠倒众生的"乐趣"。 "叫先生太生疏了,如果你不介意,大可叫我英章。"柯英章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飞上了天,几乎就要到达天堂了。 哇哩咧!叫做"印章"也就算了,还好死不死的姓"刻",她真的很想干脆叫他改行算了,开个刻印店绝对比开花店适合他! "好啊,英章,既然如此,你也别再叫我田小姐了。"虽然在心里嘲笑他老子的取名哲学,但她脸上完全看不出任何嘲讽的意思,依旧甜甜地笑着。 "那、那我就叫你月霓喽,好不好?"柯英章确信自己离天堂之门已经不远了。 "有何不可?"她扯开甜死人的笑容,看不出丝毫勉强。 "月霓,我想……我们可不可以……以结婚为前提交往?"他胀红了脸,忘情地伸手覆在她置于桌面的手背上,浑然不觉有个人已经用眼神"杀"他千百回。 雷飒倚在吧抬边的长柱,一双深幽的黑眸打从两人一进餐厅便没离开过他们,深沉的瞳仁在柯英章触摸四月霓的手时,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危险讯号。 闷呐! 想他堂堂铁鹰集团四大公子之一,竟然会躲在这见不得光的角落里偷观她跟别的男人约会,这对他男性的自尊实在是一大打击,更别提他中午也做过了同样的蠢事! 他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只是知道她跟别人有约,一双脚便会不由自主地跟在她屁股后面走,又没敢让她发现自己这种近乎变态的行为,因此只能远远地看着她,什么屁都不能放,更别说阻止什么了。 他烦躁地扒乱了发,都是那个该死的女人害的,真他妈的该死! 如果那天晚上她没有回办公室发牢骚、如果她没有乱七八糟地说要跟他来段"各取所需''的性关系,更如果没有那条该死的"猫纹、高衩。细丝带"的小内裤…… god!他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 总而言之,就是她不该在上了他的床之后,又跟一大堆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野男人"吃饭、约会,更不该莫名其妙地一直出现在他独处的时光、他的梦里、他的生活,她该死的不该不停、不停地困扰着他! 而那死女人倒是一脸"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蠢样,他思前想后,说到底就是自己让这魔女给设计了,她很聪明地找到他这个"技巧纯熟、口质保证"的"导师",帮她上了课"如何享受完美性事"的基本操练,而他竟然就这么呆呆地给她利用了。 最过分的是,她还让他教得很心甘情愿、满心欢喜,猪开ㄋㄚㄡ流满地。 现在可好了,看她留给自己什么样的"后遗症"?单单只是看着那个男人握住她的手,胃里就止不住地冒出一阵又一阵的酸液-- 见鬼了!他的胃一向健康得没人比,那么到底谁来告诉他,那股令人作呕的酸气是怎么回事!? 用力闭上眼,他不想再看那令他激起噬血因子的桃色画面,他需要一些东西来理清自己紊乱的思绪,也许,也许酒精是个不错的东西。 几乎是逃难似的,他离开了有她的餐厅。 "英章,你似乎想太多了些。"田月霓不着痕迹地抽回手,当然也不知有个男人才刚以火烧屁股之姿离开餐厅,她神情自若地笑着。"我一点都没有结婚的打算,起码目前没有。" "嘎?"柯英章愣愣地看着她,仿佛一下由天堂掉到地面。"你不喜欢我吗?" "喜欢哪。"她笑道。"我喜欢跟许多人约会,但我并不想被任何一个人定下来。"以前的她就是不懂得享受生活,才会因为有了男朋友就拒绝其他人的邀约,现在她不会再那么笨下去了。 "你的意思是……我是你众多男朋友其中的一个?"他开始觉得自己又往下掉了些,逐渐接近地狱。 "普通朋友。"她更正。"你们都是我的男性普通朋友。"她不想让人有所误会,更不想残忍地让他们有所期待,就像大叔说的,合则来不合则散,如果他执意要有个结果,那她只好跟他saygoodbye! 柯英章的笑容凝在嘴边,他相信,自己已身处地狱最底层。 *** 雷飒没料到会在酒吧里遇到邵慕风、凤飘鸣和谷胤扬,但他却心知肚明,这几个心高气傲的男人决计不会把心底烦闷的事拿出来讲。毕竟万一被知道了自身的糗事,只怕在往后的一百年,每次见面就绝对会被拿出来消遣一番。 四个出色的男人兀自吞云吐雾,酒是一杯接着一杯灌,谁也不肯懦弱地把自个儿心里的问说出来,想必大伙儿都心知肚明,说出来后那唯一的后果。 一个晚上下来,不算小的四方桌上堆满了随意乱置的酒杯,四、五个由烟蒂堆积而成的小山烟灰缸,然后四个大男人各自拍拍屁股走人,除了一开始的寒暄,再也没有多说一个字。 不是说酒能浇愁吗?没想到借酒浇愁,却落个愁更愁呐-- *** "甜甜,你觉不觉得大哥最近怪怪的?"上完了美姿美仪课,雷净躺在地板上,两只脚靠墙抬得老高,看能不能把腿拉得直些。 "大叔?"田月霓早就耐不住饥饿地拿起预先带来的零食啃了起来,此刻嘴里塞满了饼干,含糊不清地说:"不会啊,他老是那个样子,习惯就好了。" "习惯?"雷净听到这两个字,立刻翻坐起来。"我跟他一起生活了二十几年,我都还不习惯他的脾气,你竟然这么轻松地说''习惯就好''!?"她的声音透着无法置信,表情更是滑稽得可笑。 "那要不然怎么说?"田月霓零食一口接着一口地塞,莫名其妙地看了雷净一眼。"难不成要我跑到他面前,然后像西施捧心那样苦着一张脸,然后跟他说:"喔!大叔,你最近怎么了?"啐!那种蠢事我可做不来,要做你自己去,反正他又不是我哥。"充其量勉勉强强称为"性伙伴"喽,但这种事怎么能说?还是吃东西要紧。 "是呀,他不是你哥,但起码是你上司吧?"雷净嘟着嘴嘀咕着。"甜甜,最近有没有什么哺乳类动物到公司去找我哥?" "什么哺乳类动物?恐龙吗?"咦?恐龙好像不是哺乳类……哎呀,管他的呢! 雷净闻言笑了出来。"对对对,就是像恐龙的哺乳类动物,有没有?" "雷小净,你耍我啊!"三两下解决手中的零食,田月霓把袋子扭成一团丢向雷净。"恐龙早就绝种了,我要是能看到活生生的恐龙,我就是神经病加上乱视!" "喂,老师才刚走,你要我去追她回来吗?"雷净恐吓道。 要是让美姿美仪老师发现甜甜这么不淑女的行为,少说也要罚她顶着书本来回走个两百次,看她受不受得了。 "我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要不是为了跟你继续做朋友,打死我都不来上这磨死人的课。"四月霓气呼呼地插腰训话,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你要是敢去"爪耙'',我就跟你绝交!" "好啦,就知道你肚肠小,不跟你计较了。"雷净宽宏大量地说。 "我肚肠小!?"田月霓指着自己的鼻子,食指还微微颤抖。"我要是肚肠小,早就为了你跟大叔吵翻天了,你还敢说我肚肠小!?"她气得声音都"皮皮剁"了。 "就是因为肚肠小,才会有那么细的柳腰嘛,搞不清楚你在气些什么。"雷净老早就摸清她的脾气,四两拨千斤地将意思打浑。 "咦?"田月霓堪称单细胞生物之最,让雷净这么一解释,竟然也自大地笑了。"对哦,可能是这样才吃不胖咩,嘻嘻!" 雷净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旧调重弹。"我刚刚话还没问完呢!你到底有没有看到陌生的女人到公司去找我哥?" 田月霓挑起一边秀眉。"没有呀!他的脾气那么大,男人都不敢找他了,何况是女人。"最近几个工程师和设计师全都叫苦连天,三不五时就被炮轰得体无完肤,可惜她身为一个小小小小的秘书,就算可怜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自求多福喽! "没有!?"雷净声音拔高了些。"真的没有!?" "喂,你那什么口气?我像会说谎的人吗?"有没有女人来找大叔关她屁事,她有必要为了这种事不关己的事撒谎吗?简直侮辱了她的人格! "原来如此。"就是因为这样,大哥才阴阳怪气的吧? "什么原来如此?好康道相报,来,说来听听。"田月霓八卦地把头凑了过去。 "我觉得大哥最近的脾气很差耶,你有没有发现?"反正甜甜也不算外人,说说应该没关系吧? "嗯,有啊!"田月霓一径儿点着头。"每天他都带着十吨火药到公司,我不是说了吗?他手下的工程师和设计师每天都被刮,看起来每个人都气虚得很。" "所以喽,一定是他欲求不满才会这样。"雷净像想透了什么似的喃喃自语。 "欲求不满!?"田月霓的柳眉挑得老高,神色显得有点怪异。 "那可不。"雷净头头是道地分析。"大哥以前三天两头就换个女人,一下子所有的女人都不见踪影,难怪会荷尔蒙失调。" 田月霓不觉皱起鼻子,两道秀眉耸得老高。"就知道他是只大色狼!"她忍不住低声诅咒。 "甜甜,大哥交女朋友又不关你的事,你在生什么气?"雷净好笑地吐槽。 "嘎!?当然不关我的事。"田月霓快速地撤清,但一撇开头,一张嘴仍不断地低咒。"下流。低级、无赖!" 雷净睨了她好一会儿,才慢条斯理地问道:"甜甜。你该不会是煞到我哥了吧?" "我会煞到那个色痞!?"这下她的声音拔到最高,娇俏的五官胀成猪肝色。"我又不是瞎了眼,鬼才会去煞到他!" "你说的"他''可是我哥,请你口下留德。"雷净淡淡地说,冷静地观察田月霓的神色。 "你哥又怎么样?乱交女朋友就是不对!"她完全忘了自己也是到处接受其他众多男人的邀约,典型的"宽以律己,严以待人"。"人家女孩子可不是让他随便交来玩的,小心遭到报应!" "那些女人都是心甘情愿的。"雷净好心地点明事实。 "他要不是像只发情的公孔雀般招摇,女人会主动黏上他?"田月霓的语气充满不屑,反正干错万错都是他的错! "发情的公孔雀!?"这是什么形容词?干脆说他是头种猪算了!"甜甜,你有必要这么诋毁我大哥吗?"听起来像抓到丈夫爬墙的妻子。 "我这么说还算很给面子了,要不我可以说得更难听,你要不要听?"田月霓折了折手指,一脸除之而后快的狰狞面目。 "算了。"雷净叹了口气,看似不经意地说:"要不是我相信你跟我大哥之间是''清白''的,不然我一定以为你是在吃醋!"显然她意有所指。 这个厉害!一句话堵得田月霓半个屁都放不出来,倒是脸儿红得像正午的火辣辣太阳o"甜甜,你--跟我大哥是"清白''的吧?"唉,最好是"不清不白",这样她就不怕大哥没事娶个讨厌的女人了。 田月霓竖起全身的寒毛,她心虚地撇开脸,忙站起身离开和室。"喂,你要不要睡?不睡我先去睡了!"她恶声恶气地丢下话,脚步可没敢停。 自从睡衣舞会之后,每个星期二、五,她就主动地在雷家和雷净挤一张床,挤得心安理得。 雷净坐着没动,笑容也一直没停过。甜甜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啊!真好,头一次觉得大哥的快动作也是一种"美德",看来她得通知在荷兰散心的爸妈回来"参一ㄎㄡ搅和,免得他们错失一部好戏。 "甜甜。"她慢慢地站起身,在田月霓的脚跟消失在门外时,喊道。 "干么!?"脚跟不见了,倒是传来她没好气的吼叫。 "我不介意当你的小姑。"她漾开一抹笑,心情好得不得了。 "见你的大头鬼啦!救人啊--" 第六章 面对话不投机的约会对象,田月霓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呵欠,还不忘淑女地以手遮掩;这都是美姿美仪课所造成的毒害,以前她从不做这种一点都不"正大光明"的事。 "田小姐,是不是工作太累了,我看你的脸色不大好喝。"坐在田月霓对面的男人关心地询问。 "不好意思,我太没礼貌了。"她应付地露齿而笑,心里很自然地在代表男人的空位上画了个叉。 这两天不知怎地,她开始对这种毫无目的的约会感到索然无味,也许是好男人都被订走了,而剩下的好男人还没出生,不然她怎么老是看不到顺眼的男人哩? "哪里,如果你累了,那么我先送你回家休息好了。" 男人极有风度地说道。 "啊,可以吗?那就麻烦你了!"耶!这个男人虽然无趣,但起码还满识相的,给他加个一分好了。 两人才刚站起来,就在走道上与一对男交相互错身。 "咦?大叔。" 除了大叔之外,恐怕没有一个人.会顶着那么臭的脸来餐厅吃饭了。 "你也来吃饭啊?" "到餐厅当然是吃饭,不然你以为还能做什么?田秘书。"雷飒扬起潇洒的笑容,一边不忘亲昵地勾起女伴的手,两人恍若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田月霓的心脏莫名地抽了下,她眨了眨眼,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田秘书,你不介绍你男朋友给我们认识吗?" 雷飒从来都不晓得自己竟是如此小家子气的男人,知道她今晚又跟别人有约,他就立刻报复似地约了莎莎来同一个地点用餐,明知自己的行为实在有够幼稚,但他却无法遏止自己这么做。 "大叔……"田月霓倏地觉得自己对眼前的大叔感觉好陌生,也对他生疏的称谓感到不舒服。 但他唤自己田秘书并没有错啊,不然他要怎么叫? 田小姐? 月霓?小霓?跟净一样叫甜甜!还是……甜心!? 她几乎因脑中闪过的熟悉称呼而尖叫,不会的,她不是真的想让他这么唤她的! 可是心脏微微泛起的酸涩是怎么回事?她竟有股想逃离现场的冲动。 "你好,我是……"男人愉悦且主动地拿出名片递给雷飒,没注意到四月霓神情有丝恍惚。 田月霓呆愣地看着男人,她甚至记不得这个男人的名字,这种游戏人间的生活方式毕竟不适合她的吧?要不,她也不会无聊得想睡… "田秘书?" 怔忡之间,她听到一个艾人的声音,无情地把她拉回现实。 "啊? 她眨了眨眼,把瞳孔调整到可以看清楚的焦距。 "田秘书,我是莎莎,第一次见面,听飒说你是位称职的好秘书,帮了他不少忙,我代他谢谢你了。" 莎莎嘴里说的是好听话,一张描绘精致的脸蛋显现的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并故意以自己的大胸脯磨蹭雷飒的手臂,借以表明自己与雷飒"关系匪浅"。 虽然眼前的女人并没有艳丽的外在,反倒像颗食之无味的小白菜,但她却隐隐觉得飒对这个女人的态度并不同以往的女伴,而且是很不同的那一种,所以莎莎自然而然地对田月霓放射出辐射强度不小的敌意。 "这是我应该做的。" 她扯开机械式的笑容,头一次觉得微笑是这么困难的动作。 "你们也要用餐吗?不妨大家一起用吧!"雷飒的眼一直没有离开过她,见她泰然自若地与莎莎对话,胸口慢慢酝酿起一股莫名的怒意。 她一点都不在意他跟别的女人,在她眼前搂搂抱抱吗?她…… shit! 他甚至搞不清楚自己的心态,他到底要她怎样才会满意!? "不,我们用过了,正准备回家了呢!"田月霓勉强振了振精神,她有样学样,学起莎莎般娇柔地挽住身边男人的手臂,露出如花的笑颜。 神经病! 大叔有女朋友是当然的嘛,净不是说过他没有女人才是不正常的吗?她神经兮兮地乱想些什么?啐! 雷飒死命瞪着她挂在男人手臂上的小手,微敛下眼睑掩去黑眸里的怒焰。"是吗?那我们就不当电灯泡了,祝你们玩得"愉快''!"他咬着牙加重语气,故意亲昵地捏了拴莎莎的纤腰,惹来她一声娇笑。 "你们也是。" 田月霓咬着下唇,目不转睛地看着雷飒与莎莎公然调情,她麻木地回应道。 雷飒挑起眉,神情暖昧地说:"田秘书不用担心,我们绝对会玩得''很愉快''。"他把眼神移转到莎莎脸上,莎莎也热情地频频对他放电。 "那么……再见。 不愿再看那两人眼神中赤裸裸的电流,她逃命似地拉着男人往外走,一颗心没来由地down到谷底-- 雷飒僵硬地杵在原地,后悔的黑眸胶着在她的背影,唯有抿紧的唇泄漏出他愠怒的情绪。 莎莎抬起头看他前后判若两人的脸色,心中警铃当当大响-- *** 收起玩心,田月霓不再接受男士们的邀约,每天规规矩矩地上班、下班,再也无心游戏人间。 这两天莎莎不断地在公司出现,不管是否真的有她所谓"很重要的事"得跟雷飒商谈,反正她就是有事没事便到公司晃来晃去,像只示威的母狮。 她不懂莎莎这么做的用意何在,只是一见到她就反胃得难受;她学习对莎莎视而不见,更不想看到她和大叔在自己面前若有似无的调情举动,她怕长针眼。 "甜甜,你怎么搞的?人家说了半天话,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雷净将手伸到她眼前用力地挥动,终于把她呆滞的眼神给拉了回来。 从一见面到现在,不过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她眼前的这位小姐足足发呆了五十五分钟,当然点饮料时除外。 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一点都不像她认识了四年的田月霓。 "没啦,只是最近心情有点烦。"她叹了口气,说得云淡风清,其实天晓得,她都快受不了这个了无生趣的自己。 "烦!?"雷净不敢置信地瞠目结舌。"看来你这次病得不轻耶,我认识你足足四个年头,头一次听到''烦''这个字在你的字典里出现。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甜甜说出这种话非同小可。她非得逼出个答案来不可。 "人家说没有就没有,你实在很烦咧!"田月霓拿起桌上的叉子,胡乱地激着铁盘上冷掉的牛排。 "你不要这样''凸''好不好,恶心死了!"雷净嫌恶地撇撇嘴。"前阵子你不是像花蝴蝶一样约会排个没完吗?今天怎么有空跟我出来吃饭?"好吧,既然甜甜不肯讲,那她只有自己找答案喽! "什么花蝴蝶?我可不是每朵花都要呢!"田月霓没好气地睨了雷净一眼。"老这么下去也没什么乐趣,我不想再玩下去了。" "咦?"雷净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的耳膜有障碍。"这样啊?李子有没有再找你?"难道说她忘不了旧情? "找我干么?我们都分手了。"服务生来收走用完的铁盘,顺道送上饭后饮料。"就算他来找我也没用,其实我很怀疑自己怎么会跟他在一起那么久?我根本就不喜欢他。"这是她后来才发觉的事实。 "嗯。"雷净用吸管吸了一大口红茶。"那些约会的对象呢?他们也没有一个让你动心的吗?"如果没有,花那么多时间周旋在他们之间多没意思。 "鸡肋。"她搅动冰块,发出些微声响。"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充其量就是累积数目,耸人听闻罢了。"她耸耸肩,不以为意。 "凑三个可以抽奖,还是每凑三十个可以积点数换礼物?"雷净嗤笑一声。"真搞不懂你是哪根筋不对,我记得你曾说过宁缺勿滥……虽然李子也是颗滥李!" "哈!好颗滥李。"田月霓总算扯出今晚第一个笑容。 "最近工作还顺利吧?"雷净状似不经意地问起,其实她比较感兴趣的是甜甜和大哥之间的"进度"。 "还不就那么回事,除了……"想到莎莎,她又恍惚了,只剩下一声喟叹飘散在空气中。 "你想说什么?"雷净当然发现了她的异样,追问道。 "净,你知道大叔他……"她搔了搔额头,仔细推敲字句。"呃,有个叫莎莎的女了--"哎呀!该怎么说才好? 雷净挑高柳眉,美眸渗出一抹兴味。"是有这个女人,怎么啦?" "她……净,你跟大叔讲一下好不好?他爱怎么玩是他的事,但可不可以别把人带到公司来,每天耶!每天那个女人就在我面前走过来。晃过去,严重影响我的工作情绪,想到我就一肚子鸟气。"她忿忿不平地叨念着。 "这样啊!"雷净故意瞠大双眼,一副惊讶的模样。"你就明白的跟她说嘛!" "喂,那可是大叔的"客人''呐!"田月霓不屑地撇撇嘴。"你要弄清楚,大叔是我的上司,我是他的下属,哪有下属赶走上司客人的道理?我可不想丢掉饭碗!"她振振有辞地说道。 "有这么严重吗?"甜甜一定没发现,提到大哥时,她的精神都回来了。"我想大哥不是那么公私不分的人吧?"虽然他以前也曾做过这种事,不过已经好一阵子没这么荒唐了,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又"旧疾复发"了呢? "谁晓得他们都关在办公室里干么?"她浑然没发觉自己的语气像吃醋的妻子。"你去跟他说说好不好?" "这又不关我的事,要说你自己去说。"雷净耸耸肩,事不关己地推诿。 "他是你大哥。"田月霓攒起眉,以言辞控诉。 "嗯,而他是你上司。"也许还不止于此。 "不会吧,这么点小忙也不帮?"田月霓拍了下桌面,杯里的饮料微微震动。 "莎莎碍的又不是我的眼,当然不关我的事。" 雷净快速喝光饮料,帅气地拎起桌上的帐单。"你要是不想每天看到嚣张的母孔雀在眼前乱晃,我建议你不妨直接向我大哥、你上司反应,相信他会给你一个''满意"的回覆。" 如果她猜得没错,老大跟甜甜之间一定"有问题",不然不会一个又开始"寻花问柳",而另一个却哀声叹气得像快挂了似的;她很期待,期待两人交锋后的新局面,相信结果应该会令人满意。 "你不会那么没道义吧?"田月霓喝了一大口饮料,还剩半杯挺可惜的……她快步追上雷净,不死心地企图改变雷净的决定。 雷净连话都懒得答,眯起眼睨了她一眼,成功地让田月霓打消念头。 说……说就说嘛!who怕who! *** "田秘书,在忙啊?辛苦喔!"莎莎由雷飒办公室里走了出来,看到埋头整理公文的田月霓,撩一撩黑亮的长发,风情万种地问道。 "哪有你辛苦,每天来公司报到又不支薪,亏本喔!"田月霓连头都不屑抬起来,她冷冷地丢给莎莎一句嘲讽意味十足的话。 刚开始她还可以客客气气地面对莎莎,但这女人越来越嚣张,对她说的话也越来越挑衅;她不晓得自己到底哪里惹到她了,不过她可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女人,既然莎莎有心为难她,那么自己当然也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这不算什么啦,等我当上雷夫人,不就全数回本了吗?"莎莎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她故作镇定地"呛明"自己的意图。 "那我就先恭喜你了。"田月霓总算抬起头来看她,不过是极为不齿的表情。 "不过要想成为雷夫人,请先注意一下你的仪容,我想雷经理不会愿意带着这样的你出门,那会让人笑话的。" "你是什么意思?"莎莎仔细地检查身上的服装,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的仪容完美得很,需要你提醒吗?"她嗓音尖锐地问,一手不客气地拍在田月霓的桌上。 "咳,容我提醒你,你的口红都晕出唇线了呢!"像只偷吃的花脸猫!啐! 莎莎顿了顿,由皮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粉饼,照着里面的镜子,以尾指抹去晕开的口红,并不怀好意地笑了。"还不是飒害的,要不是他那么热情,我的妆又怎么会花呢?"她故意说得暧昧不清。 一股莫名的酸气由背脊直窜而上,田月霓闻言气恼地持起秀眉。"这里是办公室,不是调情的场所!" "说你是小女孩就是小女孩。"莎莎嗤笑一声,抬起下巴以鼻孔对着她。"男人呐,一猴急起来可是不管任何地方都要,你--当然是不懂的啦!"她弯起手腕贴在唇边,嘲笑田月霓是颗不经人事的涩苹果。 田月霓吸气再吸气,努力压下心头窜起的怒意。"是呀,我是不懂,不过不懂总好过有人自动倒贴、甩都甩不掉来得好呢!" 莎莎凝住笑,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给我小心一点,等我当上雷夫人…… "等你''真的''当上了再说!"田月霓不屑地截断她的话。"慢走,不送!" 莎莎凶恶地盯着她好一会儿,一扭身,扭腰摆臀地踩着高跟鞋离去。 田月霓受不了地瞪着她以装模作样的姿态离去后,她小手一撑,由位置上站了起来,杀气腾腾地往雷经理办公室走去-- *** 送走了黏人精的雷飒,开始后悔那天晚上主动邀莎莎共进晚餐。 女人果然都是宠不得的,尤其是别有居心的女人;以前他鲜少主动邀约,所以这次莎莎才会以为她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是特别的,现在她倒像甩不掉的橡皮糖一样黏着不放,几乎每天都要来办公室报到一趟,烦得他一个头两个大。 刚才更是夸张,她竟然主动地扑上他,来个"恶狐扑羊",硬是强吻了他;想他虽在百花丛里"混"过,却也不曾遇上这种霸王硬上弓的女人,想来真是世风日下啊! 门板上重重的敲击声打断他的思绪,他烦躁地喊道:"进来!" "大叔,有件事我一定要跟你沟通一下!"田月霓大步走了进来,不仅边走边像连珠炮一般扫射,并用力甩上门,把她愤怒的情绪完全表现出来。"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是公司、是办公室,请你不要把''该来的人''带到公司里面来。" 雷飒眨眨眼,这妮子总算肯开口跟他说话了是不?这是她这三天以来,跟他说过最长的一串话。 "大叔,我在跟你说话耶,你到底听到了没有?"田月霓愤怒地瞪着他。 "你都是这么跟上司说话的吗?"虽然他是被责骂的一方,但他的心情吊诡地好极了!"也许是秘书科的科长没有好好教你,也或许是我对你太放纵了些,打从我坐上这个位置以来,可没见过哪一个秘书敢对我这么大呼小叫。" "我这不叫''大呼小叫'',我这是在跟你''沟通''!"田月霓握紧拳头,怒气直线上升。"而且你不要迁怒他人,这是我个性使然。"他没事把科长扯进来干么?科长对她好得不得了,她才不想让科长受到波及。 "我怎么不知道沟通得这么大声?我的耳朵可没聋。"他故意掏掏耳朵,暗示自己耳膜受不了她的大嗓门。 "好,我错!"她压低声音,但语调里的"杀气"可没少掉半分。"我麻烦你、劝告你,请你别再让那只愚蠢的狐狸精每天''樱樱美代子''地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她不怕扭到她那副蛇腰,我还怕扭到我的眼!" "我不觉得她会碍到你什么。"雷飒放松身躯地卧躺到皮椅里,两肘跨在皮椅把手上,十指交叉置于下巴处,好整以暇地欣赏她怒气冲冲的娇俏模样。 "大叔,你不会不知道她是只双面狐狸吧?"她火大地一手插腰,一手拍向桌面,微眯的美眸写满了不屑。"她在你面前温驯得像只小猫。在我面前可不折不扣是只豺狼,拜托你,要找也找个温柔可爱的女人,别找个令人作呕的女人来伤我的眼!" 雷飒挑起眉,瞧她把莎莎形容得……真是贴切啊!他努力忍住想笑的冲动。"这恐怕不大容易。" 田月霓顿时垮下肩,她不敢置信地瞅着他。"你、你不会……真的想娶她吧?" 雷飒愣了下,随即扯开嘴角。"怎么,你有意见?" "不,怎么会……"她说不出心里闷闷的疼是怎么回事,咬着下唇,她慌忙挥去心头的不适。 "真的不会?"他不喜欢见她如此郁郁寡欢的模样,原想逗弄她的心情也瞬时消失不见。 "我只是不敢相信你的眼光那么烂!"她搓了搓手臂,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 "眼光烂!?"他站了起来,不敢相信这妮子竟敢这么说他! "是呀!"她扯开一抹笑,借以掩饰自己的失态。"天底下的女人那么多,你竟然选了个居心不良的女人,这不是眼光烂会是什么?" "你呢?"他走出桌子后面,向她的位置走了过来。"你的眼光又好到哪儿去了?业务员、花坊老板、往来的客户,那些男人也不见得好到哪儿去!" "你……要你管!"田月霓也恼了,挑衅地挺了挺胸。"起码他们不会到办公室里''胡来''!" "你又知道我跟莎莎在办公室里胡来了?"他眯起眼,被她的动作引去注意力。 "当然,你可别说她的口红是自个儿弄花的!"想到这个就有气。 "你是在吃醋吗?"他勾起笑纹,一把搂住她的纤腰。 这时候,他竟有些感谢莎莎的主动。 "吃你的大头醋!"她气呼呼地撑直手臂。还不忘腾出一手拍打他覆在腰际的大手。"放开我!不要拿你碰过莎莎的脏手碰我!" "我要你。"黑眸锁紧她的红唇,他决定顺应心之所欲。 "见鬼了你!"美眸喷出强烈火柱,她又羞又愤地大声吼叫。"你休想坐享齐人之福,你还是好好地保存精力,去对付那只骚狐狸好了!" "不要她,我不要她,我只要你。" 第七章 "你……你头壳坏了吗?"田月霓膛大美眸,她用力地盯着他的眼,想看出其中的真实心意。 "我好得很。"雷飒蹙起眉,他确信自己的状况良好,甚至是最好! "你才刚跟莎莎乱搞,现在竟然敢说这种话?"她讶异地质问他。 "我根本没动她,是她自己强吻我的!"他驳斥她的胡思乱想。 "是吗?"她很怀疑。 "是!"他撇撇嘴。""我没必要低劣地瞒骗你!" 田月霓狐疑地瞪着他,好半晌才承认他无畏的黑瞳。 "喂!你可要想清楚喔!"白嫩的食指使劲儿戳着他的肩窝,就怕他听得不真切。"如果你真的要我,那你的莎莎和那些''闲杂人等''的女人都不能再出现了哟,这样你划得来吗?"她像在市场跟商家讨价还价,咬死"价码"不放。 "嗯哼。"雷飒冷哼了声,"同理可证"地对她提出相同的要求。"那么你也不该再和别的男人约会,不然我可亏大了。"除了那些硬邦邦的建筑线条,骨子里他还是颇有商业人的精明头脑,摆明了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我早就……"她冲动地想澄清自己早收山不玩了,转念一想,干么把自个儿的底牌亮出来咧?横竖他又不在意。 "嗯?"雷飒等了半天不见她有所反应,只是听她低声地咕哝着;他开始期待她的回答,没发现自己几乎是屏住呼吸的-- "好吧!成交!"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反正她还满喜欢大叔拥抱自己的感觉,既然目前找不到"适当人选",而她又不屑将那些看不上眼的男人当成"试用品"逐一"试用",不如就……将就点凑合吧! 雷飒松了口气,他原以为她会气呼呼地臭骂他一顿或甩他一耳刮子,没想到她竟如此洒脱地答应了;直到此时,他才发觉自己是紧绷的,却也因她的同意而放松,对于这个发现,他只能讪讪地傻笑。 "大叔,你干么不说话?"斜睨他脸上碍眼的笑颜,田月霓霍地感到一阵赧然。 "你真是个没情趣的女人,瞧瞧你把我们的协议说得像谈交易似的。"他似笑非笑地调侃,晶亮的黑眸染上莫名的诡光。 "干么说得那么难听,不就你情我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吗?"她没来由地不敢再看他的脸。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雷飒挑起浓眉,蓦然邪恶地笑了。"你这女人还真懂得''一语双关''呐!" "你在说什么啦!?"夭寿喔!她可没暗示那种"妖精打架"的粉色画面,他自己胡乱联想个什么劲儿啊!?她慌张地直想逃回属于自己的地盘。"既、既然说好了,那麻烦你放开手,我该去工作了。" "别急。"他拥着她踱到门边,当着她的面将门落了锁。 "大、大叔,你……你为什么要锁门?"good!他的意图非得如此明显吗?而她竟还自打嘴巴地问上这么句白痴问答题,顿时一张粉脸的红了起来。 "我怎么知道你走出这道门之后会不会反悔?"他耍赖地俯身在她颊边偷了个香,低醇浑厚的嗓音如轻风般吹拂过她敏感的耳廓。"我要先取点"订金'',免得你事后毁约。" "不会啦!大女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可不想食言而肥,到时候变成大肥婆!"她以双臂抵挡他靠近,一颗心可是无力控制地"卜咚、卜咚"乱跳。 "就算你变成肥婆,也是全世界最美丽的肥婆。"他抬起她的脸,认真地以眼神描绘她的五官,引起她一阵悸颤。 "大叔,我终于了解你为什么那么有女人缘了。"她娇嗔瞪了他一眼。 "哦?为什么?"他吻上她馨香的颈窝,大手忙不迭地解开她的上衣,不是挺认真地反问道。 "因为你有一张甜死人不偿命的嘴。"叹了口气,她不再挣扎地任他除去身上的衣服。"女人都爱听甜言蜜语,有了这张嘴,你当然''所向无敌''喽!"空着两条手臂也满无聊的,她索性伸手解开他的领带,连带地往他的衬衫钮扣进攻。 *** "早啊,大叔。"一样的早晨,一样的办公室,一样的招呼声,田月霓手上端着他喜爱的黑咖啡,嘴角甜甜地笑着。 "早,甜心。"雷飒不再板着一张脸,他神采奕奕地对她傻笑。 田月霓愣了愣,两颊立刻泛起红云,她放下手里的咖啡,急躁地把他拉到角落。"大叔,你不能这样叫我啦!" "为什么不行?"雷飒拢起眉,似乎不赞同她的说辞。 "不行啦!"她急得快跳脚。"这样会惹人家说闲话,不可以啦!" "嘴巴长在别人脸上,爱说什么随他们说去,关我们什么事?"标准独善其身的想法。 "你难道不知道谣言的可怕吗?"她惊恐地睁大美眸,食指习惯性地戳刺他的肩窝。"那些话会把死的说成活的,活的又说成死的,就算没那回事也会让大家以为是真的!不然你以为那些八卦周刊为什么那么卖钱?"她拉拉杂杂地念了一堆。 "可是我们''真有那么回事''啊!"他莫名其妙地瞅着她。 "不是啦!"面对他的驽钝,田月霓急得想抓破头皮。"你该不会忘了那是我们之间的''协议'',是见不得光的!" "我们又没有做坏事,为什么见不得光?"他的眉蹙得更紧了,黑眸里甚至出现责备的意味。 "哎哟!你怎么这么烦啦!"她跺了跺脚,神经兮兮地看向走廊,怕不小心让人给瞧见了。"人家说不行就是不行啦!还有,不准说我是你的女朋友,我跟你只能是同事,你是上司、我是下属,这样你懂了厂ㄢ?" "不懂!"根本不想懂。"我们明明就……" "明明就什么关系都没有!"她截断他的话,气呼呼地纠正他。 "你是什么意思?你明明答应我不再跟别的男人约会了!"莫非她还想跟以前一样脚踏n条船?他才不会让她这么做! "我是答应啦!"她也不反驳,大刺刺地承认了。"可是我们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吧?这个协议总有一天会结束的。" 雷飒眯起眼,黑瞳迅速闪过一抹阴郁。 "什么时候?"他没头没脑地问道。 "嗯?"哇咧……鬼才听得懂他在问什么! "我说你准备什么时候结束我们的''关系''?"他加重语气强调。 "嘎?"要死啦!问得那么直接,她这下要怎么回答才好?"我……" "看来你还没想清楚。"他明显地松了口气。"还没决定的事怎能下定论呢?等你那颗美丽的小脑袋想清楚了,我们再来讨论也不迟。" "什么迟不迟的!"她又一口否决他的论调。"总有一天,我们各自会找到心仪的对象,不管是你先找到,还是我先找到,反正到时候我们就一拍两散了嘛!"她心烦意乱地临时找个理由,想想也满合理的呀! 雷飒的心揪疼了下,她竟可以将两人的关系说得如此云淡风清? "就这么说定喽!"她把他的沉默当成认同。"反正就是不能让别人知道,而且我可不承认是你的女朋友喔!这是我的坚持,如果你不同意,那我们的协议取消算了!"她敲敲脑袋,自作主张地下了定论。 雷飒瞪着她,心头充斥着乱纷纷的思绪;他需要好好地理清自己心头的紊乱是怎么回事,当务之急是阻止她的小脑袋再自行推演下去。 "好,暂时就这么说定了。"他吸了口气,现在除了先顺着她的意思,他也无计可施了……***下班后,田月霓邀雷飒一起到大卖场买东西,一些日常用品和泡面差不多都用完,再不补点货,麻烦就不只那些。 而雷飒,当然是用来当司机的,嘻! "不准买泡面!"她身上已经没几两肉了,再以泡面果饥难免会吃出问题。 "咳麦!别统统放回去嘛!起码留个半箱啦?"田月霓见雷飒逐一将她拿下架的泡面宝宝重新放回架上,她可怜兮兮地双掌合十,期待他高抬贵手。 "不行!"他没得商量地拒绝。 "吃的人是我,你烦恼个什么劲儿?"软的不行来硬的,她就不信辩不过大叔的"暴行",于是她挑衅地把雷飒上了架的泡面又放回推车里。"早知道你这么麻烦,就不带你一起出来了啦!"她不情不愿地叨念着。 "有免费司机供你差遣还嫌呐?"雷飒也不厌其烦地再将推车里的泡面又放回原位,如此一来一往,吸引不少好奇的眼光。 "别闹了,我要吃泡面!"刚开始也许还算有趣,但来回反覆数次,她少得可怜的耐性可就全被他消磨光了,她不依地拉着他的衣袖缠住他。 雷飒睨了她一眼,性感的薄唇冷冷地逸出两个字。"不准!" "你、你……"田月霓图圆的眼喷出火光,她两手揪住他的领子,一副准备开打的强悍模样。 "怎么?你咬我呀?"他露齿而笑,一口白牙刺眼得令人想打断它。 "你如果不让我吃泡面,今天晚上你就别想上我的床!"由于两人的关系是"见不得光"的,因此除了他办公室里的套房,他们能缠绵的地方就只有她家了;她低低地以耳语威胁,一方面又怕被人来人往的不相干人士听到,结果胁迫不成,看起来反倒像是情侣在打情骂俏。 "飒?"一个声音介入他们的"谈判",语气里充满着那么点不确定。 "嗨,飘。"雷飒看向来者,脸上依旧挂着灿烂的欠扁笑容,他眼尖地注意到飘身后的女人。"胖妹,你们出来买东西啊?" "雷大哥。"官暖暖腼腆地对他笑了下,骨碌碌的大眼却好奇地瞄着田月霓。 "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凤飘鸣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流转了下,他看着两人僵持不变的姿势,好笑地问:"你们在玩角力吗?" 田月霓瞪大了眼,发愣的眸光终于回到自己的手,却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还凶狠地揪着雷飒的衣领,她立刻尴尬地松了手,欲盖弥彰地帮他顺顺衣领上的绝招,嘿嘿地干笑了两声。 "雷大哥,你们感情真好。"官暖暖软软地说着,圆圆的眼里有深深的钦羡。 一句话让雷飒笑得更为开怀,四月霓一张俏脸却羞红了。 "带女朋友来逛这种地方,飒,你也太俗气了点。"卖场的灯光亮得令人无所遁形,周边又有大批采购的汹涌人潮,什么地方不好挑,挑这种柴米油盐的卖场,还不如麦当劳来得强。 "我才不是大叔的女朋友!"田月霓没等雷飒有所反应,她主动地推翻凤飘鸣的认定,而且她注意到凤飘鸣身边的女人,因他的无心之言而黯了脸色。"你好,我叫田月霓。"她扯开笑容,并主动地对官暖暖伸出手。 "我是官暖暖,你好。"她小心地看了眼风飘呜,像个小媳妇一般。 "你跟我到那边去看看好不好?"田月霓不由分说地拉着暖暖,指了指卖场的另一头。"大叔,我跟暖暖去买女性用品,你们可别跟来呀!"她以眼神警告着。 直到两个女人转进七弯八拐的走道,风飘鸣才挑了挑眉,古怪地问:"大叔?" "那女人就是这样,别理她。"雷飒苦笑。 "看起来不好搞定的样子。"风飘鸣点了点头。"你打哪儿找来这么个麻烦?" "小净的同学,现在是我的秘书。"两个出色的男人站在一块儿,惹得卖场里的欧巴桑、小姐频频投来爱慕的眼光,雷飒不厌其烦地对她们笑了笑,立刻引来不小的骚动。 "不只吧!"风飘鸣止不住话里的调侃。 "唉!"雷飒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你是认真的吗?"风飘鸣蹙起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动了跟身边亲朋好友有关系的人,以后恐怕不好脱手……"他的视线凝在远方,看起来有几分落寞。 雷飒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正巧看到才离开他们的两个女人,正在远处兴高采烈地东挑西捡,他若有所悟地拍了拍凤飘鸣的肩膀。"女人果然都是麻烦!" "那可不。"凤飘鸣认同地又点了下头。 "其实回过头来想想,以前在那么多女人之间打滚,好像也没花过什么多余的心思,不知是年纪大了还是怎么着,遇到她就老是觉得有那么点放不下……"看着田月霓的身影,他莫名地有丝依恋。 "完了、完了,我看你也快被''下葬''了。"凤飘鸣惊恐地瞪着他。"先是老大,然后是风,再来是你,像骨牌效应似的,怪吓人的咧!"老大指的是老板铁鹰瀚,风则是指邵慕风;铁鹰集团里四位黄金单身汉,私下以''下葬"戏称被女人套牢--噢,现在只剩下三位。 雷飒耸了耸肩。"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看着她忙碌地拉着胖妹晃过来、溜过去,紊乱的思绪似乎逐渐清明了起来。 "嘎?"凤飘鸣怔忡半晌,好一会儿才说:"别太快被埋了,得给我机会存礼金呐!"时机不好缺现金,怎么大伙儿都兴"礼金换现金"这一套? "胖妹也跟了你一段不算短的时间,什么时候给人家一个交代?"总不能老把人家当成菲佣玛利亚,雷飒知道就算他不急,他家里也会急。 "你在乱讲什么?"凤飘鸣抹了抹脸,声音微涩。"她快回村子里去了,什么交代不交代!" "回去?"都来了大半年,这时候还回去做什么?"干么?" 凤飘鸣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该不会是回去嫁人了吧?"雷飒戏谑地打趣,却发现凤飘鸣不自在地凝了脸色。"飘,不是真的吧?" 凤飘鸣咬了咬牙,撇开头,微微敛下眼睑。 "你就真让她这么走了!?"他不敢置信地在他耳边嘀咕。 "闭嘴!"凤飘鸣注意到女人们已经往他们的方向走来,他烦躁地低吼。 "别说我没警告过你,有些时候一旦错过了些什么,是再也找不回来的了……"叹了口气,这句话倒不如说给自己听来得贴切。 "嘿!看我们买了一大堆打折的特价品耶,大丰收哦!"田月霓和官暖暖推着看起来颇为沉重的推车,打从远远的地方就开始对他们嚷嚷。 "小心便宜没好货。"雷飒笑着为她拉过推车。 "啐!乌鸦嘴!"田月霓又好气又好笑地瞪着他,一边忙尸拉着官暖暖往另一头钻。"暖暖,我们再去买些零嘴--" "飘哥哥……"官暖暖似乎发觉凤飘呜神色有异,她关心锐低喊道。 回给她的是凤飘鸣无所谓地挥挥手,让她赶快跟田月霓去买零食。 尽管心里有那么点不安,但被田月霓拉着的官暖暖,也只得不由自主地跟上田月霓的脚步,却止不住频频回首的冲动。 "胖妹对你真是用情至深呐!"如果他的甜心也可以像胖妹对飘一样待他,他一定喜悦到乐晕过去。"真不晓得你在ㄍㄊ什么,到时候后悔了,可别找我哭诉!"雷飒摇了摇头,径自往一旁的结帐区走去。 独留下凤飘鸣杵在原地,呆愣地望着官暖暖消失的身影,若有所思…… 第八章 夜风徐徐,透过敞开的车窗不断灌进车厢里,田月霓望着一棵又一棵往后倒退的行道树,微微叹了口气。 "怎么了?本来你不是还高高兴兴地跟我一道出门聚餐的吗?怎么现在却唉声叹气得像吃了什么瘪似的,谁惹你生气了?"雷飒莫名其妙地膜了她一眼。 今晚邵慕风作东,邀请大头铁鹰瀚夫妇及他、飘、扬等人聚餐,附带一条备注--"一律携伴参加";凤飘鸣自然带着胖妹官暖暖,谷胤扬则带了他的孩子和孩子的妈,而他,当然找田月霓一同前往。 "干么这么说?好像人家很爱生气似的!"她咕咕哝哝地把话含在嘴里。 "什么?"夜风呼啸在他耳边,让他不是听得很清楚。 "没什么啦!" 她没好气地回了句。 "嗯?" 他是看见她的嘴皮子动了动,却仍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就说了没什么了嘛!干么一直问个不停?"田月霓人大地对他大呼小叫。 雷飒愣了下,重新将注意力拉回前方的路况。"没什么!?没什么你的脾气会这么大?不如说出来听听,也许换个角度来想,事情会简单得多。" 他试着改变她的怒意。 田月霓沉默半晌,她扭绞着摆在大腿上的十指,垂下眼睑的视线直视双手。"我只是觉得……为什么感情都伤人?" "啊? 什么跟什么? "你说的是谁?" 他记得自己不曾伤害过她,没道理让她有这种感触吧? 难道是莎莎? 唉--如果莎莎那大花痴能激起她万分之一的醋意,那他愿意向阿弥陀佛、十方众神顶礼。 "就是暖暖跟珞君嘛……" 几个女人的年龄相距不大,经过一晚上相处,轻而易举就打成一片;五个女人在饭后都挤到厨房去收拾残局,理所当然地便多聊了几句。 由于柳珞君是厨房里唯一生过孩子的女人,糖夫人把握机会请教她生孩子到底疼不疼的事;官暖暖见大伙儿瞎起哄,也跟来凑热闹,而因为她跟暖暖有一面之缘,所以跟暖暖开的玩笑也比较"深入"一点,结果竟惹得暖暖哭了。 原本气氛都很好的说,就因为自己那一句"暖暖,人家看你很喜欢凤老大的嘛,一整个晚上你的眼睛都黏在他身上耶!" "对嘛,暖暖,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结果糖夫人也来插花,却正好踩到暖暖的痛处。 只见暖暖揪着裙摆,脸色逐渐泛白。"我……飘哥哥不会喜欢我的,他老说讨厌我缠着他--"圆圆的脸垂得好低,细小的肩头微微颤动。 没想到暖暖一哭,珞君也跟着哀怨地说话了。 "生孩子其实不痛的……只要爱着那个男人,生孩子真的不痛……" 下场就是,热热闹闹的气氛转眼间变得无限哀怨。 田月霓看得出来糖夫人跟昱晴都是幸福的,因为她们都找到了自己的真爱,可是暖暖和珞君的忧郁神色却令她印象深刻;她很想帮忙,但她明白感情的事没人能插得上手,除了她们本人。 雷飒静静地听完她的转述,似乎也能感受到她心里的难受,他故作轻松地揉揉她的发。 "所以喽,不是每个女人都像你那么好命,可以遇到我这么幽默风趣、又疼你人骨的男人喏!" "你!?幽默风趣!?疼我入骨!?"田月霓瞠大了眼,没让他失望地迅速由低潮的情绪里爬了出来。"是谁像只大恐龙一样到处乱喷火?又是谁霸道得像一只史前无例的大沙猪?还好意思在这里自吹自擂,说你疼我入骨!?"她压下心头泛起的暖意,喳喳呼呼地指责他的不是。 "喂喂喂!每个人都有脾气的嘛,犯不着用一堆动物来形容我吧?"恐龙?沙猪?他的女人可真会伤他的心呐!如果可以用些可爱点的动物来形容,也许他男性的自尊受的伤会少一点…… 他摇了摇头,用遥控器打开车库,将车子平稳地驶入。"而且我还不够宠你吗?什么事都顺着你的步调走,现在要找到这种''听某嘴''的男人已经不多了。" "什么''听某嘴'',你不要乱讲!"她突然莫名地红了脸,赶忙将视线移到窗外,然后后知后觉地发现他把车停在他家的车库。"来你家干么?"脸上的红晕更炽,她吞了口口水,不大自然地喊道。 "现在太晚了,干脆在家里住一晚,省得明天爬不起来。"他指了指车上的时间显示器,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从上回在大卖场遇到飘跟胖妹之后,他就认真地想过自己和甜心的未来,加上今天眼见老大夫妻和风那小俩口的思爱劲儿,他竟也开始不满单身的生活,直想拐个"阿娜答"来为他暖床。 就在大伙儿闹翻天的晚宴上,他就把事情都算计好了,一切让它"明朗化",到时候别人不说,单单小净就会成为他"逼婚"计划里强而有力的生力军,让这妮子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你疯了!"她吓坏了,似乎已经料到那"监介"的下场。 "你又不是没来我家里住过,怎么,你怕吗?"他可把他的甜心的脾气抓得十成准,算准了她经不起激将法。 "怕你的大头啦!"田月霓果然没让他失望,马上中了他的计。"去就去,who怕who?"话一脱口她就后悔了,可是说都说了,还能收回来吗? "那走吧!"他得意地为她开启车门,等着她落人自己设下的圈套。 田月霓僵硬地下了车,走没两步,她蓦地笑了。 "怎么了?"他盯着她古怪的笑容,开始怀疑自己的计谋好像不很周全。"你在笑什么?"他的甜心性点子太多,他不确定她又想到哪一桩? "没,我很乐意到你家里借住。"她漾开迷人的灿笑,一时让他看得痴了,而下一瞬间,她的话打破了他的美梦-- "依照惯例,我跟净一起睡。" *** 田月霓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怎地,就是无法安然入睡。 "甜甜,拜托你好不好?你这样动来动去,教人家怎么睡嘛!"雷净把被子拉紧盖住脖子以下,想睡而没得睡,真是痛苦的折磨。 虽然她不似"豌豆上的公主"般要求完美的床铺,但起码"床伴"要配合嘛!如果甜甜能乖乖地躺好,那也就没啥问题了,但偏偏甜甜像只虫一样扭来扭去、蹭来蹭去,教她如何能睡得安稳? "哎哟!人家睡不着嘛!"田月霓烦躁地坐起身子,俏丽的发都快被她扯光了! "干么?体味''不对吗?"雷净撑起手肘架着头颅,似笑非笑地瞅着她。 "见鬼了!你乱讲什么啦!"田月霓胀红了脸,有种被识破心事的尴尬。 "我乱讲吗?"雷净咕哝了声,晶亮的大眼顽皮地向她眨了眨。"你要不要换个床伴,这样可能睡得安心些?" "雷小净!"田月霓的脸都快烧起来了,她心虚地低吼。 "唉--这种事又不是吼大声就赢,我是无所谓啦,顶多牺牲一个晚上的睡眠舍命陪君子嘛,可是就怕我的好心惹来两个人的失眠,这样我心有不安哩!"雷净纳凉地说道。 "你再这么胡诌下去,小心我剥了你的皮!"田月霓羞得快没脸见人了,她羞极转怒地掩饰,反而让雷净看得更为清明。 "不承认就算了,好朋友这么当可真没意思。"雷净不淑女地打了个呵欠。"你等着看好了,不到五分钟,铁定有人来敲……" 话都还没说完就成识了,门板像答应雷净的话似的响起两声轻叩声。 "看吧,你的冤家来要人了!"叹了口气,雷净认命地下床开门。 她要是不开门,甜甜八成死要面于的也ㄍ一ㄊ着不开,那她今晚就甭想睡了。 "呃……你还没睡啊?"看到开门的雷净,雷飒有丝赧色。 "如果你身边放只乱动的虫,看你睡不睡得着?"雷净翻了翻白眼,索性把门打得更开。"拜托你快点把虫子领会毁尸灭迹吧!小姐我要睡觉了!" "雷小净!"田月霓又羞又怒地大吼。 雷飒走到田月霓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袖。"走啦……" "不要!"她赌气地撤过头不看他。 这死人头!没事来敲门于么啦!这下丢脸可丢到太平洋了! "走嘛。"他又扯了扯她的袖子,像个要糖吃的孩子。 "讨厌啦!你回去睡啦!别烦我!"哇咧……这混球有没有脑筋啊!他这么大刺刺地来要人,到底有没有顾到她的面子?连里子都让他给丢光了! 雷净冷冷地看着两人在眼前拉扯,没好气地说道:"喂,在人家面前调情是不道德的行为,如果你们愿意帮我洗床单,我很乐意跟你换房。"虽然她有点认房啦,但总好过棒打鸳鸯。 "别闹了,你真要帮她洗床单呀?"雷飒少根筋地问。"你……去撞墙啦!" 这辈子都不理你了啦!"田月霓难堪地抓起被子蒙住头,不想再看他那惹人心烦的俊脸。 雷飒尴尬地着向雷净,后者抬了抬下巴,给他一个暗示性的眼神。 一不做二不休,他总不能在妹妹面前丢人,连个女人都搞不定;雷飒索性将她连人带被地一把抱起,不管被子里的人又叫又挣扎的,大步离开雷净的闺房。 "雷飒!你这该死的土霸王!"扭动的被子里传出闷闷的吼叫声。"雷小净!这笔帐我记下了!不报仇我就跟你姓!" "好啦、让你跟就是了。"雷净不很认真地嘀咕着。 管她爱跟谁姓,还不都姓雷?啐! *** 百无聊赖地趴在办公桌上,田月霓无趣地唉声叹气。 "小美人儿在叹什么气啊?"邵慕风一脚踩进她的属地,第一眼就看到这幅景象,忍不住出言调侃。 "嗨,大叔倒媚的朋友。"田月霓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重新趴回桌面上。"别乱叫,当心我跟昱晴告状去。" "手下留情啊!你可别破坏我们夫妻的感情。"邵慕风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那没安全感的女人胡思乱想。 "昱晴可还没嫁人呢!当心我介绍几个好男人给她,让你悔恨终生。"她不是很认真地恐吓道,毕竟她没有破坏人家好事的习惯。 "飒咧?"邵慕风聪明地转移话题,被她吓出一身冷汗。 "开会去了。"她懒懒地坐好,总算正眼看着他。"干么?" "没事就不能找他吗?"邵慕风好笑地扬了扬手上的卷宗。"别管太紧,男人会受不了的。"他故意揶揄她。 "好啊,我会记得提醒你老婆的。"她打了个呵欠,有点懒得理他。 "唉……看来飒可不大懂怜香惜玉呐!"邵慕风掩不住话里的调侃,乘机取笑。 "你烦不烦……"田月霓像只斗鸡正准备跟他斗上一斗,电话却适时响起。 "喂,雷经理办公室……"她熟练地接起电话,才听没两秒,脸色便明显地沉了下来。"德明?" 咦?听起来是个男人的名字,邵慕风拉尖了耳朵听着。 "发烧?不会叫美美……什么?跟别人跑了?"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但邵慕风可由她断断续续的话里听出个大概。 "……好啦、好啦,下班后去看你可以了吧?"田月霓叹了口气,算是答应对方的要求。"是,一下班就去,你就给我好好地睡觉,懂了没?"她叨念着,没多久就挂了电话。 "咦?你怎么还没走?"田月霓霍然发觉邵慕风还许在原地不动,她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马上走、马上走。" 邵慕风边走边回话,心想是不是该跟飒说一声? *** 撇开以往不愉快的经验,再怎么说李德明也是老同学了嘛,田月霓无法放着他一人自生自灭。 下班后,她买了些水果和晚餐,直接往李德明的住处杀了过去。 "这么大个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竟然还有闲工夫发烧,活腻了你!"一进门,看着李德明病快快的模样,田月霓忍不住念了他两句。 "小霓,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人在生病时最需要别人安慰,李德明也不例外,他泛红着眼,无辜地看着她。 "好个屁!吃饭啦!"她把面倒在碗里,粗鲁地推到他面前。 李德明呼噜噜地吃掉热腾腾的面,又看着田月霓为他准备好的药和开水,一时间感动得涕泪纵横。 "哭哭啼啼得像个大男人吗?难看死了!"田月霓嫌恶地骂了他两句,顺手把他吃完的免洗碗筷收到塑胶袋里。"吃药啦!还要人家喂吗?咕!" "你好久没这么骂我了。"李德明乖乖地吃了药,一双眼没离开过她。"还能让你这么骂,我觉得好幸福。" "你犯贱啊!被骂还说是幸福?"她好气又好笑地捶了他一记。"都几岁了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你老妈怎么放心把你一个人丢在台北广他可是家里的独子,父母心疼得要死呢! "小霓,你……你交男朋友了吗?"她似乎变了,变得更有女人味,虽然还是满嘴骂人的难听话。 "问这干么?"不期然的,心头浮现一张俊颜,让她没来由地心跳了下。 "如果你还没交男朋友……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也许他真的犯贱吧,他真的好想再这么让她骂下去,因为她的关心都隐含在骂人的字眼里。 田月霓看着他。"都过去了,还提这干么?" "可是我好想你,我真的很想再跟你在一起。"他真心诚意地说。 "如果你以前也会这么想就好了。"也不是怨怼,只是心有不甘吧,不甘那逝去的三年青春。 "我不会再犯了,小霓。"李德明突然拉住她的手。"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他连声保证。 "别闹了!"她抽回自己的手,拿出水果洗净,并开始削皮。"有些事是永远没法子重来的。"更别提她后来发觉自己根本对他没感情。 "小霓。"李德明霍然由背后搂住她。"你不是那么无情的,我到现在都还想着你,你一定也跟我一样忘不了以前快乐的时光,对不对?"他一径儿地以为她旧情难忘。 "你做什么!?放开我!"她丢下水果扯着他的手,蓦然发觉自己再也无法忍受他的碰触。"李德明!你放手!" "你只是吃醋,因为我一时的背叛,我会改,一定为你改!"他用力地抱着她,不让她有机会挣脱。 "放手!"他的手劲好大,田月霓霍地有种莫名的恐惧。"李德明,你见鬼的在做什么!?快放开我!"她用力地挣扎,却怎么也挣不开他的箱制。 "不放,我不放,我不会再放手了!"他卯上了她,使劲地将她压向流理台。"我会让你忘了我的背叛,我们一定可以重回以前快乐的时光,小霓。" "住手!你该死的住手!"当李德明的手不规矩地罩上她的胸脯,田月霓的恐惧指数直达临界点。"你先放开我,我们再好好谈,好不好?"她试着安抚他失控的情绪。 "不,我放手你就会跑了。"李德明胡乱地亲吻她,却总是吻不到她的唇。"答应我,答应我重新来过--" "该死!我要叫了!"她害怕地随手乱抓,却抓不到足以攻击他的东西,只得用力地拍打他的背。 "你叫啊,没人会来的!"这里是顶楼加盖的铁皮屋,他料准了没有人会来,手掌更是放肆地扯着她的衣服。"让我将你,好好疼你……" "不要!"田月霓吓得都快哭了,不管有没有人听见,她扯开喉咙人喊大叫。"救命!救命啊!"她拼了命地打他,却只是激起他更强的占有欲。 "小霓乖,我会好好疼你的。"李德明像听不到她的喊叫似的,自以为是地认为她在害羞,这个意念让他更加狂猛地攻击她,甚至扯破了她的衣服。 "不要!不要!"氤氲水气模糊了她的视线,惊慌之下,她只想起一张熟悉的俊颜---"飒!救我,雷飒!雷飒!" 像是应允了她的呼唤,铁门霍地被打了开来,高大的身躯出现在不是很高的铁门边。门框几乎挡住他半张脸,让她看得不是很真切…… "放开她!"低沉的嗓音蕴涵着极为紧绷的张力,雷飒大步走进铁皮屋,顿时让屋内显得拥塞。 "你是谁?"李德明被他突如其来的闯入吓了一大跳,他转过头,颤着声问道。 "她的男人!"黑眸在见到她被社破的衣服时眯了起来,眸底瞬时出现她不曾见过的杀气"该死!" 饱实的拳头在李德明来不及反应之际,已狠狠地落在他的腹部,用力之大令田月霓惊愕地尖叫出声。 "你竟敢动她!?瞎了你的狗眼!" 田月霓全然愣住了,她盲目地看着他一拳又一拳地落在李德明的肚子、脸上,直到李德明呻吟出声,她才如梦初醒地冲过去抱住雷飒。"够了,雷飒!够了、够了!不要再打了!" 李德明狼狈地蜷伏在地上,他已经被揍得说不出话来,一双眼瞪得跟牛铃一样大,不明白自己怎会惹上这像魔鬼一样的男人。 "我们回家……飒……带我回家--" 第九章 田月霓乖乖地坐在驾驶座旁,她很小心、很小心地看着满脸怒意的雷飒,两片唇瓣动了又动,就是没胆子发出声来;雷飒也没理她,一路把车开回雷家。 进了门,没理会走在身后的田月霓,雷飒臭着脸自顾自地走回房间,甚至把门甩得震天价响,震得雷净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杵在客厅的田月霓。 "发生什么事?他干么那么生气?"捧着热热的花茶,雷净镇定地问道。 "我、我……"田月霓一开口,唇边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着,瞬间豆大的水滴就由泛红的眼眶里掉了下来。 雷净僵住不动,两颗眼珠子撑得快要掉出来似的。 天响!天大地大,甜甜的眼泪最大! "你……你倒是说话呀……别这么哭……"在雷净心里,田月霓是最勇敢的,她甚至以为甜甜根本不知道"眼泪"两个字怎么写。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以让一向冷静的大哥气得甩门,而从来不哭的甜甜却泪流满面!?这下子代志真的大条了! 套句时下流行语:多大条?架--大条! 田月霓抽抽噎噎地啜泣着,根本没听到雷净说了什么。 "来来来,喝口茶,薰衣草的。"可以让人镇定。她拉着田月霓坐到沙发上,把原本要自己喝的花茶递给她,打算好好地问个清楚。 田月霓喝了口茶,过了好半晌才止住肩膀的颤动,她吸吸鼻子,视线始终没有落在雷净身上。 "可以说话了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甜甜可真是吓人,不哭则已、一哭惊人,看起来受了颇大的刺激。 "都、都是李、子啦!"田月霓抽噎地没法把话说顺。 "你不是早八百年前就跟他分手了,怎么他还会蹦出来?"雷净皱了皱用,说得李德明好像是打从石头里蹦出来的猕猴。 "他、他打电话……说他发烧、我好心、去。看他,谁知道他、他……哇--"四月霓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还没说完就又开始嚎陶大哭。 "别哭呀!你这么哭下去,我到死都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什么事了!"雷净泄气地拍着她的背,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我……我好多了。"过了二十分钟,田月霓总算可以把话说得清楚,只是一双眼哭红得像只兔子。 "愿意告诉我吗?"雷净关心地看着她。 田月霓点了点头,把今晚在李德明家发生的事全盘托出--- "你白痴呀!都告诉过你那个人信不得了,你还傻傻的自投罗网?也难怪我哥不爽了!"雷净骂起人来也是挺狠的,不过平常没什么机会展现,但那并不表示她是只软脚虾。 "呜……哇--"一提到雷飒,田月霓忍不住又开始大哭了起来。 "你再哭下去,连我都不理你了。"叹了口气,雷净语带威胁地给她"秀秀"。 "他、他好凶……好凶……"这厢田月霓已经哭得像个小泪人儿了。 "也难怪他凶,自己的女人差点被别人给吃了,小姐,你嘛替他想想好不好?"甜甜平常可拽的咧,何时看她这么低声下气了? "人家、人家才不是、不是他的、女人……"明明哭得快断了气,田月霓还不忘否认自个儿和那只凶狠的大熊有任何关系。 "不是?不是他犯得着去救你吗?干脆放任你让李子给强了,反正又不关他的事!"雷净一把无名火也烧了起来,就为了眼前这个嘴硬的蠢女人! 田月霓仍然哭泣着,这次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啊!"雷净烦躁地大吼了声,立刻惊得田月霓忘了怎么哭。"不管了!你们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大小姐我再也不管了!" "净……"田月霓可怜兮兮地拉着雷净的衣服下摆,就怕雷净当真不再理会她。 雷净冷冷地瞪着她。"知道错了?" "嗯……"她的声音像寒冬的白雪,冷得教人直发抖;田月霓委屈地点了点头。 "不再理那不相干的色痞子?"声音仍旧冷得刺人。 "嗯。"田月霓摇着头,说什么她也不敢了。 "要不要去跟我哥认错?" "嗯。"嘴唇咬了又咬,心里还真怕那冤家不理人。 "去敲门?"雷净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下来。 她的提议像会吃人的魔鬼,田月霓使劲地摇头。 "那……别理他,让他自然消气?"雷净又为她想了个点子。 田月霓又摇了摇头,一只小手死命地抓着雷净的衣角。 "不然跟他''ㄜㄟ",让他气死算了。"雷净故意激她。 这下子田月霓的头摇得像博浪鼓,眼看着泛红的眼就要下大雨了。 "唉--又不承认自己是人家的女人,既然没有关系,"ㄜㄟ"了又怎么样呢?"雷净哀哀叫着,一双眼可没放过她。 田月霓咬着唇,一颗头垂得低低的,认命地任她奚落也没敢回嘴。 "这也不行、那又不成,你实在很罗嗦耶!"雷净两手一摊,用力拉回自己被占据的衣角,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净,人家不要啦……"田月霓泪眼汪汪地瞅着她。 "算了、算了,不逗你了!"雷净再次叹了口气,实在拿她没辙;平常嚣张得要命,偶尔现出小女人的娇嗔模样,说实在的,还满可爱的呢!"我去敲门,你跟在我后面可以吗?"她试探性地问。 田月霓僵了僵,也只有点头的分了。 协议完毕,雷净拉着田月霓走到雷飒的房门口,她伸手敲了两下门,等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里头终于有声音传了出来。 "谁?"声音闷闷的,显然在"过滤"来者身分。 "你妹妹雷净我。"雷净再一次无声的叹息,总有一天她会被这两个互相呕气的家伙给烦死。 "别来烦我!"这次声音大了些,听起来还是很闷。 田月霓悸颤了下,她无依地抓着雷净的手不放。 "好啊!"雷净无视田月霓的明示加暗示,她帅气地答允,然后大声地对田月露说道:"甜甜,你看到喽,是他执意不想''调停'',这种爱记仇的男人不要也罢!"一边说着还一边把她推往门边。 田月霓瞠大了眼,还来不及出言抗议,门便由里面快速拉开,一只大手伸了出来,不由分说地攫住田月霓的手往房里拉,之后又"砰!"地一声用力甩上,把雷净独留在空旷的走廊上。 "好心去给雷''亲'',哼!"雷净对着门板做个大鬼脸,甩甩手,走人! *** "干么?"雷飒拉着田月霓的手站在门边,恶声恶气地对她凶着。看着她哭肿的眼、发红的鼻尖,心里明明心疼得要死,却偏偏要在口头上占点威风。 "不要生气……"她声音细如蚊蚋地说着。 "生什么气?跟我又没关系!"雷飒气冲冲地甩开她的手;都已经上过他的床了,还死不承认她跟自己的关系,他想着就忍不住发火。 "飒……"田月霓心慌意乱。完全没了平日的气焰。 "我跟你非亲非故,叫那么亲热干么?"雷飒索性转过身背对她,省得一颗心拧得发疼。 "不要啦!不要不理人家嘛--"小手从背后紧紧地环上他的腰,田月霓难得关上的水龙头又开始故障,哭得眼泪鼻涕都黏在他的衬衫上面。 "反正别的男人比较重要嘛,我雷飒算什么!?"一股气还没消,抑不住的醋酸味就这么硬生生地全溢出来了。"你不是心疼他吗?去啊!去安慰他呀。" 该死的家伙,竟敢觊觎他的甜心!没揍死他算他好运! "麦啦,人家不敢了啦……"她死命地抱着他,就怕他真的翻脸不认人。 "不敢!?"瞧瞧她说得多委屈呀!摆明了说他不通人情!"我可没逼你,你爱心疼谁就心疼谁,横竖不关我的事!"明明牙龈咬得发疼,他还是冷飕飕地刮着她。 "不要说了,不要……"不管他怎么冷嘲热讽,田月霓就是没敢松手,依旧紧紧地箍住他的腰。 "哭!就只知道哭!"他用力掰开她的手,不再让她抱着自己,那令他心软。"麻烦的女人。除了哭你还会什么!?" 他气呼呼地以臂环腰,其实是怕自己耐不住拥抱她、安慰她,嘴里更是硬邦邦地不肯轻饶她。 田月霓抽抽噎噎地低头站在原地,她伸手拭去流满面颊的泪,却怎么也无法止住眼底奔流的洪水。 雷飒气闷地走到窗边,用力拉开窗帘,让清冷的空气灌进房里,让它们取代原本凝滞的气流,也借机平抚自己失控的情绪。 "你……你干么那么生气嘛?"她也是好心啊!谁知道好心被当成驴肝肺,那个没天良的色痞会突然对她意图不轨?要是早知如此,打死她都不会去的! "我干么生气!?"他陡地提高两个声调。"你的意思是我多管闲事喽?好呀!再去呀!有胆子去就别喊救命,合着你是耍着我玩的!?"他气疯了,用尽吃奶的力气对着她大声咆哮。""人家不是这个意思--"她唯唯诺诺地反驳。 "那是什么意思!?"一想到当时听到她高声喊着救命时,自己一颗心提得老高,恐惧直冲头皮,心脏只差没当场由喉咙里跳出来,他就忍不住在心里臭骂自己孬种!人家都这么不在乎他了,他还拿她当个宝……蠢呐!笨呐!"继续去当你的傻瓜好了,恕我不奉陪了!" "呜……"人的忍耐果然是有限度的,尤其是一直被他捧在手心里疼宠的田月霓。她握紧拳头,以不输给他的声调大吼。"雷飒大笨蛋!" "对!我就是笨蛋,才会让你耍着玩、要得团团转!"他气红了眼,要比大声,他还会比输她吗?"不满意你走啊!走呀!" 田月霓呆愣地看着愤怒且口不择言的雷飒,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滑落颊边,滴滴焚烫他的心-- "不准哭!"他霸道地命令道。 她听不见他的吼叫,失焦的眼也看不见他的无情,心脏像被刨开一个无底洞,她只是一径儿地落泪、再落泪-- "别哭了。"双腿像有了自己的意识,主动地走到她面前伫足。 他后悔了,他不该凶她的。她刚刚才遇到女人最无法忍受的暴行,虽然对方没有得逞,但也够她害怕的了,可他就是……受不了别的男人碰她,他承认自己在吃醋。 谁教她就是不愿给人家一个"名分",人家不安嘛! 田月霓看着他,看到他脸上的忧色,也逐渐听到他的声音,但满满的心酸怎么都挥之不去,因此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滑落。 "好了啦,别哭了……"他伸手抹去她的泪,声音瞬间柔和了下来。 "呜、呜……哇--"不意他不哄她还没事,哄着、哄着却让她哭得更大声、更为洪亮,一时间整个房里都是她的哭声。 "嘘,不是说了不哭吗?"不再跟自己的傲骨斗法,他展臂拥她入怀。"不哭了,乖,甜心不哭唆,不哭喔……" "你、你不是……不要、我了,我、我还、是。你、你的、甜心吗?"她又开始"抽噎断句法",一句话同样说得"哩哩落落"。 "谁说我不要你来着?"他叹了口气。拗什么拗呢?反正早就认定她一个了,不是吗?"我只有你一个甜心,你当然是我的甜心。" "真、真的吗?"她可怜兮兮地抽搐着,泪眼汪汪地瞅着他。 "当然是真的。"唉--抱着她的感觉真好!好险没让那色痞给占了便宜。 "可是你、你、对人家好凶喔……"一口气还没恢复,她便忙不迭地指控他。 "好,我凶,是我不对,好不好?"他翻了翻白眼,女人果然是宠不得的。 "你还不、理人家。"她心里还不平衡呢! "是,我错。"他闭了闭眼。当时若不先冷静一下,他怕自己忍不住掐死她! "还有--" 数着他罪状的小嘴霍地被他叼了去,他热情地咬啮她老说难听话的唇瓣,不让她再继续控诉自己的不是。 这妮子就是有颠倒黑白的本事,犯错的人明明是她,她却有办法把自己的错掩盖得不见踪影,反倒是救了她的自己处处皆错,真是败给她了! "唔、唔……"象征性地抗拒了两下,田月霓终究软化在他的热吻之下;她紧紧地攀附着他的颈项,莫名地有种失而复得的感动。 她以为自己就要失去他了…… "停、停一停--"雷飒的头往后仰了些,伺机大口吸进大量的空气。 天!这妮子吃错药了吗?艳红的唇瓣像章鱼的吸盘,用力地吸住他的嘴不放,还吸光了他胸腔里的空气,害他差点因缺氧窒息而死。 就知道她小肠小肚,分明气自己对她凶、对她大吼大叫,所以用这种变小的方冲来"修理"他。是不是该揍一顿她的小屁股呢?她竟敬意图谋杀亲夫!? "飒,你不喜欢吻我吗?"她委屈地瘪着嘴,眼看下一瞬间又要"做风胎"了。 "怎么会?"他微愣,不意自己的举动又让她误会了。 "那你喜欢我吗?"突然发现女人的眼泪是项利器,田月霓的眼角挂着两颗晶莹的水珠,我见犹怜地瞅着他瞧。 雷飒僵了僵,俊颜竟诡异地微微泛起红潮;他艰涩地吞咽了下,侧头没有说话。 "我就知道!"她陡生一股心酸,小手用力地捶打他的胸膛。"我就知道男人都是不可靠的,一旦让你吃到甜头,马上就翻脸不认人了!"没空搭理颊上落下的泪花,她一径儿努力地捶打他。 "你在说什么鬼话!?"他用力攫住她的手腕,才压下的气焰又冒了上来。"是谁翻脸不认人的?你这是做贼的喊抓贼!" "不要理我!"她气愤地扭着手,想挣开他的精制。"既然不喜欢我就别理我!放手!我要回家了!"她执拗地对他喊道。 雷飒瞠大黑眸死命地瞪着她。听听!这像是人说的话吗? 是谁怪他不理人的?又是谁瞒着他去会旧情人?现在倒好,这妮子得了便宜还卖乖,转眼间翻脸跟翻书一样快。 "不准回去!"话还没摊开来讲,说什么都不让她离开。 "你凭什么不准?脚长在我身上,我爱去哪儿就去哪儿,你管不着!"她气呼呼地口不择言,猛力地甩着他的手,却怎么也甩不开他的力量。 "你以为这里是你高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吗?"这妮子简直欠扁!他今天就要好好地建立"夫威"。 "你、你想怎么样?"其实她真有点怕了他生气的样子,以前他都不会这么凶的说……不过怕归怕,她还是逞强地质问他。 "我想怎么样!?"他眯起眼,阒黑的黑眸迸出危险的火光;他霍地将她一把抱起,用力地将她扔上床,高大壮硕的身躯立即不由分说地压上她。"我今天一定要好好的''修理''你!" "大笨蛋!你走!不要碰我!"她推挤他,无奈自己的力气在他面前像小鸡一般大,动不了他分毫,加上自己也不是很认真地想推开他嘛… "你再鸡猫子乱叫,我就马上强了你!"他发狠地低语,却温柔地啄吻着她敏感的耳际-- "唔……"她骗不了自己,再怎么逞强,强不过他温柔的吻。"飒……你有没有那么点喜欢我?"一点点就好,她不强求的。 "傻瓜!"他惩罚性地咬着她的下唇,残忍地看着她疼皱了小脸。"爱都爱了,还说什么喜欢?"气归气,他还是爱惨了她。 "爱我!?"所有的理智都回到她哭昏了的脑袋,她喜悦地捧着他的脸,认真地搜寻着他的黑瞳。"你说真的?" "不爱你干么救你?小白痴!"趁她还昏沉沉的时候,他不着痕迹地褪去两人的衣衫。"你呢?你爱我吗?"他沙哑地反问道。 "呜……你猜。"她绽开甜美的笑花,爱娇地出个难题。 哦--厂ㄆ厂ㄆ厂ㄆ!随便摸个彩券却摸到个大奖,田月霓是心花朵朵开。 猜!?还我猜、我猜、我猜猜猜咧!又不是白痴问答题,他到哪儿去猜啊! "甜心,我可没这方面的天分,你还是直接说了吧!"雷净不经意地又走过雷飒的房门,她侧着头倾听房里的动静,不到三秒钟便红着脸逃也似地往房里冲。 要死了!前一刻还吵得死人都从棺材里爬出来,下一秒又恩恩爱爱得令人脸红心跳,都没顾虑到人家小姑独处的心情啦! 呜…… 第十章 晨光透进厚重的窗帘,田月霓蜷在床上微微蠕动了下,将身体翻转个方向,打算再眯那么一下下。 "该起床了,小甜心。"慵懒沙哑的性感嗓音在她耳畔响起。 "吵死了,再睡一下……一下下就好……"她像只猫咪般耸着圆润的肩,以几乎听不见的哺语抗拒着。 "再不起床,上班就要迟到了。" 雷飒凑过头去闻唤她的颈项,好笑地轻声提醒。 "不管……没什么事能比我再睡一下来得重要……" 她显然还没由睡梦中清醒,自顾自地沉醉在自己的美梦中。 "好啊!既然你不想起来,那我就有理由旷职一天喽!" 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大过愉快了,终于扰得田月霓迷糊地睁开美眸。 "飒?" 一睁开,就看到雷飒的头颅埋在她胸口,同时胸前也传来强烈的酥麻感,她立刻抡起小拳头,结结实实地赏了他一记爆栗。"该死的大色狼!大清早的,你思春呐!?" "噢!" 雷飒闷哼了声,无辜地抬起头看她。"甜心,是你说不起床的耶,莫非那不是对我的邀请?"他以为她是"不好意思",才这么"暗示"。 "邀你的大头啦!"她没好气地推开他,看了看墙上的钟,她迅速确实地跳下床。"要死了!你不知道要上班的吗?都快九点了!"随意捞起地上的衣服,她懊恼地发现自己的衣服实在有些不堪入目。 "怎么了?" 雷飒套上长裤走到她身边,陡地将目光落在那件昨晚被李德明扯破的上衣时扬起眉。"不能穿了。" "废话!"她低咒了声,抬起眼瞪他。"怎么办?" 雷飒耸耸肩。 "去跟小净拿一套来穿喽!" "人家这样怎么去?"她搂着残破的衣服,满脸无奈。 "好,我去。" 看着她乞怜的美眸,雷飒认命地往外走;待他出了门并把门关好后,田月霓开始穿戴贴身衣裤。 其实雷飒对她的好,她并不是毫无所觉,而且她也发现自己早就不知不觉地把心全交给他了,就在昨晚…… 她也很想温柔地回报他,起码对他说话可以好声好气一点,可自己的个性就是太悍了些。倔强了些,面对自己心爱的人反而别别扭扭地无法展现心中柔情,难道真应了人家那句话:对自己越重要的人,说出来的话反而越犀利、更伤人?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改天有空她一定得好好地去请教别人,到底怎么做才留得住情人的心?糖夫人也好、昱晴也罢,甚至是雷净也可以,反正她一定要找到解答。 "甜心!" 不到三分钟,雷飒拿着一套衣服跑了进来。"快,快把衣服穿上!" 他把衣服披上她的肩,自己也由衣橱里抽出一件衬衫穿上。 "干么?"发觉雷飒的异状,田月霓呆呆地看着他问道。 "你这小笨蛋!叫你快一点,你还杵在这儿不动?" 他索性动手为她穿好衣服,直到确定过没有任何缺点后,便拉着她的手往外跑。 "飒!你到底在赶什么?"天!上班有这么急吗?真搞不懂刚刚是谁嚷着要旷职一天的呢! "我爸妈回来了,我带你去见他们。"他带着笑,眼底闪着兴奋的快意。 *** "你就是田小姐?"雷母看着田月霓,慈蔼的眼眸带着明显的笑意。"早在小净念书的时候,我们对你就很熟悉了。"因为雷净回家都会告诉她甜甜在学校发生的糗事,所以令她印象非常深刻。 "呃……伯母叫我甜甜就好了。"田月霓不安地在背后扭绞手指,她最怕面对长辈了,尤其是雷飒和雷净的父母,深怕他们对自己的印象不好。 而且净不知道说了多少自个儿的糗事给他们知道了,以后她怎么面对这双长辈? "好,我就跟小净一样叫你甜甜好了。"看出她的紧张,雷母笑着问道:"我听小净说了,你跟她一起上美姿美仪课?" "是。"田月霓眨了眨眼,没敢说谎。 "我还听说,是飒叫你来上的?"她比较好奇的是这一点。 "是。"田月霓此刻就像个小学生,有问必答,还不敢有否定的答案。 "甜心,这不是在考试,我妈也不像监考官那么严格,你可不可以放轻松一点?"一连看到她不同的面貌,除了他熟悉的"粗暴女",而后是昨夜她如小女人般的娇态,现在又像个无措的小女孩,雷飒感觉自己对她的怜爱更浓了。 田月霓瞠大了眼,她僵着脸对雷母笑了笑,小手在背后拉了拉雷飒的袖子,羞赧得快从地面钻下去。"你不可以这样叫我啦!"她很小声。很小声地对他挤眉弄眼。 "现在才遮遮掩掩的太迟了点吧?老爸老妈已经''亲眼看见''你从大哥房里出来了,再ㄍ一ㄑ一就没意思唆!"雷净纳凉地"提醒"她。 "嘎!?"当场被逮到小尾巴,田月霓羞红了一张脸。 雷母好笑地看着她,又笑着看了自己的丈夫一眼,然后见后者微微点了下头,她漾开一抹更温柔的笑容。 "飒,我跟爸爸都很高兴你愿意定下来了。"从来没见过儿子带女人回来过,虽然早有耳闻他在外头的风流烂帐,因此她毫不怀疑儿子这次的认真。 "什么定下来了?"田月霓看到雷飒展开笑容,她轻扯他的袖子,又小小声的问出心中的疑惑。 "甜甜,有什么事尽管说出来没关系。"雷母眼尖的发现她的小动作。 "是!我是问:''到底什么定下来了''。"她吓了一跳,连忙站得挺直,把刚才的问题大声说出来。 雷氏夫妇和雷净瞠大了眼看着她,而雷飒早就在一旁窃笑出声了。 "你笑什么啦?人家真的不懂嘛!"她气恼地又拉扯他的袖子,后知后觉的发现整个客厅除了自己以外,所有的人都笑成一团。 这情况到底是好还不好?她己经分辨不清了。 "甜甜,我是问飒,这次是不是真的谈恋爱了?是不是可以准备把你的亲事给定下来了?"雷母笑着拭去眼角的泪。哎哟!年纪大了就是这样,不自觉地就会"流目油"。 "亲事?"田月霓愣了下,随即胀红了脸。"伯母,我们不……" "对啦、对啦,我说了算,你不要多嘴!"雷飒一把捂住她的嘴,不容她拒绝地直跟母亲点头。 "唔、唔!"田月霓扒着他的手,想说些什么也都被他堵住了。 "那好。"看来这儿子可非得将甜甜娶到手不可哩!"改明儿我跟你伯父就到你家里提亲了?"雷母谨慎地问了下。 "嗯、嗯、嗯!"田月霓将美眸撑到最大,她手忙脚乱地直扒雷飒的大掌,甚至用脚蹬踢他的小腿肚,偏偏雷飒却更用力地捂住她的嘴,让她咿咿呀呀地闷声直吼。 "没问题了,妈,你们尽管放手去做。"眼见好事将近,雷飒笑弯了眼,根本没搭理田月霓那不痛不痒的"突击"。 "好呀、好呀,我也要去!"雷净净在一旁敲边鼓。 而田月霓,她惊惶且无辜被晾在一旁,彻彻底底地被忽略了…… *** 雷家夫妇动作很快,三天以后,田月霓的终身大事就这么被"定"了下来。 雷飒闲适地躺在花圃里的草地上晒太阳,身畔放了一壶花茶和一盘点心,不时眯张着眼偷觑他的小甜心……喔哦,看起来心情指数很低耶! "甜心,想什么那么入神?"身为人家的老公情人,实在有为老婆解忧除闷的责任和义务,他侧过身,以手肘撑起头颅,慵懒地打断她的思绪。 "没道理啊!"她望着天空发呆,口中喃喃自语。"我才二十三岁,大好的青春才刚刚开始……虽然家里有五个孩子,可是我是唯一的女儿耶,老爸老妈哪有可能那么早就把我给''卖''了?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咧?" ''他们是把你''嫁''给我,不是"卖''给我!"雷飒没好气地纠正她。 这妮子,身上才几两肉?像她这么论斤减两的说法,她能卖到几个钱?啧! "不是卖了吗?"她还在发呆,但竟还能和他接得上话。"大小聘加起来要六百六十万,加上喜饼、金饰,还不算酒席……oh,mygod!这些新台币足够把我淹死,不是卖了会是什么咧?"她显然没听到他话里的重点。 "你爸妈不是说了吗?那是摆门面给亲朋好友、左右邻居看的吗?"雷飒睨了她一眼,瞧她说的是什么浑话? "狮子大开口地要了那么一大笔钱,都没考虑到女儿以后万一被虐待怎么办?"她沉入自文自怨的情绪里,根本没发觉雷飒的心思转了好几圈。"冲着那六百六十万,就算女儿真的被虐待了,他们也没胆说话吧?" 雷飒的手滑了下,赶忙用另一手撑住草皮,兔得他的头亲吻大地。 "都说了婚礼过后将聘金退还给男方,你到底在烦恼什么啦!"他的额头顿时出现好几条粗黑的黑线条,还是用极粗的麦克笔画的。 她何时学会把事情严重化了?还有,他像是会虐妻的人吗……顶多就在房里多"做"一点,可那也不算虐妻呀!那是给她"幸福美满的生活"耶! 而且就算她父母不退聘金又怎么样?那些钱就算拿来换个会帮老爸、老妈生育孙儿的金母鸡好了,那他们还是赚到了呀!赚到往后的"经济既得利益"。 到时候几个粉嫩嫩的小鬼头在这片花圃的草地上恣意地跑来跑去,唉……想想真是满足呀! "咦?你在那边喳呼什么?"田月霓总算发觉雷飒在一旁像只吱吱喳喳的小麻雀,她皱起柳眉,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你才在那边乱想什么咧!"还没结婚,他这个当老公的就被忽视得这么彻底,等他一旦被她用婚姻的狗链给套上脖子,那他还有得混吗?"一个人对着天空自言自语,都没听到我在跟你说话。"听听!这口气多像个"怨夫"呀!呜…… "乱乱讲!我怎么可能自言自语?"有吗?她记得自己没这习惯啊! "是谁说父母亲为了六百六十万把她给卖了的?又是谁说我会虐妻来着?"冷冷睨了她好几眼,还是贪看她的娇颜。"要是你没在那头自说自话,我会知道你心里在乱想些什么?嗟!" 田月霓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皮,也学着他躺上草坪。"哎呀,人家只是''预设立场''嘛!不然干么那么急着把我''扫地出门''?" "那是看他们女婿雷飒我的条件好,百年难得一见的优质女婿人材,他们当然动作要快一点,不然被人抢走了,那他们的女儿恐怕得哭倒长城了。"他捏了捏她的鼻尖,言辞间尽是调侃。 "羞羞羞!你不嫌自大,我还嫌肉麻呢!"她拍掉他的手,佯装温怒地嘟起嘴。 "你不就爱我这点?"往她身畔挪动了下,雷飒撑高的头居高临下俯视着她。 "啐!人家说爱你了吗?"她可是记得自己还没承认呢! "没心肝的坏女人!"叹了口气,古铜色大掌净在她身上游移。 "要死啦你!没事动手动脚的干么?"她以两指捏起他的手背肉。"大白天的,万一给人瞧见了,那往后在这个家里我可没脸见人!"更夸张的是,他们俩还身处屋外呢!虽然是在自家大门里,但顶着大大的天然电灯泡,怎么说都不对劲。 "爸。和净都出去了,没人瞧得见。"他轻笑,火热的气息落在她耳后。 "到哪去了?"每次都来这步"贱招",害人家给"电"得麻麻的。 他果然是姓雷的,身边老跟着闪电。不然她怎会没事就被"电"那么一下咧? "当然是替我们张罗婚礼去了。"性感薄唇印在她弧线优美的锁骨,大掌溜到她的腰部,且有往上窜升的趋势。 "该死的雷飒,你要敢在这里给我乱来,我就拿把刀把你给阉了!"她的气息逐渐不稳,可嘴巴可没闲着,仍旧努力地恐吓他。 "啧啧啧……我是无所谓啦,只怕你下半辈子部活寡可就不好了。"他笑着覆上她的浑圆,庞大的身躯毫不客气地压上她。 "你疯了!"她惊觉他真有付诸行动的打算,颤着声威言恫吓。"万一被邻居看到了怎么办!?"她还想在这片美丽的住宅区存活下去哩! "我们家地势最高,没人看得到的。"见招拆招,他就不信她不妥协。 "嘎?"她两眼发直,眼睛直瞪着天空。"那……那万一有飞机--" "天高皇帝远。就算有飞机载着满机的人,几万公尺高度,我就不信能看得到!"他闷着声笑,眼看着就要撩起她的上衣。 "等、等会儿。"这下她抖得更凶了,小手直揪着自己的上衣往下拉。"难保、难保不会有直升机……"再加上望远镜,可就看得一清二楚了。 "台湾的航空法还没通过,不可能有私人的直升机。"他勾起唇角,使坏地转战她腰下的裙澳。"要我到房里也行,只要你说爱我。"他可是期待已久,怎能不好好运用机会呢? "不会吧!你不是那么卑鄙的吧!?"乘机敲诈?她懊恼自己竟不曾察觉他如此狡狯的一面。 "我倒觉得自己挺厚道的咧!"他扔了扬眉,对她的指控不置可否。"起码我大方地承认自己爱你啦,不像有人老闷在肚子坐,也不怕放久了生虫。"脱去文明的外衣,他开始学会她不文雅的谈话方式,而且他逐渐恋上这种感觉,既轻松又毫无压力,起码他们夫妻俩不必客套得令人发霉。 "胡扯什么?"她皱了皱眉,忙着拍掉他放在自己腿上的手。 "别想转移话题,我可没那么好打发。"他使坏地磨蹭她的腿根处,满意地见她桃腮泛起眩目的红潮。"怎么样?考虑清楚了没?" "什么?"他的举动令她心慌意乱,一时没搞懂他的语意。 "在这里做,还是到房坐做?"他露骨地表明自己的意图。 "不做!"她恼怒地瞪着他。 "那可不行,你老公我可没打算在婚前禁欲。"在她唇呼偷了个香,他邪恶地舔舔嘴角,像偷喝蜂蜜的维尼熊。 "噢……"这死人头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性感了?害她直想咬上一口!"回房里?"她放任自己耽溺在他的柔情里。 "没问题,说句我想要的来听听。"他倒也大方,没多考虑便允了她。 "呜……人家说不出口啦!""她撒娇,看能不能逃过一劫。 "嘿嘿。"他邪笑两声,"那我们就不回房里,你难道不知道在户外别有一番偷情的刺激?" "受不了了!"田月霓瞠目低喊着,轻颤的手臂主动环上他的脖子。"拜托你快点抱我回房间啦!"噢!这么性感的男人怎能落入外人田,她得留下来自己"享用"。 "热情的小东西。"他咧开嘴笑,黑眸载满了赤裸的欲火。"可我还没得到我想要的,你怎么说?"他耐心地诱哄着。 "你这天杀的''性感尤物''!"在他的唇上覆盖自己的嫩唇,田月霓已经找不到比"性感尤物"四字更贴切的话语来形容他了。"爱你、爱你啦!快抱人家回房间嘛!" 喟叹一声,雷飒心满意足地抱起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回屋内,直往自己的卧房冲冲、冲、冲冲冲-- 虽然听起来是有那么点不情愿,但终究让他给等到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