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娶丽星》 楔子 北斗有七星,名为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北中也有七星,名为倪"天枢"、罗致"旋"、梁矢"玑"、简聿"权"、麦"峪衡"、"杨开"敔、季笋"瑶"。 天上的七星看似相近,其实距遥相差何只光年;地上的七星看似距离遥远,其距离却只是咫尺。 他们七人的交情从何而来,老实说这真的是说来话长,不过碍于种种前车之鉴的经验,七位莫逆之交的好友却不得不在校园内摆出行同陌路之姿。 毕竟试问一个学生会长、一个榜内有名的坏学生、一个成天调戏女生、一个死读书的书呆子、一个不甘寂寞的花花公子,和一个冷淡如风独来独往的混血儿,这些人要怎么走在一起?更别提其中再混了一个娇滴滴,连阵风都抵挡不住的美少女了。 话说在开阳连番与他的阿娜答喻琦对呛期间,开阳竟自暴自弃的提出和小瑶交往看看的愚蠢建议。 噢,天啊,他是嫌自己活得不耐烦想早死早超生呀,竟然开口向向来吃人不吐骨头的季笋瑶提议交往,他一定是被喻琦给气疯了! 不过好佳在,魔女……呃,佳人的注意力不久就不知被什么吸引了过去,没时间再来整治他这个可怜人,真可谓是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呀。 至于吸引魔女……呃,佳人注意力的是何事?何物?或者何人?嗯,这就令人玩味了。 第一章 高硕现年二十一岁,三年前北中毕业后即申请提早入伍当兵,一年多前退伍后即随心所欲的四处打混工作,虽说个性是随遇而安,亦见不到他有什么大作为,但他的人缘却极好,广受各界朋友欢迎,是个交友广泛而且"据说"深藏不露的男人。 高硕对别人对他的评语向来一笑置之,不管朋友是怎么猜测他的深藏不露、大智若愚或是推崇他的交友广泛、人见人爱,他总是以微微的耸肩,并露出一抹阳光般的朗笑,以不变应万变。 这么久而久之下来,所有认识他的人皆都放弃想挖他隐私的习性,习惯了与以眼睛看得到的他交往,而且感情深厚到即使为他挖心掏肺亦在所不惜。 他引人的魅力由此可知。 可是若要高硕自己扪心自问的话,老实说他从不觉得自己跟平常人有何不同,亦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私密可言。至于他老是以一笑置之的态度,其实那并不代表任何事,只能说他觉得那些问题都很无聊、很可笑而且根本毫无意义,所以他就一笑置之喽。 高硕从不认为自己与众不同,若要他硬说出一项比较与众不同的事的话,可能就是他顶着北中前三名毕业的好成绩,却不去参加联考而直接跑去当兵这一点吧。 不过说穿了,那是因为他比较有主见和家教风格较为开放罢了,其实一点也不足为奇。 所以,他的撞球技术高竿,舞技超群,把溜冰场当公园散步,把pub舞台当游乐场所,这一切的一切应该都算正常才对,毕竟从国中玩到高中,五、六年的时间,他若不玩成精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所谓运动无国界,他在国中因迷上篮球而交了许多怪朋友,间接的也迷上了许多在当时可以说是禁忌的游戏。 从篮球场转战到撞球场,从撞球场转战到舞场,再从舞场转战到舞台上玩弄乐器,他的学生生涯可以说是多采多姿到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而偏巧他的优秀又总让他在每碰上一种新游戏时,便顺理成章的成为其中的佼佼者。 关于这一点,就连他自己也没办法杜绝。 他深藏不露吗? 其实一点也不。 或许他除了比别人会玩而且玩得更高竿些外,还因为退伍下来这一年间三个月换两个工作,所学到与累积的经验让他显得见多识广,但是这难道不该算是正常吗? 他就是不懂他这跟深藏不露能扯上什么关系,为何周遭朋友老爱这样说他?况且除了身家背景他没昭告天下外,他白天在红叶铁板烧,晚上在highpub工作,偶尔还会到几个朋友所开的店去露露面、帮帮忙的事大家都知道,他还有什么好深藏不露的? 他真的是想不透,不过好佳在的是他并不会庸人自扰,所以也就随便他们吧。 "嘿,高硕,好久不见。" 听到声音,高硕从吧台内转身,在看清来人时扬起一抹朗笑。 "孟侯?你这小子近来都死到哪去了?" 孟侯是他在退伍后重返撞球场上第一个与他"《-丫"球的朋友,因直来直往的阿莎力个性而与他成了好朋友,几乎每个月都会碰上一面撞撞球,然而这次却相隔了将近半年的时间不见。 "别讲得这么难听,其实我也来过这里几次,却都找不到你。倒是你,你现在到底流浪到哪条巷口去了?"孟侯笑着揶揄他。 认识他一年多来,光交往比较频繁的前半年,他就换了不下三个工作,所以孟侯会有此一问。 高硕的唇角在一瞬间扬得更高。"能流浪到哪,最后还不是被你逮到了?" "那是因为你太有名了,不管在撞球场、pub、舞厅,甚至于发廊,都能探听到你的消息,我若还找不到你,你干脆拿条面线勒死我算了。"孟侯翻白眼道。 很少人知道高硕还有美发师的执照,这是他在退伍后的第一个工作,纯粹只是因为好玩,却没想到差一点就抢了店内所有美发师的饭碗,不过"很会做人"的他最后还是拒绝了店长的"苦苦哀求",而递出了辞呈。 高硕笑着摇头。"少扯了,老实说这半年来你都在做什么,怎么突然断了音讯?" "还说咧,我不主动找你,你就不会找我呀?真是死没良心的。" "你知道我很忙。"高硕将调好的酒推到他面前,一边忙着倾身听刚坐上吧台边高脚椅的美女所点的饮料,就像在证实他所言非假似的。 "我知道你很忙,忙着把美眉嘛。"孟侯先是瞄了美女一眼,然后朝他冷嘲热讽的戏谑道,活像是情人在吃醋般。 高硕毫不在意的一笑置之,反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吧台边的美女对他有意思,现在经孟侯这一搅和下来,正好替他解决掉一个问题,他何乐而不为呢? 他带着微微的浅笑调酒,习惯使然的耍特技般调酒动作在不知不觉间吸引了pub内多数人的眼光,尤其是女人爱慕的目光,但他却是那么自然,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孟侯为此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他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 不想看他耍帅,他转头注视着pub内的一切,将近有半年没涉足pub的他几乎都要忘了这里头的样子了。 因为公司职务转移的关系,他被董事老爸从一个普通业务员升级到业务经理,害得他原本轻松惬意的生活顿时陷人水深火热的地狱,差点没英才早逝。 如果高硕硬要问他失踪的理由,这就是理由。 迷幻的气氛、快节奏的音乐、情绪高昂的人群和杯盘狼藉的桌面,这样一个紊乱的地方,却是人们在累了、厌了、倦了后最爱流连的地方。 这种异象该说是人变了,还是社会变了呢? 孟侯无聊的四处乱看,时而看向舞池,时而眼神围绕在舞池周遭座位上的俊男美女,突然之间,一个熟悉的面孔攫住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那不是季伯父的女儿季笋瑶吗?她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据他所知季笋瑶似乎还是个高中生,未满十八岁,她又怎会出现在这种十八限的场所呢?双眼笔直的盯着正与男伴微笑聊天的季笋瑶,他在无意间拧紧了眉头。 招呼完客人后的高硕,顺着他目光在看清楚使好友变成会皱眉的活化石的人后,眉头在不知不觉间也皱了起来。 "别告诉我你认识37号桌的女生,而且她刚好还是你女朋友。"他开口道。 "为什么你要这么说?"孟侯缓缓地转回头问他,拧紧的眉头并未松懈。 "孟侯,是朋友我才会告诉你,那个女生并不适合你。" 这可神奇了,向来目不斜视,不道东家长亦不道西家短的高硕竟然破天荒的管起闲事来,天下红雨了吗? "为什么?"盂侯挑着眉头好奇的问。 以前不管自己把的是妓女还是良家妇女,他都只是一笑置之的不置一语,怎么这回自己只不过看了季笋瑶一下而已,竟就引发了他不赞同的异议,难不成那女孩是他的目标? 喔,超级头条哦。 "她是个千面女郎。" "什么?"千面女郎? "就我见过,在她身边的男生不下十个,而且什么年龄层的都有,各个都对她百依百顺、鞠躬尽瘁。"说到这儿,高硕突然一顿的问: "你觉得她几岁?不等盂侯回答,他径自的又说: "十七、八岁的高中生而已,我看过她穿制服背书包的样子。" "你倒是把她调查的很清楚,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孟侯贼兮兮的笑望着他。 高硕露出一副"你在开什么玩笑"的样子。 喜欢上她? 天下女人又不是死光了,他会喜欢上她这种骗子? 他觉得孟侯一定是疯了,要不然不会说出这种不经大脑的话。 从第二性征开始后,他身边最不缺乏的就是倒贴的女人,所以对于女人,他从来不曾主动或者花心思去特别注意。 他总共交往过五个女朋友,当然,这五个有着先后顺序,他不喜欢三角或是多角恋。而且她们都有着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她们全部都是主动倒追他。 男女关系合则聚不合则散,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所以在同样有着二分之一的机率情况下,他干么要舍近求远、千辛万苦的去追一个随时可能会分手的女朋友? 换句话说,女人若要引起他的注意,哪怕只是一眼,唯一的一条路就是倒追他,否则免谈。 这么说来,季笋瑶是倒追过他喽? 不,她算是一个特例吧。 高硕将目光投向37号桌的季笋瑶,眉头微微地拢了起来。 她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生,柳眉杏眼、樱桃小嘴,再加上吹弹可破的肌肤和柔柔亮亮闪闪动人的一头秀发,她的美可以说是从图画里走出来的。然而她之所以会成为特例并不是因为她的美,而是她灵动,有些邪恶、有些狡黠,还有着无比聪慧的明眸,总在不经意中绽放光芒,让他不由自主的在昏暗的pub中感觉到她的存在。 很特别的一个女孩子,但--也很可怕。 年纪轻轻的竟能将十几个不同年龄层的男人玩弄予股掌之间,这就是他不希望孟侯也成为她裙下之臣的原因,至于他本人那就更不用说了。 "忠告我是给了,但听不听就随你了。"高硕看着孟侯说,之后即转身去招呼要点酒的客人。 忠告?他到底给了什么忠告?孟侯看着他忙碌的身影;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听没有懂,想开口问,却又碍于他忙得不可开交的工作。 等一下吧,他告诉自己,然而这一下却是有够久的,久到他把上了一个美眉,朝高硕抛下一句"我再来找你"后离去,高硕依然忙得不可开交。 雨,哗啦啦的下,为闷热的夏夜带来一阵求之不得的凉爽。 季笋瑶怒不可遏的从highpub大门右方的小巷走了出来,一双眼睛因怒火而闪闪发亮。 真是气死她!那个王八蛋竟然想非礼她,他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以为自己真够聪明,故意将车子停得远远的,然后再途经无人的阴暗小巷时就可以轻薄她吗?哼,也不探听看看她季笋瑶的跆拳道段数有多高,竟然敢拿鸡蛋来碰石头,愚蠢的男人! 从小和罗致旋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她会在他拜师学艺时在一旁绣花陪衬他吗? 用膝盖想也知道是不可能。 而且不是她在吹牛,她的跆拳道段数可和罗致旋不相上下,只是因为平常身边多英雄,她这个美女动手的机会自然比较少,但是如果因此就认为她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的话,那可就抱歉了。 而刚刚那个愚蠢的男人竟然还想轻薄她,被踢活该。如果往后因此而不举的话,那也是罪有应得,她是不会有一丝罪恶感的。 十个男人,七个傻,八个呆,九个坏,还有一个人人爱。这真是个聪明的见解。 其实她身边绝大多数都是七傻八呆的男人,只见她柔弱的外表,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就真以为她弱不禁风,实在有够呆的。 而九坏的男人,有是有,却坏得不够资格,因为没一个是她的对手,每次都被她修理得"金光闪闪,瑞气千条",实在丢脸。 至于还有一个人人爱嘛;撇开那堆与她激不出半点爱的火花的死党们不说,她倒是都还没碰到过,真是可惜。但是如果哪天真被她碰上了,嘿嘿……就像"姊姊妹妹站起来"那首歌词所写的一样,要甜言蜜语把他骗过来,好好爱不再让他离开。 她霍然笑了起来。 或许因为生活环境的充裕,以及周遭总有一堆爱护着她、保护着她的朋友,以至于养成季笋瑶怒气来得快也去得快的性格,前一分钟明明还为那个想非礼她的王八蛋气得冒火,这一分钟却为了一首普通流行歌的歌词而扬唇笑眯了眼。 这就是为何她总让人有种抓不着头绪之感的理由了,因为她情绪变换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快得没人跟得上。 季笋瑶轻哼着歌曲站在路边等计程车,近午夜十二点的路上鲜少计程车,偶尔经过一辆不是因为已载客,就是因为已经准备下班回家而拒绝载反方向的客人。不过季笋瑶却一点也不恼怒,反倒研究起头顶上的霓虹灯招牌,认真的算起它有几个灯泡。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 为了能顺利完成自己的数数大业,她仰着头往后倒退以修改自己与招牌的角度,一步、两步、三步,她忽然停了下来,不是因为距离已足够,而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软软的。 她低头往脚下看,这一看立刻吓得她犹如火烧到屁股般的跳了起来,一颗心剧烈的跳着,像是要蹦出她胸口一样。 癞虾蟆、蟾蜍、青蛙……不管它是什么,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季笋瑶就只怕这个,天啊! 她面无血色的立刻转身背对那惊恐的画面,但却怎样也抹不去深印在心底的记忆,它就在她脚下,内脏整个从它嘴巴里吐出-- "呕--"季笋瑶顿时弯腰用力的呕吐了起来。 水质的秽物洒在地上,一股酸味立刻弥漫在充满水气的空气中,她根本没时间庆辛她的晚餐早已全部消化进了十二指肠,留在胃里的只剩晚上喝的一些饮料。因为在她呕吐出秽物到地上的那一瞬间,她亲眼目睹另一只。它"为躲避"从天而降"的灾祸,在一瞬间跳到她皮鞋上-- "啊--" 惊天地,泣鬼神! 季笋瑶犹如鬼上身般大叫一声之后,用力地甩动她的脚,然后踉踉跄跄的往后退退退,直退到她的背抵上了pub的大门。 她面无血色、双目圆瞠,动也不动的就这么瞪视着前方的地板上,不敢再越雷池一步。 唔…… 一阵阵想吐的感觉从喉咙升上来,但一想起刚刚的恐怖经验,季笋瑶顿时全身布满鸡皮疙瘩,并用双手紧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再吐出来。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她觉得自己好可怜,她明明在刚才打倒一个几乎比她重一倍的大男人,怎这回竟让两只恶心的臭虾蟆吓得六神无主、动弹不得,她真的好可怜喔。 也不知道她小时候是怎么被青蛙吓到的,自从她有记忆开始就拿它们当牛鬼蛇神般敬而远之,连学校生物课的实验都以病假为理由搪塞,打死不去上学。 呼!合该天下万物,一物克一物,只是她季笋瑶的克星为何偏偏是那丑不拉几的两栖生物呢? 真是气人! 不行,她不能就此认输,如果她是怕蛇、怕蟑螂、老鼠的话,那还有话讲,但是怕青蛙?这事若传出去了,不笑死人那才奇怪哩。 嗯,她绝对不能输。 下定决心,季笋瑶用力的吸了一口又一口的气,然后鼓起勇气往前踏出一步、一步、又一步,直到原本宁静的路面上突然跳出一只"它"。 "啊--" 压抑的叫喊声从她喉间冲出口,季笋瑶犹如迅雷般一转身,便立刻以百秒速度往回冲。 噢,天啊,不行,她投降了好不好,谁来救她呀? 才这么想,季笋瑶却霍然撞上一副雄伟的胸膛,惊喜的她连想都投想即冲口而出-- "救命。" 救命? 高硕因今晚pub生意soso,两名酒保站台已是绰绰有余,故向老板请休回家睡觉,没想到才一出pub便有女人笔直的撞进他怀里,口中还喊着救命。 他伸手扶住对方肩膀以稳住两人的身体,双眼锐利的向四周张望,平静的夜晚中,除了他身后由门缝中隐约传来的音乐声,他听不到一丝异常之音,更看不到任何追杀他胸前这女人的"杀手",她不会又是另一个为引起他注意而耍奇招的追求者吧? "小姐,有人在追你吗?"心里虽然正不以为然的想着,高硕表面上却完全不动声色的开口问。 季笋瑶退后一步抬头,但一想到先前因退后而踩到那个,她又急急忙忙的往前一步,几乎是贴着他的仰高了头望向救命恩人--她的意思是即将成为她救命恩人的人。 "没有,但是我真的需要你的帮助。"她先回答他的问题,接着说出她的需求--迫切的需求。 是她! 高硕在她抬头的那一瞬间轻易的认出了她,是那个千面女郎!可是让他忍不住蹙眉的却是他接下来的想法,他什么时候在无意间也成了她的猎物? 下意识的不想与她扯上关系,高硕向后退了一大步,与她保持距离。 "有什么事我可以效劳的吗?"他礼貌的问。 "你可以送我回家吗?"季笋瑶不假思索的说,毕竟叫男生开车送她回家对她来说根本是家常便饭,尤其在她每求必应的情况下,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高硕不动声色的表情在一瞬间染上了厌恶。 "你招不到计程车吗?" 抬头望向马路的尽头,他眼明手快的在瞄见一辆表明了空车的计程车正向这方向驶来之际,迅雷不及掩耳的抛下她往路边一站。 "计程车。" 他伸手拦车,不一会儿,一辆计程车立刻停在他前方。 "小姐,你的车来了。"他回头叫道,怎知她却已不在原位上,而是草木皆兵的紧贴在pub大门口处,双眼紧紧地盯在她不远前方的地上,对他的叫唤完全不知不觉。 高硕怪异的望了地上一眼,并没有发现有哪里不对。 "小姐,你的计程车来了。"他又朝她叫了一次,这一次她听到了。 "我……我不敢过去。"季笋瑶咽着口水,可怜兮兮的看他说。 "不敢过来?"剑眉微微地向上一挑,高硕似乎不懂她的意思。 她笑得有点尴尬,"你可不可以过来抱我过去?"她不以为如果叫他帮她将路间所有的癞虾蟆捉走或赶走,他会听命行事。 厌恶之色再次染上高硕的双眼。 "你受伤了吗?"事实上他比较想讲的是"你的脚断了吗?"竟要他过去抱她。 季笋瑶又咽了下口水,将目光从他脸上移至因雨水和霓虹灯而闪闪烁烁的地上,它、它、它正恶心的趴在地上,动也不动的就像跟她杠上了一样。 一瞬间,她感觉全身的鸡皮疙瘩又起立站好。 "拜托,"她从未如此低声下气的求人,"如果用抱的不方便,用背的也行。"只要能让她不沾地的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怎样都行。 用背的也行?高硕真的是愈来愈搞不清楚她葫芦里面在卖什么药了,难不成她真那么有把握,凡是只要被她碰触过的人都难逃她魔掌? 他将目光投射在她穿着紧身衣的胸前,不以为然的想着她难道是想靠那两颗发育不良的乳房来勾引他? 哼,可笑! 见他动也不动,季笋瑶心想难道她真那么倒霉,竟碰到世界上硕果仅存的柳下惠? 山不转路转,没有时间等他突破"男女授受不亲"的古老观念,她直接将求救的目光投注在靠在车窗上好奇的看着她的计程车司机。 "司机哥哥,可不可以麻烦你过来帮我?" 高硕难以置信的在刹那间瞠大了双眼,她竟然连一个一只脚都已经踏入棺材的司机"伯伯"都不放过,还恶心巴啦的叫他哥哥。 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身旁的车门却霍然的被推了开来,一只穿着脱鞋式凉鞋的毛毛腿从车内伸了出来。 三秒后季笋瑶突然惊呼出声,"啊!" "麻烦你将车门打开。"高硕抱着她三个大步来到刚好完成下车动作的司机身旁冷声说。 司机微愣了一下赶忙的伸手开门,高硕在下一秒钟即将她丢进车后座。 "谢谢。"季笋瑶说。虽然他的动作有够粗鲁,表情也挺难看的,她还是很感谢他将她抱离那个鬼地方。 高硕连看也没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他真被自己的举动给气死了,他干么要理她呀?就让她自食恶果,看她下次还敢不敢四处勾引男人。 噢,可恶,他向来不爱多管闲事的呀! 他愤然的将脚下的铁罐踢得老远,铁罐撞击的哐啷声在午夜时分间显得额外刺耳。 "小姐,你们吵架呀?"司机好奇的问,他把他们当成一对情侣了。 "别理他,他脾气向来来得快也去得快,一会儿我到家后,保证他的电话马上到。"季笋瑶微笑说。 她之所以撒这个谎纯粹只为自保,让计程车司机了解有人知道她的行踪,并无其他用意。毕竟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半夜独自搭计程车回家,还是小心点好。 告之司机住址后,她随意的从皮包内拿出仅存一些些电力的手机,假意的播了个电话出去,然后即忙碌的和对方聊了起来。一路上她看似轻松随意,事实上一直注意着司机开车的路线,终于,家的路口转个弯就到,她以"ok,我家要到了,回去再打给你。"做结尾的挂掉电话,"吱"声一响,计程车已停在家门口。 "多少钱?"将手机收进皮包,她问。"一百六十。" 季笋瑶从皮夹内抽出两百元递给他,"不用找了。"她愉快的下车。 安全到家。 第二章 自从发生了那件癞虾蟆事件后,highpub顿时成了季笋瑶的拒绝往来户,不过即使如此只要让她达到机会,她还是会往pub里钻。 可是台湾两千万人口,说多不多,说少也真不少,她实在没想到过还会遇见他--她的救命恩人。而且令她感到极度意外的是,他竟然是个舞台表演的吉他手! 嘿!她以前怎么从未注意过他?这间尘世间pub算是她最常光顾的一间,她少说至少也来过三次,怎么从未注意舞台上有他这号人物,奇怪了。 "孟大哥,那个吉他手是新加入的吗?。她好奇的问她今天的男伴,并相信身为这间pub老板好朋友的他能给她山个满意的答复。 果真!"不,高硕他是特别客串的。" 高硕?他的名字吗?。你认识他?" "只要是常逛pub的人,鲜少有人不认识他的。"孟侯微笑道。"你不觉得他很帅吗?" "你指韵是蟋蟀的蟀吗?"季笋瑶报以微笑回答,除了罗致旋外;孟侯没见她另外五个死党,如果他见过的话,想必就不会这么问她了。 不过老实说,若问舞台上那个叫高硕的男生帅吗?她会说他很危险,因为帅的男生并不一定能令她心动,就像她那群一个比一个迷死人的死党一样,但是舞台上的他却绝对不一样。 在他身上没有罗致旋的锋芒毕露,没有简聿权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没有倪天枢的凌厉逼人,没有梁矢玑财大气粗的霸气,没有麦峪衡的巨星光环;更没有杨开敔嘻皮笑脸的轻浮,但他却亮眼得像个发光体,让她蠢蠢欲动。 不过可惜的是她还年轻,并不想那么早就掉进爱情的窠臼中。 "什么常逛pub的人鲜少有人不认识他,就因为他吉他弹得好吗?"虽然这么想,但季笋瑶还是忍不住好奇的发出了疑问。即使再加上他不错的外表,似乎也不足以构成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条件。 "你看到的我就不说了,"孟侯指的是他的舞台表演和长相这两点,"他的舞技一流,凋酒功夫无人能及,凡是有他出现的地方总是能吸引人潮,这就是各间pub极力想网罗他的原因,可是这并不是他出名与受欢迎的最主要原因。" 他说着望向舞台上正接受着群众吹口哨、尖叫,以及拍手喝采的高硕,眼中闪烁着臣服与羡慕。 季笋瑶安静地等待他接下来的说明。 "他的人缘极好,不管对象是男人或是女人。"他依然望着舞台的方向,没看到季笋瑶脸上不以为然的挑眉动作。 不管是男人或是女人?恐怕不是这样的吧,围在舞台边流口水的人不全都是"母"的吗?季笋瑶有些坏心的想着。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股让人心折的魅力。"孟侯继续说,"也许是因为他会的、懂的永远比别人多,也许是因为他总是笑脸迎人、待人诚恳不欺……" "对不起,你是在说圣人吗?"季笋瑶忍不住讽刺的插口道。 她印象中的他可不是那样,有些粗鲁,有些反应迟顿、有些冷漠、有些面无表情……他哪里总是笑脸迎人呀?去! 孟侯将视线从舞台上移回到她脸上。 "他不是圣人,却是个好男人,"一顿,他突发奇想的说:"小瑶,我帮你们俩介绍认识要不要?" 他还记得上回在highpub里,高硕对小瑶奇怪的反应,而今反过来看小瑶对高硕的好奇,他心里突然冒出了一种想法,也许他们两个今生注定是一对。 一样的优秀,一样的出色,还有一样的让人看不透的两人。 "孟大哥,你什么时候改当媒婆了,我怎么都没听孟妈妈说过呢?"柳眉微微地向上一挑,季笋瑶笑容可掬的瞅着他问道。 "不过小妹年纪尚小,与其忙着替小妹牵红线,不如先替自个儿想想吧,如果一直期盼能有孙子可抱的孟妈妈,知道她儿子尽是替别人牵红线却不替自己牵的话,她一定会伤心死的。你说对不对呀,孟大哥?" 她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让孟侯顿时咽了咽口水,心想着她到底是从哪里得知他爸妈最近突然猛催他能交个稳定的女朋友,要不就接受相亲,然后结婚生子的事。 "小瑶,我爸妈有没有跟你说什么?"他有些紧张的盯着她问。她不会刚好知道他相亲的名单中有哪些女人吧? "没有呀,你指的是什么?"她摇头微笑,一脸无辜,眼中闪烁的却是恶魔的光芒。 "小瑶--" "对不起,孟大哥,我想去洗手间一趟。"她霍然起身,在他求助的眼光下飘然走向厕所的方向,消失于人群中。 呆愕的看着她消失身影的方向,孟侯好半晌才恢复的长叹了一口气。 真烦!为什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呢?他现在好不容易在事业上有了稳定,可以偶尔偷个闲恢复以往的优游自在,结果却……唉,为什么会这样? "我不早就警告过你了?" 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孟侯霍然由侧头的姿态中拉回了视线,原本该站在舞台的高硕突然变到他身边,他望了小瑶消失的方向一眼,然后坐人她先前坐的位子。 "你的表演结束了?"他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望了舞台方向一眼。 "你还是没听我的警告惹火上身。" 孟侯愣然的转回头,"火?你指的是?" "刚刚坐在这儿的人。" "小瑶?" "小瑶?这是你对她的昵称?"竟然连昵称、小名都有了,"看来不管我待会儿再说什么,你大概都不进去了。"高硕叹了口气准备起身,一如来时那样突如其来,连走也一样。 "等一下,"孟侯无法接受他莫名其妙的举动,"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是在装傻吗?"本已起身的高硕又坐回了原位,蹙眉看他。 "我?装傻?"他是真的不懂。 高硕用力的吸了一口气,一本正经的看进他双眼中。 "你口中的小瑶不适合你。"他说。 "嗄?" "上回在highpub的时候我就已经跟你说过,是朋友我才警告你,没想到你还是没听我的劝告跟那千面女郎搞在一起。孟侯,趁现在还没中毒太深前,抽手吧。"高硕语重心长的望着他说。 至此孟侯终于完全弄懂他到底在说什么了。 "高硕,你老实告诉我,为什么你对小瑶特别反感?"孟侯好奇地盯了他好半晌后才若有所思的问。 "我不是对她有反感,只是……"盯着桌面上喝到一半的酒杯,高硕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只是?"孟侯迫不及待的想听下文,一双眼睛在昏暗不明的pub内显得格外晶亮。 "我并不喜欢批评人,你知道的。"高硕又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说,"但是她真的太过随便、太不正经,而且在男女关系上还搞滥交,把一大堆男人握在股掌间耍得团团转。这样一个善耍心机,只懂得卖弄脸蛋与身体的女生……" "她碍着了你吗?" 一个打斜来的声音打断了高硕的评论。 "小瑶!"孟侯惊愕的转头,看到不知何时已站在他们身边的季笋瑶。 她听到了多少? "好个不喜欢批评人的朋友,嗯?"季笋瑶望着他挑眉问。 完了,她全听到了! "小瑶,你听我说,其实……" 孟侯正试着为他和高硕刚刚的对话而自圆其说时,季笋瑶却已将注意力转向正起身准备离去的高硕身上,想溜?没那么简单! "救命恩人,好久不见。"她对着他招呼道。 听到救命恩人四个字,高硕的眉头立刻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她想干么? "救命恩人?"孟侯讶异地伸长了脖子,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认错人了。"不管她想干么,高硕并不想与她有任何牵扯,他泠淡的说完这句话后转身就走,但是-- "等一下。" 季笋瑶在一瞬间拦住了他的去路,在他惊觉她的计谋前一头撞进他怀中,并伸手揽住了他的颈部。 "我没认错,那天抱我的的确就是这个胸膛。"她在被他惊愕的用力推开前将话说完。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高硕难以置信的瞪着她,第一次对女生说出如此刻薄的话。 老天,她到底想干么? "抱?胸膛?"孟侯一瞬间瞪大了双眼,眼珠子瞪得差点没掉下来,手指着他们俩,"你们俩……高硕,你们俩……" 季笋瑶猛点头,看着眼前神色迥然不同的两人,笑得眼睛都眯了。 她当然知道孟侯现在心里在想什么,一定是在想她和高硕有什么暧昧关系,不过这正是她的计谋。至于高硕在想什么嘛,嘿嘿嘿,就让他想破脑袋她想干么吧! 哼,想她季笋瑶从小人见人爱,不管是男女老少几乎没有一个人不买她的帐,但是眼前这个男人好像从一开始就打算与她做对一样。 他从一开始反应迟顿的对她的求助爱理不理,到现在竟然背着她批判她随便、不正经、乱搞男女关系,甚至于善耍心机、只懂得卖弄脸蛋与身体,这个男人真的是…… 嗯,该怎么说呢?勾起了她前所未有的兴趣? 不否认,虽然有些气恼他,但是她是真的被他吸引住了。 不过她也说过,自己还年轻,一点也不想太快跌人爱情的窠臼里去,可是话说回来,碰到这么好玩的事,她真有办法置身事外吗? 光看现在这个情形,恐怕是有点难了。 "高硕你--" "孟侯,不要说出让你后悔的话。"高硕警告的眯起了眼睛道,但凌厉的视线却是对准了季笋瑶,他真的不懂她这样做有何目的,对她又有何好处。 孟侯张口结舌的看着他,他从未见过向来笑脸迎人的高硕露出这么凌厉目光,有点吓人。 可是吓人归吓人,小瑶可是季伯父的掌上明珠,身为世交,又向来将小瑶视为亲妹妹般疼爱的他,又怎么能任她让人欺负呢?即使那人是他的好朋友也一样。 "高硕,你真的对小瑶……你真的……"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启口,但不满之意却已尽现在他紧蹙的双眉间。 看见他脸上的表情,高硕顿时觉得失望透顶,他不再多置一言的转头就走。 "高硕!"盂侯试图要拦他,但却被季笋瑶所阻。 她上前一步,看似无意,其实有意的挡住了他的去路。 "孟大哥,你跟他很熟呀?"她还以为他所谓的认识是单方面的,没想到当她从洗手间出来时,却见到"名人"正坐在她位子上,真是意外呀。 放弃追逐已经没人人群中的高硕,孟侯将手放在季笋瑶的双肩上。 "小瑶,你和他……你们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认识的?是什么关系?"他勉强自己冷静的开口问她。 "现在你可以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必再忙着当媒婆了对吗?因为我们俩早就认识了。"季笋瑶朝他微笑道。 "小瑶!"孟侯警告的叫道,他现在一点想跟她开玩笑的心情都没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和他……你和高硕……"该死的!这种事叫他一个大男人从何问起? 看他猛抓头的无助样,季笋瑶终于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哈哈……" "你在笑什么?"孟侯顿时停下抓头的动作,一脸茫然的盯着她。 她没有马上回答他,却上前一步的替他整理被他抓乱的头发。 他可以丢脸的把自己弄得像疯子,但她可不愿跟疯子站在一起,有点丢脸。 "孟大哥,你先前不是很热心的想介绍他给我认识吗?怎么我们俩真的认识,你却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她逗弄的问,但太过认真替她担忧的孟侯却没听出来,反倒思考起她的问题。 先前,他之所以兴起介绍他们俩认识的念头,是因为他觉得他们俩若真是郎有情妹有意的话会是对绝配。可是他没想过他们俩早已认识,而且关系似乎不单纯,尤其在有这样一层不单纯的关系后,高硕竟还在他面前将小瑶批评的一文不值,这叫他怎么高兴得起来? 甩开这些没用的思绪,孟侯再度将注意力集中在季笋瑶脸上。 "小瑶,那家伙强迫了你吗?" 强迫? "孟大哥,你在说什么呀?"她再也忍不住的又笑了起来。 "小瑶,我求你别再笑了,你知道这不是在开玩笑的,如果让爸妈……如果让你爸妈知道了这件事,你知道……你……"他已经激动得语无伦次了。 季笋瑶在自己笑得差点岔气之前,伸手安抚的轻拍他背脊帮他顺气。 "别太激动,冷静点,孟大哥。" "你要我怎么冷静得下来?"孟侯不知道她怎还能笑得出来,如果这事让季伯父、季伯母知道了……噢,该死的高硕,倒贴他的女人这么多,他干么要惹上小瑶呀,该死! "我看不出来你为什么不能冷静?"季笋瑶说, "高硕只是有一次在我身体不太舒服的蹲在路边,他刚好经过帮我拦辆计程车,又''抱''我上计程车而已,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你要这么激动,而且还不能冷静。"说着,她狡黠的微笑,"孟大哥,老实说,你是不是想歪,想到不该想的地方去了呀?" 瞪着她,孟侯早巳幻化成石。 世事,冥冥之中自有一定的定数,所以有道是"人算不如天算"。 季笋瑶本以为自己碰上了有始以来第一个让她动心的男人,她便可能逃不过爱情的窠臼,没想到根本就没那回事! 硬是从孟侯那里挖来一堆关于高硕的事,让她顿时明白原来他之所以会鄙视她其实并非无理由,毕竟一个高中女学生经常穿着时髦的伴着不同的男人逛pub,如果换做是她,大概也会觉得那女生不正经吧。 不过令她讶异的是既然他常遇见她,为什么她对他始终没有一点印象呢?尤其他竟然是highpub的专职调酒师。 真是意想不到不是吗?这也难怪她会在highpub门前遇见他了。 可是台湾有那么多pub,他为什么偏要挑在highpub工作呢?因为自从癞虾蟆事件之后,她便誓死不再踏进那地方一步了。 唉,她跟他根本就是缘份浅薄的两人,除了先前的见面不相识之外,这会儿相识后中间却隔了条癞虾蟆河。人家牛郎与织女还有七夕的一年一度相会日,而他们俩嘛,看来就只有等千年、万年之后的癞虾蟆绝种日了。 哈、哈…… "你别笑得这么恐怖行吗?"走在她身旁的杨开敔被她脸上莫名其妙的笑,笑得毛骨悚然,不得不发出不鸣之声。 噢,他真是个大白痴,即使真因追不上喻琦而郁郁寡欢,也不该自掘坟墓的开口提议要小瑶当他女朋友呀。这下可好了,向来把嘲弄他当饭吃的小瑶可乐坏了,因为自从李家帮的事被天枢一个人解决后,她就一直闷得发慌,现在有乐子送到她面前,她不玩个过瘾又怎可能放手? 唉,祸不单行呀,他近来又没踩到狗屎,怎会那么倒霉呢? "你在想什么呀?"季笋瑶瞟了他一眼,心知肚明他现在一定是满肚子的抱怨。 "想我为什么这么倒霉。"杨开敔有气无力的老实说。 呦,他还真敢说哩! "有我这个集聪明、才智、美色的女朋友,你还有得抱怨呀?那交上你的我不是要自杀了吗?"她笑容可掬的问。 杨开敔扁了扁嘴没有应答,因为他知道不管他应什么,小瑶总有狠他十倍以上的话可以回他,所以明哲保身呀。 其实他早该觉悟才对,现在也不会成为她的乐子,他真是后悔莫及。唉! "干么叹这么大一声气嘛,你知道我们可是男女朋友,有什么事的话可以说出来商量的,你应该知道你女朋友我可是很温柔体贴的。"说着,季笋瑶突然向他靠近的伸手勾住他,身体侧面几乎要靠在他身上,柔情万千的抬头对他微笑着。 一瞬间,杨开敔不仅全身爬满了鸡皮疙瘩,就连头皮都发麻了起来。 天,好恐怖! "啊,肚子好饿,我们来吃吃铁板烧吧。" 杨开敔想也不想的立刻往旁边闪去的推开玻璃门,进入恰巧经过的铁板烧店。 "欢迎光临。两位吗?" "嗯。" "请跟我来。" 不敢回头看季笋瑶脸上的表情,杨开敔只能紧盯着前来招呼他们的服务生,平凡的脸蛋、平凡的身材、平凡的身高,甚至于平凡的走路姿态。天啊!难道就不能找一个稍微可以让他忘了芒刺在背的人出现在他面前吗? 呜……怎么办,谁知道待会儿小瑶会怎么整他,他完蛋了、死定了。 "杨……开敔?是你吗?" 一个不太确定的声音霍然从右前方响起,杨开敔怀疑的转头,这一转头,他的双眼顿时瞠得有如铜铃般大。 "高……高硕?你不是高硕吗?" 他惊喜的叫道,下一秒钟已激不可遏的冲上前,与对方来个大大的拥抱,兴奋的两人都没注意,离他们不远的季笋瑶也瞠着一双大眼,正难以置信的瞪着他们俩一动也不动。 世事,冥冥之中自有一定的定数,她终于知道什么叫做"人算不如天算"了。 第三章 "你这些年来跑到哪儿去了?"推开高硕,杨开敔 有些激动的盯着他问。 "这句话该是由我来问你吧,你这些年又去了哪里?"高硕朝他露出阳光般的朗笑,反问的盯着他说。 其实在他的人生中,一直有很多朋友来来去去,可是说也奇怪,在他心中一直记得这个比他小四岁的小男生。 说他是小男生其实并不为过,因为在他们俩认识的时候,他不过只是个国中二年级的学生而已。可是看看现在的他,跟他一般高挺的身材、宽厚的肩膀,和早已被成熟、稳重取而代之,三年前还充满稚气的那张脸。 岁月如梭,可不是吗? "我以为搬到北部来,和你距离近了些,不用等每次在撞球场才有机会见面,没想到……"看着他,杨开敔摇了摇头。 "原来你搬家了,难怪我在撞球场始终等不到你。"高硕恍然大悟,"不过你也真是的,要搬家为什么不事先说一下呢?" "事发突然,不过我后来回去找你,也留了纸条要彪哥帮我交给你,难道你没收到吗?'' "你的后来是多久以后?" "搬上来三、四个月之后吧。" "那时我都已经入伍当兵去了,哪还会有时间特地跑到阿彪那里去打撞球。"高硕失笑的摇头说,原来他们之所以会失去连络全怪阴错阳差呀。 "当兵?你没去念大学吗?"杨开敔好讶异。 高硕笑着摇头,"我觉得社会大学比较有趣学的东西也比较多。" "考不上就考不上,还找什么藉口。"杨开敔尚来不及说什么,一直被遗忘在--旁的季笋瑶已冷嘲热讽的开口。 听到她的声音杨开敔惊悸的回头,该死,他怎么会忘了小瑶的存在! 高硕则转移视线,眉头在看到她的那一刹那间皱了起来。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没想到你们俩竟然是旧识,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你说是不是呀,高硕?"季笋瑶一边扬眉说,一边则满意的盯着高硕身上印有"红叶铁板烧"五字的白色围裙。 看来他在这里工作,真是帅呆了,可不是吗?她的唇边扬起一抹若有所思的微笑。 "你们俩认识?"听到她的话,杨开敔惊讶的脱口而出。 "不认识。"高硕想也不想就回答,然而季笋瑶却…… "这么无情?好歹我们也曾经有过肌肤之亲,别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行吗?"她柳眉微挑,故技重施的说出让人误解的话。 可惜她或许有能力将任何人骗得团团转,却不包括经常与她厮混的死党,杨开敔蹙眉的时间也只不过一秒钟,下一秒钟已恢复正常。 "小瑶,女孩子家不要乱讲话,会让别人误会的。"他一本正经的告诉她,不过他还是很好奇他们俩是怎么认识的,所以他转头问高硕。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他说,而之所以不问小瑶是因为他不认为她会告诉他,即使会,也会冷嘲热讽的将他嘲弄得无地自容后才愿意满足他,他可不想活受罪。 高硕没有回答,却转头交代服务生,他们今天吃的花费全算在他头上。 "来吧,尝尝我的手艺,评评看我是否有资格出师了?"他勾起杨开敔的肩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被他勾着走的杨开敔忍不住回头看了季笋瑶一眼。 季笋瑶毫不介意被冷落的朝他微笑,脚步紧跟在他们身后。现在的她,心情只有"好"一个字可以形容,她真是太,太,太高兴了。 赛翁失马焉知非福,比起龙蛇混杂、五光十色的pub,谁敢说铁板烧店不适合未满十八岁的她进来呢? 呵呵,看来老天还真是用心良苦呀,也难怪那么pub,他哪里不好待,偏偏待在她拒绝往来户的highpub里工作。 呵呵,原来如此,她终于知道了,这就是所谓冥冥之中自有的定数了,看来她和高硕之间可有得磨了。 因为季笋瑶在场,杨开敔和高硕的再次重逢场面并未多说话,两人默契十足的三缄其口,并暗地里互留了对方的电话,改约时间再叙。 季笋瑶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却一点也不在意,反正高硕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对杨开敔嘛,他是孙悟空逃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她怕什么呢? 她心满意足的大啖眼前的美食。啧,好吃呀,看来她再也不必为自己毫无慧根的厨技挣扎了,因为有这么一个厨艺精湛的老公,以后根本就用不着她下厨。 喔,幸福,光靠这一点就可以让她巴着他不放了。 看来为了后半生的幸福,她势必得使出浑身解数来请君人瓮了。 嗯,好玩,她已经等不及要玩这个游戏了。 亲爱的高硕,你就等着接招吧。 和杨开敔聊得正起劲的高硕突然感觉背脊凉丫起来,不过向来不信邪的他并未多想,只是稍稍的皱了下眉后,便继续与杨开敔闲话家常,殊不知自个儿已将大祸临头, 高硕自认自己从不爱管闲事,凡是认识他的人也都是这么一致认为,可是就是不知道为了什么,自己遇见季笋瑶之后,一切似乎有了变化。 先是好朋友孟侯,后来又是久别重逢的小老弟杨开敔,这让他真想袖手旁观都做不到,可是前车之鉴历历在目呀。 上回自从开口劝了孟侯之后,那家伙竟然就没再出现于他眼前,他不知道这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如果是无意的最好,如果是有意的,老实说他也只有叹气的份,并希望孟侯能早点省悟之后依然认他这个朋友。 也之所以,这回碰到杨开敔,他会挣扎,犹豫了好久, 良药苦口,实话伤人呀,必须要讲的话他还是得请清楚,如果真为明哲保身而什么都不说的话,到寸倘若真发生了什么意外,他恐怕一辈子都得活在自责中。 所以,在几经慎重的思考之后,他还是打了通电话将杨开敔约了出来。 凯撒撞球场第一次人声鼎沸,被人群挤得水泄不通。 两个年轻,帅气的撞球高手挟带着国手才有的高超撞球技巧横扫整十球场,让围观群众个个啧啧称奇的怀疑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从未在电视上见他们出赛过? 球杆撞击母球的清脆声才响起,白色母球便以四颗星的方式打带跑的将九号球送人腰袋,四周顿时扬起一阵兴奋的欢呼声,枪十一的比赛在o比十一的不可思议情况下结束,双人组大胜自由连盟队,自由连盟队输得心服口服。 "对不起,我们可以跟你们比赛一场吗?"后到来不及加入先前比赛,技痒的人们纷纷围上他们邀约来场友谊赛。 "对不起,我们还有事,恐怕必须走了。"高硕歉然的拒绝。 天啊,他着实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原本他只是想借打撞球的轻松气氛化解他们所要谈论之事的严肃,结果却没想到两人才暖身而已,挑战者便已自动找上门来,害得他连与开敔谈正事的机会都没有,只能以最快的速度解决这堆程咬金,好早些离开这里丁。 "这样吗?"众人异口同声的发出失望之声,看着他们俩穿过人群朝柜台走去。 "还说你很久没打了,根本是在诓我的对不对?"走出撞球场,杨开敔突如其来的伸手勾注高硕的脖子,开玩笑的跟他算帐。 "这叫宝刀未老。"高硕笑着将他的手由脖子上拿下来,"倒是你,进步了不少。" "那当然,记得我以前曾经说过迟早有天要追过你吗!"杨开敔得意的说,"今天有人打扰,我们改天再到我朋友家开的撞球场去拼个你死我活,怎么样?" "那有什么问题。" "那就这么说定喽。对了,你刚刚不是说还有事吗?那我就不打扰你……" "我有话跟你说。"高硕突然打断他说。 "嗄?"杨开敔呆愕了一下,"你刚刚不是说有事?" "指的就是这件事,我有话跟你说。" "找个地方坐?"见他脸上神情似乎挺严重的,杨开敔不知不觉间收起嘻皮笑脸的样子拧眉建议道。 高硕沉默了一会儿后点头,两人就顺着街道走在五分钟之后走进一间飘满咖啡香的咖啡店坐下。 "什么事让你变得这么严肃?" 各点了一杯icecoffee后,杨开敔玩笑的开口道,他实在有点受不了太过严肃的气氛。 抬头看他,高硕用力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吐出。 "开敔,你还当我是朋友吗?"他问。 杨开敔眉头一蹙,给了他一个"你发神经呀"的表情。 "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说出来不就好了,干么这样吞吞吐吐,拐弯抹角的,我记得你以前的个性好像不是这样的嘛。" 被他这么一说,高硕也觉得自己似乎太过小题大做了,他松开紧皱的眉头给了他一个高硕式的朗笑。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就直说吧。老实说,我不赞成你继续和那个女生交往下去。"他直视着杨开敔开门见山的说。 "什么?"杨开敔愕然的猛眨眼,有点反应不过来。 那个女生,哪个女生呀? "我不知道她本名叫什么,但是你们都叫她小瑶,我--" "小瑶?!"杨开敔忽然大叫,但为的却是突然出现在高硕后方的季笋瑶,可是后脑勺没长眼睛的高硕并不知道这一点。 "没错,就是她。"高硕认真的点头:"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她脚踏非常多条船,是个非常花心的女生。" "高硕……"杨开敔想警告他。 "你别急着反驳,听我把话说完。"高硕伸手打断他道。"我并不是没有根据随便乱说的,除了铁板烧的工作,我在pub也兼职了一份酒保的工作,我亲眼见到你女朋友身边的男生每次都不一样,其中甚至于还有我的朋友在内。听我把话说完。"他再次阻止了欲开口说话的杨开敔。 "我知道你们可能都因她美丽的外表目眩了,但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真觉得她是个除了外表之外一无可取的女生。" "高硕--"杨开敔几乎是用呻吟的出声,可是高硕依然不让他有机会说话,径自的抨击着小瑶的不是。 喔,天!杨开敔忍不住在心中呻吟着,这下子他是真的完蛋了。以小瑶有仇必报的个性,别说高硕了,连他这个"误交匪类"的人肯定也难逃小瑶的制裁。 "好了,你别再说了。"眼见小瑶脸上的笑容愈来愈让他心惊胆战,杨开敔霍然冲口制止还不知大祸即将临头的高硕。 "你不相信我?" "我……"杨开敔在季笋瑶警告的眼神中闭紧了嘴巴。 死定了、死定了,小瑶竟然连让他制止高硕的机会都不给,这下子他是真的会被妄下断言的高硕给害死了。 "开敔,如果你真的认识我,就应该知道我并不是一个会造谣生事的人。"高硕一脸认真的望着杨开敔说,他真的不仅那个女生到底是会巫术或者是蛊惑,竟然能让每个和她交往的男生都对她深信不疑。看着杨开敔,他又深吸了一口气,"老实告诉你,其实你女朋友她曾经勾引过我。" "啊?"他这句话一出口不仅杨开敔觉得讶异,就连站在他身后的季笋瑶都瞠大了双眼。 她什么时候曾经勾引过他呀,为什么她一点都不记得? "真--真的,小瑶她曾经勾引过你?" 杨开敔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他真的讶异极了。 勾引?向来众星拱月的小瑶可能这么大费周章的去勾引男人吗?虽然他必须承认高硕不管是在男人眼中或是女人眼中都是万中选一的优秀人选;可是小瑶……勾引? 实在很难想象。 他忍不住将视线移向站在高硕后方的季笋瑶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瑞倪,因为除去最先前讶异的三秒钟,季笋瑶早已恢复原先等着听高硕还能发发出什么惊人之语的表情。 "对。"高硕目不转睛的直视着杨开敔的双眼点头说, "你能相信她竟然对第一次见面的我投怀送抱,甚至于在我不想理她时,改而投向一个四、五十岁的计程车司机吗?" "计程车司机?"杨开敔喃喃地看向季笋瑶,只见她脸上浮现着"果然、我就知道"的表情。 "没错,就是计程车司机,一个四、五十岁足以当她父亲的男人,她竟然还敢开口叫他做:''哥哥'',"高硕几乎是迸声的说,"像她这种大小通吃、饱暖思淫欲的女生……" "饱暖思淫欲?" 高硕没机会将话说完,站在他身后的季笋瑶已发出一种不可思议的声音,从来没有人敢拿这种字眼形容她--饱暖思淫欲? 多难听呀! 他跟她有仇吗? "噢,老天、"听到季芦瑶几近是咬牙的进声,杨开敔顿时敔出完蛋的呻吟声。 突然闻声的高硕瞬间转头,在看到她的那一刹那间似乎有些呆愕,但下一秒钟却立刻恢复正常,并毫不隐藏对她的不屑与厌恶,直视她因愤怒而愈显晶亮的双眸。 "小瑶,呃……"杨开敔开口试图为自己的无辜平反,却在触及她零度以下的眼光而惦惦的闭上了嘴巴。 高硕,我真的会被你给害死! 他以眼神向高硕控告着,但后者的注意力并不在他脸上,所以完全不知不觉。 "真奇怪,你真像自己所说的不爱造谣生事吗?那么为什么三次有两次,我总是听到你在我背后批评我的不是呢?真是奇怪,你说对不对?"季笋瑶怒极反笑的在高硕厌恶的目光下,姗姗的走到他身边的空位坐下,然后只手撑靠在桌面上,若有所思的侧着美丽的脸庞盯着他。 不知道她想干么的高硕皱起了眉头。 "不过说你奇怪,我也许更奇怪,"她在沉默了一会儿又径自的说,并且突然的笑了起来,"因为我竟然会被这样的你吸引。" 听到她的话,杨开敔在一瞬间震惊的张大了双眼,高硕却得意的将"你现在总相信我了吧"的眼神投向他,完全弄错了他之所以震惊的原因。 告白耶,小瑶竟然在亲耳听到高硕对她的贬抑之后还向他告白,天啊,小瑶就是小瑶,永远不按牌理出牌,永远让人猜不出她下一秒钟会说出什么话来。不过最让他震惊的并不是她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告白,而是在她眼中闪烁不已的深刻笑意。 据他所知,小瑶只有在两种情况下会笑得这么恐怖--呃,不是,是美丽。第一就是当她发自内心想整人的时候,第二就是真的动心的时候,可是这种机会几乎是微乎其微。 但是他之所以会如此震惊,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现在的小瑶是处在两种情况下的第二种。 第二种…… 哇,好恐怖,身为高硕的朋友,他是不是应该两肋插刀、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帮他脱离此生最大的磨难呢? 杨开敔看了一眼不知在何时将视线转移到他脸上,正似笑非笑的望着他的季笋瑶,不知不觉间用力的吞了一口口水。 不行,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还是少管闲事为妙。 况且以高硕的智商,他们俩应该会是棋逢敌手的一对才是,他不可能会甘心永远处于挨打的地位,迟早有一天可以扳回一成,或者根本是风水轮流转,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到时候,嘿嘿嘿…… "开阳呀,你在想什么呢?" "什么?没有,我什么都没有想。"杨开敔霍然回神,草木皆兵的猛摇头,她脸上美丽得令人屏气凝神的笑容让他有毛骨悚然之感。 季笋瑶再度微笑,"你是不是对我在你面前勾搭别的男生而不开心呀?"她带笑的眼中传递着"你说话给我小心点"的讯息。 "呃这……"清楚的看到她眼中的警告,杨开敔根本不敢乱说话。 他恰到好处的反应让季笋瑶脸上的笑容加深了许多,"你应该不会介意我和他交往吧?" 他哪敢介意呀?更何况她和谁交往根本不是他所能左右或建议的。 "不,当然不会。"杨开敔冲口道,一说完便露出了骇然的表情,他完蛋了,竟然忘了小瑶刚刚的警告不准乱说话,噢,他要完蛋了。 不过当他偷偷地瞄向季芦瑶,见她脸上灿烂的笑容丝毫没逊色,反而更加灿烂后,悬在半空中的一颗心这才稍稍地落了地。他好像误打误撞的说了小瑶所希望他说的话了。 季笋瑶得意的望向高硕,等着看他对杨开敔在地面前唯唯诺诺的反应。 一如她所预料的他没看她,并且正对着杨开敔大皱其眉。 "开敔,该说的话我都说了,如果你仍然执迷不悔的话,你就当我今天没说过这席话吧。改天有机会再一起去打撞球吧。"他说完即起身准备离去。 季笋瑶脸上的得意之色因他意外平和的话语变得难堪,他该死的明明在一分钟前还甘愿冒着毁谤罪也要功开敔放弃她,怎么突然想开了? "对不起,借过行吗?"起身后的高硕看着挡住他去路,却丝毫没有准备起身让过的季笋瑶,忍不住冷声道。 "除非你答应与我交往,那么我就让你过。"季笋瑶仰起头朝他微笑的为难道。她就不相信这样他还能继续不动声色的忍气吞声下去。 "你真的是我所见过最厚颜无耻的女生。" 杨开敔霍然倒吸了一口气,但季笋瑶却心平气和的依然仰望着他微笑。 "谢谢。"她说,"但是你还是没答应我说我愿意呢。" 杨开敔从没见过高硕发怒,他总是带着开朗的笑容面对一切的人事物,即使当初在撞球场有人曾经愿赌不服输的折坏他的球杆,他也没动怒的反而成为调解两方差点儿大打出手的居中人。 他除了球技好,脾气也是好得出名,可是看看现在的他,紧绷的下颚、紧抿的唇办,还有平日总略带笑容现在却僵化的面容,和那双从未见过凌"气"逼人的双眸,好……好欣慰呀! 杨开敔感动的差点没哭,原来并不是他的eq低,而是小瑶实在太厉害了,圣人也可以被气得抓狂。 "让开。"高硕再次冷道,而这回他甚至于一点基本的礼貌都不给,直接以命令的口吻命令她。 季笋瑶完全老神在在,动也不动。她就不相信他拿她有办法。 高硕非常的生气,根本无法阻止自己出脚,便连人带椅的将她踹到走道上去。 "啊--"猝不及防的往走道上斜倒过去,季笋瑶发出一声惊叫。 "小瑶!" 杨开敔惊愕的立刻冲到她身边,但想扶她已是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她跌到地上。 "你没事吧?"有些闷笑,他将她扶起。 季笋瑶气极的根本没空理他,而是立刻将矛头指向害她跌倒的罪魁祸首高硕,她简直不敢相信他真这样对她! "你是什么意--"疑?人呢? 迅速地将视线转向门口处,季笋瑶根本没注意到一室的闷笑声与一双双正注视着她的笑眼,只看到一双裹着牛仔裤的长腿正稳健的踏出自动门。 "高硕,你别走!"她大叫,声音却被关上的自动门反弹了回来。 "小瑶……"杨开敔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的看着她。老天!从认识小瑶至今,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小瑶失控的样子。 "可恶!该死!大混蛋!" "小瑶?" 杨开敔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她咒骂人的样子,好……好可爱喔。原来精明得像鬼的小瑶也会有可爱的一面,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季笋瑶忿怒的从地板上站起来,一站起来便意识到周遭刚刚没注意到的气氛。 尴尬呀…… 别开玩笑了,气都气疯了哪还有时间管尴尬这等无聊事呀,不过那些凝聚在她身上的视线真是讨人厌,难道他们都没看过美女跌倒吗?那敢情好,他们一定也都没见过帅哥跌倒喽。 才惊觉她眼中闪过异光,杨开敔根本来不及请求她别把气出在他身上,脚下突来一记拐勾,他整个人已重心不稳的向后倒去,不过好在他身手了得,手一撑,身体一翻,一个漂亮的后翻滚便在空间还算大的咖啡店里成形,还引来观众们的鼓掌叫好。 "不好意思,小弟献丑了、献丑了。" 他抱拳一一答谢,待他忘情的答谢完周遭的观众们,却突然发现原本在他身边的季笋瑶不见了。 "她已经走了。"有人告诉他。 "谢谢。"他向那人道了声谢,结帐后带着颇为愉快的心情离开了咖啡店。 真有趣,太有趣了。虽然说他对高硕和小瑶之间扑朔迷离的结怨关系一点也没搞懂,但是光是让他看到向来无往不利的小瑶吃瘪和发火,他就觉得值回票价了。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他-定要将刚刚所发生的事源源本本的告诉矢玑他们,有道是有福同享,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呀。 杨开敔一路上愉悦的想着,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下一个路口,季笋瑶正好整以暇的站在那里等他,并准备"笑容可掬"的告诉他,如果他敢泄露关于今天或者她和高硕的任何一件事给第二个人知道的话,她可以保证让他从此吃不完兜着走。 所以,杨开敔最后也只能勉为其难的当俊杰了。 第四章 "小瑶,你又来啦。" "秦哥,张哥、张姊,对不起,我又来打扰你们了。"进门的季笋瑶笑道。 "说什么打扰,事实上我们还得感谢你替我们招了不少新客人进来哩。"职掌柜台的张凤仪微笑说。 "凤仪说的对,事实上我们应该感谢你。"秦中谋,张凤仪的老公也是这间红叶铁板烧的老板点头应和道。 虽然平日的红叶铁板烧生意就不错,但是自从漂亮的季笋瑶经常出入这里后,店里的生意明显的又往前大跨了一步,日盈余要比往日增加几乎三分之一,尤其碰到假日的时候更是座无虚席、人满为患。说真的,他是该好好感谢她才对。 "秦哥、张姊,我什么都没有做,你们若硬要这样说,我以后会不敢来的。"季笋瑶腼腆的摇头道。 "那样的话我会放鞭炮庆祝的。"从室内走出来的高硕冷不防的接了一句。 "阿硕……"秦中谋皱眉看他。 "阿硕,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呢?"张风仪却为季笋瑶抱不平,她实在搞不懂高硕的眼睛究竟是长到哪里去了,像小瑶这么好的女孩,他干么不好好把握,还每次板了个棺材脸给人家看,她真为小瑶叫屈。 "我到楼上去准备。"高硕什么反应也没有的转身往通往二楼的方向走去。 平日中午因为上班族休息时间有限,所以会到红叶吃午餐的客人有限,一楼的座位就足以应付来匆匆去匆匆的客人,但一到晚餐时间,不开二楼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而高硕一向负责二楼的主厨,待会儿则有一名工读生帮他。 "别理他,他最近老吃错药。"张凤仪轻拍了下季笋瑶的肩膀安慰道。 季笋瑶轻轻的摇头,看起来有些落寞。"张姊,我可以上去吗?" 张凤仪有些心疼的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的挣扎了一下才点头。 "谢谢。"季芦瑶强颜欢笑的朝她道谢,往前走了一步却又突然的停了下来,回头道:"张姊,待会如果楼下忙不过来,你别客气上来叫我一声,我再下来帮你好不好?" 张凤仪微笑点头,然后看着季笋瑶爬上楼之后,这才发飙。 "该死的阿硕,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对每个人都笑脸迎人,偏偏对小瑶不假辞色。该死的混蛋,他到底对小瑶哪一点不满意的?聪明,漂亮、懂事、贴心,举手投足都恰到好处,没有一丝过与不及,他脑袋瓜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呀?真是气死我了!" "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秦中谋望了怒不可遏的老婆一眼,又望向通往二楼的楼梯口处老实的摇头道。 对于高硕,说真的,他也不了解,总觉得这个人有些神秘、深藏不露,至于他为什么会这样想,他也不是很清楚,直觉吧。 可是他的直觉向来又很准。 上了二楼,原本在季笋瑶脸上的落寞与强颜欢笑在转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慧黠之色,双眼晶亮的让高硕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不过一如过去一个星期来的每一天,他都把她当成了空气完全的视而不见,直到她像个客人般上座点餐后,他这才一本正经的为她服务。 可是即使如此,季笋瑶还是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呀,烧焦了!"她倏然大叫,吓得发呆中的高硕迅速的伸手掀盖,差点儿没被烫伤,他怒不可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季笋瑶无辜的朝他微笑, "你今天干么心不在焉的,被女人抛弃啦?"她揶揄他。 高硕一如往常般装聋作哑,不吭一声,不过季笋瑶也一如往常般毫不在意的继续自说白话。 "没关系、没关系,有我这么一个美丽新任女朋友,没有人会相信你是被抛弃的一方,相反的人家会以为你是为了我而和上任女友分手的,你尽管放心没关系。" 高顿置若罔闻的将主菜腓力牛排撩到她前方的锡箔纸上,然后转身继续准备炒空心菜。 "喂,高硕,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呀?"看他熟能生巧的在铁板上炒弄着,季笋瑶只乎撑在桌面上好奇的问。"就因为我们第一次的误打误撞和我异性缘好、异性朋友比一般女生多吗?这实在是说不通,你知道吗?" 她看着他约等了五秒才皱眉说:"你接下来应该问我为什么说不通才对。"当然高硕依然没理她。 "唉,张姊说你最近吃错药了,我倒觉得你可能不小心误食了毒药,把嗓子毒哑了。"说着,她突然朝他灿烂一笑,然后比了几个看不懂的手势。 高硕因为正好将空心菜撩放在她面前,所以不得不将她所比的手势看进眼中,可是……她到底是什么意思,竟然真将他当成了聋哑之人的对他比手划脚? 看着她似乎玩上瘾般的不断地比划着让人看不懂的手势,高硕抑制不住皱起了眉头。 她真的很奇怪,或者正确点应该说是精灵古怪,而且跟他印象中的不正经有着判若两人的差异,这也就是为什么在被她缠了一个星期之后,他终于忍不住破天荒的打电话给开敔询问关于她的一切。 聪明,举一反三,口齿伶俐,而且绝对的有仇必报,这些开敔说是她的特性,他似乎马上能领悟,但是关于她是个不识恋爱滋味的纯情美少女这一点,他可就无法苟同。 也许他是误会了开敔和孟侯与她的关系,但排开他们两个,曾陪她到pub的男人至少十个以上,难道那些男人也都是她的死党或世交吗?更何况耶天晚上她主动对他投怀送抱,还不知耻的勾引计程车司机又该如何解释? 怕青蛙。 很好笑的理由,偏偏开敔却是一本正经,还认真的模拟当初的情形,将季笋瑶脱轨的一举动解释得头头是道。 因为有青蛙挡在路间,所以不敢走,所以要求陌生男人抱她、背她,所以在被他拒绝后找上在场唯一的一名第三者帮助她…… 哈!可笑的理由。 不过别说他是个先入为主的人,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他今天就给她一个平反的机会吧。 比手划脚了半天,见他除了微蹙了下眉头之外,依然故我,季笋尹瑶只好收起耍宝的动作,专注在眼前好吃的东西,毕竟国父革命十一次才成功,也毕竟铁板烧之所以好吃就是现炒现吃才好吃,所以还是先吃再说吧。 可是当他为她送上另一道菜寸,她惊讶的由饭碗里抬头,莫名其妙的望着突然帮她加菜的高硕。除了腓力外,她没点其他菜呀。 "这是什么?"她忍不住问,没想过他会不会回答,但他却意外的回答了。 "请你的,感谢你多次的援手帮忙。" 他竟然开口了耶,天呀,明天太阳是不是会打西边出来呀? 季笋瑶惊喜的看着他,不过呢她才不愿让自己看起来像突得皇上临幸的嫔妃哩,竟因他对自己开口说话而高兴不已。所以她的惊喜几乎可以说只是一闪而过,浮在脸上的表情却是嘲弄加揶揄。 "有阴谋喔。"黄鼠狼给鸡拜年? 虽然她几次在店里人手忙不过来时帮忙了一下,但是他可是始终不置一言的冷眼旁观着,连个谢字都没有,怎么今晚竟一反常态的突然以加菜的方式感谢她,她觉得这其中一定有鬼。 "怕我下毒?"高硕忍不住挑眉。 "也许。"她回他一记挑眉的笑。 "担心?" "当然,我可不像你有熊心豹胆、狼心狗肺的,简直就像畜牲一样嘛。" 嘿,果真是骂人不带脏字的高手,高硕倏然想起杨开敌所说的话。 "不吃吗?既然不吃我请其他人吃,免得浪费。"看了她一眼,他说着竟真的伸手想将她锡箔纸上的菜撩起。 "等一下。"季笋瑶迅速地用筷子护卫住自己的食物。 高硕停止一切动作,挑着眉头看她,有些期待她会发出什么惊人之语。 "你向来都把客人不吃、没吃、吃不完的东西,以免得浪费的理由留给其他客人吃吗?你让我们吃剩菜、剩饭?" 狠,有够狠! 高硕稍微瞄了一眼周遭将筷子僵在半空中的客人,冷冷地一笑。 "看你没戴眼镜还以为你没近视,原来真正的你是个四眼田鸡,也难怪你看不见你眼前这些食物都是我刚刚在你面前由原物炒煮出来的。"他缓缓地说,"不过我想即使真是个瞎子,也能靠听觉和嗅觉了解铁板烧是以现场炒煮食物的方式待客才是,没想到……"他看着她慢慢地摇起头。 可恶,他竟敢暗喻她比睁眼瞎子都不如! 瞪着他一眼,季笋瑶顿时装出可怜兮兮的姿态。 "唉,你现在才知道我是个大近视呀,将近一千五百度呀,所以才老是错把癞痢头混蛋当帅哥,有时想想自己还真的是太没眼光了。"说完她有意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用力的叹了一口气。 果真是一点都不肯吃亏,高硕差一点就忍不住的露出了笑容。 "随你,反正我已经照老板的交代感谢过你了,你吃不吃根本不关我的事。"为掩饰笑容,他说完即转身不再理她。 不吃白不吃,既然是老板交代他的应该不会有问题才对,季笋瑶朝转身的他做了个鬼脸,然后随即动筷夹起那道看似鸡肉的东西人口。 呀哈!她猜的果真没错,是鸡肉。 极度满意它七分熟的鲜嫩度,她迅速地夹起第二块、第三块--咦? 突然之间感觉口中的鸡肉含有块骨头,她用舌头将它挑了出来,用筷子将它夹至桌面小碟子上放,然后继续第四块-- 咦?怎么又有? 同样将它从口中拿出,但这回她却仔细的将它,以及前一个放置在小碟子上的"骨头"研究了一下。 它不太像鸡骨头,颜色不一样,硬度不一样,就连形状都怪怪的,不像她所看过的任何一块鸡骨头,这肉……真的是鸡肉吗? "喂,高硕。"她皱着眉怀疑的扬声叫他。 出乎意料的,高硕在她一唤后立即走到她面前,不过注意力依然放在"鸡肉"上的季笋瑶并未发现这怪异的一点。 "这是什么肉?"她问。 "你觉得呢?" "鸡肉。"她毫不犹豫的回答,"可是又好像不太像,你看这鸡骨头怪怪的。"她将夹着一节骨头的筷子拿高给他看。 "它的确是一种''鸡''肉--田鸡肉。"高硕缓慢的说,视线从头到尾始终集中在她脸上,并没有移向她筷子上的那节骨头。 "田鸡?"血色在一瞬间褪下季笋瑶的脸庞,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以怀着一丝希望的虚弱声音问:"你是指养在''田''里,有翅膀、两只脚的''鸡''对不对?" 高硕忽然朝她露出一抹朗朗的微笑,"不,它有四只脚,我们都通称它--" "恶……" "叫青蛙。哈……"看着她捂着嘴巴冲向厕所的背影,高硕慢慢地将话说完,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 看来开敔没骗他,她是真的怕青蛙,哈哈……真好玩,竟然会有人怕青蛙耶,真是太好笑了哈…… "高大哥,她没关系吧?"工读生陈子祥有些担心的看着厕所的方向,她从冲进去之后呕吐的声音就一直没停过。 "别理她,等她吐完了自己会出来。"高硕不在意的摆摆手说,呕吐的人他在pub里可看多了,吐不死人的。 "可是……" "别理她,你没看到又有客人上来了吗?还不快去招呼。"高硕打断他道,随即转身准备工作。 六点多,光临的客人愈来愈多,而在食客陆陆续续从楼梯口冒出来时,忙碌的两人逐渐地遗忘了进去厕所后就没再出来的季笋瑶。半个小时后 "高硕,你们二楼的洗手间是不是坏了?"一个常客站在厕所方向问。 "没有呀。"高硕一边以抹布擦拭着铁板--边说。 "那怎么反锁着,敲门又没人应?" "怎么会?"高硕转头找工读生陈子祥,本来要他去看看怎么一回事,但却在--瞬间震惊的瞠大了双眼。 "小瑶……"陈子祥亦震惊的回望他,下一瞬间却已同高硕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向厕所,差点没把站在厕所前的常客吓昏。 "季芦瑶!季笋瑶!"高硕猛敲门板大叫着她的名字。 可恶,他怎么忘了她呀!她到底在里面干什么,为什么待这么久不出来,叫也没有反应,噢,该死的! "季笋瑶,你在吗?回答我!季芦瑶!"里头依然毫无反应。 "高大哥,小瑶她……" "走开点。"高硕将陈子祥推开点,伸手到门板顶端打算翻上去一看究竟,她不会跟一些酒鬼一样昏死在里面吧?可是人家是醉昏的,她呢,吐昏?可能吗? 正当高硕使劲的想往上跃时,门内突然传来声开锁的声响。 "喀--卡。"门由里面拉了开来。 "小瑶!"陈子祥立刻激动的迎向前,却被从厕所内走出来面无血色、像是死了一次般的季笋瑶吓了一跳,"小瑶?" 高硕也被她吓了一大跳,她--怎么可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双眼充血、憔悴、无血色,犹如一只即将支离破碎的娃娃般无力、木然,似乎连自己的体重都支撑不住般-- "小心!" 一阵踉跄,季笋瑶差点就倒地,还好高硕眼明手快的伸手将她扶住。 "你没事吧?" 季笋瑶根本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她觉得自己好像快死了。 "你没事吧?"高硕担心的又问了-次,"我不知道你真那么怕青蛙,如果知道的话,我也不会故意拿田鸡肉给你吃。" "你……是故意的?"季笋瑶难以置信的抬头看他,她还以为这一切只是碰巧、不小心的,没想到他竟然是故意设计她的,"可恶,你……太可恶了。" "对不起。" "走开,放……开我。"她生气的将他推开,摇摇欲坠的往楼梯口走去。 "你要去哪里?" "用不着……你管。"她扶着把手,险象环生的一步步走下楼。 高硕紧皱眉头,一脸担心的跟在她身后。 "天啊,小瑶,发生了什么事?"一楼的张风仪被她的样子吓坏了。 "张姊,这钱……" "阿硕,发生了什么事,你对她做了什么,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张凤仪立刻转向跟在季笋瑶身后现身的高硕兴师问罪。 高硕并没有回答她,一双担心的眼睛始终盯在季笋瑶身上,她竟将五百元丢在柜台上,连找零的时间都不等就跌跌撞撞地走出门。 "高硕--" "对不起,张姊,借过。"高硕霍然伸手握住张风仪的肩膀,将她整个人移到旁边,迅速地追出门去。 "他在搞什么鬼?"张风仪问她老公。 秦中谋摇头,一双好奇的眼睛始终盯在透明玻璃门外逐渐远离的两人。 奇怪了,一直以来不都是小瑶在追高硕吗?怎么何时风向竟然变了,变成高硕在追小瑶呀? 看着终于消失在他视线中的两入,他忍不住搔了搔头,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老了,要不然怎会会搞不懂年轻人的心思呢? 唉!真的是岁月催人老喔。 吐到四肢无力、脑袋发昏的季笋瑶举步不稳的走在街上,现在的她除了觉得难过得要死外,还有着一肚子无力发泄的气。 该死的高硕,竟然这样整她,真的是太过份了。 恶-- 好难过,一想到她刚刚竟然将那恶心的东西吞下肚,她就--恶! 眼看着她明明已经吐到没东西,却一次又一次的扶在路边的电线杆上猛吐,高硕的眉头在连打了数十个结后,逐渐露出了愠色。 该死的,他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生平第一次为自己所做的事后悔,看着她痛苦的模样,他恨不得用力的刮自己一巴掌。 他到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斤斤计较又疑神疑鬼了,竟然在明知道她最恨青蛙之后还想出这么--个毒计整她,他到底是怎么了,该死! "喂,你撞到人难道一声不响的就想走?" 不过呆了一下,原本站在电线杆旁呕吐的季笋瑶又再度展开她摇摇晃晃的行程,却在无意问擦撞到路入甲,对方得理不饶人的--把揪住了她。 "对不起。"浑身吐到乏力的季笋瑶喃喃地向对方道歉,但对方却像故意要找碴似的, "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 "我……呕--" 迎面而来的口臭味让季笋瑶一时忍不住的又呕吐了起来,虽然她空空如也的胃里早巳没东西可吐了,但即使吐出来的只是空气,依然将对方气得火冒三丈。 "你这个--"他举高手打算一拳揍扁这个不知死活的女生,手腕却在半空中被人钳住, "你干么,欠扁吗?" 握住他手腕的高硕并没有间应他的挑衅,反而突如其来的拿着他高举的手打向一个疑似帮派分子的路人乙的头。 "是谁?"下一秒一个雷吼声倏然响起,伴随而至的是一张横眉竖目的吓人恶脸。 "他。"高硕毫不犹豫的将箭头指向路人甲,刚刚k路人乙的手是路人甲的,他并没有说谎。没办法,季笋瑶看起来一副随时会昏倒的样子,他实在没时间和人打架。 "你他妈的混蛋,竟然敢打老子。" 怒不可遏的路人乙根本不让路人甲有辩驳的机会,一转身就狠狠地送上一拳。本还想解释的路人甲在莫名其妙吃了这一拳之后也火了,立刻抡起拳头回敬过去。 才片刻,两人已打成一团。 "走吧。" 高硕圈起季笋瑶的腰身,看也不看那两个可怜的家伙,即将地带离是非之地。 "不……"季笋瑶推拒,她还没打算要原谅他。 "乖乖地听话。"他低头看了她一眼,强势的命令。 "我才不--啊!" 她逞强的拒绝让高硕不耐,干脆弯腰将她整个人打横的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放……开我。" 高硕没理她,大步的走到路边招了辆计程车往医院奔去。 第五章 季笋瑶并不知道自己在被高硕带往医院的途中昏了过去,只知道当她醒来的时候她正躺在急诊室的病床上,床头边挂了瓶点滴,滴管笔直垂落连接在她手背的针头上,而身旁则坐着一脸若有所思的他。 "你醒了?" "现在几点?"她觉得喉咙好痛。 高硕看了手表一眼。"十点。" "十点?"季笋瑶难以置信的张大了眼睛,急忙想从病床上爬起来。 "你想干么?"他立刻起身阻止她。 "回家。" "那也要等点滴滴完了再说。"他皱眉道。 "我爸妈会担心。" "比起你现在的状况,他们会更担心你的身体。"他断然得说,坚持不让她起身下床。 季笋瑶有些生气,他这算什么?猫哭耗子假慈悲吗? "你放心,如果我有什么意外不会性到你头上的。"她冷嘲热讽地对他说,接着伸手将他推开,"走开,我要回家,别拦我。" "不要孩子气好不好?"他骤然又将地压回床上,整个人悬在她上方对她猛皱眉头。 "孩--" 他竟然说她孩子气! 好,孩子气是吗?就让他知道真正的孩子气是什么。 想罢,季笋瑶霍然将手伸向注射点滴的地方,想也不想便一把将它扯掉。 "你干什么?" 高硕被她的举动吓白了脸,要伸手阻止她已是来不及,只有眼睁睁地看她将针头连着贴在针头的透气胶从手背上拔下,鲜红的血一下子就从她手背上的针孔中溢了出来。 "点滴没有了,我现在可以走了吧?"无视手背上冒出来的血,她挑衅的看着他说。 瞪着她,高硕生气的抿紧了嘴巴。 "你真的很欠打。" "你打呀。"她挑眉道。 "我会的,等你身体恢复健康以后。"他沉默了会儿,突然双眼微眯,像发誓般的对她说,然后转身唤来一名护士替她止血。 在确定她的确可以下床离开后,高硕才不再阻止她下床的举动,但却小心翼翼地在一旁护卫着她,虽然地根本就不领情,还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敌视样。 离开医院急诊室后,高硕始终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边,就连她到路边找了辆计程车要搭回家时,他竟也要跟着坐上车,季笋瑶终于按捺不住的朝他大吼。 "别再跟着我行不行?" "我送你回家。" "用不着。"季笋瑶丝毫不领情。可是即使如此他还是霸道的挤进她身边的位子还朝她命令道:"坐进去一点。" "你--"她气得想-脚将他踹下车,如果她现在四肢还不会感到有些无力的话。 "住址?"顺利的将车门拉上,他问。 "司机先生,麻烦到……"季笋瑶故意探头到前方跟司机说,看都不看他一眼。 高硕脸上顿时闪过一抹笑意。"看来你应该无大碍了才对。"要不然怎会有精力与他做对? 季笋瑶撇了撇唇决定不理他。大混蛋!她从国小毕业后除了定期到医院洗牙外,根本从不进医院,可是今天却因为他而被害得躺进急诊室里,这笔帐她一辈子也不会忘。 田鸡,一想到她又想吐了。 "你不会还想吐吧?"看到她伸手捂嘴的动作,高硕担心的皱眉,急忙从口袋里掏出刚从医院急诊室旁边的便利商店买的酸梅递给她,"来,吃一颗。" 季笋瑶嫌恶的瞪着他递过来的酸梅--她最怕酸了,她低啐了一句,"神经。"她又不是在孕吐,干么拿酸梅给她吃? "怕酸吗?那换糖果好了。"看出她眼中的嫌恶,他从口袋里拿出条水果糖给她。 季笋瑶瞪着他。 "还是要吃饼干?我想你一定肚子很饿。"毕竟晚上吃下去的东西都吐光了, "或者你想先喝些果汁?"他一边问,双手一边继续在口袋里捞着。 看着他每说一种东西便从口袋里掏出一种食物,季笋瑶终于受不了了。 "你是小叮当吗?"她讽刺的问。 高硕忽然抬头朝她露齿一笑,把她迷得一愣一愣的,这可是认识他这么久,他第一次对她露出这种开朗的笑容哩。 "可能要让你失望了,这是最后一样。"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瓶鲜奶放在她眼前摇晃着,深邃的双眼中有着盈盈笑意。 "白痴。"季笋瑶忍不住啐道。 高硕毫不在意的笑望她,"怎样,你决定要吃什么了没?" 她沉默地看了他半晌。"你以为这样就能补偿我今晚所受的罪?" "我并没有这样想。"他收敛起笑意,以无比正经的表情回答。 "只是这样希望而已,我知道。" 知道她在气头上,高硕不想与她硬争。"来,我看你还是先喝点鲜奶比较好,可以缓冲一下你空洞的胃。"他说。 "你少来!"她不愿转移话题。 他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过一劫?别想! 讨厌她,不屑她是不是?对于她的追求视若无睹,甚至于不惜使出那混蛋手段也非得让她知难而退是不是? 好,很好,她今天就让他乐极生悲! "你胃空空的难道不饿吗?"还是设法先诱她吃点东西比较重要,免得她诗会儿连胃都弄出病来。 "怕我闹出胃病,会让你今晚的罪状多加上一条?"他不会这么怕死吧? 高硕忽然叹了一口气。 "你先把这瓶鲜奶喝下要算帐我再陪你算好吗?" 他干么突然变得这么委屈?季笋瑶怀疑的盯着他,然后将视线缓缓地往下移到他手上的鲜奶,"你在里头下了药?"而且极有可能是泻药,好符合世人常将上吐和下泻连在一起的说法。 高硕一脸被污蔑的表情。"你认为鲜奶这样密封着,我要怎么在里头下药?"他将未开封的鲜奶倒置的放在她眼前问。 "天知道你刚刚在医院是不是有偷拿针筒,用针筒将药注射进去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他瞪视了她半晌突然深吸了一口气,以一脸天下惟小人与女子难养也的表情对她说。 季笋瑶耸耸肩,一点也不在意他的指控。 不过说实在的,她的肚子还真有点饿了,就喝瓶鲜奶充充饥吧。 她伸手将鲜奶从他手中拿过来,双手一拉,拇指,食指一压便将封口打开,然后就着口咕噜咕噜的吞了几口。 高硕满意地看着她将鲜奶喝下。 "现在可以算帐了吧?"放下唇边的鲜奶,季笋瑶闪着一脸算计的光芒盯着他开口。 "你想怎样?"高硕认命的看着她。 "不想怎样。"紧张气氛就是这样制造的吧? 他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什么,也猜不出据开敔所说,向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她会冒出什么话来,不过他倒是已经准备好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我要你……做我男朋友。"被吓到了吧?活该! 做她男朋友?就这样? 高硕简直难以置信这就是她所开的条件,做她男朋友?这真的是太意外,也太惊喜了。因为自从经过晚上一连串事发之后,他就对她产生了无比的兴趣,尤其再加上先前开敔对她的绘声绘影,他早就决定要与她来场恋爱了。 只不过他一直担心在经过这一晚之后,她是不是会从此与他形成势不两立的局面,没想到…… "好,我答应你。" "嗄?"季笋瑶被他毫不犹豫的回答吓了一下。 怎么会这样?他不是不喜欢她,对她有偏见吗?怎么这么干脆就答应她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她才开口想说话,怎知行驶中的车子却突然踩煞车,让毫无防备的她就这么往前栽去。 "小心!"高硕眼明手快的伸手将她捞住,没让她去亲吻到前方的椅背。 "把手拿开。"季笋瑶忽然进声道。 "什么?"他视线微微地向下移,哇塞,难怪他觉得好柔软,原来横过她前方的手臂正枕在她胸部上…… 他忍不住微微地咧嘴笑了。 "色狼!" 一记带羞的怒吼从嘴巴里进出,季笋瑶用力的甩开他横在她胸前的手,然后毫不留情的送他一记巴掌后,推门下车。 高硕呆愕一下急忙想尾随,却差一点没让她用力甩上的车门给打成人干。 "小瑶……" "你,混蛋!"她用力的甩上她家铁门。 "砰轰"一声巨响在这一带宁静的夜里成了绝响。 呕吐是最伤身的。 虽然那天晚上高硕有将她送医还吊了瓶点滴,但回家后的季笋瑶依然连病了两天没去学校上课,当然,在红叶铁板烧也接连两天见不到她那美丽的身影。 第二天没有季笋瑶的晚上,高硕心情极度不好的皱紧了眉头,偏偏就有人不识相的还想在老虎头上拔毛。 "你现在满意了吧?小瑶再也不会来烦你了。"张凤仪冷嘲热讽的说。 照理来讲,晚上这个时候身为老板娘的她一向都把守在柜台里,偶尔在店里忙不来的时候帮忙换换碟子、筷子的,可是为了季笋瑶被高硕以"下流计"气跑,连续两天都不见人影之后,她肚子里的那股气终于压抑不住的爆发了。 "感谢她?好个恩将仇报的感谢方式,竟将她感谢进医院里,高硕,我从来都不知道你有这么大的能耐耶。"她继续嘲弄地说: "不过你干么还要大费周章特地去找来田鸡肉,直接把毒药下进饭菜里不就得了,也好替我们店里省些瓦斯、调味料的钱呀,你说对不对?" 面对她的嘲弄,高硕始终面无表情的继续工作,但一旁的陈子祥脸色却愈来愈难看。 完蛋了,他会被张姊给害死! 在这边工读丁两个多月,他从未见过比现在更恐怖的高大哥,即使在面对小瑶一星期来的纠缠不休,他也都是对人不对事的仍以笑脸迎人,可是现在…… 神呀,求求你将张姊的嘴巴给封上吧!要面对高大哥吓人脸色工作已经够让他胆战心惊了,张姊实在用不着再来这边煽风点火,以帮助他凝聚注意力。 噢,他多希望自己今天能请假没来上班呀。 "不过呢,我倒觉得这对小瑶而言是福不是祸。毕竟天下间好男人多得是,她何必硬要巴着一个烂柿子不放。你说对不对,子祥?" 霍然被点到名,陈子祥惊恐地瞠大了眼睛,浑身僵硬如石,连动也不敢稍动一下的望着高硕所在的反方向。 该死的,两国交战不杀来使者,张姊难道没听过这句话吗?何苦要波及到无辜的他? "呃,这……" 张凤仪并不期待他的回答,所以径自的又说下去,"以小瑶这样人见人爱的好条件,我想喜欢她、或者在追求她的人没有上千也有上百吧。你觉得呢,子祥?" 还好接下来这个问题答了也不会得罪任何人。陈子祥心喜地发觉到。 "当然。"他毫不犹豫地立即点头答道。 不说别的,光是过去一个星期来上门的客人中,据他所知想追求小瑶的人数至少就有二十个以上,也之所以他一直不懂像小瑶这么一个人见人爱的女生,为什么高大哥偏偏对她不屑一顾,还一点怜香惜玉之心都没有。 要是小瑶喜欢的人不是高大哥而是他的话,他早将她捧在手心里呵护到死了。 "所以,"张凤仪忽然朝他露出一抹暧昧的微笑,"你也喜欢上小瑶了对不对?" "啊?!"陈子祥震惊地差点没扭到脖子,"张姊,你饭可以多吃,话不能乱讲呀,我……我……" 神呀,她想害死他吗?虽然高大哥先前总是对小瑶不屑一顾、冷嘲热讽,一副恨不得她永远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的样子,可是小瑶只不过两天没露面,整间店都差一点没被高大哥头顶上的怒火给烧毁了。 他是在意她的,只是死鸭子嘴硬而已,这是凡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的,可是张姊现在却在这边惟恐天下不乱…… 噢,神呀,请你救救我吧!我还年轻,不想这么早死呀。 "谁说我乱讲,那天小瑶离去之后是谁整晚魂不守舍的盯着店门外,连工作都不做的只是走上走下呀?" "那……那是……" "是你喜欢上小瑶了,担心她的状况才会食不下咽、坐立不安。"她截断他道。 "你敢否认我说的不对,还是你认为小瑶她根本就配不上你?" "张姊……"陈子祥有种想哭的冲动,他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对于小瑶,他不否认他的确是有心动,但是他想,凡是只要是男人大概都逃不过她的魅力,因为小瑶她实在是……他书读得不多,说不出太美的形容词,但他想,用天使来形容她应该也不为过吧。 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使可不是一般凡夫俗子敢觊觎的,他一向很有自知之明,所以对于小瑶他从来不曾奢望过,可是现在…… "别不好意思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像小瑶这么好的女孩,不喜欢她的男人还真是瞎了眼哩!"张凤仪指桑骂槐的瞄了始终默不作声的高硕一眼大声道。"我看不只瞎眼,因为就算是瞎子也还会有心眼,他根本是个智障,蠢蛋、没有脑筋的大白痴!" "张姊。"陈子祥求道,害怕的瞄了一眼高硕面前正冒着烟吱吱作响的铁板,她怎么一点都不怕惹火了高大哥,他会一把火把这里烧掉呀? 可是她不怕,他怕呀,他还年轻不想葬身火窟,-点也不想呀。 "子祥。" "啊?" "我支持你去追小瑶。" "什么?!"陈子祥在一瞬间瞠大了双眼,她刚刚说了什么? "喏,我这里有小瑶的住址和电话,给你。"张凤仪说着便从上衣口袋掏出了张纸片推给他。 怎么说风就是雨呀? 瞪着亮在桌面上的白纸黑字,和亮在眼前的笑脸,陈子祥现在才知道原来他宁愿张姊继续将火力集中在火冒三丈的高大哥身上,让整间店烧掉,也不愿她突然对着自己微笑。因为如果这里真不幸烧了起来,那他至少还有时间和机会可以逃走,但是现在火枪都已经整个儿的架到他头上了,这叫他要逃到哪去,地狱吗? 就在陈子祥对着眼前刺眼的纸片干瞪眼的同时,一只从旁突如其来的大手霍然从天而降的盖住那张纸片,然后在眨眼间,原本还摊在他眼前的那张纸却已凭空消失,过程来回根本不到一秒钟。 陈子祥有些愕然的转头,只见高硕已脱掉围裙、拉掉帽子,箭步如飞的跑下楼去。 "高大……" 看着早巳不见人影的楼梯口,陈子祥慢慢地闭上了嘴巴。哇,好快。 突然之间,一记响头突然敲在他头上。 "好了,别再发呆了,还有客人在等你的服务呢。"张凤仪一副老板娘姿态的说。 "张姊?"抚着头,陈子祥苦着脸看她。为什么敲他头? 张凤仪霍然朝他微微一笑。"子祥啊,有句俗话说:龙配龙,凤配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句话你有没有听过?" 陈子祥傻傻地点头。 "很好,那你就该对小瑶死心知道吗?" 陈子祥顿时哭笑不得,也不知道刚刚是谁说要支持他去追小瑶的。 她忽然起身拍拍他肩膀,就像是在安慰他似的,然后边走边说:"姻缘是天注定,该你的跑不掉,不该你的求不来,所以人啊,天生就要认命呀。" 陈子祥就这样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喃喃自语的消失到楼梯口,然后摇摇头,他终于知道自己有多傻了,竟然…… 噢,神呀,你一定要用这么狠的方法让我知道自己有多愚蠢吗? 你……好狠。 那晚送她回家时,高硕并未特意将她家的所在位置记住,因为他深信在她好不容易达到目的之后,不可能就这么放过他,可是没想到她竟就这样一连两天没出现。 她没出现绝对不是为了赌气,以她的个性绝对不可能,那么她之所以没出现,恐怕就是生病了。 他真的很该死,竟把她害得这么惨,最该死的还是明知道她生病躺在家里,他却完全束手无策,连通慰问的电话也做不到,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她家的电话。 可是即使如此,他最最最该死的还是弄丢了杨开敔给他的电话,以至于连想从他那里得知连络她的方法都不可行。 噢,该死,他活了二十几岁,从来都没有这么像这次这般糊涂,真是气死他了! 不过他真的没想到自己气了半死,她的连络资料竟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张姊手上就握有一份。 唉,老天这是在罚他吗? 为她所受的苦。 莽莽撞撞的来到她家大门外,高硕突然发觉自己似乎太冲动了,因为他到底该用什么名义去按她家电铃呢? 探病? 好,她生病根本只是他的揣测,如果她没生病呢?他突然来访又是为了什么,尤其当她家人间起他们的关系时,对她一点也不熟的他可以大声的说他是她男朋友吗? 唔,他真的是疯了,自从遇见她之后开始变的。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抬头看了一眼从她家窗户内溢出的灯光,缓缓地走向不远处的电话亭,还是用打通电话的方式看她的情况怎么样吧。 从皮夹里抽出电话卡,发现里头只剩三十六元,不知道打手机能讲几分钟喔? 在这人手一机的年头里,没有手机的人可谓跟不上时代,可是他偏偏就是没有的其中之一。 他跟不上时代了吗? 哼,无稽之谈! 如果一个随便大街小巷都能买得到的身外之物能代表-个人的话,那么努力的价值是什么?人活着的意义又何在? 他不否认有手机的方便,但却不认为有它能代表什么,没它又能代表什么,而他之所以没有纯粹在于他觉得自己用不着,因为他根本就不喜欢接电话,或者--根本没有他喜欢的电话让他接? 手握着刚接通的话筒,高硕缓缓地转身面向她家的方向心想着,也许,是他该去办一支大哥大的时候了。 第六章 拜高硕之赐,季笋瑶额外的获得两天的休假时间,让她得以好好思考眼前的一切,高硕竟然义无反顾的在她开口要他当她男朋友时,一口就答应了,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她曾认真的想过,最后归类出他之所以会答应她的可能性有两种-- 其一,是因为内疚,所以抱着忏悔与赎罪的心态答应她。 其二,可能是因为他终于睁开眼注视到她的无价了,不过这个可能性大概只有十分之一的机率。 换句话也就是说,她绝对相信牛牵到北京还是牛,高硕之所以会答应她的要求当她男朋友,百分之九十是为了安抚自己的良心,为了赎罪,绝对不可能是突然心动发觉到她的好。 唉,真是个大笨蛋,竟然不懂得珍惜她这个主动送上门的珍宝。 不过若说他是个笨蛋,那世界上大概有九成以上的男人都是蠢蛋了,躺在床上的季芦瑶忍不住的咭笑了起来。 从懂事到现在,她总是扮演着整人的角色,从来没被人整过,而他却一连整了她两次。一次让她在咖啡店内丢足了脸,一次竟然她躺进医院,这个高硕喔……想让她不动心都难。 唉,真是的,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有被虐待狂,竟然在被整到躺进医院后反倒对他更倾心,呵呵……她真的是有点变态哩。 不过说真的,这还是她第一次碰到一个可以倒过来整她的男人哩,而且最难能可贵的是这个男人还是个精通厨艺的新好男人,呵呵……她可能就此放过他吗?当然是不可能的喽。 现在,她所要做的就是如何让他真正的成为她的裙下之臣,嗯,这个说法不好,她的裙下之臣已经够多了,她想要的是一个能和她平起平坐,既爱她、疼她,又能包容她的男朋友,更甚的是老公,只是高硕他--会是这个人吗? 试试看吧,反正都是要探试他对她的真心与否,就顺便测试一下他的包容力吧。 想着想着,季笋瑶那双深邃的大眼睛立刻古灵精怪的转了起来,她该怎么测试他呢? 正当她想得正高兴,甚至于忍不住得意的嘻笑出来时,突然摆在她床头柜上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咦?会是谁? 怀疑的抓起手机,却意外的发现来电显示上竟没有对方的电话号码,季笋瑶的眉头顿时打了个结,会是谁? 她按下接听键,小心翼翼的将手机放到耳朵边却没出声。 "喂?"对方先开口,是个男的,声音很陌生。 季笋瑶依然没有应声,据她所知,世界上的确有些无聊人会在半夜乱拨电话找人聊天。 "你是谁?"季笋瑶忍不住地冲口问,有办法拿到她这支手机的号码又叫得出她名字的人……她的脑筋迅速地转动,以最快速度拼命地搜寻可疑人士,然后-- "高硕?"不会吧?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 "你怎么知道是我?" 老天,真的是他! 季笋瑶意外极了,她先将身后的枕头竖立的放在背后,然后整个人往后挪移了一点,躺靠在枕头上。 "不会是张姊要你打电话来问我这两天为什么没到红叶去吧?"她直觉试探性的问,心里却评着是他主动的可能性有几分,结果令她失望的是一分也没有。 "你是不是生病了?"他不答反问的说。 "咦,你怎么知道?"季笋瑶讶异的问,随即又立刻想起他是开阳的朋友,也许他是从开阳那里知道这件事的。 唉,看来这通电话由他主动的可能性已经突增到九十分了,至于理由,百分之百不离"良心不安"四个字。噢,"真的好失望。"她在不知不觉间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好失望什么?"高硕在电话那头诧异的问。 季笋瑶呆愕了一下,立即回神。"当然是失望没人送花来慰问我喽。"她胡诌,没想到-- "你喜欢什么花,我送你。" 她瞬间张口结舌,惊讶的差点没从床上跳起来。 老天,他当真被那晚的她吓怕了不成,竟然变得对她言听计从,不仅答应了当她男朋友,连她随口开的玩笑都一本正经的回应她,噢,这未免太夸张了吧。 "高硕。"她唤道。 "什么事?" "你是被鬼附身了呀?"见他没回答,她便继续说:"要不然你怎么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你先前不是连甩都不用我吗?怎么现在竟说要送我花,你可别吓我。"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许久,然后一阵低沉而感性的笑声霍然传进她耳内,一阵接着阵,感性的让她的脚指头都忍不住的弯曲了起来。 天啊,他的笑声怎么会这么好听呀? "看来你应该没事了。"过一阵子后他开口道。 "什么?"还未从他感性笑声中挣扎出来的季笋瑶不懂他的意思。 "我的电话卡要没钱了,晚安,祝你有个好梦。"他话一说完,电话立刻断了讯。 拿着已经断讯的手机,季笋瑶好半晌都反应不过来,这样就断了? 老天,怎么会这样?她甚至连他打这通电话的目的是什么,是在被动还是主动的情况下打的都还没弄清楚,他竟然就这样断了讯? 这个高硕喔…… 很好,她真的是愈来愈期待下回与他交锋的时刻了,到时鹿死谁手,大家就只有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了。 "小瑶!" 一声惊呼出自闲坐在柜台内的张凤仪口中,只见她的福气体态在看到门外季芦瑶身影的同时间立刻钻出了柜台,往刚进门的人影扑去,用力的将她抱在怀中。 "张姊?"季笋瑶被吓了一跳。发生了什么事? 张凤仪将她推离怀抱,双眼晶亮的望着她。"你可来了,张姊还以为你气阿硕那浑小子,从此不再光顾这里呢!" 季笋瑶歉然的一笑。"对不起,张姊,我这两天身体不太好,所以……" "我知道,还不都是那浑小子害的。"张凤仪义愤填膺的截断地说,下一秒却关切的盯着她问:"你现在的身体好些了吗?还要不要紧呀?" "没事了。"她摇摇头。 "我叫阿硕过来跟你道歉。"看了她一眼,张凤仪毅然决定道。 "张姊……" "阿硕,你给我出来!"她转头权威性的扬声叫道。 待在内间做准备的高硕在听到她的声音后从门帘内探出头来。 "张……小瑶?"原本打算要问张凤仪找他做什么的高硕,在一看到站在她身旁的季笋瑶时,顿时忘了一切的来到她身边,并朝她微笑着,"你来啦。" 室内一片静默,每个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高硕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天啊,发生了什么事? "你把他们吓到了。"季笋瑶看着他说。 "我并没有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吧?"他开玩笑的问她。 "是没有,不过……"她的目光微微地向下移。 "不过什么?" "他们大概是被你惊世骇俗的穿着吓到了。"他身上竟然穿着网状紧身衣,那种超号|尢,看得到两点的纱线衣。 ohmygod! 她目不转睛的注意让高硕眼中盈满了笑意。 "还喜欢你所看见的吗?"他轻笑问。 季笋瑶在一瞬间抬头将视线拉回他脸上,她好像听到了他对她的调侃。 "现在的铁板烧师傅穿着都得像你这么号i尢吗?"她挑眉问。 "那可不一定。"高硕学广告中的语调回答她,却没有给她进一步的答案。 看着他,季笋瑶慧黠的双眼灵活地转了-"你晚上在pub里有表演?"她猜。 "答对了。"高硕鼓掌道。 "在哪一间pub,我也要去。"她跳跃的问,她始终都记得他上回在舞台上的表演,精彩呀,光想就有种要热血沸腾的感受。 "你不怕父母担心?" "若要在十点以后回家的话,只要事先有先交代过去向就行了。" "你跟他们说你要去pub?" 季笋瑶给了他一个"我才没那么白痴"的表情。"当然是到同学家去温书啦。" "温书?"高硕挑高了眉头。 "怎么,你有意见吗?" "不,当然没有,我只是很好奇你每次都用这个理由吗?" 季笋瑶给了他一个sowhat的表情。 "没人怀疑?" "像我这么乖巧、懂事的女儿,没什么好怀疑的。" "乖巧、懂事?"高硕似笑非笑的睨着她。 "你有意见?" 他笑着摇头,然后手一伸便圈住她的腰,准备将她带往二楼的方向。 "等……等一下!"张凤仪霍然惊醒的拦住他们的去路,一双惊魂未定的眼睛来回地在他们脸上逡巡着。"你们俩……你们……" "怎么了,张姊?"季笋瑶乘机摆脱高硕对她的占有姿态,移身到张凤仪身边问道。 老天,他身上是有电呀,怎么才被他轻碰了一下,她浑身却有种触电的感觉,甚至于到现在被他碰触过的腰间都还有种麻麻的感觉。 她悄悄地看向他,见他正似笑非笑的凝视着她,似乎看透她心里所想似的,让她不由自主的脸红了起来,生平第一次不敢直视一个人的眼睛。 "你们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秦中谋代替震惊过度而说不出话的老婆问。 高硕笑着没有回答,一双温柔的眼睛却须臾没有离开过季笋瑶的脸庞。她竟然在脸红耶,天啊,这就是他一直认为随便、不正经、饱暖思淫欲的女生吗?看来正如杨开敔所说的,他真的是错得太离谱了。 "喂,你们两个!好歹说-句话嘛,这样眉目传情算什么嘛?"张凤仪的弟弟,也是红叶铁板烧股东之一的张龙召揶揄的出声道。 "张哥,我们没有眉目传情。"季笋瑶开口道。 "别不好意思了。" "我没有不好意思。"她说着眼光狡猾的一闪,"相反的,我觉得该感到不好意思的人是你耶,张哥。" "我?"张龙召一脸趣味盎然的表情,"你倒说说我为什么该感到不好意思?" "呃……这个……"她眼神飘啊飘的有些犹豫。 "没话说吧。" "有。" "那就快说呀。" "张哥……呃,你……" 张龙召挑高了眉头看着欲言又止的季笋瑶,等待着。 "你的……你的石门水库没关。" 双眼蓦然一愕,张龙召反应迅速地低头、查看、再拉上拉链,这期间费时不过短短的一秒钟,却已足够让在场所有人看清楚他脸上所有的变化,愕然、不信、震惊、尴尬,到涨红脸恨不得地上有个洞可以让他钻。 在众人的笑声中,张龙召觉得自己丢脸极了。 "对不起,张哥。"季笋瑶一脸忏悔的低头道歉,只有高硕清楚地看到她眼中闪着恶作剧的光芒。 这妮子分明就是故意的嘛! "来,小瑶,子祥今天有事请假,你到楼上来当我助手。"他朝她伸手道。 "这是让你带我到pub的条件吗?"她抬头挑衅的看他。 高硕微愕的摇头。 "那我可以拒绝不帮你吗?" 他突如其来的朝她露出一抹微笑。"难道你忍心看着我--你男朋友忙昏却打算袖手旁观吗?" "男朋友……" 季笋瑶缓缓地咀嚼由他口中说出这三个字的感觉,并一点也不意外她没有往常当她男伴自称是她男朋友时那种想嗤之以鼻的冲动,反倒有一丝丝甜蜜的归属感。 原来这就是男女之间,喜欢与不喜欢的差别呀。 "怎么样,还是你打算收回那天晚上……" "我没这样说。"季笋瑶猛然截断他说。 嘿嘿,想设计她?下辈子吧! 她走到他身边主动勾起他的手臂,抬头对着他微笑。"走吧,谁叫人家都说夫唱妇随、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看来我也只有认命了。" "夫唱妇随?"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认命?" 三人有着不同的嗓音,却有着同样的错愕,六只充满怀疑的眼睛一致的盯在高硕和季笋瑶的脸上。 "你又在混淆视听了。"高硕瞄了身旁的季笋瑶一眼,表情中迅速地闪过一抹无奈的笑意。 "我说了什么?"她一脸无辜的盯着他问。 高硕摇摇头,抽出被她环住的手臂改圈她的腰,也不管那三人现在在想什么,便直接将她带向二楼。 夫唱妇随、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吗?他喜欢。 今晚bluepub的气氛异于往常,虽然这对bluepub的常客而言早该见怪不怪,因为每每只要舞台上多了把传说中的电吉他,pub内的气氛总会在不知不觉间因期待而high到最高点。 高硕,pub里的传奇王子。 对男人而言,他是则不可能的传奇;对女人而言,他则是个梦寐以求的王子。因为他不仅吃喝玩乐一把罩之外,说得夸张点,甚至于可以说是学富五车,不管是对商务财经、时势政治,只要有人想故意找他碴,他绝对会让你下不了台。但相反的,倘若你毫无不良居心,纯粹只要聊聊天的话,那么恭禧你不仅交了绝无仅有的朋友,往后更将受益良多。 高硕是个神秘的人,虽然他本身始终都不这样认为,可是凡是只要和他稍有交情的人都会觉得他深不可测。因为他所懂得、会的实在太多了,别说一个学历只是高中毕业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就连硕士、博士级的人物,或者是有多年经验的企业家,他们所了解的东西可能都没他多也没他深入,所以大家都认为他深藏不露。 男人想钻研高硕的深藏不露纯为兴趣,或者加进一点点的利益,毕竟如果他真是某某企业或政治人物的接班人的话,多认识一个有钱有势的人对他们而言绝对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可是女人们的目的可就不这么单纯了,因为几乎每个女生都听过灰姑娘的故事,也看过李蔡吉尔和茱丽亚罗勃兹所演的麻雀变凤凰,所以……季笋瑶可说是情敌环伺。 "你很受欢迎。"这是陈述句,而非疑问句,而且语气听起来还是绝对的不悦。 "怎么了,你不喜欢我今晚的演出?"个想讨些赞美词的高硕慢慢地皱起了眉头。 "喜欢,如果能让我清楚的看到你表演了什么,我会更喜欢。"季笋瑶嘲弄的说。 "你这个位置看不到舞台吗?"听出她的嘲讽,高硕微愣了一下,直觉转头测试这里看向舞台的视线。 这是他特地请朋友帮他留的位子,而以他和他们的交情,他本想他们是绝对不会不给他面子,结果-- "不会啊,这里看得很清楚呀。"他回过头说。季笋瑶两眼一瞪,生气的不再说话。 从跨进pub大门那一刻起,她就明显地感觉到来自四周充满敌意的目光,个个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本来她是一点也不在意这些嫉妒的目光啦,毕竟从小到大,不管是针对她本身良好条件的嫉妒或是针对她所拥有的,她都早已习以为常,甚至于练就了一身可以视而不见的特异功力。可是可以视而不见不见得就可以穿透,当一个个不知从哪个地洞里冒出来的狐狸精挡在她前头时,她除了那一张张尖嘴猴腮的狐狸精面孔外,还能看得到什么? 哼!早知道会有这种情形,她今晚就不来了。 季笋瑶不说话并不代表高硕就无法得知致使她心情不好的原因,只见他随便伸手一勾,不到一分钟他已从waiter身上探出在他在台上表演时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该死的,他应该早料到会有这类事情发生才对,竟然连一点预防动作都没有,他真的……唉,也难怪她会生气了! 脑筋一转,头微倾,他在waiter耳边嘀嘀咕咕的交代一些事,在waiter猛朝他点头之后才抬头。 他没有立刻转身回到季笋瑶身边,却以从未有过的锐利眼神,冷冷地扫视过周遭所有企图觊觎他的脸孔,无声地传递着最冷酷的拒绝。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他只要她。 在他化做无情流水扫过四周有意的落花间,刚刚受他交代的waiter又再次来到他面前,只是这回手上却多了把吉他,waiter将吉他递给了他。 谢了。高硕无声的朝他点头道谢,冷酷的表情在他转身面向赌气就是不看他一眼的季笋瑶时变得好温柔。 拉过身边的一张椅子,他背靠在围栏上,单脚踩在椅子上,缓缓地拨动吉他弦。 "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这里的表演很精彩,请你不要假装不理不睬。" 悦耳的吉他声配上他充满磁性的动人嗓音,不仅季笋瑶被他吸引的转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专为她所做的表演,就连周遭所有的人都慢慢地围了过釆 老天,原以为在舞台上专司吉他,从未开口唱过半首歌的他会是五音不全的音痴,没想到……噢,他真的是得天独厚。 一首首动人的歌曲,不管是情歌、pub国歌或是r&b中,在经过他的吉他与嗓音诠释后皆有了不同的味道与生命。 掌声在每首歌曲的尾声响彻云霄,店里特有的糜糜之音不知在何时完全消音,独留悦耳的吉他和弦在pub里回荡着,直到他缓缓地放下手上的吉他。 "高硕……" "好小子……" 伸手打断一群兴致高昂的朋友,高硕的注意力只愿放在季笋瑶身上。 "喜欢我刚刚专为你做的表演吗?"他直视她的双眼,脸上带着柔情的笑意轻声问她。 季笋瑶其实是很感动的,不过基于男人不能夸,愈夸愈自大的真理,她只是耸了耸肩不做任何回答。更何况周遭还围了一大群人。 虽听不见她的回答,但从她直视着他的清澈双眼中,高硕知道她已不再生气,笑容在一瞬间加大,他坐进她身旁的位子,连正眼都没瞧周遭一直想跟他说话的朋友,只是盯着她。 "喂,高硕,他们好像有话要跟你说。"实在不喜坎被一堆人盯视的感觉,季笋瑶提醒他道,希望他能快些打发他们走。 很奇怪,虽然她没明说,他却心有灵犀与她有同样的希望--围在他们四周的人快滚。 "抱歉,各位,我和女朋友约会不希望被打扰,有什么话改天再说好吗?"他头一转,开口道。 "如果这对你们而言很难的话,没关系,我不会强人所难,我们换个地方约会就是。小瑶。"他说着准备起身。 "不,你们继续约会、继续约会,我们绝不会再来打扰你们。走。" 一声号令,没人敢不从。不到半晌,原本围绕在他们周遭的人走的走,散的散,回到座位上的回到座位上,而这其中实在包含了太多对她含有恨意的人。所以人群一散,压力骤减,季笋瑶不知不觉间也松了一口气。 耳边的糜糜之音再度充斥整间pub。 "对不起。"高硕突如其来的说。 季笋瑶看向他,唇边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如果你能发誓你的歌声从此只属于我的话,我就原谅你。" 没办法,光靠他现有的一切就已经让女人前仆后继、趋之若鹜了,倘若再让他展现他的好歌喉的话,天知道她哪天会被对他蜂拥而上的女人们挤死、压死、踩死。 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她当然要以防万一呀。 "我发誓,从今以后我高硕的歌声只为季笋瑶所季笋瑶笑了,满意他所下的毒誓。 第一天正式交往,她已拥有了其中一部分的他--他的歌声,相信照此速度蚕食鲸吞下去,不久的将来,他定会完全属于她。 至于他对她到底是真心或只为了赎罪呢? 哼,这根本就不是重点,反正,她是要定他就对了。 第七章 虽然从bluepub那夜起,她早有心理准备,但面对高硕层出不穷的追求者,暗恋者和挑衅者,她还是被逼到忍无可忍的地步了。 季笋瑶将视线由滑过冰面,溜到对面买饮料给她喝的高硕身上拉回,定在来到她身边的女人脸上。杏眼、柳眉、瓜子脸,七分酒井法子的味道,嗓音嗲得让她起鸡皮疙瘩,却是全天下男人的最爱。好个风情万种的大美人呀! "有事吗?"明知对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她还是客气的挑眉问。 大美人没回答她,却将视线移到似乎遇到了朋友,而站在自动贩卖机边与人聊天的高硕身上,看了许久才转回头。 "那是你男朋友?满优秀的嘛。" "还好啦。"季笋瑶看了远方的高硕一眼,耸肩道。 "你配不上他。"大美人不屑的盯着她说。 唷,这么直接呀。 "对呀,我是配不上啦,只可惜我再怎么不配,他也看不上你。"突然朝她咧嘴一笑,季笋瑶笑嘻嘻的说,其实心里早巳火冒三丈。 虽说从头到尾她都是主动的一方,高硕之所以会突然成为她男朋友也是她威胁来的,但是敢说她配不上?哼,她季笋瑶从不高攀! "看来穿得土里土气的,嘴巴还满利的嘛。"大美人明明已气白了脸,却依然不认输的继续讽刺道。 "还好啦,不过土里土气总比妖里妖气好,我想这大概就是我男朋友为什么会选我却不选你的理由了,毕竟我再怎么土到底还是可以靠衣装的人,而你嘛,唉!"她佯装同情的大叹了一口气。 "你是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大美女怒不可遏的瞪眼道。 "我都已经说得这么明了,你还听不懂?这也难怪人家都说草包美人、草包美人了,还好我土里上气的攀不上美人这字眼,做草包我可不要。"季笋瑶一副好佳在的表情猛摇头。 "你……你说什么,谁是草包美人?"大美人气得差点没昏厥,握紧拳头气得直发抖。 "唉,你不说话没人知道你笨,竟然傻傻的就对号入座了。你能说自己不是草包吗?" "你……你……"她已经气得说不出话。 "你是不是想说什么?"季笋瑶一脸清纯的问,接着却又说:"我本以为狐狸精都是狡猾多诈的,没想到今天却让我碰到了一个例外,我想,你这勉强也算是对狐狸精界的一种贡献啦--平反常人对狐狸精以偏概全的观念,所以,即使你现在不幸气死了,应该也能了无遗憾才对。" "你这个贱女人!" 大美人终于恼羞成怒的朝她扑去。 季笋瑶眼明手快,轻轻地向左一移即避开了她泼妇般毫无章法的攻击。 "唷唷唷,草包美人虽没脑袋,但好歹还可以靠美丽的外表骗骗男人,可是看看现在的你,简直跟泼妇没两样嘛,你确定自己这样露出马脚没关系?倘若嫁不出去的话,你可别怪我当初没提醒你喔。"她一边闪躲,一边说,气得对方再也丢不起脸来,丢下一句"走着瞧"便哼声大步离去。 这笔帐她会讨回来的! 那女人前脚一走,高硕后脚即来到她身边,手中拿着两罐饮料的他笑得像刚背着她偷了人似的。 "你在笑什么?"季笋瑶不悦的朝他瞪眼道。 "没什么。"高硕笑不可遏的摇头。 "没什么?"她皮笑肉不笑的微挑眉头,"那敢情好,你是颜面神经受损喽,不然脸部怎么会抽筋抽得这么难看?" 笑得差点没断气,高硕终于情不自禁的伸手将她拉进怀里紧紧地拥抱着。 天啊,他真喜欢她! 虽然早已习惯他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例如牵手、揽腰的,但是这样紧抱她,而且还在这种众目睽睽的公共场所里,季笋瑶感觉有些尴尬的不自在。 "喂,你没病吧?"她抖抖肩,头稍微向上仰的看着他问。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真的很喜欢你?"他爱怜的凝望着胸前的她轻声道。 "没有。"季笋瑶唇角轻扬,眼中顿时闪烁起浓郁的戏谑之色,"我只听过你说我随便,不正经、搞乱交、善耍心机……" 看她一本正经的扳着手指数落他曾经说过的话,高硕失笑的摇头,伸手包住她身的手阻止了她。 "你还没忘记那些话?" "这么特别的赞美,我恐怕一辈子都忘不了喽。"她笑眯眯的睨他道。 明知道她只是在开玩笑,但他还是觉得自己似乎该为误会她、毁谤她而有所补偿。 "小瑶,什么事可以让你记得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他认真的问,不忘又补了一句,"我指的当然是好事。" 季笋瑶似笑非笑的瞅了他一眼,"你想要干么?" "想要你幸福喽。" "一辈子难忘就是幸福吗?你那些赞美词我虽然辈子难忘,但可一点也不觉得幸福。"她嘲弄道。 "前提,是好事。"他忍不住翻白眼。 "是好事呀,要不然我也不会将什么饱暖思淫欲这类词当赞美了。"她自嘲。 "你敢说你这么说不是为了折煞、嘲弄、讽刺我?" 哈哈,被发现了。 "不过我想你其实对那些话并不是很在意,否则也不会三不五时拿来开我玩笑,我猜的对不对?"他盯着她继续说。 "错,其实我在意死了,就连晚上作梦都会哭。"她装可怜道。 "才怪。" "好吧。"既然被拆穿,季笋瑶耸了耸肩。 不过说实在的,她真的很好奇如果让他知道什么事能让她一辈子难忘的话,他就真能让她幸福吗? "喂。"她推推他唤道。 "怎么了?" "我想如果有人现在突然跟我求婚的话,我一定会一辈子都忘了这一刻的。"她笑眯眯的迎向他低头的目光,撤下挑战书。 他要如何让她幸福呢?呵,她正等着拭目以待呢。 高硕愕然的看着她,压根儿没想到她会给他这么一个答案,求婚? 不过仔细想一想,其实她会有这个答案一点也不为过,毕竟哪个女孩不幻想自己有朝一日能穿上白纱礼服,成为美丽的新娘呢?求婚正是梦想成真的锁匙。 看着她精致的脸庞,灵动的双眸,他霍然有所决定。 "小瑶,你愿意嫁给我吗?"他款款深情的向她求婚。 "嗄?!"季笋瑶着实被吓到了。 "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疯了,要不然一定就是她疯了,因为她竟听到他对她求婚! 喂喂喂,他到底是不是在跟她开玩笑呀,求婚这种事也能当儿戏? 季笋瑶惊疑不定的看着他,企图从他款款深情的表情中找出一些开玩笑的迹象,可是除了深情和温柔外,她根本什么都找不到。 喂喂喂,不会吧,他是来真的? "你怎么回答?"他催促道,声音中没有一丝该有的紧张。 如果他是真心的话,应该不会这么镇定,换句话也就是说他是在开玩笑喽? 季笋瑶推敲的想,可是-- 不对呀,如果真是开玩笑,难道他不怕她点头而将这事弄假成真? 或许,这一切根本就是真的,他之所以这么沉得住气就是因为想过她可能会因-时之气而点头,这么一来不正如他所愿? 噢!可恶,为什么他总是不按牌理出牌,硬要把事情搞得错纵复杂,让她昏头转向而无所适从呢? 是假?是真? 心,乱了。 "小瑶?" "别催我,我要考虑一下,毕竟这是人生大事,是不?" 她决定暂时堵住他的嘴,把问题留到回家想,她相信以她聪明的脑袋,即使再错综复杂的难题应该还是难不倒她的才对。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她一定要有信心。 因为一直想不透他求婚的真假,又害怕他的催问,季笋瑶连续一个星期没到红叶铁板烧报到,当然,从不示弱的她可也替自己找了个好理由--段考,所以一个星期的避不见面绝不叫逃避。 只不过花了一个星期时间来破解难题的她真将难题破了吗? 唉,别提了。 光一个星期她脑细胞就不知道死掉几十万个,比准备联考还累,真要命,早知道就随便点个头答应他就是了,反正若想反悔,她随时随地都有机会嘛。 倏然--犹如被雷劈到一般,季笋瑶痛苦的恨不得立刻死去。 她真是笨呀,这么简单的道理当时竟没想到,管他是真是假,先答应再说。 噢,她真是天字第一号大笨蛋,竟为这么简单的答案折磨得自己这一个星期来夜夜辗转反侧睡不安宁。 噢,她真想一头撞死算了! 不过换个方向想,她现在是不是可以不必再找理由躲他,更不必担心夜夜失眠会让自己的熊猫眼愈来愈迷人了呢? 一经想通,心情立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季笋瑶微微一笑的转向,改道朝红叶铁板烧前进。 一个星期不见,还怪想他的,不知道他想不想她喔?她的脚步不由得加快。 红叶铁板烧一如往常般洁净、温馨,让人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提着数杯珍珠奶茶的季笋瑶偷偷摸摸的接近,想给他们一个意外惊喜,没想到他们在惊喜之余竟还送了个惊愕给她,高硕在三天前就已经辞职了。 "没有理由,没人知道他去哪里,就连电话也都无人接听,他消失的莫名其妙。小瑶,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张凤仪抱着些许希望的问她,天知道自从他走后,他们不仅忙得手忙脚乱,生意还每况愈下。 他现在在哪里?她哪知道呀! 这一星期为了逃避他,她连手机都关机没开,她哪知道他辞掉这里的工作后,人去了哪里? "小瑶?" "对不起,张姊,这一个星期来我都在考试,没与他见面,所以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已经辞职了。"她老实说,"不过,我想我应该可以找到他才对。" 她说着拿出手机,拨起他给她的专线。 oh,shit竟然转语音信箱,该死的高硕! "怎么样?"张凤仪期待的望着她。 季笋瑶慢慢地放下手机,抱歉地朝她摇了摇头,就见她垂头丧气的呼了口大气。 "算了,其实从一开始他就已经老实的告诉过我们,他之所以会找这个工作单纯是为了想学铁板烧,可能不会做太久。是我们小看了他,自认为他没有一年也需要半年来学习,再加上要烧的好吃,少说也要待个一、两年,没想到……" "没想到他一个月就学会了一切技巧,而客人甚至于比喜爱我,更喜爱他的铁板烧。"秦中谋笑着接口道。"小庙哪容得下大菩萨,其实他肯在红叶待三个月,我已经觉得很不可思议,也很感谢了。" "姊夫。"张龙召不喜欢他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说法,虽然自己对高硕也佩服的无话可说。 "龙召,你做我助手也快有一年了吧?"秦中谋忽然转向他道。 "是。" "我想是让你独当一面的时候,以后二楼的主厨就由你来升任吧。" "姊夫?"张龙召惊喜的张大眼睛。 "老婆,再征个助手进来吧。" "也只有这样了。龙召,你要加油。"张凤仪看向他。 "是,我会努力的。"张龙召用力的点头。 一切已成定局,看来就算高硕回过头来,这里也没有属于他的位置了。 季笋瑶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想到,但是她怀疑以高硕的个性,他会有吃回头草的一天。因为她曾听孟侯说过,曾经还有美发造型屋的老板以合伙人、分店负责人等名目来聘请他,他都不为所动,所以张姊他们选择放弃是对的。 "小瑶,你今天来这儿是为了找阿硕吧?虽然阿硕已经没在这里做了,不过既然来了,就在这里吃饭吧。"张凤仪转向她道。 "不了,张姊,因为考试刚考完,一堆同学约了要去茶艺馆,所以我得赶回家换衣服去赴约,下次好吗?"她婉转的拒绝道。 "既然你有事就不强求了。" "那我走了,下回我来时一定拉高硕一起过来,再见。"挥挥手,她走出红叶铁板烧。 开着手机等了一天一夜,该死的高硕却连一通电话都没给她,季笋瑶气死了,所以每隔十分钟,她就拨了通电话给他,并在转接语音信箱里留下诸如--有种你就别让我找到、有种你就别打电话给我、你死定了、该死的混蛋,你若再不给我电话,看我以后理不理你等。 而最该死的是,在经过她这样胡搞乱搞之后,高硕竟还是没消没息! 大混蛋,他不会是在玩弄她吧?因为察觉到她已上勾便gameover的一脚将她踢开…… 该死的,如果他真敢这样对她的话,她保证让他后悔一辈子! 带着熊熊怒火,季笋瑶开始走访他可能会出入的地点,例如pub、撞球场,溜冰场,甚至于发廊,好和他来个不期而遇,可是让她怒火渐熄而恢复理智的不是她找到了他,相反的却是凡是认识他的人都跟她一样茫然,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 而这表示,他突如其来的消失并非针对她,太好了,她决定原谅他了。 不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让他突然像泡沫一样消失于空气中,连一丝蛛丝马迹都不留呢? 他,不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吧? 不可能,如果是意外他根本就没时间辞职,由他是正式辞去红叶和highpub工作才失去踪迹这点来看,他不可能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倒是如果这意外是发生在和他有关系,例如亲人身上,就不难解释他的无故消失了。 唉,只是想想他到底把她当成了什么,竟然连知会她一声都没有,她这个女朋友做得还真是失败呀。 这时她背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是谁呢?不会是他吧? "喂?" "小瑶。" 啊哈,真的是他! "姑娘我姓季名笋瑶,不知阁下要找的小瑶是哪位?"她哼声道,将近两个月被冷落的不满完全表达在她的语气中。 高硕沉默了一会儿。"你在生我的气?" "我哪敢。"她嘲弄道。 他又沉默了-会儿。"你现在在家里吗?" "干么?" "我想见你。" 稍微沉静了-一下,季笋瑶撇唇道: "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你当我是什么?"虽知他这阵子之所以冷落她可能事出有因,但是她还是觉得不爽。 他霍然沉默下来,不再言语,而季笋瑶也赌气的不说话,两人就这么怪异的拿着电话闷声不响,任时间滴滴答答的在耳边溜走。 "唷,瞧瞧我看到谁了?" 突然间,一个刻薄的嗓音由她身后响起,季笋瑶微转身形,才-眼便立时认出说话的女人是那回在溜冰场上的那名狐狸精。 "怎么了,刚刚是谁在说话?"大概隐约听到有人在跟她说话,高硕在电话中间她。 "草包美人。"季笋瑶看着狐狸精朝她露出一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闯"的得意笑容,皱着眉头回答他。 真是倒霉,竟然会冤家路窄的碰上她,尤其在她身边还伴了一、二,三,四,四个同伙,其中又有三个还是男生的时候,唉,看来她今晚铁定是要挂彩了。 "你在哪?翔丽冰宫?" "咦,你怎么知道?"季笋瑶顿时讶异的将注意力由狐狸精那伙人移转回手上的手机。真厉害,他是怎么猜到她这儿的? 高硕没回答她,却道:"你别走,我马上过去。"之后,电话立即挂断,不让她有任何说话的机会。 季笋瑶瞪着手上断讯的手机猛皱眉头,又将视线移到不知何时已经将她团团围住的五人组,忽然喃喃自语的说:"就算我想走,恐怕也走不了了。" "现在求救不嫌太晚了吗?你没听过远水救不了近火呀,土里土气的俗妹?"草包美人嘲弄的说,惹得其他四人呵呵大笑出声。 先将手机小心翼翼地收进背包内,这支银天使是她用6150跟高硕换来的,勉强算得上是他们俩的爱情信物,她可不希望把它摔坏。季笋瑶这才瞟了草包美人一眼,并缓不济急的开口。 "当然听过呀,我又不是你,草包美人,恶补了两个月才好不容易记起这么一句致理名言。"她嘲弄道。 死瞪着她,草包美人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没关系,你继续耍嘴皮子,待会儿我就看你怎么哭着求我!" 说着,她转头朝同伴使了个眼色,顿时,由三个方向包围季笋瑶的男生带着不怀好意的脸色一步步朝她接近。 虽然三面环敌,季笋瑶始终面不改色的站在原地动也没动一下。 男人呀,她可碰多了,有料没料一眼就看得出来,就拿她左前方这个来讲,一双贼眼老盯着她脸上,一看就知道是个以貌取人的笨蛋,只要她突然出手,不跌个四脚朝天她就跟他。 再拿她右前方这个来说,头发留得比她还长,不只细皮嫩肉,手腕上还叮叮咚咚的挂了一堆狗链,一看就是个标准的娘娘腔,手无缚鸡之力,她待会儿出手可得小心些,否则闹出人命来她可就得不偿失了。 最后就是在她右后方的男生,嗯,他的块头算是满大的,体格看起来倒是个练家子,不过呢,下盘虚浮,连对敌时都不忘要摆出健美先生姿态的他看来也不过是个重看不中用的角色。 唉! 季笋瑶失望的叹了一口气,看来在等高硕的这段时间,她得另外再想些游戏自娱了。 "对不起啦,小美人,谁叫你要惹火我们的女神呢?算你倒霉了。" 话声方落,三只魔手从三个方向同时朝她伸来…… 第八章 由于天生外表出众,再加上申请提早人伍当兵的原故,高硕从人部队第一天起便格外的引入注目,也之所以在军中一年十个月中,他交了许多不打不相识的怪异朋友,并教学相长的从他们身上学了许多专长,其中之一便是读唇语。 那天当他去帮小瑶买饮料时,一名从他们进冰宫后就不断向他抛媚眼的女生找上了小瑶,当时他虽与她们隔了段距离,但却将她们俩之间的唇枪舌剑看得一清二楚,也之所以后来当他回到小瑶身边时会笑不可遏。 老天,他真的爱极她的伶牙俐齿了! 可是即使如此,他一直没忘记那女生临走前狠辣的眼神,所以当小瑶在电话中说到"草包美人"四个字时,他会如坐针毡般的立刻跳了起来。 他的担心果然不是多余的,那女生果然回来报复了,而且如果他猜的没错,她这回一定带有帮手。他们会怎么对付小瑶? 高硕心一紧,右手的油门在一瞬间摧到最底,恨不得自己能在下一秒钟就能飙到翔丽冰宫,可惜天不从人愿。 加足油门,nsr不断地往前奔驰,高硕以挑战自我极限的飙车方式在历经九拐十八弯的路途后,终于抵达目的地。 翔丽冰宫外因招牌的霓虹灯而闪着淡蓝色的光,一如往常。空无一人的人口并不能代表其生意经营惨淡,只有在看到它别有洞天的内部情形才会知道事实上它生意有多兴隆。 高硕有一阵子是这里的常客,所以特别了解这种情形,也知道翔丽门前是绝对不准乱停车的,否则一律被列为拒绝往来户,可是以现在这种非常时期,他根本管不着那么多,一心只想奔向季笋瑶,她没事吧? "动作真慢。" 正当高硕抛下车子,连钥匙都没拔就往翔丽冰宫人口冲去时,一个突如其来的抱怨声突然从他身后响起,他霍然煞住脚步回头。 "小瑶?"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怎么,两个月不见,你连我的长相都忘了呀?"季笋瑶揶揄的挑眉问道。一颗心则因乍见他脸上的疲惫而紧皱了起来。 他这两个月来都在干么呀,怎么整个人好像瘦了一圈似的。 从乍见她的惊愕中回神,高硕迅速地走向她,认真地将她从头到脚仔细的看了一遍后才关心的问:"你没事吧?" 扬扬眉,季笋瑶瞥了一眼即使熄火了,依然因高热而不断冒着烟的机车排气管,便大致的猜出了一切。只是她才不想这么简单就原谅他哩! "原来你还会关心我呀?"她嘲弄道。 "没有人找你麻烦吗?"他比较关心这一点,于是左右张望了一下。 "干么,难道你派了杀手来杀我吗?瞧你失望的。" 将视线拉回她脸上,高硕露出一抹既疲累又苦涩的微笑。 "别气我好吗?我并不是故意的。"他求道。 再次深刻的注意到他脸颊的凹陷与疲惫不堪的神情,连说话语气都让人感到无力,季笋瑶顿时收起想故意为难他的心情,关心的凝视着他。 "怎么,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回答是伸手将她拥近,然后疲惫的将头靠在她肩上。 季笋瑶从未见过这么无力的高硕,一时之间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有任由他拥着她,将头靠在她肩上栖息。 "对不起,我们恐怕不能再一起了。"过了一会儿之后,他的声音低低地由耳旁传来。 "啊?"季笋瑶一呆,立刻伸手将他推离自己,"你刚刚在跟我说话吗?" 他表情生硬,目光逃避的没有看她。 "看着我。"表情一敛,她强势的命令道。 他在挣扎了一下之后,终于缓缓地将视线移向她的脸与她四目相对,眼里除了说不尽的疲惫,还有痛苦的挣扎与万般的不舍和不愿。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必须知道。 高硕突然阖起双眼,神情肃穆的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因为父母双方是在传统压力下私奔结婚的.所以他们对子女的教育一向采用民主与尊重的方针,从不规定或强迫他们兄弟俩该做些什么。 不同于他我行我素,老爱尝鲜的个性,大哥高硒从小便是个懂事又贴心的小孩,在毫不强迫的情况下一步步地继承了父亲的脚步,成为父亲生意上的得力助手,而身为老二的他则乐的无事一身轻。 可是事情就发生在两个月前,一场意外爆炸导致他们家最大营运厂半毁,伤亡十数余人,父兄在接到消息时赶至却被突如其来的第二次爆炸波及,两人伤重昏迷,直至上星期才脱离险境的悠悠醒来。 这场灾难是天灾?人祸?警方尚待调查中,然而不管它是天灾或人祸,可以确定的是公司绝对逃不过倒闭的命运,除非他拿一辈子的幸福来换。 向来拥有绝对获利率50%的公司其实不该因这场意外而一蹶不振,然而也许是命中注定,公司从去年年底开始着手大陆设厂事宜,投注的资金在没有发生这场意外下的确是不足以影响公司,可是问题就出在意外发生了,而且比所能预防的严重了数倍。 大陆设厂、资金吃紧、意外、受重伤昏迷不醒,赔偿、损失,再加上产量供给不足,违反约定的赔偿金额,即使他有三头六臂而且能力卓越,在短期之内也无法解决眼前这一切的紊乱。 曾经,他想过要向银行贷款,然而在现阶段一切事情皆未明朗之前,谁也不敢冒这个险。而向私人借贷方面,那些自诩好朋友的企业家却个个是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的混蛋。 雪中送炭的没有,锦上添花的却到处都是。 真的没有一个愿意点头吗?有!只是对方却开出了个条件,要他娶她女儿--叶芊仙,他在pub里的追求者之一。 高硕缓缓地对她说出了大致的情形。 "所以,你打算接受他所开出来的条件,娶他女儿?"季笋瑶在低头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慢慢地抬头问道。 高硕无言,其实他一点也不想这么做,但是如果想挽救父亲毕生的心血,惟今之计他还有别条路可走吗? "你混蛋!"他的沉默让季笋瑶怒不可遏的狂吼出声, "既然如此,你今天晚上还来找我做什么!"她这一生中从没这么生气过,即使是那回被他耍而吞下恶心的青蛙时也没那么气。 她气冲冲地转身走。 "小瑶。"她绝然离去的姿态让高硕惊悸的霍然伸手拉住她。 "你还拉我干什么?去娶那有钱人的女儿呀!"她用力的甩开他。 "我并不想娶她。" "但是你却决定要娶。" "我还没有决定。" "但是你敢说你没这么想?"如果他没这么想的话,也不会将这件事说出来了。 "是的,我是想过。"沉默地凝视她半晌,高硕承认道,"但是我已经有你了。" 他深情地望着她,两个月的分离到现在再见她,让他深刻的领悟到她早巳占据他的心。他无法想象如果在现在这个时候再让他承受失去她的打击,他是否还支撑得下去。 "我并不能帮你渡过难关,有我何用?你还是去娶那个有钱人的女儿吧。"她撇唇嘲讽道,但不能否认的,她已没先前那么生气了。 "我爱你,小瑶。" 吓?!他竟然在这时候对她做爱的告白! "即使我在你最需要帮忙的时候,帮不上一点忙也一样?" 他缓缓地摇头,深情的凝望着她。"我爱的是你的人,跟其他任何东西都无关。" "那么你爸的公司怎么办?"季笋瑶沉默的看了他一会儿后问,这是个非常现实的问题,为了她,他真能眼睁睁看他父亲毕生心血就这么毁于一旦,而且从今以后还得背负着巨额的负债吗? "我尽力,如果真的不行,也只有认命了。"他看着她说,一点也不勉强。 他想开了,因为以父母的开明与从小对他们兄弟俩意见的尊重,他不认为自己牺牲一生的幸福来挽救公司的倒闭,父亲会因此而感谢他。 相反的,父亲还可能会被他气死。 "认命?瞧你说的多无奈。"她嘲弄道。 高硕没理她,脸上神情却霍然变得一本正经。"不过这么一来,将来你若跟着我,我恐怕不能给你什么好生活,这样,你还愿意跟着我吗?"他眼中迅速地闪过一抹紧张,静静地等待她的回答。 "我并没有说要嫁给你呀。" 平地一声雷呀! 高硕被震得当场说不出话,好半晌之后这才露出一抹苦笑,喃喃自语,"也对,将来的事我们谁也不知道,说不定我们根本是有缘无分。" "这样,你现在要不要改变主意去娶那个有钱人的女儿呀?现在反悔还来得及的。"季笋瑶斜睨着他问。 高硕苦笑的摇头。 "为什么?" "我已经说过了,我爱你。" 这-句话季芦瑶就能评断出一件事。"你是个傻瓜。" "傻瓜也好,笨蛋也罢。"他自嘲的说,"我只知道这半个月来没有你,我的生活就像一道缺少调味料的菜,不是苦涩就是无味。"说到这儿,他忽然抬头看她,眼中有着浓浓的深情。"我不想失去你,即使能拥有你的时间只是短暂的也一样。" "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会说甜言蜜语。"季笋瑶哑声道。 "我不会说,我只是把心里真实的感受说出来而已。"他实话实说。 她慎重的看着他。"如果我嫁给了你,你会爱我辈子吗?" "我会。"他毫不犹豫的点头。 "那好,我愿意。" 心跳顿时漏掉一拍,呼吸也在一瞬间梗在喉咙间,高硕瞠目结舌的看她,他无法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 "你……刚刚说什么?" "我愿意。"她朝他露出阳光般的笑容,似乎-点也意识不到自己说这三个字有多吓人。"半个多月前你不是向我求婚吗?我说要考虑,现在,我已经考虑过了,而我的答案就是我愿意。" 高硕张大嘴巴,惊喜的根本就说不出话。 "我想,你应该是因为太高兴而说不出话,并不是因震惊而被吓傻吧。"她开玩笑道,心里却想着她该怎么向爸妈说明她的私定终身呢?最重要的一点是她还未满十八岁。 呼!真是个难题。 "我的天!"高硕忽然将她抱起,用力的原地旋转着。 "喂,高硕,你发神经呀!不要这样子,我头会昏啦。"被他高抱在怀里转圈的季笋瑶唉声叫道。天啊,他疯了! "你说的是真的?"他停下来,却未将她放下,双眼晶亮的闪烁着无法形容的喜悦,紧盯着她问道。 "假的。"她没好气的回道,感觉头好晕。"快放我下来。" "真的,我听得一清二楚,而且绝对不让你有反悔的机会。"他一边将她放下,一边说,末了还顺着倾向她的姿势吻上她的唇。 这是他们的初吻,却是在两人互许终身以后。 季笋瑶甜蜜蜜的感受他温柔的亲吻,心里却抑制不住幻想起更限制级的画面,他应该不会反对婚前性行为吧? 呵呵呵,好奇心人皆有之嘛,谁叫上回旋和小彗亲热时忘了锁门,以至于让不小心撞见的她顿时幻想力大增,只差没找个人试试而已。 不过现在可好,有个现成的未婚夫,她想,他应该不至于会小气的不满足她的好奇心吧? 当然,礼尚往来的道理她懂,在他满足她之前,她得先替他解决目前的难题,以免疲惫不堪的他到时欲振乏力…… 天啊,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色女了? 哎呀呀!莫怪孔老夫子说食色性也吗? 这是天性。季笋瑶安慰自己。 虽然李家帮的事在倪天枢一怒之下解决得清洁溜溜,但七个好友还是会不时小聚,以相互连系他们另一半与另一半之间的感情。 管初彗、艾薇、施子婵、池璞、伊绿,连同最近才加人他们的喻琦,果然不负罗致旋、梁矢玑、简聿权、麦峪衡、倪天枢和杨开敔的情有独钟,轻易的就容人了他们的圈子,成为他们小团体中的一份子,让他们的小团体由七人扩展成现今的十三人。 然而令人难以置信的,十三人中成双的成双,成对的成对,唯一落单的竟是美少女季笋瑶。难道天下的男人都瞎了眼不成? 其实不然,因为名花早已有主。 高硕,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大家都一样好奇到底他是个怎样的人,为何能独受小瑶的青睐,而且受得了她的牙尖嘴利。可惜的是唯一认识男主角的杨开敔却碍于小瑶的威胁,不管他们如何软硬兼施就是套不出一句话来。 "唉,神秘兮兮的,难道说那个高硕温和、善良的足以列入保护级动物,所以小瑶为防我们会将平日被她戏整的仇一并报在他身上,这才不愿将他介绍给我们?" "嗯,极有可能,否则还真叫人怀疑他和小瑶是如何能相处的相安无事哩。" 众人趁着女主角尚未来到,大放厥词的猜测着,一方面真的是抑制不住好奇,一方面则是为了诱引杨开敔上当,多少能泄露出消息来。 无奈平日看起来吊儿郎当,认真起来却精明无比的杨开敔却死也不上当,一张嘴巴闭得比蚌壳还紧,真是无趣! 倪天枢似笑非笑的看了罗致旋一眼,脸上明显罗致旋蹙起眉头。"开阳,你真的怕惨了小瑶对不对?" "对。"心知他们想干么,杨开敔一劳永逸的干脆点头承认。 "你--"罗致旋没想列他会答的这么干脆,一时之间竟呆住了。 "哈、哈……"倪天枢霍然大笑出声,真是太好笑了! "旋,我看算了吧,开阳这回是吃了秤陀铁了心,什么也不会说的。"笑了一会儿,麦峪衡好心的开口。 "你还是死心吧。"简聿权也点头说。 但有一个人是站在罗致旋这方的。 "开阳,你别这么孬种好不好,小瑶又不在这边,告诉我们一些关于高硕的事会死呀?我们又不会出卖你。"梁矢玑皱眉说。 杨开敔一本正经的摇头。"小瑶的鼻子比蚂蚁还灵,就算你们不说,她用闻的也闻得出我说了些什么,我才不要祸从口出哩。" 梁矢玑气得不想理他,起身便往厨房方向钻去。 艾薇说进去看看她们需不需要帮忙,怎么去看了那么久?恐怕又在里头偷食美食吧,他还是进去看看,免得待会儿端出来的食物少掉一半。 "开阳,"罗致旋不放弃地继续盯着杨开敔,"我不强迫你说什么,只要告诉我那个叫高硕的人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美少年,他有能力保护小瑶一辈子吗?" "天知道。"杨开敔肩一耸,给了个没有答案的答案。 "你到底还算不算是朋友呀?"罗致旋火了。 坐在他身边的倪天枢连忙拍了下他肩膀,要他别急,稍安勿躁。 "以我们七人的交情,如果那个叫高硕的男生条件不好,或者根本配不上小瑶,你觉得开阳他还会这么老神在在的跟我们耍嘴皮子吗?"他一针见血的说,说完即将目光移向不置可否的杨开敔,"我说的对吗?" 杨开敔沉默了一会儿,破天荒第一次针对问题回答。 "老实说我不知道该回答对还是不对。"他若有所思的说。 "怎么说?"罗致旋赶忙接口道,难得开阳肯透露一些关于小瑶男朋友的口风,他不把握机会怎么可以? 可是杨开敔这回却没有回答,因为他正在沉思。 老实说,高硕虽然是他的朋友,但他对高硕的身家背景完全不了解;虽然他觉得高硕人格、个性、为人都是一极棒,但毕竟他们分开也有两、三年的时间,再重逢也不过最近的事,他实在无法保证高硕依然是三年前他所认识的高硕。 唉,真烦! 要不是他们老缠着他问些杞人忧天的事,自己也不会莫名其妙的开始怀疑起高硕,这下可好了,下回如果和高硕出去,自己还能毫无芥蒂的直视他的眼与他说话吗? 唉,良心不安呀。 "喂,你倒说说话呀,什么叫做你也不知道该回答对还不对,你和他难道不是朋友吗?"罗致旋紧张的催促道。 真是的,他要不想回答就干脆装聋作哑到底就好了,这样冒出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是想整死他呀,可恶! "是朋友,但是我们俩几乎有三年没有连络,是最近几个月才又碰面的。"他还是赶紧撇清关系,将来若出了什么意外也有理由开脱。杨开敔暗忖。 "该死的,你先前竟然什么都不说!"罗致旋忿怒的叫道,一副想找他打架的样子。 他与小瑶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虽然不如他们双方父母所预料的在长大后成为一对,但他一向都把她当成妹妹在保护着。可是现在,小瑶极有可能陷人他所未知的危险中,这叫他怎么能不紧张与忿怒呢? "拜托,以小瑶的聪明才智,你觉得她有可能会是吃亏的一方吗?"杨开敔看着被倪天枢阻挡住的罗致旋,忍不住嘲弄的说。 真是的,他们是多久的朋友了,更别提他还是从小与小瑶一起长大的,会不知道小瑶的厉害吗?真是杞人忧天。 害他刚刚差点也上当了,真是的。 "开阳说的对,你太紧张了,旋。"麦峪衡说。 "我有同感。"简聿权在一旁点着头附和。 小瑶不占人家便宜就万幸了,还怕吃亏?等太阳打西边出来吧。 经他们这么一说,罗致旋稍稍地恢复了理智,可是该说的丑话他还是得先说。 "希望如此,"他盯着杨开敔说,"但是如果你始终坚决什么也不透露,不让我们有所预防,而使不幸的意外发生的话,到时你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杨开敔霍然皱紧眉,正想开口时-- "什么事这么严重,要讲到翻脸不认人呀?"季笋瑶从大门外走了进来,一脸好奇的研究着客厅内严肃的气氛。 杨开敔霍然换上一脸"你来得正好"的表情。 "小瑶,你要帮我评评理。"他装可怜道。 "干么?" "是你坚决不让我泄露关于高硕的任何事,可是旋却说如果你发生了什么意外的话,这意外可能包括失恋、被人占便宜、或是被骗、被欺负的话,就别怪他翻脸不认人。呜……"他装哭,"你快跟他说我是无辜的。" "你若真被扁,我一定会大肆庆祝的。"季笋瑶嘲弄的瞪眼道。 "啊?!"杨开敔顿时傻的说不出话来,怎会这样? "高硕可是你的朋友耶,你竟然不信任他,本来就该扁,不,干脆拖出去砍了算了。"她狠心道。 杨开敔这回是明显的欲哭无泪了,他怎么会这么可怜,竟然搞到最后里外不是人。呜……他要去向喻琦哭诉。 "等一下,你要去哪?"见他转身走,季笋瑶拦住他道。 "去告诉小琦说你们欺负我。"他扁嘴说。 "可以,但走之前先恭禧我。"她神秘兮兮的微笑。 "为什么要恭禧你?"他莫名其妙的盯着她问,客厅中其他人亦有同样的疑问。 她的微笑在瞬间变得更灿烂,在环视现场所有人之后,她亮出手上的戒指,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因为我订婚了。" "嘎?" 眼镜摔破了一地。 第九章 在罗致旋家中的客厅里,正上演着一种奇怪的景象。 男人们各个震惊的呆若木鸡,张口结舌的说不出半句话。而女人们嘛,却完全相反,七嘴八舌的围绕着季笋瑶,露出既羡慕又佩服,既欢欣又有些失望,期待等五味杂陈的表情,看着她手上的戒指与她脸上的幸福神情讨论着。 小瑶订婚了? 这怎么可能!尤其男主角他们连看都没看过一眼,这怎么可能?! 可是手上的戒指或许可以是骗人的工具,但是她脸上幸福的神情却是怎么也装不出来,小瑶订婚了,噢,这叫他们怎么能接受? "开阳,马上把那姓高的给我约出来!"罗致旋激动的转身命令杨开敔。在那男人没通过他这一关前,即使小瑶与那男人已踏进礼堂内,他也绝对会冲进礼堂内把小瑶带走。 "没错,我也想会会他。"倪天枢接口道。小瑶可是他们七星中唯一的红花,那个叫高硕的男人竟然连打声招呼都没有就想采花,他倒想看看他是否长得三头六臂,胆子竟然如此大。 "算我一份,我也想见他。"简聿权嘴角微扬,眼中没有笑意只有森冷。 "那我当然也不可能缺席了。"梁矢玑不怀好意的接着说。 最后的麦峪衡当然不忘插上一脚,他挑眉的说:"别忘了还有我。" 杨开敔这回出乎意料的合作,几乎在罗致旋开口的同时间便已转身,目标正是放在客厅茶几上的电话。 小瑶订婚了? 拜托,她连高中都还没毕业,十八岁都还未满,高硕他在急什么呀?他不会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最后只能用结婚的方法来收尾吧? 如果真是这样,他非狠狠地揍他一顿不可! "你想干么?"就在他伸手要拿电话的那一刻,季笋瑶压住了话筒,似笑非笑的对他挑眉道。 "打电话给高硕。"眉头一皱,杨开敔毫不讳言的回答。 "你不会是想对他兴师问罪吧?" 杨开敔难得认真,沉默的看着她。 季笋瑶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头看向七星其他成员。他们一个个脸上都跟开阳一样,呈现着保护者的姿态,认真而且肃穆。 "你们想见他?"由内心发出微微一笑,她说出他们的心声。 "我们要见他。"罗致旋直视她说。 "可以。"她沉默了一会儿点头道。 众人同时动容。 "不过你们分别要答应我一件事。"她接着又说。 "什么事?"六人同时开口。 呵呵,季笋瑶忍不住得意的笑。 其实对于帮助高硕的事,以他们的交情,只要她开口他们是绝对不可能会拒绝她的,然而她为什么不直接开口却要多此一举的使计呢?其实她并不是太无聊了,而是真有其必要。 就拿他们刚刚保护者的姿态来说,如果她直接将高硕现在所碰到的困境说出来并求救于他们,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没错,就是瞧不起,会觉得高硕是个根本配不上她的"肉脚",她可不希望心爱的人从一开始就遭此不公平待遇。 所以,她得设法让大家的立足点站在同一线上,这么一来好坏便可一目了然,而不会受先人为主的观念影响到。而这便是她必须拐弯抹角的目的了。 "先吃饭吧,这事说来话长,我看等大家都吃饱了再说。"她看向餐桌上热腾腾的饭菜说。 "小瑶--" "我饿了。"她只用了三个字便堵住了六张嘴,"吃饭吧,反正也不差这十几分钟不是吗?我真的饿了。" 借贷金钱的部分由父亲在银行任职副总的杨开敔负责。 合约赔偿与履行方面自是由富豪之子梁矢玑关说。 医院方面则请有位医生兄弟的麦峪衡安排。 法律问题自是延请生在法律世家的简聿权帮忙。 官方那儿有身为外交官父母的罗致旋做为疏通。 最后如果有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情事,倪天枢那对儿自是最强而有力的说服人士了。 呵呵,瞧她安排得多好,所以遽闻高硕的家变后,她依然鸡毛蒜皮的在那边与他讨论爱与不爱的问题,因为在她心底早就有了底。 瞧瞧,她安排得多恰当呀! 不管是资金的借贷、客户合约的赔偿或流失、父兄的住院治疗、保险理赔与安抚丧(伤)家、警方盘查,连最后一着的以防万一都不忘安排。 呵呵,她可真是个天才呀。 不过呢,为防天才与蠢才总是一线之隔的说法,她可不是交代过后就了事,当然是一个个监督他们完成她的托付,再一个个的道谢加警告,说明只要事情一顺利解决,她定会带高硕登门向他们一一道谢,但是如果他们敢偷偷去找他而不让她知道的话,嘿嘿…… 她的笑容多灿烂,然而面对着她的罗致旋等人却是没有一个人笑得出来。 小瑶她真的是太过骄纵,而这都得怪他们平日任她予取予求、我行我素的宠坏了她,众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有了各自的打算。 夜黑,风高。 在众人沉睡的午夜,一栋二十五楼高的大楼内有间办公室依然灯火通明,偌大的办公室内仅有一人坐在堆积如山的办公桌后,他眉头深锁的紧盯着手上的报表,沉思的表情郁结难解。 终于,在维持同一个姿势与表情许多后,他放下手中的报表,深呼吸一口气,整个人稍微放松的靠向身后的椅背,眯眼稍做歇息。 他真的搞不懂。 明明是想休息,脑袋却不由自主的在他闭眼的同时间,更加清明的思考着这两天突如其来,莫名其妙冒出来的难解疑团,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习惯了pub内吵吵闹闹的气氛,四周静谧反倒助长了他向来敏锐的注意力,高硕在刹那间睁眼抬头,像是猎人等待猎物般锐利的望向人口的地方。 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 一名身材颀长的少年从墙角走了出来,面无表情的朝他走来。 "你是--" 谁字未出口,走来的少年已霍然朝他出手,以快、狠、辣的招式直取他性命--高硕本来是这样觉得啦,不过在数度交手,他由与对方伯仲之间到逐渐趋于弱败之势,对方却没痛下杀手看来,对方并不想要他的命。 一记硬拳忽然直击他下腹。 "该死!"高硕闷哼着诅咒,这少年见鬼的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自己竟然打不过他?!真是该死! 得手后,倪天枢向后退了一步,一改先前的面无表情,缓缓地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是继罗致旋他们那群死党后,第一次与他交手可以撑过十分钟而不落居下方的人。 "比我想象的有料。"他说。 "你到底是谁?"事实上他隐约已经知道,因为开 曾经稍微跟他提过,除了他和小瑶之外,他们还有一群好朋友,眼前这个男生大概就是其中之一吧。 年龄相符。 "你说呢?"倪天枢不答反问道,一双超乎年龄的锐眼首次以排除身手的条件来看他,他长得还算不错,但稍微斯文了点,不过呢,以他刚刚的身手倒是补足了他这一点。 "谢谢你们将小瑶留给我。" 倪天枢有些意外的挑了下眉头。是在问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也是在表示他竟能猜到他的身份所感到的意外。 高硕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做回答。 他为什么会这样说呢?其实从得知杨开 和小瑶真的只是好朋友时,他就一直有种庆幸的感觉,因为以他所认识的开 ,如果从一开始他对小瑶就有心的话,他很怀疑在他与小瑶相遇时,小瑶还会是朵无主的名花。而现在再见眼前的少年后,他的谢字若再不出口,将来恐怕会遭天打雷劈。 "我很想知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既然他不说,倪天枢就明问。 高硕笑着摇头,"你今天特地来此找我有事?"高硕示意他坐下来谈。 "先回答我的问题。"倪天枢眉头微皱的盯着他说,并不打算坐下。 高硕再次朝他露出一抹朗笑。"咖啡好吗?还是白开水就行?抱歉,办公室的茶叶都泡完了,最近公司比较忙没时间差人去买。" 瞪着他,倪天枢忽然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这个男人…… "你还带了朋友吗?"才转身往茶水室踏出-的高硕忽然止步,他皱起眉头的望向人口方向问。 突然的一句话让倪天枢鲜少放松的警觉性在瞬间布满全身,他转身-- "枢,你的警戒心退步喽。" 随着这一句话的响起,人口墙角边慢慢地走出了一个、两个、三个…… 高硕逐渐的睁大了双眼,瞪着连同他所认识的杨开 ,共五名气质迥然不同,长相、体格、气势却一样优秀得让人无法忽视的少年,有些难以接受的摇了摇头,这些人就是开 曾经不经意的跟他提过的朋友? 他被吓到了。 "你们……" 若说高硕是被吓到了,倪天枢简直是被吓傻了,他们几个怎么会…… "别问我们怎么会知道你会在这里,因为我们也没想到。"罗致旋笑着摇头道。 "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梁矢玑也笑着说。 "我倒觉得我们是英雄所见略同。"简聿权挑唇接道。 "至于我嘛,倒是有点不甘心,为什么我们几个可以不约而同的在楼下碰头,你却先我们一步上来和人家联系感情?"麦峪衡不甘心的睨眼道。 "嗨,高硕,抱歉这么晚还来打优你。"杨开敔的眼倒是从头到尾都放在高硕身上,他觉得身为朋友,实在不应该这么偷偷摸摸的来,可是小瑶实在太恐怖,除了半夜这种夜深人静、众鸟归巢的时刻,他实在找不到更适合私下会高硕的时刻了。 不过,天枢这群朋友也真是……唉,他有资格说别人吗? 既来之,则安之。 高硕抚平最先的惊讶后,对于他们的突然来访倒是接受得顺其自然,毕竟他们都是小瑶最要好的朋友,迟早会碰上面的不是吗? "坐吧,我去看看咖啡够不够,如果不够你们就只有将就白开水了,没办法,谁叫你们要来也不通知一声,可怪不得我待客不周。"他闲适的说道,说完径自转身往茶水间去,没注意到众人脸上愕然的表情。 "我没听错吧,他在揶揄我们?"梁矢玑挑眉玩笑道。 "你问枢呀。"罗致旋轻笑道,还记得刚刚他们躲在柱子后面,他们鸡同鸭讲的对话情形,枢之所以会比高硕后知后觉他们的到来,大概就是被他捉摸不定的反应弄昏了。 "这就是高硕的个性,让人有点捉摸不定,却又完全拒绝不了。"杨开 带笑的开口道,然后径自率先找了个舒适的位子坐下。 "他的身手很好。"倪天枢也找了个位子坐下,并陈述了这项他先到此地的发现。 "这点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因为从没看过他与人动手。"因为他一向都在当和事老。杨开 若有所思的点头说。 走至他办公桌边好奇的东看西看的梁矢玑吹了声口哨,犹如发现新大陆般的说:"他的字还真漂亮。" 事实上比起他漂亮的字迹,他所写的东西才是真正吸引人的东西,梁矢玑发现他针对公司现今所碰到的各种困境所设计出来的解决方式,精确的让人啧啧称奇。他真如侦探社交给自己的报告中所写,只是个普通高中毕业,之后即我行我素,四处漂泊不定的打工,以行乐为目的的"时下年轻人"? "他的人也一样。"简聿权冷不防的接了这一句。 "现在,你们知道为什么小瑶会迷上他了吧?"杨开 与有荣焉的说。 "迷上?"罗致旋挑高了眉头,他们俩的交往难道不是由高硕主动? "你以为倒追人的是谁?"杨开 似笑非笑的睨眼道,就见他们一个个的睁大了眼睛,露出我不相信的表情。 呵呵……杨开敌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不信?那你们可以自己问高硕。" "问我什么?"端着七杯没有咖啡味道,也不像咖啡的饮料走进他们的高硕好奇的问。 没有人回答他,大家比较好奇的是他端盘上的东西。 "那个是咖啡吗?"梁矢玑好奇的问,在他看来那一杯杯的东西应该叫酒。 "剩下的咖啡泡不到七杯,我看冰箱里留了些可以用的东西随手调了几杯,喝这个对你们来说应该不是第一次吧?"高硕笑着将端盘上的饮料一一送进他们手中,而后端起最后一杯,找了张椅子坐下。 "这酒叫什么?"轻啜了一口,倪天枢好奇的问。家里开了几间pub、舞厅,喝过各式各样调酒的他从没喝过类似手上这杯酒的饮料。 "刚刚随手调出来的,没有名字。"高硕老实说。 倪天枢意外的挑高了眉头。 "他在pub界里,可是人气数一数二的调酒师。"梁矢玑替他解了疑惑。 "你怎么知道?"麦峪衡忍不住问。 "下午收到的侦查报告上写的。"他耸了耸肩老实说。 "你请侦探社调查他?" "抱歉,好奇心人皆有之,我想你应该不会介意吧?"梁矢玑双眼直视高硕,有些挑衅的说。 高硕毫不介意的微笑摇头,不过他倒有些好奇自己在别人报告上的评语。"可以让我知道他们调查出来的结果吗?"他问。 "一堆垃圾。"一句话便足以形容梁矢玑对那些报告的不爽。 高硕笑了笑没有再问。 "高硕,由我来跟你介绍吧,这些人……" "我们自己介绍吧。"罗致旋打断杨开敌说,"我叫罗致旋,从小和小瑶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季伯父、伯母认定唯一的女婿。" "你好,我是高硕,小瑶认定唯一的老公。"高硕话未说完,现场已扬起一片大笑声。 "输了吧,旋。"梁矢玑笑不可遏的直拍大腿。罗致旋苦笑点头,"我认输了,季伯父、季伯母的女婿头衔我让贤了。" "你哪有那个资格让贤,在你认识小彗的时候,季家女婿的头衔早就离你而去了,好不好?"梁矢玑不忘扯他一下后腿,才转头对高硕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梁矢玑。" 梁?高硕眼中迅速闪过一抹警戒,但表面上只是微笑点头。罗致旋、梁矢玑,他记起来了,另外还有三个他不认识的人呢? "简聿权。" "倪天枢。" "麦峪衡。" "你是歌星mars吗?"高硕忍不住问,从第一眼见到他就觉得他长得很眼熟,经他自我介绍的时候,一个谐音让他蓦然恍然大悟的了解到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他眼熟了。麦……mars…… 麦峪衡嘿嘿傻笑,"这可是个秘密喔。" 高硕轻点了下头,表示知道了,但是除了这个秘密之外,他有个更想要知道的秘密。 "麦峪衡医生跟你有什么关系?" 麦峪衡先是呆愕了一下,随即转头对同伴露出了一抹无辜的表情,"我什么都没说,是他自己猜出来的喔。" "那么我可以请问宇豪企业老板梁豪宇跟你有什么关系吗?"高硕将第二个目标转向梁矢玑。 "如果我说我不认识什么梁豪宇的,你相信吗?"眉头一挑,梁矢玑为难的反问他。 高硕摇摇头之后,直接再将箭头转向杨开敌, "开敔,我好像从没听你说过你父亲在银行工作,职位还不小喔?" 杨开敔无话可说。 "至于你,我想下午跟我连络的简姓律师恐怕跟你脱不了关系吧。"高硕顺口接着对简聿权说,然后再转向剩下的罗致旋和倪天枢,开门见山的直接问:"请问你们两位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可以让我知道吗?" "是因为麦大哥的关系才让我们一一泄了底吗?"罗致旋一脸好奇的不答反问。 "事实上是因为宇豪企业。"高硕看向梁矢玑道,"毕竟一个毫无交情又八竿子打不着业务关系的国际性企业,在没有一点利益冲突下,是没有道理会出面为人关说的。看到你,再听到你也姓梁,我就大概想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原来是因为我这张帅脸替我泄了底呀。"梁矢玑恍然大悟的摸着脸说,他的确长得像父亲,没有八分也有七分,这也难怪高硕可以认出他了。 "看来即使小瑶拿针把我们的嘴巴一一缝上,在我们正式见面后,你还是可以轻易猜出这一切。这一点,小瑶她自己大概也猜不到吧。"麦峪衡忍不住摇头说。 "峪衡,你错了。"罗致旋缓缓地开口道,"小瑶不是那种不知道纸包不住火道理的人,她之所以要我们闭紧嘴巴,目的绝对不是只为了隐瞒而已。" "喔,那你说她的目的是什么?" "这你就得自己去问她了。" "高硕,你觉得呢?"倪天枢突然开口道,想听听他的见解。 高硕沉思了一下。"如果回到小瑶开口请你们帮我的那一天,在没有任何限制、任何条件或任何潜在因素,单纯的只有告诉你们我所遇到的困境,请你们帮助我的话,可不可以告诉我实话,你们会有什么直觉反应?" "觉得你没用。" 高硕点头。 "我会想来看看你。" "当然,你心里一定还会想着小瑶究竟喜欢我哪一点。"高硕点头说。 "我可能会直接叫律师拟个切结书,只要你放弃小瑶就帮你让公司继续经营下去。"梁矢玑若有所思的说。 "你想过这种成功率会有多少?"高硕微笑问。 梁矢玑皱了下眉头。"没想过,不过我倒不介意你给我一个正确的答案。" "零。" "真狠。" 高硕面不改色的接受了他的赞美。"我在想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们有的这些想法,小瑶都想过了,而她之所以不让你们告诉我这一切,目的并不是真正想藉纸包火,而是想阻止你们不让我难看而已。" 哇,好特别的答案!可是众人一想,却不得不佩服他,因为这个答案极有可能,如果小瑶当真想瞒天过海的话,又怎会这么明日张胆的指名要麦大哥去帮忙照顾医院里的高氏父子呢?麦峪衡、麦峪衔,名字只不过差一字,长相又有七分像,这么一个明显的秘密还能称之为秘密吗?也难怪高硕会一语就道出他们兄弟俩的关系了。 众人又沉默了一会儿。 "对了,你们俩还没告诉我,你们所扮演的角色是什么。"高硕盯着罗致旋和倪天枢问。 "我老爸是个外交官,认识不少政府官员。"这样说够明白吧? 高硕大概是了解了,接着他看向倪天枢。 "我负责处理善后。"后者说。 处理善后?他认真的想了五秒。"什么意思? "当有人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时候,就是天枢上场的时候。"梁矢玑唇角微扬的说。 "啊?" "刚刚没介绍吗?天枢是个黑帮少主呀。" "嗄?!" 第十章 送走小瑶那一群身份一个比一个吓人的死党,高硕揉着疼痛不已的太阳穴缓缓地步回办公室。 真是作梦也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爸爸和大哥若听到这个好消息就能安心养病了吧?不过他却没有理由休息,虽然有了这群朋友的帮助,但是积欠人的恩情早晚都要还,所以他还是得努力工作,以早日偿清债务为目标才行。 他坐回办公桌后,伸手拿起桌面上的计划表和红笔,开始在表上一边思考着,一边做着确切的修改。 突然之间,一只手从他身后冒了出来,遮盖住他的双眼。 高硕的惊愕只有一秒,惊喜却在瞬间充满了他整个人,只见他一擒手,一转身,原本在他身后的人儿已准确的落人他怀中,坐在他大腿上。 "你怎么也来了?"他惊喜的盯着眼前的人儿问。 "不欢迎吗?"季笋瑶挑眉问,伸手轻抚他眼睛下方的黑眼圈,有些心疼地拧了拧眉头,"你到底有多久没好好的睡一觉了?" "你是怎么来的,在这种时刻?"凌晨三点? 惊喜慢慢消褪,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怀疑与害怕,高硕严肃地紧盯着她。 "放心,我发誓绝对不是走路来的。"轻声一笑,季笋瑶俏皮的朝他眨眼道。 "小瑶。"他蹙眉警告。 "唉,反正我都平安到这里了,你问那么多……" "小--瑶。" "好嘛,我坐计程车来的。" "计程车?在凌晨三点的时候,单独一个女孩子?"他想打她屁股! "错!是十二点的时候。"她得意的微笑,"我只比天枢晚到一些些而已,比旋他们都要早到。"早知道他们绝不会乖乖的任她宰割,却没想到他们会不约而同的都选择今晚行动,不过这样也好,一次解决省得麻烦。 高硕紧盯着她猛皱眉头。"你这么晚跑来找我有什么事?不要告诉我只是为了监视你那群朋友会不会对我不利而已。" "如果我知道你身手这么好,反应这么快的话,我早已高枕无忧的不知道睡到几重天去了。"她说着轻笑了一声,露出古灵精怪的神情,紧盯着他问道:"老实说,你到底还有什么秘密瞒着我,没让我知道的?" "你呢?"高硕反问道。 "我?你让我想想。"她佯装认真思考的样子,整个人却往他胸口枕去,好不舒服的独享这个属于她的怀抱。 过了好一会儿。 "想到没?"高硕问。 胸前的她轻动了一下,传来语音不详的声音"嗯--" "来,坦白从轻,说说看你瞒了我什么,我再告诉你我瞒了你什么。" 季笋瑶无言。 高硕等了一会儿,这才发现原来她早已经睡着了。 这也难怪了,学生的生活几乎比上班族朝八晚五更正常,他是因为在pub工作的关系,早已习惯日夜颠倒的生活,但是要向来过着正常生活的她凌晨三、四点不睡,也难怪她会按捺不住的蒙睡神荣召了。 高硕眷恋的看着她宁静的睡容,珍爱的手不由自主的抚上她有如花朵般美丽的容颜,心想着他是何其幸运,竟能获得她的青睐。 他真是一个幸运儿! 不堪其扰的季笋瑶轻动了,避开他扰人的触摸。好痒! 唇角微扬,高硕不舍地将目光由她脸上移开,在四周寻找一个可以让她睡得舒适些的地方。他的视线落在沙发上,但只一秒就否决了这个在办公室里唯一可以休憩的地方。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沙发看起来舒服,坐起来也的确舒服,但是睡起来的话,也只有睡过的人才知道那简直是种生不如死的极刑,他倒霉的在两个月前受过一次,从此敬谢不敏,当然也就不可能让他心爱的人儿去受那种苦喽。 看来没办法,惟今之计只有将怀中的人儿唤醒,带她回家睡觉了。 "小瑶,醒一醒。" 轻微的摇晃惊醒了季笋瑶,她先是皱眉头,这才慢慢地张开不情愿的双眼,生气的瞪着胆敢打扰她睡眠的混蛋--咿?这张脸好熟悉。 "来,先别睡了,我送你回家。"他温柔的轻吻她一下,像是要唤醒她尚未清醒的神智般。 伸手揉揉眼睛,季笋瑶终于想起是怎么回事了。 "我睡着了?" 有点不可思议,都怪他的胸膛太舒服了。 高硕微笑的将她由膝上放下,还亲昵的轻拍了下她的翘臀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来吧,我送你回家。"他一手拿起椅背上的衣服,一手已顺势的滑向她,占有似的圈住了她的小蛮腰。 "回谁家?"她仰头看他。 没想到她会这样问,他微愣了一下,暧昧的朝她挑眉问:"你想回谁家?" "你的。" "我--"呆若木鸡一秒之后,高硕忽然头一歪、眉一挑,暖昧由原本只是在他眼中弥漫到他整张脸,甚至于他圈在她腰间上的手,"这可是你说的,到时你可不要后悔。" "你会负责吧?"没有羞怯,她似笑非笑的问。 "一辈子。" "那倒说说看,还有什么会让我后悔的?" "也许,我的能力。" "喔,那得试了才知道。" 她都这样说了,他还能说什么? 看着她充满挑战性,却异常勾引的美眸半晌,高硕带着她往外走,在熄了灯、锁上门后直接朝地下停车场前进。 今夜,将会是他有生以来最难熬的一夜。 虽然,在办公室两人的对话似乎已经言明一件即将发生,而且避免不了的事,但事实上,男主角从头到尾都是站在否定的这一方,他不是不想要她,而是冲动往往是一切问题的开端。 也之所以他会说,今夜将会是他有生以来最难熬的一夜。 毫无防护准备是他无法要她的原因之一,当然,7-eleven到处可见贩卖这些用品,要解决这个问题其实不声,但是她在办公室都已经疲累的睡到他怀里了,他又怎么狠得下心在回家后不让她睡觉,缠着她发泄自己的欲望呢? 他实在无法肯定自己能够控制得住自己,在要了她一次之后就能满足的放她安睡。 欲望犹如野兽,在开栅之后非到满足是静不下来的。 他不认为今晚是个适当做爱做的事情的时间,况且,正如他所料的,小瑶在一上车不到十分钟便2睡得东倒西歪,还好有安全带护体,不然明早醒来肯定变成释迦牟尼。 高硕小心翼翼地将季笋瑶抱下车,这回早已沉睡的她并未被惊醒,却自然而然的在他怀里找了个最舒适的姿态继续沉睡。 在将她抱回房的途中,他曾经想过让她睡客房,无奈溢满身心的渴望却不让他如此做,连在客房门前停顿一秒的时间都没有,他笔直的将她抱进自己的房间,将她安置在自己唯一满意的所在--他的床上。 替她卸去最上层的外衣,好让她有个舒适的睡眠。他钻进浴室迅速地替自己冲了个冷水澡后回到她身边,手一掏,将她安置在最向往的地方--他的怀中,然后满足的沉睡。 天亮的感觉刺入闭阖的双眼,即使今天是周休二日的第一天,季笋瑶依然习惯性的在一定时间醒来,并用混沌的大脑思考今天要做什么,是上学还是休假? 半梦半醒的大脑还未理出个头绪,身体的触感与听觉却像不需经大脑的控制似的,反射性的感受到不同于以往地方。有一个人正抱着她沉睡。 平稳的呼吸轻轻地吹拂在她头发上,规律的心跳声在离她耳旁不远处"砰、砰"跳着,还有那载着她不断地起伏的平滑胸膛…… 高硕?随着这两个字窜人脑中,季笋瑶差点没惊呼出声。老天,不会吧?她的第一次就这么模模糊糊的被她睡掉了? 蓦然睁眼一瞧,一股失望就这么攫住她的心,怎会这样?除了他上身是赤裸的之外,他的裤子还有她身上所有的衣服竟都还好端端地待在原位。 唉唉唉,难道她真的连一点性吸引力都没有吗?第一次与他同床共枕,他竟然只想抱着她纯睡觉?! 噢!这打击实在太大了! 不过,他的身材还真是好的没话说,比那个拍什么"bo累"洗面乳,唯一让她有种想流口水的香港男星身材还要好。 哇啊,怎么办,从未有过性经验的她竟然有股难忍的性冲动,他--应该不会介意满足她的"需求"吧? 本欲伸手摇醒他,却因像是想到什么而霍然住手。 真笨!她无声的骂了自己一句,昨晚--不,该说是今晨才对。今晨的事难道还不能让她有所觉悟吗?她对他而言缺乏了性吸引力,若她现在摇醒他告诉他,她想试试那件事的话,天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 噢,还是换个方式好了,由她主动,趁他睡觉。先挑起他的性欲,这么一来可就由不得他说不了。 双眼精灵似地转动,她带着得意的笑,凝视他即使在睡眠中依然充满着力与美的躯体,心想着该从哪下手好呢? 他光裸平滑的胸膛无声的吸引着她,她决定就从那里开始好了。 伸出手抚上她枕过的胸,她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唇瓣,无法形容出她现在的感受。老天,怎么光是这样轻抚他,就让她有种想要呻吟的冲动? "季笋瑶,把持住点,别火还没点着,自己却先欲火焚身了。"她喃喃地告诫自己,继续探索着能引发他的欲望之路。 柔若无骨的手慢慢地抚过他胸膛,再好奇地逗了逗他自动挺立的男性乳头后滑向他腰间,犹豫地停在他裤腰上。 这……她该脱掉他的裤子吗?还是直接隔着裤子就能让他"挺立"? 季笋瑶不由得舔了舔唇,手依然搁在他腰间光滑的肌肤上轻抚地滑动着,心却挣扎、考虑着该如何做才好,她丝毫没注意到在她身后,一双因欲望而着火的眼睛正紧紧地盯在她身上。 高硕从她伸手抚上他的那一刻就惊醒了,只是清楚的记得昨晚带了个佳人回家的他,以为她只是好奇地在闹着他玩而已,没想到她却愈玩愈过火,在他身上一阵乱摸之后逐渐往下滑。 她,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考虑了半晌,她终于决定还是先隔着裤子试试看好了,反正如果这样不成,再脱掉裤子试一次不就得了。 心到手到,她摊开的手掌直接覆向他男性的部位,但是下一刻-- "你在玩火?" 一个拉扯,一个反身,季笋瑶突然发现原本应该在沉睡的高硕此时正压在她身上,双眼灼热地悬在她上头紧盯着她。 "你……怎么醒了?"她惊吓的问道。 "你这样在我身上乱摸,你觉得我还能睡吗?"他浑身紧绷的盯着她问。 完了,他在生气!她就知道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不可能会因为欲火而清醒,噢,她把他吵醒了。 "对不起,把你吵醒了。"先道歉再说。 "你打算说对不起就了事?" "嗄?!"他的起床气这么大? "我说,你打算说声对不起就了事?"那他下身鼓胀的欲望该怎么办? "那你想怎样?"他不会连老婆都还没娶进门就先行虐待她吧? "你说呢?" "我--"她才开口,嘴巴却已被倾下身来的他以吻封住。 不同于以往的缱绻与温柔,他以波涛汹涌的热情吻她,缠住她的柔舌,用力的吸吮、逗弄与交缠。他的欲望不受控制的奔狂出栅,从一接触到她便犹如脱缰野马,再也唤不住,停不了。他的唇逐渐转向往下移,细啃过她修长的颈项,没人她挺立而完美的双峰之中,双手随着吻逐渐褪去她身上的衣物。 娇吟声不由自主的由季笋瑶口中狂奔而出,她感觉身体好热,两道火分别由上下两头焚烧着她,让她又似痛苦又似快意的不知所措,只能不断地将头往后仰,让他更加、更加的接近自己。 "小瑶,我要你。"隐约中她听到他说。 "好……"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回答他什么,一阵由下腹突如其来的巨痛便已攫住了她,她用力的将十指掐人他肩膀中。 "对不起。" 感觉轻吻在脸上飞舞,她缓缓地睁眼看他,只见他除了欲望外,还有着一脸的抱歉与不舍。 明知道这是她的第一次,他该更温柔的。 "这是必经之路,我知道。"伸手轻触他的脸,季笋瑶反倒安慰他道。 高硕无法阻止自己的朝她露出一抹笑意。"我真的很爱你。" "我也爱你。"她在他身下稍稍地移动,他立即倒吸了口气的呻吟出声。 "别动!" "我觉得动比较舒服。"为了证实,她又动了一下。 "噢……" 抑制不住呻吟,他开始在她体内缓缓地移动着然后渐渐地加快速度,直到欲望将他们俩完全淹没融合成一体,从此真爱,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