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男欺心》 楔子 【楔子】 传说,“琰煌”这个姓氏,自古以来,代表的就是尊贵、权势以及金钱。 他们行事神秘,处事低调,却有能力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取得任何他们想要的东西,于是,“琰煌”二字,除了代表着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外,更代表着不容人窥伺的神秘世界。 直到如今,琰煌家族的神秘缓缓在人们的好奇中揭露开来,原本朦胧的面纱不再,继而广传于上流社会中的则是,琰煌家族里既危险又如谜般的三名恶男。 这三个男人,拥有令国际金融市场在一夕之间颠覆的强大能力,他们呼风唤雨、权倾一世,却又神秘且邪恶。 白画,他们是琰煌集团的三大巨头,一声喝令,便足以买下世界各国的国家基金,动摇世界经济的稳定。 夜幕,他们则是神秘的代号,那个人人惧怕的组织——“凛焰”的领导人,统管着这个横跨世界各国的神秘组织。 它网罗了各方面最专业的人才,将其收纳于门下。其门下菁英遍布全世界,专门替各国政府执行一些无法公布于台面上的事情。 每替各国执行一件任务,委托国家的政府,便得奉上他们所开口要求之任何事,无论是人,或是事、物。 没有人知道他们谜样的身份,女人臣服于他们酷俊的外表、高傲的气质,争着爬上他们的床暖被,却没有任何人能在一夜贪欢之后,破例留在他们身边。 他们不需要女人,认为女人之于男人的意义,不外乎是提供身体纾解他们的性欲,其余的,根本没有意义! 而外头对于这三名恶男,只知道他们的性格以及名字,其余的资料,无从查起。 琰煌啻:个性冷漠、淡然傲立;左手小指上带着一只镶着金色狂龙的银戒指,是赠予未来伴侣的信物,随身护卫——允阳。 琰煌翻:个性儒雅、笑脸迎人;左手小指上带着一只镶着银色狂龙的银戒指,是赠予未来伴侣的信物,随身护卫——允昊。 琰煌炙:个性火爆、狂狷易怒;左手小指上带着一只镶着铜色狂龙的银戒指,是赠予未来伴侣的信物,随身护卫——允权。 然而,他们鄙视女人的举动,使得琰煌家大老无法再坐视不理,深怕再这样下去,他们的恶名远播,没有一家好女孩愿意下嫁于他们。 因此决定在最短的时间内,用尽所有办法,将他们的婚事给解决掉。 于是乎,恶男传说,就此展开…… 第一章 【第一章】 “老头,别挑惹我的耐心,我的脾气一向不好,没多余的心思陪你废话。”一名高大男人像阵狂风似的卷进书房里头,身后紧跟着向来与他寸步不离的护卫。 他狂野的眼眸半眯,一贯傲慢的昂起下颚,微松的发丝不羁的垂落在额前,添增了几分狂放不驯的气息。 男人噙着冷笑,往单人沙发坐下,修长的手指在皮质的黑色椅背上轻缓的敲着节奏,隐约透露出他的不耐烦,锐利的目光直射向那个坐在他对面,不知死活、一脸贼笑的老人,以及他身后那站了一排,正对着他搔首弄姿的女人们。 怎么?啻才前脚带着他那个白痴女人出国去度蜜月,他后脚便问着没事干的盯上他了? 想要他琰煌炙乖乖的跟他选出来的低智商女人结婚?做梦! “炙,你看看,这是李氏企业董事长的独生女,个性温柔婉约、人又长得漂亮大方,相信跟你一定合得来的。” 老人的身后站了一排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他拉过其中一名女人,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起她的身家背景、年龄个性,只差没把人家的生辰八字给背起来。 琰煌炙冷嗤了声,一脸鄙夷地朝伫立在身后的护卫勾勾手指,只见,一道身影迅速来到他面前,恭敬的向他行礼。 “少爷。”允权行了个九十度的鞠躬礼,等待着主子进一步的吩咐。 隐藏在少爷眼中的怒火正隐约开始飘扬,跟在少爷身边十多年,他清楚的知道,离少爷爆发怒气的时间已经不久了。 “允权,若是要你将这群碍眼的女人给扔出去,需要多久时间?”要他亲自将这些低等的愚蠢生物给扔出去,只会弄脏了他的手。 “禀少爷,一分钟。”允权简洁有力的回答,让琰煌炙满意的勾起唇瓣,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他支手撑额,鄙视的斜睨了那群听了允权的话全怔愣住的女人们一眼,继而挑衅的对上老头气得铁青的老脸,讽笑的开口: “都听到了吧?你们是要漂漂亮亮的自己走出去,还是要让人鼻青脸肿的摔出去?”琰煌炙的眼眸倏地半眯,厉寒的目光吓坏了老人身后的一群女人。 顿时,只见她们争先恐后的奔出这间约有百来坪的书房,再也顾不得老人先前告诉她们说,要是谁能让琰煌炙动心必有重赏之类的话。 在琰煌炙寒冽的目光下,谁还敢在这里多留一秒钟啊! 谁都知道,琰煌炙的个性火爆、狂狷易怒,平时不动怒还好,一旦发起脾气来,只怕没有人有多出来的一条命给他玩。 才没几秒钟,原本站在老头身后的女人们,早已不见人影,空幽幽的书房内,寂静的连根针掉下去都听得一清二楚。 老人气得浑身直抽搐,握着拐杖,他差点被自己胸口那股闷气给压得窒息。 他……他怎么会生出这种恶劣又傲慢的儿子啊?这种早该在几百年前就灭绝的沙猪,怎么好死不死的会是他的亲生儿子!? 早知道,他一出生,他就狠狠的掐死他算了!哪还会沦落到如今被他气得脸红脖子粗,又拿他无可奈何的地步!?他……他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 老人嘴角直抽搐,隐约还能瞧见老人额头上冒出的青筋正抽 动着。 琰煌炙瞟了老人脸上青白交错的颜色一眼,这活像被人用包子堵住嘴的模样,让他忍俊不住地爆笑出声,半弯下腰狂笑不止。 今天他对于这群没种女人们的窝囊,又有了新的认识。这种要靠家世背景才能在社会上生存的女人,早该滚离他远一点,偏偏还不知死活的到他眼前闲晃,弄脏了他的眼界。 她们是自找苦吃,怪不得别人! 他艰难的止住了笑,戏谑的目光缓缓转回老人那张黑到不能再黑的脸上,看着老人那张有如霓虹灯直闪烁、变换的老脸,他简直想替老人的愚蠢哭嚎几声。 老头的智商,经过啻的调教,还是低的可以。 “我说老头,你挑女人的品味差也就算了,挑了一大堆,却一个比一个还没种,你到底是从哪里的垃圾堆里捡回来的?”琰煌炙只差没吩咐允权去拿照相机,将老头这副可笑的表情给拍下来了。 要知道,可不是任何人都有办法能将老头给气到说不出话来的! “你、你……”老人闻言简直气煞,他辛辛苦苦替他挑选的新娘候选人,居然被他说成是由垃圾堆里捡回来的!” “好了!老头,我戏看完了,笑也笑够了,你今天叫我回来,不会就是要我看刚才那场闹剧的吧?”这种闹剧看多了,他也是会厌烦的。 琰煌炙把玩着左手小指上的一只银戒,那镶着铜色狂龙的戒指在阳光的映照下闪闪发亮,这代表着他尊贵的身份、他高人一等的自信,以及他不可一世的傲慢。 “你给我闭嘴!”老人气的将拐杖重重地朝地上一点,撞出了巨大声响,“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肯像啻一样,找个女人好好的定下来!?我不允许你再这么耗下去,不管用什么方法,反正在一月之内,我都要见到我的媳妇。” 跟啻说话,他顶多是被讽刺个几句罢了,可是换作跟这个既狂狷又火爆的浑球——琰煌炙说话,每回讲完,他这条老命也气得差不多去了一半。 “老头,别把我跟啻那家伙相提并论,他自愿找个蠢女人来弄低自己的格调我没话说,但别妄想我会跟着他一起堕落。”琰煌炙嘲讽地撇撇嘴角,对于啻临阵倒戈的行为颇为不耻。 不过是个女人嘛!瞧啻那将她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溶了的行为,就令他极为不屑,简直污染了他们被人封为“恶男”的名号。 “你……你这个……”老人气得说不出话来,额上冒出暴怒的青筋正隐隐抽搐,随时有气炸的可能性。 “怎么?你那么想抱孙子?行!去求啻的女人替你生一个来玩玩,我没兴趣让那些低俗的女人爬上我的床,怀了我的种。”琰煌炙冷哼一声。 他站起修长的身子,优雅的姿态仿佛是只刚睡醒的黑豹,状似慵懒,却又拥有极大的爆发力,随时能用它锐利的爪牙,将人撕裂。 “允权,机票订好了没?”他早打定主意今天跟老头摊完牌后,准备到“凛焰”在纽约的分部巡查,听说,最近那儿有几个人挺欠修理的,恰好让他拿来出出气。 “禀少爷,下午两点的飞机。”允权亦步亦趋的跟在主子身旁答道。 知道“凛焰”在纽约的分部有人瞒着少爷们暗地里做些见不得光的勾当,炙少爷老早就安排要等他心情最差的时候,再将那些人卯起来痛宰,现在,老太爷的紧迫盯人,怕是让炙少爷动怒了。 “很好。”琰煌炙眯起利眸,踏着优雅的步伐径自迈往门边,“是该找些事情来宣泄、宣泄自己的怒气了。” “琰、煌、炙,你给我站住!”老人见他一派悠哉的离去,这嚣张、狂妄的态度,摆明了没将他给放在眼里,更使老人气得频频颤抖,手中的拐杖猛往地板上直点。 这……这个狂妄、自大的浑蛋! 琰煌炙果真顺从他的话停下脚步,他半转过身,斜倚在书房的门旁,似笑非笑的睨着老人脸上换上的得意。 他以为他的一声“站住”,就能骇阻他早已决定的事情? 愚蠢,而且无知! “老头,我似乎忘了告诉你,我最讨厌人家对我大吼大叫,吼我一声,我就想摔这些个不知由哪个死人墓里挖出来的死人瓶,你想不想试试?”琰煌炙随手拿起放置在门旁那檀木柜上的一只古董花瓶,懒洋洋的勾起唇瓣,吓唬似的上下抛晃着老人视为珍宝的古董。 “啊——”老人见状惊喊出声,他颤着矮胖的身躯,强迫自己僵硬的嘴角呈现上扬的弧度,紧张的干笑几声,放柔了语气。 “炙,有……有话好说、有话好好说,咱们有事慢慢谈,你……你先把它给放下,慢慢放。”天呐!他珍贵的宝贝啊,他的心肝啊! 上次已经让他毁了一幅名画,这次可不能再让他将这些个宝贝古董给砸了啊!?那是他的命啊! “慢慢谈?”琰煌炙勾起嘴角,半眯着眼,嘲弄着老头此时万分紧张的哀求,“老头,你知道我一向没什么耐心,你不会以为我真有那个闲情逸致在这儿陪你慢慢谈吧?”有些人,不给些教训,还以为能由得他放肆! 说着说着,他手中上下扔抛的动作越显激烈,吓得老人倒抽了口凉气,捂着胸口,惨白了张老脸,那两只眼珠子就这么随着他抛晃的动作而一上一下,只差没心脏麻痹。 “别……别抛!炙,我求你别抛了,那是明朝的古董啊!我好不容易叫人由香港运回来的,你千万别砸了,我求求你啊!”要是真让他砸了,他也不想活了啊! 第二章 老人胆颤心惊的直盯着他手中的动作,丝毫不敢松懈,深怕他一个疏失,他几佰万元的古董就完了。 “哦?明朝的?”琰煌炙挑高眉,手腕一个使力,那只花瓶便朝老人的方向扔去,吓得老人忙不迭的伸出双手去接住那只花瓶。 他可怜的心肝宝贝啊! “那这个呢?又是哪个朝代的鬼东西?”琰煌炙仿佛不吓掉他半条命不高兴似的,又由檀木柜上拿起一只澄透的白玉瓷瓶,那洁净的光滑玉面,任何人只消瞧上一眼,都知道这个白玉瓷瓶一定价值不斐。 老人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庆幸保住自己的心肝宝贝时,又见他拿起历史更悠久、价钱更昂贵的白玉瓷瓶,猛然又倒抽了口气,嘴角忍不住又抽搐了起来。 “炙!别……千万别抛,我……我求求你,这不是闹着玩的!”老人的声音已经明显的有着颤怯,他紧张的吞了吞口水,哀求似的凝视着琰煌炙。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媳妇可以不讨、孙子可以不要,他的古董宝贝们可千万不能被他给砸了啊! 琰煌炙睨瞧着手中这只光滑的玉瓶,嘲讽的勾起唇瓣,耻笑着老头这副跟刚才相差十万八千里的没骨气模样,那双充满野性的利眸闪过一丝狡狯。 “允权,有没有看过老太爷凌空接物的身手?”可怜的老头,挑惹了他,下场绝对会很难过。 “没有。”允权的声音里隐隐含笑,他恭敬的伫立在琰煌炙身旁,看着主子戏弄老太爷的模样,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不自觉地也在唇边浮上浅浅的笑意。 “喔?那你今天可得睁大眼,好好瞧清楚了。”语落,只见那只光滑的玉瓶已经离开琰煌炙的手,往离老人最远的角落抛去 老人惊呼一声,连忙扔开手中的拐杖,年过半百的矮胖身躯直往王瓶坠落的方向扑去,及时在玉瓶坠地前,将它接住。 琰煌炙见状,抚着额头,狂妄的放声大笑起来。 老人滑稽的动作足以媲美马戏团里的小丑,好笑的紧,让他差点都想拍手替老头那难得一见的灵活身手大声喝采了。 在一旁的允权强忍着想大笑出声的念头,闷笑地撇过头去,避免使老人的处境更加尴尬。 他知道,不管是谁胆敢挑惹了少爷的怒气,下场绝对是比这还凄惨的,少爷对老太爷的报复手段,已经算是所有惩罚里头,最轻微的了。 “啧啧!老头,我现在才知道人的潜力是可以被激发的,瞧你以前拄着拐杖走路的迟顿模样,跟刚才那灵活的飞扑动作相比,简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琰煌炙斜倚在门旁,看着老头撑着扭到的腰,困难的从地上爬起,更是不给面子的大笑连连。 可惜啻跟翻不在,不然就可以看见老头难得的糗状了。 老人双手抱着白玉瓷瓶,脸色难看到极点,他浑身不住地气颤着,胸口郁积的闷气形成一股怒潮,涌上他的双颊,瞬间,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我说老头,现在你不会还想要我‘站住’吧?”只是这么轻微的惩罚,老头该感谢的痛哭流涕了,要是真惹火了他,只怕,这书房里任何一个有点年份的花瓶、古董,都逃不过被砸烂的命运。 “不想——”老人咬牙切齿的瞪着他那只又滑上檀木桌,似有若无的抚过上头另一只镶着金色凤凰的圆形白玉,恨恨地由牙缝里迸出这句话。 这浑球!竟恶意地用他的宝贝古董们来威胁他!真是他妈的浑蛋! “嗯,那好,相信我就算到纽约去玩个一年半载,你也没意见了?”邪邪的咧开嘴,琰煌炙好看的薄唇竟又逸出一句歹毒的话语,气得老人更是怒火直烧,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反驳他。 “允权,老太爷刚才太认真表演,一不小心扭了腰,现在一步也走不了,看在老太爷为了让你开开眼界,而闪了腰子骨的份上,你去打个电话,通知黄医生抬个担架过来,送老太爷上医院去。”这一扭,起码让他半个月下不了床,不能在他耳边嗦嗦,值得得很。 琰煌炙冷笑几声,扔下话,头也不回的走人,留下允权和闪了腰、寸步难行的老人在书房内,气氛一阵死寂。 “老太爷需要担架吗?”允权恭敬的问道,连移动步伐去搀扶老人的动作都没有。 他知道,依老太爷的硬脾气,是不容许让人瞧见他这副惨状的,更何况是用担架将他给抬到医院去。 “免!你去告诉你那个死脾气的烂主子,我这把老骨头硬朗得很,他想要见到我进医院,叫他早点死了这条心吧!”老人一手抓起拐杖、一手抱着白玉瓷瓶,僵硬的站直了身子,勉强踏着艰难的步伐,一步步往书房外走去,口里还低声咒骂着。 允权冷漠的脸上缓缓浮现一抹浅笑,他走到电话旁,熟稔的拨了一组号码。 “老太爷闪了腰,速到。”电话一接通,允权便简洁有力的朝电话里吩咐,知道老太爷只是死爱面子,现在回到房里去肯定是哀嚎个不停。 反正再过两个钟头他才要和少爷飞往纽约去,现在,他就先好心地替老太爷打个电话通知医生来诊治吧! 只是,不知道这一次是不是真如少爷所预料的,老太爷真的要用担架抬着上医院去了!? 允权越想,唇边的笑容就不自觉地越扩越大…… 纽约 “什么?,她跑了!?”一名矮胖的男人猛然握拳重击桌面,他忿忿的瞪着眼前一群垂着头忏悔的属下。“怎么会跑了!?不是要你们一发现她,就立刻下手的吗?为什么还会让她给逃了?!” 妈的!早知道他们全都是群饭桶了!要他们办点小事也办不成,这下让她给跑了,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找人! “老……老板,她好像已经察觉我们在跟踪她了,我们一有人靠近她,她就往人群多的方向走,这么多人,我们不好下手啊!”一名属下吞吞吐吐的解释道。 他们也想尽快依照老板的命令下手解决她啊!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了,每每枪口一对准她,就见她溜往人群里头,让那些人群成了她的掩护体,使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深怕一个不小心,就露了底。 “饭桶,全是群饭桶!这么点小事也办不好,你知不知道,她的存在对我而言是个威胁,我绝不能让她活在这个世界上!”矮胖的男人气愤的点了根雪茄,凑至唇边恨恨的猛吸了口。 这下人跑不见了,只怕找到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老……老板,为什么你非得将那个女人给解决掉呢?”其中一名属下纳闷的问着,她不像跟老板有什么过节啊!?为什么老板非置她于死地不可呢?她不过就是个小女孩而已。 “笨蛋!为了钱啊!”矮胖男人眯起狭小的眼眸,冷笑了几声,“为了我叔父留下来的遗产啊!” 一想到这儿,就更令他忿忿不平。 他陪了那死老头五、六年的时间,等的就是他早日升天,他就能领到他那一笔价值十来亿的遗产。 没想到,那死老头居然在他死前立了遗嘱,说是委托律师成立一笔基金寻找他当年抛弃的一对母女,要将这笔遗产全数给她们母女俩,除非她们两人都死了,这笔遗产才轮得到他继承。 妈的!一想到他就呕,这笔遗产他连摸都还没摸到,就要拱手让人,这叫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钱?老板,你的钱不是已经很多了吗?干嘛还要这笔钱呢?”那名属下搔搔头,颇为不解的问道。 老板已经够有钱了,为什么还要这笔遗产呢? 而且这跟老板吩咐要解决掉的那个女人又有什么关系!? “你白痴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拿公司的钱去买股票,现在全赔光了,要是不拿那死老头的遗产去解决这些银行的债务,我就等着上吊自杀好了!” 矮胖男人一想起公司现在负债累累的情况,就不由得操心起来,要是无法将那个女人给解决掉,而让那死老头委托的律师们先找到她,那他一切就全完了。 “那……那这跟那个女人有什么关系?”反应迟钝的属下干笑几声,还是不了解老板非要干掉那个女人的原因为何!? 不就是个普通的女人吗?这有什么好紧张的!? 矮胖的男人缓缓眯起了狭小的眼,将未抽完的雪茄捻熄,肥肿的脸上浮现出意图不轨的阴寒。 “她就是当年那死老头抛弃的那对母女中,现在仅存于世的小杂种!” 在老头的律师公布了遗嘱之后,他便立即委托了徵信社去查那对母女的下落,这才赫然发现,当年老头抛弃她们母女之后,那女人承受不住这种剧变,将襁褓中的女婴送到孤儿院后,便投海自尽了。 仔细调查之后,又发现这小杂种在成年之后,也来到了纽约,现在在艺术学院里头学画。 第三章 哼!原本想在老头的律师们还没发现之前干掉她的,现在,这群饭桶让人给跑了,只怕老头的律师们也开始行动了。 “啊,真的啊!老板,那你不是玩完了!?”那名属下闻言惊叫起来,尚未发觉他老板的脸已经气得扭曲,还一点忧患意识都没有的在他耳边直嚷嚷。 “废话!都是你们这群没用的饭桶让人给跑了,要是死老头那边的律师先找到她,我就先一个个毙了你们,再上吊自杀。”矮胖的男人蓦地大吼出声。 他重重的往桌面上一拍,他被这群笨蛋属下给气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老……老板,你先别生气,那……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做才好!?”胆怯的缩了缩肩,那名愣头愣脑的属下小声的低问道。 看老板这副穷凶极恶的表情,活像恨不得将他们给扒了皮吃掉算了,为了保住他的小命,他得小心翼翼,别再触怒老板了。 “怎么办!?”矮胖男人咬牙切齿的瞪着眼前这一群活像白痴的属下。“你还敢问我怎么办?人跑了还不赶快想办法去追!?” 他又往桌面上重重一击,砰地一声,令眼前这一群人全低垂着头,胆颤的听着老板的下一步指示。 “趁现在死老头的律师们还没查出事情的始末前,我要你们将她找出来,干掉她!要是你们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你们也别回来了!” 为了死老头的遗产,说什么,这个女人都不能活在这个世界上,矮胖男人眯起眼,阴狠的胖脸上,全是不留情的残忍。 他抽起桌面上那张夹在调查文件上的女人照片,那女子脸上挂着甜美的笑靥,一头如丝绸般柔顺的长发垂落肩后,她细致的容颜仿佛是雕刻家雕琢出来的完美白瓷娃娃,这副娇弱的容貌足以令天底下的男人怦然心动,只可惜…… 矮胖男人抽起拆信刀,将照片往桌面上一刺,冷冷的笑浮上嘴角,直盯着被钉在桌面上那张女子的照片。 她,活不了一个月了! 矮胖男人哈哈大笑起来,狭小眼中浮现的净是狠毒。 为了自己的将来、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这个老头在遗嘱上公布的财产继承人——这名叫“琉璃”的女人,她绝对活不得! 【第二章】 逃!她得快点逃!她不能停下来! 一名女子在飘着细雪的纽约街头,仅穿了件白色毛衣和一件牛仔裤,背着随身的背包,不停的向前奔跑。 她不知道跑了多久,两脚早已在剧烈的奔跑下丧失了知觉,刺骨的寒风夹杂着漫天细雪冻得她双颊苍白,原本红润的樱唇也因这寒冷的天候而冻成黑紫,然而她却不敢停下脚步稍作歇息,继续往前奔逃,深怕她脚步一慢,身后那些莫名追赶她的人就会抓住她。 “她在那儿,别让她跑了!”蓦地,一名男人发现了她,向身后的伙伴们吆喝一声,那如恶魔追赶的脚步声便又朝她的方向急促响起。 身后追赶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女子的心不断狂跳,一股悚惧感袭击着她脆弱的身心。 追来了!他们追来了! 忍着双脚的酸痛,她绕进一条月光照不进的小巷子里,脏乱及刺鼻的恶臭让人无法忍受,她却丝毫不敢停顿的继续向前奔跑。 为什么!?为什么那些人要追捕她!?自前天她就发现有人在跟踪她,每每在街上,她便察觉到有奇异的目光紧盯住她的一举一动,甚至还在街头上大胆的拿出灭音手枪企图谋杀她。 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要追捕她,更不晓得他们为什么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 她想不出来他们想杀她的理由,离开孤儿院以后,她便存够买一张飞往纽约的机票钱,孤身一人来到纽约求学。 她的生活其实很单纯,早上到学院上课、下午便去画廊打工,下班之后她便直接回家休息,根本不可能跟人结怨。 她在这儿,一个人也不认识啊! 但又为何,身后追赶她的那群人,个个面带杀机,将目标锁定了她,不顾一切的就是要她死? 女子一头及腰的长发因急速的奔跑而飘扬在空中,她纤弱的身影在暗巷中显得缥缈,不知何时,原本脚下的石地已被白雪覆盖,让她奔逃的动作减缓不少。 “发现她了!在那里!”男人的声音忽地由身后的巷子口传来。 女子咬着牙,浑身的知觉已被冻僵,只剩脑海中不断浮现的一个念头,催促她的脚步继续向前,那就是——逃! 暗夜的巷子里似乎永远没有尽头,女子感觉她的身体越来越不听使唤,脚下的步伐也越来越缓慢,到底,哪里才是尽头呢? 她摇摇头,企图唤回脑子里逐渐模糊的思维,身后的叫喊声越来越清晰,她撑起蹒跚的脚步,继续向前奔跑,只是,她的体能已经到达极限,再也无力去抵抗这似永无止尽的恶魇了…… 女子走了几步,她的视线霎时失去了焦点,只剩一片模糊景象在眼前晃动,然而,在一片白色蒙胧中,她却瞧见了一道耀眼的铜色光芒。 那闪烁的铜光蛊惑了她的思维,隐隐约约中,她看见了一条铜色狂龙,用他锐利的视线紧紧锁住她。 刹那,铜色狂龙消失不见,继而出现的是一名男人高大的身影,他站在光和影的交接处,暗黑的眼眸冷漠的睨着她,浑身散发的冷冽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她知道,只要再靠近他一步,只要再一步,她就得救了! 女子撑着快虚脱的身子,逐渐朝那团光芒步去,男人的身影就在眼前。 只要再一步,她只要再一步,他一定会救她的…… 凌晨一点,笼罩在夜幕底下的纽约正飘着细雪。 “怎么?老头这两天还有没有打电话来嗦?” 琰煌炙走在空荡的街头上,身后还跟着一向以保护他为己任的护卫,街头的路灯正散发出昏黄的灯光,将满地的白雪映照的水亮。 他想,闪了腰的老头,现在应该躺在床上,抚着他受创颇重的腰哀嚎着,没什么多余的心力来追踪他的行程、在他耳旁罗嗦才是。 就不知道,老头是不是真如表面上如此的安分守己,乖乖的躺在床上养病?抑或是又趁着他来纽约办事时,在台湾搞些小动作? “回少爷,允权没接到老太爷的电话。”怕是上回少爷恶整老太爷的那一摔,让老太爷浑身的老骨头全移了位,现在恐怕还下不了床。 允权微微一笑,知道少爷来纽约除了处理“凛焰”在纽约分部的事情外,最主要的,还是要藉机避开老爷子。 在台湾,少爷的耐心已经被老爷子磨的快光了,要是再待下去,只怕少爷发起火来,真的将老太爷一屋子的古董宝贝给砸光。 “那就好,他再打来嗦,就直接挂了,省得听他废话。”琰煌炙修长的身影让灯影映得更长,他的五官像是上天赐予最完美的作品,任何女人瞧了都会发狂似的爱上这个浑身带着神秘感、狂狷且不可一世的傲慢男人。 他浓密而微发的黑发垂落在饱满的额前,暗黑如墨的眼眸随时透露出像黑豹一般冰冷的野性色彩,顺着他高挺的鼻梁而下,是他性感却像是嘲弄般而轻扬的薄唇。 任何人见到他的第一眼,都只有一个评价,那就是——危险! 他浑身上下散发一股狂野危险的气息,像是一坛醇酒,只消一闻,便会令人沉醉在他独特的芳香中,只消尝一口,那浓烈的醇厚酒气便会在瞬间迷惑你所有思维,之后,舌尖传来的火辣感却让你不由得胆颤的却步。 这种融合了迷惑以及危险的味道,在在诱惑着许多人像飞蛾扑火般,迷炫于它灿烂的光彩,继而不顾一切的扑向那团燃得火红的炽火中,寻求一瞬的美丽。 琰煌炙就是这种浑身带着致命吸引力的男人。 他像团烈火,无时无刻不在燃烧,任何靠近他的人,都会被卷入这团烈火中一同熊熊燃烧,直到最后—— “她在那儿!别让她跑了!” 寂静的街道上,意外的传出几声吵杂的追逐声和一声声穷凶极恶的吼叫声。 空荡荡的街道上,飘着白色的细雪,替此番危急气氛染上了极不协调的柔和色彩。 琰煌炙停下脚步,他半眯起眼,仿佛察觉到什么似的转头睨向那阴暗的巷子里,敏锐的直觉让他紧盯着暗巷里的某一小点。 他的直觉告诉他—— 有人在看他! 他抿起薄唇,站在光和影的交接处,高大的身子一动也不动的冷睨着那不见底的暗巷,敏锐的听觉听到那人正以极为缓慢的步伐、伴随着细微的呼吸,朝他努力且困难的步来。 “别……别走。”一声虚弱的怯唤声在离巷口约两步远的地方响起。 琰煌炙眯起狭长的黑眸,像个不可一世的尊王,冷睇着那抹隐于暗巷里头的模糊身影。 纤弱的人影困难的撑着自己已经虚软的身子,怕他没听见会抛下她离开似的,赶忙由阴暗的巷道中,朝他伸出一双被冻得僵红的小手,再度颤着抖音开口。 第四章 “求……求你救我。”那抹纤弱的小小人影似乎拐到了暗巷里的小石头,蓦然跌入巷外的光影中,扑跌在琰煌炙的脚边。 那湿泞的雪地将她身上的毛衣给染湿了,寒冽的冷风一吹,更令她娇小的身子抖个不停。 好……好冷,怎么会那么冷?她好冷…… 琉璃环抱着自己湿透的身子,一头长发凌乱的披泄在身上,蚀骨的寒意由她脚底泛起,原先清晰的思维已逐渐模糊。 她的眼睛涣散的捉不住焦点,只能紧紧盯着站在她身旁,男人那双擦的光亮的黑皮鞋看着。 “你挡到我的路了。”蓦然,冷冽的男音由她头顶上传来。 这不带情感的语调仿佛是在跟这个世界上最肮脏的东西说话一般,那夹带着鄙夷和浓浓不屑的简短言辞中,就已说明他将女人视为天底下最低等的生物。 琉璃的心一悸,冻得苍白的睑蛋寻着声音来源向上望去,却在抬眸的那一刹那,陷入了一双野性的黑眸中。 黑眸的主人抿着薄唇,一双浓眉拧的死紧,显然是对于她跌在地上,挡到他的去路而不悦。 她一愣,呆了几秒之后,她试着移动自己阻碍住他去路的身子,却发现在刚才的激烈奔逃下,她的体力已经全部用尽,现下,浑身又冷又累的她,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听从他的命令挪开身子。 “我……我没有力气……”她的头好晕,寒风将她原本就娇弱的身子吹的站不起来,在这个狂妄的男人面前,他无形中散发出来的压迫感更是将她给逼得无法动弹。 琉璃虚弱的环抱着自己发颤的身子,勉强向他扯开一抹僵硬的微笑,说明她真的是无法挪开自己的身躯,而不是刻意阻挡他的去路。 琰煌炙眯起了眼,冷睨着她无助的神情,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对于她话中的真实性不予置评。 他不相信! 女人多的是喜欢在他面前假扮娇弱,想藉此勾起他少之又少的怜悯,只可惜,他向来不会同情低能且没智商的女人。 “让开!我没那个好心情用我的脚把你踹开。”言下之意便是要她自动滚离他脚边,别碍着他的路。 “我……”琉璃无助的缩起身子,才想要开口说话时,一名追赶她的人已经发现她,对着身后的伙伴大叫。 “找到了,她在这里!”一名凶恶的男人发现她瘫软的坐在地上,连忙迈开步伐往她的方向奔来。 “不……”琉璃的唇早就冻成紫色,眼见那群人就要抓到她了,她一张白净的小脸更是面无血色。 她转过头,一双雪白的小手颤怯的攫住他的裤管,惊惶的大眼含着泪水瞅着他。 “救……救我,求你救我……”她惊恐的嘶喊出声。 她的身体好痛,身体冻得僵硬的结果似乎已经转化为疼痛,狠狠的鞭挞着她。 她已经没有力气再逃跑了,现在,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唯一可以救她的人! 琰煌炙冷冷一笑,敢情他成了有求必应的活菩萨,她的一句“救我”,他就得浪费自己的时间及体力去救她? 她以为她的哀求算得了什么?几滴骗人的眼泪就想博取他的同情,恐怕她的如意算盘是打错了。 “我没打算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救你。”在唇边嘲弄的勾起一道弧度,琰煌炙斜睨了那群追捕她的人一眼,双手环着肩臂,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他可没什么兴趣演出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不过才十个人,这种小场面,他要是出手,怕别人会以为他琰煌炙的身手退步了。 站在一旁的允权见少爷没救人的打算,不由得担心起来,难道少爷真的不打算插手管这件事,任由这名东方女子被他们抓走吗? 就算少爷平时对女人一贯维持着厌恶的念头,但不代表少爷真的会狠下心肠见死不救。 “少爷不打算管这事?”允权试探性的问着,来到纽约,少爷不就是想发泄、发泄被老太爷挑起的怒气吗?怎么这会儿…… “怎么?你想救?”琰煌炙颇感兴趣的挑起眉头,他这个一向沉默寡言的护卫,如今竟为了个不认识的女人而出言违抗他的旨意? 这可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他还以为他这个只会听从主子命令的随从,是不会有这么人性化的一天呢! “少爷没说,允权不敢。”允权恭敬的退到一旁去,面无表情的脸上却隐约透露出他对这事的不苟同。 琰煌炙冷笑一声,半敛下眼睨着那缩在地上浑身发抖的女人,瞧她那副快死的样子,只怕他还没玩够,这长发女人就已经受不住的,冻死在他脚边了! “给我个救她的理由。”邪佞的微笑在唇边扬起,琰煌炙低柔的嗓音缓缓逸出口。 他一向不做白费工夫的事情,更何况是为了个他一向视为废物的女人。 “只要你能说出一个让我认为值得救她的理由,我没意见。”他倒是挺想听听看,他这个一向冷漠、不苟言笑的护卫,能说出什么让他信服的理由。 允权攒起眉,沉默不语的伫立在少爷身旁,他知道少爷是刻意刁难他,要见到他为难的样子。 只是,要是不快点说服顽固的少爷,只怕这个女人绝对会在少爷的袖手旁观下丧命。 还没来得及想出个答案,那群凶恶的歹徒便已经迅速包围他们三人,手里还拿着铁棍吓唬似的朝他们逼近。 “把那个女人交出来!我们的目标是她,只要你乖乖的把她交给我们,我保证绝不伤害你一根寒毛,否则,小子,我会把你的脸揍的跟猪头一样!”带头的歹徒晃着铁棍,对着琰煌炙大声的撂下狠话。 老板交代的,要他们干掉这个女人,绝不能留活口。 谁敢帮那个女人,只有死路一条! 琰煌炙闻言纵声大笑,这群愚蠢的歹徒们竟敢在他面前说要动他!? 哼!第一次有人敢这么不知死活地对他琰煌炙撂狠话,就不知道待会儿,他还有没有勇气这样说。 “允权,算你好运,有人急着送上门找死,我也没心情再听你说废话了。”斜睨了允权一眼,琰煌炙勾起薄唇讥诮的讽道。 琰煌炙睥睨的扫视过这群拿着铁棒、木棍的家伙,打算用最短的时间解决他们,他实在没什么耐心陪他们在这里瞎耗! 这些小角色,正好让他拿来开刀,在痛削凛焰里头的小人之前,就当作是热身运动,先松动、松动他的筋骨。 “谢少爷。” 允权的眸子闪过一丝诡异,知道这群愚蠢的歹徒已经激怒了少爷隐藏在胸口的怒火,也等于间接救了这名女人的性命。 他真不知道是该谢谢少爷,还是该谢谢这群没长脑袋的歹徒! 琰煌炙脱下身上的黑色长外套,看也不看的扔到那冷的浑身发颤的白痴女人身上,在瞧见她露出一脸的诧异时,嘲讽的勾起唇角。 “穿上!我可不想在浪费了自己的时间救了你这条小命之后,见到你冻死在路边。”看着她因寒冷而缩起身子频频颤怯的模样,就让他感到烦躁! 明知道纽约这个月份总是下雪的天气,还穿这么单薄的衣服跑出来闲晃,这个笨女人不冻死才怪! “我……”琉璃一脸茫惑的瞅着他,他不是不愿救她吗?怎么现在又…… 然而疲惫的身心已经无法再多想,她只是双手紧揪着他扔过来的长外套,感觉衣服里头残留的体温正一点一滴的渗入她僵冷的四肢,这前所未有的温暖,紧紧地包围住她,逐渐赶跑了寒冷。 在见到她乖顺的穿上衣服之后,琰煌炙这才满意的眯起锐利的眼眸,直迸射向眼前这群愚蠢的歹徒。 不知道他用个五成力道会不会太重了些!? 嗜血的笑容在唇边绽开,他缓缓卷起袖子,优雅而缓慢的动作像是毫无杀伤力的贵公子,只是,当他一出手,便会有人死的很难看。 “你说,要是我不将她交出去,你就要把我揍成猪头?”他噙着冷笑,火爆的性子绝不容许有人在他面前挑衅。 “小子!我劝你最好别多管闲事,乖乖地将她给交出来,否则就别怪我心狠手辣的连你们都不放过!”带头的歹徒似乎不知道恶运即将降临,还伸出短胖的手指,狂妄的朝着琰煌炙逼近的身子猛指着。 原本只是单纯想解决那个女的,但这小子似乎太不把他们给放在眼底了!要是他再不知好歹,想英雄救美的话,他连他也不会放过。 “哦?允权,我有多久没在人前发火了?”近日被老头搞的一肚子闷火正愁无处宣泄,既然有人自愿提供他发泄,那他也用不着客气了。 “回少爷,半个多月了。”撇开对付老太爷整人的小手段不说,少爷足足有十多天没真正动过气了。 憋了这么久,这群自己送上门找死的家伙,怕是会让少爷揍的躺在病床上整整一个月都下不了床。 “那好,刚好用来灭火。”琰煌炙冷笑几声,握起拳头,迅速的往那名带头的歹徒脸上揍去,砰地一声,那名歹徒被揍的整个人凌空飞了出去,重重的摔跌在雪地上。 第五章 反身一转,琰煌炙敏捷的格开另一名歹徒的偷袭,顺手扳住他的手腕,抬膝猛然攻向他的下腹。 接着,他迅速旋身侧踢,敏捷的往另一人的下腹攻去。 在歹徒一涌而上之际,只见他不慌不忙的击退来人,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他明显地已经占了上风…… “站得起来吗?”允权不知何时来到琉璃身旁,半弯下腰搀扶起她瘫软的身子,低声询问着。 见她似乎被这突来的转变给吓傻了,允权不禁在唇边露出个浅浅笑容。 不是任何人都有机会见到少爷亲自出手修理人的,少爷俐落的身手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啻少爷跟翩少爷可以跟他打平,其余的人,根本连少爷的一根手指头都碰不到,就连他也不例外。 “他……他……”琉璃任由这名陌生男人将她由地上扶起,担忧的眼眸直往琰煌炙的方向望去。 他会不会为了救她而被那些人打伤呢?琉璃不禁打从心底替他担心起来,她不想因为她而害了他啊!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这几个人不是少爷的对手。”允权放柔了声音安抚着她的不安,他抽出自己大衣里头搁着的手套交给她。 瞧她穿了少爷的大衣,还是冷的直打颤的模样,怕待会儿少爷回来,又要动怒了。 少爷可不是随时有那个好心出手救人的,既然被少爷救了,她这条小命最好就不要再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而弄丢了,否则,只怕少爷没那么容易放过她。 “但是……”那么多人围攻他一个,他真的能应付吗? “你还是想想怎么在少爷解决他们之前,将自己给弄暖些,少爷说不希望见着你冷的发抖的模样,就不许有人违背他。”见她没将手套动手戴上的动作,允权索性自己抓起她已被冻红的小手,替她将手套戴上。 “可是……那么多人,他会不会……”琉璃话还没说完,允权便伸出手朝她的身后指指,要她转过头自个儿看。 说再多也是枉然的,倒不如让她自己亲眼去印证,还来得快些。 琉璃纳闷的顺着允权手指的方向望去,这一看,遍地尽躺着一堆被琰煌炙揍的爬不起身的歹徒们,她张大了嘴,灵亮的黑眸不敢置信的看着这惨不忍睹的场面。 “打……打完了?”她怔愣的看着琰煌炙慵懒的耙过一头凌乱的黑发,像没事人般的朝她迈来,她的心里不禁浮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不是才刚开打吗?才过了五分钟,怎……怎么就全给摆平了!? 琰煌炙放下了袖子,傲慢的昂起下颚,看着这名娇小的长发女人穿着他宽厚的大衣,长长的袖子掩过她的手,及膝的大衣直盖到她的小腿际,却还是见她忍不住地浑身轻颤着。 真是辜负了他难得一见的好心! “真没用!衣服都给你穿上了,还是一副冷的快晕过去的模样。”琰煌炙冷嗤一声,接过允权随即递上的另一件大衣穿上。 “少爷,现在回宅里吗?”他说的是琰煌集团在纽约购下的豪宅。 “嗯。”应了声,琰煌炙随即迈开步伐,径自向前走去。 琉璃一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她揪紧了大衣,感觉刚才围绕在身旁的温暖又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团冰冷的气息,充斥在她身上。 走了,都走了!现在她该去哪儿呢?琉璃环着自己的肩膀,突然不知道自己的未来该怎么办才好。 这次幸运的躲过了,然而下次呢?她到底该怎么办?她好怕…… 她缓缓蹲下了身子,娇小的身子蜷瑟成一团,温热的泪水滑过她冰冷的脸颊,坠落在白色的雪地上。 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她缓缓地将脸埋进双膝间,无助的哭了起来,她真的好害怕这种被遗弃的感觉,好害怕…… 蓦然,一道强大的拉力将她由地上拉起,琉璃眼中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只能无助的小声啜泣,瞠着大眼看着来人。 是谁!?是谁正捉住她的手!? 琰煌炙一脸不耐的瞪着她,蹙着眉看着她掉泪的模样,不知为何,一把怒火倏地自他胸膛里熊熊燃起,颇有扩大的趋势。 这个白痴女人!比起啻的女人的低智商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刚刚正准备要上车时,却发现这个小白痴不但没跟上,还蹲在路旁,像只被遗弃的小猫一般啜泣着,气得他差点想宰了允权再说。 妈的!允权这家伙越来越阴险了,方才他之所以迟迟不说出要救她的理由,想必就是等着那群歹徒上门来惹恼他,好利用那群倒霉的歹徒来救这个小白痴。 谁叫他一时被怒火冲昏了头,没仔细思考允权那诡异的表现,才会白白便宜了这个女人! “你白痴啊!就不会移动你的脚步跟上吗!?还浪费我宝贵的时间回来找你!”琰煌炙火爆的性子向来毫不遮掩,对着她劈头就是一顿吼骂。 连最简单的“自动跟上”都不会,她到底有没有脑子啊!? “我……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回去吗?”琉璃含着泪光,哽咽着声音怯怯的问道。他……他真的愿意收容她吗? 琰煌炙缓缓地眯起利眸,对于她这愚蠢的问话,绷得死紧的理智,随时有断裂的可能。 他一定要宰了那个敢设计他这个主子的随从! “爱跟不跟,随便你!”他硬从牙缝迸出这一句话,便扔下她一人,头也不回的转身迈往停在前方约五十公尺处的轿车步去。 他还没有无聊到上一秒才劳心费力的救了她,下一秒就将这个看起来十分柔弱的蠢女人给扔在大街上,让人给砍死。 既然救了她,她这条小命最好不要轻易的弄丢,否则,不用别人动手,他会自己亲手宰了她! 琉璃闻言眼眸一亮,他真的愿意将她留在身边! 这对她而言,简直是上天赐予她最好的礼物,这么一来,她有了安身的地方,也不用再担心随时会有人来追杀她了。 琉璃笑着擦掉眼泪,吸了吸哭红的鼻子,连忙扯开小小的步伐急奔向琰煌炙走在前头的颀长身子…… 【第三章】 “允权,你什么没学起来,倒是将老头的阴险狡猾全给学上了?”一上了车,在吩咐司机开车之后,琰煌炙便见他那狡诈的随从恭敬的奉上一杯热饮,暖和他寒冷的身子。 他一定早就算好他根本没打算救这个女人,才会故意用那群歹徒来激怒他!? “谢谢少爷夸奖。”允权微微一笑,不愠不火的,知道少爷是在暗讽他刚才设计他的表现,但不这样做,少爷会救人吗? 琉璃抖着身子,虽然车内有开暖气,但是方才在雪中被冻僵的身体,却无法在短时间内舒暖下来。 她好冷……好冷…… 琰煌炙倏地眯起了眼,他发现打从一上车,那偎着他坐的女人就浑身抖个不停,像是被冻坏了似的,那双纠紧的小手,不是平时的嫩白,而是呈现冻伤的红紫。 他蹙起眉头,迅速捉起她冻伤的小手,阻止她继续纠紧的动作,粗鲁的动作引发她一声痛呼。 “好痛。”琉璃疼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这种像被利针刺进骨头里的疼痛好难受,她得咬着唇,才能抑制自己想哭叫的念头。 看着那名救她的男人眯起眼审视着她冻成紫红色的手指,她莫名的感受到一股暖流由他戴着手套的手掌心缓缓传入她的指尖,顺着冻红的地方,滑入她的血管,让血管里冰冷的血液逐渐暖和起来…… “废话,不痛才怪!拿毛毯来!”琰煌炙用嘴咬掉自己的手套,宽厚温热的大掌随即包握住她冻伤的小手,不能摩擦搓揉,只能用自己掌心的温度,慢慢的纾解她手指的疼痛。 他接着吩咐允权拿出备用的毛毯将她整个人裹住,更将允权方才递给他要暖身子的热饮凑到她唇边。 “喝下去,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允权泡的那一杯饮料是热红茶加了白兰地,对于驱走寒气有直接的效用,她能喝就多喝,对她只有好处。 “我……” 琉璃微颤着唇,才刚想要开口说话,动作极快的琰煌炙便径自将那杯加了白兰地的热红茶一古脑儿的全灌入她的口中,害她一不小心呛了气,涨红了小脸,不住的猛咳着。 “咳……我……咳……我不会喝酒……”直到她喝完之后,她才有机会说出从刚才就一直想说的事情。 好辣! 琉璃猛咳着,舌尖传来的火辣感令她全身仿佛要烧起来似的,脑袋晕晕的,热气直往脑子里窜,整张漂亮的小睑瞬间恢复了红润的色泽,像熟透的红苹果,让人见了就想伸手去捏一捏她粉嫩的脸颊。 “妈的,谁管你会不会喝酒,要是不想死,就乖乖的闭上你的嘴!”琰煌炙将空杯往允权的方向一扔,不理会她轻喃的抗议,径自扯下脖子上的毛料围巾,往她脖子上一圈,口里还不住咒骂着。 “你给我听好,我可没有好心情在救了你一次之后,再破例救你第二次,你最好自己将你这条小命顾好,否则,不用别人砍你,我琰煌炙就第一个掐死你!” 第六章 女人,俗称麻烦。他捡到的,更是麻烦中的麻烦! 瞧她这副娇娇弱弱的模样,仿佛随时都有挂掉的可能,看了他就一肚子火。 她要是自己不将自己的这条小命给顾好,回到宅里,他一定会直接把她由二楼给扔下去。 “我……我不……”琉璃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虽然他的话听起来威胁的成分居多,但这凶恶的语气不知道为什么,却让她备觉温暖。 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关心她…… 允权见状,忍俊不住的撇过头去,闷闷的笑了起来。 少爷威胁人的功夫又进步了些,怕是他刚刚设计少爷救人,让少爷恼火了吧! “允权,见到我发怒,你好像很高兴?”琰煌炙冷笑几声,该是将一些老爱算计他的家伙卯起来好好修理的时候了。 不然,人家还以为他琰煌炙可以随随便便就让人给爬到头顶上去撒野。 “允权不敢,少爷被人惹恼了,允权感同身受。”他又动手倒了杯热红茶给少爷,同样的,也在杯中加了几滴白兰地。 一时间,香醇的红茶气味混合着白兰地的酒香,充斥在轿车里头,让人不觉放松了身心。 “不敢?允权,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啻那没用的随从使用的那一套‘口是心非’了?”他松开包握住她的手掌,发现她手指上头原本冻伤的紫红色已稍稍褪去,转变成了一般的红肿,这才满意的勾起薄唇,将允权递给他的热红茶塞到她手中。 “给我喝完!”他强势的命令道,全然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没喝完,她就等着让他一脚踹下车去! “太……太多了,我喝不完的……”琉璃看着怀中那杯五百西西的热红茶,吞吞吐吐的说道。 她……她刚刚才喝了一大杯而已,现在又要她再喝一杯,换作是任何人铁定都是喝不下的。 低垂着头,她怯怯的用眼角偷瞄着那坐在她身旁的男人,小心的观察他脸上的表情,怕她一不小心又惹怒了他。 琰煌炙冷笑几声,缓缓眯起阴骛的眸子,他侧过身,双手啪的一声搭在她身体两侧,将娇小的琉璃困在椅背及他的胸膛之间,结实的身躯传来的热度,烧烫了她的双颊。 琉璃捧住杯子的小手微微轻颤,她和他距离近的连彼此轻浅的呼吸声都听得见。 从来没跟男人靠得这么近的她,第一次发觉眼前这个男人对于女人的危险性是天生的,他的一举一动都像是致命的吸引力,诱惑着女人一步步地陷进他布下陷阱中。 “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的喝完,可不是准许你对我讨价还价,而是这杯子里的东西要按照我所说的,完全进到你的肚子里去,懂吗?”他噙着冷笑,压低了身躯,邪魅而狂野的俊脸更靠近了她几分。 他炽热的气息全喷在她红润的粉颊上,顿时双颊的温度直线上升,开始红烫起来。 “可我真的……”她知道他的意思,但是,她真的喝不完啊! 琰煌炙猛然擒住她的下颚拉向自己,半眯的黑眸闪过愤怒光芒。 “低能女人,你现在有两个选择,”是你自己一口一口的慢慢把它喝完,二是我亲自动手灌进你嘴巴里把你呛死,不知道你选哪一种?” 他的耐心有限,不是随时都能保持现在这种好耐性陪她瞎耗,她最好是识相点,乖乖的自己喝完,否则…… “琉璃。”她捧着杯子,缓缓地凑近唇边啜了口,由杯沿露出一双灵亮而生怯的黑眸,突然出声。 “什么?”琰煌炙拧起浓眉,不懂她突来的话意为何。 “琉璃。” 这次她的声音放大了些,清晰的“琉璃”两字,让琰煌炙听的一清二楚,她娇软的语音像小猫儿一般带着撒娇的味道,传入他的耳里,煞是好听。 “我的名字叫琉璃,不是什么低能的女人。”她皱皱鼻子,很不甘愿的又喝了口,不同于之前那么强烈的火辣感,反而像是一股暖流由喉间咽下缓缓传到她的四肢百骸,暖热了她的身体。 琰煌炙闻言一愣,撤离了困缚住她的结实身躯,弯下腰爆笑出声。 “哈……哈……妈的!谁管你叫什么名字啊!?就算你要叫白痴我也没意见,反正杯子里的东西你给我喝完就是!” 他大笑不止,从来没见过像她这样低智商的女人,就算她叫小猫、小狗的,他也没意见。 止住了笑,琰煌炙慵懒的眯起了眼,嘴角还噙着抹迷人的微笑。 方才肚子里的怒气,在瞬间全被她给逗的消失无踪。 琉璃闷闷的不说话,低垂着头,委屈的小口小口啜着红茶。 好……好恶劣的男人喔,他说话之尖酸刻薄,只怕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比得上。 不一会儿,轿车驶进镶嵌着金漆的铁门内,绕转过中庭的圆形花圃,稳稳的在一栋豪华的大宅前停下。 “少爷,我们到了。”允权眼底含笑地禀告。 他知道这个名字叫做“琉璃”的女孩现在心里一定感到很委屈,毕竟,很少有人能在少爷的嘲讽之下,还不感到难堪及羞愤的。 “嗯。”琰煌炙推开车门下了车,径自步入大宅里,留下还捧着杯子,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琉璃。 “琉璃小姐也请下车。”允权伸手扶住她纤细的手臂,将她由车子里给带了出来,看着她生怯的睁着大眼,手里还捧着少爷塞给她,命令她要喝完的杯子,不禁觉得好笑。 少爷可是难得对个女人好的,她,是第一个。 “我……我还没喝完……”琉璃怯怯的举高手里头那杯还剩七分满的红茶,怕待会儿让那个恶劣的男人看见了,又要被凶一顿。 允权朝她露出个温和的微笑。 “没关系,少爷是跟你说笑的,喝不完搁着就好。”他柔声安抚着她,伸手接过她手中的杯子,弯下腰将杯子给搁回车子里。 反正少爷的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等他们进屋之后,少爷差不多也忘了这档事了。 至于杯子,晚点再让司机去收拾就好了,她大可不用担心。 允权提着手提电脑,带着这个名为“琉璃”的女人进入大宅里头,他觉得,这次的纽约之行,似乎会比想像中来的有趣。 一想到这儿,允权的唇瓣,不自觉的勾起一道弧度。 他,非常期待…… 一踏进大宅,琰煌炙便瞧见一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正舒舒服服的窝在沙发里头,手里还拿着块披萨,张大了嘴正要咬下。 他眯起了利眸,那冷的足以冻死人的锐利目光,直射向那个尚未察觉危机的可怜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可不认为这个人的出现会是凑巧! 允阳嘴里咬着被萨,正愉悦的享受着他来纽约的第一餐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得噎住,他握起拳头,猛槌着自己的胸口,一张脸因哽住了呼吸而涨的通红。 琉璃跟允权进门第一眼见到的就是这幅景象,一个可怜的男人猛槌着自己的胸口,整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呼吸困难的趴在地上挣扎着,琰煌炙则像个没事人般的环着双臂,冷冷的睨着他此番惨状。 “天呐……”琉璃惊呼一声,急奔了过去,握着双手,奋力的往他背部一击,这才听他呕了一声,把那块噎在他喉咙里的披萨吐了出来。 “呼……”允阳捂着自己的喉咙顿时松了口气。 差一点点,差一点点他就要去见阎罗王了!早知道这几个主子的冷血是无人可比,但也没想到由自己会有尝到的一天。 呜……呜……他允阳可真是苦命啊!怎么会才逃脱了啻少爷的“水深”,如今又陷入了炙少爷的“火热”之中啊!“你没事吧?” 娇怯的声音由他背后传来,这宛如天籁的关心,令他万分感动。 琉璃看着他跪在地上不住猛咳的模样,一张小脸上净是担忧,要是再慢一点,恐怕他真的会因为无法呼吸而休克。 允阳一边咳着,一边朝她摇摇手,直到呼吸终于顺畅了,这才回过身,转头望向那好心救了他的恩人。 他……他的救命恩人啊! “谢谢你!”允阳捉起琉璃的双手,感激的差点连眼泪都掉下来了。 这个有着一张娃娃脸的漂亮小女人是天使啊! 是上帝见不得他年纪轻轻就死于这块披萨手中,于是派她来拯救他的好心天使啊! 允阳眼中含着闪闪泪光,只顾着感动,却没注意到在他捉住她的手时,琉璃脸上一闪而逝的疼痛。 “不……不客气。”琉璃冻伤的手在被他握住的那一刹那,痛得脸色瞬间刷白,她咬着唇,知道他是在表现他的感激之意,怎样也不好意思拒绝,只能强忍着痛,任由他颇大的力道握疼了她。 琰煌炙眯起黑眸,他没可瞧漏琉璃脸上忍着疼痛的表情。 这个白痴女人,就不会出声喊痛吗!? 第七章 他气得怒火上涨,蓦然向前一个跨步,出手打掉允阳这如同八爪章鱼一般缠人、早该跺掉的烂手,劈头对着她就是一阵大吼。 “你这个白痴!”他火的想砍人了! 好不容易,在车上他才把她冻伤的手指给处理的快好了,谁知道她这个笨蛋,不知道感恩就算了,还蠢到让允阳这该死的家伙把自己冻伤的地方又给弄疼! 她真的是笨到无药可救了! 琰煌炙铁青着脸,动作粗鲁的捉起她的手腕,看着她的手指疼得微颤的模样,一把怒火倏地由心底熊熊燃起,对自己百年难得一次的好心受到糟蹋,而气怒不已。 “我……对不起……”看着他盛怒的模样,琉璃低垂下头,无助的咬着下唇,怯怯的小声说道。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糟蹋自己受伤的手指,也难怪他会这么生气了。 刚才他那么好心的帮她将冻伤的手指给弄暖,而她却不知好好的保护好自己,是她自己的错,怪不得别人。 “对不起个屁啊!早知道就让你死在路边算了,害我还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来救你!”劈头对着她就是一顿大吼,琰煌炙粗鲁的将她推向允权怀中,指着正不住轻颤的琉璃骂道。 “把这个白痴女人给我带远一点,省得我看到她就一肚子火!” 该死的!她真是蠢的可以! “我……对不起。”琉璃惭愧的说道,委屈的眼泪自眼角坠落。 她为什么这么笨,老是惹他生气?为什么在她不想替别人添麻烦时,却在无意中又增加了别人的负担?为什么?“哼!”琰煌炙怒哼一声,转过头去,将磨利的矛头对准了那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却无端惹出一堆祸事的家伙身上。 “说!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的好心情已经全被他们给打坏了,现在满肚子的怒气正愁找不到人发泄。 要是允阳不给他一个很好的解释,他就等着滚出这间大宅,流浪街头去! “嘿……嘿……炙少爷,你别生气,是啻少爷说他度蜜月的时候不需要我跟在身旁,特地要我来纽约这儿帮帮炙少爷你的。” 允阳一见到琰煌炙像要杀人似的阴狠模样,连忙搬出自家主子的名号,希望他不看僧面看佛面,别真的气疯了动起手来。 可怜的他,也只是奉了主子的命令来的,他也是很无辜的呢! “怎么?他去度蜜月,便把不要的垃圾往我这儿送,敢情是把我这里当成专收废物的资源回收场了!?” 恶毒的话人人会说,要是他家主子琰煌啻是世界第一,那炙少爷便是世界第二了。 “炙少爷真是爱说笑。”允阳闻言尴尬的干笑几声,被琰煌炙削的脸上挂不住面子。 炙少爷削人的方法可真是越来越高竿了,连骂人都不带脏字呢! 他求救似的将目光调向站在一旁的允权,谁知道那冷冰冰的硬石头只是撒过头去,一副不关他事的模样,真是有够没良心。 也不想想他们在凛焰里接受训练时,是怎么一起熬过来的,现在兄弟有难,他不帮忙就算了,竟还站在那里看戏? “我可没有好心情跟你说笑。”琰煌炙冷眸一眯。 那眸中正不住跃动的红色火焰似乎就是炙少爷动怒的前兆,吓得允阳差点想包袱款款,干脆回台湾去伺候老太爷算了。 跟在这些脾气古怪的主子们身旁,他的心脏随时都呈现无力状态。 “老实说!啻派你来究竟是要干什么!?”他可没忘记啻在走之前对他撂下的狠话,说是别让他逮到机会,否则,婚礼上的仇他一定报! 不过,没想到啻那家伙居然这么快就采取行动了,他才不过前脚出去,后脚便派人盯上他了!? “啻少爷只是要允阳这段日子好好的待在炙少爷身边服侍您,就好像服侍他本人一样,‘任劳任怨’、‘无怨无悔’、‘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啊!” 不行!说什么也不能说出是少爷吩咐他来这里盯着炙少爷的! “哈……哈……哈……”闻言,琰煌炙突地放声大笑起来,他斜睨着允阳冷汗涔涔的模样,讥讽的冷笑窜上唇角。 “真是好伟大的说辞啊!允阳,这些该不会是你家主子要你背起来向我说的吧!?”他不相信凭允阳这种没用的脑袋,能想出这种唬弄人的字句, “不……不是!这全都是允阳的肺腑之言啊!”越说越心虚,允阳垂下了头,频频抬起手拭去额头上的冷汗。 啻少爷真是料事如神,知道炙少爷一定会逼问他,还特地写了模拟的稿子,要他从头背到尾,现在,全都用上了,还一字不差咧! “喔?”琰煌炙眯起黑眸,看着他这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心里已经有了底。 他说的话,一定全是啻那家伙教他的。 看来,啻正等着抓他的小辫子! “请……请炙少爷让允阳留……留下来,允……允阳一定会竭尽所能的服侍好炙……炙少爷。”讲到最后,允阳已经结巴起来。 这句可是啻少爷写的最后一句啊!要是炙少爷没答应,他就没词了啊! “说话别结结巴巴的,我又没说不让你留下来。”琰煌炙耙过一头凌乱黑发,懒懒的打了个呵欠,斜睨了心虚的允阳一眼。 “喔……啥?”原本以为他听到的会是“滚出去”这三个字,没想到炙少爷居然同意让他留下来!? 这……这真是太神奇了!啻少爷是不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啊!?猜的可真准! “既然要留下来,我刚好有几件事要你去做,没问题吧?”琰煌炙状似无害的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他转过身,径自步往二楼。 “炙少爷请说。”只要能依啻少爷吩咐的留在他身边,不管什么困难的事,他都会去做。 “那好!外头积在路上的雪明早记得去铲干净,停在车库里头那几辆车子顺便替我洗一洗、不嫌麻烦的话再打个腊,然后,大宅内有两天没清扫了,就麻烦你由一楼到四楼全给我清干净,顺道连窗帘都给我换下来,还有,从明天起,早、中、晚三餐,就麻烦你做了,我吃外头的食物吃腻了,要换点口味。”他噙着迷人的微笑,慢条斯理的宣布着,听愣了原本正因可以留下而兴高采烈的允阳。 “什……什么?”不会吧!?做……做这么多事情,那不是等于要他死吗!? “有意见?不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允阳很苦命的含着泪水点着头,知道自己的歹运,才刚开始呢! 他开始怀疑,啻少爷派他来,是要他来这里吃苦的! 琰煌炙冷笑几声,抛下站在一楼的三人,径自回房。 想玩!我看你能撑多久! “允……允权,炙少爷今天的心情很差吗?”允阳还是想知道,他是不是踩到炙少爷埋在地底下,刚好要引爆的地雷了。 “不!”允权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是差到极点。” “琉璃小姐,这边请。”说完,一脸悠哉的他带着琉璃上了二楼,留下苦命的允阳在一楼大厅,看着桌子上已经冷掉的披萨,一个人在心底替自己哀悼着。 好死不死的,挑到少爷心情最烦躁的时刻,害他被地雷给轰个正着,粉身碎骨了! 过了良久,呆愣的允阳突然发出一声极为可怜的哀嚎。 他现在才知道,原来,啻少爷除了派他来盯着炙少爷之外,最主要的,还是在藉机报复他那时不小心碰了少夫人小手的帐啊! 呜……呜……呜……他真是二十世纪最后一号的大白痴啊!怎么会蠢的中了啻少爷设下的诡计啊!? 一边想着,允阳一边为自己即将来临的悲惨未来,在心底痛哭着。 “什么?!让人给救走了!?”矮胖男人重拍了桌面一下,对着一群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属下就是一顿吼骂。 “饭桶!全是群没用的饭桶!知不知道是谁把她给救走的!?” 这下可好,人都给救走了,只怕死老头那边的律师应该也查到她了。 要是真让死老头的律师先行找到她,只怕他的阴谋诡计也会因此而曝光,那就全部玩完了! “老……老板,我们也不知道!”右手吊着纱布,左脚裹着石膏,那名带头去追杀她的属下低垂着头羞惭的说着。他们怎么知道临时会杀出一个这么厉害的程咬金!? 丢脸的是,原本他们还向对方撂狠话,说要将他给打成猪头的,结果反倒是他们一个个被对方给揍的不成人形,脸肿得比猪头还难看。 “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难不成你们全是瞎子啊?!都看不见他的样子吗!?”连个人都记不起来,真不晓得他养这群饭桶是用来干什么的! “老……老板,因为街上的路灯太暗了,所以……”那个男人出手既快又狠,没两三下就把他们全给摆平了,当时路灯又暗,他们怎么可能看得清楚他长什么样子嘛! “那还不去查!”矮胖男人气的指着他们吼叫起来,“要是这个女人先被死老头的律师们给找到,你们就全都不用回来了!” 第八章 妈的!到嘴的鸭子又给飞了!他倒要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人敢坏他的好事! “是……是!”一群人被他如此凶恶的口气给吓得争先恐后的奔出办公室,去查她的下落。 “该死,”矮胖的男人咒骂一声,对着桌面又是猛然一敲。 要是再不赶快解决这件事,只怕公司的债务就要撑不下去了! 矮胖男人抽起她的照片,他阴狠的眯起狭小的眼睛,忿忿的将照片给揉成一团,扔到角落边去。 不管如何,就算翻遍整个纽约,他都要将她给找出来!那个名叫“琉璃”的女人! 只要杀了她,那么,他所面对的一切困难都会迎刃而解了。 男人对着天花板突地大笑几声,窗外飘着的细雪,越下越大! 【第四章】 呜……呜……他只不过是个小小的随从,为什么他的命运,偏偏比好多人都来得悲惨!? 一边切着火腿,炉上一边熬着浓汤,允阳不禁为白自己沦落到此番惨境而哭嚎着。 瞧瞧,现在才早上八点,苦命的他,就得像个女佣似的,在炙少爷还没起床之前,辛辛苦苦的做着早点,除了烤吐司、煎火腿、和炙少爷最爱的六分熟荷包蛋外,还得煮一锅香喷喷的浓汤,来暖和炙少爷刚起床时,那副冷的足以冻死人的酷脸。 他……他允阳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今生才会沦落到这种遭人折磨、虐待的命运? 一想到这儿,允阳不禁又哀怨的叹口气,笨拙的翻动着平底锅里头的荷包蛋。 啪的一声,那颗煎得金黄色的蛋黄,被他翻面过猛的力道给打散在锅子里,看得允阳的嘴角微微抽搐,这糊成一团的鬼东西,让允阳的理智接近崩溃。 “shit!第……第十次了!你这颗蛋是故意跟我作对是不是!?你乖乖躺在锅子里让我煎会少块皮还是少块肉!?你这颗臭鸡蛋一定是烂的!”定是你妈妈在生你的时候不够用心,所以才会生出你这种难煎又难看的劣质品!” 允阳忿忿的咬着牙,举起平底锅,将那团糊蛋,往一旁的垃圾桶扔去。 什么煎荷包蛋嘛!什么浓汤嘛!他是个男人耶,怎么会做这些女人家做的事情啊! 偏偏啻少爷的命令又不能违背,说什么就算是死说活赖的,也要他想尽办法留在炙少爷身边盯梢,一有风吹草动就立即回报给他。 天晓得,这种非人的酷刑可苦了他这个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一代美男子——允阳啊! 他怎么会这么苦命地跟了这些个没血、没泪的主子们啊!?他究竟是倒了什么霉啊!?呜……呜…… “你……你需要帮忙吗?”一颗小小的黑色头颅由厨房的门边探进,带着一抹怯生生的笑容,小小声的问道。 他……他好像很需要帮手呢! 琉璃如黑丝绸般的长发直披在身后,身上简单的套了件宽大的白色毛衣,站在厨房的门边,正迟疑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进去帮他。 他们让她住在这里,她应该做些事来回馈他们的。 “咦?你起来了啊!?”允阳苦着脸转过身子,在瞧见来人是他昨夜的救命恩人之后,露出个和悦的笑容,端了杯刚泡好的牛奶放到木制的餐桌上去。 “来,坐、坐、坐,我再煎个蛋就好了,你先喝杯牛奶暖暖胃,待会儿就可以吃早餐了。”手里握着铲子,身上穿着可笑的hellokitty粉红色围裙,允阳忙着招呼她坐下,连忙又转过身继续去跟锅子里的那颗蛋奋战着。 死蛋!烂蛋!他就不信他这个高智商又有气质的人类,会摆不平你这颗注定是要让人类吃进肚子里的臭鸡蛋。“不是的,我是想……”琉璃走进厨房,正想开口解释她是想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能帮得上忙,而不是来吃早餐的时候,只见允阳又突然咒骂一声,将平底锅里那糊成一团黑黑的东西,气得往垃圾筒里一倒。 “浑蛋,第十一次耶!什么国父革命第十”次就可以成功了,都是唬人的!瞧瞧现在,我已经努力煎十一次了,还不是一样失败!”允阳拿起一长条的法国吐司,气得就要一并往垃圾桶里头扔。 他不做了!大不了叫外卖算了,他不想再继续待在这里跟这些鸡蛋奋战了。 “别……别扔、别扔,我来做好了。”琉璃连忙抢救下他手中那条原本要扔进垃圾桶里的法国吐司。 见他涨红着脸,忿忿地瞪着桌面上那几盒的鸡蛋,她还真怕他会一时气不过,将这些鸡蛋全给砸了。 “你……你要做!?”允阳闻言瞪大了眼,连忙抢过她手中的吐司,抱在怀中。 “不行!你是客人耶!哪有让客人做早餐的道理,要是让炙少爷知道了,我肯定会被人砍成十八段丢进海里喂鲨鱼吃的!” 开玩笑!要是真让炙少爷知道,他让他的客人做早餐,就算他有十条命都不够他玩。 “我不是他的客人……”琉璃淡淡的垂下眼,漂亮的脸蛋上浮现忧伤,“我只是他在路旁遇见,碰巧救回来的人而已。” 她不知道还能躲在这里多久,但是,绝不可能是一辈子的。 那群人摆明了是针对她来的,他们早晚会查到她的下落,而她,绝对不可以再给他们添麻烦了。 “炙……炙少爷救了你?”允阳这次不只是瞪大眼睛,连同嘴巴也一起张的好开,“那个个性火爆、脾气古怪、讨厌女人到了极点,又冷血过了头的炙少爷救了你!?” 天呐!大……大消息耶!炙少爷破天荒的出手救了个女人耶! 这要是让啻少爷知道,嘿嘿!说不定他可以将功抵过,从此生活平平静静,不用再让人给折腾了。 想着想着,允阳的脸上露出个诡异的笑容直盯着她,仔细一想,昨晚炙少爷的表现,好像真的有那么一点不一样喔! 光是看到她受伤的手被他给拉住时,那痛得咬着唇颤抖的模样,炙少爷就气急败坏的像是要砍人了。 呵呵!看来,这个女人对于少爷,好像有那么一点的影响力喔! “是啊!他救了我。”琉璃羞怯的笑笑,径自接过允阳手中的铲子,在平底锅里头倒了些油,打了颗蛋下去,俐落的煎了起来,“他不但好心的救了我,还收容我,我很感谢他这么的帮我。” “好心?二少……少爷带着你回来?”允阳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 什么时候这些冷血的主子们也跟“好心”这两个字扯上关系了!?骗人的吧!? 更河况依炙少爷的火爆个性,绝不可能容许他所谓的低等生物——女人,三不五时在他面前闲晃的,这是污染了炙少爷的眼界啊! “嗯!炙他带我回来的,有问题吗?” 新鲜的鸡蛋,一落到平底锅里,便发出好听的滋滋声,诱人的香味顿时充斥在十来坪的厨房内。 哇!好……好香喔!这看起来又香又嫩的荷包蛋,好像很好吃耶!允阳贪吃的伸手擦了擦嘴边,怕口水真的给滴下去。 琉璃拿起盐罐,在煎得完美无瑕的荷包蛋上洒了几下。 “我想,要不是他,恐怕我已经让那群人给抓走,不知到哪去了!啊……不好意思,你可以帮我拿个盘子吗?” 看着平底锅里的荷包蛋粉粉嫩嫩的,她知道现在正是将蛋盛起来的好时机,不然蛋会变硬,就会变得很难吃。 “什么?喔……好。”允阳由呆滞中回过神,连忙由壁橱里拿了个白色的盘子交给她。 “嗯……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喔,炙……炙少爷他难道没有说话吗?”他的意思是,难不成那脾气火爆的炙少爷,就真的直接带着这小女人回这儿,而没有订下什么规矩吗? 想当初,啻少爷对于少夫人订的规矩可多了,什么不准靠近他三公尺啊!什么随时滚远一点,别污染他的眼睛啊! 他不相信像炙少爷这种火爆恶劣的性子,会平白无故的让这娇小女人住进大宅里。 琉璃接过盘子,将荷包蛋摆到盘子正中央,然后将落到颊旁的发丝撩到耳后,甜甜的将盘子交给允阳。 “说话?说什么话?”琉璃不解的侧着头睨着他,仿佛他问了个什么奇怪的问题。 只要是人,不就会说话吗? 她拿起面包刀,将那一长条的法国吐司给切成好几小块,接着转身由木制的餐桌上拿了奶油,在面包上头涂匀,摆进烤箱里烘烤。 “我的意思是说,少爷难道没凶你?没先跟你约法三章?”允阳捧着盘子,像只贪吃的小狗一样,低头朝着盘中的食物猛嗅着。 看着盘子里头那煎的好漂亮的荷包蛋,味道又香又诱人的,害得他口水差点就滴下来了! 哇塞!好……好像很好吃耶!他可不可以先吃一口啊!? 第九章 “约法三章?住在这里有规矩吗?真是不好意思,我……我不晓得耶!”琉璃羞涩的朝他笑笑,将切得薄厚适中的火腿放入平底锅里。 滋的一声,火腿煎得香酥的气味,诱的允阳猛吞口水,好……好棒喔! 火腿在锅子里噗滋、噗滋的唱着歌,好像在跟他说:快来吃我、快来吃我。 允阳像被催眠似的,傻傻的呆笑着,不由自主的伸出了手,朝平底锅靠近。 只要一块!只要一块就好!他不贪心,只要尝尝这味道就好! 正当他的手快靠近那煎的香酥的火腿时,一声淡漠的警告由身后传来,吓得他差点整张脸跌进热锅里去。 “要是不想少爷将你的手给砍下来,你最好离那些火腿远一点。”允权噙着淡笑,手里提着几袋东西步进。 贪吃的家伙!不知道啻少爷怎么能忍受他待在他身边这么多年。 允权穿着简单的工作服,将允阳由领口提起,把他由那盘香酥的火腿旁扔开,避免他垂涎的口水滴到少爷待会儿要享用的火腿上。 “允权大哥早。”琉璃露出个笑容,端着盛着火腿的盘子,对着允权说道:“你要不要先试试味道,我怕炙他不喜欢这个熟度。” 昨晚,允权大哥已经告诉她,救她的人叫做“琰煌炙”,是名闻世界“琰煌集团”的副总裁,她从来没奢想过会遇见这么高高在上的男人,更别说是被他所救。 偏偏,这些事情就让她给遇上了! 先是像侦探小说一般,莫名的,她让一群人给追杀,更在深夜的街头遇见这个浑身充满神秘的男人,然后被他救了带回这里,这一切的一切,是多么的不可思议啊!偏偏这一切全都真实地发生在她身上。 允权大哥要她安心的在这里住下,不要她担心自己会不会造成他们的麻烦,说是少爷既然救了她,答应带她回大宅里,就不会再赶她出去的。 但是,寄人篱下,她还是想做些什么,来回报他们,这么做,应该不会惹炙生气吧? “不用了,少爷他吃东西不挑,这样就可以了。”允权温和的对着她微笑,取走她手上的盘子,并将他手中的一堆袋子塞到她怀里,令琉璃突地愣住了。 “允权大哥,这是……”她纳闷的看着袋子里的东西,那里头全是些女人的衣物,这些该不会是…… “我托少爷的秘书去帮你采购的,这些衣服你应该合身。”他想,这些东西她会需要的,毕竟昨晚碰见她时,她什么东西都没带在身上。 “谢……谢谢。”琉璃抱着一堆袋子,感动的说不出话来。 他们对她已经很好了,不但收容被追杀的她,现在又…… 她不想哭的,可是,这种倍受呵护的感觉真的很令她感动,她想,这种感觉应该就是“温暖”吧! 琉璃红着眼眶,再次向允权说着:“真的很谢谢你们。” 允权的眸子闪过一丝诡异的精光,他勾唇微笑,取过她手中的一大袋东西突地丢到允阳怀里。 “不用谢谢我,要是更想感谢我,就去帮我叫少爷起床好吗?”他想知道,少爷那冷的骇人的起床气,会不会用在她身上? 这个少爷由路旁救回来,名叫琉璃的女人,能不能打破少爷的惯例,成为第一个平安进出少爷房里的女人? 允权别有含义的笑着,也迫不及待等着看少爷暴怒的表情了。 “好!我马上去!”琉璃擦掉眼泪,笑灿了张小脸,连忙跑出厨房,无视于身后允阳焦急着要阻止她的动作。 “喂!喂!别去!会被……”允阳才喊着,那抹娇小的粉影已经不见踪影,很无辜的掉入允权的陷阱中了。 “别叫了!还不快点把早餐准备好,少爷待会儿就会下来了。”等到琉璃的身影瞧不见了,允权这才恢复了原本面无表情的模样,对着一脸哀愁的允阳说道。 “允权,你是想害死她啊!?你又不是不知道炙少爷的起床气有多恐怖,居然还叫她上楼去叫醒少爷。”允阳不敢相信的瞪大眼,口里还焦急的直叨念着。 完了!完了!他可爱的救命恩人这下死定了!没想到还没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就要跟她说再见了,这是多么残忍的事啊! “难道你想去叫醒少爷?”允权睨了他一眼,不再理会他的朝外头走去。 要是他想,以后这个工作他很乐意留给他去做。 “我……我……”允阳被他堵的闭上了嘴巴,烦恼的搔了搔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一边是火爆的炙少爷,一边是可爱的救命恩人,他该怎么办才好? 苦恼了好久,允阳双手猛然击掌。 不管了!为了救命恩人,他决定豁出去了! 他还是赶紧将早餐弄一弄,冲到少爷的房里救出他的救命恩人吧! “炙?”琉璃敲敲门,轻声在门外叫唤着。 现在已经九点了,他应该已经起床了吧。 琉璃在门外等了五分钟,房内却依旧静悄悄的,一点回应也没有,琉璃这才握住门把,悄悄的试着转开。 她惊讶的发现,房间并没有像她所预想的上了锁,门把一转,这扇仿佛关闭了外头世界的铜色漆门,就缓缓的在她面前开启。 踏着极为不安的第一步,她就这样迈进了属于他的世界…… “炙?”房内不是与客房内装潼一般的白色色调,而是诡魅的黑色。 这种冰凉的色彩不禁让琉璃打从心底感到寒冷,地上铺着长至脚踝的白色绒毛地毯,与这如夜魅般的黑色逐渐融合成一副奇异的景象。 她还以为,以她画画多年的经验,黑色与白色这两种色彩是不适合如此大胆的用在一块的,但如今她却全然改观。 黑色的床、白色的地毯、黑色的沙发、白色的窗帘…… 这些黑白色调的家具摆饰,将这间房间主人的冷漠以及神秘,完完全全的展现出来,更将他那不可一世的傲慢衬托出来。 这样的一个男人在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出一股危险的吸引力,让她不由自主地想去探索、想去了解,像他这样的男子,是不是真如表面上所显露出来的那般冷冽? 琉璃站在原地,发现自己开始胆怯起来,这充斥着专属于他强烈气息的房间内,压迫的她喘不过气,几乎失去了呼吸的能力。 这种无形的压力,这弥漫在空气中属于他的男性气味,迷惑了她的思维。 她缓缓走近床边,看着那躺在床上,正趴卧着熟睡的男人,他半裸着身躯,露出晒得一身古铜色的宽阔背部,那是锻链过的结实肌理,不需伸展,也能让人感受到他散发出来的强悍气息。 琉璃不出声的在床沿旁蹲下,微侧着头,好奇的看着他熟睡的俊颜。 她着迷地伸出手,将落到他额上几撮黑色的发丝给拨开,露出他那张仿佛雕刻家所雕琢出最完美的深邃五官,仔仔细细的端详了起来。 那张在睡梦中依旧丝毫不放松的俊庞,即使不睁开双眼,也能让人在靠近他的那一刻,深刻感受到他散发出来的强烈危机感。 这种仿佛是与生俱来的强悍,能降服所有女人,让人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无法自拔的陷入他那双暗黑的狂野眼眸中。 她轻抚着他墨黑微髻的发丝,不禁回想起昨夜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他锐利的眼神、他对事物冷讽的态度,在暗巷里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已经深深烙印在她心头上。 在黑暗中,他暗黑而冷冽的眼神,撼动了她的心,仿佛能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给予她支撑下去的力量。 只要偎在他身边,她就能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无论是谁,当发现孤单的自己有人可以依靠时,都会在不知不觉中,全心的依赖上对方吧? 而她也是如此,只要静静的待在他身边,便能从他身旁获得力量,能让自己面对一切陌生事情时,有着毫不胆怯的力量。 琉璃小心翼翼的伸出指尖,轻柔的探索着他熟睡的容颜。 由他光滑而饱满的额际,到他在睡梦中依旧蹙起的浓眉,顺着高挺的鼻梁而下,是他性感的薄唇。 她轻柔的碰着,徐缓的抚着,凝望着他那张令女人迷恋的邪魅俊容。 如果他笑起来,一定很迷人的吧? 琉璃黑色的发丝垂落在他脸上,形成一道黑色帘幕遮掩去原本映在他脸上的光影。 她的手指抚上他略显冰凉的薄唇,小心翼翼的描绘着他完美的唇形,像是要在脑子里烙下刻印一般,好方便日后将此番不同于清醒时的容貌给画在画本上。 要是能将这样的他画成一幅画,保留在自己身旁,一定会是最美好的一段回忆吧? 正当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原本应是闭着眼睛熟睡的男人突地睁开双眸,暗黑的眸子迸射出一道冰冽寒光,他擒住她在他唇上滑抚的小手,趁着她惊愕之际,往床上猛然一扯。 一个翻身,他迅速将她压制在身下,裸露的结实胸膛紧紧贴着她的,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庞离她不过几寸的距离,他炽热的气息喷拂在她惊愕的小脸上,冷冽的眼神没有温度。 他抿起薄唇,冷冷的开了口…… 第十章 【第五章】 “谁准你进来的!”琰煌炙眯起眸子,对着这个昨夜他从街道上救回来的女人吼道。 没有人警告她,这间房间是不准女人进入的吗!? 她若是来找死的,他很乐意送她一程! “我是来叫你起床的……”琉璃瞠着大眼,手足无措的看着正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心跳急促的连说话也结巴了起来,“早……早餐已经做好了,允权大哥要我请你下楼用餐……” 他的模样好骇人!跟昨日的火爆、讥诮全然不同的冷酷面貌令她着实吓了一跳。 从不知道一个人的性情也能如此的两极化,先是像团狂炽燃烧的烈火烧得人跟着他一同在火焰中化为灰烬,然后仿佛又像是块由雪地里挖掘出来的寒冰,只要稍加靠近,都能感受到他冻人的温度。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面貌,使得单纯的她,怎么也无法将其联想在一起,冰与火,怎能共存于同一人身上? 琰煌炙闻言冷笑几声,原来又是他那好心过了头的随从搞的鬼! 他那该死的随从该不会认为,他破例收留了这个女人,就代表着他允许她进入他一向视为禁地的房间吧? 愚蠢,而且可笑! “我想,你有必要搞清楚,救了你,就像在路边随便救了只要死不死的小猫、小狗一般,并不代表任何意义,如果你以为你是特殊的,那么你最好现在将你脑子里麻雀变凤凰的那一套想法给抹掉!在我眼里,你连一只带有爪子,在危急时能自保的野猫都不如!” 琰煌炙讥讽的抚着她的下颚,暗黑的眼眸不带任何情感的盯着她眸中浮现的受伤神情。 假如他要女人,也绝不会是这个路旁捡回来的小孤女! 倘若她真的有想藉此缠上他的念头,她最好还是趁早打消这个主意,挑惹了他,后果绝对是不堪设想的! “我没有这么想……”琉璃脸色苍白的回望着他一脸的鄙夷,泪珠在眼底乱转,“我从来没有以为自己是特殊的……” 她只是想要有一个可以安身的地方而已,其余的,她根本不敢奢想,为什么他偏偏要用这种话来刺伤她? 她只是想尽自己的能力,替他做一点事情来报答他而已,她想证明,她不是个麻烦,更不是个想藉机赖上他的女人,她可以替他们做事的。 “那样最好,那么麻烦请你稍稍动用你愚蠢的脑子记清楚我的话,这里不是你能进来的地方,没有我的命令,没有人能踏进这个房间一步。” 倏地,琰煌炙猛然扣住她的下颚,力道之大,疼得琉璃非得咬着唇才能不叫出声来。 他恶意的冷笑着,浓密的黑发落到他额前,远去他眸中透露出来的蔑视,他性感的薄唇徐缓的倾吐出一句句歹毒的话。 “更别说趁我熟睡时,大胆的偷摸我的脸、爬上我的床!”语落,他头一低,猛然吻住她的唇。 这个吻,不带丝毫感情,纯粹只是为了惩罚她。 琉璃心一慌,惊吓之余,手肘反射性的抵在他赤裸的胸膛上,那肌肤的热度熨烫了她的手肘,男人特有的麝香味,霸道地传进她的呼吸间,脸一红,她赶紧收回了手,却让他有机会掠夺更多。 琰煌炙半眯起眼,单手一擒,将她的双手钳制于头顶上,方便他为所欲为,他狂妄的推高她的毛衣,顺着那柔软的曲线蜿蜒上移。 他冰凉的大掌抚过她的肌肤,引起她一阵轻颤,羞涩的燥红逐渐浮上她的双颊,看着她生涩的反应让琰煌炙只觉得好笑。 她是真的不懂还是假装的?没有一个女人在他肯碰她之后,还能不立即采取主动,反过来使出浑身解数来诱惑他的? 而眼前这个女人却是满脸羞红、不知所措的呆望着他,她到底是真的无知还是作假? 琰煌炙离开了她的唇,斜睨着她满脸的羞红,修长的手指厮磨着她唇上的红润,那瑰红诱人的湿润感,让人不禁想再俯下头亲吻她。 “你知不知道,女人上男人的床,目的往往只有一个?”他轻唱着她雪颈上的柔滑肌肤,讽意十足的慵懒开口。 她的唇柔软、诱人,拥有别的女人所没有的水果甜味,尝过后容易让人上瘾,是女人拿来魅惑男人的最佳利器。 只可惜……他没兴趣! “我没……”琉璃气息紊乱,她喘息着,因那突来的一吻而打乱了心绪,在他炯热目光的注视下,一句话怎么也说不完整。 “女人上男人的床,大部分是为了展现自己诱惑男人的床上功夫,而女人之所以会想上我的床……” 他执起她一撮黑发凑到鼻间嗅闻着,淡雅的清香不若那些虚伪的女人一般有着浓烈香味,反倒像一朵盛开的百合,散发着一股沁人心肺的清香。 “大部分是想藉此怀我的种、攀上我的权势、挂上我的姓氏,一辈子荣华富贵取之不尽,对于这种人,我对付的手段,是不会客气的。” 他轻蔑的盯着琉璃,暗示着她最好不要有这种赖上他的打算,否则,他能由路边救了她,一样也能不留情的毁了她。 “我是个孤儿……” 琉璃沉默了好久,突然冒出这句话,听的琰煌炙蹙起眉头来,他抿起了唇,破天荒耐心的听着她继续往下道。 “从我有记忆以来,我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父母遗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孤单一个人,甚至有时候我在想,或许哪天我死了,都不会有一个人替我感到悲哀……” 琉璃垂下头,回想着在孤儿院时的生活,那经历过的一点一滴,都深深地存在她的脑海里,印象中,孤单的滋味是她所有的记忆,她只是不想再继续孤单下去而已,她只是想要有人陪而已…… “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赖在你身边不肯走,我不会的,我已经习惯了自己总是孤单的一个人,不会去奢求那不属于我的世界,假如你不放心,我今天就会离开……”琉璃眼眶含着泪水,强打起精神对着他笑道。 即使自己还是很害怕一走出这里,便会面临被人追杀的命运,即使自己对于孤单的滋味感到绝望,她都不要自己再替他添麻烦了。 她悲伤的话语让琰煌炙的心猛然一悸,分不清心里莫名涌起的那股又闷又痛的窒塞感为何,他强势地低头吻住了她因抽噎而微微轻颤的红唇,也堵去了她即将逸出口的哽咽。 他狂热而强悍的亲吻,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不若先前惩罚性的亲吻,而是想停住她一直往下掉的泪滴。 蓦地,琰煌炙烦躁的低咒一声,随即不情不愿的抬起头来看着她。 “我没有要赶你走。”他咬牙切齿的道,一张俊脸紧绷到了极点。 难得破例允准个麻烦女人留在自己身边,他差点想动手掐死自己! “可是……你不是说……”琉璃讷讷的道,对于他突来的转变感到讶异不已。 “我、没、有、要、赶、你、走!”一字一字由牙缝挤出来,他的声音已经透露出过多的不耐烦。 他能想像得出,他那该死的随从,现在一定笑的很得意! “真的?”琉璃的眼泪还挂在眼角,只消一眨,就会落下,要掉不掉的,好像是在威胁着他——要是你现在反悔,我就要掉下来哭的让你心烦! “真的!”琰煌炙愤恨的说道,恼火的想动手打人了。 “现在把你的眼泪给我擦掉!我没兴趣见到它挂在那里荡秋千!” 好的!他竟还受不了见到她哭时的柔弱模样,亲口答应她留下! 这全都是他那多管闲事又爱看好戏的随从搞的鬼!他会将这些烂帐找时间一并清算。 “嗯,谢……谢谢……”琉璃哽咽着声音,感激的说不出话来。 “现在,趁我还有好心情时,你自己走出去,别弄脏了我的手!顺道去转告我那‘好心’过了头的随从,一次我可以容忍,再有第二次他就最好有心理准备怎么被我狠狠的修理一顿!” 琰煌炙冷着脸说完,随即撤离了压制在她身上的身子,抓起搁在一旁的高领黑色毛衣往自个儿身上一套,便俐落的翻下大床。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允权要是再这么不知好歹地继续挑惹他下去,他那条命,绝对活不长。 在走进浴室梳洗前,琰煌炙一脸寒霜的抬起修长的左腿,往一旁的茶几猛然一踹—— 砰的好大一声,随着浴室的门被人粗暴的摔上,这一连串的动作,看愣了手里揪着被单,半坐在大床上,一脸茫然的琉璃。 他……他在生气吗?为什么他在生气呢?是她的闯入,引起他的不悦?还是,他原本早上起床便都会有起床气?琉璃皱起秀眉,在还没想出答案之前,却看到床上这一片宛如战争过后的混乱状况,一时忍俊不住的笑了出声。 第十一章 她咬着粉润的红唇,据着唇闷笑起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能将床睡成这乱成一团的模样,这种睡法恐怕不是普通人能做的出来。 忘却他刚才要她出去的话,琉璃满脑子只想着要帮他将床上这一团凌乱给收拾好。 她捡起落到地上去的枕头,将上头那地毯的毛屑拍掉,然后放回床上,并帮他将凌乱的床单给整理、拉齐,仔细的塞回床角里头。 接着,她将被琰煌炙睡的卷成团状的黑色羽毛暖被给摊开来,顺手将羽毛被上扁平的地方给拍得蓬松,直到摸起来的触感净是柔软而舒适,这才将它平铺床上,最后她轻呼了声—— 总算整理好了! 她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和先前的凌乱截然不同,是这样的干净、整齐,让她有种好骄傲的成就感,她漂亮的小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不再去在乎他对她始终抱持着一副厌恶的态度了。 “你还没走?”甩着一头湿发,琰煌炙在冲澡完步出浴室时,看见琉璃还待在他的房里,他缓缓眯起了冷眸,扫过她身后整理的整齐的床铺,嗤哼了声。 没事做的笨女人!他的房间自然会有人来收拾,何必要她多此一举的动手整理! 随意的将手中拭发的大毛巾扔到椅背上,琰煌炙凛着脸,不理会她,一个人便往门边迈去。 “我想等你一起下去。”琉璃绽开一抹甜美的笑颜说道,见他要下楼了,赶忙由床上跳下奔向他。 “等等,炙,你的头发要擦干,不然会感冒的……”在琰煌炙快出房门的那一刹那,她急急的唤住了他要跨出的步伐。 一双柔软的小手突地攫住他的衣角,传人耳里的,是她娇软的语音,柔柔的、暖暖的,像道暖流流过他的心,融化了早起的冷酷。 “不需要,放手。”琰煌炙斜睨了那只紧捉住他衣角的小手一眼,不屑的呼了声。 多管闲事,他从小到大从来没感冒过,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不擦干头发的原因而生病?她未免也太爱操心了吧! “不行!头发一定要擦干,我帮你擦,很快就好,不会耽误你下楼用餐的时间的。”琉璃柔软的小手松开了他的衣角,转移阵地的拉起他的手,无视于他警告的眼神,就往床边踱去。 虽然室内有开暖气,但照他这种不爱惜自己身体的样子,迟早会生病的! 琰煌炙眸光一闪,半敛下眼盯着她那没有经过他同意就随意碰触他的小手,竟意外的没有甩开,任由她将他给拉到床边。 琉璃拿过了大毛巾,娇小的身子仅到他胸口,无论她怎么试,却始终无法碰触到他湿透的头发。 她拚命的贩高脚,却只能勉强勾得到他的肩膀,整个人几乎快贴到他身上去,也无法擦拭到他的头发。 “炙,你太高了,我擦不到,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蹲低一点?”琉璃咬着下唇说道,眼角还不安的偷瞥了眼前像堵墙的琰煌炙一眼,深怕他又会生气。 琰煌炙凛着脸看着她一副认真的神情,那双灵亮的黑眸正无言地恳求着他,使他的心,猛然一抽。 这像是抽痛、又像是被人哽住了胸口闷闷的感觉,让他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又迟疑的说不出来,硬生生的将到嘴边的话给吞了回去,好像只要他说不,胸口积着郁闷的地方,又会泛起疼痛。 “妈的!”咒骂一声,琰煌炙烦躁的直想揍人了。 允权最好有心理准备让他痛殴一顿,他这个当随从活得不耐烦了,他这个做主子的绝对会送他一程! 将唇抿成了一直线,琰煌炙恼火的半曲起自己的长腿,闷着一肚子气坐在地毯上,打算等会儿下楼就要先找允权干上一架,好消耗他满肚子无处可泄的郁气。 “谢……谢谢。”他这种异于往常的配合举动,反倒让琉璃一时间感到不知所措。 他这样,应该是同意让她帮他擦头发了吧!? 琉璃呆望着那背对着她坐下的男子,终于了解到,眼前这个男人虽然嘴巴很坏、脾气很火爆,但是他的心地却是很善良的。 “快一点,我的肚子‘很’饿,等不及要下楼了!”琰煌炙握起拳头,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是等不及要冲下楼揍人了! “喔,好。”琉璃脸儿一红,迅速由呆愣中回过神,她赶紧拿起毛巾,开始手中的动作。 她细心地替他拭干尚在滴水的发尾,温柔的用指端按摩着他浓密的发际,指尖轻巧的在他发间穿梭,一股又酥又麻的舒畅感由他头顶缓缓蔓延开来,舒服的让他眯起了眼,放松了身心,享受着她拭发的服务。 这融洽的气氛,说了不但没人信,就连看的人,恐怕也会迟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坏了? 怎么脾气向来以火爆出名的琰煌集团三少——琰煌炙,会肯让个女人如此亲密的替他拭发!?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嘛! 可是忘了敲门便直闯进来的允阳,见到的就是如此。 一向狂狷到几近跋扈,不让女人接近半步的炙少爷正半曲起一腿,慵懒的坐在地毯上,而他可爱的救命恩人则坐在床沿边,轻柔的拭抚着他的头发,两人之间的气氛既暧昧、又柔和,像是情人间才有的默契,看傻了原本打算“英雄救美”的允阳。 天……天呐!他……好像来的不是时候,他……他打断了炙少爷的好事呢! “对……对不起,嘿嘿,走错房间、走错房间,我现在马上出去。”允阳尴尬的嘿笑几声,鞠躬道了声抱歉,连忙想关起门离去。 “允阳大哥……” 他不说话还好,一开口就是这种听了会让人想入非非的话,让琉璃倏地收回了在他发间穿梭的手指,怯生生的轻唤一声。 发间传来的舒服感突然消失,令琰煌炙缓缓睁开眼来,他一手搭在床沿,那狂放的姿态让女人痴迷,他傲慢的昂起下颚,完美的唇形上扬,形成一抹既诡异、又邪佞的讽笑。 他眯起了眼,看着站在门边此时进退两难,目光只敢往上瞟的允阳,既然知道自个儿跑来送死,那他就用不着客气了。 “怎么?你也有空来这里逛逛是不是?”他冷讽一声,对于允阳的突然闯进,不相信只是他所谓的“走错房间”,想必是担心的想进来看看他这只会吃人的野兽,是不是将他身后这只柔弱的小绵羊给吃进肚子里去了。 “哈哈!炙少爷好风趣!”允阳冷汗涔涔直流,他干笑几声,后悔自己干嘛闲着无聊闯进少爷房里,又恰巧让他碰见这暧昧的一幕,现在少爷要是想找人开刀,他一定逃不过。 “允权呢?”他问,憋了一肚子的闷火,是该时候找人算帐了。 “回少爷,允……允权在楼下等着少爷。” “很好!想必他已经有自知之明,今天我是不会放过他的。”琰煌炙冷笑的说着,他站起身,一并也拉起那酪红着脸呆坐在床沿旁的小女人,往门边迈去。 “少……少爷?”允阳局促不安的搓着手。 这是不是代表说,少爷愿意放过他胡乱闯进来的帐了? “允阳,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该算的,我迟早会算。”离开前,琰煌炙突地冒出这一句话,听愣了正暗暗窃喜自己逃过一劫的允阳,抛下他,径自带着琉璃走了出去。 意思就是说,今天的帐,他还是会记在心里,等到有一天,他心情差到极点时,会记得拿出来好好算一算。 允阳闻言差点痛哭出声,他捂着额头直哀嚎。他发现琰煌家的主子们,不但心肠坏、个性差、说话恶毒,就连折磨人的方式也都一样啊! 他……他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脱离苦海,重获自由啊? 呜……呜……啻少爷,你快点回来啊!允阳苦着脸,在心底呐喊着。 “听说你对我这个做主子的有颇多怨言?”踏着优雅的步伐,琰煌炙噙着迷人的微笑,双手环肩,一派悠闲的伫立在二楼的楼梯间俯睨着他那一脸淡漠的随从。 他倒想知道,他这个做主子的究竟是哪里亏待了他,才会让他记恨到现在,老是嫌他不够麻烦似的,一再挑惹他的脾气。 “允权不敢。”允权微微笑着,见琰煌炙步下楼,随即恭敬的递上一份刚由台湾送到的快递,眼角瞥过紧跟在主子身后,那留着长发的小女人,了然的笑意浮现眼底。 看来,少爷并不排斥这个有着一头长发的小女人,否则,凭少爷火爆的性子,早动手将她扔开,绝不会让她有机会靠他那么近。 “老太爷来过电话,多次探问少爷几时回台湾,听翻少爷说,老太爷似乎怕少爷一个人待在纽约寂寞,于是擅自送了邀请函,邀请陈氏企业董事长的千金,在几天后前来纽约陪伴少爷,还请少爷要有心理准备。” 之前由台湾累积到纽约的怒火还没消,老太爷此番挑衅的作为,恐怕又会让少爷的怒火飘扬,短时间内是无法平静了。 “老头似乎嫌命活得太长了?”拆开了快递,快速的将老头送来的信函看完,琰煌炙随手一扔,冷嗤了声。 第十二章 那里头净是写些要他好好招待此位娇客的废话,他要是会照做,他琰煌炙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想必他上回没学到一点教训,躺在病床上不过才两天,就又搞这种把戏出来了?”俊逸的脸庞上隐约浮现怒气,不过两秒,他便将怒气掩饰在表面下。 “什么时候到?”不怕死的,尽管来,他等着! 只是老头最好求神保佑这个姓陈的女人命很长,否则,要是他一时冲动而失手宰了她,就怨不得他了。 “据翻少爷的说法是在一星期后会到宅里。”允权拿起翻少爷传来的电报,仔细的看过之后,恭敬的回道:“听说,这个女人很难缠。” 翻少爷传来的电报似乎还语带保留,说是难缠,或许还太谦虚了,也许,她的目的不单单只是来陪伴少爷,想必还有某些事情是翻少爷刻意隐瞒起来,不肯透露。 “是吗?”琰煌炙轻蔑的哼声,“替我写封信笺传给老头,告诉他,都快进棺材的人,废话就少说、蠢事就少做,免得到了最后躺在病床上要升天时,连上头的都嫌他麻烦不肯收他!” 说完,他冷讽一声,拉过一脸纳闷凝望他们对话的女人,一同步进了餐厅,全然无视于允阳受到惊吓的表情。 “喂……喂,你家少爷什么时候转性了?以前叫他起床都是让他给炮轰出来的,怎么今天……”难不成,他可爱的救命恩人,真的让少爷给看中了? “不想早死的,就废话少说、闲事少管。”允权将手中的传真塞到允阳怀里,不理会他的愚蠢,跟随着主子身后步进餐厅。 他警告过他了,要是他真的蠢到再去多管少爷的闲事,那么就等着让少爷由二楼扔下去吧! “可是……我……”很无辜的,允阳指着自己才想再发问时,空旷的大厅中已经没有人影,摸摸鼻子,他有些沮丧的步进餐厅。 他只是想问,为什么换作他去叫炙少爷时,每次不是让人给摔出门外,就是让炙少爷给整的死去活来? 还有,为什么换作是他可爱的救命恩人,就不用让少爷摔,就不用让少爷整,更不用被少爷冷酷的表情给吓得一整天发抖? 他只是觉得,平平都嘛是人,哪差这么多! 【第六章】 才过了几天的平静生活,今天一早,炙少爷似乎又有发飙的徵兆。 “允权,你想,你们家少爷会怎么对付老太爷送来的女人啊?”允阳嘴里咬着苹果,伸长了脚,踢踢那正替炙少爷联络过两天接机事项的允权,好奇的问道。 唉!想来他允阳真是可怜,平平静静的日子才过没几天,今天一早起来就发现炙少爷的脸色酷的吓人,想必是再没两天,老太爷指名送上的女人即将到来的缘故,才会惹得炙少爷火气狂飘吧! 只是,啻少爷对付缠上他的女人的手段是冷言讽语,外加不苟言笑的冷脸,就不知,炙少爷打算用什么手段来对付老太爷送来的女人? “想知道?何不自己去问问少爷。”允权拿着话筒斜睨了他一眼,继续用英文与电话中的人交谈,确定飞机到达机场的时间及日期。 “要我去问炙少爷?我看你是不怀好意等着看我让炙少爷痛削一顿。”允阳在嘴里咕哝着,又泄愤似的大力咬了口苹果。 好不容易炙少爷才赦免他不用再做打杂的事情,要他再去冒犯炙少爷,这种蠢事,说什么他都不干。 允权拿着文件对着电话里头的人吩咐着少爷交代的事项,不屑的睨了他一眼,心底暗骂了句:白痴!这才转过身去,专心与电话中的人交谈。 蓦地,起居室门外探进一颗小小的黑色头颅,带着抹腼腆的笑,她穿着水蓝色的波浪长裙,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披散在肩后。 “我可以进来吗?”琉璃捧着一大盘刚烤好的小饼干,微侧着头对着起居室里头的人问道。 刚刚烤好了一些小点心,她特地送来给他们吃,目从前几天允阳大哥知道她会下厨,而且做的东西皆有职业水准之后,便时常央求她,做些点心来让他填填胃。 “琉璃。”一听到她的声音,允阳倏地亮了眼,顾不得手中未吃完的苹果,随手一抛,就扔到垃圾桶去,急急忙忙的由座椅上奔向她。 “嗯……好香喔!哇!丹麦奶酥、椰丝雪白球,哇!还有白兰地薄脆卷耶!”像只小狗一般,允阳兴奋的绕在她身边打转。 他猛吸了一口气,哇塞,那股浓浓的饼干香要是再配上一杯她精心调制的伯爵奶茶,岂不是人生一大享受! “我在后头还烤着蛋糕,等到下午,再拿出来给大家当下午茶吃。”琉璃捧着那盛着饼干的大盘子,咯咯的笑了几声,跟着允阳一同走进起居室里头。 “蛋糕!?是巧克力蛋糕吗?”允阳闻言差点感动的流下眼泪来,他……他真是太幸福了! 还以为来到炙少爷这边注定要受罪,没想到,还让他有机会吃到这种人间美食啊! 喔!老天爷啊!我真的太感谢你了! “啊!不好意思,允阳大哥,这次我做的是草莓蛋糕,巧克力的下次我再做好不好?”琉璃很抱歉的向他说道。 她真应该先问问他们喜欢吃什么才对,都怪她太粗心,忘了先问过。 “不用、不用!你做什么我都喜欢!”那盘中三种不同颜色的小点心像是在诱惑着他,对着他说:来吧!吃我、吃我! 害得他口水直流,眼睛发亮,差点没让自己的口水给淹死。 “我可以吃了吗?”他双手做祈祷状,对着琉璃可怜兮兮的道。 饼干!我亲爱的饼干!等我,我就来了! “嗯,允阳大哥请用。”琉璃才将盘子搁置在桌面上,下一秒,就见允阳连拿了好几块往嘴里塞。 他那副狼吞虎咽的模样让琉璃不禁替他担心,会不会又像上次他吃披萨一样给噎着了。 “嗯……好吃、好吃……”模糊不清的称赞声由允阳嘴里传出,逗的琉璃忍不住笑了出声。 她转头看向一旁的允权。 “允权大哥来试试味道好吗?这是我第一次做,不知道味道你们喜不喜欢?”她夹起三种不同的小饼干放到小盘子里,然后递给了他。 这是她第一次试做,她好怕做的不好。 “麻烦你了。”允权含笑的接过盘子,拿起一块丹麦奶酥,慢慢的送进嘴巴里。 “允权大哥,好吃吗?要是不好吃的话,我可以再去重做。”漂亮的小脸上浮现几许担忧,害怕从允权的脸上瞧出任何一丝代表着难吃的表情。 要是允权大哥觉得不好吃,想必,炙一定也会觉得难吃了。 这几天没见着他,也不知道他的心情是不是好点了? 听允阳大哥说,他这几天心情坏得很,颇有发飘的迹象,要她离他远一点,免得扫到台风尾,恰好今天她做了些小点心,想送些给他尝尝,他应该不会生气吧? “很好吃。”允权微笑的看着她一脸的焦急,知道她脑子里一定是在怕少爷嫌它难吃吧! “真的吗?”琉璃的小脸瞬间粲笑开来,她灵亮的眼睛在起居室里转了一圈,在没瞧见她想儿的人影时,有些失望的垂下头去。 这细微的小动作,可没逃过允权的眼睛,他诡异的抿唇一笑,对着一脸失望的琉璃缓缓开口。 “琉璃,不如你替我送些小饼干给少爷吧,我这里有些事还没处理完,没办法过去,你要是有空,可以替我跑一趟吗?”他转过身画了张位署图给她,宅里太大,一不小心容易迷路的。 “好。”琉璃欣喜的接过位置图,水蓝色的波浪长裙随着她转圈的动作,款款生姿,她看了允权描画的位置图一眼,抬头问道:“是在大宅后方的室内温水游泳池吗?” 炙这么一大早就跑去游泳了,为什么? “嗯,外头还下着雪,要去时,记得多穿件衣服。”她的身子纤弱,要是就穿这样在外头跑,被少爷见到了,铁定惹来一顿骂。 “好!谢谢允权大哥。”她点头应了声,漾着甜甜的笑容,就跑离了起居室。 直到她走远,好不容易将口中的饼干给吞咽完的允阳才蹙着眉疑惑的开口: “喂,你们家主子不是不吃甜食吗?你还叫琉璃送饼干过去,不是存心害她被炙少爷骂吗?”舔光指上的饼屑,允阳还恋恋不舍的睨着那空空的大盘子。 唉!这么快就吃完了,真有些不过瘾!下次记得叫琉璃多做一些起来放,让他随时可以解馋。 “你要是想送,可以跟着去。”这么蠢的人,他也懒得再暗示他了!活该哪天被少爷整个半死! “我才不要!你们家主子近来性情阴沉不定,我才不想自己找麻烦。”又不是真的不要命了。 “那就麻烦你闭嘴。”白痴, “是这里吗?”捧着刚烤好的小饼干,照着允权大哥给她的位置图,琉璃绕过主宅,只身一人来到位于主宅后的室内温水游泳池。 第十三章 她推开玻璃大门,一入目的便是百来坪的泳池,室内开着暖气,使得刚由外头冒着雪进来的琉璃觉得好暖和。 “炙?”怯怯的唤了声,空荡的泳池内回荡着她的声音,没人理她。 奇怪!允权大哥明明说他在这里的,怎么没瞧见人呢? 阳光由玻璃窗射进,远处一道刺眼的光线让她眼睛睁不开,她抬手遮去那道光束,眯着眼,好奇的抬头瞧向射出光源的物体。 只见一名颀长的男人站在距离约有五十公尺高的跳水台上,身上穿着条黑色泳裤,露出他健硕的古铜色胸膛,伸直了双臂做着伸展操,他左手上的那只戒指便是折射出光束的发光体。 男人没有发现琉璃的存在,他戴上黑色的蛙镜,走上踏板,隐约瞧见他完美的唇瓣抿起,一如往常他给予人的不易亲近。 他吸口气,双脚蹬了一下,以漂亮俐落的抛物线条跃入水面,浮潜了好几公尺,然后,以自由式的游法,在水中游开,速度之快,只怕连奥运选手都比不上。 是炙!琉璃欣喜的绽开笑颜,距离这么远,男人的样貌照理说她根本瞧不清楚才是,但凭着感觉,她就知道是他! 是那个老是对她不苟言笑的男人! 琉璃脱掉了鞋子,急急踏上了室内游泳池的木质地板,朝着男人游泳的方向奔去。 找到他了!她找到他了! 烦死了! 琰煌炙潜入水底旋身,脚跟往游泳池边的石壁一蹬,身子随即射出,强而有力的双臂向前划行,在水面上不断划开一道道水流,他修长的体态融合了力与美,锻链过的肌理没有一丝赘肉。 他的一张俊脸此刻布满阴郁,企图用游泳这种运动来消弭自己体内积塞许久,即将达到沸点的怒焰。 妈的!昨天跟翻通过电话之后,才知道老头居然跟那个什么陈氏企业的鬼千金说,她这趟来,主要是来跟他培养感情,好方便以后再有进一步的发展,要是能引他动心,在年底结婚也不无可能。 更该死的是,老头非但事先布好这个局,还对外宣称,他琰煌炙即将在年底与陈氏企业千金完婚,想借此逼他屈服。 去他的!一想到他就呕!老头以为他使出这种下三滥的诡计就能逼他就范吗?等到逼得他火了,他就等着他直接杀回台湾去毁了他那些个宝贝古董,痛死他的心算了! 他游到泳池边,摘下蛙镜,正当他趴在池边喘气时,突然,一双白皙而小巧的裸足停到他面前,然后缓缓蹲下,水蓝色波浪的裙摆在他面前形成一圈圆弧,露出光滑细嫩的小腿。 他皱着眉,抬起头看着来人,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张粲笑的小脸,和一头细滑的长发,她甜甜的笑,两个浅浅的酒涡映在粉红的双颊上,怀里捧着一盘饼干,愉快的睨着他瞧。 “炙。”她娇轻的声音甜甜的,像糖果一样。 “没事少将我的名字挂在嘴边,听了就烦人。”他嫌恶的拍开她好心伸出来要替他抚开额前乱发的小手,径自趴在池边调适着自己运动后略显急促的呼吸,“找我什么事?” 他的名字不是随便可以让女人直呼的! “我做了些小饼干,想拿来请你吃。”琉璃兴高采烈的将装满三种不同形状及颜色的饼干盘子递到他面前,等着他伸手取用。 允阳大哥和允权大哥都说好吃,他应该也会喜欢吧! “拿开,我不要!”琰煌炙连看都不看一眼,就残忍的直接回绝。 他无视于琉璃眼中的受伤,双手撑在池边,一使力,整个人便坐上池边,抽过搁在一旁的毛巾,擦着湿发不理会她。 这些小孩才吃的东西,他没兴趣! “你不喜欢吗?”琉璃收回了手,有些失望的盯着自个儿手中那忙了一上午的成品,随即又打起精神,向他露出笑容问道。 “没关系,那么你告诉我,你喜欢吃什么,下回我再帮你做。”她单纯的以为,这些东西不合他的胃口,他不是刻意去拒绝她的好意的。 因为,她能为他做的就只有这些而已,在他收容她的这段日子里,她想做些什么来证明,她并不是只会给人带来麻烦,她也可以替大家做些琐事,让大家过得开心些。 她只是这么希望而已! “不用!我不吃甜的东西。”琰煌炙再次拍开她好意要拂开他额前乱发的小手,站起身子,径自走向一旁的躺椅。他拿起一旁喝了一半的矿泉水,仰首就朝脸上淋下,冰凉的水流由他颈部蜿蜒而下,流过他宽敞的胸膛、平坦结实的小腹,而后是修长的双腿。 他舒畅的吐了口气,张手抹去脸上残留的水渍,甩甩淋湿的发尾,眼神直视着远方。 该想个法子来对付老头送来的女人了,他可不想当只任人宰割的羔羊,让老头爬到他头上去。 “那……那我做咸的点心给你吃好不好?有些点心做咸的也很好吃呢!像是咖哩牛肉派、蟹向海鲜派,还有……”琉璃扳着手指一一数着,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让人给阻断了。 “烦啊!都说不必了,你还嗦嗦的!宅里有厨子,我要吃什么,吩咐一声就行了,用不着你多事!”琰煌炙恼火的扔开毛巾,走近池边,又一跃而下,刚刚才消弭的闷火又被她给点燃。 妈的!她是听不懂他的话是不是!他说的“不用”,意思就是:不必、不需要、不用她多事!偏偏她活像个白痴似的,一问再问,活该被削! “是吗?”琉璃有些难过的咬着唇,眼眶泛起湿湿的水意。 他不喜欢吃她做的点心,以后她要记得,别再拿这种小事来烦他了,她已经给他添了好多的麻烦了。 琉璃忍着心里涌上的难过,强自打起精神,对着他勉强的扯出一抹笑靥,蹲在池边向在泳池中游泳的他道歉。 她又惹他生气了,为什么她老是那么笨,老是惹他生气呢? “炙,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你不喜欢,我以后不会再拿这种小事来烦你了,你别生气好不好,我……”说到最后,琉璃的声音已经哽在喉间,她赶紧蒙住嘴,闷声抽泣,再也挤不出一个字。 她的泪水在眼底打转,捧着盘子蹲在泳池边,可怜兮兮的吸着鼻子,就是坚持不让眼泪掉下。 她已经给他带来很多麻烦了,现在,不可以再哭出来让他讨厌。 她的身边现在只剩下他而已,如果,再让他讨厌的话,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她不想让他讨厌的。 “你……可不可以……不……不要讨厌我……”她不想哭的,可是眼泪偏偏不听话的直往下掉。 “我……我真的不想给你惹麻烦的……我只是……只是想看看能做些什么事情来帮你……”她抽抽噎噎的低垂着头,诉说着自己的羞愧及不安。 终于,忍耐已久的泪水夺眶而出,慌乱中,她急着想遏止住不断滚落的泪珠,以及心中徨无措的悲伤及恐惧。 “我一个人好怕……我也知道自己不可以这么依赖你的……可是……我就是没有办法……真的很对……对不起……” 她哀伤的语调让琰煌炙的心烦郁起来,他游至她面前看着她。 他听着她断断续续的哭声,听着她口中不断喃喃说着别讨厌她的话,心烦意乱的抿直了唇,懊恼他的心竟为眼前这女人的哀泣声而揪紧。 不知道为什么,她这副徨无依的模样,就是让他无法再说出拒绝的话来。 “炙……你别……别生我的气好不好……我以后不会再惹你生气了……”娇软的嗓子带着哭音,张着一双无助的黑眸,楚楚可怜的瞅着他。 一时间,竟让一向冷静自持的他乱了。 “该死!”僵着身子,他烦躁的咒骂一声,心口越揪越紧,几乎窒息。 她的红唇在他眼前微微颤动,漂亮的小脸犹带着泪痕,顾不得他先前排斥她的原因为何,他烦郁的长手拉下她的头,炽热的唇覆上她的,堵去她扰人的哭声。 他的吻来的急切,来的狂热,不满足只是单纯唇与唇的接触,湿滑的舌头诱逗似的撬开她的檀口,顺着那香滑的汁液,探滑进她如同水蜜桃般甜蜜的口中,吮逗着她生涩的小舌,强悍的掠夺她的一切。 “唔……”琉璃嘤咛一声,趴在池边,脸红心跳的任由他吻着。 她闭着眼睛,紧张的连眼睫都微微颤动,感受着他如同烈火般灼人的亲吻烧烫了她的肌肤,双手怯怯的勾住他的颈子。 过了好久,琰煌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她诱人的软唇…… “没人嫌你麻烦。”他恼怒的瞪着她身旁那一大盘的饼干,烦郁的长手不情不愿的拿起一块白兰地薄脆卷送入嘴里。 嗯!难吃死了!甜的要命,只有女人爱吃这些东西!这种东西早该扔进垃圾桶里才是,但又为什么偏偏他…… 妈的!全都是她的眼泪害的!一看到她的眼泪,他整个人就反常了! “炙,谢谢你……”眼角还挂着像是威胁人的泪珠,琉璃好感动的轻唤着他的名字。 第十四章 她知道其实他并不喜欢这些点心,可是,为了安慰她,他还是勉强自己吃下去。这个旁人看来极为恶劣的男人,在她心里,却是个善解人意、体贴入微的好男人啊! 琰煌炙冷哼了声,转过身子,又要向前游去时,一双雪白的小手由他身后揽住他的项颈,柔滑的发丝由他胸膛滑下,颈边温热的呼吸说明那个蠢女人正埋在他的颈边。 他怔愕的盯着那双缠在自己身上的白皙手臂,一股莫名的情愫猛地袭上他的心头,僵硬了他的身躯,那绕人一身的百合香味,和她娇软略带鼻音的嗓音,悄悄勾动了他冷然的心扉。 “我喜欢你……” 她带着痴迷、眷恋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里,浓而不腻的心意由他心扉上的裂缝,缓缓渗透进去,滋润撩动了他一身。 该是立刻厌恶地推开她的,但偏偏他的喉咙里却像被什么哽住似的,说不出一句拒绝她的话,心开始晃动,冷酷、倔傲的面具开始剥落,他就这么任由她那双白皙的手臂缠在他身上。 琉璃偎在他的颈边,闭上眼睛,再次喃喃的诉说着自己对他的感情。 “炙,我喜欢你,我只有你了,只有你还在我身边……”跟在他身边越久,她发现自己越是依赖着他,只要在他身边,那些一直纠缠着她的梦魇便会消失,剩下的,是他独特的安全气息,如同羽翼一般守护着她。 琰煌炙不自觉放柔了眼神,她甜甜的话语,消弭他一整早的愤懑及郁闷,胸口的那块空缺,瞬间被她的告白填满,心头净是为她而起的涟漪。 她安静的偎靠在他颈旁,平复了难过心情的她,开始欢愉的在他耳边诉说着她在这宅里发现的新鲜事物,由他的书房说起、到他的起居室,接着到他的室内球场…… 这些稀松平常的话,平时他是没多余的耐心听的,但经由她口中说来,他却有了新的感触。 她快乐的语气、银铃般的悦耳笑声,在他的耳旁一声又一声的响起,她就像小孩子一般,拥有最纯真、无邪的心灵,她这种单纯的性格,是上天赠予她最珍贵的宝物。 琰煌炙抿起的唇上扬了些,她欢愉兴奋的语气感染了他,绷紧的身心逐渐放松下来。 这个女人……奇怪、特殊、容易为小事感动、同情心泛滥,但是偏偏他的心,就是为她而掀起了涟漪。 为这个名叫琉璃的女人…… 【第七章】 自从琉璃送点心去给炙少爷完后的那一天起,允阳发现,她跟炙少爷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些不同了。 允阳站在起居室里,手里拿着杂志半遮着脸,露出一双眼睛狐疑的偷瞄着坐在沙发里头,半敛下眼,慵懒的阅读着纽约时报的琰煌炙。 嗯……该怎么说呢?就拿琉璃做的小点心来说好了。 炙少爷讨厌甜的东西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但是每当琉璃新做一种小点心,送到他面前请他试吃时,无论少爷有多讨厌,还是会不情不愿的拿起一块吃进肚子里去。 尽管事后,少爷要灌好几杯水来冲淡嘴巴里那恶心的甜味,但只要琉璃张着一双希冀的黑眸,少爷就怎么也无法由嘴巴里说出一个“不”字。 再来就是炙少爷发火时,那冷酷的脸、阴郁的神情,活像在警告着全世界的人说:近我身者,死! 这使得宅里大大小小的仆役没人敢擅自靠近他一步,就深怕一个不小心,踩到炙少爷布下的地雷,被炸的尸骨无存。 反倒是琉璃,这个留着一头飘逸长发的小女人,非但无视于少爷的冷言讽语,还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对着发飙中的炙少爷绽出可人的笑靥,甜甜的缠着炙少爷说话,吓愣了一群大宅里早躲得远远的仆役们。 炙少爷大声斥喝她,她只是笑;恼怒的瞪着她,她也只是笑,就这样在她的笑容中,轻易的就摆平了炙少爷狂飙的怒火,也拯救了他们这群可怜的随从。 瞧瞧现在,那个无视于少爷摆出冷脸的小女人,又捧着刚由烤箱里烤出来的热腾腾的苹果派,粲笑着一张脸,奔进了起居室。 “炙,我刚刚烤好了苹果派,这次我都没有放糖喔,味道应该不会太甜才是。”琉璃将刚出炉的苹果派置于起居室的桌面上,她跪坐在桌前,笑盈盈的转头看着琰煌炙。 “吃一块好吗?”他不喜欢太甜的东西,所以这次她完全是以苹果独特的甜味下去做的,一点砂糖都没加呢! 琰煌炙皱起眉,抿直了唇,不打算回话。 一早就见到她在厨房忙里忙外的,就是搞这玩意儿?无聊! “苹果派!?”允阳闻言喜呼一声,眼睛垂涎的直盯着桌面上那盘烤得香酥的苹果派,猛吞口水,在炙少爷面前总不好太放肆,只能用可怜兮兮的语调询问着琉璃,“有……有我的份吗?” 喔!苹果派!他最喜欢的苹果派! 又香又酥的脆皮,再配上香浓的苹果馅,一入口便能感受苹果独有的香味及甜蜜口感,由琉璃的一双巧手做出,不用说一定是可口的不得了! “当然有,允阳大哥喜欢吃琉璃做的东西,我怎么会忘了允阳大哥的那一份呢?”琉璃笑着点点头,拿着刀子将苹果派给切成四份,然后一一放到小盘子里,先递一盘给允阳。 “谢谢!琉璃你真好,谁要是娶了你啊,那个男人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允阳感动的接过那还冒着热烟的苹果派。 跟在这些没血、没泪、没良心的主子们身边,只有这一刻才是幸福的! “不,是允阳大哥太夸赞了,要是允阳大哥你喜欢,下次我再做些别的请你吃。”琉璃腼腆的笑笑,动手盛了一块,跪坐在白色柔软的地毯上,转过身子递到琰煌炙面前。 “炙,吃一块好吗?你今天中午没吃什么东西呢!”中午厨子伯伯弄的是局烤海鲜,炙嫌那些起司太过恶心,连吃都没吃就离席了,他的肚子应该饿了才对。 “我不要。”琰煌炙的视线连移开报纸一眼都没有,直接拒绝她的好意。 要他再吃那些甜死人不偿命的鬼东西,他还宁愿叫允阳去买些垃圾食物来填肚子。 “可是你中午都没吃呢,会肚子饿的。”琉璃不死心的趴在他腿上,侧头望进了他低敛的眼眸。 她张着双期盼的大眼,一如往常的软言软语,再次将盘子举高了些,递进他与报纸之间。 “一口就好,好不好?要是你真的不喜欢,我就不勉强你,好不好?”她拿起小又子,切了一小块送到他唇边,“炙,吃一口就好。” 像诱哄个小孩子一样,她很有耐心的对着琰煌炙一再恳求,害允阳差点被口中尚在咀嚼的苹果给噎死。 拜托!这种骗小孩子的把戏,炙少爷会吃才怪,只怕待会儿琉璃又要被炙少爷给狠削一顿了。 “嗯……琉璃,别……”正当允阳想出面阻止她这种算是挑衅的动作时,下一秒,只见他那个脾气火爆、个性又恶劣的炙少爷,已经张开嘴,一口将叉子上的苹果派给吞了下去。 琰煌炙厌烦的瞪着眼前这笑的一脸灿烂的女人,心不甘情不愿的咀嚼着她所谓没加糖的鬼东西,口中那甜死人的味道令他作呕。 妈的!要是他不吃,只怕待会儿她又要哭给他看了! “炙,好吃吗?”这次的味道他应该会喜欢吧,之前她已经先试做过一次请厨子伯伯吃看看,就连厨子伯伯也说好吃呢,相信他应该能接受才是! 琉璃一脸期待的睨着他,等着听他口中说出来的答案,深怕自己辛苦忙碌了一整个早上的成品,还是让他讨厌。 “嗯……”琰煌炙皱起眉头,很不情愿的由喉咙里挤出这一个字,他本来是想说难吃的,却在瞥见她一脸兴奋的期待时,怎么也无法说出一句批评的话。 妈的!他现在只想喝水, “真的吗!?”琉璃惊喜的叫嚷出声,这是炙第一次夸赞她做的东西好吃呢! “嗯。”不情不愿的撇嘴回道,琰煌炙支手撑额,慵懒的斜睨着她一脸的兴高采烈,抿起的唇不禁也随着她欢愉的笑脸而微微上扬。 意外的发现,他倒是挺喜欢看见她笑的样子。 她笑起来甜甜、柔柔的,像股春风一般,会撩动人心,看着她甜美的笑容,他的心,就莫名的有一种满足感,像是心中空缺的地方,终于找到东西填补,一颗属于她的种子,在他的心里种下、开始发芽…… 琉璃快乐的漾出笑颜,她跪坐在地毯上,又切了一小块送到他唇边,这次,琰煌炙连吭都没吭一声,低下头就让她喂食。 两人之间的气氛显得甜蜜而温馨,一时间,宽敞的起居室里只听得见琉璃呵呵的娇笑声回荡着…… “哇!真好吃!这味道比起咱们宅里大厨做的,还要来的可口,要是再配上一壶琉璃精心调制的伯爵奶茶,那就真的是太幸福了!”塞了整嘴的苹果派,直到吞进肚子里去,允阳这才大声的舒叹一声,满脸幸福的说道。 第十五章 说起琉璃泡的伯爵奶茶,那可不是他夸张,只要喝过的人,都会恋上那种又香又浓的茶味,及融合在一块的牛奶味,喝起来甜度适中,一入口,芳香四溢,让人欲罢不能啊! “允阳大哥想喝伯爵奶茶吗?琉璃这就去煮……”都怪她粗心,明明知道允阳大哥喜欢喝的,怎么会一忙起来便忘了煮,现在去煮应该来得及吧! 琉璃慌忙的将盘子放到琰煌炙腿上,站起身子,便想到厨房去煮一壶伯爵奶茶,没见到琰煌炙脸色倏地一沉。 “不准去。”他拉住她的小手,霸道的命令道。 他不喜欢看见她老是为了别人而忙东忙西的,这让他感觉被忽略。 什么时候他琰煌炙被人如此忽视过?有多少女人巴不得时时刻刻黏在他身旁,除了这个女人! 她老是会为了些小事而将他放在第二位,就像现在,该死的允阳想喝茶,他不会自己去煮吗,还要她亲自动手! 从刚刚她一进起居室,只见她忙着招呼他们吃东西,自己反倒一点都没动,她以为他没注意到,她从早上到现在根本就没吃东西吗!? “可是,允阳大哥想喝……”琉璃迟疑的说道,她有些歉疚的将视线调到允阳身上。 可是允阳大哥想喝,而且炙不也喜欢喝吗?她现在去煮,只要半个小时,待会儿大家就可以一起喝了。 琰煌炙眯起黑眸,锐利的视线迸射向那只懂得用嘴巴吃东西、说废话的没用废物身上。 允阳被吓得浑身一僵,一道刺骨的寒意由脚底倏地窜上。 “他现在不想喝了!”噙着冷笑,琰煌炙阴冷的瞪着他,仿佛他只要敢说声“想”,他那条小命绝对活不过明天。 她只能待在他身边,哪里都不准去! 聪明如允阳,怎么会笨到看不出主子眼里的警告呢? 他干笑几声,对着琉璃猛摇手、猛摆头,就是希望她别再执意说要替他去煮茶了。 “琉……琉璃,我现在真的不想喝了,你……你真的可以不用麻烦,真的!”老天啊!拜托炙少爷可别又一时冲动,想些有的没的来整他。 伯爵奶茶可以不喝,但他这条小命可不能不要啊! “但是……”琉璃迟疑的来回望着两人怪异的神情,单纯的心性想不出来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允阳大哥的脸色会变得那么苍白?是她说错了什么话吗?还是…… “别管他了,过来陪我下棋。”琰煌炙一把拉回她,坐到自己身旁,桌面上昨晚跟允权下了一半的西洋棋,没几下便让他给排回原位。 转移她注意力最好的方式就是直接将问题跳过,她一向喜欢陪在他身边,无论他说要做什么,她都会说好,不会拒绝他的要求。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自己喜欢她这种顺从的个性,与一般女人在他面前刻意营造出来的虚伪不同,那发自内心的真意,大大满足了他的大男人主义。 “好!”琉璃乖乖的点点头,认真的盯着桌面上这陌生的棋子好半晌,随即转过头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可是我不会下……” 这种西洋棋看起来好难、好复杂,她以前连碰都没碰过,更遑论是玩了。 琰煌炙看着她这副又皱鼻、又噘嘴的娇俏模样,不禁咧开嘴笑着,一扫方才恶劣的心情。 “我教你。”他喜欢看见她对他笑的样子,像是完全属于他一个人。 “好。”她昂高头对着他甜甜一笑,满心都是幸福的滋味。 炙说要教她呢!头一次,他没有嫌她麻烦、没有嫌她碍事,还肯教她下棋呢! 然后,琰煌炙拿开了搁在腿上的盘子及报纸,弯下身子,仔细的对她讲解西洋棋的规则及玩法。 呼!差一点!只差一点点他就踩到地雷了!允阳一直僵着的身子总算松懈下来。 他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允权老说他的眼睛是瞎的了! 因为,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炙少爷对琉璃有多特殊了。 也难怪允权会不时给他一个白眼,骂他愚蠢了,他还真是笨到极点,连炙少爷跟琉璃之间逐渐在转变的气氛都看不出来,也活该他被炙少爷削了。 看来,继啻少爷之后,紧接着步入红毯的,可能就是炙少爷了吧!允阳一边吃着苹果派,一边暗暗的想着…… 很俊美的男人! 陈氏千金仪态端庄的坐在那名全然不把她放在眼里的俊美男人对面,贪婪的痴望着男人俊美的脸庞,以及他身上那股捉摸不定的冷然气息。 他交叠起修长的双腿,支手撑额,冷漠的看着自己置于膝上的书,任由她呆坐在自己眼前半个小时,也丝毫不见他有主动开口的念头。 这下,陈姿尹笑的有些僵了,好高傲的男人! 以她的姿色及身份,有多少人屈膝哈腰的排队等着她的垂青,而眼前这个男人非但不将她放在眼底,还对她视若无睹!? 教她怎么能忍受这种被人忽视的羞辱感! 陈氏千金打算主动打破沉默、率先出击。 她朱红色的唇瓣上扬,绽出一抹魅人的艳笑,刻意放柔的酥软语调听来十分做作。 “首先,谢谢你邀请我来纽约游玩,我想,我们会相处的很融洽的。”陈姿尹对着琰煌炙颔首笑道。 她刻意穿了一套暴露的火红色套装,不顾纽约冷的吓人的天候,要将她婀娜多姿的完美身段展现在这个冷傲男人的眼前。 毕竟,不是谁都有机会成为他亲自钦点,陪伴着他纽约行的女人! 琰煌炙抬起慵懒的黑眸斜睨了她一眼,这一瞥,就让那以端庄出名的陈氏千金看的痴迷,三魂七魄差点被他这一眼给勾走。 好……好性感的眼神喔! 难怪有那么多女人一听到她被亲自钦点成为陪伴他在纽约度假的女伴时,无不开始尖叫、欣羡,甚至是怨妒。 因为他简直就是女人心目中最完美的男人嘛! 不用开口,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轻易夺走女人的呼吸,甘愿付出一切代价,只求能赢得他的青睐。 琰煌炙啪地一声阖上看了一半的书籍,他的薄唇上扬,绽出一抹邪佞的冷笑。 “我想你搞错了,我从来没有邀请你来这里,请你来的,是那该死的老头,你可以去他面前将你脑子里那一堆感谢废话说给他听,我想他会很有耐心看你展现你的长舌功夫。” 光是看她说话那嗲声嗲气的模样,他就想动手将她那张嘴给缝起来,省得扰了他耳朵的清静。 陈姿尹的媚笑霎时僵化在嘴角,对于他的讥诮冷言给讽的挂不住面子。 从没见过这么狂狷的男人,她的委婉、讨好,看在他眼底什么都不是,只换来一顿无情的嘲讽。 “我以为,琰煌伯父应该有跟你提过,我这趟前来,主要目的就是与你培养感情,毕竟,我们是未婚夫妻不是吗?”这种自以为是的论调,也只有这种没智商的女人才说的出来。 琰煌炙眯起了眼,无情的薄唇勾起一道嘲人弧度。 “未婚夫妻?”敢情这四个字的意思对于她是太难理解,以至于她有如此的误解。 “是的,只要我们对彼此多认识一点,我想我们可以……”她径自往下说着,丝毫没见到琰煌炙眼中透射出来的憎恶、厌烦及冷酷。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只要现在她能抓得住他,保住琰煌炙“未婚妻”的头衔,其余的,可以慢慢来。 琰煌炙冷笑一声,懒得理会她自以为是的高论,他无意的瞥过窗外,被窗外的某个水蓝色小点给吸引了注意力。 那个笨女人又在干什么? 他眯起眼眸,看着那个穿着一袭水蓝色长袖洋装、身上披着白色流苏披肩的长发女人蹲在雪地上,正对着捧在手中不知什么东西喃喃自语着,她的小手还抚着那一团白绒绒的东西,此景令他不由得蹙起眉头来。 现在外头正下着雪,她跑出去做什么?一个人对着雪地说话? 该不会她真的孤单到只能对雪地说话吧!? “不管如何,我想,琰煌伯父之所以会挑上我,一定是我身上的某些特质是别的女人所没有的,我希望,趁着在纽约的这段日子,我们可以好好的了解彼此。”陈姿尹径自下了定论,她厚着脸皮将自己的优点给吹嘘到几近完美的程度,然后等着眼前这冷傲的男人出言赞美她。 无论是她的学历、美貌,或是才华,绝对匹配得上他。 “说完了?”懒洋洋的调回自己的视线,琰煌炙终于肯施舍给佳人一瞥,弯起邪唇,这一笑,轻易的就勾走了陈氏千金全部心魂,“轮到我说了?” 他扔开膝上的书,双手插在裤袋里头站了起身。 “老头挑上你,不代表我的眼光有差到跟他一样,他喜欢像你这种低能、庸俗、没品味的女人,并不代表我会委屈自己去接受你,要是你有点脑袋,劝你最好趁我还有耐心时,自动点滚回台湾去,否则,别怪哪天我发火,不小心毁了你这张脸,还得听你在这鬼哭鬼叫的,惹得我心烦!” 第十六章 俊美的脸庞倏地一沉,冷硬的黑眸直瞪的她惊惶失色,吓得陈姿尹据着胸口,倒抽一口凉气。 他瞥了她一眼便扔下被羞辱的说不出话来的陈氏千金,径自离开了起居室。 陈姿尹愤恨的咬着牙,他无情的辱蔑令她挂不住面子。 什么时候她让人这样不留情面的羞辱过?向来让人捧在手心里细细呵护的她,说什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她愤怒的握起拳头,由窗外看到刚离开起居室的琰煌炙,正走向一名蹲在雪地上的长发女人,见他亲昵的抱着那女人,温柔的眼神与方才对待她的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她咬着牙,恶毒的眼神,直瞪着窗外亲密的两人,她弯起唇瓣冷哼。 琰煌炙!如果你以为这样就能赶走我,那你就错了,我陈姿尹要的男人,谁也无法从我身边溜走! 她捏紧了手上的杂志,艳丽的脸蛋上浮现一抹冷笑…… “你也是一个人吗?”蹲在一片雪白里头,琉璃手里捧着在雪地上发现的小白兔,它冻的频频发抖的模样惹人心怜,一双圆滚滚的眼睛,正无助的盯着她瞧,像极了那天被炙救回来的她。 “别怕,我也是一个人……”她的小手抚上它白绒绒的软毛,呢喃似的对着这只不过巴掌大的小白兔说话,“我也和你一样,是在下着雪的天气中,让炙给发现的。” 小白兔像是听得懂她的话,由原先缩在她的手中颤怯,继而举起不算长的毛耳朵,睁着一双圆圆的双眼,低头嗅了嗅她的手心,好像在考虑她话中的真实性有多少。 “他是个好人喔……”琉璃这样说着,她用她小巧的鼻子低头厮磨着手中兔儿的软毛,感觉捧在手掌心里头的小白兔站起双腿、侧着头,舒服的摩蹭着她。 “我很喜欢他,他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如果可以,我好希望自己可以永远留在他身边……”她亲吻着小白兔的软毛,如星子般闪烁的眸子不禁黯淡下来,有些哀伤的说道。 “可是我不可以留在他身边,因为我很麻烦、又很爱哭,就算他没说,我也知道,要是我真的留在他身边,一定会给他带来很多困扰的,我不想让他讨厌我……” 小白兔仿佛知道她的难过似的,伸出粉色的小舌,轻舔了她一下,逗得她呵呵的笑了起来。 “不过没关系,现在我有了你,等到哪一天我真的必须离开他时,我不会是孤单一个人,我的身边还有你……”她是这么想的,可是为什么,她却有点想哭? 原本舒服的窝在她掌心中的小白兔仿佛察觉到什么,警觉的举高毛绒绒的双耳,原本合起来的眼睛也张的大大的,直瞪向琉璃的身后,还发出“嘘、嘘”的声音,像是警告来人不准再靠近。 “你蹲在这里做什么?嫌着无聊堆雪人吗?” 脚步声停在她身后,这个熟悉的嘲讽语调是专属于他的,琉璃一怔,随即绽出笑颜,转身迎向来人。 “炙!”娇唤一声,捧着一团毛绒的可人儿扑进他的怀中。 琰煌炙闷哼一声,脚步踉跄的退了步,单手环上她盈弱的纤腰,稳住两人的身子,心,也因这扑撞的动作而晃摆了下。 “我捡到了只兔子,很可爱的小白兔喔!”她献宝似的举高了双手,好让他能清楚的瞧见她手掌心中,那只张着圆滚滚大眼瞪着他的兔子。 琰煌炙很不爽的拎起这只胆敢瞪着他的兔子,嫌恶的嗤了声。 “丑死了!丢掉它!”她就是为了这只笨兔子,而蹲在雪地上大半天? 真是笨蛋一个! “不可以!”慌张的抢回他手中性命岌岌可危的小白兔,琉璃将它紧紧的抱在怀中,深怕他真的把它给丢掉,“它很可怜的,不可以把它丢掉。” 琉璃害怕的退出他温暖的怀抱,睁着惊惧的大眼无措的瞅着他。 它这么可爱,又这么可怜,炙怎么可以这么残忍的说要丢掉它?不可以的! 琰煌炙闻言眯起眼,他好像看见那只该死的兔子正窝在她怀中,得意的晃摆了它的毛耳朵两下,耻笑着他被佳人鄙弃的模样,还挑衅似的直往她柔软的胸脯里钻,吃尽她的豆腐。 很好!这只该死的兔子!他现在该好好想想晚餐是吃红烧兔肉,还是清蒸的好! “二选一,一是留下它,二是你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它和我,你选择一个。”分不清心里那股莫名而起的妒火为何,反正他就是很不爽那只该死的兔子在她怀中摩摩蹭蹭的样子。 要是她真的喜欢,他再叫允阳去买一只给她就是了。 “炙,你别这样,它很可怜的,你瞧,它很乖,不会吵你的,你让我留下它好不好?”琉璃焦急的简直快哭出来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炙非得要将这只小白兔给丢掉?为什么他不愿留下它? “看来你已经做出了决定,用不着我多说了!”琰煌炙冷下了脸,讨厌她将那只兔子看的比他还重要,就让那只该死的兔子陪着她算了! 冷哼一声,他转身就要离去…… “炙!”琉璃急唤了声,见他又回复最早之前对待她那一贯的冷漠。 就要失去他了!这个声音突地在脑海里响起,不断绕着、说着…… 她害怕的奔到他面前,阻去他的去路,主动踮高了脚吻上他抿起的唇瓣,想以她生涩的轻吻,化去他满心的不悦…… 琰煌炙眸光一闪,强而有力的臂膀紧紧地环上她的纤腰,反客为主的加深了这个亲吻。 他吮着她如同沾了蜜的唇瓣,胸口瞬间涨满了暖意,她仰高头,乖顺的任由他狂热的吻转变为掠夺,酥麻的电流窜过她的四肢,浑身虚软的仅能偎靠着他才能站立。 他双手掬捧着她的小脸,占有欲十足的以吻来宣告他的专属权,他尽情的释放隐藏在心里狂热的情感,只为她一人…… 直到琉璃快喘不过气时,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她的软唇,满意的睨着她被吻的一脸迷蒙的娇态,不禁勾唇轻笑。 “你刚刚安抚人的表现很不错。”他倒是挺喜欢她这种安抚他的方式。 满腔的怒火全因她这一记主动的亲吻而瞬间熄灭,琰煌炙挑高眉看着她窘红的小脸,心情开始转好。 “炙,你别生气好不好?我只是觉得它很可怜,想留下它而已,要是你真的不喜欢,那……那我就把它送给别人养好了,只要你不生气……”琉璃不舍的抚摸着怀中这只白绒绒的小白兔,失望的垂下了眼。 对不起!不能留下你了!琉璃在心里对着这只小兔子抱歉道。 天晓得她有多想留下它,只是炙不喜欢,她也无能为力…… 她怀中的兔子似乎也知道她的为难之处,睁着圆滚滚的大眼,低头舔舔她柔软的掌心,惹得她又想哭了…… “你真的这么喜欢它?”琰煌炙撇撇嘴瞪着她怀中那只兔子,看她一副难过的快哭出来的模样,强势的语气不禁放柔了下来。 “嗯……”她吸了吸鼻子,眼眶开始泛红,她好喜欢这只小白兔。 “算了!你要是真的这么喜欢,那就留下它好了。”他嫌恶的瞥过那只兔子一眼,不情不愿的说道。 虽然他还是看这只兔子很不顺眼。 “真的!?”琉璃惊讶的抬起头来望着他,他不是不喜欢吗?怎么…… “嗯,只要别让它别出现在我面前!”免得见到这只该死的兔子吃她豆腐时,他一时气不过,失手宰了它。 “炙,谢谢你!”琉璃闻言欣喜万分,她感动的扑进他怀中,以最直接的动作来表达她满心的感激,“真的谢谢你。”他嗯哼一声,表示他听到了,低头睨了她怀中那只兔子一眼,发现它竟又趁他不注意时,舒服的摩蹭着她柔软的胸脯,一副快活的不得了的样子,气得他铁青着一张脸,想当场活活把它给掐死。 这只该死的色兔!他暗自在心底咒骂一声。 没关系!等到哪天她不在时,这只死兔子就死定了! 琰煌炙危险的眯起了眼,在唇边缓缓绽出一抹诡谲的邪笑…… 【第八章】 “琉璃小姐,请等一下。”陈姿尹站在二楼楼梯口,唤住了正要进起居室寻找琰煌炙的琉璃。 她抬高头,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澄澈大眼,对着高傲的陈氏千金绽出一抹笑颜。 “你好,你也是要找炙吗?”听允权大哥说,她是炙的父亲特别邀请来纽约玩的贵客呢!这些天,都时常见到她跟在炙的身边,现在她叫住她,是不是也要找炙呢? “不,我是要找你。”陈姿尹优雅的步下了楼梯,噙着微笑,审视的目光直盯着琉璃身上不放。 她想,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这几天琰煌炙对她始终摆出一副冷漠的态度,而对这个女人,则是特殊到令旁人见了都无法相信。 她不可能会放弃他的!琰煌炙是她的,说什么都不会让这块到嘴的肥肉,让人给抢了! 第十七章 “找我?”琉璃不解的侧着头思索着,找她?她找她有事吗? “对,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她佯装亲热的簇拥着琉璃,一同步进了起居室。 在还没弄清楚她和琰煌炙之间的关系前,说什么都不能一时冲动去扯破脸,她得有耐心些,一步一步慢慢来。 “有事要问我?”琉璃纳闷的皱起眉头,口袋里的小白兔好奇的挤出一颗头来,一看到陈姿尹,就龇牙咧嘴的发出“嘘、嘘”叫声。 “嗯,我想请问你跟炙是什么关系?”陈姿尹带着虚伪的笑容问道,这女孩看起来是很单纯,但就不知道内心是不是跟表面上一样。 “我跟炙……”琉璃被这个突来的问题给问倒了。 她跟他,是什么关系呢? 情人?朋友?抑或是他在街上救回来的陌生人? 她不知道,以目前他跟她的这种关系,到底算是什么? “听允权说,你是炙在街头救回来的女人?”一见到她呆愣住的表情,陈姿尹知道自己的胜算又多了几分,“请问你打算在这里待多久呢?” 只要能煽动她自动离开,相信琰煌炙会爱上她的! “我……”是啊!她能待多久呢?她不可以一辈子都赖在炙的身边,总有一天,她还是该离开的。 他和她,认真说起来,只不过是陌生人而已,但为何,她的心却舍不得离去? “琉璃小姐,相信聪明如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吧,你这么一直待下去,怕是给炙带来了不少困扰,当然,炙他的心肠软,并没有说要赶你走,我也无法代替主人说些什么,但是琉璃小姐,你有可能一辈子留在他身边吗?你和他,不过就是刚认识的陌生人罢了。”陈姿尹的话提醒了她。 是啊!她不能再这么依赖他了,迟早有一天她要离开的,她必须学会坚强、学会习惯孤单。 “琉璃小姐,若是刚才的话惹得你不高兴,那么你听听就算了,我没什么恶意,只是要提醒你,炙跟我留在纽约的时间已经不长了,等到我们要回台湾的那天,炙有可能带着你一起回去吗?” 陈姿尹得意的看着琉璃脸色一片惨白,相信她的话已经对她造成了影响,接下该怎么做……她会了解的。 “我知道该怎么做的……”琉璃捧着小白兔站起身,哀伤的朝她笑笑,她是该趁自己还没完全依赖上他时,将陷入的自己给抽出来。 否则一旦他离去,那么她的痛苦必定会比害怕孤单的这种滋味还多。 “有需要的话可以来找我,我很乐意帮忙的。”陈姿尹点头微笑,她并未站起身,只是睨着她徨无助的模样,得意的笑了。 “谢……谢谢……”琉璃艰难的由唇间吐出这两个字,随即转身离开起居室。 她得跟炙谈谈了,或许,她该做出决定了。 “你的意思是,徐海这个叛徒为了区区美金五佰万,就出卖了凛焰?”琰煌炙把玩着手中的金笔,有意无意的转着,邪气的唇瓣缓缓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敢情他是嫌我这个做主子的亏待了他?” 要是真的嫌他这个做主子的对他不够好,他琰煌炙向来懂得“反省”两个字怎么写,一定不会委屈了他的。 “听说,徐海收了钱之后,仗着凛焰的名号,黑吃黑的吞了这笔钱,并违反当初的交易,拒绝透露凛焰内的机密文件,又气又恨的对方被徐海吞了一大笔钱,然而自知理亏,又不敢将事情搬上台面,只好暗自咽下这口闷气。”看来徐海是以为远在台湾的少爷不会知道这件事,才会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这样做! 只是,一旦被揭露,他这条小命不知道能不能活得过明天? “啧啧!允权,我这个做主子的真是太差劲了,连底下做事的人早有怨言,我都还不知道。” 琰煌炙翻过桌面上允权派人调查徐海这几年的详细资料,内容精彩绝伦,简直让人拍案叫绝。 “香港——白家、新加坡——李家、马来西亚——方家……他的胃口还真不小,这么多的黑道大老都吃过他的暗亏,想必是对我们凛焰多有误解了。”琰煌炙挑眉说道。 难怪最近听啻说,东南亚一带的大老们似乎对凛焰颇不以为然,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凛焰的名声,全让这个叛徒给弄脏了! “少爷想怎么做?”允权伫立在桌前等着主子的回覆,徐海犯了凛焰里最严重的罪刑,少爷是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放过他的。 “替我拨几通电话给这些吃过他暗亏的大老们,说是我琰煌炙很关心他们的近况。”他站起身,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 “顺便麻烦请你对外放出风声,就说徐海这叛徒早就不是凛焰的人,他在外头的所作所为,跟凛焰一点关系都没有,要是他之前有得罪过人,请大伙儿尽管冲着他去,凛焰绝不会插手!” 区区一个徐海,要他亲自出手教训他,他还嫌会弄脏他的手,倒不如给这些吃过他暗亏的苦主,有个出气的机会。 琰煌炙眼一眯,手中的金笔随即射出,力道之大,让那只金笔牢牢的嵌进墙里,然后,他悠闲的步出了书房,留下对主子的意思了然于胸的允权。 允权微微轻笑,只怕这次徐海会死的很惨,风声一放出去,徐海这个叛徒势必会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下场铁定难看。 光是东南亚那些吃过他暗亏的大老们,恐怕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 允权一边想着,一边拿起电话,熟稔的拨了组号码…… “你蹲在这里做什么?”一走出书房,琰煌炙便瞧见那个抱着兔子的长发女人,蹲在书房门口,看起来像是在等人。 “炙!”闻声,琉璃赶忙站起身,她怀里抱着那团毛绒绒、活像颗白球的小白兔,甜美的朝他绽出一笑,“我有事找你。” 她想跟他谈谈,下定决心要独立以后,她不能再这么依赖他了。 “哦?”他不屑的瞥了那只小色免一眼,只见它像是挑衅、又像是得意的发出细小的叽声,然后头一低,便又往她柔软的胸脯里钻。 这只该死的兔子! 他冷下脸,大手一拎,将那只不知死活、爱吃她豆腐的白兔由她怀中揪出来,“我说过别让我瞧见它的。” 这只死兔子!要不是看在她喜欢的份上,他早就将它煮来吃了,哪还由得它在他眼前放肆?! “别这样……”琉璃心急的踮高脚,想由他手中抢救回她可爱的小白兔,但碍于两人差距颇大的身高,她跳啊跳的,还是无法如愿的救回它。 “炙,别这样,我有事要跟你说嘛!”她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整个人都压在他身上,只顾着伸长双手,想抢救回落到他手中的可怜兔子。 她柔软的胸脯紧密的贴合着他的胸膛,亲昵的姿势有着暧昧的气味。 瞬间,琰煌炙的眸子变得炽热,他头一低,轻易的就攫取了她柔软的红唇,火热的情欲在两人间迅速点燃…… “炙……我……我有……”她断断续续的仅能发出单音,他掠夺的狂吻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瘫软的身子只能偎靠着他。 他火热的舌尖强悍的探进她最甜美的地域,纠缠着她生涩的小舌,勾出她一连串好听的娇喘嘤咛。 “我……我有话……想说……”琉璃喘息着,两眼逐渐迷乱,他突来的火辣亲吻令她无力抗拒,只能任由他尽情地掠夺她的一切。 直到她的唇被吻得红肿,眼神迷蒙,全身无力的差点滑到地上去,琰煌炙这才满意的放开她,然而那双暗黑眸子内还跃动着两簇炽烈的欲火,紧盯着她不放。 “我现在有好心情听你说了。”他抵着她的额际邪笑道,粗嘎的嗓音有着压抑的欲 望。 一碰上她,他的理智就全乱了,完全无法依照自己的计划走,仅能凭着内心埋藏在最深处的声音动作。 时间越久,他的心就越来越不受控制。 他的心为她而悸动、为她而掀起波涛,暗黑的眸中不知何时已驻进了她娇俏的身影,而且常会因为她一些无心的小动作,而让心情激荡不已,甚至是为了她而撼动…… “我想回家去拿些东西……”她的护照、身份证、和画具都还在家里,必须回家一趟去拿出来。 她要努力学习一个人生活。 就像陈小姐所说的,总有一天,炙会离开,她得在那时之前,靠自己的力量,学习独立、不依赖。 “好,叫允阳陪你去。”他埋在她的雪颈中,贪婪的嗅闻着她身上那股好闻的清香,轻咬着她颈边柔嫩的肌肤,懒洋洋地说道。 她现在单独一个人外出,随时会再被人盯上的。 “不用,允阳大哥有事要做,我自己一个人也行的……” 话来没说完,便已被琰煌炙独裁的给截断。 “不行!你要出去一定要有人陪,否则你哪里都不许去。”想也没想的就立即回绝,琰煌炙不赞同的攒起眉头。 第十八章 这个笨女人!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她自己一个人出去,要是再被那些人盯上,只怕她没有像上次那么好运遇上他! “炙,我没事的,他们找了那么久找不到我,应该早就放弃了,我只去一个小时,拿了东西就走,不会有事的。”她知道他是关心她,但是,这些重要的东西不拿,以后会很麻烦的。 “你到底知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琰煌炙愠怒的将兔子丢回她怀中,啪地一声,双手猛然搭在她身后的墙上,将她钳制在他的胸膛之间。 “他们的目的是你!是你这个没长智商的蠢女人!在没见到你死在他们面前,他们是不可能罢手的!”他恼火的低吼。 要不是他了解她拥有世界上最单纯的心性,他真的会以为,她是个不懂得思考的白痴! “我……”琉璃咬着红唇,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她知道这很危险,但是她总不能一辈子都不回去啊!? “要是真的被抓到,难道你以为凭你几句苦苦的哀求,他们就会放过你?”他眯起黑眸,眸中开始跃动着红焰。 “我……”琉璃不安的看着他阴鸷的俊脸,垂下头不敢看他。 “你想回去,可以!等到允阳他们有空,我会吩咐他们送你回去,在这之前,你最好别再有自己一个人回去的念头!否则,我绝对不会原谅你!”他握起拳头朝她身后坚固的壁面一击,警告着她别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 收回手,他转身就走,连看她一眼都没有,他狂狷、易怒的性子,全被她给揭起了。 琉璃抱着怀中的兔子,不安的凝视着他的背影。 他生气了!他真的生气了! 他从来没有这么生气的对她发怒过,可是,她还是得回去把东西拿回来。 只去一个小时应该没关系吧!?只去一下下,应该会没事的! 琉璃咬着唇,迅速在心中做出决定,她还是决定要回去一趟,只要她动作快一点,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她内疚的对着琰煌炙离开的方向凝望,只能在心中对他说着抱歉。 对不起,炙,我很快就回来,很快的…… 她放下了兔子,转身推开落地门,冒着天空飘落的细雪,独自一个人向外奔去,留下她由雪地里救回来的小白兔待在落地门前,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睛,双腿趴在落地门前,不安的伸长了它的毛耳朵,好像在说—— 别去!琉璃,别去!快回来! 回到租赁的地方,琉璃一进门便立刻将自己的护照、身份证,及一条听说是院长在孤儿院门口发现她时,挂在身上的项链收进包包里,她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回去,不然,炙会发现的。 她背着背包,慌忙的跑下楼梯,满脑子想着的全是——她要赶快回去,要是让炙知道她一个人偷跑出来,一定会大发雷霆的! 才离开她租赁的地方没几步,一辆黑色厢型车紧急刹车阻挡在她身前,两名男人带着墨镜下了车,一把捂住她的嘴巴便往车上拖。 “唔……唔……”琉璃被人捂住嘴巴,无法出声求救,她不断挣扎着,被人由腰间提起,粗鲁的扔进车子里。 “开车!”男人关上车门,对着负责开车的另一名男人开口吩咐。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找了半死,最后反倒是她自投罗网的跑回来。 现在只要在车上解决了她,然后将车子推到海里去,相信就连警方也无法查出凶手是谁了。 男人拿出一把灭音手枪,对着不断扭动挣扎的琉璃,露出阴狠的笑容…… “对不起,我也不想的,只可惜我们老板的命令不能不听。”他打开了保险,眼看就要扣下扳机…… “唔……”琉璃害怕的瞠大眼睛,她猛摇着头,惊惶的恐惧感迅速涌上她的心头。 不可以!她不可以就这样死去!她还要回去炙的身边…… 她不可以死! 慌乱中,琉璃抬起脚胡乱一踢,恰巧踢开了男人手中的枪,并狠狠的张嘴咬了捂住她嘴巴的男人一口,一声惨叫由男人口中喊出。 “啊该死的臭婊子!”男人痛的龇牙咧嘴,抬手猛掴了她一记。 火辣辣的痛感由脸颊上漫开,琉璃被打的头昏眼花,男人揪起她的衣领,又粗暴的打了她一巴掌。 “敢咬我?我看你是欠扁!”男人对着她吼骂一声,便回头大喊,“绳子呢?还不把绳子拿来,先把她绑起来再说!”琉璃被打的意识开始昏沈,她摇摇头,企图由浑噩的思绪中找回一点清醒。 她用力咬破了唇,让唇上的痛觉唤回一丝理智,趁着歹徒慌乱的在车上寻找绳子之际,琉璃奋力的推开抓住她的男人,反手拉开车门,顾不得车子正在疾速的行驶当中,咬着牙,往外头一跳。 吱—— 后头好几辆车子,为了闪避突然由前面车上跳下的琉璃,连忙紧急煞车,一时间,道路上净是一连串的咒骂以及车子的擦撞声。 “糟了!她跑了!” 歹徒一见琉璃由车子跳下,便想下车追赶,但后头好几辆因此番状况而擦撞的车主阻挡在他们面前,气愤的要与他们理论,使他们根本无法分身去捉琉璃。 “该死!”歹徒们气得猛跳脚,眼睁睁的看着到手的鸭子又给飞了。 这下子,他们又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找人了! 夜晚,琰煌大宅里灯火通明,全是为了她一人而点起。 她回来了,回到他的身边了…… 琉璃拖着一身伤,徒步走回琰煌大宅里,疲惫的身躯倘若不是有坚强的意志力,只怕早已无法坚持下去。 她悄然推开门,黑色的长发凌乱,安心的笑容浮现在她的唇上,她告诉自己不用再怕了,她已经回到他身边了…… 拖着疼痛不堪的身体她一进门,却正好瞧见了一场因她而起的世纪大混乱,她怔愕、无语。 原本豪华舒适的大厅,如今地上净是摔了一地的花瓶古董,火爆的狂吼声由楼上传来,伴随着暴戾、粗鲁的咒骂,和一声不知又是什么花瓶之类的东西被摔破的声音,震撼了整间大宅。 怎么回事?为什么她才出去一个下午,宅里却好像经过战争般的一片混乱? 琉璃虚弱的靠在楼梯前直喘气,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爬上二楼去观望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她的意识疲困,捂着左手臂上疼痛的地方,只感觉有股湿黏的液 体由疼痛处不断淌出,顺着白色毛衣下的手臂,缓缓滑下。 “我怎么会知道琉璃到哪儿去了,我又不是……”允阳一边抱着头由楼上哀嚎窜下,嘴里还一边喃喃自语着。 炙少爷抓狂了! 一知道琉璃瞒着他偷跑出去时,炙少爷的怒火便像火山爆发一般,轰的一声,喷出了怒岩火浆,快烧死他们这些人,害他们这群无辜的属下们,又是被炮轰、又是被痛削的,可怜极了。 “咦?琉……琉璃!”正当允阳要按照炙少爷的吩咐出去找人时,楼梯旁一个熟悉的娇小身影就宛如救星般出现,光芒足以拯救他们这一群宅里的可怜仆从。 他差点感动的跪下来膜拜她了! “允……允阳大哥……”她脸色苍白,无力的倚靠在墙上,很勉强的对着允阳扯出一抹虚弱的笑容。 手越来越痛了,这疼痛为何还不停止?为何还不快点消失? “天呐!你总算回来了!你知不知道,少爷正为了你偷跑出去的事,发了好大的脾气呢!”允阳三步并作两步由楼梯上跑下。 她要是再不回来,炙少爷恐怕会将大宅里的每个人都卯起来痛宰! “我……我只是回去一趟……我现在回来了……炙他……”她困难的由喉咙里挤出这些话,还没说完,楼上发怒的男人似乎已经察觉到她回来的声音,急促的脚步声紧促的响起。 她缓缓抬头,望进了一双冷硬的眸子里,无言控诉着她的背叛,他浑身笼罩在一片火红色的烈焰里头,一双羽翼不断煽动着红焰,火花熊熊燃着…… “炙……”她虚弱的唤着他,伸长了手,却不见他如往常般的将她纳入怀中,他冰冷的眼神诉说着愤怒,他紧抿的薄唇不再温柔,这种冷酷的神情,她一点也不喜欢…… “我很抱歉……”她踏上楼梯,没有人注意到她的手臂正在流血,在方才倚过的墙上留下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渍。 她只想跟他说,她很抱歉,她不是故意不听他的话的…… “别……别生我的气,我会很难过的……”她撑着自己受伤的身子,艰难的一步又一步靠近他,再次伸长了手,依旧不见他将她纳入他的羽翼中。 他背上的翅膀似乎开始拍振,煽出了红色的火焰,灼烫了她,他的眼神更加冷酷,无法谅解她的背信。 “拜托……”她的眼泪开始往下掉,苍白的小脸滑下两行清泪,她的心好痛,身体也好痛。 第十九章 别不理她啊!她只剩下他而已,别就连他,也不要她了…… 他依旧冷抿着唇,无情的眼眸像把利刃直刺进她的心房,撕裂了她的心。 “别……别这样对我……”她啜泣着,黑色的长发恰巧遮掩去她受伤的左臂。 她好想念他的怀抱、好想念他温暖的体温…… 外面好危险,只有他的怀抱是安全的,但是为什么,他却不肯伸手拥抱她,她好痛……好痛…… 他面无表情的冷眼瞧她,温柔的眼神不再,眼中是让她心碎的冷漠。 别……别到了最后,就连他的羽翼,都不是她的…… 她好爱他的,她真的不想给他添麻烦,才会逼着自己努力去学习独立,可是现在她却后悔了! 如果说,她努力独立的后果只会换来他冷漠的对待,她说什么也不愿离开他,让两人面临决裂。 “别不要我啊……”她哭喊着,站在离他只剩两阶的阶梯上,却碰不到他。 蓦地,一阵昏眩袭来,琉璃无助的闭上了眼,任由黑暗夺去了她眼前仅存的光亮。 她柔弱的身子向后倾去,黑色的长发在空中飘扬,这次,他终于看见了她左手臂上那一大片染成血红的颜色…… 心倏地一悚,无言的惊惧袭击了他的全身,震慑了他的心魂,耳边回绕的是她最后一句哀恸的哭喊—— 别不要我啊…… 她哀戚的眼神透露着绝望,几度伸手都被他残忍的拒绝,像是最后一块浮板,让人硬生生的抽走,她只能一个人独自沉入黑暗地带,失去了活下去的念头…… 在底下众多仆从及允阳的惊呼声中,他反射性倾过身子,单手抓住楼梯把手,即时伸出了臂膀接住她往下坠落的身子,红色的鲜血由她的腕上滴落,一滴、一滴,在他眼前迅速扩大成一片刺目的血红。 他血管中奔腾的血液霎时凝结,一颗心仿佛停止了跳动…… 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撕扯开来,他的喉间一紧,倏地爆出一声巨吼。 “去找医生来——”他的眼睛布满血丝,看起来好骇人。 他不准她这么离开他!他不准! 抱起她已无意识的身子,她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由他臂膀上滑下,露出一张苍白毫无血色的容颜,暗红色的血液,不断滴下…… “全身多处擦伤,唇上有咬伤,脸颊青肿,明显是让人掴打过后留下的痕迹,最严重的地方是左手臂上那道约十公分的裂伤,里头扎进了一些玻璃碎片,可能是在扑撞时没有注意而刺入的。” 医生在替她诊断、包扎完后,走出房外,对着在一楼等候许久的众人说的就是这些。 “她的伤势只要休息大约两个礼拜就会好了,目前比较担心的是病人的心理状况,方才在包扎伤口的过程,病人在昏迷中,呓语不断,这几天,你们要多注意她,仔细观察她是不是有反常的现象,最主要的,是要安抚病人激动的情绪。”医生微笑的提起医药包,再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大宅。 室内瞬间一片死寂,没有人敢去看琰煌炙脸上那阴鸷的神情,他浑身散发出一股冷飕的气息,坐在大厅沙发中,面无表情的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 “允权。”持平的声音里是绝对的冰度,森冷的会让人由脚底泛起寒意。 “少爷。”允权迅速来到他身旁,脸上表情沉重而冷峻。 “去把动她的人给查出来,”摇晃着酒杯的手倏地停止,然后握着酒杯的手力道一时失控,砰地一声,玻璃碎了一地,香醇酒液顺着他的掌心缓缓滴落,空气中,霎时弥漫着一股酒香及血液的气味,“伤她的一分,我要他们以十倍来偿还!” 他冷酷的声音像是地狱里头的死神宣判着死期,这些伤她的人,全都得死! “是!”允权恭敬的应了声,领了命,他转身离去。 少爷的喋杀令一下,只怕那群躲在暗处要对琉璃不利的鼠辈们,是无法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琰煌炙眯起了眼,脸上是绝对的冷酷无情。 他的报复,绝对会让他们不敢领教。 这些伤她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然而,这些不过才刚开始,那个幕后真正的指使者,那个躲在暗地里的孬种,他要让他领会到,什么才叫“心惊胆颤”! 【第九章】 黑暗袭来,她眼前的光亮逐渐被黑暗淹没,那伫立在前方的男人为什么背对着她?为什么不愿看她?为什么收回自己的羽翼,不愿将她纳入他的怀中? 她哭喊着,她拚命跑着,然而,为什么他依旧不愿伸出手? 为什么? 琉璃由睡梦中惊醒,她倏然坐起身,温热的泪水滑落双颊,惜大的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人,没有他的身影…… 她屈起双膝,左手臂传来的刺痛提醒着她,昨夜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他已经不要她了,她又只剩孤单一个人了…… 眼泪一颗颗由颊边滚落,她环着自己的身子,虽然窗外射进的阳光看来好温暖,但为什么她却感觉好冷?为什么? 她低着头落泪,没有瞧见有人推开房门,正一步步朝她迈来…… 蓦地,一双坚实的手臂由侧方伸来,冷不防地将她整个人圈入怀中,熟悉的灼热呼吸倾吐在她颈边,冰凉的唇瓣厮磨着她颈上的肌肤,眷恋不舍的轻吻上头瘀伤的痕迹。 “谁?”琉璃僵住身子,那人抱的她好紧,抱的她身上的伤口又开始痛了起来。 回应她的却是一片沉寂,那人捉起她的手,让她由自己宽阔的额上开始抚下,是他深邃的眼眸,是他高挺的鼻梁,是他总是抿起的薄唇…… 琉璃一愣,她急急回头,在望见那人熟悉的面貌时,眼泪扑簌簌的直往下掉,看的男人攒起了眉,薄唇不悦的抿成一直线。 是他! “我……我不是故意……故意不听你的话……”她断断续续的说道,抬起手背擦掉自己满脸的泪水,可是一擦,眼泪却又不受控制的倾泄而下。 琰煌炙冷着脸不说话,让琉璃哭的更难过了。 “我……我只是想,只要我快些……应该不会……”她抽噎的向他解释,强忍在眼眶里的泪水又不配合的掉下来。 这次,他的唇抿的更紧了,似乎对于她的解释,更是恼怒。 “所以,你……你可不可以不要生气了?我……只是……不想给你添麻烦……”她嗫嚅的道,红红的眼眶盈着泪水,直瞅着他。 “但是你已经惹了我!”琰煌炙恼火的瞪着她,和他锐利的眼神不同的温柔大掌轻轻勾起她的下颚,愤怒的道,“你居然无视于我的警告,一个人偷偷跑了出去,还拖着这一身伤回来!” 分辨不出自己当知道她不见时,心中那股冲激的情愫为何?他只知道那震颤的几乎让他发狂! 他连忙下令要凛焰纽约分部所有人出去找人,在遍寻不着时,他几乎急疯了似的要将大宅给拆了!就只是为了她! 他不懂,她怎能嘴里说着喜欢他,却在下一秒就背着他做出这些危害她自己性命的决定,而不知会他一声!? 她不是口口声声说着,她喜欢他的吗?但又为何,她却执意不理会他的警告,做出这些愚蠢至极的事情!? 难不成,她满口的喜欢、听话,都是在骗他的吗? 妈的!他琰煌炙在她心里到底算什么!?是个她在孤单、害怕时,才会想起的避风港吗!? “我……”琉璃被吼的委屈,哽咽的瞅着他。 她只是不想麻烦大家,她只是想趁着他回台湾前的这段日子,学会面对孤寂而不畏惧的勇气,好让自己在面临他离去的那一刹那,不会崩溃。 倘若她知道,她这样的做法,会换来他如此的愤怒,她宁可装做什么都不知道,安安静静的偎在他身边,直到他开口说要走的那一刻。 她真的是这么想的…… “该死!”琰煌炙咒骂一声,他站起身子,气愤的想离开,才跨开步伐,随即发现有股小小的力量正拉着他不放。 他是疯了是吧!?怎么会为了这个女人,差点把整个纽约翻过来找人,他到底是吃错什么药了!? “别……别走……我只有你而已,不要不理我……”琉璃哭着,她浑身不住的颤抖,脆弱的模样令人心疼不已。 她好怕,不要再留下她一个人了,她不要…… “放手!我不是傻子,不要再用这些谎话来安抚我!”他冷言喝道。 那陌生而冰冷的语气让琉璃心一酸,眼泪又掉了下来。 “这种安抚人的谎言你想用几次?”他站在床边,冷眼睨着她,“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你的失踪而担心了一整个下午?而你居然几句抱歉就奢望我会原谅你?这未免太可笑了!”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昨晚见到她回来时,他激动的想狠狠将她搂入怀中,感受她的存在,当她昏迷倒在他怀中时,他的心仿佛瞬间被人撕裂,剧痛的让他难以呼吸! 第二十章 然而她却老是一副任何事情都没关系的样子,让他气怒不已。 他干嘛为了这种不爱惜自己生命的蠢女人,而扰乱了自己的心? 又干嘛为了允阳没将她给看好,而差点失手宰了他? “我没有……”她哭着摇头,紧揪住他胸前的黑色毛衣,不肯放他离开。 她知道的,只要她一放手,他一定会消失不见的…… “我不会再相信你了。”琰煌炙冷冷的说道,那股从昨夜就积聚在胸口里的悚惧至今仍未见散去,他无法忍受她嘴里说爱他,却未将他给摆在心上第一位,他无法忍受! 他板开她的手,眸中疏离的冷漠令琉璃哭喊出声。 “不要!”她不要失去他,不要! 她不走了!就算是他赶她,她也不走, 她好爱他,就是爱他才不愿自己老是给他惹麻烦,就是因为爱他,才不愿自己老是脆弱的需要人保护,她想努力成为一个能匹配上他的女人啊! 她不想自己老是在他后头追着他,永远跟不上他的步伐! 现在,她好怕他这种冷漠的表情,好怕他这种绝然的态度,她宁可放弃一切,只求自己能留在他身边,无论任何人要她走,她也不要! 琉璃使尽力气拉下他的身子,哭得颤动的红唇紧接着贴上他,不顾一切的只想留住他…… 琰煌炙眸光一闪,单手环上她的纤腰,他半转过身,让她跌坐在他腿上,主动加深了这个亲吻。 她的唇有着一丝血味,是昨夜伤口留下的味道,他知道这个吻,对于她来说会有多痛,但他却自私的想要品尝她唇瓣上那甜美的味道,好让自己为她担忧一整夜的心情平复下来。 夹带着泪水,她的吻中夹带着泪水的淡淡咸味融化了他的冷硬,无法再狠下心漠视她的哀求。 他的吻来的急切,胸口中的空气像是瞬间被抽走,几乎让她窒息,但她却甘愿承受他这种强悍的掠夺,只希望他别走、别丢下她…… 良久,他离开了她轻颤的红唇,专注的凝望着那被吻得红肿的痕迹,冷酷的俊脸稍微软化下来。 “你让我很生气,你知道吗?”他惩罚似的轻叽着她白皙的雪颈,直到上头清楚的留下一个红色的印记,他才吻去她脸上的泪痕,大手轻抚着她那头如黑丝绸般柔滑的长发,有些懊恼自己居然这么容易就在她的眼泪底下屈服了。 妈的!他是真的爱上这个愚蠢的笨女人了! 琰煌炙蹙着眉,恼怒的瞪视着她还嘤嘤啜泣的小脸想着。 有些不甘愿,但他却不得不承认,她对他的影响力,远远超过他的想像,昨夜的突发状况,更加深了他对这个答案的肯定性。 他,真的爱上这个爱笑、爱哭、害怕孤单,老爱缠着他说话的女人了。 “对不起……”琉璃环住他的项颈,额头抵着他的,哭红的双眼显得楚楚可怜,“我以后不会了……” 在暗巷里头的第一眼,他就已经占据了她的心,这个脾气像火,有时又像冰的男人,是她的所有,她的一切…… “你让我为了你担心了一整夜,你知道吗?”他抚着她颊上那被掴打的青肿痕迹,眸中有着不舍,以及郁抑的愤怒。 到了现在,他的心还是隐隐作痛。 “我知道……”她又哭了,皱起小脸,埋在他的颈子里,感受着由他身上传来的炙热体温。 “我要你的保证!”他没有办法接受她每次在转身过后,就忘了他。“给我你的保证,保证你永远不会再做出这些事!” 这种随时担心她会不见的感觉,他不要再尝! “我保证……”她含泪扑进他的怀中,紧紧抱着他,“炙,我保证、我保证。”他的怀抱好温暖,快要融化了她。 琰煌炙郁恨的心情直到听到她的话,才稍稍舒坦了些,他掬捧起她的小脸,暗黑的眸子正闪烁着她所不了解的光芒。 他必须想个办法让她离不开他,他无法忍受她每每在转身之际,就将他由心里给遗忘! 他无法忍受! 他想着想着,突然笑了,笑的好迷人、好愉快、好……奇怪! 琉璃纳闷的抬头瞅着他,被他突来的转变弄得傻眼。 他不是还在生气吗?怎么现在…… “要是让啻他们知道,我竟用这种方式来留住你,一定会骂我卑鄙……”他抚着她的粉颊,喃喃自语着。 但,管他的!只要能完全的拥有她,再下流的方式他也会用! “咦?”她眨着大眼,不解的凝望着他。 炙在说什么?为什么她都听不懂? “记着我的话,你只属于我。”他这样告诉她,然后,在她还来不及反应之际,他已经狂热的吻上她的唇,将她抱上身后的大床…… 是怎样的激 情会让人深陷而无法自拔,直让那缠绵的片段缭绕脑海,抹灭不去? 琰煌炙看着她搂着被单坐起身,身上的红潮未褪,一头黑发滑散她身上,顺势遮去了她雪白的裸背,她红着脸,不敢看向他。 “过来。”他低笑一声,伸出手,等着她投入怀中。 她这副娇羞的模样又勾起他的欲念,方才那场欢爱是他从未经历过的,全然是因为她而起。 琉璃羞怯的将手放进他的掌中,他一拉,她整个人便跌进他的怀中,被抱的牢牢的。 “把手伸出来。”他拥着她坐起身,懒洋洋的耙过凌乱的黑发,由身后箝搂住她的纤腰,贪婪的嗅闻着她身上那股淡雅的百合香味。 这个女人是他的! 当肯定了内心的答案之后,无论是谁,都无法再将她由他身边夺走! 她的天真、美好以及所有一切,都将完全属于他! “要做什么?”她仰高头,小手替他拨开落到额前的发丝,不解的问道。 她好累呢!刚才做的那档事让她好想睡觉。 他撇撇嘴,不敢奢望她会懂他的意思,直接捉起她那只白皙细嫩的小手,咬下了左手的银戒,替她戴上。 “给你的。”他简单的说,不想多做解释。 要了她,就代表这辈子她只能属于他! 他直接以行动来证明他爱她,他可没打算亲口说出什么“我也喜欢你”那些恶心巴拉的话,打死他都不可能! “给我的?”琉璃惊喜的举起戴上银戒的右手,看着那只镶着铜色狂龙的戒指,她高兴的绽开笑颜。 这是炙第一次送东西给她呢!但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给我?”琉璃转头望向那个闭眼假寐的男人,疑惑的问道。 炙为什么要送她戒指呢?她没有送他东西啊? “因为我高兴给你。”他满意的看着她白皙的指上戴着属于他的东西,薄唇微微上扬。 “可是,我没有送你东西啊?”无功不受禄,这样平白无故收下他的戒指,好像不太好。 “你送了。”她把她自己完全送给了他! “我有吗?”她侧着头睨着他,张着无邪的大眼,纳闷不已。 琰煌炙的心狂跳了下,怦然心动。 狠狠的搂起她,他狂热的封住了她的唇。 这个女人真的让他狂爱不止!他的心全被她给抓住了! “给你个机会猜,男人送戒指给女人的理由。”这个暗示够明显了吧,再猜不出来,他也懒得说了。 琉璃不笨,她小巧的脑袋瓜子在快速运转下,迅速了解到一个事实。 她惊讶的张大嘴,欣喜的叫嚷出声,男人送戒指给女人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 “你喜欢我!?”她惊喜的望着他,意外的发现他的俊脸微微窘红。 他也跟她一样喜欢上她了吗!?跟她一样眷恋上彼此了吗?所以他才会送给她戒指,要她戴着? 她该不是在做梦吧!? “嗯哼。”琰煌炙勾起嘴角,表示她猜得正确,他掀开丝被,拿过浴巾围在腰际,径自下床步往浴室,“还不算太笨,有进步的空间。” 绕过她这方的床边时,他半俯下身吻了吻她粉红的樱唇,叮嘱她道:“记得戴好它,别弄丢了!” 除了她,他可没打算再浪费时间找别的女人了。 “嗯。”她仰高了头,漾出了笑靥,勾住他的项颈,甜甜的吻住了他,暖化了他冷傲的眼神。 她缩回手,瞧着自己手上那闪着耀眼光芒的戒指,那栩栩如生的龙形镶在银戒上,随着光线的折影,炫出刺眼的铜光。 他也喜欢她呢!琉璃裹着丝被,跪坐在床上如此想着。 她可以不用再怕孤单了,也不用再怕会失去了。 因为,她有他陪在身旁…… 琉璃凝望着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不由得开心的笑了起来。 第二十一章 【第十章】 “查出来了。”允权捧着一叠刚调查出来的资料,伫立在室内游泳池的一端,对着正在池中游泳的主子说道。 “主谋者名叫唐益,是唐氏企业的总经理,唐氏企业总裁唐霄则是他的叔父,在两个月前逝世,留下一笔价值约十多亿的遗产,遗嘱上注明要将这笔遗产留给他当年抛弃的一对母女,并委托律师寻找,但若是这对母女已不在人世,这笔遗产才由唐益继承。” 资料上记载,琉璃便是当年被唐霄抛弃的女儿,至于她的生母,早在生下她之后,便投海自尽了。 “喔?”琰煌炙摘下蛙镜,甩甩浸湿的头发,双手撑在池边一使力,矫捷俐落的跃上了池边。 他拿起搁置在一旁的毛巾,拭干身上的水渍,取过允权手中的资料迅速看着。 “挺精彩的,唐益似乎盗用了唐氏企业不少的公款,难怪他这么急,是想解决了她之后,取得遗产来填补这个大洞吧?”嗤笑一声,琰煌炙邪魅的面容简直像个俊美的恶魔般,使人迷恋。 难怪会有人不择手段的想取她性命,原来是这样。为了钱,那些人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少爷想怎么做?”一天不将这事处理完,琉璃的性命就多一天的危险,少爷都将狂龙铜戒赠予她了,应该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这些要伤害她的人吧? “去将唐益盗用公款的详细金额查出来,以匿名的方式寄去给唐氏企业各个股东,顺便通知凛焰在纽约的分部,他给她的一分,我要十倍讨回来!我要他以后无法再对她做出任何威胁的事。”哼!唐益他死定了!接下来的日子,他绝对会过的“生不如死”! 允权微微一笑,记下了少爷的吩咐,唐益是自作孽不可活,惹上了少爷,就算是大罗神仙来都救不了他。 不过,接下来的这件事,只怕也够少爷烦的了。 “少爷,听说唐霄临死前委托的律师,一直在寻找琉璃小姐。”允权别有含义的凝视着他不动如山的主子一眼。 不知道少爷会肯让琉璃回唐家吗?还是会将她给留下? “是吗?”琰煌炙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郁闷,他沉思一会儿,站起身,走进更衣室内,恼闷的声音由内室传来,“她人呢?” 又是一群要跟他争女人的人! 先是那个贪吃的允阳,一天到晚死缠着她不放,现在又是这些个要迎她回唐家的狗屁律师,妈的!他都快被醋海给淹死了! “少爷指的是?”允权闷笑不止,看来少爷这些天并未因获得琉璃而心情转好,反倒有越加恼怒的趋势。 是琉璃在少爷的守护下变得坚强,不再时时依赖着少爷,才会让少爷气怒的吧!? “允权,少跟我玩这种猜谜的游戏,你知道我要找的是谁!”明知故问!他是不见到他发火,不高兴是吧?老玩这种烂把戏! “是琉璃小姐吗?”第一次见到少爷为个女人吃醋,他不趁机好好插上一脚,怎么对得起自己? 换上黑色的毛衣、牛仔裤,手插在口袋,琰煌炙噙着冷笑,由更衣室步出。 “你倒是挺幸灾乐祸的嘛?”自从前几天下定决心要了她之后,他发现自己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在找寻她的身影,一分钟没瞧见她,就怕她又像那天一样,抛下他一个人走了。 “允权不敢。”少爷对琉璃的占有欲强烈的令人吃惊,只要有男人没有他的命令擅自接近她一步,下场都不是挺好的。 最可怜的就是允阳,自从少爷认定了琉璃之后,他是第一个被少爷拿来开刀的家伙,没事就被少爷拿来练功夫,摔的他鼻青脸肿不说,最可怜的是,少爷的宝贝小女人又单纯的看不出少爷为她吃醋吃的快酸死了,还张着一双无辜的大眼问少爷说,她是不是哪里得罪了允阳,为什么他最近一见到她就跑? 哎!有哪个人胆子那么大,敢待在她身边? 光是有男人多瞧她一眼,少爷那双利眼就恨不得将那人砍成十几二十段,吓得人连跑都来不及了,哪还敢开口跟她说话!? “她人在哪儿?”该不会又是该死的允阳缠着她下厨房去作点心了吧!? “琉璃小姐人在起居室里,听说,老太爷送来的陈家小姐很‘好心’的请琉璃小姐喝下午茶。”允权刻意加重了“好心”二字,提醒着少爷还有个麻烦人物还没解决。 陈姿尹死皮赖脸缠着少爷也好些时候了,少爷摆明了不甩她,只怕这下矛头一转,他对准了少爷天真、单纯的小女人,想赶跑威胁到她未来琰煌家少夫人地位的女人,然后一举攻下城池。 “陈姿尹?”琰煌炙皱起眉头,她会有那么好心请她喝下午茶?鬼才相信! 想必又是想拨弄是非、挑拨他和那女人的感情吧!?shit!这笔帐等到回台湾后,他会一并跟老头清算! 烦躁的耙过一头浓密的黑发,琰煌炙快步踱出游泳池,准备去看看他可怜的小女人是不是又被欺负到哭了。 要是真的被人给惹哭了,那个姓陈的聒噪女人就给他小心点! 允权挑挑眉,见少爷像阵狂风似的奔出游泳池,直冲起居室,他诡异一笑。 有件事,他“突然”一个不小心忘了跟少爷说。 关于唐家正极力找寻琉璃小姐的事情,他已经告诉琉璃了,至于她是否决定回唐家,嗯……这个答案,就由少爷自己去问吧! 允权舒了口气,来到纽约累了快一个月,啻少爷暗中交代的事总算办好了,这下,就等着啻少爷度完蜜月回来,准备看好戏了。 “琉璃小姐,我想有件事,我有必要跟你说清楚。”陈姿尹优雅的坐在单人沙发里头,高傲的昂起下颚。 她看着眼前这抱着白免,笑的一脸无辜的女人,冷嗤了声。 她就是让琰煌炙藐视她的存在,对她冷言讽语的主因? 她凭什么跟她争,瞧她长得又没她漂亮、家世又没她好,凭什么能让琰煌炙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的呵护着!? 说什么,她都不承认自己会比不上眼前这个女人! “你请说。”琉璃忙着倒茶,没瞧见陈姿尹眼中的鄙夷,细心的替她在红茶里加了一匙糖,搅拌均匀后递给了她。“我想,你大概不知道我跟炙是什么关系吧?”她接过杯子,啜饮了口,缓缓的说道,“我跟他是未婚夫妻,是他的父亲亲自选定的未来伴侣,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趁琰煌炙不在,她要将这个女人给赶走,她不能让这个女人留下来,妨碍她的计划。 琰煌炙是她的!她不可能将他拱手让人! “我知道。”琉璃笑着回答,允权大哥跟允阳大哥跟她说过了,她是炙的父亲指定的未婚妻嘛! 这件事她知道啊!有什么问题吗? “你知道!?”这下反倒是陈姿尹吃惊的尖叫出声,既然知道为什么她还…… 陈姿尹不悦的皱着眉继续开口:“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缠着他不放,我们都快要结婚了,不希望我跟他之间还有个女人存在。” 看来她是小觑她了!这个女人不像外表一样这么单纯,会缠着炙,只怕也是为了他的钱吧! “我没有缠着他呀!”琉璃纳闷的侧着头思索,“是炙不准我离开他身边的。” 自从她受伤之后,她已经没有时常赖在他身边,她很努力地在学习独立,以应付哪天他突然离开她时的孤独。 反倒是炙,最近一天到晚都跟在她身边,不准她做东做西的,老是板着张脸,不许允阳大哥他们跟她说话,害她觉得好无聊喔! “琉璃小姐,我想你是误会了。”陈姿尹冷笑着,她放下杯子,轻蔑的盯着琉璃。 “事实上,我并不介意炙在婚前跟别的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女人玩玩,毕竟我是个能体谅男人的女人,男人总是爱拈花惹草,逢场作戏这一类的游戏我见多了,但是我希望,你自己要懂得分寸,别到了最后,还不知羞耻的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个女人怎么不干脆一点,直接说出她要多少钱才肯离开他,难不成,她以为这样做,琰煌家少夫人的位署就会是她的吗? 哼!有她陈姿尹在的一天,就绝对不可能! “不知羞耻?” 单纯的小绵羊似乎还搞不清楚,自己已经成为让人辱骂的对象了。 “对!我希望你知趣一点,趁着炙还没亲口说要赶你走之前,你自己先离开,关于价钱方面……我不会亏待你的。” 陈姿尹撩了撩一头大波浪的卷发,刺鼻的浓烈香水味让琉璃不小心呛到,捂着嘴巴猛咳着。 看她是要一仟万还是两仟万,只要她开口,她一定二话不说的马上付钱。 “价……价钱?”她在说什么?她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琉璃不住轻咳着,就连舒服的躺在她腿上睡觉的小白兔,闻到陈氏千金身上那股恐怖的香水味,都忍不住恶心的吐着舌头。 第二十二章 “没错!你待在炙身边不就是为了钱吗?你想当上琰煌家少奶奶是不可能,趁我还有好心情跟你谈时,你快把价钱开出来,然后立刻离开炙的身边,别阻碍我们的感情!” 她拿出了支票簿,迅速签上一张一仟万的即期支票,不屑的扔到她面前去。 “拿了这一仟万就赶快滚,别死赖在炙的身边,他是不会看上你这种既没美貌、又没家世的女人的!”她嗤道,骄傲的昂起下颚,一副的二五八万似的睨着琉璃一脸的愕然。 这种见钱眼开的女人,一听到这么多钱,都吓得傻眼了吧!?有了这些钱,她最好识相点,自己快滚,别让她叫人轰她出去。 “我……” 正当琉璃想解释时,一声阴冷、凉飕的声音由起居室门口传来,像黑夜里的鬼魅,悄声无息的出现在她们身后。 “我不知道我琰煌炙居然这么廉价,区区的一仟万就想卖了我?!”噙着冷笑,琰煌炙颀长的身子缓缓踏进起居室中,吓愣了方才口气还的不可一世的陈氏千金。 “炙!?你怎么来了?”听见他的声音,琉璃惊喜地仰高头看着他来到她身边,甜甜的绽开笑颜问道。 他不是去游泳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来看看有人将我当成货品叫卖的模样有多丑陋。”坐在她身旁的椅把上,琰煌炙半俯下身,低头吻了吻她樱唇,温柔的拍拍她的小脸问道:“今天乖不乖?” 他爱极了这种宠溺她的滋味,只要看见她的笑脸,就算有再大的火气,都会在她甜甜的笑容中消逝无踪。 “乖,我有听你的话,乖乖的待在起居室等你。”琉璃膝上还盖着琰煌炙特地为她准备的毛毯。 她很怕冷,只要有一点点冷风,都会让她抖个不停,于是琰煌炙便吩咐宅里的仆役们,在起居室内摆条毛毯,让她在冷的时候,或不小心在这里睡着时可以盖,这种细心的举动让琉璃备觉温暖。 “是很乖没错,不过怎么才一会儿,就让人给欺负了?”琰煌炙拾起桌面上那张一仟万的支票瞧了一眼,冷嗤了声,“我想,我应该不只值一仟万吧?” “我……我只是想在结婚前,替你将一些无关紧要的女人给处理掉。”陈姿尹心虚的避开他锐利的目光,嗫嚅的解释道。 该死!怎么会在这一刻被琰煌炙给碰见了!这下子,她想当上琰煌家少夫人恐怕是不可能了!是该死! “结婚?”琰煌炙突地扬声大笑,半眯的眸子陡地睁开,迸出锐利的精光,惊人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他的眼,深怕在他冷酷的注视下,身体会被穿出一个大洞,“我什么时候答应要跟你结婚的?” 她的智商该不会真的比智障还不如吧!? 他以为从上次的谈话,他已经很清楚、明白的告诉她,他对智商低的女人没有兴趣,她不会还听不懂吧!? “琰……琰煌伯父说……说我们可以……”陈姿尹心惊胆颤的捂着胸口。 眼前的男人虽是俊美,但他难以捉摸的阴沉性情却令人不寒而栗。 她……她到底是做出什么蠢事啊? “老头的意思不代表就是我的意思,你要是真的想嫁人想疯了,尽管爬上老头的床,使出你床上骚浪的看家本领,要是让老头满意,或许还能趁着老头没挂之前,在他身上捞点好处,但我警告你,我琰煌炙对你这种挑拨离间,像花痴一样的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你最好趁我还没动怒之前,捡起你的支票,滚回台湾去!否则……” 他手中的支票一射,薄薄的一张纸,竟像利刃似的划过她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陈氏千金吓得惨白了脸,呆愣的抚过右颊上疼痛的地方,脸上的伤痕像是在对她警告,要是再留在这个地方,她这张漂亮的脸蛋是保不住了。 她浑身颤抖着,在琰煌炙冷硬的眸光下,发现自己的腿都软了,动都不能动。 这……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他阴晴不定的性情不是她能捉摸的,要是惹火了他,恐怕没有人能从他手底下平安无事的逃过。 一想到这儿,陈姿尹突然觉得自己这种大胆挑惹他的行为简直是找死!她开始后悔自己来纽约了。 “怎么?想再试试我的功夫?这次射左边好了,毁了你的脸,让你一辈子不能见人。”他冷笑着,像极了恶魔。 他抽起桌上的纸片在手中把玩着,吓坏了陈氏千金。 “不……不,我马上走……别……”陈姿尹直摇着手,惊惶失措的瞪大了眼对着他道。 她要回台湾!马上!立刻!她不要再待在这个可怕的男人身边了! “那还不滚!”一声冷喝,吓得陈氏千金哭花了脸,拿起支票就冲出起居室,一秒都不敢再耽搁。 “炙,你怎么可以这样吓她?这样她太可怜了。”琉璃皱着眉,不谅解的斥责着他。 他把人家都吓哭了!他太坏了! “她活该。”琰煌炙嗤哼一声,绕到她身旁坐下,单手捞过她柔软的身子,坐到自己腿上,郁闷的俊脸埋在她的颈边,闷声不吭。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琉璃担忧的捧起他的俊脸,以额碰额的测量他的体温,“咦?奇怪,没发烧啊。” 他心情又不好了吗? “我有话跟你说。”闷闷的,他吻了吻她的小嘴儿,打算告诉她有关唐家的事,听听她的决定,“是关于这次有人追杀你的事。” 该死!他的心情开始沉重了,他怕她在听完之后,会决定扔下他一个人回去唐家。 他从来没怕过任何事,但是今天,他却真的打从心底害怕了! “追杀我的事?不是早就已经解决了吗?”他今天好奇怪呢!说话吞吞吐吐的,一点也不像平时狂妄的他,他到底是怎么了? “嗯,事实上,这还牵扯到你的身世……”一边说着,他一边收紧了手,怕她会就此离开他的身旁。 “我知道。”琉璃伸长了手越过桌面,倒了杯红茶递给他。 “你知道!?”这次换他惊愕住了。 她怎么会知道的?他明明都还没跟她说的啊! “嗯,允权大哥昨晚告诉我了,我知道爸爸的事,以及律师在找我的事。” “你全知道了?”该死的允权!居然不告诉他说她已经知道了,害他提心吊胆的,这笔帐,他记下了。 “对啊,允权大哥把事情的始未都告诉我了。”她不以为这件事会让他这么难以启齿。 “那你的答案呢?”手心在冒汗,他克制着自己想开口叫她别走的念头,等待着她的答案。 “什么答案?”她捧着杯子轻啜了口,皱着眉纳闷不已。 炙今天说话怎么这么奇怪,她听的都糊涂了。 “你要回去吗?”这次是心紧张的在狂跳了,琰煌炙将她搂的好紧,闭着眼闻着她身上那股好闻的清香。 该死的!他怎么变得这么孬种!?不过就是叫她别走嘛!为什么偏偏拉不下脸来说呢!? “你要我走吗?”琉璃抚摸着他绷紧的俊庞,柔声轻问。 她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了,是怕她会离开他吗? “不要!”捉住她的小手送往唇边,琰煌炙温柔的亲吻她葱白的细指,郁闷的脸上有着难解的愤懑,“我不要你回去,我要你留在我身边。” “好,那我就不走,我全听你的。”琉璃甜甜的吻上他的唇,给了他承诺。 她霸道的坏男人啊!她是这么的眷顾他的怀抱,她不会离开他的,一辈子都不! 琰煌炙闻言满意的咧开嘴直笑,他拉下她的头,狂热的吻住她,动情的品尝着她口中的甜美。 “你真的愿意留在我身边?为什么?”喘息之际,他抬起头望进她清澈如潭的眸子,心情摇摆不定。 她对他的重要性,已经到达了连他自己都害怕的地步,倘若她说要走,恐怕他也不肯放手! “我只要你……”琉璃双手环上他的项颈,轻偎在他颈旁喃喃诉道:“这不需要任何原因,因为我爱你……” 她凑上唇吻住他,柔柔的、轻轻的厮磨,像股和风吹撩过他的心房,从今以后,他的心,就只容得下她的影子…… 琰煌炙勾起迷人的微笑,很满意她毫无保留的表白。 他可爱的小女人啊!是这么的单纯美好,她如春阳般的笑容融化了他冰寒的心,是执意一辈子要好好地守护着她了! 他含笑睨着她被吻得痴迷的神情,该是带她回台湾的时候了! 他得在最短的时间内尽快娶她,然后带着她游遍世界各国,让她一偿环游世界的心愿。 至于老头那边,别以为他结了婚就会顺从他的心意,生个孙子给他玩,他想抱孙子,去指望啻或翻吧! 他的女人是他的!别想他会生个儿子来跟他抢夺自己的女人! 老头想抱孙,下辈子吧! 纽约的细雪已停,暖和的阳光悄悄融化了树上的冰雪,在这有着暖阳的午后,他抱着她,下了个决定——他一辈子绝不放手! 他对她的爱,会直到永远…… 尾声 【尾声】 又是某个悠闲的午后,凉风徐徐、阳光暖暖,鸟儿在树上快乐的唱歌,猫儿趴在矮墙上舒服的晒着太阳,一切都是再好不过了。 “啊……”蓦地,一声凄厉的叫声由白砖房屋内传来,吓醒了躲在他门前睡觉的小黄狗,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惊吓的卷起尾巴逃走。 “你这个死老头!你又来我家做什么?!”戚红雨双手叉着腰,站在客厅里,狠狠瞪着眼前这不请自来的人,有种想掐死他的念头。 两个月!已经两个月了! 自从他知道她的肚子里有了他狄家的曾孙之后,整整两个月,不论是刮风、下雨,还是出大太阳,每天准时到她家来报到,而且一待就是一整天,害得她与她的亲亲老公,都无法过两人世界,真是可恨! 好不容易今天是星期天,风不用上班,可以陪她,他居然又跑来了?! 这……这实在是太过分了!他这个……不要脸的死老头! “怎么?我不能来?我来看我未来曾孙不行吗?”老人坐在沙发,捧着热茶,瞥了她一眼,嘲弄的开口说道。 哼!瞧她那是什么表情,不过就是来坐坐嘛,用得着发这么大的火吗? 换作别人,求他去,他还不想去咧! “看未来曾孙?!”闻言,红雨缓缓眯起眼,深吸了口气,想控制自己即将抓狂的情绪,她要忍耐、忍耐,她要胎教,不可以骂人! 可,她还是忍耐不住开口朝他大吼:“我在……看你妈啦!他还在我肚子里没滚出来,你来看个屁啊?!” 谁来把这老头抓出去宰了,她出一佰万给他! “就是看你的肚子,不看它,难道我来看你啊?”老人也跟着回嘴,像是满意见到她被气得又叫又跳的模样,他捧起热茶,心情大好地啜饮着。 嗯,好茶,呵!还是这里好,比起那栋冷冰冰的大宅,还是这里温暖舒服多了。 “你……你这个死老头!”红雨被他气得直跳脚,让坐在一旁的狄毅风不禁勾起唇微微的笑了。自从那天他们离开狄宅回到这里之后,“他”不知是怎么了,开始找些奇奇怪怪的理由来他们家,先是顺路经过,要不就是他来借茶喝之类的,直到红雨怀孕,他这才找到了借口,光明正大的天天来他们家报到。 刚开始,他是极端不愿见到他的,毕竟以往的事,不是他说想忘就能忘掉的,可是却在红雨每天与他那好笑的争吵中,发觉心中对他的恨意,正逐渐在减少之中…… 而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下,他更发现,以往那个独裁冷硬的老人已消失不见,现在在他面前的,是他从未见过的他,虽然他依旧没有开口为他当初的错误道歉,但他知道,其实他心里已经后悔了。 一切,似乎都在时间的流逝下渐渐被遗忘,而他的伤口也逐渐在愈合……他想,总有一天,他会忘记这伤痛的,就让时间来抚平吧! 微笑的看着还争执不休的两人,狄毅风觉得自己此刻是幸福的,他伸出手,将那被老人气得涨红脸、猛跳脚的娇小女人搂入怀中,出声安抚着她。 “好了,别再跳了,小心待会儿摔倒。”他怀中这团红色火焰啊!真是一刻都不肯安分! “是啊!小心我狄氏企业未来的继承人,别把他给摔掉了。”老人坐在一旁,手里捧着热茶,凉凉的开口说道。 “什么继承人?”闻言,狄毅风皱起眉头开口。 “我狄氏企业未来的继承人啊!呵呵,原来你还不知道啊?你怀中那宝贝女人,将你儿子未来的幸福卖给了我,让我栽培他成为狄氏企业未来的继承人呢!”老人笑得可不怀好意了,由眼角瞄见那女人正蹑着脚往大门的方向走去,心里就一阵爽快。 哈哈!跟他斗?她还差得远咧!这下,看是谁倒霉? “戚、红、雨!”在听完老人的话后,一声暴吼随即在客厅响起,声音之大,几乎快震破了人的耳膜。 “哇!我知道错了啦!”红雨抛下话,迅速拉开门,然后头也不回的逃了出去。 呜呜……她死定了!她一定会被人给修理的很惨!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狄毅风也跟在她身后追了出去。 他要“教训”得她三天下不了床!这个该死的混世魔女! “不要啦……”由远处传来一声声哀怨的求饶声,让老人心情实在好得不能再好。 哈哈哈哈!他就说嘛!跟他斗?她还差得远呢! 老人站起身,来到窗边,看着男人在树旁追上了女人,然后女人可怜兮兮垮着一张脸,双手合十的朝他猛道歉;然后男人铁青着脸不知对着她吼些什么;最后女人瘪瘪嘴,索性踮高脚,吻上了男人的唇,也成功的阻止了男人的怒吼。 阳光暖暖,透过树梢洒得他们一身金黄,相拥的两人,再也不分开…… *注:欲知于蓝的浪漫情事,请翻阅《王子的新娘》之“东方新娘”。 【全书完】 注:相关书籍推荐: 1、恶男系列之一《恶男骗心》; 2、恶男系列之二《恶男欺心》; 3、恶男系列之三《恶男勾心》。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shu)】 【豆豆小说阅读网电脑站:.ddshu;手机站:m.dd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