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藏起来》 序 子莹 最近和两个老同学谈到一个话题,女追男真的只是隔层纱而已吗? 答案恐怕要视情况而定。 有些男生就不喜欢主动的女生,他们的理由是——喜欢主动出击、掌握主权的感觉,自动送上门来的没有挑战性。 这……难道连真爱来敲门他们也不为所动吗? 太有骨气了,鼓掌、鼓掌! 至于那些愿意接受女人主动的男人,又该怎么形容呢? 我想,这也要梘情况而定。 如果这个男人已经有交往中的女友,却又受不了诱惑,一下子就被拐走的话,那就真的是犯贱了。 这种情形时有所闻,而且似乎特别容易发生在那种看起来老实敦厚又听话的男人身上,在事情曝光后还会来一套被管得太严、或是被忽略太久的烂藉口,甚至还有人怪前女友太信任他! 唉……好难懂的想法啊! 好吧,如果这个男人既无女友,也无妻子呢? 那我只有一句话奉送——如果你也不讨厌向你示好的女生,就表现得大方一点吧,不要以为女方主动给机会就代表人家脸皮厚喔,这是给你面子,不要缩得像乌龟一样。 为什么子莹会这么说呢? 老同学前一阵子经由朋友介绍认识了一个男生,由于她住在国外,所以用即时通和对方在网路上聊得还不错,男方经常会长篇大论叙述他的理想和生涯规画,感觉还挺不赖的。 但是当她回到国内,告知对方可以用电话联络之后,他突然又害羞起来,这种情形一次可以忍受,连着来几次似乎太不可思议,让我光是听见就眉头打结。 哇,好害羞的男生喔…… 「他打算一辈子跟你用网路沟通吗?」 「谁知道?最近很少联络了。」 「那是什么意思?他觉得你太主动了?」 「谁知道……」 哎,这种人该不会是活在虚拟世界中吧?对着电脑,他的手指可以敲出长篇大论,却没有勇气拿起话筒与人交谈。 第二声哎,拜托,这世界是很恐怖没错,但man,为什么我会觉得你还活着只是因为你没勇气去死? 或许是时代改变了,子莹突然觉得,男人心也是海底针ぅへ。 第一章 把你藏起来1 明明已为你倾倒 高傲的心却不肯承认 坚持用恨的假面 覆盖爱的真相 银亮的跑车在遗世独立的画室外紧急煞车,轮胎摩擦地面的尖锐声响破坏了原有的宁静。 屋内的人似乎早知道会有访客,在驾驶下车前便已推开纱门出外迎接。 「稀客,是什么风把派克森财团的负责人吹到我这个穷画家的小小画室来?」吕品槐漾开笑容调侃许久未见的好友。 「既然这间破草庐位在屏东县的偏远山区内,我们就姑且叫这阵风为『落山风』好了。」 严书麒一手抓着两瓶「夏特?拉?特尔」波尔多葡萄酒,另一手拿着两只漂亮的高脚杯,在阳光的照耀下,水晶杯上的刻纹反射出一道道灿亮的光线。看得出是做工极精细的高级品,就和他身上穿戴的每一件东西一样,充分彰显出他的品味。 「严总裁别说笑了,我这里哪有落山风?破伤风倒是可以让你体验一下。」吕品槐接过严书麒手上的酒瓶和杯子,刻意瞄一眼门前的高级跑车。 「还有,下次拜托你别再自己开车上来了,你这种飙车的方式和山区的幽静气氛非常不搭。你那些个司机、特助和保镖都到那里去了?闹罢工吗?」 「闹罢工的是我。我让他们在海边的度假别墅等我,待会儿喝下酒再让他们上来接我。」 「多此一举。」吕品槐轻嗤,一开始就让司机载上来不就得了?「还不如让我开车送你下去吧,只要你不怕这辆价值一千四百万的名车毁在我的手上。」他边说边拉开纱门,摆出欢迎的手势请好友人内。 房子的格局很简单,除了睡觉的地方之外,便是特地请人设计,具有防潮、防盗、防火功能的收藏室,而客厅即是吕品槐常待的画室,稍显凌乱的空间摆放着好几幅刚刚裱好的画作。,等着让严书麒率先观赏。 严书麒两眼像探照灯一样,快速扫过眼前几幅色彩温和、画风内敛的风景画,眼中满是惊叹和佩服。 他和吕品槐从小一块长大,两人接受的教育和训练几乎完全相同,只是后来他选择接手家族企业,一肩扛起家族兴衰的重担,而吕品槐对艺术创作的热爱和天分则促使他走向截然不同的人生旅程。 尽管如此,两人的友谊却从未间断,因为他们都知道,对彼此的了解很难有人能够取而代之。 「吕大画家,你别开玩笑了!你那双手随便在画布上挥一挥,要赚几辆这种车子都没问题。废话少说,明天下午我就要赶回美国,最快也要等到半年后才会再踏上这片上地,你下个月的画展我是不能到场祝贺了,不过按照惯例……」 吕品槐有默契的接话:「你还是要买下我画展中最贵的那幅画是不是?谢谢你的厚爱,只可惜这次有人早你一步订下那幅画。」他的口吻充满遗憾,但脸上的表情却不是那么回事。 「是谁能让你舍我这个老朋友而把画买给别人?」严书麒满脸不信。 以他们俩的交情,他相信吕品槐懂得他的脾气,也知道他的坚持——他向来只接受最好的东西,在商场上,他只要求最高的利益;在衣食住行上,他只用最高级的东西;在感情上,他的标准更是严苛。除了家人之外,目前还没有人能让他自愿付出,他拥有各式各样美丽的女人,但她们只是必需品和消耗品,必须不断的更新补充。 收藏吕品槐的画作,一开始是基于捧场,但时至今日,吕品槐在画坛的地位使得这项收藏天经地「义」——非常有情义,也非常有价值。 而替他保留三年一次的画展中「最有价值」的画,便成了吕品槐对他早期无条件支持的回馈,也是两人之间的默契,所以咋闻自己错失「最有价值」的收藏,严书麒才会如此错谔。 「是我的学长,」吕品槐无可奈何的耸肩。「这次我在他的住处打扰很久,这几幅画就是在那里完成的,其中就包括那一幅。」 「但却不是唯一在那里完成的一幅,你可以拿其他的去孝敬他,还是要我付双倍的价钱?」严书麒问得直接,商人本色表露无遗。 「嘿,别把你那一套商业谈判用在我的画上,我承认是我的疏忽,当初我承诺任凭他挑选时,忘了你的『照例』也在里面。」吕品槐边说边走到一幅裱框的海景前。 画中的景色是一处非常美丽的海岸线,远处几点鲜艳的帆影点缀在蔚蓝海面上,山坡上种满色彩缤纷的鲁冰花,而在峭壁边缘立着一幢白墙红瓦的房子,四周用白色钓篱笆围起。 「我可以理解学长挑选它的原因,这是唯一有晴海天堑入景的画,那是他这几年居住的房子。」 「晴海天堑?」严书麒看着画中那片海天一色的景致,喃喃自语。 「如果你坚持要『最贵的』,我可以为你把另两幅画的价钱调高到让你满意的地步。」 严书麒闻言只投给吕品槐一个「你是白痴吗?」的眼神,然后又继续浏览其他的画,其中不乏有他想收藏的作品,但「最有价值」这四个字就像针一般扎在他的胸口,让他无法释怀。 「你一定是故意的,明知道我的习惯,你大可以什么都不告诉我,把另外两幅画挂上我的名字,这样自然皆大欢喜,但你偏不,你是故意要惹恼我的,看到我不甘心又不愿放手的模样让你很得意,是不是?」 「没错。」吕品槐毫无愧色。 「能告诉我那位学长是何方神圣吗?」既然这家伙想讲原则,那他就从另一方下手。 「你知道了又如何?你绝不会想跟他接触的,他也一样。」吕品槐似笑非笑的样子不怀好意。 严书麒挑了挑眉。在这世上还没有他搞不定的人和事,更别说是光听名字就会让他退缩的人。 「你该不会是在暗示我,这个人我惹不起吧?」 「别开玩笑了,这世上只有严大总裁不想理的人,哪来你惹不起的人物?」吕品槐嘴里这么说,脸上的笑容依旧诡异,让严书麒看得有点火。 「吕大师言重了,小弟自认尚无您形容的本事。」他冷笑着从外套口袋内掏出葡萄酒师专用的刀型开瓶器,切开瓶颈上的铅皮,将螺旋刀插进软木塞,一个优雅完美的动作轻松拔出瓶塞。 「别装谦虚了,这种角色不适合你。」吕品槐接过他递来的酒杯,浅浅的啜一口含在嘴里,马上现出一脸陶醉的表情。「嗯……香醇甜美,真不愧为葡萄酒之后,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罗曼尼?康帝,下次记得改进。」 「这是否就叫作有先见之明?既然最好的这一幅画注定要跟我无缘,那几瓶好酒当然要乖乖的留在家里。」严书麒没他那样的好心情,轻摇酒杯缓步移到另一头。 因为展览口期就要到了,吕品槐将多数确定要展出的作品从收藏室拿出来裱框,等待展示馆区的负责人来点收运走,所以三面墙全被一幅幅大小不一的画作所占据。 严书麒绕过几幅不感兴趣的风景画,停在一副画架前,摆在上面的画作被灰白的帆布遮盖住,让人弄不清楚这幅作品究竟完成了没。 「这个能看吗?」他回头望向吕品槐,见他正低头比对角框,没注意到他这边。「别告诉我你还有没赶完的画,只剩不到半个月……」他边说边伸手抓住帆布的一角。 这时才反应过来的吕品槐连忙喝止:「等等,那张不行!」 不行?严书麒眯起眼,抓着帆布的大手往外一掀—— 当他看见那幅神秘画作的瞬间,不禁怀疑自己双眼所见到的是否真实。 「天使吗?」他下意识的喃喃出声。 半个人高的画布上,栩树如生的呈现出一名年轻纯美的女孩,在阳光下绽放天真的笑容,因为用色极淡,在饱和光的晕染之下,她就犹如不小心浮现在光圈中的天使一样,被尘世凡人给捕捉个正着。 严书麒不禁在心中赞叹,如果这世上真有天使的存在,眼前这一位就是他心目中唯一能描绘出的天使形象。 「这才是你这次发表的重点吧,打算私藏吗?」 「你别乱猜,『宝儿』不在这次的发表名单之中。」吕品槐因为阻挡不及而显得有气无力。 「宝儿?这是她的名字?我还以为这个天使是你梦出来的。」严书麒感到不可思议,但口气中有着明显的惊喜。 吕品槐哼道:「你知道我从不画眼睛看不到的东西。」 「但你的画笔却总能捕捉到其他人肉眼看不到的美丽内涵和精神。」严书麒顿了下,再度开口:「多少钱?」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要「她」!他的天使。 「抱歉,非卖品。」为免好友太过依恋,吕品槐拉起地上的帆布,准备盖回画上。 但严书麒阻止了他。 「又是一样我出再多钱也买不到的东西?」他脸上写满了骄傲与固执。 「现在我不得不好奇,你那位学长究竟是谁?」 「别误会,『宝儿』有某些我不想刻意补救的瑕疵,所以不能展示,也不打算出售。」吕品槐松开手,放弃跟眼前这个执拗起来谁都挡不住的蛮牛争。「另外,你所怀疑的其实也没错。」 「什么意思?」严书麒眯起眼,不容错辨的危险光芒在眸中一闪而逝。 「简单的讲,它要挂在哪里都可以,唯独你们严家的屋子除外。我讲得够清楚吗?」吕品槐简单扼要的回答,知道以严书麒的聪明和敏锐,一定能听懂他的意思。 果然,严书麒脸上的不解在下一秒换成错愕,然后是不敢置信和……无法接受。 「太清楚了。」他转回身凝望心目中的天使。「她是容家的人?」 容家,一个在商场上与严家势均力敞的家族,只要对商界稍有关心的人都知道,这两大家族从不往来,是标准的死敌,或者也可以用世仇来形容。 「讲得更明白一点,她是容家的宝贝,一个你绝对不可能想招惹的人。」 吕品槐看着好友闷不吭声地死盯着画布,久到他几乎要以为这个从未对任何人事物屈服的男人,这次终于也遇上不得不回避的对象,直到—— 「你以为我会在意吗?」严书麒低沉的嗓音冷冷响起。 「什么意思?」吕品槐脱口问道。 他的不在意是指不会再浪费时间去在意世仇之女,还是他的狂妄自大又再一次的凌驾所有客观条件之上,根本没将容家的实力放在眼里? 天哪,究竟是哪一个?吕品槐突然有种抓头皮狂喊的冲动。 相较于吕品槐的头痛,严书麒的反应是低低一笑,「我只需要一个理由,而现成的就有一个。」 严、容两家的仇怨,远因来自于十年前容家长子带着严家大小姐私奔,结局却是男方遗弃女方,让严家丢尽脸面:近因则发生在去年,严家二小姐不顾亲人反对,投向容家二少爷的怀抱,结局是女方和严家断绝关系,而容家却公开表态不承认她在容家的地位。 这两件事带给严家相当大的打击,「女生外向」造句话果然有它的道理,不过最令人费解的是,为什么这两家的异性特别容易互相吸引? 而严书麒所说的理由,无疑就是去年让严家尊严扫地的严二小姐事件。 虽然只要他付诸行动就等于公开向容家宣战,后果很有可能是两败俱伤,但他体内的好战因子积压已久,如今认定理由够了,便不可能再压抑。 「多谢你免费赠送的画,既然你说是非卖品,那我就不客气了。」 什么?吕品槐连忙制止,「嘿,我也说了不打算出让的……」 「那又如何?你以为我会允许别人的男人拥有『她』吗?」 纽约 在这场盛大的社交宴会上,依照往例,有容家人亲自出席,就代表严家只会派出集团中的高阶主管为代表。 「莎莎,宝儿到哪里去了?」容祖权利眼扫过会场一周后低声询问。 他俊逸的外表让会场内一千年轻女性使尽全力想吸引他的注意,但他全然不当一回事,眼中只容得下他想看的人。 「小姐刚才嫌屋里闷,到外面去透气了,要我出去找她回来吗?」年轻的伴护回答。 「她还是这么讨厌人群吗?算了,别去烦她,等她高兴回来时就会回来,我去上面找汤玛森谈些事,有事的话上去找我。」身为次子的他,是容家目前台面上的掌权者。 「是,我知道该怎么做。」莎莎垂眸颔首。 直到容祖权的身影消失后,她的目光才转向落地窗外—— 精心设计的庭园里,晚风徐徐吹拂,静谧舒适的气氛让窝在角落凉亭中的宝儿昏昏欲睡。 严书麒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找到的会是个正在打盹的睡美人。看她倚靠着梁柱,小脑袋不住的往前点,他喃喃自语:「是那个女人把药下得太重吗?」 没错,早在多日前,他便用钱收买了那个名叫莎莎的伴护,按照他的计画,莎莎会在容宝儿的饮料中掺点安眠药,之后再建议她出外透透气,并且设法阻止容祖权寻来。 现在看来,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只有下药这部分除外。 严书麒感到有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直到那颗头颅因一次用力的点头开始往地面倾斜时,他才上前接住她。 「再不带你走的话,你可能就要和地面做近距离的接触了。」 当他将宝儿拦腰抱起时,她仅有的反抗是不满的拧起秀眉,嘴里无意识地咕哝几声,然后便在他怀里找到更舒适的位置,继续梦周公。 「睡吧,你能像此刻安稳熟睡的日子不多了,容宝儿。」严书麒轻喃,就着庭园里昏黄的照明端详怀中的女孩。 她看起来是如此的娇小年轻,虽然早从调查报告中知道她下个月才满十八岁,但真实的与她接触后,他突然希望时间在她身上能走得快一点,好拉近他们年龄上的差距。 「画中的天使,从今而后,你将是只属于我的宝儿。」 他霸道的宣示似乎引起了怀中人儿的反弹,只见她低吟一声,努力的想撑开那对沉重的眼皮。 「祖权哥哥吗?晚宴……」不行了,她从没有这么想睡过,就好像几百年没睡一样。 严书麒不想打破沉默,只要让她发现不对劲,她很可能会放声大叫,但天使的眼睛张开了,她看见了他。 「我以为你睡熟了。」他低沉的嗓音穿透迷雾,钻进她耳内。 「你……」宝儿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别叫,这里有很多人,你不想让大家见到你现在这副模样吧?」 但宝儿似乎没听见他的威胁,困倦的眼直盯着他,除了家中那几位疼宠她的长辈和哥哥们,从来没有人能如此靠近她。 「吓到了?」严书麒嘴角扬起笑意。 「我认识你……」宝儿还是看着他,药效让她全身无力,神智处于睡梦边缘。 「喔?」他很怀疑。 「你是……」她敌不过周公的召唤,垂下眼睑。 是谁?」严书麒追问,他知道自己应该让她睡着,省得麻烦,但是好奇心偏偏盖过了理性,让他亟欲知道她把他当作哪个人? 「嗯……我知道……」她真的知道嘛,只是现在睡觉比较重要。 「你作梦了吗?把我当成谁了?」严书麒迭声问道,无奈怀中的小东西完全不受他影响,现在他该怎么办?摇醒她吗? 「总裁,时间不早了,您最好别耽搁太久,里面那个女的也不知道靠不靠得住?」代表派克森财团出席晚会的史密斯慌张地瞄向会场。 「放心吧,她既然背叛了一次就得继续背叛下去,有污点的心和忠诚是绝缘的。」 「还是要委屈总裁从侧门离开,车子会直接阔往码头转乘女神号到您指定的目的地,属下不宜离开会场太久……」 「在你进去之前最好先沉淀一下情绪,你太容易紧张了,史密斯。」严书麒淡淡的瞥他一眼,目光随即转回宝儿身上。 他的眼神不自觉的起了变化,那是种蕴涵了柔和与炽热,彷佛矛盾却又不相冲突的神情,也是绝少出现在他脸上的神情。 史密斯呆愣地注视着大老板离去的背影,怀疑自己是否在作梦。 「大老板就是大老板,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个狠角色,签数十亿美元的契约是这样,连绑架仇家的女儿也是一样……」 有人得意便有人失意,容祖权当晚发现宝贝妹妹透气透到外太空去了,除了要晚会主人尽一切力量调查当晚进出会场的可疑人物之外,他也立即动用容家在当地的资源搜寻宝儿。 就这样直到深夜仍一无所获,他非常不愿意的联络了一个人。 「为什么发生这么重要的事现在才通知我?」容祖耀震怒的模样透过视讯的传输出现在容家书房内。 「大哥,刚开始我以为宝儿又在玩老把戏,失踪几个小时后就会一脸无辜的自动出现,没想到……都是我的错。」容祖权自责地垂首,甘愿承受大哥的怒火。 「当然是你的错,这种事能开玩笑吗?该死!要不是怕宝儿在我这里迟早会闷坏,我也不会让你接她过去……全都该死!祖权,连络阿风请他派人手帮忙,臧家在美国东西两岸广布人脉,应该帮得上忙。」 「我知道,我是跟他通过电话后才联络大哥的。」容祖权必恭必敬的回答,表现出对家族实际掌权者的绝对服从。 容祖耀回给他一个「你总算还有点脑子」的眼神。 「你那边快天亮了吧?等祖泰和祖彦赶到后马上通知我,这件事先别让那些老人家知道,最好的情况就是宝儿一时贪玩跑出去迷了路,要不然……」他在还能控制住情绪之前狠狠的瞪了容祖权一眼,随即断线。 看着失去画面的电浆萤幕,再看看容祖权苍白疲惫的脸,老管家担忧地 说:「二少爷,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不,除非逼我吞下安眠药,否则在宝儿回来前,我是休想睡得着了。」 第二章 宝儿作梦都想不到自己一觉醒来后会遇上这样的情景—— 一堵宽厚的肉墙近在眼前,如果她不小心一点的话,眨动的长睫毛很有可能就会刷到这块大肥肉。 可是……说它是大肥肉实在有欠公道,它一点都不肥喔,不像伊丽小姐煮失败的东坡肉那样可怕,它看起来又厚又硬,就像她见过的大街雕像一样,不知道摸起来的感觉是不是也一样…… 喔,她一定是睡昏头了,管它硬不硬,重点是这片胸膛的主人竟敢半夜偷溜上她的床,即使他注定要被祖权哥哥杀一万次都不值得同情! 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她除了遭受很大的惊吓之外,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最好还是快把他叫醒,叫他哪儿有生路就往哪儿走,总好过留在这里被祖权哥哥剥皮煮人肉汤。 拿定主意,宝儿大气不敢喘的将视线从那堵肉墙移阔,落在被她的头颅压住的一只粗壮手臂上,嗯……看在它任劳任怨当她的枕头份上,就暂时让它继续躺着,接着呢? 虽然有点紧张,但总不能害怕这人长得太丑就不去看他的脸吧,反正他还睡着,不会发现她大受打击的表情,也不会因此受到伤害…… 宝儿终于说服自己把好奇的大眼往上一瞟,结果却差点尖叫出声! 因为她见到的并不是意料中的睡脸,而是一双过分明亮的眼睛,那双眼的主人还冲着她笑! 她吓得闭上眼,却怀疑自己是否忘得了那张充满阳刚气息的俊睑。 「醒来了?」 他的嗓音低沉沙哑,听起来像是刚睡醒。 宝儿一想到自己刚才直盯着他光裸胸膛的模样有可能落在他的眼里,整张脸蛋就不由自主地烧红起来。 「你不会是晕了吧?小东西。」 这一次,她听出他语气中的调侃,气呼呼的反驳:「我不是小东西!况且……你你、你又是谁?为什么……你怎么敢跑到我床上来?喔!天哪,我根本不应该待在这里跟你讨论这些的!」 宝儿恼羞成怒,想挥开搁在她腰上的大手,没想到它竟沉重得让她怎么都拨不开。 「还不放手?!」过分喔! 「我只是想订正你的错误。」他轻松自若的侧躺在一边,把她的狼狈全瞧进眼里。 瞧他那副德行!好像这地方是他的…… 咦引宝儿后知后觉地愣在当场。 「发现了吗?小东西。」 他仍是笑,这副模样惹火了她。 「你笑什么?」从没看过像他这么爱笑的人。「还有,这儿又是哪里?我怎么会……我明明是睡在家里的,怎么会一觉醒来就跑到这里来了?」 「你确定是睡在自己家里吗?需不需要我提醒你,我是怎么抱着你坐上车,你整个人依偎在我怀中睡得又香又沉,后来乘上游艇时你说了一串梦话,接着就是搭机时你还醒来过一次。」 啊!好像真……真有那么一回事哩! 「你绑架我?你绑架我!你竟然绑架我!」她就知道总有一天会遇上这种事,家人太会赚钱也是一种困扰,可是她已经很努力的帮忙花钱了啊。 可想而知,这次花的钱肯定是天价。 「讲一次就够了。」严书麒放在她腰间的手轻拧了一下。 「啊!你干什么?!」哪有人这样轻薄淑女的! 「只是轻捏一下而已,你很敏感。」 他竟又笑得那么得意!宝儿发现他从刚才到现在「起笑」的次数已经超过她所能忍受的最高限度。 在极度震怒下,她完全忽略了他说那最后四个字时眼中窜动的光彩。 「我劝你最好别再这样做,即使多碰一下都不行!要不然只怕你会没命花那笔即将到手的庞大赎款。」宝儿在他仍不肯移开的手臂上捏了一下,不同的是,她的手劲绝对会大到让他自动收手。 「伸出爪子了?你一定还没遇过真正的坏人,才会不知道男人都是经不起挑衅的,我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你带出容家的保护,想要财色兼收并不是没有可能办到。」 「你、你……我……我不会乖乖就范的!我会咬舌自尽,在那之前我一定要挖出你的双眼。」 宝儿翻身下床,两眼机灵地扫视四周环境,虽然对这房间的高格调布置感到疑惑,但这远不及眼前男子带给她的迷惘感觉。 这男人该不会是公司倒了,穷途末路之下才铤而走险吧?因为他狂放的气势和自然流露的尊贵气质一点都不像绑匪,反而还跟她那几个十分会赚钱的哥哥比较相似。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曾经风光一时,只是此刻比较不顺遂罢了……唉,可惜了这副出色的皮相,由此可知金钱足以抹杀一个人的志气。 「看来你真的把我当成绑匪了。」严书麒啼笑皆非。 这小东西的心思单纯得如他所想,那张小脸十秒内就可以变化出十个表情,简直像个透明人,让人一眼即可看穿她的思绪。 「你不是吗?」 「我像吗?」他反问。 「一点也不像。」她照实回答。 「喔?那我究竟像什么?」 「你……」因为这个问题,让宝儿有理由光明正大的审视他,挑剔的双眼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个仔细,昨晚似曾相识的感觉又窜回脑中。「你让我想起一个人,越看越像……太像了!」 「谁?」严书麒也同时想起昨晚她说过的梦话。 「不会吧!最好不是……」她的头开始发胀,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别告诉我你姓严。」 「看来你真的知道我是谁。」这下他更好奇了。 「喔,不!据我所知,严家人比真正的绑匪还可怕。」当然,那是对她这个容家人而言。 「没关系,我也可以应你的要求扮演真正的绑匪。上来吧,我现在就要享用我的肉票。」 「这一点都不好笑!」 「我觉得很好笑啊。」尤其是她那副表情有够夸张的。 「你……你真的从头到尾都在跟我开玩笑吗?」宝儿一脸快休克的表情。 不用严书麒回答,宝儿也知道答案是什么,因为这个男人正仰躺在床上开心的笑着,让她觉得自己又蠢又可怜。 「如果祖泰或祖彦哥哥在的话就好了,他们一定会替我报仇。」 「我会等着。」听到这两位容家成员的大名后,严书麒开心的笑容一敛。「小东西,我想我最好先提醒你一下,别在我面前提到其他男人的名字,即使是你的哥哥们都不行,在某方面,我不是个大方的人。」 「我为什么要听——」 严书麒根本不给她回嘴的机会,「好了,今天的晨间游戏已经结束了,准备一下,洁西太太应该已经做好早餐等着我们下去了。都怪你从睁开眼睛后的言行举止太逗人,才会让我磨蹭这么久,你很能逗我开心。」 「你一定要相信,这绝非我所愿。」鬼才要逗他开心哩! 宝儿看着他坐在床边,慵懒地拨弄那一头凌乱的黑发,从丝被掀起的一角可以瞥见他下身穿着薄薄的睡裤,那副「诱人」的模样让她惊觉自己似乎无法抵挡眼前的「男色」。 她吞了口口水,试图藉由说话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我觉得你很面熟不是没有原因的,我曾经在杂志上见过你的照片,是书灵姐拿给我看的,虽然她已经被摒除在严家大门外,但她仍以身为你的妹妹为荣。」 「别跟我提起那个叛徒!」他突然转头怒瞪着她,眼神中带有浓浓的警告意味。 「难道你不是为了帮书灵姐讨回公道才绑架我?你还不知道我爷爷下令不准祖权哥哥娶她吗?她好可怜,虽然她总是说只要能跟她所爱的人在一起,其他的事她都可以忍受,但那样对她太不公平了……」 「那些都不关严家的事,我要讨回的是严家的面子,严书灵已经不是严家的责任,她的生活快不快乐是另一个男人的问题。至于你,如果有时间关心别人的话,应该也能用心扮演好你现在的角色吧。」他踩着大步来到她面前,不怀好意的瞅着她。 「什么角色?」她不就是个肉票吗? 不过想想又觉得很奇怪,严家不是也很有钱吗?虽然她对商场上的事不 关心也不过问,但这点认知还是有的。 「你不要赎金,又不要帮书灵姐讨回公道,那到底要拿我做什么?做标本吗?」 闻言,严书麒呵呵笑道:「你真的很可爱。觉得很难猜吗?」 她点点头。 「我要的其实很简单,就是让你痛苦,让容家人觉得难堪、耻辱,但要怎么做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我左思右想只想到一个方法,那就是蹂躏你的天真,让你成为我的情欲俘虏,最好还能让你怀了我的孩子,然后再被我抛弃,到时看容家还收不收你这个女儿?这个主意很棒,对不对?」 随着他越来越森冷的表情,宝儿惊惶的发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不受控制,她下意识地抓住胸前的衣服,表情痛苦。 「听说你的心脏不太好,受不得一点刺激,要不然就得送医院了是不是?追也就是容家那些男人极力保护你的原因?真是个幸运的家伙。」严书麒托起她的下巴,端详她苍白痛苦的小脸。「别急着害怕,我是开玩笑的。」 但宝儿已经陷入难以忍受的痛楚,皱成一团的小脸上布满冷汗,紧咬的唇煞白得可怕。 「我好像玩得太过火了。」严书麒不敢置信的看着脚下那具蜷缩的小身子,「自找罪受」大概就是他现在的写照吧。 宝儿感觉像是作了一场恶梦,全身无力虚弱得想哭,她知道自己已经好久不曾有这样的感觉,在容家人刻意的保护之下,她的生活一直是安乐自在、无忧无虑的,甚少有情绪失控的时候,因为谁都不敢百分之百肯定,每一次发病后她是否还能安然无恙的醒来。 那么这一次呢? 起因是一个严家人的恶意捉弄,一个所有人都对她耳提面命,要她躲开的人。 「醒来了吗?可怜的小东西,你知道你整整躺了两天吗?」房门开启, 一个身材圆润、面容和善的中年妇人端着托盘走进来。 「我不叫小东西。」宝儿下定决心要反抗那个男人到底。 「你当然不叫小东西,我只是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所以才跟着书麒这么叫,你可以叫我洁西太太。」洁西太太和煦的笑脸让人如沐春风。 「大家都叫我宝儿,你……你可以帮我吗?」宝儿睁着无辜的大眼,像个找不到路回家的小女孩,事实上也相去不远。 「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洁西太太伸手探了下宝儿额头的温度后,又拉起她的手测量脉搏。「还是肚子饿了?我准备了一点粥,中式料理一点都难不倒我,想吃什么尽管开口。」 「我……我想回家。」 「不行。」一道低沉浑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硬生生打碎宝儿的希望。 「洁西太太……」宝儿像躲凶神恶煞似的藏到洁西太太身后。 「她的情况如何?」严书麒只是定定的看着妇人。 「应该都没问题了,宝儿随时都可以下床活动。」洁西太太挪出一只手偷偷的拍抚宝儿。 「你去忙吧,这里有我就行了。」得到满意的答案后,他的目光锁定颤抖不已的宝儿。 「当然,我怀疑这世上会有什么难得倒你。」洁西帮宝儿拉好被子,临走前还不忘给他一个不谅解的眼神。 面对这样挑衅的眼神,严书麒只是无奈地耸肩。现在就来判定他的罪未免太早了点。 「真厉害,你很有办法让人心甘情愿为你做任何事,看来你的魅力已经开始渗透到严家的势力范围了。」 「这种事是可以避免的,只要你让我回家。」 「不用这么麻烦,我可没说不喜欢这样的发展,反正你会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跟洁西打好关系对你来说是有利的。」 「我不要待在这里!」 「不喜欢这里还是想换别的房间?如果是前者的话,我还有几处度假别墅可以让你选择,如果是后者的话,我劝你还是别太麻烦洁西太太,这座庄园一直有人手不足的困扰,很少人愿意到这么偏僻的山谷工作,所以洁西太太除了要负责我们的饮食之外,还有一大群葡萄园的工人要管。」 他说到这儿,忽然把手掌掩在嘴边,放轻音量,像是怕被人听到一样。 「偷偷告诉你,洁西太大才不像你以为的那么温柔客气,惹毛她的话,她会打你的小屁屁喔。」 可惜宝儿一点都不觉得好笑。「你明知道我只想要回家。」 「你也知道我早就给你答案了。」 「我不管,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闭嘴!」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继续耍赖。 「再不听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他相信自己一定额冒青筋。 「我要回家我要……」仍旧不怕死。 严书麒耐心用尽,大手一伸,粗鲁的把她整个人从床上拉起,另一手从她脑后制住她挣扎晃动的头,像只掠食的猛鹰般低首噙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宝儿怎么也想不到他会这么做,当四片唇办接触的那一刹那,她的脑中一片空白,胸腔更是如同万马奔腾般剧烈震动。 她想,她可能又要晕了…… 「可别又晕了,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不当个小人,趁你不省人事的时候剥光你的衣服。你自己想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他饱含讥讽的威胁适时钻进她的耳内,果然成功的把她惊醒。 「浑球!」 「客气,我还听过更难听的,像是吸血鬼、没血没泪的奸商、恶魔、败类等,混球算是含蓄的。」 她骂他耶,他竟然还在和她讨论哪一种称呼比较好听,他的脑筋有问题吗?宝儿挣扎着,「放开我!」 「不吵了?」 两人仍旧维持原本亲密的姿势,宝儿几乎可以闻到他身上刚被太阳晒过的气息。 「我会留着下次再闹。」 「你的意思是,你会经常给我这种甜头吗?」 「才不!只要你一直跟我保持距离,我就姑且安静些。」但她不保证放弃设法回家的念头。 「你的条件很苛刻,你知道吗?」 他还是没放开她,原本固定在她脑后的乎掌移到她的脸颊,粗糙的手指在她细嫩的脸上来回摩挲。 「做……做什么?」她又有种快窒息的感觉。 「我觉得我必须让你明白,我对当圣人一点兴趣都没有,或许之前我说过的话并不是在吓你,而是一种警告,我想要你,只要你乖乖的别躲也别想逃,我相信我们的相处会很愉快。」 宝儿在他的抚触下抖得就像秋天的落叶。 愉快?不,绝对不可能!在他摆明了对她有企图之后,她一定会躲也会逃的。 严书麒彷佛听见了她心中的呐喊,停在她腰后的大掌猛地一紧,害得她娇声一喘。 「别躲,因为我一定会找到你,更别想逃,因为这里没人会帮你,凭你一个被宠上天的娇娇女,除非你能胁生双翼,否则只剩下曝尸荒野一种命运。」 「为什么……我从没惹过你……」宝儿圆亮的双眼蕴满湿气。 「我刚才说的你都没有注意听,」严书麒掐着她的下巴,眼中闪过一丝纵容。「我要你,原本是不需要理由的,但因为你刚巧是容家的宝贝,这让我有了充足的犯罪动机,也因此我可能偶尔会把对容家的怒气发泄在你身上,也可能会有其他严家的人想对你这么做,虽然那必定是在我没有允许的情况之下,但不管怎样,你都逃不了。」 「我不懂,我从没见过你……」一颗晶莹的泪珠滚落,宝儿可怜的扁着小嘴。 「别这么可怜兮兮的,我又不会马上吃掉你,我想先暂时保有你这种纯真的气质,因为这样的你好可爱,但是有时候我又厌恶你这种天真无邪……总之,你暂时是安全的,只是暂时。」 「我……」她现在更想回家了,但她聪明的不说出来,因为他们两个太靠近了,他随时都可能再「咬」她一口。 「嘘,乖乖把洁西替你准备的牛肉粥吃完,她对你真好,把她唯一能见人的中式料理都搬出来了,你可别让她失望。」 唯一能见人的……刚才洁西太大明明说对中式料理很拿手的。宝儿一时间忘了继续掉眼泪。 仿佛看穿她的惊讶,他笑着说:「你总不能期望一个从没到过亚洲,也没吃过中华料理的美国欧巴桑能做出什么道地的中华美食吧?不过随口胡绉是难不倒她的。」 啊——宝儿突然很想尖叫,心中充满一种荒谬怪诞的感觉。 这些站在严家土地上的人好像都不太对劲,他们说的话最好别当真,要不然她一定会发疯。 第三章 第一眼见到这片广大的葡萄园时,宝儿几乎要爱上它——只是几乎而已,对它扣分的原因当然是目前身不由己的处境。 她一个人站在前廊,扶着栏杆远眺一望无际的葡萄园,心想过去她一直没机会到世界各地旅游,只因对环境的适应力比较弱,每次提出这个要求时,都会马上被爱护她的兄长们驳回。 这次……算是因祸得福吗? 「喜欢吗?这整片山谷种的葡萄大多会被『派克森』收购再制成葡萄酒,所以我每年都会花一点时间过来视察顺便度假,今年的假期肯定和往年不同,因为有你做伴。」 严书麒不知什么时候已来到她身后,双手从她身体两侧向前握住栏杆,将她整个人环在他身前。 「你是在暗示,我的陪伴只到你假期结束,然后我就可以回家了?」 为免和他的身体太过接近,宝儿尽可能的让自己往前倾,即使要整个人卧在栏杆上她都愿意。但她移开一步他就跟进一步,到头来两人的距离不但没拉开,还使她陷入更窘迫的状况。 「你说呢?」 「你会听我的意见吗?」 「不会。」 宝儿觉得严书麒真是她见过最难相处的人类,虽然她真正和外人接触的机会不多,却也体会得出来,这个男人的性格很恶劣,他总是喜欢给人一种凡事好商量的错觉,然后又在下一秒毫不留情的打碎人家的希望。 缺德! 「待会儿我会在书房处理一些比较紧急的公事,你可以随处逛逛,但不要跑太远,有问题就去找洁西太太,她会帮你。」他把整颗头颅靠在宝儿单薄的肩上,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全往她敏感的耳朵喷洒。 宝儿只能缩着肩膀,心想她永远都不会习惯让一个男人这样接近她,因为这种压迫感是会致命的。 「我可以有多少的自由时间?」 「别把自己说得像个犯人,你在这里当然是自由的,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做不来的只要吩咐一声就会有专人伺候,和你在容家时没有多大的分别。」 「只除了当你想到我的时候,我就得像只忠心的小狗冲到你面前讨你欢心?」 「听起来似乎不错,我不反对你表现出这样的忠心,问题是你做得到吗?小东西。」他在她耳边嗤笑道。 「做不到,我更不会如你所愿,让你把我变成你的俘虏。」宝儿受不了的想挣开他,结果是徒劳无功,还不得不以更近的距离和他面对面。 「那真是太好了,我就是要这样的你,别为我改变你的个性,那只会让我感到索然无味。」 「那是否就意味着你会提早厌倦我?」 「不会,我只会离开你一段时间,等到又开始想你的时候再回来,就像人家说的『小别胜新婚』。」 看着眼前忿恨不平的小脸,严书麒想笑又怕伤了她的自尊心。 她看起来似乎打算当个小战士,只是那张稚气未脱的俏脸实在很难让人对她肃然起敬。 「乖乖的别乱跑,我忙完公事会来找你。」他拍拍她的头顶,只差没顺手丢根骨头安抚她下。 「臭男人……气死我了!我会听话才有鬼!」宝儿对着他走远的背景挥动两只小拳头,一边想着她该如何脱身,「当务之急,是要先找到联络祖权哥哥的方法……」 最快的方法当然是打电话。 只是当她在一楼转了好几圈仍找不到半具电话时,她不禁要怀疑严书麒已经早她一步把所有的通讯器材都收起来。 「像他这么恶劣的人确实有可能。」宝儿感到困扰,却不能向洁西太太求助,因为她肯定会站在她的老板那边。 楼下找不到,楼上的房间造两天已经让她给摸熟了,也没看到电话的踪影,现在只剩下严书麒最常待的书房,那里肯定有! 不过呢,她不会傻得现在就去闯,最好等他松懈下来或是不在的时候再行动。在那之前,她还可以找这里的工人借手机,她相信这么大的葡萄园一定雇用了许多临时工人,只要其中一人有长舌的习惯就一定会手机不离身,接着……嘿嘿。 「小姐,我还是觉得这样不太好,洁西太太没说可以让你骑马……」 「没问题,我只是想骑上去看看嘛,又不是要去跟人家跑马,很安全的啦!」 宝儿也不知道是怎么逛的,竟然一路逛到马厩来,刚好见到一名憨厚的马僮在刷马喂饲料,这等好机会她岂会放过。 但她一开口却不是向人家借电话,而是要求让她摸一下这些美丽又高贵的坐骑,摸完之后又继续央求人家让她牵匹马出来溜一溜,溜完之后……当然就厚着脸皮想上马了。 「可是……你要不要换一匹比较温驯的牝马?这匹黑旋风是严先生的马,它很难控制,平常都由专人照料,不轻易让别人靠近的。」 「安啦,我只要骑上去就过瘾了,真可惜这里没有相机,要不然就可以拍几张带回家给祖权哥哥他们看看,谁教他们都不让我骑!」 「小姐没有骑过马引那更不行了,我不能让你冒险。」马僮吓得要抢回缰绳。 「别这么小气嘛!你看……」宝儿连忙跃上马背,动作虽然有点笨拙, 姿势倒还称得上标准。「这叫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没骑过马也知道怎么上马,我一定是天才马术家,一试就会。」 「可是……」马僮还是深感不妥。 「别啰唆——哇!原来坐在马上的感觉这么恐怖,不过确实有高人一等的感觉,难怪祖泰和祖彦那么喜欢骑马。能不能请你拉着马让我慢慢的绕一圈?我也想试试骑马前进的感觉。」 「我劝你最好不要,黑旋风不是每个人都驾驭得来。」一个冰冷的女性声音打断两人的争执。 「大小姐。」马僮又惊又喜的唤道。 「你是谁?」严书茵冷漠的眼眸紧盯着马上的宝儿。 「她是我的宝贝,」严书麒双手插在裤袋内,站在马厩外冷睇着这一幕。「你可以跟我一起叫她宝儿。」 宝儿不喜欢他这样的介绍,听起来好像「宝儿」只是个昵称,而不是她原来的名字,有点侮辱人喔! 不过这两姐弟此刻都不把她放在眼里,更不会去在乎她的感受了。 「宝贝……宝儿?她看起来很年轻,你已经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吗?」 「这已经是精挑细选之秀了。」他勾起唇角,眼底尽是宠溺之色。「你怎么会在这时候过来?往年不都是需要冬眠时才会出现?」 「我来看去年从法国带来的葡萄老藤长得如何,偶尔来这里避暑喝冰葡萄酒也不错,你呢?带小女朋友来玩,顺便展示严家伟大的产业?」 哇,这两姐弟每次见面都是这样唇枪舌剑、烟硝味十足吗? 宝儿居高临下,十分感兴趣的看戏。 「既然老天要我们姐弟不期而遇,先说好,楼上东半部是我和宝儿的活动范围,你最好别越界,更重要的是就算无聊也别找宝儿聊天,我担心你的晚娘面孔会吓坏她。」 「哼,小气。」严书茵俏眼瞪向宝儿。「我长得很恐怖吗?」 「不会,书茵姐姐长得好漂亮。」宝儿说的是真心话,加上那一脸无限崇拜的表情,顿时让受到赞美的严书茵心情大好。 「不错,还算有点家教。」 严书麒闷笑一声。「千万别夸她,她会得意忘形,况且她根本没见识过你的真面目,无法分辨好坏。」 最重要的是,书茵如果知道宝儿产自容家的话,一定会后悔说过「有家教」这三个字。 「我看你大概也没给她机会见识你的真面目吧,要不然她就该放聪明点,离你越远越好。」严书茵露出一朵冷笑,甩过头不理会弟弟的挑衅。 「我累了,告诉洁西不用做我的晚餐,送杯果汁到楼上就好了。」 「我会帮你传话才有鬼。」严书麒面无表情的瞪着老姐体态优美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后才转头面对宝儿。「现在轮到你了,不乖的顽皮鬼。」 「我又怎么了?我可没乱跑!」 「是吗?你只是打算骑着黑旋风让它代替你乱跑,完全不怕摔断你的小脖子!一个人生为笨蛋不是她的错,最可悲的是不承认自己笨,你想当哪一种笨蛋?」他瞪着眼睛,看得出来正在生气。 宝儿委屈的红了眼,慢吞吞滑下马背。「可是人家真的没跑啊!人家只是想坐上来一下下就下去了嘛!你怎么可以生气?书茵姐姐说得没错,我要是早认识你的话,一定有多远就躲多远,现在就不用受你的气了……」 她滑到一半的身体突然停在半空中,严书麒扶着她的腰,让她重新踩着马镫上马。 「真的这么想骑马?」 她拚命点头,「好想好想,可是从小医生就嘱咐过我不能从事激烈的运动,所以每次跟哥哥他们到俱乐部度假时,我都只能坐在一边喝茶,看他们威风八面的驯马,害我羡慕死了。」 「听起来好像很可怜,要我慢慢的载你一程吗?」他已经敏捷的跨上马,将宝儿安稳的楼在身前。 「要!可是你一定要把我抱紧……不好意思,坐在这么高的地方感觉还是有点恐怖。」她又紧张又兴奋,一颗心怦怦乱跳。 「你心跳好快,真的没问题吗?」现在换严书麒开始担心了。 「只要你的手离我的胸部远一点,我的心跳就不会那么快了。」 「你的胸部好小。」 「你是死人吗?哪有人当着女生的面批评她的身材?」她失声尖叫。 「我还没说完,你别恼羞成怒。」他的大手霸占住她的纤腰,随着黑旋风的移动上下抚揉。「我就喜欢你这样娇小的个子,况且依你的年龄应该还有发展的空间。」 「你的手……别乱动。」 「是你要我抱紧你的,不怕掉下去了吗?」 「比起被人在身上乱摸,掉下去还比较好一点吧。」 「说得也是。」他的话让宝儿松了一口气,接着又气得要捶人。「准备好,我现在就推你下去。」 「严书麒!你是我见过最讨厌的烂人!你敢推我下马我一定不饶你!」 她再次失声尖叫。 「想快速学会骑马,最好的方法就是先重重的摔一跤,我是在帮你。」 「你是在害我!」宝儿吓得两手不敢放开他的手臂。 「不知道是谁刚才说想骑马想得要死,现在是怎么了?」原来他突然这么好心的让她骑马根本是别有用心。「下次还要试吗?」 「……不敢了。」呜,她好可怜。 「这样才乖,要不要试试一个人跑一圈?」他仍不打算轻饶。 「不要!我会怕,你别走……」宝儿惊恐的发现身后的依靠已经要离开,她不加思索的把双手紧箍在他的肩上,像个布袋挂在他身上。 「胆小鬼,我只是要先下马才好抱你下来,你……」严书麒顺利的连人带累赘翻下马后,突然发现胸前的人儿有点不对劲。 「宝儿!不会又晕了吧?」他扶着她的腰,小心翼翼的抬起她的脸,对自己的捉弄后悔极了。 没想到映入眼中的是她憋着笑的鬼脸。 「很好玩?」 「还不赖。」 「别玩火,下次再拿这种事当玩笑,我就拿你当空中飞人玩。」他的气恼是因为自己不受控制的在她面前表现出关心。 还好这丫头蠢得没发现。 「不公平,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世事本就如此,真正行善积德的人是不会想当官的,还不认命?」 认命?她只想吐血! 是夜,严书茵在书房逮到还在为公事打拚的弟弟。 「那女孩对你的意义似乎有点特别,我从没见你在那些女伴面前如此放松,还是因为她的孩子气让你也跟着返老还童了?」 「你几时这么注意我的感情生活?想管我不如先管好你这花花公主的糜烂生活吧!」 「你这算是逃避我的问题吗?」严书茵手中端着咖啡,嘴上叼了一根凉烟,看起来颓废中带点优雅。 「只要你不逃避你自己的问题,要我给你什么答案都可以。十年了,你不觉得你该清醒了吗?一个容祖耀就可以把你伤得这么重,你想自甘堕落,还不如发愤图强,亲自找上门把他抓出来理论。」 「别在我面前提起那个人!你们这些人真是奇怪,我玩我的,干他什么事?为什么一定要把我和他扯在一起?我和他之间不是朋友,也没有任何关系,不必为对方的行为负责,要我说几次你们才会懂?!」 话虽如此,但她的情绪未免太激动了一点。 「我不想逼你,但如果哪天你想通了,我可以想办法帮你找到他。」严书麒看腻了姐姐不肯面对现实的心态,无力感再度涌现。 「不用!永远不会有那一天。」 「死性不改。」他无话可说了,还是公事比较好应付一点。 「别以为你已经成功的岔开话题了,我对那个女孩很好奇,她是个很容易讨人欢喜的异类,成年了吗?」她根本是在故意挖苦人。 「我不是变态。」他咬牙切齿。 「很多正常人偶尔也喜欢玩一玩变态的游戏。」 「你玩过?」 「想过但不敢尝试,比不上你已经付诸行动,她一定让你很满意吧?」 「没见过比你脸皮更厚的女人,还不滚回房间睡你的美容觉,岁月不饶人,你的年龄也不小了,姐姐。」 「要计较年龄是不是?我相信这里就属宝儿最有资格计较,可怜的弟弟,想一想十年后宝儿正值花样年华,你几岁?需要保养的秘方请找我,我可以想办法帮你找到最有效的产品。」严书茵充分展现妖女恶毒的本色。 「女人!你被抛弃不是没有原因的,我已经能理解容家老大当年所经历的痛苦。」 说完,严书麒浮躁的甩门离开,很少有人能如此惹毛他,就算是长他一岁的大姐,过去的岁月中她也甚少像今天这样占上风。 原因可想而知—— 是宝儿! 说不在意是骗人的,他确实有点介意两人年龄的差距。 「死女人!再不把你嫁出去我迟早会内出血。」他喃喃咒骂。 真是一物克一物,要是宝儿看到他也有被欺负到无法回手的时候,一定会拍手叫好。 想到那个引起这场「姐弟相残」的关键性人物,严书麒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回到房间,他知道她已经睡了,这个无忧无虑惯了的小东西正睡在他的床上,她大概还不知道那房间是他的吧。 看到她大惊小怪的样子确实是满好玩的。 「差点忘了,」推开房门,在昏黄的灯光照明下,他找到床上的天使。 「一定得找时间提醒这个笨蛋别在大姐面前暴露身分,要不然难保那个死女人不会把气出在她身上。」 扭开床头灯,他贪婪的目光梭巡在她酣睡的脸上。 「小睡猪,大野狼来了。」 纽约容家书房内 「已经这么多天了,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一个好端端的人不可能会平空消失,就算是遭人挟持,绑匪也早该来电话了!」容祖耀的怒颜第n次出现在视讯系统上。 「阿风的手下确定宝儿目前尚未离开美国,除非挟持她的人用了假护照,但那也得要有宝儿的配合才行,所以我们仍不排除宝儿是主动避开我们。」 「不可能!宝儿知道大家会为她急得跳脚,她不会这么不懂事。」 「那是最不可能中的可能,大哥,你有没有想过挟持宝儿的人可能并不是为了赎金?」容祖权把多日来的猜疑说出口。 「不为赎金……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要的应该已经得到,否则早有下一个动作,所以他们要的是……容家因宝儿失踪所受的折磨?谁会这么做?」 「跟容家有仇的人。」目标未免太多了点。 「听你这么说,我心中倒有一个想法,如果你有仔细研究汤玛森送来的那些监视录影带,应该就会注意到在宝儿走进花园后,有个人也跟了过去。」容祖耀冷静的分析。 「是派克森财团的史密斯!我估算过,那时候正好是我上楼找汤玛森之后没多久,时间上是有点巧合,如果这一切真是有心人安排的,那莎莎……」 「有一种方法可以证明她是否清白。明天给她一笔钱叫她走,再派几个机灵的人二十四小时跟着她,她是宝儿的伴护,最了解宝儿的身体状况,我相信那些人会跟她接触。」 有了一个清楚的目标后,两兄弟对于找到宝儿的下落突然充满信心。 「我马上交代下去,我也会叫人盯着史密斯。」想到未来要交手的对象有可能是严家人,容祖权脑海浮现一张被严家逐出门户的娇颜。 「很好,希望这次别再让我失望,先找出宝儿的下落,其他的再慢慢研究,天知道我还能挡爷爷他们几次,书灵那边等有需要时再跟她提,没必要让她难做人。」 两兄弟对严家都有同样的芥蒂,差别在十年前容祖耀自动放弃最爱,十年后容祖权幸运的拥美而归,但中间的遗憾都是他们不愿多谈的。 睁开眼,看见那张近在眼前的俊脸,这情况已经不再让宝儿大惊小怪。 真不可思议,想不到要习惯一个原本陌生的人竟如此容易。 「醒了?」严书麒拉开嘴角,又是那种笑。 「我好像听见洁西太太的声音。」每天一睁开眼必定会见到他含笑的眼神,她已经从刚开始想一巴掌挥过去,演变到现在的默然接受。 「你没听错,她来告诉我,有一通我非接不可的电话。」 「那你还不去?」电话耶!她想听都没得听。 「不急,既然你也被吵醒了,不介意给我一个早安吻吧?」 「我介意,我以为你都习惯用强迫的。」 「坏习惯是可以改的,你可试试主动一点。」 「还是不要。」她拉回缠到他身上的长发。 「你希望我给你多少时间?我不可能会安于和你同床共枕却什么事都没做。」 「搂搂抱抱的还说什么事都没做」偶尔还被他偷咬哩! 「那不够!快说,我的耐心有限。」 「一辈子如何?」 「你已经要跟我讨论一辈子的事了?」他揶榆的笑。 「不是!我……我有没有跟你提过医生嘱咐过我不能有太激烈的活动?」 「那又如何?我也可以很温柔的。」 骗谁啊?她怎么没见过他温柔的样子?「你还没睡醒吗?」 「温柔和粗暴你选一个。」 够狠!这个男人真是有理说不清。「不行就是不行,我、我会突然发病。」 「你的病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别想骗我,别逼我把你的主治医师押过来解释你的病情,顺便再请他指导几个让你容易高潮的体位!我的退让是有限度的,不可能永无止境的等下去,你知道有些东西是不能压抑的,我怕你会承受不住我失控爆发时过多的需求。」 「严书麒!你妈都是一大早把你挖起来教这些成人性教育的吗?你不觉得口味稍嫌重了点吗?去听电话啦!我要起床刷牙了。」宝儿满脸通红,想躲进浴室避难。 「你确定你是心脏病患,不是脑充血的高危险群吗?小东西,别害羞了,我一定会是个称职的教授,你要我当会叫的野兽也行,我会让你的夜晚比白天美丽。」 「够了!」越来越荤素不忌,根本是故意要看她丢脸。 「你的脸好像更红了喔,该不会流的汗也是红的吧?」他继续调侃。 「我还汗血宝马哩!乱七八糟。」 「你这匹宝马我是骑定了,看你能跑到哪里去!」严书麒跟着她起身,随便披了件衬衫,一颗钮扣都没扣。「记住我跟你说过的,别跟严书茵太接近,她这个女人不太正常。」 「你每天念一次都不烦吗?哪有人这样说自己姐姐的……」宝儿的声音从浴室传出来。 「听我的准没错,我会害你吗?」小鬼头。 「我已经被你害得够惨了!」死无赖。 「今天葡萄园有批工人轮休要回镇上,洁西会比较清闲,你可以找她带你到后山去采野草莓。」 「嗯。」宝儿藉着刷牙的动作含糊应允,天知道她等着就是今天…… 第四章 把你藏起来2 掠夺你的纯美 不择手段不计代价 执意报复的结果 身与心双双沦陷 没人知道宝儿已经私下和一名从镇上过来打零工的大男孩约好时间,要一起坐他们轮休时固定会搭的货车回镇上,到时她会把她一直不离身的金链变卖,再跳上最快开出的客运巴士离开这山谷。 在她单纯的脑袋里,认定只要离开这里就一定能得救,虽然留在这里对她并没有致命的危险,但却有被人当马骑的恐慌……啊!她在想什么?名门千金怎么可以用这么粗俗的字眼! 「你一个人没问题吗?既然要先到我家借电话,不如就叫你家的人来这里接你比较妥当吧。」满脸雀斑的山姆是个很好相处的大男孩,也十分关心她的安危。 「不好,能越早离开这里越好,你家的电话可以打长途的吗?我会付你电话费,不过得先让我拿链子去当。」太悲哀了,名门千金沦落到进当铺调头寸。 「不用了,随你爱怎么打都可以。」山姆领她走进一栋小巧温馨的老房子,告诉她电话的位置。「你打完电话先在这里等,我去帮你看州际巴士最快的班次后还要去跟我爸打声招呼,要不然他不知道我已经到家了。」 太好了,她又离自由更近一步了! 宝儿深吸口气,拿起话筒按下一串熟悉的号码,几声嘟响后,对方马上接听—— 「喂?」低沉温雅的嗓音自话筒中传来,「我是容祖权,哪里找?」 乍听到想念多日的亲人的声音,宝儿情绪的激动可想而知,她勉力吸了吸有点阻塞的鼻子,哽咽地张口…… 电话已经被挂断。 老天一定是跟她开玩笑开上瘾了,这个青天霹雳来得实在太过火。 「忘记我是怎么叮咛你的吗?」冷峻的声音在她头顶上方响起。「我只要你乖乖听话别乱跑,这么简单的要求你都做不到吗?」 简单?对他而言是,但对她却不是! 她想抗议,但当她接触到那双冷若寒冰的漆黑眼瞳时,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张总爱冲着她笑的脸孔,几时变得这么恐怖了? 「你害我担心了整个上午,是不是该罚?」 「我……我要回家。」 「我就是来带你回家的,回有我在的那个家。」严书麒朝她伸出手。 「我不要!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凭什么限制我的行动又不让我跟祖权哥哥联络?我才不要跟你回去!」她豁出去了。 「是我的错。」 他的话让宝儿心中一紧,提高警觉。 「我不应该太纵容你,让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该认真,才会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果然,情况不妙。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啦!我的车快来了,我要走了……」她看到满脸 不安的山姆在门口探头探脑,心知他一定对这情况满头雾水。 严书麒也看到他了。「你不懂的,回去后我一定有办法让你懂,现在就跟我走,要不然你的新朋友就会为你付出代价。山姆是个孝顺的孩子,如果突然失去葡萄园的工作,他一定会很困扰吧。」 「你……你……」急遽起伏的胸口显示出她的情绪渐渐不受控制。 「乖一点,回去后我可以少罚一点。」 「我……」她好想哭。 「很多人在看,回去后我会让你哭个够。」 这、这男人从不放过任何可以让人痛苦的机会吗? 从镇上到庄园,两人一路诤默不语,但那只是山雨欲来前的宁静,直到下了车,严书麒根本连伪装都嫌麻烦,他在众目睽睽下粗暴的拖着宝儿往房里走,不管用力过猛的手将她细小的手腕掐出淤痕,不管她倔强的咬牙隐忍,当然更不会在乎洁西太太的呼喊和严书茵不认同的眼神。 「书茵姐姐救我!」 「你在搞什么?她还只是个孩子。」 「都给我闭嘴!她就是这样被宠坏的!」 宝儿趁他狮子吼的时候甩脱他的手,逃难似的朝楼上房间跑。 「你……容宝儿!再跑,看我等一下怎么治你!」严书麒气急败坏的大叫,浑然不觉自己泄漏了什么。 望着一前一后冲上楼的人影,严书茵玉容惨淡。「容……容宝儿?!宝儿姓容? 「你不知道吗?那孩子也不知道是书麒从哪抓来的,头一天就被他吓得心脏病发,真可怜。」 姓容,又有心脏病,还有那相符的年龄……这些就够了,她一直都知道容祖耀有个小他许多岁的么昧,是他们容家宠上天的宝贝,所以取名为容宝儿。 「书麒是故意误导我的……他竟然站在容家人那边!」严书茵咬牙切齿。 至于楼上那头—— 严书麒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同时也宣判了宝儿罪不可恕。 「有哪些不懂的现在就提出来。」他阴沉着脸逼视她。 「我全都不懂!」 「很好,还是一脸的不知悔改。」他凶恶地磨着牙。 「你别说笑了好不好?我哪有错?根本是你硬把所有的错往我头上堆,你以为我很喜欢莫名其妙被人抓到这里来吗?我想回自己的家是应该的,你竟然以为我会乖乖听你的话,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很好,我知道你不是三岁小孩。」他用眼神鼓励她继续。 「还有,你竟敢拿山姆威胁我!山姆什么都不知道,一心只想帮助我,他的心地比你善良一百倍!」 「很好,我也知道山姆是个善良的好孩子了。」再来。 「你还挂我哥的电话!太过分了,人家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可以听到祖权哥哥的声音,我也想让他知道我没事……」眼眶负荷过重,开始滴水。 「很好,我已经知道你没事。」他冷笑。 「错!是要让祖权哥哥知道啦—把人家的电话挂断就算了,连话都听不懂! 「够了没?你以为现在是在干嘛?」他的狂吼让宝儿瞬间缩成一团。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只要乖乖听我的话,别跑得太远,你在这里一样可以过得跟在容家一样?当然前提还是要有我相伴。我是不是也警告过你,别躲也别想逃?不管是哪一样,我都会找到你,但那之后你都不会太好过。我是不是曾经很慎重的提醒你,最好别在我面前提到其他男人的名字?即使亲如你的兄长也一样。」 「我……我好像有听过……」 「好像?」虎目瞠得老大。 「听过。」小鸟的音量。 「知道错了吗?」 「……知道。」她是被逼认错的! 「下次还敢偷跑吗?」 沉默。 「嗯?」他身上的怒焰又加了几成灼人的火力。 宝儿险些被灼伤,只好赶紧点头。「不敢了」。 「别忘记你今天亲口答应我的,我不会再给你下一次机会,因为你今天的愚蠢,我已经召回所有轮休的工人,并且警告他们,谁敢接近你一步或是笨得帮你离开庄园,就得马上走人。」 「你怎么可以!」这样教她以后怎么见人?」 看着他阴沉的神情,宝儿忽然懂了,他是故意这么做的,要让她连一步都不敢踏出房子。 她冷哼一声,「小题大作,不怕人家笑你吗?堂堂派克森财团的总裁竟然连一个小女生都看不住,还得下这种莫名其妙的禁令。」 「对我来说,你绝对值得。」严书麒噙着深沉的笑意来到她面前。「我本来打算多给你一点时间适应我,看来已经不需要了,再多的时间用在你身上都是浪费,不如拿来做些我老早就想做的事。」 「你、你在说什么啊?人家已经认错了……」 「认错并不代表我原谅你,你知道当我发现你不在庄园的时候心里有多急吗?」严书麒森冷的眼中暗潮汹涌。 「可是你看起来比较像生气……」 「因为有人笨得让我气疯了!我真怕你傻得去找上心怀不轨的人求助,你可能被人卖了都还帮着数钞票,我更怕等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可能已经被奸杀灭口或是切手断脚。」一想到这种种的可能,他几乎要发狂。 看见他把对她的在乎表露无遗,宝儿觉得好感动,只可惜…… 「过来。」他命令。 「你干嘛?」 「惩罚仪式开始。」他开始解着自己的衣扣。 「你有病吗?」哪有人这样的! 「再不过来我就当你选择粗暴的。」 见到他袒露的胸口,连裤头都松开,隐隐露出里面突出的阴影,宝儿吓得口乾舌燥,小脸爬满惊慌。 「我没有!你别这样……人家会害怕。」她不进反退。 「只要你乖乖的听话,我还是会让你享受到美好的过程,别再考验我的耐心,这是我应得的,早在我第一眼见到你就已经下定决心。」 但宝儿没有如他所愿,反而以最快的速度冲向门口,在她的手刚碰到门把时,身体就被他往后扯,直接抛向大床…… 第五章 「不行……」她已经分不清自己急促的喘息声究竟是因病还是欲? 「可怜的小东西,不喜欢我这样吗?」严书麒让自己潜进她的深处恣意驰骋,再次引来她难受的娇叱呼喊。「还是你比较喜欢这样?」 他疯狂的架起她的双腿,让她在他有力的撞击下剧烈颤抖。 几度哭喊失声的宝儿在体力无法负荷下,双眼渐渐失去焦距,意识涣散。 「小东西,别想偷懒,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严书麒嘴角勾起不怀好意的佞笑。 他粗暴的手掌攫住宝儿敏感柔软的乳房,让痛楚的刺激唤醒她的意识。 「你……过分……」 不顾她苦苦哀求的可怜模样,他灵活的手指继续对她展开一连串的攻势,身下的撞击捣送一刻也不停歇。 在他毫不留情的揉捏下,宝儿只能无助的拱起身子,像是闪躲又像渴求似的攀住他健壮的手臂,迎合他的每一个动作。 她觉得燠熟难受、呼吸困难,就像被火焚烧一样,但又不是纯粹的痛苦,因为她明显的感到愉悦和甜蜜,两种矛盾的感受相互拉扯,最后只剩下混乱,直到她尖叫着达到高潮…… 迷迷糊糊中,她不确定自己是晕了过去或是累得睡着,只知道他很温柔的抚顺她凌乱的发,还用热毛巾拭净她的身体,但她只觉得很糟糕,讨厌他又想碰她。 「……不要了。」 她好像已经死了一半,连剩下的半条命他都不放过吗? 「笨蛋,我怎么舍得对你再来一次,放心的休息吧。」他的笑中有满足和成就感。 这男人真的好可恶……这是宝儿昏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严书麒知道宝儿早就醒了,她只是不动不出声,等着他先离开。这样的抗议有点消极,或许是因为她根本还没时间想清楚如何面对他,甚至反抗他。 他原本不想逼她,但总不能一直放任她当只驼鸟。 「起来,收拾几件简单的衣服。」 「你要放我走了?」 宝儿立刻爬起身,瞠大的眼中全是惊喜,加上刚睡醒时红扑扑的双颊和艳红的菱唇,让严书麒差点又想扑到她身上。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要去山谷的另一边巡视,通常我会在那里住几晚,你也一起去吧。」 血色从她脸上消失的速度让严书麒暗恨咬牙,她就这么厌恶和他独处吗?尤其她又低首不语,慢吞吞背转身躺回原位的死样子更令他气结。 「要我帮你换衣服吗?」 没反应。 「容宝儿,我的耐心有限,你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乖乖换衣服跟我下楼,另一条则是继续装死人,我会把你剥个精光裹在被子里扛出去。」 仍旧没反应。 严书麒决定要实践「诺言」,大步绕过床走向她,直到看见她脸上两道长长的泪痕,他除了心疼之外,更多的是愤怒。 「给我起来!」狠下心,他粗鲁的把她从床上拽下地。 宝儿惊惶地搓着跌疼的膝盖,不懂他究竟在气什么?他已经得到他要的,这样还不满意吗? 现在是不是要打她出气? 「放心,我没有打女人的习惯。」严书麒一眼就看穿她的想法。 「但是你有强暴女人的恶癖!」宝儿冲口而出。 「强暴?」他怀疑不是他听错就是她说错了。 「你很得意吧?变态!」她不屑的啐他一口。 「容宝儿!」他青筋爆凸,咬牙切齿。 「你让我觉得自己好脏,全身没有一个地方是乾净的,我甚至不想跟你待在同一个地方呼吸同样的空气,我身上每个细胞都讨厌你!」 「那真是委屈你了,还得忍受我这种恶心的怪物。」他冰冷的眼神逼梘着她。「不过你的话让我不禁怀疑,是不是每个强暴你的男人都能让你表现得像昨天那样热情?」 「你住口!」 「别急,我还没说完,我还很好奇是不是每个强暴你的人都能让你兴奋得像猫发春一样的浪叫?是不是每个强迫你张开双腿的人都能得到像我一样的满足?」 「够了!你给我闭嘴!」宝儿抡起拳头嘶声吼叫。 「当然,我也一定要问你,是不是每个逼你就范的人都能让你舒服得达到高潮?你一定不知道那一刻的你把我夹得有多紧,你甚至舍不得我退出……」 宝儿跳起来用力挥舞着双拳往他招呼过去。 从来没有人像他这样侮辱她,践踏她的身体和尊严,他凭什么? 「你该死!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够!你凭什么这么欺负人?我到底欠你什么了?该死!我要杀了你……」 面对她的歇斯底里,严书麒只是静默地承受着,虽然她的小拳头打在他的胸口还是有点痛,但至少这是个不错的发泄方式。 「可恶!我恨你……他们不会放过你的,只要我回到容家,我一定要祖彦还有祖泰找你算帐!他们都是好战分子,专找看不顺眼的人练拳头。」 「那就叫他们来吧,严家的好战分子刚好是我,不过,你可能没机会找他们帮你出气,因为你不会回去。」 他的话无异是火上加油,宝儿发狠的相准他胸口的一块肌肉,张嘴就咬,用力的咬,最重要的是上下两排牙齿还要磨一磨才够痛。 「该死!」严书麒没有挥开她,痛得冷汗直流,直到感觉她咬人的力道减轻后,他才无奈地叹气。「发泄够了吗?」 什么?宝儿眨眨眼,不懂他为什么这么问。不过嘴里的血腥让她作呕的松口,然后就见到他胸前可怕的血痕。 「我……我……」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只是气昏了头。」 「不是,我是故意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用力,他一定很痛吧! 「没关系,没有你以为的那么痛。」他捡起衬衫,随意抹掉血痕。「不气了吗?」 「气……很气。」她的语气很弱。 「我不会道歉,我只是让事情提早发生而已。」 「我不喜欢这样,我不喜欢……很不喜欢。」 「我知道,但是已经开了头,我不会再克制自己,就算你不喜欢我还是会要你。」 他的目光灼热得让宝儿不敢逼视,加上他的话所造成的压迫感,强烈得就像她胸中怦然的心音,都是不容忽视的存在。 「把自己整理一下,我会叫洁西太太上来帮你准备行李,一个小时后楼下见。」 「我不要。」 「别反抗我,你知道那是多余的。」 宝儿没想到他会带着她来到山谷另一边的小屋,这栋屋子虽小却不简陋,应有尽有,而且感觉更贴近大自然。 「喜欢吗?」这是他下车后问的第一个问题,也是两人同车一个多小时以来首次打破沉默。 「不知道。」她的感觉很怪,不是因为这地方,而是两人之间的气氛。 他只是笑,没点破她眼底的好奇和兴奋。 「进来吧。」打开门锁后,他带头走进去。 里面显然有人定期来清扫,还算乾净,一房一厅……她的命运一目了然。 「可以帮我一个忙吗?替我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让空气流通一下,我去把冰箱填满。」他扬了扬手上两只超大的食物篮,全是洁西太太的爱心。 这样正好,大家各做各的事,她可以暂时避开和他独处。 窗户全打开之后,她又多事的找出乾净的床单把床铺好,拿出储物柜里的卫生用品到浴室补货,最后又看到窗边空着的花瓶,她突发奇想,决定到外面摘些野花,因为窗外那一大片爬满粉色蔷薇的花篱,还有山坡上一簇一簇的鲁冰花早已吸引她多时。 当严书麒在屋内遍寻不着她的人影时,从同一扇窗望出去,就见到一个抱了满手花,整个人几乎要攀上花篱的傻瓜,他出门迎上她,伸手接过花 「是老山迪和洁西太太的杰作,最大的功用是遮阳和美观。」 「我喜欢这里,如果你还想问我的话。」 她终于愿意主动开口了,他为此在心中欢呼。 「因为这些花?我也可以在整个庄园的外围种满这些玩意。」 宝儿摇摇头。「那只是原因之一,我喜欢的是这里没有别人。」 难不成……不,他不信她会这么期待和他独处。严书麒暗自解嘲,有点不想知道她的原因。 「这样我可以自在一点。」 果然。 「你觉得和我在一起是种见不得人的关系?」 「我没这么说。」 「没有吗?如果是我会错意的话,不如你现在就解释清楚。」 宝儿沉默不语,这更加深他的不满,他深吸几口气,把怒气压到最低,安慰自己是她年纪小不懂事,不知道她的话会引来什么后果。 「花……花快被你捏碎了。」宝儿瞪着他手上的花束。 「总比捏碎你的脖子好吧!」 「不好,我宁愿你试试看我的脖子。」 「你是故意惹我生气的?」他眯起眼。 「不敢。」她的态度桀骛。 「原来如此,差点被你骗了。」想气走他? 「我从不骗人的,你别乱猜。」她不喜欢他现在的表情,很自以为是。 「就当是吧,我们停战了好吗?既然你喜欢这里就快乐的住几天,别让坏情绪破坏了你对这里的印象。」 「坏情绪是因人而起的。」 「闭嘴,别让我真考虑掐你的脖子。」 好香! 什么味道?宝儿循着食物的香味来到小厨房。 「把你引来了,我还在想你几时才会肚子饿,没想到火才刚关上你就现身了。」 「我、我不是很饿的,只是闻到这么香的味道……」她不好意思的吞下口水。 「没办法,屋子里似乎只有我还记得得先开伙才有饭吃,坐下来享用吧。」 桌上已经摆着两份马铃薯浓汤和烤得金黄酥脆的馅饼,宝儿这下子更不好意思了。 「你在暗讽我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你可以纠正我。」 喔,可恶!明知道她根本无可反驳,事实确是如此。 「我不吃!」 「别跟自己的肚子赌气,我不笑你就是了。 「要笑就笑吧,反正我就是个废物。」这次是恼羞成怒、掉头走人。 「宝儿!」这小妮子真的很难伺候。「你给我站住。」 「干嘛?不吃也碍着你吗?」 严书麒无力的叹气,她明明已经饿得口水直流了还耍脾气。 「好吧,我承认自己也没资格笑你,这些东西都不是我自己弄的,全都是洁西太太先处理好,我只要放进冰箱,想吃的时候加热一下就好了,不信你打开冰箱看看,里面是不是全都塞满了加工过的东西?」 「那又怎样?」她还是下不了台啊。 咦?得寸进尺喔。「这样吧,我们来轮流做饭,今天就由我先开始,明天再换你,反正饭是一定要吃的,这样谁都不吃亏,很公平。」 嗯……听起来很不错,宝儿犹豫地转回头,见他站在桌旁「巧笑倩兮」的等候她入座,她很轻很轻的点头,彷佛是逼不得已才勉强答应。 至于「巧笑倩兮」的严书麒,那笑纯粹是脸部肌肉僵硬到极限的抽搐所产生的错觉,他哪笑得出来! 「先说好,我连电热炉都不会用,没烧过热水,盐巴和糖也分不清楚,就连醋溜和发馊都尝不出来。」她小口的喝下浓汤。 「你……没关系,我明天会先把你教会。」嘴角抽筋。 「我怕早上爬不起来。」 「我会叫你。」眼皮抽动。 「早上不都吃得很简单吗?」 「我会自己弄。」食欲全没。 「那我呢?」 「我会弄两份。」自找苦吃。 「既然这样,那午、晚餐两餐要怎么安排?虽然全是现成的,但对一个分不清沙拉油和沙拉脱的人来说,责任会不会太重了点?」 「从头到尾我就没打算要你分担厨房的事。」结果是绕了一圈,回到原点。 「可是至少我不会觉得愧疚了,男人本来就该让一点。」宝儿自以为打了场胜仗,洋洋得意。 「就这样?你是不是该有点表示?你把你的快乐建筑在我的痛苦上,还心安理得照喝你的汤?」 「是你自己说这些全都不是你做的,只要从冰箱拿出来加热就行了,你说得那么简单,为什么现在又说痛苦?」她完全不明白。 「容家到底是用什么把你养到这么大?阳光、空气和水吗?再怎么不食人间烟火,也不能不看点电视节目,学一点俗人处世的道理。」 「你到底想讲什么?」汤碗见底,她攻向馅饼。 「你这人没心肝的吗?」说声谢谢都不会,害他没机会捞点好处。 「你现在又想批评我身上的零件了?我是有病那又怎样!不高兴把我丢回家啊。」 「不,」严书麒黑着脸,自认不想跟小女人——小人加女人——一般见识。「我不仅高兴还很荣幸。」倒楣。 「你的脸为什么会一抖一抖的?肚子痛吗?」 「是太高兴了。」 「想笑就笑嘛。」 「别逼我……」杀人。 「好嘛,不逼你笑。我吃饱了,帮你收碗好不好?」 那是应该的吧。「谢谢。」 三秒后,她手上的碗盘全摔在地上成了碎片,宝儿心急得马上蹲下去收拾碎片,结果自己反倒让碎片给收拾了。 「停!拜托你别动,让我来,千、万、别、动。」 严书麒反应迅速的冲上前拉了她被刺破的手指到水龙头下冲水,还好碎片没刺到肉里去,不过这种灾难能少一件是一件,他以后再也不敢让她多做一件事了。 「好痛。」宝儿对着手指呼呼。 「小孩子才会怕痛,你就不能小心一点吗?」他检梘着那一道小伤口,确定没问题后才贴上贴布。「没事了。」他在贴布上印下一吻。 他的举动自然不造作,那种不自觉流露出的温柔害她心儿怦怦狂跳。 「这是是种祈福吗?」 「当然,这种祈福适用于全身。」 他话中的暗示又害她烧红了脸蛋。 单纯的小脑袋迅速闪过他用舌头舔过她全身的画面,她不禁全身发软。 「我知道你在骗人,鬼才信你。」 「没关系,我一定找机会试试看。」 「严书麒!」 「叫我的名字,不然我现在就试。」终于让他有机会出头了。 她真是败给他了。「……书……麒。」 晚上的气温虽然只降了四、五度左右,但对生理机能不同凡人的宝儿来说,她宁愿什么都不做的躲在被窝内,反正这里没电视没小说,连零食都没有,人生到了如此无趣的地步,就剩下睡觉能吸引她了。 当然还有一个督促她不得不早早上床的原因。 这屋内有另一个人,一个血气方刚、活跳跳的男人,教她怎能不早些装睡? 当推门声响起时,宝儿如惊弓之鸟绷紧了身子,她的反应没逃过严书麒的法眼,等到床垫因他的加入而下陷时,他甚至还发现她惊跳了一下。 他有这么可怕吗? 叹口气,他侧躺在她身边,将她拉进他的怀里。 「放轻松,我不会吃了你,至少今晚不会。」 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头顶,鼻间闻到从秀发上传来的洗发精香味。 「就这样躺着也不坏。」他的大手上下抚摸着她僵硬的手臂。「你会一直这样吗?」她小心的问。 「今晚这样就够了。」 「以后呢?」 「我不承诺做不到的事。」 她沉默了几秒。「你有没有想过我可能已经有喜欢的人?」 这次换他沉默,气氛沉闷得可怕。 好半晌,他终于开口,「你就不能问些比较安全的问题吗?」 「你怕那个人找上你吗?」 「你说呢?相处这么多天后,你对我的认识就这么一点点?太不用心了!」他拧了她一下。 「你根本就不在乎对不对?为什么你可以做到不管别人的想法和痛苦?」别告诉她每个男人都这样。 「你很痛苦吗?」他反问。 「……我很想家,很想念家人,那种思念是很折磨人的。」 「我不知道那种感觉是什么,但听了你的形容后,我突然很想知道你会不会也有思念我的一天?用你说的折磨人的痛苦来思念我。」 严书麒收拢双臂,让两人的身体之间没有一丝空隙。 他想看她思念他的表情。 「那也得要先分开!你好自私,只准你折磨别人,好像我是活该受苦的。」宝儿不依的挣动身体,想离他远一点。 「你怎么不知道我也会思念你?老实说,我已经开始思念你的身体了。」 「我要睡了。」她马上装死。 「急什么?我们刚才讨论的问题还没定案,先听我把我的答案说完。」他故意扯痛她的长发要她听话。 这人真是霸道得过分。 「要是你真的有喜欢的人,我会先毁了他,再让你自动投入我的怀中,反正结果都是一样,有没有那个人的存在对我的意义并不大。」 「是吗?」她偏不喜欢让他这么得意。「如果我已经先把身体给了他呢?你还要这么自大吗?」 「……」 宝儿好似听到他的哼笑声,直到胸前一只凝乳遭他报复性的捉握后,她才知道自己没听错。 看来她又问了一个不安全的问题。 「今晚你这么有兴致聊天?睡不着的话我们可以做点别的。」他肆虐的手已经顺着她优美的曲线滑向她柔软的小腹。 「不要……」 「这次不会痛了,我保证。」 「不要!你刚才也跟我保证今天不会……」 「我没有给你这种保证,我只希望你能在我身边放松心情,没想到你会连警戒线都放松了,那无异是对我的一种邀请,我接受。」大手在她腹间缓慢的画着圈圈。 「不要,我求你……今晚不要。」她低喘着,显然对他的躁动很是困扰。 「就今晚?」 「明天也……」惊觉他的大手已下移至她夹紧的腿间…… 「你不需要同情,因为全是你自找的,我发觉你很喜欢惹我生气,然后又装无辜的求饶,对我而言就像一次又一次的激我享用你,等我投入时你又告诉我不是有意的,要我别自做多情。你看起来很可怜,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劝你最好改一下。」 他的话冲击着宝儿,彷佛这些他用来羞辱她的手段全是她自找的,这怎么说得过去引难不成是她自己犯贱,还是她求他这么变态的? 岂有此理! 绝不原谅…… 她身为容家的子女,怎能再坐以待毙? 第六章 严书麒花了整个下午的时间在外面测试庄园外围新安装的电子栅栏,当他浑身汗臭的回到小屋时,宝儿已经「贤慧」的把今晚的食物端上桌,而且还是熟的。 他夸张的往小厨房探头,满脸惊异之色。「厨房还在?」 「什么话!总要证明我不是废物嘛,这些设备都很简单,一看就会了,去洗手吧。」她得意的抬高下巴。 「厉害,想不到你还是个天才厨师,不用人教一摸就会。」 「为什么你的话听起来有点刺耳?」宝儿斜眼看他。 「小姐多心了。」 哼,总比他无心来得好吧! 两人似乎都对这顿晚餐很「尊重」,表现出最佳的餐桌礼仪,严书麒礼貌的替她拉开椅子后才入座。 「我知道洁西太太替我们准备了一些不同口味的义大利面酱,你用的是奶汁培根?」果然还没断奶。 「你不喜欢吗?」 「喜欢,我只是好奇为什么这酱汁是咖啡色的,里面好像还有牛肉?」 「喔,因为我一直无法决定要用奶汁培根还是红酒炖牛肉,最后决定两种都不放弃,把它们混在一起加热就都可以吃到了。」宝儿啜了一口餐前酒。 「嗯……」听完宝儿的解说,他决定先吃一口面条再下评论。 「如何?」宝儿瞠大眼睛,一副等着听他赞美的样子。 面心没透,吃起来如同嚼蜡,但是面对宝儿期待的神情,他说不出口,只是闷着头灌下大口的红酒。 「马铃薯浓汤昨晚不是吃过了?」他猜想汤应该是没问题的。 「我好喜欢洁西太太调的口味,所以把冰箱里剩下的拿出来热一下,你吃吃看。」她又是一副充满期待的表情。 其实也没什么好期待的,在正常的情况下,它当然是美味的,但……汤的温度不够,咬下马铃薯块还可以尝到冰凉的滋味。严书麒只好再灌下大口的红酒。 还有什么可以吃的?他的眼睛扫过黑麦面包。 对,面包绝对是安全的。 拿起来咬一口,他在宝儿好奇的注视下又灌了口红酒。 「很割喉咙吧,因为我还是搞不懂怎么用那台很多按钮的烤箱,所以本来不打算把面包拿出冰箱的,不过想想,拿出来可以装饰桌面,让晚餐看起来比较丰富一点,没想到你会吃。」宝儿有点抱歉地瞧着他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突然领悟他大口喝酒的举动所为何来,这才后知后觉地嚷嚷起来: 「真有那么难吃吗?!人家很辛苦的说。」 「你都没有试吃吗?我怎么觉得自己很像白老鼠,从刚才到现在你的手连动一下都没有,你是要等我确定能吃了才敢吃吗?」 「胡说!」宝儿拍桌子抗议。 「我有胡说吗?你的眼睛明明在奸笑!」被他抓到了吧。 「你又在胡说!我的眼睛本来就长这样,不能怪我。」她耍赖。 「好,那你吃啊!」 「呃……不好吧,你都说不能吃了,我何必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不如……你帮我把错误订正过来好了。」 「亏你有脸说出口!算了,我昨天就跟你说过不准你进小厨房的,今天没让你把它烧了已经是万幸,我最怕的是你把自己也一起煮了。」严书麒拿起餐巾抹了抹嘴角,顺便安抚她受挫的信心。 只是—— 「我要吃奶汁烤茄、红酒炖高丽莱鸡肉卷,还有义大利牛肉酥……不,还是红酒炖牛筋好了,住这里真好,每天都可以吃到红酒料理,洁西太太实在太厉害了,伊丽应该要多学学……怎么了?」有人满脑子都是吃的。 「你根本没在听我说话是不是?」严书麒脸色铁青。 「咦,你说了什么吗?」宝儿不知死活地问。 无言以对。 「你不饿吗?」怎么还不去开冰箱?还有那副表情,摩拳擦掌的样子有点恐怖…… 「不饿,我想先请你吃吃我的排头,要不然我怕我会死不瞑目。」 「不要!」后知后觉的宝儿尖叫着逃难。 她跑没三步就被恶狼扑倒在地上很残忍的呵痒,直到几乎要笑得断气为止。 已经超过平日的起床时间,严书麒却还没醒来,宝儿撑起上半身打量他「安详」的睡脸。 「你真的很好看,尤其在你不生气的时候。」眼光偷偷的落在他的唇上,想到那两片唇如何印在自己的嘴唇上,她不自觉地红了脸。 唉,她的心情好矛盾,真的很矛盾…… 「我干嘛偷偷的看?应该要光明正大。」反正他都睡得不省人事了。 昨晚大闹一场后,晚餐还是顺利的上桌,让两个饿鬼一扫而空,再次感谢洁西太太的好手艺,她吃了高丽菜卷、炖牛筋、牛肉酥和烤茄,反正她点的他都上了。 「你其实是很宠我的,如果我们不是在这种情况下相识,我可能早就沦陷在你的魅力之中了。幸好你的性格够可恶,这样一来我们就扯平了。」 宝儿轻轻描画着他的眉毛,看见他微微拧眉像是在抗议的反应,她赶紧收回手。 「也不知道药效有多强,我昨天只磨了一点点安眠药加在酒里面……」 想起昨晚他「入睡」前的举动,宝儿不由自主的又红了双颊,因为那时的他正要向她索取前一晚应承的热情—— 「过来。」严书麒向她伸出手。 「等、等一下,我喝杯睡前酒。」宝儿抖着手替自己倒了一杯淡酒。 「你要不要?」她小心翼翼的问。 「我今晚已经喝得够多了,全拜你的手艺所赐。」他双手环胸,等着看她又想玩什么把戏。 「但这杯不一样,」宝儿端着酒杯徐缓的走向他,她当然学不来烟视媚行的姿态,但那副娇羞胆怯的模样反而更吸引人。 「怎么不一样?」他勾起嘴角。 「就是不一样。」 宝儿没有说出原因,仰头把酒倒进嘴里后,双手勾住他的颈子拉下他的头,献上樱唇把口中的酒哺喂给他。 即使饮尽她口中芳香甜美的酒液,严书麒仍不放开她自动送上来的红唇,他吸啜着她嘴里每个会令她颤动的角落,又沿着她嘴角滴淌下来的酒液一路舔到颈边,让她一颗心直跳到喉头,差点瘫软在他怀里。 「确实不一样,甜美极了。」 「要不要再一杯?」宝儿被他挑逗得双眼迷蒙,轻启朱唇。 「我宁愿现在就上主菜。 在她背脊摩挲的大掌往浑圆的俏臀移动,猛地将她的下身压向他迫不及待的昂挺。 「啊……」经过上次的经验,她已经知道这种呼吸急促、浑身发软的现象是正常的。 「可以了吗?」 「我……我不知道。」她下意识的紧攀着他。 「我不要模棱两可的答案,我可不要明天醒来又听见你骂我卑鄙下流。」嘴里这么说,但他的手却已经掀起宝儿的睡衣,罩住她丰盈的双乳。 「我不知道……应该……可以…… 她迷惘的样子逗乐了严书麒,只见他呵呵笑着,深邃的黑瞳迷人极了。 但那只是短暂的诱惑,他倏地收敛笑容,凝声低喝:「快说! 「愿意……我要的。」 「这才聪明。」 得到他要的答案后,他一把抱起柔弱无力的宝儿躺上床,熟稔地替两人宽衣解带。 正当宝儿暗自紧张计画好像彻底失败时,严书麒突然摇了摇头,他用力的眨着眼睛,但是晕眩的感觉不减反增,最后终于颓然倒下,一切静止…… 昨晚的火热只到那时便结束,她在酒里下的药在紧要关头及时生效。 不过演戏要演全套,她可是尽心尽力的给他来了套马杀鸡,很用力的捶打他身上的肌肉,让他醒来后有「完事」的酸痛疲惫感。 为了取信于他,她还脱掉了睡衣,光溜溜的躺在他身边,睡着的他当然没有感觉,可是却苦了她,必须忍受不小心擦撞到他的身体时那种折磨人的触感。 宝儿大胆的趴到他胸口上,开始有点喜欢这种依偎在他身上的感觉,原本以为他不会在这时候醒来,没想到才一会儿工夫就见他眼皮颤动,是清醒的前兆,她赶紧缩到一边装睡。 缓缓醒来的严书麒觉得口乾舌燥,身体很沉重,似乎再睡一整天都没问题。 不,怎么可能没问题! 他从来没有这么嗜睡的感觉,即使连着三天不眠不休的工作,他也能控制自己的睡眠时间,所以昨晚的情形真的很奇怪。 转身扫视背对他的宝儿,她晚起是正常的,不过…… 被子底下的大手探往她的身子,触摸到一片光滑柔嫩的肌肤,发现两人都光裸着身子并没有打消他心中的怀疑,尤其当他发现宝儿明显的战栗。 「早安。」 听见他低沉性感的声音,宝儿愣了一下,才迟缓的转身看他。 「早。」 「睡得好吗?」他像往常一样带着笑。 「好,你呢?」 「好极了。」笑意没进到眼中。 「要起来了吗?」禁不住心虚,宝儿闪躲着他的目光。 「先等一下,」他的手仍在她身上流连,「我好像忘了昨晚的某一部分,你记得吧?」 「当、当然。」咕噜一声吞下口水。 「昨晚……我很尽兴吗?」他眼中闪过一丝犀利。 「我……我想应、应该是吧。」要死了,他一定要问得这么直接吗? 「你呢?你应该能确定你自己的感觉吧,我究竟要了你几次?为什么我会觉得全身酸痛,像刚参加过铁人竞赛一样?」 「这……」糟糕,难道是她捶得太用力,弄巧成拙了? 「你一定更难受,我竟然这么不知节制。」 哎哟,拜托别再问了。宝儿讪讪的说:「没那么严重,我们还是先起来穿上衣服……」 严书麒拉住她,诡异的笑着,让她觉得头皮发麻。 「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一定有人在玩把戏,你说会是谁呢?」 「我不知道!」宝儿失声尖叫。 「怕什么?我又没说是你,除非你心里有鬼!」 「我没有!是你作了恶梦又有起床气!」 「没关系,你可以不承认,但我自有办法证明。我先警告你,只要让我发现你在我身上动了什么手脚,我很可能会控制不住的做出让你很难堪的事,你最好要有心里准备,这次我绝不会像前几次一样心软,所以你可以省下求我的步骤,专心当个受刑人。」 她才不信他真有那本事查出来!「你好过分!昨晚把人家折腾得不成人形就算了,现在还诬赖人家!」 宝儿做秀似的侧卧在床上捂着脸,露在被单外的香肩一耸一耸的配合她哽咽的控诉。 这么精采的演出连严书麒都想喝「倒彩」,因为太不像她了。 「那就让我看看我究竟是怎么折腾你的,过来。」他握住她的脚踝,用力将她扯到他身下。 「啊!干什么……」 「这个方法我以前从来没试过,感谢你给我这次的机会。」 他语气轻佻,皮笑肉不笑的睨她一眼,接着在她反应不及时双手分开她的腿,低头俯向她的深幽。 「不要!」宝儿狼狈的抽气,不敢相信这个男人可以野蛮到这种程度。 面对宝儿的惊恐,严书麒仍旧无动于衷,火热的目光落在她细致神秘的地带,在她尖叫挣扎的同时伸手探进细缝内。 「你刚才是怎么说的?昨晚我把你折腾得不成人形?如果我真有那么勇猛的话,你这里……」他抽回手指在她眼前展示。「似乎不该这么乾涩。」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变态! 「那就再试试这个如何?」 这次他不再假借自己的手,而是将整颗头埋进她的腿间。 「住手!你这个神经病!变态!色鬼……啊呀……」 宝儿敏锐的神经感受到他湿热的鼻息喷洒在自己最隐密的部位,不由得瑟缩起身子,原本激烈的挣扎变得虚弱无力。 「如果我真的把你折腾得不成人形,这里就该会有属于我的印记和味道,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乾净柔美,让我想狠狠的蹂躏肆虐。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说话间,他的头仍处在敏感的位置,恣意欣赏她羞怯可怜的反应。 「不知道。」 「说谎。」惩罚之手马上在她可怜的花核上重拧一下。 「啊——」 「要坦白了吗?」 「是药。」宝儿说得心不甘情不愿。 他挑眉。「安眠药?我早该把医药箱藏好的,你把药下在哪里?」 「酒。」 严书麒恍然大悟。「是了,那杯不一样的酒。」 至此,真相大白。 第七章 把你藏起来3 终于我明白不论将你推向何方 思念的苦楚都将紧紧纠缠 唯有把你捧在手心细细呵护 才能终止这漫漫的折磨 「还不放开我?」 没想到她的轻叱真让严书麒松手,宝儿赶紧收拢双脚,在他的注视下翻转身,想爬离他越远越好。 只是这种好运维持不到三秒钟,她就被狠狠的拉回来趴跪在他面前。 「做什么啦!」 「你好像忘了一件事。」 「哪有?人家什么都说了,别冤枉人。」 「我说的是我刚才给你的警告,只要让我发现你背着我玩把戏,我一定不会轻饶。」他语调轻柔,却让人听得胆战心惊。 「有……有吗?」宝儿吞了吞口水。 「我发现你的记性真的很不好,尤其是对我的警告,为了预防你下次再犯,我决定这次要加重你的刑罚。」严书麒双手轻抚着她柔细的背肌,像在安抚一只紧张的猫咪。 「不要。」早知道就抵死不招。 「要的,这是为你好。」他温热的大掌开始流连在她光滑可爱的小屁股上。 不会吧?!宝儿意识到他的企图时,简直不敢置信自己也会有今天—— 「啊!」太过分了!真的打她的屁股!「住手—你竟敢打我!」 第二、第三下在她的威胁怒骂中继续落下。 「你是坏人!我要跟祖权哥哥他们讲,要他们替我报仇……」 毫不留情的拍打声继续响起,而宝儿的哭叫声越来越低,到最后只剩下咬牙的啜泣声。 这种宁愿痛也不求饶的倔强让严书麒几乎要佩服她的勇气,但现在绝不是安抚她的时候。 「你不打算求饶认错吗? 「你等死还比较快一点!噢!」竟敢捏她! 「你难道不知道我在气什么?」 「你月经失调气血不顺又快到更年期,脾气暴躁得难以捉摸。」 「你还是没有学到教训对不对?」 「怎么没有?我学到下次药量要放重一点……啊!你这禽兽!」 「要我一睡不起?这次算你幸运,你不知道这山谷有时候会闯进一些比禽兽更可怕的盗贼吗?如果当你正沾沾自喜的以为把我撂倒时突然有盗贼闯进来,你要怎么办?那时候我可能已经睡得连你的哭叫声都听不到,你还想再试一次你的运气吗?」 「人家不知道……」他一定是故意吓她的。 「你以为我在吓你?」他又重重的打了她的屁股一下。 「难道不是?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怎么没见到你有什么防范措施?你根本是故意拿我的屁股出气……你敢再打!我等一下一定咬死你。」 可惜的是她张牙舞爪的威胁不仅一点效果都没有,还加深了两办嫩臀上受辱的嫣红。 「不听话的坏女孩,你以为我闲闲没事会带你来这里?你以为我白天一个人在外面都在忙些什么?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派克森新研发出来的电子栅栏会保护你的安全,只等我把你修理完后再出去做最后一次的修正和测试。」 「不,我比较赞成你现在就赶快去测试,谁知道派克森的烂产品能不能用……啊……做什么?!」宝儿惊慌失措的挣扎着想起身,无奈在他的箝制下她根本动弹不得。 「既然对付小孩子的方法对你没有用,我决定改用别的。」 「不要……」 「要的,我好像记起来了,昨晚有一小片段的你是很迷人的,你说你愿意并且要我,如果那些话只是为了等药效发作而用来敷衍我的,现在我倒很想测试一下,你会不会在我神智清明的情况下恳求我要你?」 「不会!我死都不会!你放开……不……」 宝儿在呼叫扭动中发现自己又回到刚才令她头皮发麻的位置,而那个狂妄自大的男人牢牢抓住她踢动的脚,朝她的身体压下来。 「你这变态!」 他呵呵地笑着。「待会儿你会开口求我这个变态让你好受一点。」 「可恶!你……啊呀……别……」 来不及了,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倾下身子靠近她最羞于见人的部位,看着他用手……甚至用他的嘴在她脆弱的腿间肆虐。 「不要!严书麒!你……」 他怎么可以这样?! 宝儿扭动纤腰想摆脱他的控制,但当他湿熟的舌头闯进她的禁地时,她全身的细胞似乎在那一刻全都苏醒过来,强烈的感受到他在她身上造成的疯狂骚动…… 看来,这一天注定是荒唐的。 「早安。」今早的严书麒比往日都要来得神采奕奕。 相较之下,宝儿就显得憔悴多了。 「为什么一直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吗?」 当然,快乐的人是看不到可怜人的痛苦。 「有,你脸上有写字。」 「写什么?」他懒洋洋地把玩她的长发。 「讨厌,就这两个字。」宝儿声音闷闷的,似乎仍在记恨昨天的事。 没想到他呆愣两秒后竟仰头哈哈大笑。 「大部分时候,女孩子会对一个男人说讨厌都是有某种含意的,那感觉就像撒娇一样。」 「胡说!没事干嘛对你撒娇,你又不是我的谁!」宝儿立刻反驳。 「不是吗?」他冷睨她一眼。 被克得死死的宝儿马上低头。「不就是……仇人吗?」 「我对待仇人的方式是很直接的,不择手段也要毁了对方,可从没有像对你这样用心的。」 「我不就毁在你手上了吗?」 她的话让严书麒又气又好笑。「原来你在气这个。老实说,我很高兴你是毁在我手上,我喜欢独占你的感觉。宝儿,我从来就没把你的姓看在眼里,你是你,是我看上并且一定要得到的人,我对你的耐心是其他女人无法从我身上要到的,就算你不满足也该看清这一点。」 「你的意思是,我该表现得很荣幸啰?」这男人未免自大得可笑。 「如果可以的话,当然……嘿,别动手。」他机灵的接住她的粉拳。 「难道这不是你要的结果吗?你要容家的人因为我而感到羞耻,最好能像书灵姐一样,闹个大绯闻再跟家族断绝关系。」 「容家会不会跟你断绝关系我是不知道,就算是的话你也用不着担心,因为我根本没打算让你回去,我可以把你隔绝在严家和容家之外,即使我结婚之后还是可以继续照顾你。」 「你、你怎么可以……」宝儿脑中一片空白,厘不清究竟是因为听到他没打算放她回去这句话,还是另外那句才让她胸口闷得难受,像是被人狠狠抽了好几鞭。 他要结婚……噢,他当然会结婚,而且那不关她的事,只不过…… 「你怎么可以娶了别人又妄想我会待在你身边?想坐享齐人之福就别拉我下水,我真替那个要嫁给你的女人感到悲哀,你休想我会听你的。」 「不会吗?你忘记昨天你是怎么答应我要乖乖听话的?要我再提醒你一次吗?」严书麒冷凝着脸,一副只要她敢点头就要她好看的模样。」 「哪有这样的,不公平……」 「别钻牛角尖,留在我身边让我宠你不是很好吗?尤其在我还没厌倦你的情况下,我更不会轻饶你的背叛,只要你再表演一次『乱跑』的戏码,我就当你背叛我的信任,你会知道当我真正想毁掉一个人时有多可怕。」他警告地轻捏她细嫩的脸颊,眼底的威胁让人不寒而栗。 「那就先让我跟祖权哥哥联络好吗?他们一定担心死了。」 「然后让他们追到这里来要人?宝儿,别把我当傻瓜,我会让你跟他们联络的,但不是现在,至少不是在你还一心想逃离我的这时候。」 他抚玩着她小巧的耳垂,手指缓慢的滑至下巴,像逗宠物似的勾了一下。 「我已经答应你不走,也不会乱跑了,你让我打一通电话吧。」宝儿起身抓住他的手,如果他真的想宠她的话,就该让她有求必应呀! 「不行。」 「可是……」她记得自己承诺过他不再提想家的事,但…… 她真的好想回家,好想念祖耀哥哥、祖权哥哥、还有祖泰和祖彦,连伊丽可怕的厨艺她都好想念。 宝儿那张泫然欲泣的小脸说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严书麒心疼的想答应她所有能让她展颜欢笑的事,但只要想到稍一心软就必须面对失去她的危机,他不得不狠下心让她失望。 第八章 回庄园的路上,是两人相识以来最和平的一个小时,宝儿像只吱吱喳喳的小麻雀,把自己十八年来的人生向他报告一遍,其中占最大篇幅的就是她和容祖耀一同居住在晴海天堑的那几年。 「伊丽的中华料理真的跟洁西太太有得比,不过我们当初就是爱上她的义大利莱才会用她的,只不过她也有身为厨娘的尊严,自从祖彦哥哥在她的地盘小露一手后,她就发誓在她能做出道地的中华料理之前绝不再做义大利菜,结果倒楣的是我和祖耀哥哥……」 「容祖耀……很少离开晴海天堑是吗?」 他的话一问出口,就见宝儿既惊又喜的回视他良久,因为这是他首次主动问起容家的其他人。 「据我所知,他从来没离开过,不过我是六年前奶奶去世后才搬去和他同住的,所以在那之前的事我一点都不知道,好奇怪……祖罐哥哥他们似乎都觉得他这样离群索居是正常的,不过他要求我每年寒暑假要固定到其他哥哥的住处度假,他怕我在那里会闷成自闭儿。」 「你那四个哥哥都很特别。」他面无表情。 「嗯,我好喜欢他们,祖耀很沉默内敛,多数时候是不苟言笑的,祖权斯文迷人,最讨异性的欢喜,祖泰暴躁冲动,像个随时会爆炸的火球,祖彦表面上是个冷面笑匠,其实温柔多情。我和他们的年龄差太多,所以他们总是纵容我当个长不大的孩子。」 「还好你有自知之明,知道你是被他们宠坏的。」他摇头轻笑。 「我才没有!你知道你的嘴巴很坏吗?喜欢取笑人家。」 「你知道我的嘴巴不只会取笑你而已,还会取悦你。」他意味深长的睨她一眼。 可恶,这人实在太坏了。「请你别对淑女讲这种低级的笑话。」 「低级?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说的取悦是指偶尔说点有趣的笑话让你心情愉快,这种事被列为低级真是有够冤枉。」 「那……那是某人恶意的误导……」宝儿整张脸红得可以滴出血了。 严书麒无视于她已经羞赧得想跳车,很没同情心的朗声大笑。 「喔!太过分了!我觉得最冤枉的应该是我!」她气得噘嘴。 「别气,回到庄园我有个惊喜要给你。」 「什么惊喜?」 「你应该会喜欢的惊喜。」 「废话!如果不喜欢的话就该叫惊吓而不是惊喜了,快说嘛!是不是要送我一支手机?」看他心情好,宝儿暗示明示一起来。 「不是。」 「好坏。没关系,再几分钟就到庄园了。」宝儿歪着头偷瞄他刚毅的侧面,看到他微微上扬的嘴角,那抹笑意感染了她,令她也跟着愉悦起来。 只不过……她这么容易就随他的情绪起伏,这样似乎不是好现象。 「对了,你不想知道书灵姐的近况吗?」 「不用麻烦你了,我一直都清楚她在容祖权身边的情形。」 这答案让宝儿傻眼。 「真的?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她是严家的叛徒吗?可见你还是关心她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清楚。」 「但我可没打算帮她,那是她的选择。」 「你好冷漠。」让人心寒。 怕什么?只要你别学她,别背叛我,我的冷漠永远不会有针对你的一天。」他转头给她一抹安抚的笑。 「书麒……」宝儿觉得自己不但没有得到安慰,还深感威胁。 「我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快到家了……」他突然愣了一下,对「家」这个字眼有了另一种想法和期待。 他深深的看着宝儿,再度开口,「我决定了,再过几天我就带你到我在爱琴海上的小岛,那里绝对不会比晴海天堑差,你一定会喜欢的。」 「有必要把我藏得那么远吗?要我一个人住在小岛上,等你偶尔想到才来临幸一回?」宝儿的语气有点凄凉。 严书麒没把她的讥讽当一回事,倒是对她的语气另有解读。 「你希望我陪在身边?」 「我希望你别想太多。」 「宝儿……」他意味深长的笑了。 那笑容让宝儿恨不得亲手抹去。「不准笑!」 「小宝儿,能不能不要再这么可爱了?我怕我会控制不住,只想把你绑在我身上,到时最受不了的人一定是你。」 「才怪!最先受不了的人肯定不是我,而是你身边的人。」她哼了声,意有所指。 「不提工作时间的话,我保证除了你以外再没人能让我心甘情愿多浪费一秒钟,你才是最有资格沾沾自喜的人。」 严书麒不点破她对严家未来女主人的迷思,对他来说,结婚是种互相利用、增长势力的手段,妻子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女人,谁都可以取代。 或许她说得没错,嫁给他的女人是可悲的,但大家各取所需,不能接受这种命运的人还是别奢想严太太的位置。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他真的要一个女人,就只会是单纯的要她,无关乎利益。就算用偷的、用绑的,他都觉得甘之如饴。 「这就是你要给我的惊喜?」宝儿瞪着屋前的一男一女。 男的她认识,是祖耀哥哥的好朋友兼学弟——吕品槐,至于他身边脸色不怎么好看的漂亮女人…… 「不是他们,这两个是名副其实的惊扰。」严书麒完全没把这两个不请自来的人看在眼里,迳自揽着宝儿的腰往屋内走去。 面对这样明显的宣示,那名女子有种无地自容的难堪,倒是吕品槐比较有勇气。 「书麒。」他开口呼唤。 「我不记得有请你来做客。」严书麒的脚步没停。 「自然是有其他人让我来做说客的,你不觉得自己有解释的必要吗?」吕品槐瞥了宝儿一眼。 「好,看在你的面子上。」严书麒带笑的眼看向宝儿,交代道:「你先上楼,我猜那个惊喜应该正在楼上等你,晚一点我再去找你。」 宝儿点头,虽然心里猜得出他们要谈的事和她有关,但她选择静默。 「吕大哥,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你们慢慢聊,我先上去了。」 三个人各有心思的目送宝儿离开后,严书麒终于正眼看向从刚才就被他刻意忽略的女人。 「你来做什么?我有允许你到这里来吗?」 「是我带她一起来的,她至少有权知道未婚夫的荒唐行为。」吕品槐不客气的讥刺回去。 「有权?我不知道法律已经赋予未婚男女这么多权利,据我所知,法律都是讲证据的,我们的婚约可有白纸黑字为凭?」 「书麒,注意你的态度,何小姐从刚才到现在一句质问的话都没说,你何必这样刁难人家?」 「说得好,我可没要她当个哑巴,从刚才到现在一直不让她说话的是你,你才应该行行好闭上嘴巴,让她表达自己的意见」。 「你……」 「吕先生,没关系的,我不介意书麒婚前游戏人间的态度,男人总是有逢场作戏的时候,书麒知道分寸的。」何珊黛开口安抚吕品槐。 「你怎能这么说?!」吕品槐对她委曲求全的态度不以为然,这女人若不是搞错场合扮温驯,就是太小看她未来的丈夫。 「是啊,你怎能确定我这种游戏态度只会出现在婚前?婚后我照样可以大玩特玩,况且我就算要逢场作戏也没必要把女人带回家来,饭店的房间就够我玩了,我的分寸好像拿捏得不太好。」严书麒一脸的嘲弄。 「不会的,我绝对相信你,吕先生带我过来纯粹是一番好意,而且我们在来之前知会过你姐姐,她很欢迎我来跟她做伴。」 「既然你是那个老女人的客人就去找她玩家家酒,我相信品槐还有些事要跟我聊,是不是?我记得你说过是来当说客的,我倒想看看你准备如何说服我?」 「我不能留下来陪你们聊吗?」何珊黛想藉机弄清楚那女孩在严书麒心中的地位。 「如果我需要你陪的话,你不会今天才出场。」严书麒不客气的回绝。 「何小姐既然能体谅男人逢场作戏的心态就不该再有好奇心了,进去找书茵聊聊吧,她刚才说要找你喝茶的。」吕品槐也忍不住讽刺她前后矛盾的言行。 「我……我竟然忘了大姐还在等我喝茶,我先进去了。」既然没有人希望她留下来,她当然不会自讨没趣。 看着何珊黛不情愿的离开,吕品槐忍不住摇头道:「她很崇拜你。」 「我怎么知道她家拜的是什么神?」 听说她是你钦点的,我看不出她有哪点是你看得上的。 在没有感情因素下,她的皮相还不错,躺在床上不会让我倒胃口。」 还是一点都不留情,那么宝儿呢?你又是怎么看待她的?」 「她让我心情愉快。」 他的回答让吕品槐脸色发青。 「就这样?我不相信在遇见宝儿之前你的日子有这么难过,你知道容家不会坐视不管的,能不能老实告诉我你的打算?」 「我不需要为宝儿特别打算什么,你回去告诉容家那些战士们,就说我随时候教。」 「书麒!宝儿不像你以前交往过的那些女人,她很单纯……」 「我比谁都知道她有多单纯,不用你来告诉我。省省你的关心吧,她现在是我的责任,归我管辖,不管你以前有多喜欢她,你都该清醒了。」 从吕品槐不轻易画肖像画,却私下为宝儿作画的举动看来,严书麒早已猜到他对宝儿多少有点心动。 「该清醒的人是你!」被人说中心事的吕品槐略显狼狈和激动。 「我欢迎你留下来,但你千万别做傻事,你在我和容家之间的立场一直很微妙,只要你不再插手宝儿的事,我就不逼你选边站,你一样能保有我的友谊。」 「书麒……」 严书麒没有再理他,迳自离开,虽然吕品槐早已预想过他会有这种反应,只是真正跟他交手后,才知道他有这么难缠。 严书麒给宝儿的惊喜就是把莎莎带到她身边继续陪伴她。 这点确实取悦了宝儿,不仅因为莎莎和她的熟识,最重要的还是她可以从莎莎口中知道在她失踪后容家的情形。 「他们……祖权哥哥一定被祖耀哥哥骂得很惨,要不然也不会把祖彦和祖泰都找去了。」宝儿垂着双肩,对自己造成的麻烦很自责。 「小姐,你不怪我吧?要不是我出卖你……」 「你也是不得已的,你需要那笔钱还你哥的赌债,我只是有点气你为何不来找我帮你?容家的财富会输给严家吗?」 「不是的,小姐,你不知道……我已经跟福伯预支很多钱了,前债未清,没办法再借,而且我哥这次欠下的债务实在太庞大,我只好……对不起,自从小姐被带走后,我一直良心不安,又不敢跟容先生自首。」莎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把前因后果吐出来。 「我很抱歉祖权哥哥还是把你开除了,不过这样也好,我们又重聚了。」宝儿超级乐天的说。 「小姐……你真善良。」莎莎吸吸鼻子,问道:「小姐在这里……过得好吗?」虽然这问题有点尴尬,可是不问又不行。 「他为我还特地把你找来了,你说我过得好不好?」 「可是……」 「别再哭丧着脸了,偷偷告诉你喔,这里养了几匹很漂亮的马,我还骑上去了耶!」 「小姐怎么可以骑马引容先生会駡……小姐不想回容家吗?」 「这里还有喝不完的红酒,我每天都会喝一小杯喔!」 「怎么可以引容先生会气死……小姐真的不回容家了吗?」 「这里的洁西太太做的料理很不错,不过她跟伊丽一样对中华料理很不拿手。」宝儿掩着嘴偷偷告诉莎莎。 「小姐!别再安慰我了,你这样只会让我更自责,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的!」 真是没辙了,宝儿无力的叹气。 「我真的没你想的那么惨啦,我承认自己很想家,也很想哥哥们,但这里已经有条无形的牵绊把我捆住……我是自愿留下来的。」 「怎么可能?!」莎莎惊叫。 虽然宝儿小姐说的话很难理解,但她知道小姐一定又是在安慰她!为了赎自己的罪,她一定要救小姐脱离苦海。 莎莎的来到对宝儿有好处却也有麻烦,比如说过分的保护和监视。 过去,在容家人的殷殷告诫下,莎莎一直把宝儿当成易碎的玻璃娃娃,无时无刻的呵护、看顾着她,如今在责任感和赎罪的心态下,她更是变本加厉的把宝儿捧在手心,让宝儿十分受不了。 结果宝儿只好尽可能的跟在严书麒身边,这招很有用,因为莎莎很怕这个男人。 「咖啡冷了。」 「好,我马上帮你换新的。」 「算了,我想喝有冰块的东西。 「果汁好吗?我去厨房帮你倒。」 「不要,我不喜欢太甜的饮料,白开水就好,要有很多冰块。」 一分钟后,桌上多了一桶冰块和两只装着冰水的玻璃杯。 不是严书麒故意要拿宝儿当佣人使唤,这是宝儿的要求。 没办法,她已经无聊到想帮他抓虱子了,想不到工作时候的他这么无趣,跟私下和她独处时的他完全相反。 啊,有了!「我帮你按摩。」 以前和祖耀哥哥住在晴海天堑的时候,他最喜欢一边看书一边请她帮忙掐掐发酸的肩膀。 严书麒没多做反应,随她吧!只要她高兴就好。 从史密斯那里传来讯息,容家人确实已经盯上他了,还好之前送莎莎过来时是海陆交通工具交替使用,要不然他们可能早就找上门了。 肩膀上两只小肉槌有节奏的敲敲打打着,严书麒闭上眼,满足的深呼吸。 我以为有莎莎做陪你比较不会无聊,怎么成了反效果? 「她太紧张了,我让她出去散散心、放松心情。」他的肩膀好硬,宝儿多使了一点力。 「要我把她送走吗?」 「不要!我喜欢有她陪。」 「这几天都不见你到园里散步,缠着我有比较好玩吗?」 「人家不好意思再出去了,山姆他们见到我就像见到毒蛇一样,都是你害的。」她使劲猛捶他的颈椎泄忿。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反正我也不喜欢晒太阳。」是不能晒太久。 「过来这里。」他拉她坐上他的大腿。「帮我揉揉这里。」两只小手在他的引导下贴着他的太阳穴。 「头痛吗?」她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关心。 「有只麻雀在耳边不停的叫着,我能不痛吗?」 「你说是我麻雀?」宝儿握着两只拳头,往他太阳穴上用力旋转。 「好舒服,再用力一点。」 「我才不要让你太舒服!」 可是我真的很舒服。」她的力道对他而言刚刚好,最重要的是,她整个人因为用力的关系,而不得不将上半身尽可能的往前倾,刚好把她柔软的胸脯送到他面前,教他怎能不舒服得直呻吟? 那这样呢?」她使出吃奶之力旋转拳头。 「更好……」 他的鼻尖几乎要陷进她的丘壑之中,淡淡的玫瑰香氛混合着她身上专有的奶香味扑鼻而来,天堂不远矣。 你的神经一定有问题,要不然……」宝儿垂下脸,赫然发现他一脸陶醉的在她胸口磨蹭着,不禁恼羞成怒地叱道:「色鬼! 难道这不是你特意送上来的吗?」他有点失望。 怎么可能!」她推开他的头,准备爬下他的大腿。 严书麒抓过她的手,两人手心相贴。 宝儿低头看着他又大又厚的手掌,相较于她小小白白的手,两者的对比还真强烈。 这不是两人第一次这样手心贴着手心,不过却是她第一次用心去研究自己的心态。 想不到手心跟手心的相贴会是这样的感觉,很亲昵,不过她不排斥。 看不到她澄净的大眼,严书麒用手指推开她的额头,要她眼中只瞧见他。 「这就是你的诚意?」 「我发觉你根本不稀罕我的诚意,我在这里替你跑上跑下、端茶倒水的,你连一声谢谢都没有,还把电话放得那么高!」她举起手遥指被他摆到书架最顶端的电话。 欺负她人长得矮也不能这样啊! 「我不相信你了!」 严书麒好笑地敲她额头一记。「别傻了,只要我定期发薪水给下面的人,这种诚意我还怕享受不到吗?我要的是你这里。」 他指了指宝儿的心口。 宝儿艰涩的吞口口水。「什……什么意思?」 「你会不懂吗?诚意不是该由心中抒发的吗?我希望你是因为我而自愿留下来的。」 「我……我是啊。」 「你不是,你是被逼才不得已的。」 「啊哈!你也知道我是被逼不得已的!」她像抓到他的小辫子般,得意的指着他这个罪魁祸首。 「咦?前一秒你不是才亲口说是自愿的吗?原来真是骗我。」他一脸恍然大悟。 「你故意套我的话?!」好贼喔!「你不觉得你的要求很匪夷所思吗?」 「只有这样你才会真正心甘情愿的留在我身边,我也会尽我所能的满足你的要求,凭我的财力,你只会过得比过去更好,不会更差。」 他说得理所当然,宝儿却听得火冒三丈,她甩开两人交握的手。 「你以为我会稀罕吗?并不是只有你才能提供我过惯的舒适生活,你不要把你过去对待别的女人的方式套用在我身上,我觉得你严重的侮辱了我的人格和尊严。」 「别告诉我你也信爱情那一套,我就不信容家会允许你嫁给对『容氏』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的人。」 「我从没打算嫁人的!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嫁人就跟害人一样,祖耀哥哥也说过要养我一辈子……」 听到她又喊出那个名字,严书麒马上露出「别又犯错」的眼神提醒她。 「我不也可以吗?虽然我无法给你婚姻的保障,但你绝对能享受到比我的妻子更多的权利。」 「我不会为那些跟你道谢的,因为我还是那句老话,不稀罕!」 宝儿一天的好心情全让他给打散,丢给他一个有够难看的鬼脸后,她旋身要走。 「为什么?」严书麒拦住她,表情阴沉古怪,显然真的不明白。 「你根本是找错人了。 「你要我娶你?」这是他唯一想得到的。 这句话像魔咒一样,在宝儿心中投下可怕的阴影。她想,她可能真的想过,如果她真的逃不开这个男人的话,如果她注定要把自己的所有都给他,不如名正言顺…… 「你会吗?」 「不可能。」 即使心里早知道答案,但见他毫不犹豫地否决这个可能,任何女性都会感到难堪和受辱吧。 宝儿不得不承认自己很受伤。 「谁教你是容宝儿,你也知道严家和容家势如水火,如果我坚持娶你,结果只会落得跟容祖权一样,离家族的权力核心越来越远,我不会让自己陷入这么愚蠢的境地。」 「难道严家人就能接受我被你……豢养吗?」 「这个问题你不用担心,我自然会保护你不受他们的骚扰。」他拍拍她的头,要她放心。 「就是把我藏起来?」真可笑。她想起他提过的那座岛。 「宝儿,别跟我要求我从没打算给你的东西。」 「那你呢?你凭什么就能跟我要求我不能给的东西?你真的找错人了,在容家我不用为舒服的生活抛弃尊严,在那里有一群抢着爱我的家人,你给的条件对我来说真的一文不值。我希望你能看清楚我们的地位是相等的,所以……」 她背转过身拉开房门,当严书麒以为她已把话说尽时,她才幽幽的开口。 「想跟我要那样东西,你最好也能拿等值的来跟我换。」 宝儿或许是对自己的要求太没信心,才没转头过来看严书麒的反应,要不然她就不会错过他此刻的表情,她所说的最后一句对他造成的影响,是她无法想像的。 严书麒脸容沉肃,无法解释自己错综复杂的心情。 彷佛在没有防备之下被人重重的敲了一记,不偏不倚的就在心口的位置。 过去的他从不觉得自己的要求过分,更不需要为别人改变自己的想法和作风,但面对宝儿,他的信心第一次出现裂痕。 第九章 「小姐……」莎莎轻扯宝儿的衣袖,要她别再把门口那个男人当透明人。 尤其是在他那样「火热」的注视下,谁还沉得住气? 「这样应该差不多了,你想果酱要不要多放一点?这些黑莓酱真是棒呆了,如果我把全部都夹到蛋糕里面不知道会不会挨骂?」宝儿果然不是普通人,竟能对他视而不见,全神贯注的装饰她的蛋糕。 不过严书麒绝不是能容忍自己被忽视太久的人,他走到宝儿身后,给莎莎一个要她滚蛋的眼神,厨房内的气压瞬间降低。 「嗯,果酱比蛋糕好吃多了,这果酱是洁西太太每年从后山采回黑莓酿制的,吃起来跟台湾的蜜饯有得比,很适合夹面包吃,你要不要试试?」宝儿没察觉莎莎已离开,兀自说道。 「是吗?我吃吃看。」严书麒抓过她沾着果酱的手指纳入口中。 「啊!」好恶…… 但被他含在嘴中的手指却麻痒不已,尤其当他湿热的舌头舔舐着她的指尖时,那股直窜心口的骚动逼得她想尖叫。 嗯,果然很好吃。」 「你是小baby吗?这么喜欢吸手指头。」 「我吸的是你的手指头,跟年龄没有关系,不过……倒是跟性别有很大的关系。」他坏坏地咧嘴笑。 「你!一点都不好笑!」她还在生气耶! 「你也该闹够了吧,别以为我宠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你该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我没有也不敢恃宠而骄,我知道本分。」宝儿冷哼着。 「我不喜欢你这种态度,知道了我的性子就该认命,我并不是完全不考虑你的情绪,你不是想跟家里通电话吗?」 「我可以吗?」 严书麒在心中说服自己这么做不是为了讨好她,但见她一脸欢喜的样子,他又觉得很值得。 「当然,反正你在这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既然不是秘密,为什么不让我用电话?」 「因为我不喜欢你跟其他男人讲话。」 「他们是我哥哥!不是其他男人!」这人病得很严重。 「对我而言他们就是,走吧!要我替你拨号吗?」终于可以把她骗回书房了。 严书麒才刚恢复晴朗的心情在瞥见厨房门口的身影后,再度罩上阴霾。 「有事吗?还是你专门喜欢躲在背后偷听别人讲话?」他温柔的眼神转为凌厉。 「我……书麒,我不是故意的。」何珊黛嗫嚅着,她只是忍不住跟着他来到这里,想亲眼目睹他面对这女孩时会是何种面目? 她不懂,这个叫宝儿的女孩根本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为什么书麒会要这种一点女人味都没有的小女孩? 看到你要看的了?」严书麒冷冷的问。 别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难道我没资格探问你的私生活吗? 「何珊黛小姐,请你告诉我,究竟是什么时候我给了你探问我的私生活的权利?」 「你怎能这么说!我是你的未婚妻,我当然有资格。」何珊黛不受控制的视线又落到局促不安的宝儿身上。她讨厌她! 这女孩就是用这张无辜的脸孔勾引了她的男人,早在刚才他们两人打情骂俏时她就已怒火中烧。 她从没见过严书麒在她面前有这样轻松愉快的神情,这两天来他对她视若无睹,那双冷漠的眼只会胶着在这女孩身上,她当然不服! 「未婚妻?就字面上的意义,你就算书读得不多也该晓得我们还没结婚吧,等你在法律上站得住脚后再来找我理论。」 「你的意思是,结婚后你就会为我约束自己吗?」 「不会,对我而言,妻子和情人是分开的,无法忍受的话,我允许你先提出退婚好保住面子。」 「严书麒!我不会答应的,何家也容不下有退婚纪录的女儿……」 「够了,我最讨厌女人歇斯底里的丑态,再不走我就叫人来撵你。」 「书麒……」面对未婚夫的冷漠,何珊黛把怒气投射到另一个人身上。 「都是你!看你小小年纪,没想到这么会勾引男人,你不怕有报应吗?」 从来没被人如此责难的宝儿当场傻眼,却没办法为自己辩驳。 「住口!马上给我滚!这里永远都不欢迎你。」严书麒怒火狂烧,无法忍受有人敢当着他的面伤害宝儿。 「别这样,她又没错,让她留下来。」宝儿于心难安,急着想补救。「宝儿,现在不是耍笨的时候,你别插嘴。」严书麒白她一眼,真是内忧外患。 「既然宝儿都赞成让何小姐留下来了,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没想到吕品槐会选在此时加入战局,严书麒气归气,但多年的训练让他拥有处理危机的超凡手段,处境越艰难越能冷静面对。 「好吧,就让她留下来。」他冷睇好友一眼。「你们都出去,我有话和品槐说。」 这命令对宝儿来说是解脱,对何珊黛来说只要她能留下来,忍一时无所谓。 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剩下两个男人大眼瞪小眼。 「何珊黛是你请来的便是你的责任,别再让我看到她对宝儿无礼。」 「你真有种,把自己对未婚妻的责任推到别人身上,你是不是本末倒置了?何小姐才是你该用心的对象。」 「我正在考虑她到底适不适任严家主母这个位置。」 「你会把宝儿放进考虑的名单内吗?」吕品槐挑衅地问。 「她是容家的女儿,你觉得可能吗?如果太无聊的话我建议你多画些——」 一声尖叫打断了他的话,严书麒听出那是莎莎的声音,马上联想到宝儿出事了。 「你怎么可以动于打人!」莎莎护住掩面低首的宝儿,怒瞪着何珊黛。 「我为什么不能打这个贱女人?她敢抢别人的男人就该知道会有这种后果,打她一下根本不能消我的气,我还要多打几下,你给我滚开,要不然我连你一起打!」 「够了!你这个疯女人!」严书麒抓住何珊黛高举的手,毫不留情的把她拽开,脸上的狂怒任谁见了都怕。 「书麒……」何珊黛此刻才知大祸临头。 「你竟然动我的人?」他阴沉着脸,双眼在宝儿身上巡视一遍后落在她用手捂住的左脸。 该死!她不过离开他不到一分钟! 「你已经放弃留在此地的机会,给我滚!永远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派克森和何氏的合作机会从此一笔勾销,双方永不接触!」 「不!你怎能这么对我?!错的人可不是我,如果不是你把这女人带来……」 严书麒看都没看她一眼,转头对吕品槐说道:「她是你的责任了,现在就把她带走。」 「这次我无话可说了。」吕品槐连替何珊黛说话的力气都懒得出。 他最看不起会动手打人的女人,何况挨打的还是宝儿。 虽然他现在最想做的是拥着宝儿好生安慰她,但他怀疑那样做的话,下一个遭殃的会是「吕氏」。 「都是我的错,我该跟你道歉。」严书麒搂着宝儿,拿着冰毛巾替地冷敷。 看她脸上明显的五指印,他心中除了火气之外还有自责。 「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那个疯女人是冲着我来的。」 「但起因是我,我是自找的。」 他不喜欢宝儿这种委靡不振的样子,这都要怪那个姓何的女人。 「胡说,我不准你再这么想,这口气我一定会帮你要回来。」 「是替你自己出气吧,你觉得我被人糟蹋就如你的财产被践踏了一样,你气自己的所有物没受到充分的保护。」 「宝儿,连你也想惹我生气?」 她轻轻抚摸他的背脊。「不气了,我什么都不在乎了,就照你的意思把 「我藏到那座小岛上吧,我现在觉得这主意再好不过。」 「为什么突然想去那里,还要我把你藏起来?我真是越来越不懂你了。」但他却很高兴宝儿终于想通。 她叹气。「你不是说我很简单吗?我只是觉得要面对这些会动手打人的女人很恐怖而已,你总有无法保护我的时候吧,把我藏起来好了。」 「好,把你藏起来。」她能这么想最好。严书麒压下心中的烦躁,不去深究宝儿突然转变的原因。 他会补偿她的,她是那么容易掌握又容易满足的人,或许是何珊黛的野蛮吓到了她,把她更推向他的怀里。 这样更好,一切都如他的意了。 「小姐,我们出去走一走好不好?今天太阳不大又有凉风吹着,最适合到外面散步,我带你走一条很不错的小径,就在后面的林子里。」 「莎莎发现新大陆了?」宝儿从小说中抬起头,眼神促狭。 「是通往天堂的小路,走吧,我帮你拿件外套,小姐也要换上一双好走的休闲鞋喔。」 「哇,听起来像是要跑路耶!该不会路的另一头会有人接应我们吧?」宝儿玩心又起,笑闹起来。 「小姐别胡乱嚷嚷,被人听到了我会遭殃的。」莎莎低声求饶。 「好,我们偷偷的出去,别让人发现,一定很好玩……」宝儿还真的玩起来了。 不过,当宝儿跟着莎莎走出小路,看到真有一辆车子等着接应她们时,她就笑不出来了。 车外站着满脸关心的吕品槐,宝儿却只是驻足不前,压根排斥这种安排。 「这是怎么回事?莎莎……」 「小姐,吕先生已经帮我们安排好所有的细节,我们先上车再说吧。」 「不行,我没说要走的!你怎么又这样……」 「莎莎是为你好,我们一致认为你只有回容家才会快乐,严书麒根本不该用这种方式对待你。」吕品槐拉开车门等着她。 「不,我已经答应他了,不管怎样,我都不能不告而别,他一定会气炸的。」 「小姐,求求你快上车吧,时间越晚对我们越不利,那个严先生根本就是个自私鬼,他只顾自己高兴就绑架你,你怎么还可以被他洗脑?请你想想在容家找你找得心焦的家人好吗?他们为了怕你爷爷知道你失踪的事,已经烦恼到都快胃出血了,请你回去吧。」 「我……我不知道。」宝儿被莎莎的话逼进左右为难的境地。 「先上车吧。」 吕品槐不由分说的把她推进车子,尽管他已做好通盘计画,但面对严书麒这可怕的对手,他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三个人在车内各有所思,紧张的气氛并没有随着车行渐远而趋于缓和。 「宝儿别怕,我是先送走何小姐才回来接你的,等一下我们会先搭直升机到机场坐客机,这地方是严家的势力范围,所以不方便让容家人介入,要不然就算有十个书麒都挡不住你回家的路。」 「我……我想,你能不能送我回庄园?我总觉得不应该这样。」宝儿咬着唇,知道自己的表现既反常又没骨气。 但想来想去,她就是放不下心,就这样回去的话,她能回复到过去无忧无虑的生活吗? 她很怀疑。 至少在确定严书麒的心意之前,她可以多做一点努力,要不然她会不甘心的,不甘心自己输了全部。 「小姐!你这样不是在害吕先生吗?人家这么帮我们……」 「没关系,你让她说吧。宝儿,为什么你宁愿留在这里?」吕品槐温和的问。 「我不知道,我不是不想回去的,我好想哥哥他们……但这不是生离别,我一定会回去的,只是要多花一点时间,但现在就回去的话……」 「你现在比较在意的是那个人是不是?」吕品槐苦笑着。 「我知道我这样很不应该,但我答应过他,我希望他相信我,知道我不会辜负他,我想我和他还不至于一点希望都没有,总有一天会有答案的,我可能会一个人回去,也可能永远都不回去,我想留下来看那个结果。」 「宝儿,你们两个想要名正言顺并不是没有可能,我想只要搞定书麒,你的希望会很大,但你也不能忽略其他的问题,除了祖权和书灵两人的事之外,还有你大哥和书茵的事才令人头痛。」 「祖耀哥哥?我不懂……」她怎么不知道深居简出的祖耀哥哥也和严家人有纠葛? 「那是十年前的事,书茵恨祖耀,连带的把所有容家人都恨了,所以书麒要你远离她不是没有原因的。」 「怎么可能?!」宝儿傻眼了。 「找机会问书麒吧,只要他认定了你,他会很有魄力的,你们至少不会闹到像祖权和书灵那样。你还想回庄园吗?在你知道困难重重之后。」 「小姐……」莎莎红了眼眶,知道宝儿的处境一点都不乐观。 「我还是要回去。」她无比的坚持。 「好吧,你想守诺言我就不干涉了,但容家和我不会允许你被欺负的,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让我们知道他辜负了你,你对他的承诺将成废纸,我们会来带你走。」 「吕先生!小姐……不行啦!」莎莎还想阻止。 「好,谢谢你。」宝儿放下心,伸手拍抚莎莎。「莎莎,你要跟我回去吗?」 「我当然要……」莎莎认真的点头,但当她瞥见前方的路已被一辆车子拦住,车旁还站着一个他们都认识的男人时,不禁头皮发麻,脸色大变。 「完了!是严先生……」这次她又害到小姐了! 车子停住,那个全身燃着怒火的男人走过来拉开车门,冰冷的双眼锁定惊惶失措的宝儿。 「下车。」 「别为难她。」吕品槐第一次觉得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吕品槐,你既然已经选边站了就要认清后果,这里已经不再欢迎你,你走吧。」 「我会走,但我要先得到你不会伤害她的承诺。」 「我不需要给任何人承诺。我的人会一路跟着你,直到确定你离开为止,朋友,一路好走。」 第十章 宝儿几乎是被严书麒拖着走的,他不给她解释的机会,也不听她和莎莎的说辞,从头到尾不吭一声。当他们抵达庄园、下了车,他的怒火也已经烧到顶点。 「严先生,请你一定要相信小姐,今天的事她事前完全不知情,是我自作主张跟吕先生安排这一切,小姐一直都不愿意跟我们走。」 「所以是你们拿刀拿枪架着她上车的?」 「不是那样!你拦到我们的时候,小姐刚解释完她要留下来的原因,吕先生也决定要送小姐回来了。」 「说谎。」 严书麒冷着脸,一路把完全不做挣扎的宝儿拖到主屋后的酒窖。 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到这里吗?」他森冷的眼扫过被他推到地上的宝儿。 「不知道。」 「这是你背叛我、欺骗我的下场!你不配跟我住在同一间房里,以后这就是你该待的地方。看看你四周,是不是觉得很委屈?想要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吗?」 宝儿坐在地上举目四望,这里藏酒之丰的确惊人,也因此特别注重温度和湿度,她不觉得委屈,只是有点冷,体外的寒气侵透到她心里。 你要我求你?你已经认定我背叛你了,但我真的没有违背承诺,我没打算离开的……」 「住口,你现在只能认错,不准编造藉口。」 我根本不需要找藉口,我真的没打算离开的,你想知道原因吗?我告诉他们我愿意留下来只因为我想给我们一个机会,如果我真想走的话随时都能走,但目前我只想留下来,我喜欢和你在一起……」 「别想我会信你。」他双手环胸,对她的话嗤之以鼻。 「我答应过你的就不会反悔,书麒……」 「够了,不认错就得受罚,这里的温度适合你冷静反省自己的过错,等我觉得够了自然会让你出来。」 「不行,小姐受不了的,这里怎能住人……」莎莎冲进来跪在他面前。 「她看起来倒是气定神闲,对这里满意得不得了。」他冷哼着。 「不是的,小姐在赌气,她气你不相信她,她一心只想留下来却得到这种待遇!」 「住口!」严书麒踢开莎莎,蹲下身扣住宝儿的下巴,让两人面对面。 「你真会演戏,你让我以为你已经心甘情愿臣服于我,你喜欢我的呵护和疼惜,喜欢我为你做的每件事……但这全是为了欺骗我,降低我对你的防备,只等我一转身,你就背离我,这是你们容家的拿手好戏,我怎会忘了?你大哥是这样,你当然青出于蓝,但我不像书茵那么笨,我很会记恨,这一点绝对不输严家的任何人,我会找到你,不管你躲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揪出你,然后你知道,我会一次又一次的征服你,就像在小屋那一次,让你在我身下哭着求饶。」 「住口!」宝儿没想到他说得这么露骨,尤其一旁还有别人在,她现在又羞又怒,恨不得撕烂他的嘴。 「怕什么?怕别人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你以为大家的眼睛全是瞎的吗?我们这么亲密……」他的手指滑过她雪嫩的脸颊。「你怕莎莎不再当你是冰清玉洁的容家千金?」 「不是的,我不会在乎别人怎么看,你为什么要说这种反话?你在故意气我,你现在连书茵和书灵姐的那份恨都要转嫁到我身上来吗?」 「因为我忽然发现对你太好了,好到让你不把我看在眼里,这样让我很困扰,我不喜欢被人看轻的感觉,非常不喜欢。」 「我没有……」 「那都不要紧,反正我以后不会再给你机会了。」他起身,似乎话已到尽头。 「如果你肯相信我,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我是真的想留在你身边,我喜欢你是真的,我甚至可以为你做到像书灵姐那样,不跟容家任何人往来,不跟外界接触,不计较名分,我可以为你做很多事,你呢?我甚至已经不敢要求你了,我怕为难了你会降低我在你心中的分量,你至少该给一点信任,你能做的应该很多,只要你肯努力,我们的下场应该不至于太坏,为什么你从不替我着想?你对我一直都很不公平!」 「小女孩就是小女孩,我早跟你说过不能相信爱情,瞧你把自己搞成什么模样?不管是不是真的,我是有点感动,感觉上好像严家终于扳回一城,补回一点面子了。」 「你还是不信?」宝儿越来越绝望,她几乎要把自己的心挖出来了,却只得到他一点点似真似假的感动。 难道她真的做错了?她根本就不该对他存有希望? 「我不是说了吗?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除非你认错。不过你好像想放弃机会,真可惜……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再提醒你一次,我会听,但不会信。」 「我……」他既然已经判了她死刑,她再喊冤也没用了。 「无话可说了?」 「小姐……」 「你最好出来,我已经不打算多养一只老鼠,你有多远就滚多远吧。」他不耐地瞥了守在宝儿身边的莎莎一眼。 我要留下来,求你让我留在小姐身边,让我照顾她吧!我不要求什么,只求能留在她身边,小姐身体差,需要人照顾的。」她已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了。 他嗤笑一声。「这是做什么?迟来的忠诚吗?当初还是你把她卖给我的,记得吗?」 莎莎无话反驳,只能惭愧地低首。 「随你。」 他转身,无情的关上木门。 严书麒刚回到房间,闻讯而来的严书茵正好也抵达。 「怎么了?我听说你把宝儿关在酒窖里,你在玩什么把戏?把那样的女孩子关在那种地方会吓坏她的。」 「没你的事别多话。」 「有必要生这么大的气吗?想不到她竟能影响你的情绪到这种地步。」 「你管太多了,如果太闲没事做的话就替我做一件事,等我离开后你去放她出来。」 「你什么时候离开?」严书茵看着他打包行李的动作。 「马上。」 「这么快?舍不得又死要面子是不是?」她冷笑一声。 「我暂时不想见到她,会先回纽约处理一些急件。」本来该带宝儿同行 的,现在则免了。 他很认真的看着严书茵,一定要确认她听懂了他交代的事。 「我最快也要后天才会回来,我本来就没打算把她吓死在里面,这样就够了,等我的车一走你就去放人。」 「知道了。」她笑得娇俏无比。 当严书麒离开后,严书茵确实拿钥匙开了酒窖的门,但却不打算真的听他的话放人,她心中的气不会比严书麒少。 从一开始刻意对她隐瞒宝儿的身分,到现在即使他气得要死也不对她透露宝儿是容家人,她看得出来,书麒陷得很深,只是还不自知罢了。 这是她绝不容许的事! 冷眼看着那对缩在一起的主仆,她一点都不同情她们的遭遇,如果能再多一点折磨,或许她积压十年之久的怨恨能消去一角。 「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跟书麒道歉认错不就好了吗?」 「书茵姐?」宝儿揉掉垂在眼睫的泪珠,小声轻唤。「是书麒要你来带我们出去的吗?他人呢? 他走了,他说不想再看到你,要你有多远走多远。 「不……不可能的!他明明说要一直关着我,他怎么可能让我走,他一定是还在气头上对不对?他人没走还在屋里对不对?」 「他真的走了,你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再找几个跟你一样年轻可爱的女孩很籣单,他每年都会来一回的。」 「你想告诉我……他只是玩玩而已?」宝儿眼神恍惚。 「难不成你真的打算跟他一辈子吗?还是他给了你不切实际的承诺了?」严书茵故作惊讶,见到宝儿难堪的表情,她佯装同情的安慰道:「那孩子不羁惯了,我都数不清替他摆平多少次这种纠纷,虽然这次他真的很过分,拿你这位容家小姐来玩,以前那些只要有钱就能摆平了……你很奇怪我竟然知道你是谁?」 「可是你一直对我很好……宝儿只觉得事情越来越荒谬,她从来不想介入其他人的恩怨啊!」 「书麒觉得这样比较好玩,我也没办法,他觉得早该给容家一点教训,尤其你又是他们捧在手心的宝贝,你一点都不无辜。」 「不会的……他说他才不管这种事……」宝儿无助的在脑中搜寻他说过的话,他说过很多话,但大多是在表现他不受道德约束的任性。「我不知道祖耀哥哥和你是怎么回事,但我认识的祖耀哥哥绝不可能——」 「别在我面前提起那个人的名字!」容祖耀这三个字就像严书茵的死穴,谁提了谁就得死。 「可是……」 「住口!你不出来,是想在这里等书麒来拯救你?」 「小姐……」莎莎扯着宝儿的衣袖要她想开一点。 「我不走,你把莎莎带走。」宝儿死硬着脾气拒绝,她不信严书麒真的抛下她了。 「那我……我也不走。」莎莎只好又一次妥协。 「你们都不出来?」严书茵觉得稀奇的瞠大眼。「那样最好,你们要记住是你们自己坚持不出来的,我已经来请过你们了,出了什么事可别怪我。」 她停了一下,把一瓶药丢到地上。 「我知道你的身体不好,为了避免发生憾事,我把你的药带来了。 宝儿将药瓶拾起,恍然大悟。「你从没打算要让我出去对不对?你早就有准备了。」 「我不会让你死在这里的,那样我可逃不掉责任,我只是想出点气,没必要弄出人命来,你就委屈一点,让我欺负一下,大概两天后洁西会发现不对劲来巡视的。这里有空气有水有酒,只是人了夜后有些冷,我想两、三天没吃东西应该饿不死人的。」严书茵愉悦地说着。 「书麒……他根本没有要赶我走对不对?」心中的希望又起,宝儿抓着胸口问道。 「你还不死心?如果他还要你的话会这么对你吗?我们可以来赌赌看,到晚上就知道了,如果他只想吓吓你,绝对不舍得把你关在这里过夜的,你要试吗?」她挑衅地对宝儿笑着。 「不行的,如果都没有人来救小姐……」莎莎快吓死了。 「那就祈祷吧。」她摆摆手,一副无能为力,要她们自求多福的模样。在她走后,酒窖又恢复平静,还好窖内有独立的电力,她们不至于陷入可怕的黑暗中。 「对不起……」宝儿的声音低如蚊蚋。 「一开始就是我的错,小姐你一定要坚强,到晚上就知道了,我相信小姐没有信错人,严先生会来带我们出去的!」 「是,晚上就知道了……」对,她一定要相信自己的选择,书麒一定只是吓她的,他每次都这样,这次当然也不会例外。 但到了晚上,她们还是没有等到期待中的人…… 严书麒远远的就看到庄园内来了几辆没见过的车子,还有几名工人紧张地往屋内张望,直到看见他出现才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神态。 「怎么回事?」他用力甩上车门,不明白自己的私人产业何时成了观光胜地? 「来了一群气势不凡的男人,正在里面对洁西太太大吼大叫。」工人指着屋内,刚好脸色不安的洁西太太听到声音赶了出来。 她冲到严书麒面前,气急败坏的控诉她的委屈。「还好你回来了,这些人突然出现跟我要宝儿,我怎么知道她人在哪里?大小姐又没有交代……」 你在说什么?到底是哪些人?宝儿不是乖乖在庄园吗?这跟我姐又扯上什么关系?」他一头雾水,但当那双困惑的眼认出跟着洁西太太出来的那些人是谁后,神情马上转为高傲不屑。「这里不欢迎你们,识相的马上滚开。」 「只要找到宝儿,我们马上就走。」容祖泰哼道。 「我们的飞机停在附近的机场。」容祖彦跟着说清楚。 「宝儿不会跟你们走。」宝儿口口声声说不走,谁还能从他身边夺走她? 「何不让我们来问她本人呢?」容祖权站出来。 「你……」容祖幢拐走自家的妹妹这件事一直是严书麒心中的恨,如今仇人欺上门来,他哪可能任凭处置,最好是能先打一架再说。 「我说了宝儿不会跟你们走。」他咬牙切齿,眼露凶光。 「你怕什么?」容祖权脸色仍是平静,斯文的外表没露出一丝破绽。 「你以为我怕你?」严书麒眯起眼,摩拳擦掌地等待着。 而一旁观看的工人们怕老板势单力薄,也纷纷鼓噪着要助阵。「喂,想打架机会多的是,我们是来找宝儿的,被她看到我们双方干起来不太好吧。」容祖彦受不了的举手喊暂停。 听到宝儿的名字让严书麒恢复了理智,他转头询问洁西太太:「她人呢?」 「我不知道啦!三天前大小姐突然说要放我两天假,要我好好去玩,别担心这里的事,我是今天刚回来上工的,没想到就遇上这些人……」 不对!「宝儿!我问的是宝儿!你都没见到她吗?她一定在房里……」 「我找过了,都没见到人,不过房间里的东西都还在,我以为她跟你在一起。」 「不可能!」非常不对劲,一定出了问题。「大小姐呢?」 「她放我假后也离开了,说这边没她的事了,要去加勒比海休息几天。会不会她把宝儿也带去了?」 怎么可能?!她知道他绝不容许宝儿离开庄园的,除非…… 「该死!」严书麒突然脸色铁青的暴喝一声。 连旁边的容家兄弟都听出不对劲了,一个个紧张起来。 「酒窖……你去把酒窖的钥匙拿来。」他吩咐洁西太太,只希望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 如果严书茵真的敢这么对她的话,他不敢想像宝儿…… 严书麒一脸凝重的带头冲向酒窖入口,确定木门是上锁的。「宝儿?你在里面吗?」 「宝儿在里面?!」容家兄弟不敢置信地惊呼。 「里面有人吗?」严书麒不理他们,继续呼唤。 「小姐……快救……」 「里面有声音!你们有没有听到?」容祖泰将耳朵贴在门上。 是莎莎的声音,想不到她们真的还在里面!严书麒差点失控得撞墙,他在心中发誓,一定要掐死严书茵那个死女人。 「别等钥匙了,把门撞开!」容家兄弟有志一同的推开如木头人般呆在一旁的严书麒,用力撞门。 是第一下撞门声震醒了严书麒,他如梦初醒的转头奔向附近的消防设备,敲开玻璃窗拿出坚硬的斧头走回酒窖门前。 「让开!」 斧头用力的朝木门砍下,一下又一下,直到锁头落下、门被踢开,所有人一拥而上…… 「天哪!怎么会这样?!」 他们见到的情景是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宝儿像个没有生命的娃娃躺在莎莎怀里,两人同样憔悴,但失去意识的宝儿又更苍白。 「她怎么了?」容祖权首先从莎莎怀中抱起宝儿,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小姐好可怜……我不知道能撑多久……好怕死在这里……」莎莎早在听见撞门声时就已经激动得泪流满面。 「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是……」书茵不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事,她是故意的! 严书麒受到的打击和自责是旁人无法想像的,莎莎听见他怀疑的声音,看见他一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心中的悲怨全涌上来。 「都是他!是他把小姐关在这里,小姐在这里好可怜……喜欢的时候要被嫉妒的女人打,不喜欢的时候就把人关在这里……没有东西吃,只有水和酒,晚上冷的时候我们只能喝酒祛寒……都是他害的!我们一直等,小姐还说他会来救我们,可是我们就是等不到……」 「该死的!你这个畜生!」容祖泰不由分说,先揍他一拳。 「算我一份。」第二拳是容祖彦出的。 「我要马上送她去医院,你们要继续打我不反对,但我是不会等你们的。」容祖权抱着宝儿快步往外走,看也不看他们一眼。 「不行!她不能走……我会带她去医院。」严书麒勉强闪过一腿。 他绝不允许在这种情况下失去宝儿,那就如同宣告两人永不可能再见的结局,宝儿醒来后一定会恨他,她会恨死他。 「你等死吧!一个好好的人被你折磨成这样,你还有脸说!」两兄弟合力挡住他。 「不准带她走!她说要留下来的,我会照顾她、治好她,你们别走!一 该死,这些容家人像是打不死的蟑螂,尤其这两个似乎都是练家子,他又气又急,看着宝儿离他越来越远,他恨不得能扑上去抢人。 「不可以让小姐留下来,她会死的!」莎莎跟在容祖权后面,沙哑地催促着众人。 「不!放她下来!她是我的……」最后一声呼喊犹如撕心裂肺的痛哭。 不!他们实在太过分了,宝儿不能走…… 严书麒在后面追着,不甘心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被带走,最后是容祖泰回过身在他肚子上补了一记重拳,才让他倒地不起。 他痛苦的眯着眼看她被抱上车,车子快速的开出庄园,他知道容家人会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回到他们的势力范围内。 他可能会永远找不到她,而她则会很快乐的把他忘记,怎么可以…… 三个月后 「这件事是因你而起,所以在我去找宝儿之前,我想先通知你一声。」严书麒透过各种管道,好不容易才找到宝儿口中的晴海天堑所在地,为了慎重起见,他连那里的主人也一并调查,才意外的发现这件大事。 「通知我做什么?你下令冻结了我所有的户头,现在连我手头上的现金也要讨去付机票钱吗?」严书茵忿忿的说。 「你的意见我会参考,不过等你听完后,我相信你会更乐意替自己付这笔钱。」 「有屁快放。」 「我从调查的报告中看到晴海天堑的主人的近照,他的样子很奇怪,如果你不知道原因的话一定会幸灾乐祸,但经过我授权更深入去调查的结果是……」他停顿,眼神复杂地瞅着自己的姐姐。 「怎样?别制造气氛搞神秘。」 「十年前你和他私奔后,是在情人节过后两天被送回来的吧?老爸说是容家人通知他去接你的,却没说是容家哪个人,所以你一直以为是容祖耀出卖你。」 「这就是你调查的结果?直接问我不是比较快也比较省钱吗?」严书茵一副快吐血的样子。 「我要说的是,十年前的情人节,容祖耀在外面出了车祸,很严重的车祸,他醒来后证实自己下半身瘫痪无法行走,所以才通知容家人联络老爸去找你。」 「……你胡说!他明明活得好好的!」严书茵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这十年来你看过他在公开场合露脸吗?容家台面上的主事是容祖权,也是因为这层原因,容家才忍气吞声让容祖权和书灵在一起,因为容家太需要一个可以取代容祖耀的继承人。」 「我……我不相信!老爸他知道吗?」 「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我没深究,这是可以理解的,正常人都会认为一个必须靠轮椅过下半辈子的人配不上严家的大小姐,瞒着你是理所当然的。」 「怎么可以……」那她这十年来的憎恨……她竟浪费了十年去恨一个最无辜的人! 他无辜吗?他骗她,不相信她,他该让她选择的……不!她太清楚他傲慢的个性,宁愿她恨也不要被同情! 「听说出事时他手中拿着刚买的戒指,情人节送戒指一定有某种含意,你知道吗?你大概只记得自己枯等了一整夜,两天后被狼狈不堪的带回家。」 「我该怎么办?我……他知道宝儿的事吗?他一定很气我……我完了……」严书茵后悔莫及,泪流满面。 「所以我建议你跟我一起去。」她的反应如他所预料。 他并不是为了脱罪才要书茵同行,而是解铃还需系铃人,他和宝儿要有好结果就得先解开这个结。 严书茵犹豫了几秒后下定决心。 「……好,到时如果我退缩了,你要推我一把。」 晴海天堑不欢迎严家的人,他们事先早知道,不过很意外的是严书茵马上便被请进门,而严书麒却吃了闭门羹。 这实在太不公平了!性别歧视吗? 没关系,他等! 严书麒在附近的饭店等了一个星期后,才被通知今天可以入内参观不收门票。一个星期的青春……当然可以为宝儿浪费,只要结果是好的,他乐观的想,书茵一去不复返该是有好结果,有她帮他讲话,应该很容易过关的。 是,用想的通常比较容易。 他是进到客厅才知道今天的阵仗有多难熬,容家四兄弟全到齐,主位是坐在轮椅上的容祖耀,事实上这是严书麒第一次见到他,旁边坐着猛跟严书麒使眼色的严书菌,另一边是容祖权,没看到书灵就可以知道她在容家有多低调,然后就是那两个拳头很硬的祖泰和祖彦。 这是我的意思,趁着我们两家长辈都已荣退不再管事的时候,把我们这一代的问题都说清楚吧,你觉得呢?严书麒。」先开口的是容祖耀。 「宝儿呢?为什么没看到她?她不在这里吗?」严书麒一开口就犯众怒,连严书茵都忍不住翻白眼。 「她不需要出席。」 「那我也没必要留下来了。」 他的傲慢立刻惹火一干人。 「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你要放弃?」 「我是来找她的,我要知道她没事,我还要带她走。」有够嚣张。 「既然你要这么开门见山的讨论这件事,我们就来谈条件吧。」 「你们要拿宝儿来谈条件?你们把她当成什么了?不怕我告诉她?」 「在你完成这些事之前你不会有机会见到她,我们没什么好怕的。」 好,算他们狠。「说吧。」 「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两大家族该化戾气为祥和了,为商场做个良好的典范,也叮避免家族成员再酿憾事,你说如何?」 「可以。」 「很多小细节我相信你一定很乐意配合,所以我不多赘言,至于宝儿……」 提到宝儿让严书麒耳朵拉尖,注意力集中。 「我们一致认为宝儿还年轻,应该给她多一点时间和空间尝试不同的选择,这选择包括人和事,你之前对她的伤害也让我们很不谅解,虽然书茵已经解释过真相,但起因由你,你仍然要付出代价。」 「我可以等,但拒绝无止境的等下去,我也反对你刚才说的其他选择,我不管你们要的代价是什么,这些根本就是多余的,我和宝儿的事该由我们自己决定,你们根本没资格参与。」 「臭小子!今天不让你爬着出去我随便你!」容祖泰抡起拳头朝他挥过去。 但容祖耀的反应更快,他马上下令。「拦住他,直接把他丢出去,我早警告过你们今天不准给我动拳头,忍不住的人可以不参与这个会谈。」 「大哥!不公平……」容祖泰从此消失在这个会议中。 容祖彦等不及的先开口,「臭小于,我们的决定是要你等宝儿十年,这十年我们不会约束你,你想玩想结婚或是想死都可以,只要十年到期宝儿仍要你的话,我们都没意见。」 「狗屁!十年我都可以让宝儿怀孕十次了,你说我愿不愿意?还有,不准你叫我臭小子,我大你一岁,你要尊称我严大哥才对。」 「他妈的!不准我叫?!当你把你的生殖器放进宝儿身体里的时候,你有没有先问过我看我准不准?」 「啊,好黄喔!」严书茵面红耳赤的眄着身旁的人。 容祖耀只好再下令。「拖出去,我警告过不准说粗口和废话连篇。」 「大哥!别这么对我,我什么都还没做……」这是容祖彦消失前的哀号。 「严书麒,你到底来做什么?」只剩下两个比较稳重的容家人,容祖权头痛的揉着额角。 「我来带走宝儿。」他讲得理所当然,一点都不跳针。 「据我们的了解,宝儿好像姓容,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凭什么?」容祖耀好笑地问。 「我可以让她姓严。」 「你要收养她?」严书茵夸张的抽气。 「死女人!你别搅局!我要说的是我要娶她,如果这是我唯一能见到她的条件,我要娶宝儿,反正她早已是我的人,谁敢追她我就对谁放话让她没有行情,别说是十年,二十年后她照样没人敢要,你们还想给她不同的选择吗?我的答案是不可能!她只能有一种选择,那就是跟我回严家。」 「有够狂妄,你这种态度让我们怀疑宝儿跟着你有何幸福可言?你走吧。」容祖耀宣告谈判破裂。 「别气嘛,大家都退一步,让书麒先回去休息吧,改天再来。」严书茵赶紧打圆场。 她太清楚她弟弟不服人的个性,他和容祖耀都是惯于发号司令的人,碰在一起火花当然特别强。 「等一等,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容祖权看着姿势僵硬、面色阴晴不定的严书麒,似有所感。「你为什么对宝儿这么执着?她根本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小麻烦。」 听了这似简单又不简单的问题,严书麒整个脑子里马上充满那小东西的身影,脸色不自觉地放软,无奈地轻叹口气。 「她是很麻烦没错,尤其当她惹火你而你又舍不得駡她、责备她时,你很容易会被她那张装无辜的小脸所骗,明知她不无辜,我还是一次又一次放纵她任性妄为,她很天真但不幼稚,小聪明藏在大迷糊后面,我经常在想,或许就是这样天真的女孩才适合我,她不会因我的身分把我当神明崇拜,在她眼中我只是个男人,一个爱她的男人……」 想起她口口声声对他哭诉着他的不公平,严书麒心中无限感慨,看他错得多离谱,死都不承认自己已经败得一塌胡涂……如果早懂得珍惜的话,就不会搞到今天这种局面。他忍不住第二次叹气。 「她对我只有这样的要求,我也准备这样回报她,这样就够了。」 他一说完,就瞥见严书茵偷偷抱拳,对着他发送无限佩服的眼神,仿佛以为这是他早先打好的草稿,专门用来感动不知情的蠢蛋。 有这种姐姐让他觉得很丢人也很泄气。 而容祖耀的反应是面无表情,至于容祖权则是客气的请他走人。 「宝儿呢?不让我见到宝儿我是不会走的。」 「她不在这里,我们也不会让你见到她。」容祖耀狠心回绝。 「不,我一定要见到她,我要确定她完好无缺。」 「有书灵照顾她,你没必要担心。」容祖权突然爆出一句话。 他一说完,所有的人全瞪着他瞧,有人把他当叛徒看,有人则是感谢他。 「我自己走出去好了,大哥早就警告过不准擅自透露宝儿的行踪,看来我也犯规了。」 「我跟你一起走。」既然已经知道宝儿的行踪,他当然不想多留。 容祖耀有一瞬间不知该做何反应,只能呆呆的瞪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看什么?人都走了,你也该回房休息了,我跟医院的人约好明早会过去做治疗,你要合作一点。」这是严书茵现在最积极做的事。 「你为什么不乾脆跟那小子回去?」这个严家人才真让他头痛。 「干嘛?你若真要赶我不会现在才说,刚才就该叫书麒把我一起带走了。』 「你们严家人的脸皮真厚,又特别喜欢赖容家人。 「知道就好。」 「别以为我会这么轻易的妥协,你想来我身边当你弟弟的内应没那么容易,通常我对待内奸的方式是很残酷的,你要试试吗?」 「说什么啊!人家才不是……别倔了好吗?如果我说我比较想知道你是怎么对待你的内人的,你要指教吗?」 尾声 当宝儿睁开眼撞见那双带笑的黑瞳时,还以为自己又作梦了,只不过这次比这几个月来的每一次都要来得真实,就连呼吸到的空气都有他身上独特的气味,她疑惑的眨了下眼。 「别眨了,我不会消失的。」 「啊?!」 「想我吗?」他又笑了,那笑意很深,深到让宝儿也想跟着他笑。 可是她笑不出来。「是你!」 「是我。」 宝儿挣扎的爬起身,管不得一头被她睡得乱糟糟的散发。「你竟敢又把 我绑来……逭又是什么地方?别以为换了地方我那几个哥哥就找不到我,你笑什么?很刺眼你知不知道?!」 「别担心,这里是我在纽约的房子,而且这次的绑架是经过你祖权哥哥默许的。我很高兴你看起来很有精神。」 「很惊讶吗?你觉得我看起来不像曾被关在酒窖三天没吃东西的可怜鬼?虽然我已经听书茵姐解释过来龙去脉,但我还是不觉得你有值得被原谅的地方。」 「那就不要原谅我,因为我也不打算原谅我自己。」他替她拨开覆脸的一撮乱发,对她的怒瞪视而不见。「你还没回答我。 「什么?」她秀眉轻蹙。 「有想我吗?我们分开了三个多月,你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这样对他太不公平,他可是想她想得要发疯了。 「有那么久吗?」 她的回答让他沉下脸。「你似乎很快活嘛。」咬牙切齿。 「你过得不好吗?」她挑眉,不信的问。 「非常不好,不过现在你又在我手上了,我相信我很快会好起来的。」 「你的意思是我不在你身边照顾你,所以你过得很不好啰?」 「错,我是担心你没有我在身边照顾你,怕你过得不好才吃不下睡不着,你以为谁才是那个需要人无时无刻盯着的人?」 「你呀!要不然你把我抓来做什么?不是要我盯着你吗?」 「好吧,就是你说的那意思,那么你愿意纡尊降贵留下来盯着我吃饭睡觉吗?我保证这次不管你表现得有多糟,我都不会再把你关进酒窖内。」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认为我们有必要再牵扯在一起……」 「这是你真正的想法?还是你想用来试探我的话?」他扣住她双肩,要她正视他的双眼,也正视他的问题。「如果是前者,我马上让人送你回去,但如果是后者,我可以坦白告诉你我要你的原因。」 「什么原因?」宝儿屏住呼吸,小心的问。 但他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悠闲的走下床,拉开墙上的布幔。 「那是……」宝儿震惊的看着墙上那幅画。 那是她没错,但她却不记得自己何时被画入画中?这画又因何会在他手上?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并且从吕品槐口中认识你。第一眼见到画中的你,我就认定了非你不可,但你是容家的女儿,给我的震撼更强烈,我想不出有比绑架你更好的方法能让我拥有你。」 「听起来好像是我活该倒楣。」宝儿不满地嘟囔着,可是心里其实甜孜孜的,想不到自己的魅力这么大,光是画像都能勾引人。 「容祖耀要我等你十年,可是我不想等那么久,如果我给你五年,你愿意时间到了就跟我回严家当大肚婆吗?」 「五年?!」 「太长?那三年呢?我怕你毕不了业,听说你常请病假去玩……」 「五年可以发生很多事,我可能会爱上别人,你也可能突然心脏病发作死翘翘。」 「你是不是讲反了?反正你讲的这些都是不可能发生的,因为第一,我不会让你有机会爱上别人,第二,就算你真的不想活了跑去找其他的男人,我也会有办法让那个倒楣鬼消失,第三,综观以上的原因,你除了我还能爱谁?」 「不公平!这样我这五年不就要白活了?我要抗议!」 「别傻了小笨蛋,你还不懂吗?有我爱你就够了,你还需要抗议吗?」他用力弹了下她的额头。 「啊!」 「怎么了?」 「再说一次。」 「别傻了小笨蛋……」 「那三个字!」 「别傻了还是小笨蛋?」他明明在装傻,因为他那双眼笑得太明显了。 「是我爱你啦!」 「我知道了。」他又是笑,而且更猖狂得意。「我已经知道你是爱我的了。」 「才不是!人家要听你说,别害羞嘛,要不然你小小声的在我耳边说就好……」 但他只是吻住她,以行动说明。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