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情丝》 第一章 “晴天高高,白云飘飘,太阳当空在微笑。蓝蓝的天,白白的云,蓝天白云好光。啊——” 这么好的天气,这么美的日子,她却得像个“童工”待在这,且工时长、工资少,工作地点还不定。是谁说服务业的利润最可观?是谁说服务业上班时间最弹性?是谁说服务业可以开阔自己的胸襟? 鬼扯!她都快疯了,这个月上班以来完成的case加起来还不到三十件,到月底只剩下四天,再不完成几件case,这个月的奖金大概泡汤了!不只奖金泡汤,搞不好连底薪都要被倒扣。 原本还以为有电视的广告,生意比较会好做,结果是客人与她消遗了广告星之后,最后还给她另一句广告名言“你想我会买吗?哈!哈!”就跑走了。真是的,这是什么世界?工作之外还得“卖笑”。哎,谁教自己只是个业务员,卖通讯产品的业务员,再说简单一点就是卖大哥大、b。b。call。 伍泌葳咳声叹气地心想,她和一般女孩相仿,只是身高矮一点——150公分,体重重一点——50公斤,近视深一点——左右眼各500度,总而言之各部位都只是多一点点,其他女孩该有的她都有。 虽然有如此“傲人”的条件,伍泌葳的个性却与一般人不相仿,也还好有这与一般人不同的个性让人较能对她的印象深刻,不然在现在这种注重外表宣传的时代,业务员哪会那么好当。 她,是个“好好小姐”,可是并不代表她不会发脾气;她,是个“拼命三郎”,可是并不代表她不会休息,只是她发脾气与休息的样子与一般人不同罢了。此刻的她正为自己的荷包在祈祷着,因为这个月的工作成绩十分不理想。 “小妹,你们公司的人都跑到哪里去了?”一个嗲声嗲气的声音出现在她头顶。 伍泌葳抬头一看,嗯!粉底涂得够厚,真的是靠得再近也看不到皱纹,鼻子再闻一闻,有点品味,香奈儿五号,不错,头发染得不错,还有层次,不过颜色就有点好笑。 “喂!你聋了是不是?我在问你话啊!”出声的人有些动恕。 “小姐,有什么事我一样可以为你服务。”伍泌葳起身敬礼说。没办法,谁教她娇小了一点,公司其他同事挂在胸前的名牌别人都看得见,唯独她每次都要起身才能让对方看到。 “原来你就是业务员啊!你们公司是请不到人是不是?怎么请个小矮人来当业务员?” 干么啊?说话这么刻薄,还真不怕死后下地狱去拔舌头,伍泌葳心想,但无奈为了生活,她只有强颜欢笑了。“小姐,这你就猜错了,总经理是预感今天会有一位“白雪公主”来店里,所以叫我出来看看是否能遇上。”她皮笑肉不笑地瞎说着,开玩笑,这样的话若不能化解,几年的业务员岂不是当假的。 陈爱梅被她的话逗笑了。“没想到你的嘴巴还满甜的。”这个矮冬瓜还满有眼光的,竟然叫她白雪公主,看来最近去做美白是有效了。 伍泌葳一听她的回答就知道有人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所以也打蛇随棍上,顺着陈爱梅的心思,笑容满面地说:“小姐,请坐啊!还没请教你贵姓?” “我姓陈。”陈爱梅坐下来之后马上从皮包内拿出一包烟,“有没有火啊?” 伍泌葳拿起隔壁桌小朱的打火机,递给陈爱梅后,她拼命在心中告诉自己,忍耐、忍耐,为了“五斗米”一定要忍耐下去。“陈小姐,请问你需要什么?” 看陈爱梅点上烟吞云吐雾起来,她的脸都快僵了,被烟熏得毛细孔都不能呼吸了。 “我要十支大哥大。” “十支!”伍泌葳一听到数量,眼睛都亮了。 “嗯!如果使用得还不错,我也会介绍其他的妹妹来买。”陈爱梅骄傲地说着。 伍泌葳还没被冲昏头,这么多的大哥大,门号加手机至少也要二十万,更何况看对方的样子,便宜的手机应该是不屑要的。“那么费用怎么给?”她将问题提出来,她可不想又介绍了一堆,结果白费心机,因为她已经不想再去应付人了。 陈爱梅一听到伍泌葳的话,二话不说地从皮包里拿出一些空白支票,不过上面已经盖好了章。 不是伍泌葳小心眼,而是这年头支票大家都会开,只是能不能领到钱就没有人知道。“陈小姐,公司是小本经营,不收支配的。”她佯装为难地说。 “那刷卡呢?”陈爱梅再从皮包时里拿出信用卡。 “可以,当然可以。”伍泌葳马上点头道,她看到金卡,那一张是费用无限制的金卡,有这样的金卡,她当然不会把这笔生意往外推,与自己过不去。 “那你先拿出手机,我看好不好?”陈爱梅一副“有钱就是老大”的嘴脸。 伍泌葳心中纵有百般的不愿也不会与钱过不去,时间就这样在一堆手机一挑一选中,慢慢地流失。 “谢谢!欢迎下次再来。”她送陈爱梅出店门口。 陈爱梅就这样左摆右扭地走出去。 等她走出去,坐上车走了之后,伍泌葳开心地大叫,“哇!二十万,这下我这个月的奖金有了。”拿起电子计算机按了按,伍泌葳开心得连眼睛都在笑。 陈爱梅的这件case,不仅让她这个月的底薪及奖金都有,连卖出的手机也可从中抽取佣金,算一算这个月多出了一个月的薪水,这下子吃香、喝辣的都没有问题。“快乐得不得了,快乐得不得了……”她这个时候边哼着歌边将陈爱梅给的资料填写下来。 “小葳,什么事那么开心啊?”叶淑贤一回去就看到伍泌葳高兴地淳着歌,与之前邀她出去喝下午茶的苦瓜脸完全不一样。 伍泌葳抬头看到她,马上伸出手来。“嘻、嘻,我的蛋糕与咖啡呢?” “喏!”叶淑贤将外带的下午茶放在她的桌上。“你还没告诉我,你在高兴什么。” “淑贤,你这个月的业绩达成了没?”伍泌葳打开蛋糕盒子,拿出她心爱的魔鬼森林蛋糕,大大地咬了一口问。 “达成了,怎么?今天下午你还是没有case是不是?”叶淑贤关心地问。 叶淑贤与伍泌葳同时进来公司,且被分配到同一个部门,平日两人相处得极好,尤其是叶淑贤特别关心她,原因无他,只因她的外形让人忍不住地就会想保护她,尤其是被分配到通讯部门之后,因工作的关系必须轮派至各个营业单位,两人的关系更加融洽。 伍泌葳因为嘴里含着蛋糕,所以就用摇头来表示不是,只是叶淑贤将她的意思弄错,以为她摇头是指没有case。 “没关系,我帮你,反正你只要再卖出两个b。b。call或一支大哥大就可以了。”叶淑贤安慰着。 伍泌葳听到叶淑贤的话非常感动,她放下了手中的蛋糕,拿着资料给叶淑贤看。 “淑贤,你不用担心,我刚刚摇头是说我接到一件case,你看,还是件大case,客人一次就买十支大哥大。”她指着资料给叶淑贤看。 叶淑贤看了资料,乖乖,二十万!这真的是一件大case。不过这么大笔费用小葳是怎么收的?她想到这,马上问道:“小葳,这笔费用你是收现还是支票?” “对方刷卡,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有打电话去发卡银行询问,错不了,使用者的照片与客户相同,上面还有晶片,最重要的一点,发卡银行也没接到任何申请附属卡遗失的电话,所以你不用担心。”伍泌葳用手拍拍她的手背。 叶淑贤翻到信用卡签名帐单的资料,想看是谁有那么大的手笔,一次买十支大哥大手机。这一看之下,才知原来对方不只是买手机,连门号都申请,看来这位客户真如小葳所说的是“大客户”,她在心里想,当她看到签名时,就知道这位客户绝对买得起十支大哥大。“原来是她啊!就算她买一百支也有可能。”她的语气充满不屑。 伍泌葳听到叶淑贤的话非常不解。“怎么了?淑贤,难道你认识她?”她觉得叶淑贤好像认识这个陈爱梅。 “认识!不只我认识,我看全台湾只要看报纸的娱乐版的人大概都会认识。”叶淑贤不屑地说。 “她那么有名吗?”伍泌葳以为自己孤陋寡闻。 叶淑贤没想到她真的不知道,看来她真的是一个很少看报纸的人。 伍泌葳看叶淑贤的表情也知道叶淑贤心里在想什么,谁教她们两人太熟了。“我又不常看娱乐版。”她无辜地说着。 叶淑贤好笑地看着她,“我又没有说你不看娱乐版是不对的,你干么表现出无辜的样子?” “那你又不告诉我她是谁。”伍泌葳委屈地说。 “她是‘成毅集团’董事长费律彻的新欢,每个人都知道费律彻对他的女友们都很慷慨,而这位陈爱梅小姐更是个中翘楚,将费律彻的钱当做水来花。” “难怪。”伍泌葳终于知道为什么陈爱梅会出手那么阔气,只是她不明白,陈爱梅自己一个人干么一次买十支大哥大?难不成是她爸爸想要、妈妈想要、全家人都想要? “既然你这个月也达成目标,那这几天你要不要休息?”叶淑贤问着她。 原来这间公司有一项制度,就是业务员每个月都有基本的业绩要求,超过这个要求除了底薪还有奖金可拿;反之若未达到标准,则没有奖金可拿,另外手机因机型、功能的不同有分等级,业务员可从中抽取一些佣金。而当业务员在一个月结束之前即达到标准,剩下到月底结束的天数不用到公司上班,出就是可以休假。 伍泌葳看了资料一眼,“当然要,我已经过了好几天不是人过的日子,有这种上帝眷顾我的机会当然要把握,不然怎么称为‘俊杰’呢!”她拿了几张表格、文件给叶淑贤,“喏!帮我定几份,这样我们明天就可以一起休假了。” 她们两个人就这样低着头,赶紧把“功课”做好,如此才能如期地休假。 该死!这女人这个时候上来做什么?难道她不知道上班时间不准其他闲杂人来公司,或许是自己平时太放纵她,让她真的以为自己是董事长夫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看来不和她说清楚,过没几天,其他人就会跟进,费律彻怒不可抑地看着陈爱梅想。 “彻,你看,人家带什么给你。”陈爱梅犹不自觉地往费律彻身上靠去。 费律彻看了一下她手上的东西,仍然是闷不吭声。 “这支是最新型的大哥大,我特别买一支给你,以后我找你就容易多了。”陈爱梅露出笑容,娇柔地说。 “你现在来就是为了拿这支大哥大来?”费律彻冰冷的声音,让人听了忍不住心底发毛。 陈爱梅这时才感觉到费律彻的冷淡及怒气,看着他那紧闭的双唇、毫无表情的脸色,惟有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来,此刻的他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她赶紧用着小媳妇般的语气说道:“是啊!原本我是不敢来的,是你昨天晚上说你的大哥大坏掉了,让你少接了几宗大生意,我想这么重要的事不能拖,所以我今天就赶紧去申请一支大哥大,一申请好马上带来给你。”她的眼眶顿时红红的。 “那你可以下班之后再拿给我。”费律彻毫不受她的影响。 “我也想啊!可是你说要出差一个星期,今天一上班就去,我哪有时间拿给你,所以只好冒着被你骂的可能送来,毕竟我被骂是小事,你少接生意是大事。”陈爱梅委屈地说。 “那你放下东西,可以走了。”费律彻面无表情地说着,不过怒气已没有刚刚那么多了。 陈爱梅知道做任何事该适可而止的道理,这次他没有发火赶她出去,是因为她捉住了他随口说的话。她知道费律彻这个人之所以能够在商场上争得一席之地的原因,除了有商业头脑外,就是很重信用,说一是一,只要是他自己说过的话、他一定会做到,即使是他随口说的,只要对方能记得且说得出来,他都会办到。而她就是仗着这一点,所以才敢如此大胆,因为他不会与生意过不去的。 “嗯,bye。”向他的左脸吻了一下,她也很干脆地走了。 费律彻看陈爱梅离开办公室后,将放在桌上的大哥大拿来看看,还不错,功能也满齐全,她办事的效率倒是比自己的秘书还快,也难怪她和自己在一起比其他女人久,的确是比较有头脑一点。他很清楚自己的条件,也了解那些女人和自己在一起是为了什么,反正各取所需,谁也不欠谁。他伸手按了内线键,“乔秘书,大哥大不用帮我申请了。” 不等对方的回话,费律彻即切断通话。 “铃!铃!铃!” “费律彻,哪位?”拿起话筒,费律彻直接说出自己的名字,因这支电话的号码只有至亲好友才会知道。 “大哥,我是小绢,妈要我问你下星期日要不要回来吃饭。”从话筒里传来年轻、开朗且甜美的声音。 “小绢,现在离下个星期日至少还有十天,干么这么早打电话来?”费律彻笑着说,惟有在接这支电话,他才有会如此轻松的心情出现。 “我知道,只不过你的生意太忙了,若不先与你说好,你就会被其他女友约走。”费绢薇抱怨着。 “怎么了!不高兴呀?”费律彻取笑着。 “哪敢啊!只是妈说你再不回来,她就要报警寻找‘失踪人口’了。” “老二、老三要不要回去?”费律彻觉得他们俩人应该也会被“通缉”。 “要!” “那你告诉妈,我会回去。”他想,既然两个弟弟都回去,做大哥不回去就有点就不过去。 “好,不过妈要我提醒你是晚餐,不是消夜,所以你不能七、八点吃饱饭才回来。”费绢薇叮咛着。 “你告诉妈,请她放心,我星期六晚上就会回去。”费律彻心想,原来妈还不笨,知道自己可能晚上才回去,还事先交代不可以这么晚,看来妈已被训练得随时有“危机意识”。 “嗯,大哥再见。” “再见。”费律彻切断电话,想到费绢薇不禁摇了摇头。他非常疼爱这位小自己十二岁的妹妹,当初生下这位妹妹是家人期盼多年的愿望,所以当宣布妈生的是女孩时,家中三个兄弟还抱在一块,就在产房外又叫又笑,还差点被医护人员赶出医院。 他们都很疼小妹,有人得罪费家男孩,只要能请到小妹当说客通常都可以安全过关。相反地,要是欺负了小妹,那这个人就得小心,而且是那种随时随地得注意自己周期性人事物的改变。想一想自己大概有一个月没回家了,也难怪妈会叫小妹打电话过来,八成老二与老三那儿也是小妹打过去,实在佩服妈,他边想边微笑着。 费律彻平日与家庭的关系是很亲密的,只是因为工作的关系,常常让他以公司为家,真正的家反而不常回去。幸好家人颇能体谅他,也亏他工作上的表现非常好,只有一点让父母烦恼,那就是婚姻大事。 费律彻长得并不矮,一八二公分的身高,明显清晰的五官,自然地散发出领导者特质的魅力,因此在他的身旁总不乏女性伴侣,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一位能有办法让他与她走进教堂。是他不相信婚姻吗?no!他相信,而且还认为很重要,那为何他到现在还没有要结婚的消息传出呢? 其实很简单,没有什么可以去研究或探讨为什么,因为只有四个字——“物极必反”,这种情形就好像有一位美女,大家都以为她应该或至少有人去追求,但事实上是有很多人在说,却没有一个人去实际行动的道理一样。所以费家老妈不担心儿子不结婚,反而担心儿子因为工作太过认真让身体吃不消,所以常常要儿子回家吃饭,顺便享享天伦之乐、手足之情。 “老头儿,发花痴啊?呆呆地在傻笑什么?” 费律彻听到声音,抬头一看,原来是好友兼公司的夥伴傅育齐。 “你才‘发草痴’,闲着没事做,一天到晚在观察我,我早就在怀疑了,为什么你会心甘情愿地跟着我南北两地跑,晚上不加薪地陪我加班,甚至于自动买便当给我,连出差也与我睡同一房间,原来是有企图啊!”费律彻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但眼神中却充满了挪揄。 “喂、喂、喂,老头儿,你搞清楚,这个公司我也有份,你有听过老板晚上加班会加薪吗?晚上加班买便当给你,是公司的餐饮费出的钱不是我自己掏腰包,而与你睡同一间房?哼!要不是要省钱,谁会和你这睡相差的人一起睡,要不,以后出差你一间、我一间,多出来的费用扣你的公关交际费,不准扣我的。”傅育齐脸上尽是不屑的表情。 费律彻低头笑着,不想听他发牢骚,继续处理公文。 傅育齐也知道他是和自己开玩笑,只不过每次遇到他不和他闹一闹就不太习惯。 “刚刚听乔秘书说陈爱梅上来,怎么没听见你发火?”傅育齐随手从他桌上拿起一份公文,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谁说我没发火?”费律彻挑了挑眉“那怎么没有看到一位‘梨花带泪’的女子破门而出呢?”傅育齐觉得很好奇。 “哼!要不是看在她拿支大哥大给我的份上,我早就把她轰出去。”费律彻想到就有点火。 “一支大哥大就可以贿赂你,早知道我就买给你。”傅育齐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费律彻将大哥大丢给他。“你帮我去这家公司,让他们换个电话号码,资料全在这儿。” “对不起,今天没空,我要去约会,你自个儿去吧!”傅育齐起身将大哥大还给他。 费律彻耸了耸肩,表示无意见。 “你不问我为什么会去约会吗?”傅育齐故意装得很神秘的样子。 “有什么好问的。”费律彻瞪了他一眼。 “我约会的对象你也认识。”他笑得有点邪恶。 费律彻拿起旁边的纸镇往他身上丢,“你有完没完?” “那位小姐非常漂亮,家住阳明山仰德大道二段六巷十二号。”傅育齐故意吊他胃口。 费律彻一听,这不是自己家里的地址吗?不对劲,家里除了妈之外,另一个女孩就只剩下小妹了。这种联想让他不得不停下笔,紧张地看着傅育齐。 “嘿、嘿、嘿。”傅育齐将纸镇还给他。 “叫什么名字?” “什么?”傅育齐佯装听不懂。 “傅育齐,你今天要约会的女孩叫什么名字?”费律彻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来。 “哦!你不是说‘有什么好问的’,干么还要知道?”傅育齐心想,开玩笑,不趁现在逗逗他,还有什么时候可以有这个机会? 费律彻看傅育齐一脸看好戏的样子,怎么也不开口。准备看自己怎么说,所以想了个主意,好吧!既然他那么想要看好戏,自己就让他演好戏。于是拿起话筒,按了陈爱梅给的资料袋上的电话号码。 “喂,吉达通讯,您好!”电话另一端传来声音。 “你好,我今天刚向你们买了一组手机,号码不喜欢,可不可以换?”费律彻虽是询问的口语,但却是告知的语气,不容对方反对。 “可以,您知道业务员的姓名吗?” 他抽出资料袋里的名片,看了一下说:“伍泌葳。” “那麻烦您过来一趟,谢谢!” 切断电话之后,他直视着傅育齐。 傅育齐让费律彻看得让他自己也不由自主地从头到脚看一遍。“怎么了?我身上有什么不对吗?” “走,现在和我一块儿去换电话号码。”费律彻收拾了一下桌面,穿上西装外套,拉着傅育齐就往外走。 “喂!你拉着我做什么?我晚上还有约会,哪有空陪你去,开玩笑。”傅育齐拉开他的手。 你不想和我去,我就是用拖的也要拖你去,不然让你去‘残害’小绢那还得了。 费律彻心想,二话不说就搭着傅育齐的肩道:“帮我办完事,再去也不迟啊!” 你这只老狐狸,我不整整你,你还真的继续玩下去。 傅育齐就这样被费律彻强拉出去,他的抗议声费律彻都当做没听到,只要能让他不去赴晚上的约会,费律彻怎么样都会陪他的。 讨厌、讨厌、真讨厌!都已经一脚踏出公司的大门了,还被叫回来,真是倒霉,是哪一个王八蛋,自己当场挑了号码还说不喜欢要来换?本来都已经与淑贤订下餐厅要去吃大餐,这下好了,不仅晚餐没了,连接下来的电影也没了,伍泌葳气忿地想,几乎都要“口出成脏”了。她坐在位子上气呼呼的,连连拿笔出气。 “小葳,干么这么气?反正只是换个号码又不是退货,一下子就好了。”叶淑贤安慰着。 “死小朱、臭小朱,换个号码而已也不帮,看我以后怎么抢光你的客人。”伍泌葳对着隔壁桌的同事朱清文低吼着。 朱清文只是笑着看她,不理会她,因为她通常只是嘴巴在“恐吓”而已,心肠倒没那么坏。要不是因为今天自己也是工作一堆,这点忙怎么可能不帮,这个伍泌葳可是大家的开心果、大家的宝贝,要是没照顾好,他可是会变成“大陆痰盂”——万人唾弃。 “好了,你就不要故意吓小朱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今天的工作量比往常多一倍,而且我都留下来陪你了,你还有不满意?”叶淑贤对伍泌葳常以恐吓小朱为乐觉得无奈。 “欢迎光临!”此时自动感应器发出声响。 从外面走进两位英挺的男士,令人十分注目,一位西装笔挺,五官分明,有着犀利的眼神;另一位则是休闲打扮,轻松自在,斯文中带着豪迈的气魄,两位男士各有特色,不过都让人侧目。 “两位先生,有什么事我可以效劳的?”公司的花痴白莉玉马上趋前问道。 伍泌葳打从这两位帅哥进来就开始打量了,不错,原本还以为留下来很倒霉,至少现在有点补偿,晚餐还没吃,眼睛倒先吃了冰淇淋,呵、呵,这道饭前甜点还不错。 “小葳,你怎么了?嘴巴抽筋了,哎、哎,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小朱,赶快!烟灰缸先拿来,免得我们附近淹水。”叶淑贤夸张地要朱清文拿烟灰缸过来。 “嘿、嘿,淑贤,我是快流口水,不过我的心里早变成游泳池了。”伍泌葳用眼睛瞄了叶淑贤一眼。 “好了,你们俩个别闹了,真正发情的人在前面,何必自己人内哄呢?”朱清文知道她们俩个人的心情恢复了,所以也忍不住凑上一脚瞎胡闹一番。 奇怪,怎么花痴会垂头丧气地走过来?通常这种机会她是不会放弃的,这次怎么这么快就弃械投降了?三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心里同时这么想。朱清文还耸了耸肩,表示的确不明白。 “伍泌葳,那两个人是找你的。”白莉玉没好气地说。 “找我!”伍泌葳非常惊讶,因为就她的印象中既没有这样的朋友,也没有这样的客人。 白莉玉连回答都不想回答,直接走回自己的位子。 伍泌葳走向费律彻两人,谁知一靠近之后,就有人噗嗤地笑出声,原来是那个吃了酸葡萄的白莉玉,一看到她走到两人的身边,马上形成一个凹字,就笑出声。 完了,她彻底完了,叶淑贤摇着头看着白莉玉想,因为她犯了伍泌葳的最大忌讳——取笑身高。 朱清文也觉得这次白莉玉太过分了一点,平日在同事面前糗小葳,小葳都会尽量地压下脾气,避免造成公司的困扰,也就是因为这样,公司的其他同事才会喜欢与小葳在一起,这次白莉玉却在客人面前笑她,那简直是让她难堪到极点。 聪明的伍泌葳怎么会不知道白莉玉在笑什么,她气得想直接走过去赏白莉玉五百元,但已经走到客人的身边,为了维持身分,也就勉强先捺住了。 费律彻与傅育齐对看了一眼,就周围的气氛也可以感受得到是怎么一回事。他是一个好人,但是好人并不代表他会自动帮别人,平时他是不会随便去帮人的,但今天他看到伍泌葳的样子,直觉地就想在保护她,他认为应该是因为她太娇小的缘故。“伍小姐吗?我们是否可以坐下来谈?”他客气地说。 伍泌葳抬头看他,有点感激地笑着点了一下头,接着请他们到会议桌旁坐着。“请问一下,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她倒了两杯水放在他们面前。 “是他找你,不是我。”傅育齐用手指了指费律彻。 费律彻白了他一眼说道:“多嘴。” “哦!还没请教你们贵姓,先生。”伍泌葳笑着说。 “费。我只是要来换手机号码。”费律彻不理会傅育齐,把他当做不存在的隐形人看待。 原来他就是那个要换号码的人,但她确定自己并没有卖他手机,这怎么会这样呢?伍泌葳有点疑惑地看着他。 费律彻看到她不解的神情,知道她因为没看过自己而在怀疑,不过他也有点怀疑她的记忆力有那么好吗?每个与她买东西的人她都记得吗?他将资料袋及手机交给她,“我只要换个号码,应该不会花太多时间吧?” 伍泌葳拿出袋子的资料一看,原来是陈爱梅买的手机,再看一下手机的号码,还是陈爱梅特别挑的两个号码中的其中一支。她记得陈爱梅在挑这支号码的时候,还说这支要给她的男朋友用,难不成他就是那位鼎鼎大名的“金主”,费什么董事长?“费董事长,这个号码是陈小姐特别挑的,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我只是不想让她知道号码,免得她打电话过来,还有,若是换了号码不要让她知道。”费律彻交代着。 “费董事长,这有点不全规定,因为这笔费用是陈小姐付的,她有权决定怎么使用她的手机,我们不能未经她的同意就帮你换号码,然后又不让她知道。”她心想,搞什么?与女朋友吵架也不用让她为难。 “伍小姐,你既然知道这笔费用是陈小姐‘付费的’,那就是他付的钱。”傅育齐用手指了费律彻,“所以他才是真正有权决定号码要不要换的人。” 伍泌葳明白他所指的是陈爱梅是用费董事长的钱来买大哥大,因为她是用附属卡来买的,所以正主儿都说话了,还有什么好说?“那是否可以请费董事长签一下一份协议书,证明是你自个儿来换,而非公司帮你换的?”她询问着。 “嗯。”费律彻点了点头。 伍泌葳起身走至自己的位子去拿“号码更换协议书”。 傅育齐看着她离开,问道:“你向来不是那么好说话,怎么这次你连问都有没问?” “有什么好问的,换个号码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费律彻不以为然地说着。 “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她是个外人,你干么像是对女朋友解释什么?还把换号码的理由告诉她,这就有点奇怪了。”傅育齐似笑非笑地瞅着他。 费律彻喝着水,不理会他,不过他说的话倒是让自己发觉的确“解释”太多了,仔细瞧一瞧伍泌葳,真的套句平常人所说的,要身材没身材,要长相没长相,要“眼光”没“眼光”,搞不好连最后一项要钱财也没钱财,自己怎么会有这些怪异于平常的作为? 不过这个女孩倒真的勾起了自己的保护欲,这还是除了小妹之外的第一个女孩,看她这样的身材,竟然是业务员,不晓得平日她会不会像今日一样被同事取笑,甚至于连客人也取笑她。不过她的脾气倒还不错,只不过是不是限于有客人而假装就不得而知了。 片刻之后,伍泌葳拿了协议书过来说:“费董事长,这份你先签一下,待会儿再麻烦你过来挑号码。”她想,他们这种所谓的大人物大概都要某些特殊的号码。 费律彻签好协议书递给她,并说;“不用挑了,你只要给我一个不要有不好听的谐音的号码就可以了。” “那请你再稍微等一下。”伍泌葳抱歉地说。 过了一会,等到号码换好之后,费律彻与傅育齐起身告辞,不过费律彻在出店门口前突然回头说:“伍小姐,这是我的名片,若过几天陈小姐来问你为什么要换号码,你就告诉她是我的意思。也麻烦你马上打电话给我,我会当场告诉她。”他从口袋拿出他专用的名片。 伍泌葳也自然地伸出手来拿名片,等他们俩人离开之后,她才走回自己的位子。 “小葳,可以走了吗?”叶淑贤起身拿起俩人的皮包。 伍泌葳却像没听到她说话似的,只是盯着名片看。 “小葳、小葳!”叶淑贤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伍泌葳被叶淑贤拍“醒”过来,尴尬地笑了笑。“走吧!小朱,再见。”走到叶淑贤身旁,她拿起自己的皮包。 傅育齐一出了吉达通讯,就想招唤计程车,但还没招手就被费律彻拦了下来。 “不用招了,你今天不能去约会了,你要和我一块儿去出差。”费律彻将刚换好号码的大哥大丢给他,“喏!打电话告诉小绢说你要和我去出差,所以今天不能去赴约。” “什么?”傅育齐叫着。 “走了,不然车子会被拖吊。”费律彻不理会他,迳自走向车子。 傅育齐也只有摸摸鼻子跟着他去“出差”,谁教自己现在根本“离不开”他。“哎! 交友不慎。”傅育齐一脸无奈地说。 “顺便问问小绢,有没有需要什么,我们可以帮她买回来。” 真是的,还把他当做“挑夫”,真是没天理,傅育齐哀怨地想。 第二章 一元复始,万象更新,又是一个月的开始,又得将月业绩归零,重新再来。当业务员就是有这种无形的压力,所以要当个好业务员的确不简单。 休息了几天,伍泌葳让自己好好地充了电,调整好心情,准备迎接新来的挑战。只是她不晓得还要在通讯部门待多久才能调至行政部门,整天过着这种“倚门卖笑”的生活,她真的快发疯了,申请转调部门的公文都往上送了一个月了,她不知道怎么都没有消息。 伸伸懒腰,去泡杯咖啡,也许会让自己轻松一点也说不定,伍泌葳想到这儿,马上身体力行。 “欢迎光临!”感应器正巧在这时发出声音。 有客人上门了,得赶紧回座,免得被白花痴抢走了客人。伍泌葳才刚这么想,还没走到位子,就听到一声足以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尖锐声音。 “你们那个矮冬瓜在不在?” “小姐,麻烦你冷静一下,你可不可以正确地告诉我们,你在找谁?”朱清文冷静地安抚着客人。 陈爱梅转头看了看,正好看到伍泌葳从茶水间走出来,她二话不说就走到伍泌葳的面前,手插着腰活像个茶壶似的,大声地对伍泌葳吼,“你这个矮冬瓜,谁叫你换号码的?” 原来是为了换电话号码的事来兴师问罪,乖乖,还满有架式的,只是声音怎么和之前不同,这么尖锐? 陈爱梅看伍泌葳不吭声,以为她是心虚,所以更是大声地说:“快说啊!是谁给你权力的?我叫你老板把你开除。” 不得了,连老板都和她“有一腿”,伍泌葳想,根本没有关心自己被开除,反正很多客人常常说了一堆,也没有买东西,只要把她的话,当做是疯狗在吠就好了。 “你以为你不说话就没事吗?”陈爱梅发觉伍泌葳根本心不在焉,没把她的话放在心里、听在耳里,她气得扬起手往伍泌葳的脸挥去。 “啪!” 结果所有的人都瞪大眼睛,包括打人的陈爱梅在内,因为她打的人与地方都不同,她打到的是白莉玉的胸部。原来白莉玉当时也在茶水间泡茶,一听到有人在骂伍泌葳,便存着看戏的心理跟在伍泌葳的后面。没想到伍泌葳看到陈爱梅的五指山过来时,直觉地蹲下去,而紧跟后面的白莉玉就遭殃了,再加上伍泌葳的身高不高,陈爱梅瞄准伍泌葳的脸的高度,刚好是白莉玉的胸部,所以就…… 白莉玉痛得双手抱胸弯下身,陈爱梅看到自己打错人也吓到,不过一会儿又想起来这里的目的,也没问白莉玉的身体怎样,还是大声嚷嚷。 “陈小姐,请你冷静点,这儿是公共场所,请你自重。”伍泌葳站起身之后,皱着眉,不高兴地说。 可怜的白莉玉没有人理她,谁教她平日人缘帮太差,所以此刻被“性骚扰”也没有人去问她怎样了,更何况去扶她起来。 “冷静点,我已经够冷静,没叫你们老板出来已经对你很客气了。”陈爱梅哼着说。 “陈小姐,电话号码是费董事长自个儿来换的,不信的话请你打电话至公司问他。”伍泌葳冷冷地说。 “你这是什么态度?叫我打电话?哼!你把电话号码给换了,还叫我打电话给他,你分明是故意的,你有什么企图你明说就好,何必来这一套。”陈爱梅讽刺地说,因为她认为伍泌葳一定知道她是费律彻的女友,所以才会故意这样做。 “企图?我有什么企图?”伍泌葳觉得莫明其妙,事情愈说愈远,实在不明白陈爱梅在说什么。 站在一旁的叶淑贤一听就知道陈爱梅在指什么,真是什么人想什么事,像她这样的女人满脑子就只有男人,其他装的都是“排遗”的东西。 “小葳,费董事长不是给你一张名片,你打电话给他,反正他说陈小姐若是来查问,马上打电话给他。”叶淑贤提醒着她。 陈爱梅听到叶淑贤的话,半信半疑,因为她觉得费律彻不可能亲自来换号码,若真的要换也应该会让乔秘书来换,怎么可能自己来换。但看这业务员讲话的样子又不像是说谎,而且伍泌葳还真的打开抽屉,好像在找东西。 伍泌葳打开抽屉之后,拿出名片夹,翻到放置费律彻名片那一页,便拿起话筒,直接拨了一组电话号码。“喂!”待电话通了之后,她直接说出打电话的目的,“我找费律彻,费董事长。” “我是,你哪位?”话筒的另一边传出费律彻浑厚低沉的声音。 “你好!我是吉达通讯的伍泌葳,因为陈爱梅小姐过来公司,所以才拨道电话给你。”伍泌葳边说边瞄一下陈爱梅,看她有何反应。 “那麻烦你叫她听。”费律彻不带丝毫感情的吩咐着。 伍泌葳将话筒递给陈爱梅,“费董事长请你听。” 当陈爱梅与费律彻在通电话时,伍泌葳站在旁边,一副事不关已婚模样。 叶淑贤看到她这个样子,不禁摇了摇头,转向朱清文,“小朱,我看我们俩个都白担心了,你看我们这位小姐还大模大样地站在旁边,啧、啧!还拿起咖啡来喝,真是享受。”叶淑贤俏皮地眨了眨眼。 像是收到暗示一样,朱清文也说道:“对啊!还有人因为她成了‘灭登峰’,怎么都不会去安慰一下哦!” 伍泌葳一听就知道他们俩人一搭一唱地指什么,“咖啡泡了不喝要干么?敷脸啊!至于白花痴……”她哼了一声,“哼!她不是最爱当女主角了,去‘最佳女主角’塑一塑不就行了,再不然去‘媚登峰’不是更好。”谁教这个花痴常常没事找事做,只要有任何八卦消息或可以害人的戏码,一定不会缺席,明明茶只泡一半就硬要跑出来看热闹,活该自找的。 不过这种情形,不晓得算不算“因公受伤”,看来还真的得帮她问一问,免得道义上说不过去。伍泌葳才决定好帮白莉玉问问,谁知就听到陈爱梅口气不佳地叫着自己的名字。 “伍泌葳,费董要你听。” 伍泌葳走过去伸手将电话接过来,谁知陈爱梅在把电话给她时还忿恨地瞪了她一眼。“喂!我是伍泌葳。”她在心里叫嚷,天啊!这女人怎么和自己男朋友讲话后还要她听,真是莫明其妙。 “伍小姐,抱歉,造成你的困扰。晚上下班,我作东向你赔不是。” “不用,我……”她话未说完就被费律彻打断。 “六点我准时过去接你,还有这张名片你不可以随便给人,上面的电话也不要让陈爱梅知道。”说完话之后他马上切断电话。 “嘟——”话筒里只传出电话被挂掉的声音。 无奈地放好电话,伍泌葳和颜悦色地告诉陈爱梅,“陈小姐,不晓得你现在还有疑问吗?” “你刚刚那张名片哪儿来的,拿来我看看。”陈爱梅意有所图地说着。 奇怪,这个费董事长怎么这么厉害,知道陈爱梅会想要这张名片?不过这两个人也真怪异,还真不像男女朋友,难不成这就是上流社会所谓的爱情交易?伍泌葳疑惑地想,但也只有照他的交代,皮笑肉不笑地说:“陈小姐,非常抱歉,费董事长说这张名片不可外借,连你也一样。” 陈爱梅听了气得牙痒痒的,要不是贪图“成毅集团”董事长夫人的位置,眼前这个伍泌葳早八百年前就被自己扫到外太空去,哪还轮得到让她仗着费律彻的“旨意”来压自己。“那算了,你把费董的大哥大号码告诉我。”陈爱梅压抑下自己的怒气,把手伸进皮包,拿出记事本准备记下费律彻的电话号码。 “陈小姐,再次向你抱歉,基于客户资料之保密性,我们不能随便泄漏号码或客户资料给人,除了客户本身的要求除外。”伍泌葳的意思已经很清楚地告诉陈爱梅,是费律彻不让她知道的。 陈爱梅瞪大眼睛看着她,气得手上的笔都快捏断了。 伍泌葳一脸无奈地回看着陈爱梅,因为她自己也只是按照交代办事。 片刻之后,陈爱梅将记事本放入包包,转头扭身就走,一句话也没交代,只留下高跟鞋的脚跟踩在地板上的声音。 伍泌葳心中暗自放松了一口气,她是不怕陈爱梅来要电话号码,她只怕陈爱梅来退货,只要一退货,工作奖金、佣金就全部泡汤了,而且不只泡汤,还得将休假那几天的休假日扣起来,当做是休年假,年假不够休就得倒扣底薪,如果那样她就惨了。放下心中这块大石,她很快乐地走回自己的座位,忘了下班之后,费律彻要请吃饭的事。 费律彻挂上电话之后,心中已经决定将陈爱梅判出局,他心里只是猜测她应该会去门号码,但没想到竟然还要自己替她出气,教训、教训那个伍泌葳,以前怎么会与这种没大脑的女人交往,看来自己真的是昏脑了。 想起吉达通讯的业务员伍泌葳,他脸上不自觉地挂上微笑,圆圆的身体,再加上袖珍的身高,倒还真的满特别。但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当日自己会冲动地将私人名片给她,今日还再次冲动地要请她吃饭,看来她真的对自己的味了。找了半天,原来自己的品味那么“特别”,费律彻自嘲地想着,难不成最后还“情人眼里出西施”? 他按了内线电话,“乔秘书,麻烦你帮我订‘晚星餐厅’今天晚上两个位置,六点半到。” “是的,董事长。”乔秘书恭敬地说。 “待会儿若是陈爱梅小姐来电或上来都说我不在,临时有事出去了。”他想,得交代一下,不然陈爱梅又像上次一样闯进来。 “是的,董事长。” 切断通话,费律彻心里又浮现伍泌葳的倩影,虽然就一般的眼光来看,她的确是有点矮、有点胖,又带了个眼镜,但镜片下的那双眼睛朦朦胧胧,像极了一潭湖水,湖面上弥漫着雾气,唯有仔细看才会看出她眼中慧黠的神情,这或许就是她能够当业务员的本钱吧。 只是不知她的个性如何,至少在工作上的表现反应还算得体,忍耐力、容忍力倒真的不错,别人这样子馍她,她还能压抑住怒气,把事情先处理好,就不知道事后会不会发脾气了。明天又遇到周休二日,答应妈要回去,看来今天不赶紧把公文看完,大概连晚饭都不用吃了。费律彻收回心神,专心地处理公文。 “小葳,下班之后一块吃饭?”叶淑贤走到伍泌葳的办公桌旁问。 伍泌葳本想说好,但直觉得好像不对,因为今天也有人对她说过同一句话,是谁呢?她低头皱着眉回想着。 叶淑贤看她这反应有点怪,向来只要说去吃饭,她就会马上精神奕奕地说好,一点也不像是经过一天的劳累的人,怎么这次反应是若瓜脸呢? “淑贤,今天你有听到有人要和我一起吃饭吗?”她想,也许今天太忙了,忘了与谁有约。 叶淑贤没想到伍泌葳竟然问自己有没有人与她有约,“喂!你忙昏了?有没有和人有约的你,还问我。”叶淑贤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啊!你真的是昏头了。” 伍泌葳笑着拍掉她的手,“别闹了,我是跟你说真的,只是我想不起来是谁,想你帮我想想。” 就只有小葳才会出这种难题给她,叶淑贤觉得莫可奈何,只有帮忙想一想了。要玩猜一猜,最快的方法就是用二分法,于是她问道:“男的?女的?” 伍泌葳很“用力”地想,“男的。”她非常肯定地回答。 既然是男的就好办了,因为她认识的男人不多,叶淑贤继续用二分法来帮她过滤。因为同事不可能,而她今天一整天在办公室及营业单位,都没听到有人要和她一块出去吃饭,于是叶淑贤又问:“朋友或客户?” 想不出来,到这儿就想不出来,伍泌葳只有摇头。 什么?玩完了,到第二关就玩完了,这样怎么“猜一猜”?叶淑贤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想帮也帮不了。“哎!我看你八成是被陈爱梅闹得脑袋都乱了。”她叹口气,充满无限同情地看着伍泌葳。 伍泌葳一听到“陈爱梅”三个字,头脑一阵清明,“啊!我想起来了,陈爱梅,就是她、就是她!”她兴奋地叫着。 “小葳、小葳,你是说是男的,陈爱梅是货真价实的女的,怎么会是她?”叶淑贤白了她一眼,“我看你真是中了广告的毒,连‘就是这个光、就是这个光’,这样的台词你也说得出口。” 伍泌葳知道叶淑贤误会了,“不是,我是说就是她,才让我晚上得和别人一块出去,不能和人去。”她赶紧解释给叶淑贤听。 “她让你得和别人一块出去?没有啊?我记得今天她没有请‘黑道’来请你吃‘料理’。也没有帮你介绍其他人,怎么会是她?”叶淑贤一脸费解地说。 伍泌葳自己也想不到因为陈爱梅的关系,费律彻竟然会约她吃饭,说了别人都不会相信的。“费律彻!是费律彻要和我一块出去。”她一说完就看到叶淑贤一脸不置信的表情,“别不相信,就是那个费律彻,他说要同我赔不是,所以他作东,只不过他只是交代着,根本不容我有置喙的余地。” 赔不是?堂堂一位大集团的董事长,会因为自己女朋友买大哥大所造成的问题,向小小的业务员赔不是,可能吗?但是自己又没有什么东西或地方可以让他有“企图”,怎么会有晚餐之约呢?难不成是“最后的晚餐”?伍泌葳想到这儿,全身觉得毛毛的,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淑贤……”她颤抖地叫。 叶淑贤看她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安慰着她,“不要担心,只是吃顿饭而已,你又不是不会吃饭,怕什么?” 不愧是多年好友,默契十足,不只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在怕什么,而且还会安慰自己,不过她说得也对,只是吃顿饭而已,是会多几斤肉,而不是会少几斤肉,自己没什么好怕的。伍泌葳想着,不好意思地笑一笑,都是自己吓自己,怎么说费律彻好歹也是一位大人物,而通常大人物要处理一些小事是不用自己出马的,但她实在想不通有什么事可以让他亲自出马呢? 她心里还在想他为了什么事情时,就看到外面的马路旁停了一轮墨绿色的轿车,车上的人没有下车,只是停在路旁,似乎在等人,她直觉得那就是费律彻的车子,所以拿起皮包往外走去。 “小葳,你不是要等费律彻吗?怎么先走了?”叶淑贤快走到她的身边阻止。 伍泌葳只是挑了挑眉,用手比了一下外面,“人来了。” “在哪儿?”叶淑贤张大眼睛,仔细地瞧,“没有啊!哪有人?” “在哪辆车子里。”伍泌葳抬了抬下巴。 “车子里?”叶淑贤不相信地道:“怎么可能?就算是真的,那么远你怎么可以肯定就是费律彻的车?”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是觉得那辆车就是他的。”她也无从解释。 此时,车子前座司机位置的玻璃摇了下来,果然是费律彻坐在里面,他正往吉达通讯里面瞧。 当费律彻开车到达时,本想用大哥大打电话给伍泌葳,但有一种感觉让他停止了手中拨电话的举动,因为他看到她拿起皮包要离开,只是突然被同事拦住了。他怕她不晓得自己已到,所以才摇下车窗,这样让她可以看得到他,免得让他等太久。 伍泌葳赶紧与叶淑贤道别,因为她怕让费律彻等太久心情恶劣,那待会儿自己吃饭时就会“消化不良”。 在上车之后,她小心翼翼地双眼直视前方,双手放在膝上,像个小学生专心上课的模样。 费律彻看了伍泌葳可爱的模样,轻笑道:“你不用那么拘束,我又不会吃了你。” 伍泌葳仍旧没转头看费律彻,只是有点紧张地回答,“我哪有,我只是不习惯与男人单独处在一个密闭空间里。” 费律彻一听她的话,心中窃喜,不习惯与男人单独处在一起,那表示她很少、甚至于没有与其他男人在一起过,不过他还是试探说道:“怎么可能?你男朋友不是男的吗?” 谁知费律彻的问话触痛了她,因为到现在伍泌葳都还没有交过任何一位男友。至于原因是什么,她也觉得很无奈,明明人缘不错,就是没有人想追她,让她觉得自己很没信心,难道她长得很“爱国”吗? 费律彻本想试试她而已,没想到她的脸色沉了下来,一副不太想回答的样子。“抱歉,问了你这个问题。”他不想破坏接下来的气氛,所以先道歉,“我订了位子,现在就过去。” 伍泌葳很惊讶他竟然会向她道歉,赶紧解释,“我只是抱歉,你刚刚问的问题没什么,只是我想到另一件上头,是我自己心不在焉,不是你的错。” 费律彻只是笑一笑,“没关系,是我逾矩。” 车子就这样在两人若有所思之下离开了吉达通讯,往餐厅的方向前进。 哇啊!怎么这里的价位这么高?伍泌葳看到茶单目录,心里被标价吓到,只差舌头没伸出来。不是没吃过类似这样的餐厅,只是她觉得没必要,反正只要好一点,能吃饱就可以了,像这种只是好看,份量却少的餐点她向来很少去碰的,不过既然有人要出钱,那就吃了吧。 点好菜之后,伍泌葳左右看了一下,发觉这个餐厅里“名人”还来了不少。 “怎么了?看到熟人了吗?”费律彻看她左顾右盼的,像看到什么人的模样。 “这里有很多‘名人’来用餐,是不是?” 原来她还知道这些人,但不对啊!既然她知道这些人,怎么会不认得自己呢?费律彻费解地想。 “你知道他们是谁吗?”为了一解心中的疑惑,费律彻问道。 “不知道。”伍泌葳老实地回答。 “不知道?那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名人?” “费董事长,呃……因为我认得他们身上的名牌衣服,所以……”伍泌葳向来都叫这些人为“名人”。 “费董事长?是把我当成朋友的人,都叫我的名字,难道你不把我当成朋友?”他说完话之后,还故意倾身向前直视她的双眼。 啊!若不回答把当成朋友,自己可能今天晚上会回不了家,伍泌葳吞了口口水,赶紧回答,“你误会了,我怎么会不把你当成朋友呢?” 有趣,费律彻看她故作没事,眼神中却泄漏她的恐惧,这小娘子敢情把他刚刚的话当做“恐吓”了哦,“既然如此,那你叫声名字看看。”他看着她道。 伍泌葳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里小鹿乱撞,那热切的眼神让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说啊!这样以后才会习惯。”费律彻鼓励着。 “律彻。”伍泌葳小小声地说。 “律,叫律彻太普遍了,这样我才能知道是你叫的。”费律彻说出个不是理由的理由。 这样好像有点怪,伍泌葳抬头看着他,心中觉得不该这样,不过他的眼神好像有催眠的作用,她看着他深远的双眼,嘴里轻吐出他的名字。“律。” 费律彻满意地看着她,适巧服务生上菜,“来,快吃吧,免得饿着,泌,待会儿吃完后,我带你去阳明山走走。” “嗯。”伍泌葳全然地陶醉在他的“深情”之下,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叫她“泌”而非“伍小姐”。 微风徐徐吹来,花香沁人肺腑,让人有说不出的舒畅,尤其坐在山石上,往下看着远方灯火簇簇,一天的疲惫的确是会消除不少。 自上班之后,伍泌葳就很少有这样放松自己的时刻,虽然有休假,但有人当导游与自个儿来是不同的,经过了晚餐后,她对费律彻的观感有了改变,原来他是一个幽默、风趣的人,聊天之中也可以了解他是一个博学的人,似乎与叶淑贤先前告诉她的不大相似,仿佛是不同的一个人。 “律,你对这儿好像很熟哦!不然你怎么会知道这条小径,还知道这里有一座小凉亭?”伍泌葳半躺在石椅上问。 “我住在这儿。”费律彻只告诉她一点点,他不只对这儿委很熟,而且以前还天天在这里出入,因为这里是他家的范围。 伍泌葳只当他是住在阳明山,没有想到其他。“难怪你以对这里这么熟。” 费律彻也靠在她身旁的石椅上,心里有一个想法,不过他自己怕太突兀了,他对自己今天晚上的行为也觉得有点惊讶,这个时候他才真的相信一见钟情这回事,因为唯有如此才能解释他的失常,他接着问:“你平时什么时候休假?”伍泌葳听了他的话,不解他为何有此一问,不过她也老实回答。“不一定,若业绩达到,就可以休假。” “你怎么会挑这个工作?”费律彻边玩着她的头发边问。 怪了,难不成他要帮自己介绍工作?伍泌葳耸了耸肩,“没什么啊,只是公司分派就这样啊!不过可能下个月就会调到行政部门。” “那星期六例假日就可以放假了?”费律彻不疾不徐地问道。 “嗯。”伍泌葳回他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他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没事,只是问问。” “哦!”伍泌葳不疑有他,不过对他这个有点亲昵的动作倒有点心猿意马。 两个人就这样东聊西扯,全然没注意到有一个人开车经过费律彻的车旁停了下来,看了他们一会儿,然后带着兴味十足的笑容开车而去。 ------------------ 第三章 一辆墨绿色的车子,缓缓驶入一座庭院内,美丽的庭院总是会吸引人的目光,车内的人也不例外,不过仔细瞧瞧他的神情,却不是被美景所吸引的样子,反而较像旧地重回的模样,喜悦、愉快等情绪都可以在这个人脸上发现。 车子的主人熟练地将车子停在停车位内,熄火之后,即步出车外。原来是“成毅集团”的董事长费律彻,而这处私人住宅就是他已生活三十多年的家。 费律彻其实是一个恋家的人,所以除了服兵役或也差外,倒没有像这次一样隔了一个多月才回家,不然至少两个星期也会回家一次。他看到另外四格停车位都已停了车子,就知道自己待会儿一进门铁定会被母亲念,因为他是最晚回到家的。 人还没走进屋内就听到里面传出了嬉闹声,一听就知道又是谁和谁在斗嘴了。费律彻边笑边摇头地推开大门走了进去,还没将鞋子脱好就被战火波及。 “大哥回来了!不信你问他。”俏丽、明朗的费绢薇叫嚷着。 “问他?叫我问他还不如叫我去撞墙算了。” 费律彻一看又是小妹与小弟在拌嘴,小妹嘟着嘴巴像是吊了十几斤的猪肉,而小弟却一副不屑的样子。 “大哥,你看,你看这个臭砚徵欺负我。”费绢薇跑到他的身边抗议着,途中还故意踩了费砚徵一脚。 费律彻宠爱地摸了摸她的头,走进屋内,往自己的位子坐。“你们俩个又怎么了?如果我没记错,砚应该才刚回来吧?怎么马上就开战了?”他取笑他们俩个。 翁羽霏一看到大儿子回来,马上走到他的身旁,仔细地端详一番,看看这个近个月没有回来的儿子是否因为工作太多而瘦了或精神不佳。 当费律彻看见她走过来时,就知道她要做什么,所以他也不再说话,让她好好地看个够。 “妈,你偏心哦!说那什么话,什么用‘深情’的眼神?都这么大了还说这种话。”翁羽霏被儿子逗笑得笑出声轻骂着。 “对啊!怎么可以用‘深情’两个字呢?这两个字是老爸专用的。对大哥应该是‘关爱’两个字,至于你应该是‘鞭策’比较恰当。”费砚徵糗着他二哥。 “是啊!至少我还有‘鞭策’,你只有‘无奈’可以形容,没有其他的字眼可以比喻了。”费墨御马上反击回去。 费律彻就这样看着两个弟弟在那“咬过来、咬过去”,偶尔连小妹也插上一脚。看到这种情形,他的心情可以说和在外面全然不同,轻松又自在。他根本没有去注意他们三个人在说些什么,只不过突然间屋内静下声来,所有的人都看着他,他觉得莫明其妙,所以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大哥,刚刚二哥说我们将有一位大嫂,是不是?”费绢薇兴奋地问道。 费律彻心想,原来是说到自己的身上,所有的人才会都往自己身上瞧,不过他们到底是在说什么事,怎么没事会说到自己的头上?看来以后和他们说话要愈来愈小心,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墨,你什么时候当起神算子了,我都不知道?”他故意挪揄着。 费墨御当然知道大哥故意馍他,不过心想,自己怎可以放弃这大好机会,来宣传一下他昨晚所发现的。“昨晚开始。”他一脸正经地回答。 昨晚?费律彻一听到,马上就知道昨晚与伍泌葳出去的事被他知道了,只不过他怎么知道,这一点就奇怪了。 翁羽霏一看大儿子的表情,与他们之间的对话,马上就知道这次不是“狼来了”,所以她急急地问道:“是什么样的女孩,说来听听。” 费墨御本想直接回答,可是对于大哥的想法还不敢有十分的把握,所以就歪了一下前头,把问题丢给费律彻去回答。 “好女孩,很单纯、很真。”一想到伍泌葳,费律彻的脸上就充满柔情。 看来大儿子这次是真的放下感情了,一旁静默的费乐日与翁羽霏夫妻俩对看了一眼。 费绢薇兴奋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像只小麻雀似地一直问着,“真的啊!漂不漂亮?在哪儿上班?怎么认识的?脾气会不会很古怪?比我大还是比我小?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我当伴娘好不好……” “停!小绢,你问完没?大哥都还没说什么,你就问了一大堆。”费砚徵打断她的话,还用手敲了她的头一记。 费绢薇被打之后,抱着头撒娇地往费律彻怀里钻,告状地道:“大哥,你看这个臭砚还打我,你帮我骂骂他。” “好了,你们两个别再闹了,你大哥才刚回来,都还没上楼换件衣服,先让他去换件衣服,其他要问的等吃饭再问。”翁羽霏看着这两个小儿女,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只要两兄妹揍在一块儿就斗来斗去。 费绢薇向费砚徵伸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悻悻然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和父母、两个弟弟挥了挥手,费律彻也上楼回自己的房间,准备沐浴一番,将多日来的疲惫洗净,一扫而空。 翁羽霏看大儿子回房,小女儿也不在身旁插嘴,赶紧问二儿子,“墨,你昨晚回来时怎么没有告诉我和你爸爸呢?” “妈,我是昨晚知道的没错,但不是回来前知道,是回来之后才知道。”费墨御喊冤着说。 “什么叫回来之后才知道?我也是昨晚就回来,我怎么就不知道。”费砚徵嗤之以鼻地说。 费墨御嚣张地看着费砚徵,因为他知道他这个宝贝弟弟在吃味,因为每次家时里的“大事”都是让他先发现。哎!也不是他故意要这样,谁教他那么走运,每次都恰巧让他先知道。“早要你勤劳点,你就不要。”他故意气气费砚徵,谁让费砚徵有事没事就逗小妹,机会都被占光了,害他都没机会与小妹享享“手足之情”。 “勤劳?我不勤劳?我要是不勤劳,还有谁勤劳?”费砚徵大叫。 “你那叫‘蛮干’,不叫‘勤劳’,昨天晚上你要是愿意出去帮小妹买消夜,你就可以知道了。”费墨御摆出一副胜利的姿态。 原来是昨晚自己洗澡时无法出去帮小妹买消夜,让这臭小子碰到,他就说嘛!这臭小子天生有这种狗屎运。费砚徵心想,并以非常不屑的神情哼了一声。 “砚,你不要打岔了,让你二哥赶快告诉我。”翁羽霏轻诉他。 “妈,你不要急,我会告诉你。”费墨御安抚道:“我昨晚帮小妹下去买消夜,回来时顺便去看看我的‘御花园’,结果看到有两个人在那谈情说爱,本来我想好心告诉他们不可擅入,谁知看到了大哥的车,仔细一看原来是大哥带着一位‘小女孩’在那儿。” “小女孩?”其他三人异口同声,你看我、我看你,怎么也想不到费律彻是个有“恋童癖”的人。 费墨御一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和自己刚看到那个“小女孩”时的想法一样,不禁在心中感叹,大哥啊大哥,你的品味的确让人“讶异”。“是身材较小的女孩。”做做好心替大哥解释吧!否则哪天大哥知道了,自己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翁羽霏瞪了他一眼,“真是的,都老大不小了话还说不清楚。” “不过那个女人真的像个小女孩,而且还是个小胖妹,所以我还特别看了一会儿,确定大哥这次是‘情有独钟’了。”费墨御将他的感想说出来,“不过这个小胖妹长得倒真的很可爱,虽然比一般女孩胖了一点,不过我偷听了一下,她与大哥说话的内容一点也没有时下女孩那样言不及义,他们两人还聊得满愉快的,你们也知道和大哥能聊得下去的女孩不多,更何况在‘御花园’里。” 平时费律彻是一个酷酷的、严肃的人,除了至亲好友外,很少会主动与人交谈,就算是平日在身边的“女友”,他也总是因为觉得“话不投机”,所以给对方钱财、珠宝、礼物等来增加“相处之道”。所以当费墨御发现他与那女孩聊得那么愉快就已经很难得了,更何况是将她带到自家花园,费墨御对他的后续行动觉得很好奇。 看着门外的人熙熙攘攘地走过,伍泌葳却意兴阑珊,受到其他同业新推出的政策,市场一下子都被扰乱了,好像没有“一元什么”的推销政策,东西都卖不出了。一早来公司全部的人就被区经理叫进去开会,说是为了因应市场的需要,公司有几项新促销方案,只不过还未决定,希望大家能提供一个意见。 鬼扯,还不是上级要他想办法,他想不出来要大家帮他想,就是有这种令人厌恶的主管,伍泌葳想到这儿,不禁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小葳,才上去几个小时就‘呼吸’这么一大口,缺氧了?”朱清文看她垂头丧气地趴在办公桌上,故意逗逗她,想让她精神好点。 抬起头看了朱清文一眼,伍泌葳将头又趴下去。“没缺氧,只是体内co多,正在慢慢地释出。” “别理她,小朱,她只是‘会后症候群’,你又不是不知道,每次开完会之后她都会这样。”叶淑贤边看资料边说。 “我知道,只是她这次与以往不太相同,你们两个下个月就要被调回行政部门,这次‘老渔翁’开会交代的任务你们两个又不用去想,小葳还有什么症候群?”大家一向都习惯称区经理叫“老渔翁”,所以朱清文也不例外,他是知道伍泌葳的“毛病”,只不过她这次竟然叹了好几口气。 叶淑贤一听,停下手边的工作,歪着头想一想,好像是与以前有点不同。这次既没有工作交代,又没有业绩压力,怎么她会无精打彩?“小葳,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说出来,心情会好一点。”她关心地问道。 伍泌葳看着两位好友,心里很感动,只是觉得有一点很奇怪,为什么每次自己心里有事或心情不好他们两个人都会知道?自己又没有告诉他们。“有一件事很奇怪呢!”她非弄清楚为什么不可。 “什么事?”朱清文与叶淑贤两人异口同声道。 “为什么每次我一不高兴或心里有事你们都会知道?”伍泌葳表情非常认真地问道。 朱清文与叶淑贤对看了一眼之后,两人都笑出声。 “有什么好笑的?”伍泌葳不太高兴地白了他们一眼。 “小葳,你知不知道?只要你心里有事、心里不高兴或很快乐都会表现在脸上,而且这些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幸好平时你都很快乐,脾气也还不算坏,忍耐力也不错,所以你人缘还不错,不然你就和白花痴一样,情绪起伏太大会令人厌的。” 叶淑贤好心地告诉她。 “真的吗?”自己真的那么透明吗?伍泌葳忍不住拿起桌上的镜子照了照。 朱清文与叶淑贤被她的举动逗得哭笑不得。 “小葳,你照镜子是看不出来的,‘自己看书自己是永远看不出来’这句话你忘了吗?”朱清文看着这个自己向来当做妹妹的伍泌葳,告诉她盲点所在。 伍泌葳不承认自己那么容易就被看透,她的业绩还算不错,应该算满会控制情绪的人,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假若是这样,自己应该当不成业务员才对。 “不要怀疑,你就是这样的人,你的业绩会很好是因为你很认真、很努力,真的是工作时工作的人。”朱清文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好歹自己在业务界也有五年了,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看她的反应还可以猜得出这小妮子在想什么。 原来自己真的是这样的人,难怪平时公司的同事有事没事就会逗逗她,但每次都在她生气之前就呜金收兵,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伍泌葳想到这,突然想起昨晚与费律彻一起的情景。”那他不就都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所以三番四次都笑得那么大声。伍泌葳的脸就像苹果般的红,嘴里低声咕哝着。 “小葳,你在嘟嘟嚷嚷什么?脸还那么红,快招出来是什么事,今天一大早就怪里怪气的,要不是小朱提醒,我还以为你是一个月一次的‘不安’,看来是另有隐情,不然你不会这么古怪。”叶淑贤直视着她那清澈的双眼,想从她眼中探知一二。 开玩笑,都已经让他们知道她有心事,怎么还有可能告诉他们这心事为何呢?谁能保证以后又有什么事可以瞒得过。伍泌葳心想着,两眼滑溜溜地转。 叶淑贤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不会说实情,而且还打定主意不说,早知道就不该告诉她,让她晓得她这项“优点”。“好了,别再想了,不想说就不要说,不勉强你。” 叶淑贤转身继续刚刚停下来的工作,“小朱,你也不要管她了,她不想说的事,如何逼问都没有用的,你还是赶紧将经理交代下来的重大任务完成,这次,我们两个人都帮不了你了。” “淑贤,你就不要故意气她了。”朱清文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小葳,我不吵你了。”说完话,她起身走向资料室去找资料。 看着两位好友,伍泌葳心中觉得抱歉,可是像昨晚的呈是很“严重”的,怎么可以随便让人知道,况且也不知道那个费律彻是真的对自己……还是……她发觉自己的脑袋是一片混乱。 “铃!铃!铃……” 怎么电话响了那么多声,小葳不去接呢?伍泌恩心里觉得奇怪,拉长脖子,从浴室大喊,“小葳!去接电话啊!” “铃!铃!铃!” “小葳!小葳!” “铃!铃!铃!” 顾不得衣服还没穿好,伍泌恩直接包着大浴巾从浴室冲出来,跑到客厅接电话。 “喂!请……”她话还没说完就只听到嘟——的声音,看来是对方等太久,将电话挂了。伍泌恩耸了耸肩只好将电话放好,回身想回房去穿衣服时,却看到伍泌葳躺在沙发上,原来是她睡着了,所以喊了那么多声她也没接电话。哎!这个小姐哦,长这么大了,还看电视看到睡着,也不怕着凉。 蹲下身,她轻轻地拍了拍伍泌葳的脸,“小葳、小葳,快起来,要睡觉去房间睡,在外面睡会着凉了的。” 伍泌葳睁着惺忪的双眼,看着她,笑出声来。 “笑什么?你在作梦?叫你回房去睡,免得着凉了。”伍泌恩瞪着她说着。 “姐,你这样才会着凉,我还不会。” 伍泌恩随着她的眼胱,低头看一下自己。“去!你还说,要不是你睡着了没接电话,我干么没穿衣服只围条大浴巾就出来接电话?”说着说着还将大浴巾拉紧了些。 伍泌葳看着姐姐的动作,故意馍道:“别拉了,你有的我都有,只是大小不同罢了。” “你——”伍泌恩伸起手要打她。 “别伸那么高,刚刚已经是‘春光乍泄’了,再伸就是‘春光外泄’了。” 伍泌恩只得乖乖地将大浴巾围好,不再轻举妄动。 “别气了,你刚刚不是说有电话吗?谁打来的?”伍泌葳不再戏弄她了,免得这位大小姐真的生气,自己吃不完兜着走。心想,看来不只是自己的情绪容易让人明白,原来他们伍家人都很好“认”的,只有伍家人自己不知道。 “别提了,一接起来对方就切断了,还问谁打来的。”伍泌恩站起身来,赶紧往房里去穿衣服,不然真的穿上“国王的新衣”,就算身材再好,她是要去医院缴“税金”的。 伍泌葳伸了伸腰,把电视关了,起身往房间走去,谁知还没走到房门,电话铃声又响起。 “铃!铃!铃!” 她转回身,走到沙发旁拿起电话,“喂!请问找谁?”伍泌葳问着。 “泌,是我。” 一听声音,她就知道是费律彻打来的,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十一点,心想,奇了,他怎么知道她家中的电话?怪了,这么晚了怎么还会打电话来? “喂!泌,你在听吗?”费律彻从话筒中没有听到任何声响,所以急忙问道。 “我在听,你怎么知道我家电话?”伍泌葳马上将疑问说出来。 “有心自然就知道,今天工作还顺心吗?有接到case吗?”费律彻用他那低沉有磁性的声音柔柔地说。 伍泌葳一听到他关心的口吻,心头不禁感觉暖暖的,对于问题没得到答案的事情也没有放在心中去细想。“还好。你这么晚怎么会打电话来?有什么急事吗?”不由自主的,伍泌葳也柔声地回答。 “没事,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我想你十点下班,回到家打理一下差不多也要一个小时,所以才这个时候打,吵到你了吗?” “没有。”她恍然大悟地想,原来他都算好时间才打过来。 “你明天还要上班,我不吵你了,记得早点睡,晚安。” “晚安。”挂上电话,伍泌葳坐在沙发上发呆地想,这样子算不算是在谈恋爱?可是他已经有女朋友了,那自己算什么?只不过才出去吃过一顿饭、兜过一次风,就算谈恋爱吗?心里有点怀疑,应该不算什么,但这么晚还打电话过来好像有点暖昧。不对,他好像叫自己“泌”而不是伍小姐,什么时候开始叫的……啊!好像他也让自己叫他“律”的时候。想着、想着脸红了起来,她两手碰着脸颊,一副想找地洞钻进去的模样。 伍泌恩穿好衣服,走到客厅刚好看到这种景象。“小葳,刚刚是谁打来的?怎么一点时间概念都没有?都十一点了还打来,不怕扰人清梦吗?”她随口问道,顺手拿起小茶几上的报纸,坐在伍泌葳的旁边。 “姐,你怎么那么说,我的朋友哪个不知道我下班时间是十点,等回到家洗个澡、吃个消夜都已经十一点了,不这个时候打来,什么时候打来?”她急着帮费律彻解释。 听到她的解释,本想看报纸了解天下大事的伍泌恩放下报纸疑惑地看着她,因为有一件“天下大事”正在发生。平时只要晚一点有人打电话进来,她向来是长话短说且还会“说说”对方,请对方不要这么晚打来,除非是类似有人“走了”这样的大事,她才会通融,所有的亲朋好友也都知道伍家的这种规矩,所以她的反应伍泌恩十分十分地怀疑。 “哪一个朋友啊?怎么会不知道我们家的规矩呢?”伍泌恩眯着眼说。 伍泌葳被问得不知该怎么回答,觉得自己真是自打耳光,早知道说打错了不就好了,反正她又不知道。 她准备回话时,马上被伍泌恩打断,“我刚刚虽然不在场,可是别相蒙我。”伍泌恩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想说谎骗人。 “我又没有骗人,那是刚认识的朋友,当然还不知道家里的规矩。”伍泌葳神情认真地对着伍泌恩那双追根究底的眼睛。 想骗谁啊?刚认识的朋友就马上知道家里的电话号码,那过没几天不就住进来了,难不成是……伍泌恩突然睁大眼睛,饶富趣味地看着她,嘴角的弧度慢慢地往上扬。“男的,对不对?而且还不是普通朋友?在哪儿认识,从实招来,记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是伍家不变的真理。”她的食指轻轻地点了点伍泌葳的鼻子。 “啊!”完蛋了,只要姐有兴趣的话,那是没有任何秘密可以守得住的,自己只有全盘托出比较保险,免得她出馊主意。伍泌葳心想,于是就从陈爱梅买大哥大开始说到刚刚的电话,一字不漏地告诉她。 有趣、有趣,看来这个叫费律彻的人对小葳有意思了。“泌”叫起来还满顺口的,不过有点嗯心就是了。“成毅集团”的董事长,嗯,不错,至少吃得饱、睡得好,不过据自己所听说,这个费律彻应该是一个严肃、不苟言笑的人,是商场上的“战神”,愈战愈勇,红颜知已颇多的,然而倒也未听闻哪个女子抱怨过,向来一次只交一个女友是他的习惯,只是每个过去式都对他“赞不绝口”,所以也没有听过有什么报复的事件发生,小葳若真的与他谈恋爱,如果失恋应该不会有什么症候群吧,伍泌恩在心中评量着。 “小葳,”她神色严肃地说,“你已经成年了,不用害怕,跟着感觉走,但不要失去理智,有没有谈过恋爱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怎么放开你的心去体会、去融入这个世界,用你的智慧去选择,没有人规定一定要谈恋爱、结婚、生子,但也不是说你可以不结婚、不生子,而是靠你本身的智慧去抉择,体会和包容是很重要的,但不是无条件的。” 伍泌葳很感动地看着自己的姐姐,没想到她会说也这样的话,还以为她会糗一下自己,逗逗自己。“姐。” “不要太感动了,我只是实话实说。太晚了,赶紧去睡吧!你明天还要上班。”拍了拍她的头,伍泌恩起身拿着报纸回自己的房间。 一直以为姐没交过异性朋友,看来是自己错了,不过怎么没听她说过?以后有机会一定要问问看,伍泌葳看着姐姐的背影想。 冲动?会吗?费律彻挂上电话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太冲动了,十一点了,晚上十一点了还打电话到人家家里,的确不像自己的作风。不过他就是压抑不下自己的思念之情,从来没有一个女人会让自己这样失了分寸。论样貌,她也只比一般的女孩长得较甜美;论身材,除了较娇小外,比例还算均匀,这样的女孩会吸引自己,的确是有点不可思议。 也许这一切都只能说是缘吧。命中注定期缘怎么也跑不掉,看对眼就是看对眼,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解释。 第四章 每天晚上十一点,伍泌葳准时地坐在沙发上,等候着他来电,而费律彻也很准时地打电话过来,这种情况让伍泌葳在他们两个热线第一个星期之后,就去中华民信公司申请一支电话,当然话机是伍泌葳提供的。 两人的感情就在通电话中飞快地成长,虽然伍泌葳休假的日子较一般人不同,但这并不影响到费律彻,除非公事上一定要他出马,不然他一定也会自动休假,与伍泌葳一块出去,只不过这件事除了双方的家人及两人的挚友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 原因是因为:第一点,伍泌葳知道费律彻是媒体追逐的对象,为避免招来无妄之灾,故偶尔休假出去也只是去几个较清幽的地方;第二点,伍泌葳的休假日不定,所以较没有人能够猜得到他们是哪一天出去;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的外表让人联想不起与费律彻有何关系。 所以即便真有人有怀疑或有人看到他们在一起,也没有人会想到这个“小女孩”与费律彻有何关系,因为通常看到他的人是“看不到”伍泌葳,看到她的人是“想不到”费律彻。 今天又是一个月明星稀的晚上,夜风徐徐吹来,沁人肺腑,费律彻与伍泌葳两人坐在费家“御花园”中的小凉亭。 “泌,调回行政部门之后,工作轻松了不少吧?”费律彻揉了揉伍泌葳的头发问。 “嗯,不过突然不那么忙,有点无聊,而且在那里都是女同事,一点都不好玩。”伍泌葳嘟着小嘴撒娇地说。 “都是女同事有什么不好,这样我还比较放心,既不用担心你被男客户吃豆腐,又不会被男同事性骚扰,这有什么不好?”看着她嘟起来的小嘴娇艳欲滴,费律彻忍不住低下头轻啄一下。 伍泌葳被费律彻的举动,给羞得用她那两只小手捶打了他几下。 “哎哟,谋杀亲夫喔!”费律彻捉住她的手,顺热势将她搂在怀里。 “讨厌,你说那是什么话,我又还没嫁给我。”伍泌葳不依地说着,“而且我刚刚说的是不好玩,又不是不好,这两者有很大的分别。” “哦?有什么分别?”他心想,这小妮子每次说话都得仔细听,不然又会被取笑。 “当然有分别,不好是指可能可能有人与我合不来,或是其他同事之间处不来,不好玩则是大家相处得很好,只是她们比较呆板、守规矩,不像营业部门的同事活泼。”伍泌葳说着似是而非的理由。 “这样不好吗?”费律彻不解,工作较轻松、环境较单纯有什么不好? “当然不好,相处得很好也只是表像,真正对你好的人没有几个,明明气你气到头顶都要冒烦,恨你恨到想啃你的骨,还要表现出一副跟你很好的样子,真恶心,营业部门的人虽然有业绩压力,大家竞争得很厉害;但至少都摆明了‘我可能会抢你的客户’,就算要陷害也是明目张胆地陷害。哪像这儿,都已经是最好的职位了,也没几个单位可以往上调,有什么竞争的压力可以让人这样去对待自己的同事呢?” 费律彻看着她边说边皱眉,用手轻轻地抚平了她的眉,“泌,这并没有什么不对,也没有什么不好,有良性竞争才会进走,况且没有一个人会故意去对另一个人不好,相对的也不会无缘无故地与另一个人很好。往常你在营业部的业务只要达到标准就可以,也就是对自己、对公司、对客户能交代就可以。但在行政部门就不同,你自己都说这个单位在你们公司职位算满高的,在这儿就是让你能学到业务员所没有的相互容忍、学习,而不是单打独斗。我想你的同事应该也会了解这点,或许是你刚调去没多久,还留有营业部门的一些坏习惯,所以暂时还不适应,我想过不久就会习惯了。” “你说我都懂,但我还是不太喜欢她们,不是比谁的身材好,就是谁的男朋友多钱、多帅……” 她的话未说完马上被费律彻打断,“那是你的男朋友好还是别人的男朋友好?” “当然是我的男朋友好,又高、又帅、又……”伍泌葳突然止住不说,因为她看到他那双带笑的眼睛。 “说啊!怎么不继续说?我从来不知道在你心中我还有那么多优点。”费律彻故意挪揄她。 “谁说我在说你,你少臭美了。”故意顺她的话,还占她便宜,门都没有,伍泌葳心想,还用手肘撞了一下费律彻的肚子。 这力道对费律彻是不痛不痒,他还是故意地逗弄着她。“那你的男朋友是谁啊?三更半夜还让自己的女友和一位年轻有为的青年在花园中谈心说情;怎么不怕被拐走呢?” “年轻有为?我看像登徒子还差不多。”她在心里骂,都这么大了,还不正经。 “我这样还算年轻有为,那怎么样才可以称为年轻有为?”再掰吧!他想,准备听她怎么说。 “你——讨厌。”伍泌葳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好了,明天来我家好不好?”费律彻询问着。 “为什么?”伍泌葳抬起头,用她那双亮如夜星的眼眸直视着他。 费律彻微笑着回她话,“没有为什么,去我家里走一走而已,看一看。” 伍泌葳眯着眼,狐疑地看着他。 “不用怀疑,真的很单纯只邀你到我家去玩一玩。”费律彻用再自然不过的口吻说着“当然,若你的家人刚好在家就顺便见一见了。”。伍泌葳接着说。 “是啊!你真的不愧是我费律彻的女朋友,连这一点都能预想得到。”他觉得有时候装胡涂一点还是比较好。 伍泌葳白了他一眼,“几点钟过去你家?” “不是几点钟,而是你今天不用回去了。”费律彻的脸上有一种阴谋得逞的笑容。 “什么?为什么不用回去?”她现在才知道,说了半天,原来这才是重点。 “因为你已经到我家了。” “你家?在哪里?怎么没看到?”伍泌葳看了一下来了多次的地方,四周都没有一栋建筑物是可以称得上是叫“房屋”的东西。 “这里就是我家用的花园。” 花园?哪有人家用庭院会那么大,又不是在开植物园供人参观研究,想骗谁啊?伍泌葳不相信地想。 一看到她的眼神,费律彻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的确,要不是家中出了一个喜欢植物的弟弟,也不会有这么大片的“花园”。“我没有骗你,只不过恰巧我大弟是个植物狂,所以我们家就有这一大块地让他去‘拈花惹草’,而且他还自称这里为‘御花园’。”他想,将话题转移是让她不再追问下去的最好办法。 “‘御花园’?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一般人家的花园,顶多也取个较雅致的名字,怎么你们家就叫这个名字?”想转移话题,没关系,先把眼前的疑问解决,再问刚刚的问题,伍泌葳聪明地想,就先顺着他的语句问。 “因为这花园是他从小到大的心血,他不轻易让人随便进来,只让家里的人及他的几位好友进来,平时又有警卫在看管着,而他的名字刚好有个‘御’字,所以大家就戏称‘御花园’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不过这样的一个人倒令人有点好奇,也许明天就可以……不,应该是说待会就可以看到这位“御花园”的主人了,伍泌葳心想,双眼中充满了好奇、兴奋的神色。 一看到她的眼中透露出来的讯息,费律彻马上把她的脑袋转向自己。“不准胡思乱想,你是我的,不可以对其他男人有兴趣。” “可是他是你弟弟,又不是其他人。”她得意地想,会担心了,还以为他是一个自信满满的人,看来偶尔刺激一下有好效果,不然每次都被吃得死死的。 看她充满挪揄的眼神,费律彻马上知道自己被耍了,轻敲了她一下头,“你喔!” 伍泌葳佯装很痛的样子,揉揉自己刚被敲的地方。 “好,我帮你揉一揉。”费律彻心疼地揉着,“泌,不怪我没告诉你吧?” 一听到他自责的声音,伍泌葳也不忍心,“怎么样,这个地方的确不错,而且很安静,在这儿可以放松心情,也不失为一个好地方。” “那我们一块走吧!太晚了。”他拉起伍泌葳,两人一起收拾凉亭内石桌上的东西。 “律,这么晚去你家不太好吧?而且我也没告诉姐说不回去。”边帮忙收拾,伍泌葳边告诉费律彻为难之处。 “你放心,先到我住的地方,那里也有电话,你可以打电话给你姐说你今天晚上不回去。”收拾好东西后,他们将垃圾放入垃圾筒里。 “你住的地方?那跟我回家有什么不同?”伍泌葳以为费律彻说的是他平时所住的公司楼上套房。 “当然不同。”他知道她误会了,“我指的是在这里,不是公司楼上的套房。” “在这里?那和你家有什么不同?”伍泌葳都被弄胡涂了。 “从我们兄弟开始上国中后,我爸就在主屋外盖了三间民坪大小的房间,让我们有各自的空间,若有同学来找我们也不会吵到家中其他的人,联考时也可以专心念书,不会被吵。” 伍泌葳听了不禁心想,哇!真好,有钱人就是有钱人,难怪一些所谓的达官贵人及其子弟的学历都是硕士、博士、超博士,原来很多都是靠钱来堆积的,也难怪大学生的学费又涨价了,不然怎么分辩出有钱人与贫民,莫怪乎现在的老师无法成为像孔子般的圣人,政策逼得他们无法“有教无类”。 “你这小脑袋又在想什么?”费律彻觉得奇怪,怎么她突然不吭声。 “没有,只是觉得你很好命。”伍泌葳淡淡地说。 “觉得我好命也不用用这种口气与我说话啊!”怎么突然间这种冷淡的口气?他觉得疑惑。 “律,你会不会让我像你以前的女朋友一样,用钱来打发我?”伍泌葳张大眼睛看着他,等他的回答。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你和她们是不一样的。”他想,看来要好好地谈一谈,不然这小姐的思绪如天马一样,一下子不晓得飞到哪边去。 “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大家还不是都是女人,还是你认为我太矮了,又不漂亮,是不是?”伍泌葳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费律彻一看到她快哭出来,马上将她搂紧,下巴顶着她的头顶,轻声地安慰着。“或许在世俗的眼光中,你是比较娇小,但在我心中是没有其他人可以与你相提并论,你也知道以前的那些人都只是看上我的外在条件,真心想与我交往的人不多,但却不适合我,我很清楚我自己需要什么样的女人,可以与我共度一生。”抬起她的头,他深情款款地看着她,“别哭,记得和我在一起你可以安心、放心,永远也不会哭泣。” 听到他的话,伍泌葳心中着实感到安慰。 “走吧!再不走真的会太晚了。” 两个人就这样紧靠在一起,无言地走回车上。 一大早,伍泌葳还未起床,就感觉有东西在脸上搔痒,用手拨了拨,还是在脸上,她干脆翻个身,看看能不能避开,谁知翻了身还是一样,她觉得无奈,只好睁开双眼,结果眼前出现的是费律彻那张英俊的脸庞。“啊!”她直觉地张开了嘴,也忘了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小懒虫,把嘴巴闭紧,不然蚊子都飞进去了。” 听到他的话,伍泌葳马上闭起嘴巴,但想一想又开口问道:“你怎么在我房间?” 费律彻知道她还没睡醒,连自己现在在哪里都还没记起来,所以好心地提醒她。“这是我的房间,你昨晚没有回去。” 伍泌葳这时才想起自己昨晚没回去,留下来在费律彻的房间过夜。回想打电话给姐姐时,她的回答让自己都快不行了—— “小葳,今天不回来,是不是准备嫁人了?”伍泌恩取笑着她,故意想歪的方向。 “姐,你说那是什么话,一天不回去就得嫁人。”伍泌葳被姐姐的话弄得啼笑皆非。 “你别骗我了,我是什么意思你应该很清楚,你不用不好意思,我又不会骂你。”她在心里笑着嘟嚷,这个小妹,还跟她装蒜。 天啊!哪有人家的姐姐一听妹妹不回家那么高兴,又不是仇人,没见到对方物别愉快。“伍泌恩,我郑重告诉你,我只是太晚了不回家而已,没有你想像的那样。”伍泌葳义正辞严地告诉她。 “我又没有想什么,你不回来是事实啊!我想若妈在家一定也会这样‘告诉’你的。”伍泌恩贼贼地笑着。 伍泌葳已经气得有点说不出话来。 “好了,知道你很‘安全’,在哪里就好了,bye-bye。”伍泌恩不理她,迳自将电话挂断。 谁知伍泌葳才“对抗”完自家姐姐,放好电话回头一看,就看到费律彻一脸饶富兴味的模样看着她。“你什么都不要说,我困了,我要睡觉了。”先下手为强,免得什么都被问出来。 费律彻指了指浴室及睡房的位置,伍泌葳马上就走进浴室去冲洗,门一关就听到他在外面大笑。而到了晚上她又因认床不易入眠,最后好不容易才睡着,感觉睡不到几个小时就被“痒”醒。 看她一副神游太空的样子,费律彻就知道她在想昨晚的事情。“昨晚没回去,你姐有没有说什么?”他故意提起,看她会不会漏了口风。 “有啊,我都快被她气死了,她说……”伍泌葳话说一半马上闭嘴,警戒地瞪着他,“你问这些干什么?” 哎!还是被她逃过一劫,他哀叹地想,只好说:“没事,只是想测试你,看你是不是真的清醒。” 哼!骗谁啊,商人就是商人,“好啊,不说就算了。”伍泌葳起身下床。 费律彻也只有摇摇头,谁教她有时精得像只狐狸,有时却单纯得像朵小百合。 “律,你家人知不知道你回来了?”伍泌葳边洗脸边问。 “本来不知道,不过现在大概知道了。”他想,昨晚老陈看到自己开车进到“御花园”又没出去,应该会告诉妈。 “什么叫做‘本来没知道,现在大概知道’?”抬起还没擦干的脸,伍泌葳疑惑地看着他。 费律彻拿了一条干毛巾,帮她将脸擦干,“警卫老陈昨晚有看见我回来,又没有出去,所以他应该会和我妈说我回来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伍泌葳点点头。咦!不对啊,他昨天的意思应该是他们家的人知道他会回去,怎么又今天才知道?弄了半天,都是他在耍诈。“费律彻!你骗我。”她气得脸都红了。 “什么?我骗你什么?”费律彻不明所以地问。 “你不是说你的家人都会在家。” “我是说若刚好,他们应该会在家。”他赶紧解释,赞叹地想,原来她都知道了,不错,不错,只一天就知道,的确比其他人聪明。 “ok,若不是你告诉他们你会回家,他们怎么会‘刚好’在家呢?”她就不相信他还能再说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们会不会‘刚好’在家,我不敢保证。”他愧咎地想,抱歉了小葳,为了要你能答应,只有用这种方法。 “所以你不知道了。”她为了松了一口气,还好,若真的照他所说,那他家大概只有他爸、妈在,不会有太多人。 费律彻看她那溜溜转的眼珠,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觉得他真是对不起她,家里原本不知道的人,大概也会因为老陈的通风报讯、妈的圣旨、个人的好奇心全都赶回来吧!一个晚上加上至今人、九个小时,就算人在日本也应该可以回来了,更何况他们人都只在台湾北部。 “好了,你赶快换换衣服,陈妈应该煮好早餐在等我们回主屋去。”费律彻等不及地将她从浴室拉出来。 “衣服?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没带换洗的衣服,现在身上穿的还是昨晚去7—eleven买来的免洗衣物,哪来的衣服?” “唷!”费律彻提着一个纸袋给她,“你看看合不合身。”说完他又将她再往浴室里推。 伍泌葳将纸袋打开,把里面的衣物拿出来,是一套剪裁简单大方的小洋装,淡紫色,柔柔软软地让人感觉满舒服,外罩一件薄长衬袖淡绿色的小上衣外套。“律,你这衣服哪来的?”她从浴室里问。 “买的。” “废话!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会知道如何去买这么女性化的衣服。”她受不了地想,刚刚才觉得他很聪明—怎么马上就不灵光? “喔!是我陪小妹去买衣服,我趁她在试衣服的空档时买的。”那天他陪着费绢薇去买生日礼物,看到有几套衣服不错,所以顺手挑了几件给伍泌葳,而他昨天先拿一套出来试,若她答应来,就刚好派得上用场。 待伍泌葳穿着衣服出来,费律彻有种惊艳的感觉,不过看了半天觉得有一点地方怪怪的。 伍泌葳看他从头到脚来回地看了她好几回,于是眉峰微微地皱着问:“怎么了?不好看是不是?”她有点不太放心地看了自己好几眼。 “不是,只是有点怪怪的,其实你穿起来很漂亮,开玩笑,我的眼光是一流的。”费律彻很有自信地说。 “怪怪的?”伍泌葳用手摸了摸头,在想哪里怪怪的,“我知道了,头发,是不是头发怪怪的?” 费律彻闻言也想起来,笑着道:“对了,你赶快把头上的夹子拿下来,洗完脸后头发可以放下来了。” 伍泌葳也笑着将头上那个小青蛙发夹拿下来。 “嗯!这样才是我的‘清秀小佳人’。”费律彻将她搂在怀里,轻轻低沉地说着。 “来了,来了!大哥回来了!”费绢薇兴奋得像只小麻雀,从窗户旁边说边跳地往客厅的沙发去。 “小绢,你不要这样跳来跳去,跳得我眼睛都花了。”翁羽霏被女儿的动作搞得老花眼度数都要加深了。 费绢薇只好乖乖地坐回自己的位子。 “真是的,都已经老大不小了,还这么毛躁。”费砚徵故意逗他小妹。 “臭砚徵,你不说话没人说你是哑巴!”费绢薇嘟着嘴巴,与她小哥逗嘴。 “开玩笑,又不是我被骂,我为什么不能开口说话?”费绢薇火上加油地说。 “臭砚徵!待会儿等大哥回来我就告诉他,说你欺负我。”就不信没人治得了你,费绢薇心想。 “你们两个又在斗什么?大老远在外面都听到了,不怕人家笑话吗?”费律彻这时带着伍泌葳进来,他还没走进家门,就听到他们两个宝贝蛋在斗嘴,每次只要回家,他尚未进门就会听到家里在演“六国大封相”,而且是次次不缺席。 打从费律彻带伍泌葳进门,翁羽霏就一直打量她,心里评论着,嗯!好一个俏丽小佳人,虽不若儿子以前所交往的女孩那样艳丽,但清彻的眼眸的确让人乐于亲近,也表现出这女孩是个纯真、无心机的女孩。 伍泌葳一进门就看到两个大人像小孩似的斗嘴,看他们的年纪相差至少五岁以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游戏”呢?的确有点好玩。 “大哥,你回来了。”费绢薇马上跑到费律彻的身边,用手挽住他的手,像个小孩似地撒娇着。 “小绢,过来,不要缠着你大哥,你没看到他有朋友在吗?”翁羽霏喊着习惯赖在费律彻身上的费绢薇。 费绢薇也发觉自己有点“太过”了,马上放下手,还伸了伸舌头,赶紧跑回自己的位子。 “爸、妈,这位是伍泌葳。”费律彻介绍她给父母认识。 “伯父、伯母,你们好。”伍泌葳很客气地说着。 “那三个是我的大弟、小弟、小妹。”费律彻一一地指给她看。 伍泌葳也一一地与他们打招呼。 “好了,赶紧去吃饭,陈妈已经煮好稀饭了。”翁羽霏催着费律彻带伍泌葳去吃早饭,同时也叫其他三人一起去吃,“你们三个也一块去吃,吃相好看一点,不要吓到人家,律,好好地看着他们。” “老妈,我们那样不叫吃相难看,那叫自然、豪爽。”费砚徵抗议地说。 翁羽霏瞪了他一眼,“多嘴。”她接着马上向伍泌葳说:“抱歉,让你看笑话了,小葳;费妈妈这样叫你不介意吧?” “你太客气了,伯母。”伍泌葳笑容可掬地回答,她觉得费律彻的家人都很客气、亲切。 “那你叫我费妈妈就可以了,叫伯母太‘生份’了。”如果能直接叫妈妈那就更美好了,她心想。 费砚徵见母亲的表情,就已经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他想,自己“狗脚”一下应该无妨。“那么麻烦干什么?把费字去掉去,直接叫妈妈就可以了。” 伍泌葳听到这样的话,不好意思地脸红低下头,用手肘顶了顶费律彻,想要他帮她解围。 “嗯!的确,直接叫妈妈是更快一点,也比较亲近一点。”他高兴地想,看来不需要自己开口,已经有人帮他开口。 每个人听到费律彻的“自白”,表情各异。 费尔日与翁羽霏是喜上眉梢,翁羽霏甚至已经开始在想自己带孙子去公园散步的情景。 而费墨御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心想也许看看大哥的婚姻生活,可以让自己去找活生生的美人,而不再是冷冷硬硬的木头。 费砚徵则是被利用的神情,这个大哥有够奸的,利用老妈及自己爱插嘴的个性完成他的“计谋”。 费绢薇是一脸兴奋的模样,因为以后有一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性作伴,不用长期受那些“臭男生”荼毒,况且一见这未来嫂子就让自己产生保护欲,可以让自己过过保护人的生活,而不是每次都被人保护。 看到每个人的表情,伍泌葳觉得自己来的虽不是鸿门宴,但也相去不远,都是被设计。这次的拜访,这个费律彻从头到尾都在设计她,看来以后她若要和他在一起,她大概要“认命”了。不过幸好从交往到现在为止,只有今天到他家这件事是被他设计,其余的倒没有。她也到此刻才了解,为什么好友叶淑贤会说他对他的敌人是如何冷酷,甚至于是不用自己出手。 最后还需要伍泌葳自己来“解救”自己。“律,去吃早饭吧!大伙儿都饿了,陈妈也等很久了。”她轻轻推了推费律彻。 不急,反正今天有的是时间让你答应,费律彻这么盘算着,便起身带着她走进饭厅,“你们三个也一块过来吃饭。” 众人虽没听到伍泌葳正面回答什么,不过也晓得结婚是迟早的事,若按照费律彻的个性,他是不会把一件事情拖太久的,因为他认为拖太久很容易会变了目标,虽不是要长期作战,但也不至于速战速决,通常下计划之后,一定会按照计划行事,有任何困难也绝不放弃。 待年轻一辈的小孩全进入饭厅之后,翁羽霏高兴地告诉丈夫,“老头儿,看来我们抱孙子的日期快到了。” “嗯!看律那认真的样子,及他们两人相处的亲密样,的确是相距不远了。”费尔日放下手上的报纸,起身走至佛堂去。 “喂!老头儿,你去那儿做什么?”她觉得奇怪,怎么他说着、说着就往佛堂走去,刚做完早课,怎么还进去佛堂? “拿黄历出来看啊!” 翁羽霏看自己丈夫竟然比自己还急,觉得有点惊讶,还以为他一个早上说不到几句话是镇定的表现,原来都是骗人的,竟然马上去拿黄历来看。“你是看得懂还是看不懂啊?”她看他把黄历拿来后,就戴着老花眼镜,很努力地翻着。 “懂啊!怎么会不懂。”他得意地想,开玩笑,想当初就是靠自己还懂点易经,才不至于自己的投资事业石沉大海,何况这一点点事情哪会难倒他。 “是啊!费半仙,费铁嘴,不过你又不知道小葳的生辰八字,你自个儿在那翻个什么劲?”翁羽霏啼笑皆非地看着他。 “先把适合律的日子挑出来,待小葳的八字问出来后才去掉不适合她的日子,不就得了。” “老头儿,你似乎忘了,小葳父母仍健在,我们都还没去掉亲,你就看了半天,要是人家父母觉得今年不好那你不就白看了。”她提醒他,免得白费了心血,白做了“功课”。 一听到老婆的话,费尔日觉得有点道理,马上停止翻看的动作,得赶快找儿子来问问,免得白费工夫了。 他起身想往饭厅去,马上被翁羽霏阻止,“你不要急,晚点儿问问律,或把问题丢给律去处理不就得了。”真是的,这毛躁的脾气一点都没改,商场上还给他取了什么“不动明王”的封号,真是胡扯。 “不然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处理。”费日尔觉得也许由她处理会比较清楚、快速,他走到翁羽霏的身边,看着她那“一切包在我身上”的模样,心想:目的达到了,自己得赶快休兵,不然这“不动明王”的封号岂不白封了。 翁羽霏这时才明白,原来“不动明王”封号的真正用意是如此,看来费律彻是完全遗传到父亲这项基因,并且善用其“天质”。 第五章 从费家作客回来以后,伍泌葳就已经贴上“费家大媳妇”的标签,费律彻叫她“老婆”,费尔日和翁羽霏叫她“大媳妇”,费家三个小辈则叫她“小嫂子”,伍泌恩更绝,竟然叫她“泼出去的水”。而经过多日来他们几个的“洗搅”,她从刚开始的无奈、害羞、有点气愤,到后来的习惯、没感觉甚至觉得有点理所当然。 这一天,如同往常一般,在下午茶时间,同事们一块儿聊天,伍泌葳正在大块朵颐地吃着她魔鬼森林小蛋糕。 原来她对工作的同事不太熟悉,但经过费律彻的开导及近日来的相处,她发觉其实人与人之间真的是要多相处,并以真心对待,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天生不对盘的人也不至于故意找麻烦,不过真的看不顺眼找麻烦也不至于太担心,因为一定会有其他盟友相互支援,不然社会上的次级团体是怎么形成的。 “你们看这段八卦新闻,还满有趣的。”简亲如拿着报纸吆喝着其他同事一同来看这段新闻。 “有趣?只要是八卦新闻你都觉得有趣。”王敏敏取笑这位爱看八卦新闻的同事。 “哪有!”简亲如为自己叫屈,“这段消息的确很有趣,你们听听。”她马上按照报纸上的消息念给大家听—— “据本报记者赵芜报导,有可靠的消息来源指出,商场上的最佳单身汉,有‘战神’之称,‘成毅集团’董事长费律彻的喜事近了。据来源指出,在‘成毅集团’的老股东聚餐,即‘成毅的前身’泛灏集团的董餐会中,费律彻之父——费尔日及其妻的口中常常提及‘大媳妇’的话语出现。从费律彻弟、妹的友人口中得知,确实有位女子让他们称为‘小嫂子’,所以可以知道目前的确有一位女子出现在费律彻的身边,且经过费家人承认。” “据可靠消息来源指出,此女子应是‘强生集团’莫可风之千金——莫愁,因为两人同为青梅竹马,且据他们身旁朋友指出,费律彻都戏称莫愁为‘小朋友’,所以费律彻弟、妹口中的‘小嫂子’应是莫愁没错,而且近日来也常见着两人出席一些酒会或其他商业团体所举行的活动,看来两人的喜事近了。” “怎么样?有趣吧!莫愁小姐竟然是和那个‘冷面战神’费律彻在一起,看来我们的小老板无望了。” 她念完一段报导之后,还顺便替她们的小老板哀悼一番。 伍泌葳听到这段话,顾不得蛋糕尚未吞下口,就赶紧走到她的位子旁,想看那篇报导。 简亲如看她的模样,赶紧帮她拍拍背、顺顺气,“小葳,你干么那么急?平常你是不看这些八卦新闻的,怎么这次不仅有举趣,还是赶第一过来看的人?这会是真正的八卦。”众人也不解伍泌葳的反应,因为她向来不看这些八卦新闻,连说也不会去说,这会儿这种急切的反应真的是匪夷所思。 看众人困惑的神情,伍泌葳也发觉自己太急躁了一点,赶紧为自己找一个藉口,不然又要被问一大堆问题。“急!我当然急,我搜集了好多印花,就剩下这一版的印花还没搜集,怎么不急。”幸亏早上淑贤打电话来说最后一枚印花在今天的八卦新闻版,不然也找不出理由来解释自己反常的行为。 原来是这样,众人就觉得奇怪,原来是为了那枚印花,不然依照她的个性怎么会如此好奇。 其中有一人比较敏感,觉得不太可能是因为这样,所以就问道:“你怎么知道最后一枚印花在哪版?” 此话一出,众人也觉得有理,她怎么会知道这枚印花在这一版?因为这次的印花活动奖品很丰富,是百科全书一套,所以印花的放置每次不同,每枚大小也不一,而且不是每天都有。 “有什么奇怪,是今天早上淑贤告诉我的,至于淑贤是怎么知道;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吁了一口气想,真的好险;看来这套百科全书若真的得到,也得谢谢淑贤。 这次大家是真的完全相信她的话,因为大家都知道叶淑贤的男友是这家报社的总编辑,所以每次的印花活动她都得到内幕的小道消息。 “我还以为你是费律彻迷的一员。”王敏敏说出她的猜测。“幸好你不是,不然整个办公室就快沦陷了。” “什么沦陷?”伍泌葳有点不太明白她所说的。 “敏敏说是是大伙儿几乎都是费律彻的崇拜者,至今除了你与敏敏不是以外,其他人不是迷他就是迷他的弟弟。”简亲如一副陶醉的样子说。 伍泌葳心想,看不出来墨与砚也那么受欢迎,下次见到他们两人时就可以亏亏他们,不然每次都是自己被他们亏。“这样子喔!我怎么都不知道?”她故意说道,剪下了印花之后,赶紧坐回自己的位子,免得又被问了一大堆。 “你当然不知道,每次一下班你就急着回去,偶尔和我们一块去压压马路,你就可以知道了。”简亲如鼓励着。 “你不要带坏人家,你们自己胡闹就好了,不要把小葳也拖下去。”王敏敏告诫着。 伍泌葳感谢地看着王敏敏,王敏敏也只是挑了挑眉回应她。一直以来她都不晓得还有一位叫莫愁的女孩子、到今日经由报纸才知道原来律还有这样一位青梅竹马的小朋友,连淑贤都没有提到,看来有必要去证实它的真实性。 王敏敏看她的脸色沉重的样子,还以为她是为了早上经理交代的一份企画案在伤脑筋,好意地安慰着,“是不是企画案上有什么不明白或较困难的地方?如果你不,我可以说我所知道的部分帮你,两人计谋多,或许可以解决你的疑惑。” 她对伍泌葳的感觉就如同姐姐对妹妹一般,因为伍泌葳的外表让她想帮忙、保护伍泌葳,再加上伍泌葳也不是个多嘴、太爱打扮的女孩,而且自然、纯真,使她在工作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想好好地维持这一份在职场中所拥有的友情。 “王姐,谢谢你,这份企画案还不至于让我头疼,是我自己有一些事还没想清楚,在整理自己的思绪罢了。” “那不好,不要听亲如在那瞎闹,她们几个也只是好玩而已,没有人规定下班之后一定得和同事出去玩”。 “嗯,我知道。” 王敏敏说完话之后,紧接着催促着其他人开始恢复上班,因为下午茶时间已经过了,公司的政策向来是公私分得很清楚。 下班之后,伍泌葳迳自往回家的公车站牌走去,想先回家换换衣服,再决定是要窝在家里补眠,还是当个长舌妇与叶淑贤聊个两、三小时电话,又或是自个儿去看场电影感动、感动。 尚未过马路至公车专用道旁的候车旁,她的眼光就被前方一辆墨绿色的车子所吸引,本来马路上墨绿色的车子比比皆是,但问题是那辆车子的车牌号码她满熟悉的,仔细一看原来是费律彻的车子。奇怪!他今天怎么会过来这里?难不成是接她下班?她想到这儿,便高兴地快步往前走去。 谁知还没走到车旁,就看到一位打扮素雅、化着淡妆,举止颇端庄的女孩坐进车子里,伍泌葳马上止步不再向前,往旁边的骑楼避进去。“神经!又不是见不得人,她干么先躲起来,搞不好是别人借人他的车子去接人,她又何必自己吓自己。”敲了敲自己的头,她想从骑楼走出来。 尚未走出来,突然有一熟悉的身影吸引了他,果然,如她猜想的不是费律彻,而是他的好友傅育齐开。看到这一幕之后,伍泌葳便很放心也很开心地往回走,要到公车候车亭去等车,走没几步却被一段话所吸引而停下脚步。 “育齐,你说大笔筒怎么可以放我鸽子,我是他的女朋友是不是?”莫愁的声音清脆悦耳,与本人很相配。 “是!”傅育齐无奈地回答,遇到这个刁蛮的小公主,不是也变成是了。 “那他怎么可以不理我、不来接我;派你来接我?”她在心里想,臭大笔筒,连报纸都刊登出两人之间的关系了,甚至连费家人也都承认,他竟还这样对她。 “莫愁,他真的是今天有重要的会要开,所以才不能来接你,唷!你瞧,他为了怕你无聊还将他的车借给我,叫我载你去玩。”他忿忿的想,待会儿回去非和这个老头儿敲几天假期来放不可,和这刁蛮小公主在一天,简直要死三天细胞。 “哼!你们男人都是为男人说话,谁不知道,我不管,我不去吃饭了,你直接载我去你们公司,要吃饭我要和大笔筒一块儿去吃,我才不和你一起吃。”莫愁娇蛮地命令着。 也好,陪她一整天了,人都快累毙了,也许将她送还给费律彻去处理,她还比较满意。“是,大小姐。”傅育齐打定主意后,一步也不停留地马上上车,发动车子往公司驶去。 伍泌葳听到两人的对话,有点惊讶地看着车子离去,原来那位女子就是莫愁,有这么好的条件,难怪媒体会将她与费律彻俩人凑在一块。但照她对傅育齐的了解,很少见过他这样敷衍一位美女的,也许这位美女令人“嫌”,“嫌”?这就令人很好奇,而且非常好奇。原来想回家的她,马上改变主意想去“成毅集团”找费律彻,顺便看看好戏,但才走没几步又想到,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他们公司大楼是不准闲杂人等随便进去,想一想,也只有回家是最好的选择。 “嘟、嘟、嘟——” 这时她突然听到声响,将包包里的手机拿出来。“喂!”伍泌葳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打来的,这支大哥大是费律彻在她要调离“吉达”营业部门之前帮她申请的。 由于是用他自己的名字申请,所以没有人知道她其实才是所有人,而这支手机她只有下班及星期假日开机,其余时间都是关机状态。 “泌,我将会议提前开完了,你人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你,我们一块吃饭。”从话机里传来费律彻低沉深厚的声音。 “吃饭?好像不行呢!”伍泌葳故意说得含含糊糊。 “行就行,不行说不行哪有什么好像不行。”他心想,奇了,泌平日不是这样拖泥带水的,怎么这次吃顿饭会说得不清不楚? “你没有贵客吗?”她的语气有点试探。 “贵客?哪有什么贵客?”费律彻实在不解。 “莫愁小姐呀!”伍泌葳说道,心想,还装,再装就不像了。 “喔,她啊!”他更觉得怪了,从来没和她提起过这号人物,怎么她会知道? “别她啊我啊的,我是从报纸上的八卦新闻版上看来的,不用怀疑,我都知道了。” “泌,你不要误会,她只是一个世伯的女儿,我们之间是没什么。”费律彻紧张地解释着。 “我没有误会,只不过想提醒你。” “我就知道,你最关心我了,好老婆。” 伍泌葳脸红得想找个东西遮住,还好只是用电话在说话,而不是面对面。 “少贫嘴了。”其实她心里头觉得甜甜的。 “好啦!一块去吃顿晚饭,我们好久没有一块去吃那‘流氓猪哥’的烛光晚餐。”费律彻哄着她。 “我是很想,不过是怕你没办法过来。” “怎么会没办法?” “刚刚不是告诉你那位莫愁小姐啊!”伍泌葳再次提醒着。 “她有育齐陪着啊!”他不明白,这有什么问题。 “原本是他在陪,可是这会儿可能要‘物归原主’了。” 费律彻一听,马上就知道她所指为何,边觉得奇怪她怎么会知道,边告诉自己得赶紧收拾、收拾。“泌,你赶紧告诉我你在哪儿,至于其他问题待会儿见面再说。”他催促地说。 “我还在公司楼下的公车候车亭里等公车,你若是赶得及,直接到我家,我煮面,咱们凑和着吃。”伍泌葳憋着气不敢笑出声,因为她从话机中可以听得出他正在快手快脚地在收拾东西。 “好,需不需要我买什么过去?” “随你,律,不说了,公车来了,bye—bye。”她未等他收线马上合上手机话盖,跳上公车。 伍泌葳大老远就看到一个人提着大包小包的,傻不隆咚地站在大门口,让她看了直笑。“怎么了?堂堂的董事长怎么会像个送货员似的呆呆地站在那里,”她故意气他几句,以惩罚他的不坦白。 “别再生气了,先让我进去再说,我的手快酸死了。”这些食物让他提得快扭了手。 伍泌葳拿钥匙开了门之后,帮他提了几包,两人一块进门。 一放下东西,费律彻马上揉揉自己的手,问:“泌恩呢?还没下班吗?”他左右看了一下都没看到她的姐姐。 “喔,我姐啊,她说有约会晚点回来,所以我才想今天晚上自己煮碗面吃吃。”伍泌葳走到厨房准备晚餐。 “泌,你不用煮了,我买的都是外带的食物,你只要拿碗盘出来就好了。”费律彻将食物从袋子里拿出来。 她从厨房拿出碗盘,两人先祭祭五脏庙,什么事都等吃饱以后再就。 两人吃饱喝足,收拾完碗盘后,费律彻斜躺在沙发上。 “律,你这样子会有小肚的。”伍泌葳走出厨房就看到他这副懒洋洋的样子。 “有什么关系,反正我都死会了,怕什么。” “我很怀疑一件事哩!”伍泌葳故作正经地说。 “什么事?”费律彻仰头斜眼看着她。 “你是不是以前很少说笑话,压抑这么多年之后,全部释放出来,结果就有点变态。” 话说完之后,他也只是张着眼睛看她,两个人就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几分钟。 “你怎么不说话?”伍泌葳最后忍不住先说话。 “我在反省,想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变态。” “去。”伍泌葳打了他一下,“你还当真了。” 费律彻握住她的手,认认真真地说:“只要是你说的话,我都会好好地去思考,不管对或错,都值得我去想为什么你会说这样的话。” 她听了他的话很感动,“那我问你的话你要老实说。” “什么事你问吧。” “我是不是真的很胖?很丑?” “不知道,我只知道对我而言,你是最美、最好的老婆。”说完后他轻轻地将她的手拿来至后边轻啄了一下,“你什么时候要当我真正的老婆?” “这么急?”伍泌葳甜甜地问。 “嗯!我不希望以后有类似像莫愁这样的事情发生。”他看得出来莫愁对她没有多大的影响,但他不想以后有任何事件会影响到她。 “我又不介意。”伍泌葳轻轻地抚摸着他紧蹙的双眉。 “可是我介意。”他坐起身来,将她揽入怀里。 “那要怎么办?”她想,自己都说不介意了,他还要放在心里说他介意。 “你父母什么时候回来?” 她不明白他问她父母什么时候回来做什么。“三个月后,大哥说他们想再玩一玩,原则上是三个月后,但确实时间还不定。”想到那对宝贝父母,伍泌葳也只能用摇头来表示。 “若有重要的事怎么办?”他盘算着,应该有“代理人”吧。 “我爸说一切都由姐决定。”她记得他们离家前是这么说的。 “所以说,只要泌恩同意的话就可以了?”费律彻也不太有把握地问。 “原则上是这样。”她点了点头,表示至少目前的情形是这样。 “那结婚呢?” 开玩笑,这么大的事情岂是姐可以作决定的,一听此言,伍泌葳的头摇得似博浪鼓般。“不可能,唯有此事绝不可能随意作主。律,不要急嘛!反正我们才认识几个月,还早呢,若是真的急,那至少等三个月之后好不好?” “那好吧!”她都这么说了,他还能怎样,总不能自己一个人结婚吧。 “你来时怎么躲开育齐的?”她认为换个话题或许他的心情会好一点,不再那么无奈。 “我从安全门的那个楼梯下来的。”他想到在办公室的窗户边,看到他们的车正驶进车库时,他就赶紧将公文随便一塞,先溜为妙。 “他没打大哥大给你吗?”她猜想就算没碰到面也应该会打电话询问吧。 “有,不过我今天将手机关机,利用录音来筛选,所以也没收到。”他连声音都不能让莫愁听到,不然就没完没了。 他为什么要那么怕那个叫莫愁的女人?她又不是长得很丑,声音也很好听,看起来气质不差,看报纸上所说的背景也不错,最重要的一点,他不是人称“战神”,怎么会怕呢? 费律彻看她直盯着自己,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也想得出她在想什么。“你不用想那么多,我不是怕那个莫愁,而是不想看到她。” “为什么?”她觉得他重点还是没说。 “因为她很烦、很缠。”费律彻只要一想到她就觉得无力。 “那你干么每次的宴会或开会场所都带她出去?”伍泌葳实在不解。 “那是因为最近有几件case刚好与莫世伯的公司有合作的机会,所以就常与她接触,要不是因为某些避不开的约,能闪人我早就闪人了,哪还会和她一起?花费宝贵的时间来与这样的人处在一起,简直是不合经济效益。” “什么叫‘这样的人’?那我是哪样的人?”伍泌葳一脸茫然地望着他,难道他还有将人分类的习惯? “你啊……”费律彻只说了两个字就见到伍泌葳的眼睛张得比铜铃还大,所以就笑着说:“是‘我的老婆’那样的人,而且还是绝无仅有、只有这么一个,任何都代替不了的人。” “讨厌。”听得她羞红了脸。 “泌,其实我不是那么无情的人,我不喜欢莫愁,但不代表我会因此而让她难堪或是给她气受,毕竟她确实是我们兄弟几人从小看到大的女孩,要不是因为我天生对女生有一种‘礼让’的感觉,也许有可能马上就‘不认识’她了,更不用说让报纸称为‘青梅竹马’。”费律彻只要一想到莫家两姐妹从小就期负小妹心里就有点不大舒服,但他愈长大就愈能了解那是一种因为被人夺去注意力、嫉妒的表现,只是没想到多年之后再见,她们两人脾气仍旧没改,所以他才连应酬都不想应酬她们。 “我想我大概可以了解那种感觉,我也了解一定有某些原因才造成这样的情况,不过不管如何,我希望你好好地补偿一下育齐,看在他替你‘享乐’的份上。”伍泌葳把玩着他的手指说。 “好,都听你的。” 两人就这样,东聊西扯地说了幼年的糗事及对事物一些观感,一点都没注意到伍泌恩回家进门,她看了他们一眼,迳自悄悄地回自己的房间,以免打扰到他们谈情说爱。 ------------------ 第六章 “小葳,你可不可以陪我去‘成毅’?”王敏敏虽是请她一块去,可是脸上却有着非常不屑的神情。 看着王敏敏一脸不屑既不愿的模样,伍泌葳马上可以确定,一定不是她该负责的部分。一来基于想知道为什么是她要去,二来是想去“成毅”看看平时的费律彻上班的样子,是不是真如其他人说的“冷酷无情”,于是回答她,“可以啊!不过我需要报备?”伍泌葳有点兴奋但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不用,从今天开始我们两个是一组,只要我们之间协调好就可以了。”王敏敏边说边将桌面收拾好,将该带的资料放入公事包内。 乍听到自己与王敏敏同一组时,伍泌葳有点不解。“敏敏,我们什么时候分组的,我怎么不知道?”她也赶紧将输入电脑一半的文件资料存档、关机。 “从今天开始只有我和你,没有其他人。”王敏敏只要一想到早上小老板的命令,就气得想抓花那个自以为是的人的脸。 “这又是谁说的?”她更觉得奇怪;怎么会只有她们两个? “还有谁?当然是那个‘空降神兵’兼‘花花公子’的宋小开了。”王敏敏以极度不屑的语气说着。 “待会儿再告诉你,我们得赶快出去,不然来不及了。”王敏敏催促着,虽然是不赶,但也不能不去做,所以她想早点去早点结束。 伍泌葳赶紧将东西收一收,收完之后,两人即出办公室的门,至公司一楼大门口拦了一辆计程车,往“成毅集团”开去。 “你记不记得前几天报纸上登着费律彻与莫愁的事?”王敏敏问着。 “记得,那天那段新闻刚好在印花旁边,而且亲如还念了一段,怎么会有可能不记得。”她想,开玩笑,就算亲如不念,自己也会去注意。 “就是因为这件事,我们宋小开受不起那位莫愁的‘激励’,所以要我去‘成毅’,将下年度‘成毅’的电话维修契约拿到。” 不对啊,这种事应该属于业务部门的事,怎么会是行政部门的人去办?就算不是业务部门的人去处理,也应该是通讯营业单位去探情况,再怎么说也轮不到行政部门啊,伍泌葳实在不解地想。 “不用想了,你想白了头发也不会知道为什么,这件事是不能按照逻辑思考模式去想的。”看她努力在想为什么,王敏敏好意地告诉她。 伍泌葳也知道这件事肯定有蹊跷,只是不晓得是什么,平时她也没看过小老板到行政部门几次,怎么会找敏敏上去说这份工作?而且连主任都不用报备,直接就可以出来,真的很奇怪。“敏敏,为什么会找你呢?其他人也可以啊!譬如亲如、美惠、雅珍等,她们都可以,怎么不找她们?”正常模式不能去想,那至少可以知道为什么会找敏敏吧? 王敏敏无奈地看着她,苦笑着。“因为我的外表最‘白皙’,什么粉都没擦。” 伍泌葳听了之后噗地笑出声。 王敏敏听她笑出声,马上白了她一眼,“你别笑,你会雀屏高中的原因是你最‘丰满’,够分量。” 这下子,连前面的司机也笑出声了,还顺便安慰她们两个,“小贼,伯男够,你们这够样子,比较住蓝,尔切比较孙前,不够小贼就油点圆圆了。” 伍泌葳与王敏敏看了这位司机台湾国语的话,两人哭笑不得地对看了一眼。 “这个理由是谁说的?”伍泌葳非弄清楚为什么不可。 “是那个莫愁小姐告诉宋小开的,只能叫公司里最‘特殊’的小姐去争取。”想到那个娇生惯养、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的千金小姐,王敏敏就忍不住想送她几句“名言佳句”。 “就算是莫愁小姐说的,小老板怎么会知道你或我?难不成是有人说的,那是谁呢?”她不明白到底是谁那么缺德。 “还有谁?还不是那个bmw兼ibm的白芊芊,她样姐妹两个简直可以说是公司钢站上的‘合长’,没几人插得上几句话,全是她们两人的留言。”王敏敏不屑地想,真是标准的公器私用。 “原来是她们两个,看来是小老板上网站去看过了。” “不然还有谁。”王敏敏耸了耸肩。 说着说着,她们的车子就到了“成毅集团”的楼下,下车之后,两人直接走进大楼内。一楼的中庭里摆了一座肖像,不过这座肖像的底座部分很巧妙地将收发处及一台的对外柜台设计在其内,故偌大的一楼空间看起来非常宽敞及明亮。 王敏敏看伍泌葳左顾右盼像是在研究什么,故意挪揄着,“怎么?不错吧!比起我们的工作环境是不是美多了、大多了?我看连薪水袋也厚多了。” “别再‘内忧发作’若你在这儿工作的话,你一样是什么粉都没擦,不过保健食品的花费会是现在的三倍以上。”伍泌葳对这位新认识的好友多少也了解一点,她是一个不会花太多费用在外表的人,反而在保健方面倒是不吝啬。 其实严格说起来,王敏敏可算是一个天生丽质的美女,皮肤白皙、细嫩得如小孩的皮肤一般,不过细致的五官却让一副几乎占了三分之二脸蛋的黑框旧式眼镜给遮住了,若只是近视或远视,看起来还不会怪异,但是她却是一个眼近视,一个眼远视,使得从镜片外的人看到她的眼睛是一大一小,直觉地就以为她眼睛就是这样的一大一小,没想到她是因为凹、凸镜片的关系。 “那倒是,在这儿工作肯定会被很多的‘暗箭’伤到,保健食品不多用些,很可能会内伤过重。”她心想,树大招风这种道理自己还知道,明哲保身是自己近年来的努力,可惜近来的人有点变了,连当个平凡的人都会有麻烦。 两人走近柜台,就看到一位笑得很甜美的小姐,声音也非常悦耳地说着:“您们好,请问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忙的?” “你好,我们是‘吉达’通讯的人员,我们想找贵公司的通讯部门谈有关电话维修的事宜,能否麻烦你通报一下?”王敏敏将名片拿出来,顺便将来意说明,因为按照常理来说,这样未曾预约的通常不容易能见到负责人,她心里打着如意算盘,预计对方会给个电话号码,让自己回去一趟,以电话联络之后再来。 柜台小姐看了名片之后很客气地回答:“王小姐,请你坐a座电梯至八楼的803会议室,那有你们需要的资料,负责人正在开会。” 王敏敏听到对方的回答,直觉得事情不似宋小开所说的,只是一年的电话维修契约那么简单。 伍泌葳隐约地觉得不太对劲,公司怎么会叫普通的行政人员来接这件case?虽然她们两人也是企划人员,但也不至于要去出席这种盛大的会议,这绝对有问题。 她们两人一走进电梯内,伍泌葳马上开口问道:“敏敏,这件事好像不像你所说的那么简单。” “我也这么觉得,宋小开明明只说是接洽一下,并没说要来参加会议。”王敏敏也觉得一头雾水,不明就里。 一到八楼,走到会议室门口,两人皆吓了一大跳,见到黑鸦鸦一片的人,全是男性,而且很多人还是伍泌葳以前当业务员时认识的其他公司的业务员。 “咦!小葳,怎么你也来了?”坐在里面有一个理平头的年轻小伙子对杵在门口的伍泌葳喊着。 伍泌葳一听到声音马上找寻,看是谁在叫她,但谁教她生得太娇小,只得踮起脚来四处张望。 王敏敏看她那模样,就拉着她往会议室里最后面的桌子走去。 伍泌葳一走近才发觉是“友庆”的沈哈实在叫她,“哈实,怎么你也来这儿?” 沈哈实听到她的话后反倒问她,“是你怎么也来这儿才对,这次的会议是‘成毅’的通讯部对外招标,你不知道吗?”对于她与另一位女孩来这外会议,他觉得奇怪,因为就他所知,她已调到行政部门处理行政工作了,就算她尚未调至行政部门仍在营业门市,今天这件案子也还不是她所能负责的事务,因为这次的会议关系到巨额的金钱,不是一般业务员可以决定的,他是因为最近刚升职,公司主任带他过来见识、见识,不然也还轮不到他。 王敏敏听到沈哈实的话之后,将她从接到命令的前因和现在所听到的连接在一起,马上知道为什么了。“小葳,别问了,这一切都是那位莫愁小姐故意捉弄宋小开所开出的条件,他还以为自己的机会很大。”王敏敏嗤之以鼻地说着。 “原来你们是被设计过来的。”沈哈实一副完全明白前因后果的样子。 “哈实,你又臭屁了。”伍泌葳故意糗着。 “那可不。”不然业务员当假的,沈哈实心想,他对自己的观察力向来是很自傲。 “好了,我们赶紧坐下来,就算没法得标,但也不要放弃这次的机会,毕竟这样的招标会议我们两个人是很难碰上的。”王敏敏拉出沈哈实旁边的椅子,赶紧坐下。 伍泌葳也坐了下来,将沈哈实桌上的会议议程拿过来翻看,发觉原来会议的主持人是傅育齐,没想到竟是他出马,看来这次的会议果然是件大case。 突然间,从前面传来一阵骚动,伍泌葳与王敏敏抬起头来看看是什么事。 “原来是傅育齐进来,后面还跟了那位莫愁大小姐,咦!连费律彻也出席了。”王敏敏边看边说。 当伍泌葳听到莫愁这个名字时,就想好好地再看一看这个人,说对她不好奇是骗人的,世上有哪个女人会完全不在意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常和自己男友的名字连在一块?更何况这个女人和自己男友是青梅竹马。 会议开始后,傅育齐马上导入正题,说明这次会议的主要目的,希望各家公司在提出标单之前先解说一下自己公司的企划内容及规划。 “相信这次的招标会顺利的进行,希望各位把握机会,因为‘强生集团’未来将会与‘成毅’使用共同系统,所以这次所得标的公司也将会获得‘强生’的工作,我想各位一定会努力的。”他话说完之后,马上吩咐秘书将‘强生’的资料发给每个人。“故这次的招标会有两次比价,第一次是‘成毅’的比价,第二次则是‘强生’,各位手头上‘强生’的资料即是这次的需求,为了让各位有充裕的时间,第二次的比价会在下午再举行。” 会议室里的人听完傅育齐的话之后又一阵骚动,这才了解原来是这么大的一件case,难怪连费律彻与莫愁都出席了,而且只在半天时间可以作决定。事关各个公司的“钱途”,所以没几秒钟之后就看到每个主管、业务单位的人员利用大哥大、手提电脑等通讯器材与公司联络。 在场参加比价的人只有两个人没有任何举动,他们就是伍泌葳与王敏敏,一个是正仔细在观察“情敌”,一个是正可有可无地翻阅着两家集团的资料。 坐在前方大会议桌的费律彻与傅育齐、莫愁等人则从桌上的小萤幕上观看各家的举动。 像发现新大陆似的,莫愁指着萤幕的一角,对费律彻高声道:“大笔筒,你看,有两个女生耶!” 本来有业务员来这儿是没什么,顶多只能说有家公司派女性代表来而已,不过莫愁小姐都开口了,费律彻怕不应付一下,待会儿又有麻烦,于是随口说:“嗯!”他淡淡地回了一声,连看都没看。 倒是傅育齐看了一眼,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马上推了推费律彻的手肘,“你知道她们是哪家的吗?” 听到傅育齐的话,费律彻不解地抬起头看着他,因为这种事他怎么可能知道。不过当费律彻看到他的眼睛瞄了瞄萤幕,也就顺着他的眼睛所瞄的地方看了一眼。一看之下,倒真的也吓了一跳,心想,怎么小葳也来这次会议,这件case怎么样也不用她也席啊! “育齐,你怎么问大笔筒这个问题?这种小问题、小人物他怎么会知道。”莫愁对于傅育齐的问话觉得奇怪,其实她早就知道伍泌葳她们是哪家公司的,除了宋小开还有谁,她自以为利用这次机会不仅可以成功地踢开他,并且还可以让他在商界丢脸一阵子。 “看来有人来探查敌情了喔!”傅育齐别有所指地说。 费律彻瞪了他一眼。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莫愁不高兴地说着,因为她不容许别人这样不重视她,还在她面前说她听不懂的话。 “没什么。”费律彻低下头继续处理自己带来的公文,不过已经心不在焉了,他心里想着,看萤幕里小葳的模样,的确如育齐所说的,直盯着莫愁看,昨天她不是说不介意吗?怎么今天还乘机来公司呢?可是不对啊!今天又没有对外公开说莫愁会出席这次会议,那的确是巧合了。 费律彻正在猜想伍泌葳为何会来这儿的原因时,伍泌葳则是直盯着莫愁,不过还好距离太远,莫愁压根没注意小萤幕里的她,否则她早就被莫愁“念”死了,哪还能继续观察。 “麻烦各位将贵公司的比价单投至箱子里。”一位秘书小姐拿着麦克风告诉会议室里的人员。 “敏敏,你想怎么写?”伍泌葳停止“观察”,将心思放在工作上。 “就这样写呀,不然能怎么办?”王敏敏也只是耸了耸肩,一点都不把这一千万的case放在心上。 “敏敏,你不怕回去后,宋小开找你麻烦?”伍泌葳替她担心着。 王敏敏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她,“小葳,这事是我们两个一块儿负责的,所以你回去后也会有一点小麻烦。” “我知道,不过我比较担心你,毕竟你被他直接命令的,我想帮忙大概也没什么作用。”按照她所了解的状况,通常是谁接到“圣旨”谁的罪较大。 “哎!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西瓜来吃下肚了。”王敏敏说着、说着还做出吃西瓜的动作。 伍泌葳被她的动作逗得笑出声来,怎知突然被一个声音给吓住了口。 “这位小姐,敝公司有什么地方让你那么快乐?”傅育齐佯装严肃主语调,可惜眼神却露出了笑意。 全部的人目光都被这声音引向伍泌葳与王敏敏的身上,连已有点心乱的费律彻也将眼光移向她们。 “是啊!有什么好笑的?”莫愁心里正愁找不到机会糗糗她们,没想到傅育齐的一句话让她打蛇随棍上地找到机会,可以乘机教训、教训她们。 本来也觉得不好意思的伍泌葳与王敏敏两人,一听到莫愁那极度不友善的语气,火气不自觉地升了起来。 “想到有钱赚当然快乐,快乐自然就笑,有什么不好?真是少见多怪。”王敏敏皮笑肉不笑地说着,眼睛还故意瞄了瞄莫愁,惹得她大惊小怪。 莫愁哪禁得起被人这样讽刺,而且还是在大庭广众这下,因而怒道:“你说什么?白面大小眼,谁少见多怪了?” 许多人听到莫愁这刻薄的言语都倒抽了一口气;另外一些人则是坐着看笑话。 王敏敏听到这样的话却没有努容满面,反而笑着回答,“是啊!我是白面大小眼,你呢?假面势利眼兼白内障,什么也没弄清楚就乱发言,就算你是‘强生’的小老板也该收敛,这儿毕竟是‘成毅’。” “你、你放肆,谁不知道‘成毅’和‘强生’是什么关系。”莫愁气得站起身来,指着王敏敏吼叫。 “什么关系?就算你是‘成毅’的老板娘又怎样?顶多不要做你们的生意。”王敏敏不屑地说着。 “哼!不做生意,你们老板同意吗?你们等着回去被砍头吧,大小眼、矮冬瓜。”莫愁被激得将战火波及到站在王敏敏旁边的伍泌葳。 “够了!”费律彻大声地吼了一声,把整个会议室的人都吓到,不管是在自己公司比价单位的人,还是看好戏的人,抑或是替王敏敏担心的好心人,所有的人全部都被这一声给吓到,因为就算费律彻的名声是多冷酷、无情、严肃,但他从来不会在大庭广众下大声说话,更何况是用吼的。 可是在这当头有四个被吓支的人心情却各异。 傅育齐没想到费律彻会出来阻止,因为有什么事向来都是自己出面当黑脸,看来是莫愁的那句“矮冬瓜”惹恼了他。 而伍泌葳从来没有看过他这么生气的样子,连声音都这样大声,她一直以为他脾气还不错、耐性一流,一点都没想到是因为莫愁说她是“矮冬瓜”;让他非常生气才出声大吼。 莫愁则认为费律彻是准备为自己教训王敏敏才出声,心里暗自心花朵朵开,因为他从来没有这样为她出头过,尤其这次在这么多人面前。 另外,王敏敏先是被吓得脑袋空白三秒钟,然后马上反应过来,她已经气得想将多年在公司被一些八婆的嘲讽的气一古脑地发泄出来,再加上莫愁与宋小开之间的事竟然牵连在自己身上,她拚着工作不要也要骂骂莫愁才算出了口气。“够了?你说够了就够了?开玩笑,这位先生先是管人家在笑什么,奇怪了,她在和我谈事情、和我笑也碍着你了吗?再来是这个莫愁小姐也很奇怪,又没人和她说话,她干么人身攻击?哼!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的名字说倒着写。” 傅育齐看着努气冲冲的王敏敏,觉得这个女孩勇气可嘉,还敢大声地回费律彻的话,并且连自己和莫愁都说进去,他希望她不是一个有勇无谋的女孩。 “你说什么?你们吉达不想要这笔生意是不是?”莫愁恐吓着,完全没想到自己说漏了嘴。 “‘吉达’,你还晓得我们是‘吉达’的人,不错嘛!那你应该也知道为什么公司会派我们两个人来这儿吧?不需要我说出业给大伙儿听一听,让他们知道你莫大小姐是如何‘关切’我们‘吉达’的?”王敏敏冷冷地将话从嘴巴里挤出来。 “什么?你说什么?你们两个人来这儿关我什么事?”莫愁的口吻不太稳定,明眼人一听就知道有问题。 “好了,敏敏,我看我们还是走了。”伍泌葳用手拉了拉王敏敏的手肘,因为她看到费律彻冒火的眼神,若不赶快开溜,等一下就走不了了。 “走?我们要是一走,回去就没工作了,就算没工作,我也要把事情说清楚再走。”王敏敏不甘心这样就季离开。 “育齐,这里你处理一下。”费律彻向傅育齐交代着,“莫愁、两位小姐,麻烦你们和我来一下。”费律彻起身走出会议室。 莫愁、伍泌葳和王敏敏听了三人也尾随出去。 “各位,很抱歉,今天的招标暂延期,至于‘强生’集团的部分则由该集团自己负责,非常抱歉,让各位白跑一趟,不过‘强生’的资料各位可以拿回去参考。” 众人原来有点不悦,不满的心情,也因资料可以带回去参考而感到高兴。因为这两家的资料向来是不让人带回公司去参考的,虽然因为王敏敏的关系使得会议流会,但也是有收获的。 偌大的办公室里,静得连一根针掉下去都可以听得到,坐在里面的五个人都噤口不说话,可是神情不一。 最后还是费律彻打破沉静,“这位小姐,还未请教大名。”他面向着王敏敏,客气地问着。 “我叫王敏敏。”她觉得奇怪,刚刚他不是很凶吗?怎么现在这么客气,难不成是笑里藏刀? “王小姐,你可以跟我说是怎么一回事吗?” 王敏敏狐疑地看着他,考虑着要不要全盘说出,毕竟她还弄不清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看到王敏敏怀疑的眼光,伍泌葳安慰她,“敏敏,你直接说没关系,他不会害你的。” “你怎么知道?”王敏敏反问着。 伍泌葳笑着说:“我就是知道,你放心吧。” “哼!你就是知道,你谁啊你?”莫愁以极度不屑地眼瞄了一下伍泌葳。 王敏敏一听到莫愁又这样乱发言,连忙说:“费先生,我想你也听到了,这位莫愁小姐口气非常不佳,你还要我说什么?构怕再说下去,我大概是不用回去了。” “你……”莫愁马上要反击,但被费律彻阻止。 “莫愁,你可不可以安静一下?”费律彻也不太高兴地说。 “大笔筒,你……”莫愁原以为费律彻会帮自己说话,没想到他反而叫她安静,她气得嘴都嘟了起来。 “王小姐,你放心,有话就直说吧。”随后跟进来的傅育齐对王敏敏有着一点点好奇,也有一点点的好感,所以也加入替她说话的行列。 王敏敏见众人都向着自己,心里不由得感到安慰,本想道出原因,但又想到得饶人处且饶人,毕竟这是莫愁和宋小开之间的私事,只不过自己和伍泌葳倒霉当了代罪羔羊,所以也按捺下火气,只说了一点。 “我想这是莫愁小姐的私事,你们和她比较熟,你们自己问她,至于我们两个是无辜者,我们公司也是无辜的,完全不知道今天的会议,以至于造成你们的困扰,我在此向你们说声抱歉。”她说完话之后还起身向费律彻与傅育齐鞠了躬,表示歉意。 费律彻与傅育齐都没想到王敏敏竟然这么厚道,只是轻轻地带过,他们两个都知道这件事一定和莫愁有关。 “王小姐,你太客气了,我手头上有些资料,你可以拿回去作参考。”费律彻打开抽屉,要将一些资料拿给王敏敏。 “谢谢你,费先生,我想不用了,这份工作我大概是不用待了,我是没关系,不过她就比较倒霉。”她指了指旁边的伍泌葳,“若你真心想帮我,可不可以帮她在贵公司安排一份工作?我知道最近贵公司也有在应聘秘书,她的能力是绰绰有余,这样你也不用费心去安排一个位置给她,她会通过考试的,只是需要你的支持,我想你了解我的意思。” “你有一位好同事。”费律彻看着伍泌葳说。 “你现在才知道。”伍泌葳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喂,你们两个不要太过分,搞什么?你以为‘成毅’那么好进吗?”莫愁无法忍受众人对她视若无睹般一直聊,更何况她看得出来伍泌葳和费律彻之间好像有点暖昧,她怎么可能会不闻不问。 “莫愁,我想你先回去,晚一点我会和世伯联络。”费律彻下着逐客令。 “大笔筒,你怎么可以这样?她们两个人是故意的,难道你不知道吗?”莫愁起身走至费律彻的身旁叹声抗议着。 “育齐,麻烦你送王小姐回去,我有点事要和泌谈一下。”费律彻将车钥匙丢给傅育齐,“顺便送一下莫愁。” “泌?谁是泌?”莫愁一听到陌生的名字,马上像猎犬般地矗起耳朵,将全副的精神、注意力放在费律彻身上。 而王敏敏一听到“泌”字,直觉得反应是看了伍泌葳一眼。 “莫愁,走吧,王小姐,我送你。”傅育齐走到费律彻身边将莫愁带离开。 “那个矮冬瓜呢?”莫愁指着伍泌葳说着。 “莫愁,我告诉你,她不叫矮冬瓜,她叫伍泌葳,是我费律彻的老婆,以后若让我听到你叫她矮冬瓜,你就把皮绷紧一点。”费律彻极度不悦,因为莫愁又叫伍泌葳为矮冬瓜。 “什么?” 两个女人异口同声地说着。 “小葳,有空再和你联络。”王敏敏虽然很惊讶,但也只是笑着说了一句话。 倒是莫愁是一副惊讶、愤怒、不信、受伤害的表情,“这怎么可能?你骗人!大笔筒,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所以故意要气气我,对不对?”莫愁的眼眶里充满了水气,像是快哭了出来。 傅育齐摇了摇头说:“莫愁,来,我送你回去。” “律,安慰一下她好不好?”伍泌葳向来见不得人爱哭的。 “你叫他什么?这名字不是你叫的!”莫愁跑到伍泌葳的面前,很不客气地用手推她,“不要脸的矮冬瓜。” “莫愁!你太过分了。”费律彻赶紧过来扶住伍泌葳,“育齐,你送她回去时,顺便告诉莫世伯,以后‘强生’的业务我们帮不上忙,训练课程因经费不足停办了。” “老头儿!”傅育齐知道他是怒极了,但这么大的事怎么可以说这样就这样? “别说了!有事我自己会负责,我爸那儿我自个儿会去解释,帮‘强生’也帮够了,泌,走吧!” 说完话之后即带着伍泌葳离开办公室。 “傅先生,我自己回去就好了,我想你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王敏敏有点幸灾乐祸地看着他,不过她也不想再刺激莫愁,免得这女人疯起来乱咬人,赶紧闪开才是上上策。 “谢谢你,王小姐,改天再向你赔罪。”傅育齐忍不住哀叹,哎!丧失机会,不过还好有小葳,先把这烫手山芋送回去才是。 “再说吧!”王敏敏挥了挥手,算是道再见。 “傅育齐,你给我说清楚!”莫愁还不知死活地发大小姐脾气,命令着傅育齐。 “说清楚?我看你是得和你爸说清楚,都到了这地步了还发大小姐脾气,难怪没几个人受得了你。”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吧!大小姐。” 被傅育齐这么正经的语气一说,莫愁也明了了事情真的很严重,这个时候开始紧张,因为让她爸爸知道费律彻不帮‘强生’,那‘强生’可能真的会有危险。“那怎么办?”她这次是真的哭丧着脸了。 傅育齐只是耸了耸肩,双手一摊,表示他也不知道,就算他知道也不可能说,这个刁蛮小姐是该教训教训,不然都不知道天高地厚,有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会拿大石头砸自己的脚。 一间幽静的咖啡厅里,流泄着轻柔的音乐,在上班的时间客人并不多,所以老板也懒散地斜躺在小庭院里的躺椅上,听听流水瀑布声,看看优闲的鱼儿,喝着自创的咖啡,不亦乐乎的样子。 “大墨条,你来劝劝你大哥,赶紧打电话给育齐,叫他多担待一些,不要和那个‘强生’集团弄僵。”伍泌葳不希望因为她而让两家闹得不愉快。 躺在那儿一动也不动的人就是费家老二费墨御,这家咖啡老板就是他,他平日不在研究室里,就是在他自己开的咖啡店里。 “小嫂子,别担心,那个莫愁是该骂一骂,莫伯伯还会谢谢大哥的,你别担心了,我特别泡给你的咖啡赶紧品尝一下吧,这是我最近才提练出来的,养颜抗老化的效果还不错,要是你喝起来觉得不错,可以带几罐给你姐喝。”他连出声回话都躺着,懒得起来。 “可是……”伍泌葳不安的神情让人一目了然。 费律彻看了都心疼,将她搂在怀里,“泌,别担忧了,真的如墨所说的,没事的,倒是你的工作,是不是真的会如那个王敏敏所说的会被辞职?” “大概会吧,宋小开这个人死爱面子,出了这种事,就算不是因为莫愁的关系,他也会藉着办事不力及丢公司的脸。”想想多年来的努力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没了,她确实有点心疼。 “那好啊!我就照王敏敏说的支持你,给你一份工作。”费律彻笑得快咧开嘴了。 伍泌葳见他笑得有点古怪,心生警觉,马上知道他又有主意,“你又来了,满脑子坏点子。” “哪是,帮你找份正当的工作有什么不对?”费律彻义正辞严地问。 “那你说,是什么工作?”她想听听看他又有什么话。 “‘成毅’的老板娘、费律彻的私人贴身秘书,供膳宿,月入数十万另有轿车代步,如何?” “老哥,你在徽公关是不是?”费墨御没想到他大哥会用那么土的辞来求婚。 “墨,你怎么说得那么难听?你大哥才不是那样的人。”伍泌葳帮费律彻辨护着,一点都没想到他说的人是自己。 “那你认为该怎么说?”臭墨条,你以为你老哥我不晓得你在想什么。 费墨御在心中赞叹,不愧是当大哥的,一点就通。“月入固定、年终有分红、工时固定、每天二十四小时,所以供膳宿、备交通车、有制服提供、全年不限套数……”他正兴致勃勃地说着,还未说完马上就被敲了一记。 “你以为在征工厂女工,而且还是童工啊?”他还以为会多有建议性的话,不过如此。 “老哥!会痛呢,这种话比你的公关正经呢!”他揉了揉自己的头说。 “你们两个说得都很难听。”伍泌葳被他们兄弟俩的话弄得啼笑皆非。 “那该怎么说你说说看。”费墨御有点贼贼地反问她。 “应该说工作环境美、福利佳、每三个月加薪一次、保险、旅游皆俱,工作时间采弹性上班,若是女性员工遇到生产则产假两个月、薪水照领,还有……”伍泌葳说到一半,就发觉兄弟两人眼带笑意地看着自己,马上闭口不说,因为她发觉自己上当了。 “老哥,帮你搞定了,小嫂子已经将她的要求说出来了,其余的你自己看着办,我要去研究室培植‘七彩玫瑰’,那个易非每次为了讨好他美丽的老婆,就叫我没天没地地培植,早知道就不接他认识的社区植物顾问了。”费墨御装出被荼毒的表情。 “墨,你如果这么辛苦,我帮你把工作辞掉好了。”伍泌葳还以为他真的不喜欢,侠义之心顿然而生,反正那个扬易非与费家很熟,叫律去说说应该没问题。 “泌,别被他骗了,他对这份工作爱死了,简直是他的情人。”他们家人对他常发的牢骚,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真的吗?”伍泌葳还是很关心地问费墨御。 费墨御心中非常感激她,因为很少有人会这样直接地将心中的担忧说出来,一点都没有巴结作假。“小嫂子,你放心,就算有不愉快的事,植物们会为我解忧的,那里好歹是我辖区之一。易非与我们都这么熟了,他不会让我过得如在水深火热之中,反倒是我让他有如在地狱之中。”费墨御起身从吧台里拿出几罐咖啡出来,“这几罐你拿回去;我想泌恩会很喜欢的。” 伍泌葳拿过来向他道谢,“泌恩会很高兴的。” “我走了,bye—bye。”费墨御拿起安全帽,挥了挥手就走出店门。 “回神了!”费律彻用手将她的小脑袋转回来。 “律,你说敏敏怎么办?” “她?我想会有人帮她解决问题的,你甭担心了。”他看傅育齐主动替她说话,一副护花的模样,应该是不用担心的。 “谁?谁会帮她?” “育齐啊,还会有谁。” “育齐?为什么?”伍泌葳不明白王敏敏与他有什么关系。 “窈窕淑女,男子好逑。”费律彻还摇头晃脑地说。 “你哟,能不能正经点?明明在公司时就一副严肃、酷得不能再酷的模样,怎么和我说话就一副痞子样?”今天看他在会议室的神情,她终于知道叶淑贤说的话一点都没错。 “什么痞子?至少也只能说是一个被爱冲昏头的男人。”费律彻想。开玩笑,痞子多难听啊!商场上堂堂的“战神”竟然被说成是痞子,要是被别人听到,人家还以为他是个表里不一的大奸商。 “是、是、是;”真是的,像个小孩似的,接着,伍泌葳有一拨没一拨地把手伸入小池塘,“好舒服啊!” “泌,我今晚有事和泌恩谈一谈。” 伍泌葳抬起头来直视着他,眼神中透着不解。 “我想请她与你父母联络一下,我想早点将你娶进门,这样你就不用那么辛苦地工作。”当看到小小的伍泌葳在众男性的包围下,心中就感到不悦,再加上这次的事件,让他了解她在工作上确实很辛苦,还得应付那些无聊人士。 “我知道你心疼我,不过我喜欢工作,公司里不是每个人都这么坏,你刚刚不也说敏敏是个好同事吗?怎么又要担心了?”知道他是这样关心自己,她心中觉得有一股暖流慢慢地沁入心田。 费律彻想坚持已见,但看她坚定的眼神;知道她绝对会坚持到底,看来只有以后慢慢地和她沟通了。“那不然你来‘成毅’,不要反对,我想敏敏应该也会来‘成毅’。” “那你准备安排哪份工作给我?”伍泌葳佯装勾引他的模样,往他身上磨蹭。 “你小心引火上身。”对她这笨拙的举动,费律彻有点哭笑不得,但就是这样让他心底升起丝丝痒痒的感觉。 “引火上身?别怕,池塘里有冰水,无妨的。”她愈说愈大胆,连手都有点不规矩。 “你真的不怕?” “当然不怕,大庭广众之下,你能做什么?”她就是看在这一点,才敢如此‘造次’。 “你啊!”他用手轻轻点了点伍泌葳的唇。 他们两人嘻嘻哈哈地在小池塘边嬉闹,融洽亲蜜的气氛羡煞了坐在池塘外、咖啡官内的一些客人与工作人员。 第七章 铃!铃!铃! 伍泌恩拿起电话,“喂,请问找谁?” “小恩啊,我是妈,你们还好吧?”电话筒里传来陈慧莲关心的声音。 “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都快被一个人烦死了。”伍泌恩一听到妈妈的声音,马上向她求救。 “怎么了?是不是小葳在烦你?”陈慧莲一点都没有被伍泌恩的求救辞说得心慌意乱,反而认为是她被小女儿烦透了。 “不是她,不过也差不多了。”伍泌恩无奈地说。 “哦!那是谁?”她觉得有趣,竟然有人会让小恩喊救命,那这个人一定很特别了。 “小葳的男朋友啊!”可恶!看来她写的e—mail的内容大哥都没有告诉爸与妈。 “小葳什么时候有男朋友的,我怎么不知道?”陈慧莲很惊讶,什么时候冒出这样一个人来。 “早就有了,我有写e—mail给你和爸,告诉你们,不然你去问大哥。”大哥啊大哥,这下子你惨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会电脑。” “你不会,大哥会啊,他没告诉你,你可以问他啊!” “你大哥最近在谈恋爱,哪有空,每次都是我们问他他才去看电脑,但他都说很平安,而且很顺利,我们怎么会知道,这个儿子,等他今天回来非得骂一骂。” “妈,那个费律彻说他有事要和你跟爸谈。” “费律彻?谁又是费律彻?”她一头雾水,怎么又跑出一个人来? “他就是小葳的男朋友。”伍泌恩想,看来不从头到尾说清楚,妈是会问一大堆问题,于是她简单地把事情描述一遍。 听完她的叙述后,陈慧莲只是问了一句话,“那小葳沦陷没?” “沦陷?”伍泌恩不解她所指为何。 “你不是说她有一天晚上没回来吗?”哎!这个泌恩平时就满机灵的,怎么这会儿会转不过来? “哦!你是说……”她猜想着,难道妈指最后一道防护线? “对!女儿。” “妈!这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小葳。”哪有妈问未出嫁的女儿这种事,而且还不是问本人。 “你这个姐姐是怎么当的?别骗我你不知道。” “好!没有,依我的观察是没有。” “那个费律彻的人品你觉得怎么样?” “不错啊!” “那下次你告诉他,若真的很急,让他亲自来美国。把事情说一说,免得你快被烦死了。”陈慧莲心里打着如意算盘,想看一看费律彻长得是圆的还是扁的。 “你说的喔,不能后悔喔!”伍泌恩很高兴自己快脱离苦海了。 “是我说的,至于他什么时候来,叫小葳自己打电话过来。”陈慧莲说。 “是!大人。” “好了,我要挂电话了。” “bye—bye!”伍泌恩与妈妈道再见之后就将电话挂断,心里高兴地想,这下子自己可以清静好一阵子,最近被费律彻给烦死了,要不是老妈打电话回来,自己大概就得坐飞机到美国了。 “喀!” 听到从大门的地方传来门被钥匙打开的声音,伍泌恩心里想,大概是小葳回来了。 “小葳,回来了,律彻呢?”伍泌恩向大门的方向探了探,结果没看费律彻跟进来。 “他今天公司有事,所以没过来。”伍泌葳将手上的东西放在地上,手用力甩了甩。 伍泌恩看到地上的东西,轻轻柔柔地说道:“东西都整理好了,是不是?” “嗯,敏敏也整理好了。”伍泌葳将整个身体埋入沙发里。 “你还好吧?看起来精神很不好的样子。” “还好,只是想到这几年的努力就这样没了,有点难过,尤其是敏敏,嘴里虽说无妨,但看得出来她心里也有点难过及失望。”伍泌葳无奈地低下头。 伍泌恩疼爱地用手揉了揉她的头,关心地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去找工作?” “律说去他那儿工作,他公司刚巧最近在征秘书,让我和敏敏去应征,他会交代下来的。”伍泌葳无聊地用手玩着小椅垫的边角。 “走后门?你不是最讨厌这样吗?”伍泌恩为了提起伍泌葳的精神,故意说着她最不屑的事情。 “是啊!所以我告诉律,要他不用交代了,我要凭实力去争取。”想到这,伍泌葳的确提起精神与她说话。 “那他怎么说?” “他最后同意了,不过若真的没通知下来,他说不管怎么,我都得去当他的私人秘书。”她想到和他争取这件事,她说得口水都快干了。 “那你最近都有空了?”伍泌恩试探地问着。 “应该是吧。” “刚刚妈打电话回来。”伍泌恩别有所指地挑高着眉说。 “妈打回来!”伍泌葳原本很兴奋地说着,但一看到姐姐的表情,心里有点毛毛的,“姐,你是不是和妈说什么?” “哪有?是妈问什么,我就答什么。” “那妈问什么?”她在心中嚷叫,骗人!哪有那么简单,不问清楚自己被人卖了都还不知道。 “我平安吗?你平安吗?我健康吗?你健康吗?我快乐吗?你快乐吗?我……” “你说完了吗?”伍泌葳马上截断她的话问。 “还没,最重要的一点,妈说费律彻要是有什么事,直接去美国找她和爸说。” “我就知道。”她白了伍泌恩一眼,心想,姐被律烦了这么多天了,哪可能有这么好的机会放弃不用,不过她这次怎么那么久才发作呢?这就有点奇怪了,最近也没听到她说工作或其他方面有什么事在忙着或耽误了,怎么会忙得都没时间过问呢? 伍泌恩看她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用膝盖想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哎!自己最近的确是事情多了点,不然怎么会让费律彻来烦自己这么多天,不过他也真有耐心,除了忙公事、忙恋爱外,竟然还有时间可以烦自己,真是佩服,商品就是商人,一天二十四小时能当做四十八小时用,也难怪人家会赚钱,被人家称为“战神”。 “别想了,直接告诉他,顺便让他带你一块儿去美国散散心吧!”伍泌恩拿起话机给伍泌葳,笑着对她说。 “姐。”伍泌葳有点为难,也有点害羞。 “我要去房间做功课了。”伍泌恩故意不理会她,迳自回房。 伍泌葳拿着话机,想拨给费律彻又不想打扰他,因为今天晚上他的公司加班开会,也因此才没送她回家,可是若不打给他,他要是再来烦泌恩,泌恩可能真的会翻脸,她想了想还是拨了他的大哥大号码。 “嘟——嘟——” “喂,请问找谁?” 一听到话筒里传来甜美的女性声音,伍泌葳直觉地反应是自己打错了电话,所以马上向对方道歉,切断了电话号码。 伍泌葳再次拨了费律彻的电话。 “喂,请问找谁?”话机里仍旧传来相同的声音。 伍泌葳肯定自己没有拨错电话号码,她不确定地问对方,“请问这是不是费律彻先生的大哥大?” “你哪位?”对方不告诉她是不是费律彻的大哥大,反而语气不友善且很不客气地反问。 伍泌葳确定自己没有打错电话号码,可是怎么会是一个从没听过的女声出现?因为这支大哥大当初是她帮他办的,而且这支电话号码平日也只有她在使用,难道还有其他人在用?而且这个其他人还是女人? “说话啊!你是谁?找彻要干什么?” 沉思中的伍泌葳被这句话给惊醒,因为对方已经确切地告诉自己,自己没有打错电话,也告诉了自己她与费律彻之间关系匪浅。 “我是他的朋友,有点事找他。”伍泌葳只是淡淡地告诉对方。 “废话,打电话给他当然是有事找他,没事你打来做什么?无聊啊!”她的口气相当恶劣。 伍泌葳按捺住怒气说:“小姐,请问你,费律彻先生在不在?是否可以麻烦你告诉他?” “不在!就算他在我为什么要告诉他?你叫什么名字你不会说啊?就这样要我帮你俩接,你懂不懂礼貌?连名字都不会自己先说,搞什么?” 天啊!到底谁才是没礼貌?随便接别人的电话不让人听,还大言不惭地说别人不礼貌,真应该问问她是谁。“小姐,你只要告诉他有人打电话来,他就会接。”伍泌葳还是好脾气地说,其实心里都快骂出来了。“嘴皮子谁不会。”对方不屑地说。 “那请问你是谁?”既然你问我,我倒真的要问你。 “我?我是他老婆。” “老婆?他结婚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你没看报纸吗?你不晓得他的弟、妹都叫我‘小嫂子’?” “喔!那你是莫愁小姐了。”再掰吧!看你是何方人物。 “莫愁?哼!谁是丑八怪,告诉你也不怕,我是沈若仙。” 沈若仙?这又是哪一号人物,自己连听都没听过,“沈小姐,抱歉,这样打忧你了。”伍泌葳已经不想和她玩下去,因为太浪费电话费了,于是不管她在电话的另一头鬼吼鬼叫,“嘟”的一声,伍泌葳就将大哥大切断。 看来最近又有好玩的事会发生了,哎!也许真的该如姐所说,去美国一趟,不过明天应该还是先面试,不然真的没工作,到时就要走后门了。收拾完客厅的报纸,伍泌葳也回房去冲洗、休息了,一点也没有因为有人假冒她当费律彻的女朋友而生气的模样,只有想看好戏的心情。 在“成毅”的大楼内,明亮的玻璃让窗外的阳光透了过来,让人感受到它的暖和,却不会太炎热,室内的冷气也让人觉得舒适,干干爽爽又不至于太冷。今天是“成毅”应征秘书面试的日子,每位应征者面前都有一杯饮料,这杯饮料也是随应聘者的喜爱而有不同,咖啡、红茶、奶茶、汽水、开水等等,任君挑选,难怪有很多人要进“成毅”,因为福利好、薪水高。 伍泌葳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辆,心思却不在那,只是发呆着。 “伍泌葳、伍泌葳!”一位秘书小姐对着候客室里的人询问着。 “我是!”伍泌葳待第二次喊自己名字时才听到,赶紧走到门口秘书小姐面前。 “请跟我来。” 伍泌葳跟着前面的秘书小姐走,因为她比较娇小,所以前方事物都是等她走到才看到。 “伍小姐,请进。”秘书小姐打开门之后,告诉伍泌葳让她自个儿进去。 一进里面,伍泌葳发现了不应该出现的人出席。 “伍小姐,请坐。” “谢谢。”伍泌葳点了点头,坐上位子。 主审官问了一些问题,伍泌葳也依自己所知一一答复。最后,主审官问了一个问题,“若是今天录取你了,而要你去懂事长室当私人秘书,你愿意吗?” 伍泌葳先看了不该出现的费律彻一眼,想知道这是不是他在捣蛋,不过看他一脸正经的样子,应该不是故意的,于是客气且礼貌地询问着,“我可不可以先请问一个问题?” 主审官有点惊讶,但仍旧同意她所提的要求,“可以,请问吧。” “这个问题是不是每位应征者都会询问?或者换个说法,这是考题之一吗?” 主审官听完之后,不怒反笑,“你不是只问了一个问题,而是问了两个问题了。” 伍泌葳没想到这一问是两个问题,所以表情有点不好意思,“抱歉,若你只想回答一个问题也没有关系,毕竟是我先提出只问一个问题的。” 没想到主审官却幽默地回答,“你是只说问一个问题,但我想回答两个问题,买一送一,可以吗?” 伍泌葳笑着点头。 “这个问题不是每位应征者都问,只问几位,另外,它的确是考题之一,且它是申论题,可以让你自由发挥,你不用因为董事长在而不敢回答。” 原来如此,那她的能力还算不错,伍泌葳心里有点臭屁地想着,压根没想到自己这种表情让主审官等人看了,都觉得这个小妞儿的心思很直,现在这种人已经很少了。 “若是我录取了,我不想去董事长室当私人秘书。”她回答道。 “哦?为什么?”主审官看得出她是真的不想去,而且不是因为怕自己能力不足的谦虚,而是很单纯的就是不想去。 费律彻没想到伍泌葳竟然不想去,心里有些不舒坦,这么好的机会她竟然不要,看来她和那个王敏敏都是一个样子,虽然他喜欢她的直、她的真,但在这节骨眼上,她也该为了两个人着想。 也在一旁的博育齐则是暗笑在心头,不过也是苦笑,因为昨天王敏敏面试时也是这样回答,不愿意到他的办公室当秘书,想想,他和老头儿真是同病相怜,但老头儿比他更可怜,至少王敏敏与他连朋友都还不算,但老头儿和小葳却是八字已有一撇,只剩下另外一撇还没有处理好,小葳这样的回答是有点伤了老头儿大男人的自尊,即使公司的人没人知道。 “不为什么,这样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从其他部门慢慢地升上来才有自我肯定的满足感,若是当董事长的私人秘书能再怎么升?又不是我自己当老板、不管是什么地方,人是要有竞争力才会往上爬、才会有生存的意念,这就是社会之所以为社会的地方。当然这是指良性的竞争力,而非恶性的斗争。”伍泌葳说出这番话,其实是因为这些日子以来费律彻在她身边给她的观念。 听完这番话之后,主审官已经有了决定,他相信假以时日,伍泌葳应该会出人头地的。“伍小姐,今天的面试就到此为止,过几天公司会寄结果通知你的。” “大概几天?需不需要两个星期?”她问道,想看看有没有时间去美国看一看爸妈。 费律彻听到她这么问,马上警觉,最近也没有听她说要做什么,怎么会问有没有时间?他觉得有点蹊跷。 “这次的面试大概要持续一个星期,加上内部作业,应该会花两个星期。”费律彻突然出声,让周围的人员皆大吃一惊,除了傅育齐。 他也会有反应?她还以为他如老僧人定一样,不闻不问呢,伍泌葳心里不知骂了费律彻多少次。“谢谢,那我出去了。”她行了礼,头也不回地走出会议室。 伍泌葳一离开,费律彻马上起身说道:“赵经理,剩下的面试就由你继续负责,我有事先走了。” 一走出会议室,费律彻马上拿起腰间的大哥大,打电话给伍泌葳,可惜一直打不通,话机里听到的只有“对不起,您拨的号码现在收不到讯叫,请您稍候再拨”这几句话,一直重复地说着。 电话打不通,他第一个反应是赶紧下楼去开车,看看能不能在公司门口或路上遇到伍泌葳,怎知他一下去车库,尚未走到车子旁,远远地就看到伍泌葳站在车旁,他赶紧走过去。“泌,你怎么会站在这里?”他有点不解。 “等你啊。”伍泌葳还故意瞪了他一眼。 费律彻原本担扰的心,看到伍泌葳想装严肃又装不成的模样笑了出声,将原本紧张的情绪放松下来。 “笑!你笑什么?牙齿白、牙齿漂亮是不是?”伍泌葳也知道自己装得不像,所以轻言斥道。 “好了,我知道你不高兴,但我实在不知道你在不高兴什么,可不可以告诉我?嗯!”费律彻将伍泌葳搂过来,轻柔地哄着。 “你会不知道?从我们一开始交往到现在,哪一次不是你在计划?”伍泌葳用手指轻轻戳费律彻的胸膛。 “冤枉啊老婆,我哪有?这一切都是我们在两情相悦下自然发展而成的。”费律彻脸不红气不喘地说着。 “恶心,我都快吐出来了。”伍泌葳还做出干呕的动作。 “咦!想吐?我们都还没那个,怎么可能?难道是你在提醒我?”费律彻挪揄着她。 “喂,你正经点儿,在这里你还那么不正经,明天报纸就出现你诱拐女童,而且还在自个儿公司车库的头条新闻。” “是,正经点,老婆,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费律彻佯正经,但眼底却充满了柔情。 “沈若仙是谁?”伍泌葳斜睨着他问。 “若仙?”费律彻惊讶地问。 “是啊,若仙,而不是若人,若鬼。”伍泌葳听到他这么自然就脱口而出那个名字,心中有点吃味。 费律彻知道自己说得太快了,赶紧安抚道:“她是一位世伯的女儿,我们之间没有关系。”“我又没说你和她有什么关系,你那么紧张干什么?”偶尔吊吊他的胃口也满好玩的,想着想着,伍泌葳的表情一点都没有生气、吃醋、怀疑的样子,脸上反而明显地写着四个字——我在耍你。 费律彻原本紧张的心情,一看到她的表情也知道她在耍自己,他只有无奈地说道:“你喔!” “我怎么了?”伍泌葳瞪着眼睛装胡涂地说。 “若仙也是一位世伯的女儿,不过她的目标是砚徵,昨天下班的时候来找我,想要我帮她的忙。”他想,还是先解、解释,免得她想出什么怪点子出来。 “谁问你这个了。”伍泌葳白了他一眼。 “好了,别不高兴了,可不可以告诉我,这两个星期你要做什么?” “咦?你怎么知道我这两个星期有计划?”伍泌葳惊讶地看着他。 费律彻实在对她的坦白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你刚刚已经很明白地告诉主审官,你要两个星期的时间,不是吗?” “哪有?我只是怕等太久时间,让我丧失应征其他工作的机会。”伍泌葳不承认自己有表现出告诉对方的线索。 “应征才通常是不会问的。” “乱讲,谁说的?”伍泌葳嘟着嘴说。 费律彻急于想知道她的计划,所以也就顺着她,“好,好,我乱说的,行了吧?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这两个星期要做什么了吗?” “我妈昨天打电话回来,交代说若有事要谈,就要亲自去美国和她谈。”伍泌葳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听到这样的回答,费律彻高兴地抱着她转圈圈,嘴里还欢呼着。 “你快停下来,我真的快吐出来!”伍泌葳被转得快晕了。 “对不起,泌,我只是太高兴了,你没事吧?”费律彻赶紧停了下来,看看她哪里不适。 “没什么,你什么时候有空?可不可以和我一块去大哥那儿?” “当然是愈快愈好,我待会儿就去交代一下,时间定好之后我马上通知你,应该是这两天,你回去之后东西收一收,顺便告诉泌恩,这几天让她辛苦了。” “你也知道她快被你烦死了?” 费律彻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愧疚的表情,还说道:“不这样,我怎么可以达成目标呢!” 遇到这种超级有自信的人,伍泌葳也没辙,她也只有摇摇头认栽了。 ------------------ 第八章 原本只有伍泌葳与费律彻两人的美国之行,在费律彻见到了伍泌葳的双亲之后,变成了费家一家人及伍泌恩随后一道儿去美国,因为只有参加婚礼两家子的人才会全部出动。 费律彻秉持着他的理念——速战速决,所以一到美国马上向伍家双亲提亲,当场用电话让自己父亲在电话中与伍家双亲谈,也让他们赶搭飞机过来,至于宴客的事则因伍家双亲不兴这个,也不喜铺张,故不准备通知亲友,他们只有一个要求,就是简单的公证结婚,两家人吃个饭,认识、认识。当伍泌葳人美国回来之后,已从伍小姐变为费太太的身份了。 回到台湾的第二天晚上,伍泌葳问着费律彻,“律,我可不可以到你公司上班啊?怎么都没有通知我?是不是我没录取啊?”她苦着一张脸说。 看着自己的小妻子,费律彻将她抱过来,坐在自己的腿上,安抚并解释着,“当然可以,只不过你忘了,你现在没和泌恩住在一块儿,当然通知不到你。” “我知道,可是泌恩会告诉我的,怎么会没通知呢?” “这样好了,明天我帮你问问,你就不必担心了。” “不行,你这样子别人会觉得奇怪,你为什么帮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问?” “怎么会,你是我老婆,又不是别人。”费律彻边说手还故意不规矩地在伍泌葳的腿上游移着。 伍泌葳红着脸笑道:“我知道我是你老婆,可是他们不知道啊,而且也没几个人知道。” “那你想怎么办?”他不止手不规矩,连头也干脆靠在伍泌葳的肩窝上。 “律,别闹了,你这样子我想不下去。”伍泌葳被他骚扰得心也痒痒的。 抬起头来,费律彻故意装出色迷迷的样子,“那就不要想,直接用做的不是更快。” “别玩了,你要是现在不说清楚,我……我……”伍泌葳也说不出来自己要怎么办。 “我哪有在玩,我是很认真地在尽我的责任,况且你工作的事,我现在的确不知,所以我只有尽我的责任才不会浪费时间。”费律彻振振有辞地说。 “是,你是要尽你的责任,可是你先得解决我的事,才能再尽你的责任,凡事都有先后,你不是知道吗?”伍泌葳想不出来该怎么反驳他,只有随便找个理由来说。 “没错,不过事情也有轻重之分,这件事比较重要,它是关于我俩的事,所以它必须先解决。”费律彻知道她在找理由,所以也跟着她胡闹。 伍泌葳被他说得头都大了,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整个人就坐在他的腿上苦思着,根本没有发觉原本只是胡闹着她的他是真的被她引起“性”趣来了。 “泌,别想了好不好?”费律彻在她耳边轻柔地说着。 “那怎么办”伍泌葳直觉地回答,根本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劲。 “就这么办。”费律彻说完话之后,抱着伍泌葳站起身来,往卧房走去。 伍泌葳这个时候才发觉他要怎么办,整个人羞得缩在他的怀里,心想,反正夜还长着,工作的事情慢慢再谈,毕竟人懂得尽责,负责是应该的。 一早送费律彻上班之后,伍泌葳打扮好自己,便向公公、婆婆请安并告知她会出去找朋友聊聊天,顺便看看是否有工作可以找找,她还未走出门,就被陈妈叫住。 “大少奶奶,请您等一会儿。”陈妈用小跑地跑到她身边。 “陈妈,你不用那么客气,叫我小葳就可以了,叫大少奶奶听起来怪怪的。”伍泌葳笑着皱了一下眉头。 陈妈仍旧客气地回答,“这怎么可以?” “有什么关系,我还没嫁给律之前,你不是都叫我小葳,怎么现在反而生疏了?你如果还要这么客气,我就不理你了。”伍泌葳佯装生气的样子。 “好、好,小葳。”陈妈其实也知道她的个性,只是自己毕竟是个下人,也不敢太造次。 “是这样子,其实从你们在美国回来之后,门外都有记者在那边站岗,因为他们得到消息知道大少爷结婚了,但是因为没有宴客,不晓得你的模样,所以想等机会碰碰看你会不会出门。” “那会怎么样?”伍泌葳不解这种情形对自己有什么影响。 “大少爷怕你应付不了那些记者,所以才要我提醒你,免得你被那些记者给气死。” “谢谢你,陈妈。”向陈妈道谢之后,原本想从大门出去的伍泌葳,突然改由侧门出去,她了解为什么费律彻会用“气死”来提醒她,所以为了免被“气死”,也为了节省时间,从善如流是最佳的办法。 谁知她从侧门出去一样看到一些记者,不过却没有人将她放在心上,都没想到眼前这个背着背包,个子娇小的胖女孩,会是费律彻的新婚妻子,反倒是有位男记者以为她是费家的下人,上前问道:“小妹妹,你有没有看到你家大少奶奶?” 伍泌葳故意斜眼看着他,不说一句话。 那位记者看她那种有点不屑的眼神,赶紧解释,“我是‘明白’电台的记者苏承杰,我只是尽工作上的职责,没有恶意。” “我不是小妹妹。”伍泌葳用很冷淡的语气说着。 苏承杰听到她的回答,直觉地以为是小女孩在不高兴人家说她小,赶快讨好地说着:“小姐,那你有没有看到大少奶奶?” “我现在没看到。”她觉得好笑地想,这里面没有镜子,她怎么可能看到自己,真是笨问题。 “哦!她不住在这里,那她住在哪里?”苏承杰以为费律彻的妻子不住这里。 “你问这个要干什么?” “你不用怕,我们只想采访而已。”苏承杰突然感觉这个小胖妹有点特别,第六感告诉他,也许她可以帮自己解决这次的稿子。 “你直接去和费先生预约不就得了,干么守在这里?”伍泌葳摇了摇头,对这些记者不会变通的脑袋觉得有点无奈。 “费先生不会答应的。” “谁说的,听你这样说就可以知道你连试都没试过,真是的,既然是记者,除了紧迫盯人之外,各种方法都应该努力去尝试。”说完这后,伍泌葳就不想再理他,因为她觉得和他谈话很累,事前没准备好,只会呆呆地守株待兔也就算了,问题是连那只兔子都没见过,真是伤脑筋。 苏承杰望着伍泌葳的背影,深思着她的话,的确,这两天自己和其他同业守在这里,一点收获也没有,大家也都忘了去向费律彻求证及约时间采访,毕竟没试过之前都不能算是失败,怎可自我设限呢?想到这,他马上拿起通话器,对着话筒说:“小王,我们收兵,先回去再说。” 其他人一点也没有发觉怎样,只是奇怪他们为什么离开,虽然有几个人看到他和伍泌葳谈话,也在怀疑是否她有告诉他什么内幕,但看她离去的样子,和他没叫摄影记者过来拍照,也没拿纸笔出来记录,所以只当他守累了回去休息,还有点庆幸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坐标咖啡馆里,叶淑贤被好友的话吓住了,“什么?你说你结婚了?我有没有听错?”她张大眼睛,惊讶地看着伍泌葳。 “小声点,你怕别人不知道吗?”伍泌葳赶紧用手做出噤声的动作,免得两人太引人注目。 “你说这什么话,结婚是一件喜事,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况且你和他又不是没得到父母的同意,既不是私奔的苦命鸳鸯型或是奉子成婚的圣‘子’型,也不是千里来相逢粗缘在一起的相亲型,更不是金钱来往、利益输送的契约型,你怕什么?”叶淑贤拍掉伍泌葳的手,理直气壮地说。 伍泌葳被她说的什么型、什么型的结婚说得一愣一愣的,表情看起来有眯钝钝的。 “怎么了,我说错了吗?不然你干么用那种表情看我?”叶淑贤还故意撇嘴,证明自己没说错话。 “淑贤,我从来不知道你竟然对结婚有那么多的研究,想来我们叶小姐春心已动,想结婚了。”伍泌葳取笑着。 叶淑贤一听也知道伍泌葳在取笑自己,倒也老实地说:“去!你又不是不知道小高在报社工作,有事没事他就将稿子分类整理,所以我才会知道,其实还有很多我没说,以后有机会再慢慢说给你听,对了!可不可以告诉我初夜的感觉是如何啊?” 哪有人问这个问题,真是的,伍泌葳白了她一眼。 “说嘛!都这么熟了,而且未婚的我都没有害臊,你羞什么?”叶淑贤一劲儿地怂恿着。 伍泌葳从背包里拿出笔纸,低头写了八个字,就将便条纸拿给叶淑贤,笑着说:“自己看吧!”叶淑贤低头一看,马上大笑,直说着:“我看你干脆去帮小高写稿算了,你比他幽默多了。” 原来伍泌葳纸条上写了——心动不如马上行动。 “好啊!反正我现在正愁没工作,写写稿子也无所谓。”伍泌葳兴奋地说道。 叶淑贤马上举双手投降,直挥着,“你别害我了,我听敏敏说过,你老公不准你到处‘乱跑’,我还想继续在行政部门待着,我可不想再调回营业部门。” “原来是这样,敏敏都告诉你了。”伍泌葳失望得肩膀都垂了下来。 “小葳,别这样,当个少奶奶也不错啊!”叶淑贤好言安慰着。 “可是很无聊。”伍泌葳无奈地嘟着小嘴。 叶淑贤也不知该说什么,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有点沉闷、无奈,不似刚刚有说有笑,幸好两人皆不是沉闷之人,很快就打起精神;这时刚好进来一个人,让叶淑贤的眼睛一亮。 “小葳、小葳!你看看,那个女人是不是叫莫愁?”叶淑贤赶紧用手指着门口处,让伍泌葳看清楚。 伍泌葳转头一看,果然是莫愁。“是她,怎么了?”伍泌葳觉得莫愁好像比上次看的时候更漂亮,大概如人家说,因嫉妒而生气的女人有点丑,而上次和她见面时,她正处于嫉妒状态。 “难怪,我觉得奇怪,怎么沈若仙会来这种小咖啡馆。”叶淑贤刚才也看到沈若仙进来。 一听到沈若仙这个名字,伍泌葳的精神真的全来了。“淑贤,你认识沈若仙是不是?” “我不是认识,只不过见过她,那次小高他们报社周年庆,她有去参加酒会,小高介绍给我看过。怎么回事,难道费律彻没有告诉过你她是谁吗?”叶淑贤眼神透着不解。 “嗯,他只告诉过我说,她是一位世伯的女儿。” “他这么说也没错,只不过沈若仙和莫愁不一样,曾经和费律彻订过婚,后来不晓得怎么样又解除婚约的,但两家人还是有密切来往,一点也没有亲家做不成变仇家的样子。” 订过婚?难怪那时候问律的时候,他会紧张,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不过律不是说她喜欢的是砚徵,怎么会和他订婚呢?伍泌葳想到这,不禁用力甩了甩头,希望事情没有她想的那么复杂。 “你没事吧?”看她那个样子,叶淑贤不禁担心起来。 “没事,不要担心,就算真的有什么事我也会解决的,不是吗?”伍泌葳握了握她的手。 两人就这样止住了这个话题,聊起别的事。 —— “若仙,你那天有没有接到那个矮胖子的电话?”莫愁边问边看菜单。 “若你没有说错,那天那个应该就是她打来的。”沈若仙淡淡地说。 莫愁听到这儿,心里有点紧张,“那你有没有按照我们的计划行事?” “你说呢?”沈若仙不耐烦地说。 “我就知道,只要你出马一定ok!”莫愁快乐地放下菜单。 看莫愁那雀跃的表情,沈若仙非常不屑,要不是为了自己,谁会帮她?不过也真亏了她,不然自己还不知道有这样一号人物出现。 想当初费律彻因为没时间陪她,让费砚徵来陪她,结果让她误以为自己喜欢的是费砚徵,怎知解了婚约,出国几年之后才知道,对他只是一时的依赖,并不是爱,幸好大家不知道,还以为她的目标是他,让莫愁找上她,要她帮忙。这个忙当然要帮,不过不是帮莫愁,而是帮自己。 “半个月前彻他们一家人都去美国,而且最近有媒体说他结婚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听到?”莫愁一点也不知道沈若仙的心思,仍旧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 “我怎么不知道?”沈若仙有点惊讶,但并没有表现在脸上。 “那时你刚好又去了欧洲,所以你昨天回来我才打电话和你在这儿见面。” “你的意思是说彻去美国结婚?”沈若仙推敲莫愁的话,应该是这个意思。 “嗯,因为那个矮胖子也去美国,所以我才怀疑,你不觉得很巧合吗?”莫愁说完话之后还喝了一口水。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去费家一趟,探一探真假?”沈若仙在心里低咒,哼!你莫愁心里打的如意算盘可真的很顺,动动嘴皮子谁不会。 “你也知道,前阵子彻为了那个矮胖子把我轰出来,让我被爸骂死了,我哪敢自己去。”莫愁一副小媳妇的委屈模样。 每次捅了楼子都要别人来收,莫愁这样的个性实在不晓得遗传到谁,怎么她姐姐就不会这样?沈若仙觉得自己已经浪费太多时间,不想再耗在这儿,所以不客气地对她说:“这件事我会处理的,我要走了。”沈若仙说完话拿起皮包起身就想走了。 “那我怎么知道你事情办得怎样?”莫愁也急忙地赶紧叫住她。 沈若仙却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我再和你联络。”就这样,她快步地离开了咖啡馆。 莫愁随后也离开了咖啡馆,因为她发觉她待不下去,她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觉得这家咖啡馆太小了,而且刚刚看了菜单,觉得没什么可以吃的,所以也就走了。 “咦,两个人都走了。”叶淑贤看到两位女人优雅地走出大门,赶快告诉伍泌葳。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好奇,八卦?”伍泌葳看着好友那副为恐天下不乱的模样实在啼笑皆非。 “我是为了我的好友才会如此性情大变,你怎么可以如此说我呢?”叶淑贤马上低头,做出拭泪的动作。 伍泌葳二话不说,马上拿起桌上的湿纸巾递过去,“喏,免洗毛巾,用完即丢,不用怕传染病。” “去!”叶淑贤拿起湿纸巾叫道。 “好了,别闹了,我等会儿还要去‘成毅’,赶快将蛋糕吃一吃。”伍泌葳看了看手表,发觉快四点了。 “嗯。”叶淑贤嘴里含着蛋糕点头道。 伍泌葳看着窗外离去的两人,心里不禁飘了出去,或许自己结婚结得太早了,也或许自己真的太有自信了,想到爸爸、妈妈、姐姐应该不会让她受伤,而且公公、婆婆及小叔、小姑们对她也很好,应该是自己太忌人忧天了。 刚走进“成毅”,伍泌葳马上看到沈若仙走进高层主管专用电梯,而看柜台小姐一个个羡慕的眼神,让她马上问她们,是什么事情让她们如此“失态”。 靠近柜台,伍泌葳告诉柜台小姐她想找费律彻。 “小姐,你找费先生有什么事?”较高的一位柜台小姐客气地问伍泌葳,一点也没有因为她的装扮、外表而表现出不悦耳的模样。 对于这位柜台小姐的态度,伍泌葳很欣赏,心里想着回家之后要与费律彻提提,也许是一位可用的人才。 “是费老太太叫我来,有事要找费董事长,能否麻烦你通报一下,我姓伍。”伍泌葳不想告诉对方自己是谁,也不准备上去与沈若仙碰面。 “好的,请你稍候。”柜台小姐马上打分机上去询问。过了一会儿,她就请伍泌葳上去。 “不了,你可否用电话帮我联络?”伍泌葳马上告诉她。 “这样啊,你再等一下好吗?”柜台小姐随即再打电话上去询问,一会之后便道:“伍小姐,能否请你接一下电话?”她将话筒递给伍泌葳。 “喂,我是小葳。”伍泌葳轻快地说。 “我还以为是妈派人来骗我,没想到还真的是你。”费律彻的声音从话筒中清楚地传过来。 “是啊!我来查勤啊。”伍泌葳撒娇柔着。 电话旁的柜台小姐看伍泌葳说话的模样及听她所说的话,对她充满好奇,而且比刚刚的沈若仙还要好奇。 伍泌葳边说就看到柜台小姐用着好奇、不解的眼神偷瞄着自己,只要自己往她们看,她们马上低头做自己的事装作不知道,让她觉得好笑,不自觉地笑了出声。 “泌,你在笑什么?”奇怪,怎么说着、说着就笑出来?让费律彻不明所以。 “哦,没什么,回家再告诉你,我今天过来是想要提醒你,记得帮我问工作的事。我和你的事已经召告我的好友了,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让我工作,因为我在家里真的很无聊。” “我是怕你太累了。”费律彻轻声哄着。 “我知道你关心我,顶多我答应你,若我真的工作太累,我一定休息好吗?”伍泌葳满怀希望地问着。 “那好吧!”费律彻只有答应了。 “那就说定了,若你不录取我,我就去找别的公司了,bye—bye。”伍泌葳一说完马上切断电话,因为她知道最后一句话会让费律彻将所有的决定全部推翻,为避免自己面临这种窘境,她一得到答案就赶紧闪人,而且走出大门马上躲起来,免得被柜台小姐或警卫拦下来。 果不其然,在她躲在柱子后面时,随即看到从里面跑出一个人,那个人正是柜台小姐。 当伍泌葳切断电话跑出公司时,柜台小姐马上接到董事长亲自打电话下来,要她留下那位伍小姐,怎料她追出去却不见人影,让她只有硬着头皮告诉董事长人已经离开了。 “董事长,那位伍小姐可能已经坐上计程车离开了,因为我追出去时已经看不到人了。”柜台小姐战战兢地说着,生怕自己触怒了董事长,让自己卷铺盖走路,回家吃自己去。 “这样啊!那就算了。”费律彻说完话之后就切断电话,没有交代任何的事情。 当费律彻切断电话之后,柜台小姐马上吐了一口气,拍拍自己的胸脯,还吐了吐舌头。 “清秀,你怎么了?怎么一副‘浩劫余生’的样子?” “你不晓得刚才董事长一句话也没说,就切断电话,让我原本七上八下的心安了下来,这的确有如你说的。” 听到那名叫清秀的柜台小姐这么说,其他两位柜台小姐与警卫们各个面面相观,仍是一脸不知所以然的样子。 “唉!说了你们也不懂,反正我告诉你们,刚刚那位小姐一定是一位特殊的人。”清秀说完话后也不管其他人是否有问题,直接就往洗手间走,因为她的毛病是一紧张就想上厕所。 挂上电话,费律彻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早就该知道泌没有那么笨,会等自己下去或打电话,她早就开溜了。 “彻,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一旁的沈若仙轻声地问着。 费律彻听到沈若仙在叫自己,发觉自己疏忽她一会儿了,赶紧地起身走过去。“抱歉,若仙,疏忽你了,怎么有空上来?上次你不是说去欧洲大概要两个月才回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你还说呢,上个星期打电话到你家都没人接,连陈妈都不在,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所以就将欧洲的事赶紧办一办,提早回来了。”沈若仙故意用哀怨的眼神看着他。 怎料费律彻现在心里只有伍泌葳,对于她的眼神一点都没有想到其他含意,只以为她是单纯地向自己抱怨,因此满心歉意,直赔不是。 “若让其他人或记者看到你这个样子,谁会相信平日冷静、严肃、酷酷的人竟会这样向一个女人说不是,还以为我是你什么人呢!”沈若仙想探探费律彻对自己的感觉。 费律彻也只是笑了几声,并没有说什么。 发觉这反常现象的沈若仙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她继续不动声色地再次试探。“刚刚楼下的柜台小姐竟然知道我们订婚的事,还叫了我一声董事长夫人,让我都觉得很不好意思,赶快告诉她们不要这么叫。” “那又何妨,也许你真的是董事长夫人的命。”费律彻只想到沈若仙的个性,她是不会屈居于某些人之下,所以才顺口接着说。 反倒是沈若仙听到这样的话,还以为费律彻不能忘情自己,心中窃喜不已。“彻,这几天我想去拜访伯父、伯母,我爸妈也会过去,他们说好久没有去走走了。”费律彻想了想就说:“好啊!我会告诉我爸妈,日子敲定后,你一定要通知我。” “嗯,那我走了。”沈若仙优雅地向费律彻告辞,心里正计划着让双亲出面将婚事搞定。 送走沈若仙的费律彻则赶紧打伍泌葳的大哥大,看看能不能找到她,只是既然伍泌葳有意躲开,当然不会将电话开机,所以费律彻只好打电话回家,让家人替他传话,若是伍泌葳有打电话回家,告诉她今天下班之后,他马上回家,要她不要在外面逛太久。 费家双亲则以为是小俩口新婚,舍不得分开太久,还故意取笑一番,让费律彻直想将伍泌葳抓来打几下屁股,堂堂的“战神”竟然连一位小女孩也搞不定,真的可以去撞“豆腐”了。 ------------------ 第九章 费家的饭厅里热热闹闹地充满了笑声,自从伍泌葳进门之后,除了身为丈夫的费律彻一定准时回家外,连费家老二及老三也都回家,原因无他,是费家女主人下令在伍泌葳嫁过来的前个月之内必须全员到齐,除非急事,否则一概不许缺席,因为翁羽霏想藉由老大夫妻恩爱的模样,来刺激其他两个单身汉儿子,因此才下了这道命令。 “妈,今天若仙有来找我,说她和沈伯父、沈伯母有空会来家里一趟。”费砚徵告诉翁羽霏有关沈若仙的事。 费律彻觉得很怪异,没有想到沈若仙也去找费砚徵。“砚,若仙也去找你,是什么时候?” “大哥,听你的口气,难道若仙也有去找你吗?”费砚徵皱着眉头说。 “嗯。”费律彻点了点头。 伍泌葳看着他们这么回答,很想知道到底这个沈若仙是干什么的,所以也开口问道:“谁是沈若仙?” 话才说完,翁羽霏马上解释,因为她可不想让小俩口吵架,让自己抱不了孙子。“若仙是我和你爸一位朋友的女儿,以前常来我们家走动,不过前几年去欧洲念书,顺便在当地做事,所以你才没见过。” “喔!”伍泌葳耸了耸肩表示没什么,其实心里千头万绪,因为连翁羽霏都不愿说实情给她知道。 “是啊!小嫂子,若仙以前常来家里玩,这次刚巧她决定回来台湾开公司,所以就去公司找大哥,你不要误会。”费砚徵怕伍泌葳不开心。 “你怎么知道她去公司找你大哥是为了开公司的事。你不是也刚刚才知道她去找过你大哥?”伍泌葳故意抓他的语病,让他以为自己很在意。 “是啊!你前后矛盾。”费绢薇一见到费砚徵说错话,马上落井下石,乘机亏他一下。 “哪有,是若仙自己告诉我她上次有去找大哥,谈谈开公司的事,所以我才知道,我怎么知道她今天去找大哥做什么,我想她大概是和大哥谈开公司的事吧!” “少盖了,八成是若仙偷偷与你联络,谁不知道你们两个自以前就有话讲。”费绢薇嗤之以鼻地说。 “好了,你们两个只要找到机会就斗嘴,真是的。”翁羽霏轻斥着,“小葳,你不要理他们,来,这三杯化枝是陈妈的拿手菜。”说完还夹起一块放在伍泌葳的盘子里。 “谢谢,妈,你也尝尝。”她也夹起一块糖醋排骨放在翁羽霏的盘子里。 “老哥,我看你比妈还没魅力。”费墨御边说边摇着头,故意取笑着费律彻。 “是啊!我现在才知道,不仅是魅力,而且还没地位。”费律彻还加强效果般地叹了一口气。 一听到费律彻的咳嗽声叹气声,婆媳两人很有默契地对看了一眼,各夹起面前的菜,一起放在费律彻的盘子中,“这样可以了吧!”两人异口同声地说着。 费律彻马上骄傲地夹起菜来吃。 “不公平、不公平!”费砚徵抗议着。 翁羽霏瞪了他一眼说道:“那你去娶个媳妇进门,我就这样夹菜给你及你媳妇。” 听到这样的话,费砚徵马上闭嘴。 “活该!”费绢薇还向费砚徵做鬼脸。 一家人就在说说笑笑的气氛下用餐,只是伍泌葳觉得有必要与费律彻谈谈,毕竟夫妻是要长久生活下去,打定主意之后,她不禁加快了用餐速度。 窗外的月光柔柔地照在床前,晚风轾轾地吹拂着,大地自然的音乐声,使人一天下来的紧绷心情得到纾解。 伍泌葳坐在露台上的咖啡杯椅子里,整个人懒洋洋地斜躺着,眼睛直看着天空里的点点星光。 “泌,怎么没精神地躺在这儿?这样子会着凉的。”费律彻体贴地拿着小毯子盖在她身上。 “我想看看星星,好久没有这么轻松自在地看着星星了。”伍没泌葳扯起嘴角微笑地说着。 “你晚上吃饭时好像有心事,是不是?”费律彻也坐进咖啡杯椅子内。 “嗯!” “我对沈若仙很‘感冒’。”伍泌葳直截了当地说。 “为什么?”费律彻不解伍泌葳为什么对沈若仙有意见,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她们两人未曾见过面。 “其实我知道她以前曾和你订过婚,只是因故解除婚约。”伍泌葳的神情淡然,看不出有什么不悦或在意的样子。 “你都知道了。”费律彻还想以后再仔细告诉她,没想到她已经知道了。 “今天她去找你,我也看到了,所以我才不上去。” “是这样吗?我还以为你是怕我反对你上班的事才不上来。”费律彻不太相信。 “是有一点。”伍泌葳不否认这个原因也占了部分,“律,我想我们既然结婚了,就应该互相信任,我也知道当时我有点孩子气,不过经过这几天下来,我想通了一些事,凡事都要问清楚、看清楚、想清楚之后才能下定论,尤其是夫妻之间,分寸更是要拿捏得准,不然是很容易产生摩擦的,我不想我们之间的感情,因为吵架而愈来愈薄,但我也不想两人粘得太离谱,这些你应该都了解。” 费律彻发觉他的小妻子成熟了不少,除了以前纯真、耿直的个性仍然没变,似乎更了解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之道,对人也好像更厚道。 “你不用这样看我,这些我只是从你身上学到,其实你并不是真的那么冷酷,你这么早就娶我进门也是为了保护我,或许我比较幸运,老天比较眷顾我,让我在工作上都有好的夥伴在帮我,甚至于人生的伴侣也帮我挑选了个很好的人。”伍泌葳起身坐进费律彻的怀里。 费律彻亲昵地搂紧了她,将下巴靠在她的头顶,温柔而低沉地说:“什么时候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我的小佳人应该是无忧无虑才对。” “我要是真的无忧无虑,就是一个没神经的人了。”伍泌葳打趣着自己。 “既然如此,你还在烦恼什么?”费律彻轻轻地握住她的小手问。 “有一次我打电话给你,是沈若仙接的,对谈中她的语气不是顶客气,今天我又看到她和莫愁碰面,接着又在你公司看到她,所以我心里不是很舒坦。” “哦?有这样的事,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费律彻明白她烦什么了,所以心里有点不舍,毕竟能让她放在心中这么久的问题一定有问题。 “我原本以为没什么,不过接二连三的巧合,让我不知不觉地对沈若仙在异样的感觉,我觉得怪怪的,只是不晓得哪里怪,因为我还找不出头绪来。” “别伤脑筋了,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不用担心,至于若仙的部分,我会拜托砚去问问,毕竟他和若仙较有话说。”费律彻用手指轻轻敲了她的头几下。 “你得婉转一点,不然砚那大刺刺的问话方式会得罪人的。”伍泌葳交代着。 “放心,他们两个人自然有他们之间的交谈模式,我们不用替他担心。”说完费律彻拉起伍泌葳,走回卧房,两人双双躺在床上。 “泌,你知道吗?为什么我交往了那么多的女友都没有结果呢?” 伍泌葳看了他一眼,用手抚平他那不自觉皱起的眉头,“因为她们不是看上你的名,就是看上你的利,或是外表。” “这是部分原因,其实有些是因为若仙的关系。”费律彻的双眸中充满了复杂的神色,究竟是什么原因。 “为什么?”难道若仙真的对他这么重要?伍泌葳忧心地想。 “年少轻狂,以为自己什么都行,所以当若仙和我订婚之后,我就不断地努力于事业,一点也没有想到,其实感情也是要努力经营的。当我每天加班时,若仙就在家里等我,久而久之变成她和砚较有话说,当时我也不以为意,还认为这样子更好,有他陪若仙,这样我更可以全心全意在事业上。” “哪知有一天若仙却告诉我,她和我没有话题,没有共同的兴趣,我心中只有事业,她和砚在一起比和我在一起还要快乐,所以想和我解除婚约,我当时很错愕,以为是砚背叛了我,幸好是理智告诉我,砚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所以我问她,砚是不是很喜欢她?她说不知道,因为砚并没有表示过,只是她觉得婚姻不该儿戏,所以就告诉我,希望我能成全她,当时我也答应她,因为欠觉得还早,其实从那时起我心里有一点自卑,因为我常无意间会觉得是不是我不如人,若仙才会想离开我的。” “加上后来交往的几个女友,个个比若仙更不坦白,至少我认为若仙会将她的想法告诉我,而那些女人只想利用我,所以我才会迟迟没结婚,事实上,我一直希望找到我人生的伴侣,和我一同分享我的喜、怒、哀、乐,和我共同携手走人生道路,我曾说过,或许在世俗的眼光里,你有点胖、有点矮,但和你在一起我很自在,我不会让无形的自卑感来影响我,也是如此我才能无拘无束地和你在一起。” 伍泌葳听完他的话,眼眶里充满了泪水,原来他并不如外界所说的那么刚强,一切都只是掩饰而已。 “泌,不要哭,你这样我会心疼的。”费律彻擦掉她脸上的泪水。 “哪有,我是喜极而泣,原来我还得感谢沈若仙,要不是她,我怎么可以嫁到这么好的老公。”伍泌葳不承认自己是因为他这番话而难过得哭了。 “当然,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又不是没人要。”伍泌葳边说还边用手抽了张卫生纸巾擦鼻子。 “窈窕?”费律彻用手环抱着她,“你这样算窈窕吗?” 伍泌葳用手肘用力撞了他的肚子一下,只听到他闷哼一下。“废话!与你比当然算窈窕。”她瞪着眼说。 费律彻是被打也不敢吭声,谁教自己说错话呢。 “伍小姐,麻烦你将研发部的公文送进来。”对讲机里传来指示。 伍泌葳拿起桌上的公文,起身走进了事部经理的办公室。 她真的如愿地进入了“成毅”了,而且不是靠费律彻的关系,是完全凭实力进去。倒是在填写资料时,伍泌葳写“已婚”让许多人惊讶,而先生的名字填上“费律彻”三个字更让大家惊讶,只不过大家都认为是同名同姓罢了,若是堂堂的一位董事长夫人,怎么会当个小小的行政秘书呢?好歹也应该是个主管或是董事长的贴身秘书。 “经理,这是研发部的公文,请您过目。”伍泌葳将公文放在桌上。 “嗯,伍小姐,今天晚上公司有迎新餐会,你要记得参加。”人事部经理和蔼地说着,对于她这样的员工,她是满意极了,又乖巧、又机灵、工作态度好、又负责,要不是她已经结婚了,当自己的儿媳妇是最佳人选。 “我会去的,谢谢经理的提醒,不知经理还有没有事要交代?”伍泌葳礼貌地询问着。 “没了,你赶紧去把工作做一做,免得晚上迟到了。” 向经理行了一个三十度的鞠躬礼之后,伍泌葳走出办公室,坐上自己的位子,继续做着报表。 “嘟、嘟!” 拿起话筒,伍泌葳公事化地说着,“你好,我是伍泌葳,请问哪位?” “是我。”是费律彻从办公室打分机过来。 “你又打来做什么?人事部与你现在又没什么搭轧?”她嘴里虽然这么说,心里却甜甜的。 “什么没搭轧?今天晚上的迎新餐会我也要参加,怎么可以说没搭轧?”费律彻像个小男孩似地赖皮着。 “是你答应我的,不妨碍我办公,怎么还打来?你知不知道你一天打几通?从上班到现在,每天至少五通以上,还好没人知道,不然我会被辞退的。”伍泌葳边说还边用手指发出怪异的声音。 “那是什么声音?” “怒吼的声音。” “喔!原来怒吼的声音是这样子,下次我也来试试看,看乔秘书会不会吓到。” “言归正传,你这次又要做什么?”她想,不赶快说一说,别人要是要打电话进来都会占线。 “喔!你记得把敏敏也带来。” “敏敏,为什么?”伍泌葳知道王敏敏特别不喜欢这种聚会,怎么可能会参加。 “为了育齐啊!我看他三天两头地往研发部去,可是却毫无进展,所以想让你帮他这个忙。”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她说:“好,那你记得打电话给妈,告诉她我们不回去吃饭,我要切线了。” “bye!” “bye!” 放下电话,伍泌葳想赶紧做好未完成的报表,好去做其他的工作。 “欢乐餐厅”里热热闹闹的,因为“成毅”的餐会就是在这儿举办,里面除了餐饮之外,还有卡拉ok,台上的人唱得浑然忘我,台下的人吃得尽兴。 伍泌葳与王敏敏两人坐在同一桌,费律彻与傅育齐则和九位主管坐在属于高层主管的一桌。 “小葳,你晚点回去,你老公不会生气吧?”人事部的同事魏琼羽问道。 “不会啊!因为他今天也在场啊!”伍泌葳实话实说。 大夥一听,马上异口同声地说:“在哪儿?” “喏!”伍泌葳用手指着费律彻。 定眼一看,大家心想,乖乖,不得了,是董事长耶!有的人瞪大眼睛不相信,有的人一脸怀疑。 突然,魏琼羽笑出声说;“小葳,你真幽默。” 反应快的人知道魏琼羽所指为何,也跟着笑出声,反应慢的人还不知所以然,直追问那些笑的人。 “小葳的先生名字就叫费律彻,与董事长同名同姓还同字。”魏琼羽马上解释着。 大夥知道后,也都笑民起来。 傅育齐看到她们这一桌的人笑得特别开心,马上藉机走过来问道;“什么事那么开心?” 一看到公司的新好男人之一,立刻有人解释给他听。 傅育齐听完之后,马上回头对着费律彻,故意大声喊着,“费董!你老婆坐在这里,你怎么不过来呢?” 众人以为傅育齐故意闹着,也起哄着。 “对啊!董事长,董事长夫人在这,你怎么不过来?” “董事长!你不赶快过来,董事长夫人要生气了。” “董事长……” 一大堆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全然把这件事当做开玩笑,全场中只有当事人及王敏敏、傅育齐知道这是真的。 “董事长,怎么不和董事长夫人合唱一曲呢?” “对呀!对呀!” 费律彻听到这些“请求”,故作顺应民意状,起身至伍泌葳身边,行了一个绅士礼邀请着,“夫人,不知是否有荣幸与你合唱一曲?” 大家看平日难得一笑的老板,竟会如此纡尊降贵地来邀请一个秘书,当然是要伍泌葳把握机会。 “去啦,反正机会难得嘛!”魏琼羽鼓励着。 伍泌葳不得已,只好将手臂放入费律彻的胳膊弯里,一同走上台去。 “老婆,你想唱哪一首歌?”费律彻故意拿起麦克风,大声说着。 “赵咏华的‘最浪漫的事’,因为我老公这个人一点都不浪漫,所以要唱这首歌让他听听。”伍泌葳也不甘示弱,对着麦克风说。 台下的人,被两人的言语逗得笑不可抑,但音乐响起时,众人皆安静地听着。 当费律彻看着萤幕里的歌词时,才发觉到,原来伍泌葳点这首歌有这么大的含义在,感动之余,他将她搂在怀里,眼眶中有着泪水,强自压抑不使它滴落下来。 伍泌葳很高兴自己的心意他能够明了,当她抬头看着他时,发现了他眼肿的泪水,她知道自己真的没有选错人。 公司里的其他女性羡慕地看着伍泌葳,各自幻想自己是台上的她,能让老板如此深情款款地看着,即使是假的也甘愿。 唯有傅育齐与王敏敏了解他们之间的情感交流。 “你羡不羡慕他们?”傅育齐问着王敏敏。 “羡慕。”王敏敏也被他们之间相知相惜、互信互爱的情感所感动着。 “你也可以得到的,只要你愿意。”傅育齐握住她的手。 “你……”她想抽回自己的手。 “敏敏,不要再拒绝我了。”他有点哀求着。 “你不要这样子,我很为难的。”王敏敏嗫嚅地说着。 “为难?难道你有男朋友了?”傅育齐有点失望,以为自己没机会。 “乱讲!我哪有。”王敏敏矢口否认。 “那有什么好为难?”他又燃起希望。 “你一直拉着我的手,别人看了会说话的。” 原来是为了此事在为难,想这娘子平日凶凶巴、爱理不理人的样子,原来都是强自武装,看来她是连手没有被人握过,想到这,傅育齐知道以后该怎样接近佳人了“那你答应我,不然我不放,反正等他们唱完歌之后,大夥也会发现,你一样是要当我的女朋友。”他要无赖地不肯放手。 被他这样的一说,是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结果合样,王敏敏只好点了点,表示同意,趁育齐高兴时,赶紧抽回手来。 费律彻与伍泌葳两人,站在台上深情相对地唱着,全然没有发觉从角落射来两道寒光。 “若仙,你看,那个矮胖子就是我告诉你的,你听听,刚刚还敢大言不惭地说她是彻的老婆。”莫愁咬牙切齿地说着。 “你听错了,她从头到尾没有叫彻是她老公。”沈若仙不承认自己有听到这样的话语。 “不管有没有,你没看她那副无耻的样子,竟敢靠彻那么近,我要主力开他们。”她说着、说着就冲动地起身想走过去。 沈若仙一把将她拉住,不带任何情绪说着,“你想丢脸是不是?大庭广众之下你不这么莽撞,真不知你脑袋里装什么。” “你……”莫愁听到她的话,气得瞪着她。 “别瞪了,不然你自己解决,我不帮忙了。”沈若仙拿起皮包,起身就要离开。 “若仙,你别走,我听你的就是了。”莫愁为了夺回费律彻,也只有放下身段,要求沈若仙帮她了。 沈若仙坐回自己的位子,看着台上的两人,冷冷地说道:“我想他们应该还没结婚,不然依费律师彻伯母的脾气,彻结婚我爸不可能不知道,今天我就回去,让我爸亲自出马,我想会有效的。” “嗯。”莫愁也点头同意。 第十章 “叮当!叮当!叮当!” “谁啊?”对讲机中传来老陈亲切的声音。 “老陈,是我,沈万谆。” “喔!是沈老爷,请进、请进。”老陈按下按钮,让沈万谆一家人能够走进来。 沈万谆还未走到客厅,费尔日与翁羽霏已经在客厅迎接。 “阿谆,坐呀!”费尔日招呼着。 “是阿!昱儿、若仙,你们也坐啊!”翁羽霏拉着吴昱儿、沈若仙一起坐在沙发上。 陈妈端来几杯茶,放在客厅的桌子上。“沈老爷、沈夫人、沈小姐,这些是蜂蜜菊花茶,天气这么热,喝一点可以消暑降火。” “陈妈,你太客气了,每次来你都特意煮给我们喝,真是不好意思。”吴昱儿客套说。 “你客气了,沈夫人。”陈妈向众人点了点头,即离开客厅。 “阿谆,上次听若仙告诉我家砚说要来,怎么隔了两个月才来呢?”费尔日怪罪地说着。 “哎!还不是若仙这个丫头,说忙啊、忙啊,也不晓得在忙些什么,以前我们在做事的时候,也没有像他们现在年轻人一样,忙得连人影都看不到。”沈万谆抱怨着。 “爸,你怎么这样说我,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的景气不好,不努力点哪有饭吃。”沈若仙不依地向沈万谆撒娇着。 “你们看看,她永远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永远都有藉口,哈、哈!”沈万谆拍着自己的大腿笑着。 “爸!”沈若仙如小女儿般地嘟着嘴。 “哈、哈、哈!” 沈若仙看自己的爸爸、妈妈与费家两老谈得如此融洽,觉得机不可失,所以马上把自己与莫愁的计谋表演出来。“咦!怎么没有看到彻呢?”她左顾右盼地说,“也没有见到御他们三个。” “喔!他们几个出去吃早餐,待会儿就回来了。”翁羽霏解释着。 “费伯母,你最近有没有听到一些传言?”沈若仙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 “怎么了,你听到什么了?”翁羽霏蹙眉头,费解地看着她。 “是啊!有话你就直说,不用怕,费伯伯又没有把你当成外人。”费尔日也觉得她有话要说,只不过有点为难,不敢说出口。 “你就告诉你费伯伯、费伯母,不要让他们紧张。”昊昱儿鼓励性地轻轻拍了自己女儿的手,要她说出来。 “最近大家都在传,说有一个小胖妹常常骚扰彻,也不晓得那个小胖妹用了什么方法,意然在‘成毅’上班。”沈若仙偷偷地斜睨费家双亲一眼,看他们有什么反应。 费尔日与翁羽霏一听她所说的,一定是指伍泌葳,两人有默契地对看了一眼。 对于他们的反应,沈若仙看得一清二楚,心想难道这个小胖妹与彻真的有关系?看来策略得改一改。“费伯伯、费伯母,你们也听说过吗?” “我们是没有听说过。不过的确是有一个女孩常和律在一起。”翁羽霏想知道到底外头是如何传深受自己疼爱的媳妇,所以没立刻点破伍泌葳的身份。 听到这样的说明,沈若仙知道这个女孩费家两老必定知晓,不过听翁羽霏的口吻应该不是很熟悉。她轻轻地用手肘推了推吴昱儿,希望自己的妈妈帮帮忙。 一接收到暗示,吴昱儿立刻表现出关切的态度说:“我们刚开始听到时也吓了跳,怎么律彻这个孩子会让这样一个女孩缠上,原来是他公司的下属,难怪会有机会。” “但是律常常有女孩与他在一起的新闻,这也没什么呀!”翁羽霏有点不明白,这样的传言何须大惊小怪。” “伯母,问题没有这么简单,听说这个女孩是为了彻的名利,准备来个仙人跳,她还很有心机地告诉别人,说她的先生也叫费律彻,让有些人都弄胡涂了,还以为她真的是董事长夫人。”沈若仙不以为然地说着。 “阿日呀,当我听到这里时,我就替律彻担心,若是那个女孩利用他的名号在外行骗,那还得了。”沈万谆完全相信自己女儿所说的。 “阿谆,你未免也说得太严重了点,在外行骗?多难听啊!”费日尔心中有点不悦沈万谆这样说自个儿的媳妇,但毕竟是多年的朋友,也了解他是心直口快,完全没有恶意,所以也只是说说而已。 “是啊!太难听了一点。”翁羽霏也替伍泌葳说话。 沈若仙听到两老这样的回答,马上又使个眼色给自己的妈妈。 “好歹律彻也是堂堂的一个董事长,被这个外表不怎么样,品性又不好的女孩子缠上,总是不好。”吴昱儿加油添醋地说。 “对啊!所以我想了一个办法,不仅可以帮律彻解决这个大麻烦,也顺便完成我多年的心愿。”沈万谆一相情愿地说着,一点都没发觉有什么不对。 “哦?什么办法?”搞了半天,原来是有求而来的,不过这个阿谆也真是的,什么人不好说,说到自个儿的媳妇,费尔日想弄清楚老友的企图。 “律彻也老大不小了,几年前因为若仙要去欧洲念书,怕耽误了律彻的婚事才解除婚约,现在若仙回来了,律彻又还没结婚,刚好两人也都没有论婚嫁的对象,我想就让他们两个在一块儿,我们多年的好友来个亲上加亲,不是挺好的。”沈万谆笑得眼睛都快眯起来了,只剩下一条线了。 “爸,你怎么这样说?在家里你告诉我有解决之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讨厌!也不先告诉我一声。”沈若仙娇羞地低下头。 “我要是告诉你,你今天还会来吗?”沈万谆大刺刺地说,一点也不管女儿害羞的模样,“阿日,你说如何啊?” “这……”费尔日脸色有点为难,不知该说什么。 “我不同意!” 从大门口传来反对的声音,客厅里的五个人同时对大门口一看,原来是费律彻夫妻和兄弟们吃完早餐回来,那句“我不同意”是出自费绢薇的口中。 “律,你们回来了。”翁羽霏赶紧走到门口握住伍泌葳的手,因为她知道伍泌葳一定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怕伍泌葳难过,所以赶快过来安抚一下。 “阿日,你看看,绢薇都这么大了,怎么脾气还这么冲。”沈万谆拐着弯儿骂人,他哪容得了小辈让他如此难堪。 沈若仙向来知道费绢薇不喜欢自己,尤其是与费律彻解除婚约之后,她对自己更加敌视,为了完成计划,沈若仙强迫自己低声下气、委屈求全。“爸,你怎么这样子。也许小薇有其他的原因或办法。”这次暂且替她说好话,等自己和律结婚之后就有她好看。 费律彻兄弟们对沈万谆这样拐着弯骂人,心里也不是很舒坦,但因为沈若仙的话,及妈妈的阴挡,也不想闹得太大。 沈万谆本想口头上教训一下费绢薇就算,怎知看到费律彻搂着伍泌葳,瞧伍泌葳的模样,马上知道女儿所说的小胖妹就是眼前这个人。“阿日,你看看,再不想办法,人家就登门入室了。”他大声地说着。 “阿谆,你误会了,她是……”费尔日话未说完就被沈万谆打断。 “若仙,你说的小胖妹是不是就是那个女人?”沈万谆用手指着伍泌葳。 “爸!”沈若仙佯装为难的样子。 费律彻很生气沈万谆这么说伍泌葳,两眼冒着熊熊的怒火,拳头握得喀喀作响。 “律彻,不是沈伯伯说你,你这样会让你父母失望的,什么人你不去认识,去认识这样的骗子,我已经和你爸妈决定了,选个日子就让你和若仙结婚。”沈万谆仗着平日与费尔日的交情,以为费律彻不敢在自己面前说话。 “爸!”沈若仙扯了扯父亲的衣服。 “怕什么,反正你也喜欢律彻,我们就这样决定了。” “原来都是你在搞鬼。”费绢薇怒气冲冲地指着沈若仙说。 “小薇,你客气点,好歹我也曾经是你大嫂,甚至于以后也可能是,我不想我们两人闹得不愉快,让你大哥以后难做人。”沈若仙不习惯被人指着鼻子,所以也不客气地说着。 “哼!让大哥难做人?说得倒好听,你以为当初你解除婚约的理由很正当吗?”费绢薇冷笑地投给她一个鄙夷的眼神。 沈若仙被她这么一说,倏地一惊,难道她知道什么? “小绢,算了,别说了。”伍泌葳打圆场地说。 “你算老几?哪轮得到你发言?”沈若仙不想就在这打败战,能攻击马上就攻击。 “你才算老几,你以为你声音大我就怕你?沈伯伯,你说我脾气这么冲,我就告诉你,你这位宝贝女儿的品性如何。”费绢薇一字一句慢慢地说,“当初她说得好听,说是怕耽误了大哥的婚事才解除婚约,其实她是不甘寂寞,以我大哥工作太忙,没时间陪她为理由,让她爱上小哥,希望大哥成全。大哥为了成全她才同意,同时怕她被说话,也想知道小哥对她是不是有意思,所以要她自己想清楚。” “她说得好听,她会很仔细地想清楚,谁知一到欧洲,本性又显现出来,不甘寂寞,勾引人家的未婚夫,害得人家婚事吹了,又嫌人家家世不够好,把人家给甩了,结果惹祸上身才赶紧回来,哪知道一回来就这么不要脸,利用莫愁来完成自己的计划。沈若仙,原本你可以好好地当我们费家的大嫂,是你自己不要的,沈伯伯,不晓得你作何感想?” 听完绢薇的话,其他不知实情的人都很震惊。 费尔日、翁羽霏没想到自己儿子当初竟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以为沈若仙那么懂事。 费默御对沈若仙原本就谈不上什么好、恶之感,但今日一听,知道她竟对自己的大哥如此戏弄,回过脸去,连看都不想看这个人。费砚徵则没料到还有这么一段插曲,这才知道难怪沈若仙当初对自己好得有一点过火,要不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他早就跷头了。 沈家父母则是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态,因为他们不相信自己的宝贝女儿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 沈万谆觉得难堪,但又无法否认这样的事,所以吼着费绢薇,“你这个小孩,你不晓得话不可以乱讲的吗?” “我乱讲?要不是当初我刚好在大哥的书桌底下找拼图,我也不会听到如此精采的台词,至于她欧洲的丑事,只能怪她倒霉,她招惹的那个人的未婚妻是我的好友,所以我才知道。沈伯伯,我看该说的是,你女儿都这么大了,怎么连‘无耻’该怎么写都不知道。”费绢薇已经不想再说了,因为她觉得沈家的人都很无耻。 沈若仙被她这番话说得体无完肤,恼羞成怒地冲到伍泌葳面前,用力推了她一把,转头就走。 “若仙!若仙!”沈家两老赶紧在后面追着。 费律彻低下身来想拉起伍泌葳,怎知她一脸痛苦地爬不起来。 “律,我肚子好痛喔!”伍泌葳痛得眉头都皱了起来。 “你怎么了?泌,你不要吓我!”看到她痛苦的模样,费律彻的心都绞了起来。 “啊!流血了,嫂子你流血了!”费绢薇看到血沿着伍泌葳的腿慢慢地流了下来。 大伙也低头一看,不得了,费律彻马上抱起伍泌葳往车库跑去,大伙也一起跟着跑过去,费墨御赶紧开车送费律彻夫妇去医院,随即费砚徵也开车送全家人过去。 医院的手术室外,费家的人紧张地坐在椅子上等待着。 费律彻手足无措地来回走着。“早上她才因为恶心吃不下,我怎么这么胡涂?没想到她可能怀孕了,还以为她只是一时的肠胃不适。”他自责地说。 “别自责了,傻孩子,连小葳自己都不知道,你怎么可能知道?”翁羽霏安慰着儿子,其实也是心痛得要命,因为这个小孩可是自己盼了多年的孙子。 “妈,你也别难过了。”费绢薇看老妈眼眶红通通的,都快哭出来了,还安慰大哥。 费律彻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地走到手术室前,等待着医生,看能不能尽快地将好消息告诉自己。 “律,你过来这用坐,你站在那儿也不是办法,若是医生、护士要送小葳出来,你挡在那儿就不好了。”翁羽霏将儿子拉了过来。 “妈,小葳不会有事的,对不对?”费律彻的眼眸中透露出他的脆弱、害怕。 “嗯,没事的、没事的。”翁羽霏都快哭出来了。 “医生出来了!”费砚徵一见到医生从手术室出来,马上喊着。 大伙一拥而上,将医生包围在里面,说的全是一样的话,“怎么了?现在情况怎么了?” 安抚了家属的情绪的之后,医生才将情况告诉大家。“病人因为子宫后屈,原属不易怀孕的体质,好不容易受精卵着床成功,这次却因震动过大,有流产的迹象,不过现在是保住胎儿,但你们要注意,这两个月病人过后也要注意,因为病人的身体属于娇小型,骨盆较小,所以生产时可能较困难,因此建议你们要多注意她的情况。” 听完医生的话,大伙都放松了心情,不过费律彻还不放心地问:“那她什么时候可以出来?” 医生看了一下手表说:“她现在在恢复室里,大概还要二十分钟才可以推出来,你们赶紧替病人办理住院手续。” 费墨御听了立刻跑去柜台办理住院的手续。 “律,你可以安心一点了,你今天先待在医院,我和你妈回去弄些营养的食物,晚上让小绢送过来,明天我和你妈再来替你。”费尔日分配着各人的工作。 “谢谢你,爸。”费律彻很感激父母。 “应该的,一家人还客气什么。”拍了拍费律彻的肩膀,费尔日就先和家人一块儿回家,准备回家之后打电话给沈万谆,告诉他永远不和他来往,因为他差点害死了自己的孙子。 头等病房的病床上,伍泌葳脸上毫无血色地昏躺在上面,费律彻看着床上毫无生气的她,心痛得直想拧了沈若仙的头,因为他怎么也没想到她竟是一位蛇蝎美人,让自己差点失去老婆、孩子。 他低着头,轻轻柔柔地对着尚未清醒的伍泌葳说着,“泌,你知道吗?当你在手术室里,我心中一直想那天迎新餐会上你点的那首歌,你说过我向来不浪漫,所以送我这首歌,现在我也要送你这首歌,你千万要记得我们的约定。” 费律彻轻声地唱着,一遍又一遍,当他唱累停下来时,突然听到一句话。 “累了吗?怎么不唱了?我很喜欢你的歌声。”伍泌葳虚弱地说着。 费律彻高兴得都说不出话来,只是扯着嘴猛笑。 “你呆了?怎么只会傻笑?我记得你是很有精神的。”伍泌葳还取笑费律彻,一点也没想到自己才是病人。 “你吓死大家了,你知不知道你怀孕了?”费律彻走到床尾,慢慢将床背摇高。 “怀孕?”伍泌葳瞪大眼睛,自己也很惊讶。 “嗯。” “难怪最近我胃口不佳,早上起床后直想吐,我还以为是嫁给你,住在你家水土不服。”她打趣着。 “什么?水土不服,你水土不服的症状未免也太晚才发作。”听到伍泌葳能和自己斗嘴,费律彻知道她的精神的确恢复不少。 “律,其实我想问你一件事。”伍泌葳轻扯着嘴角,闭着眼睛说。 “看你那么累,以后再问好不好。”费律彻心中不舍地哄着。 “你不用担心,你只是觉得这样闭着眼睛躺着很舒服。” “那你问吧,不过只能问一件事,问完之后就要休息了,知道吗?” “嗯!”伍泌葳点了点头,“为什么陈爱梅、莫愁她们都叫你‘彻’而不是‘律’呢?” “什么?这就是你的问题?”费律彻哑然失笑。 “有什么不对吗?因为我发觉,你们兄弟之间也都是叫中间的字,连爸妈也是,可是其他朋友则叫最后一个字,为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老爸用文房四宝帮我们取名字,所以家里的人就用中间的名字来叫彼此,别的朋友因为不熟、客气,所以不是叫后面两个字就是费先生。” “难道连沈若仙也是如此?” “嗯。”费律彻点了点头。 “那她们不会想叫中间的字吗?” “会,不过我不让她们叫,所以只要哪一个女孩或男孩叫我们中间的名字,一定是我们认为是至亲的人。” “所以一开始你也没把沈若仙当做是自己人?”伍泌葳睁开眼,抿着唇笑。 “大概吧!或许是所谓的缘分、感觉吧!”费律彻耸了耸肩。 “是啊!再说下去就是直觉、宿命姻缘,所以你才会有如此的作法。” “那可不。”费律彻抬着头,有点臭屁地说。 伍泌葳摇了摇头,好笑地看着他。 “其实你现在还不完全安全,因为你体质的关系,受精卵不易着床,加上这次受到太大的震动,所以至少要安胎两个月,所以你就安心、乖乖地安胎吧!” “那这两个月都要待在医院吗?”伍泌葳可不想像白老鼠一样待在医院里被人“观察”。 “我知道你不想待在这儿,等你稳定之后我们再回家,好不好?”费律彻发觉她已经有点上气不接下气,所以他再次走到床尾把床给摇平。 “律。” “嗯。” “以后小baby要叫什么名字?” “你想要取什么名字?” “我想……” 病房外的费墨御悄悄地把门关上,不想打扰他们,看他们恩爱的情景,他着实羡慕不已,想想自己整日埋在植物堆里,不晓得何时才能找到自己的梦中情人,看到医院走道旁放的铁树,他走到铁树前,低头说着,“铁树啊铁树,我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我生命中的另一半?” 经过的护士,莫不被他的举动吓到,甚至于还有人惋惜地说,这么一位文质彬彬,长得也不错的年轻人,怎么精神上有问题。 费墨御对这种惋惜自己的情形见怪不怪,因为他对植物说话的习惯常常发生,只要有植物的地方,他总会“发作”一下。 “铁树几岁了?” 费墨御突然听到一句低沉轻柔的问话,抬头一看,突然有被电到的感觉,那是一位年轻的少女,白皙的皮肤、标谁的单凤眼、娇艳欲滴的樱桃小嘴、挺直的鼻子、瓜子脸,整个人看起来就有如仙子一般。 少女睁着晶莹的眼睛,直视着他,在等他的回答。 费墨御收起驿动的心神,看了一下铁树,回答道:“看它生长的情况,应该是一岁多了。” “这样子喔,难怪它没法告诉你答案,因为它还没学会说话,我看你去大门口问问那些榕树吧!我想它们一定会告诉你的,如果下次有缘遇到你,一定要告诉我答案喔!bye—bye。”少女踩着轻快的脚步离开了。 费墨御目视着她的离开,过了一会儿,嘴角慢慢地往上扬,因为那位少女留下了线索。“我们一定有缘的。”他笃定地说。 “琼羽,你看报了没?”陈汝珊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赶快告诉同事。 “还没,发生什么大事了?”魏琼羽还在吃早餐的三明治,哪有空去看报纸。 “原来小葳的老公真的是费律彻耶!” 魏琼羽瞪了她一眼,认为她少见多怪,公司里哪个人不晓得伍泌葳的老公叫费律彻。 陈汝珊知道她还以为是以前那个笑话,就将报纸摊在她的桌上,上面写着: 本报记者苏承杰报导,商场上的“战神”费律彻结婚了,对象是他公司的员工伍泌葳,不过两人是在伍小姐进公司前就已举行结婚典礼。据记者深入追踪,两人是在美完成终身大事的,在场参加婚礼的人只有双方的家人,伍小姐的双亲目前皆居住在美国,其兄是美国有名的企划人才,位职于“迅风集团”企划部经理,而新任费太太近日也传出喜讯,八个月之后,“成毅集团”的少东将出世。 看到这,魏琼羽的三明治已经吃不下了,结巴地说着,“原来她的老公真的是……费律彻。” “是啊!我们那天还以为是董事长开窍了,原来是真的,我就说嘛,董事长怎么会用那深情款款、柔情万缕的眼神看着小葳,搞了半天,人家真的是夫妻。”陈汝珊想起那天费律彻的眼神就陶醉不已。 “别发春了。”魏琼羽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颊。 “我哪有,你能否认那天晚上你没有幻想?”陈汝珊为自己辩护着。 魏琼羽腼腆地笑了笑,并且说道:“是有点啦!” “那你还说我。” “彼此、彼此。” “怎么不多休息一下?”费律彻进房之后,看到伍泌葳躺着在看报纸,她已经从医院回来家里休养了。 “我在看八卦新闻呀!” 费律彻坐在她身旁,拿起她放在腿上的报纸来看,看了一会儿,他微笑地说;“这消息是不是你自己提供的?”他猜想,也只有当事人才会知道这么多细节,自己没说当然是另外一位当事人了。 “我是认为他很积极,而且对人有礼貌,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有眼光,当初我们从美国回来后,在我们家门口守了那么多天的记者中,只有他过来和我打招呼。” “所以你就把独家新闻给他?”费律彻连想都不用想也知道她会做出这种事。 “至少他是据实以报,而不是像其他八卦记者断章取义、随便乱写,不枉我将消息透露给他。”伍泌葳得意、沾沾自喜地说。 “也对,至少他还满诚实的,满有职业道德。”他想,也许下次可以考虑接受这位记者的采访。 “律,爸与沈伯伯和好没?”伍泌葳知道自从发生沈若仙推她一把,造成她差点流产之后,费尔日先是打电话与沈万谆吵了一架,还对外声明不认识这个人,多年的好友就这样不相往来。 “泌,你干么那么担心?”费律彻觉得奇怪,她怎么老是担心老一辈的事情。 “我只是觉得好友难得,更何况这次事情是沈若仙的错,不是沈伯伯的错,我可以了解沈伯伯的心态,律,你也要当爸爸了,我想你也能体会这种心情,癞痢头的孩子还是自己的好,怎么说沈伯伯也是受骗者,只不过刚好骗子是他的女儿。”一想到那天沈万谆如此怒斥自己与费律彻,她可以看得出他也是将费律彻当成自己人才会这样。 “难怪妈说你真的是一位好女孩,我的眼光的确是不错。” “那他们是和好了吗?”伍泌葳有点着急地想知道答案。 “应该是和好了,不过只是怕还心存疙瘩,沈伯伯不敢来家里,也不敢打电话过来,都是用写信的方式,然后再由老爸打电话给他。” “那就好了,不然我会觉得罪过的。”伍泌葳终于放下心头重担。 “你不要担心那么多,专心地在家待产就好了。” “是,老爷。”伍泌葳还故意伸出三根手指头行童军礼。 费律彻捏了捏她的鼻子,两人嘻嘻哈哈地闹着。 抬头看着楼上的方向,听着嘻笑的声音,在楼下客厅的翁羽霏与费尔日两人皆会心一笑。 “老头儿,看来小葳恢复的情况不错。”翁羽霏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眼镜说。 “是啊!这样子我才敢让阿谆来我们家,毕竟这件事是若仙的错,虽然刚开始我也气阿谆,但多年的老友了,怎会不晓得他的脾气呢?”费尔日想到好友因这件事也愧疚了好久,还生平第一次打了女儿耳光。 “你说下次我们该准备谁的婚事呢?”翁羽霏想着家里有两个单身汉儿子还没消息,心中正打着如意算盘。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甭操心了。”费尔日心中暗自替儿子祈祷着。 而在御花园里的费墨御、公司里的费砚徵,此时突然觉得身上一阵发麻,好像有人在算计他们,左右看了一会儿,他们才继续低头做自己的工作,全然不知此刻已经被自己的老妈在论斤论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