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难天使》 序 【漫谈风花雪月 泊妊】 最近言情小说又成为热门话题。 其实爱情是每个人都有的憧憬,泊妊只是让它转换成文字表达出来,一段以爱作基础的性爱,不就是如此的曼妙瑰丽、如此的缱绻缠绵吗? 当然,泊妊不是要教大家提早尝试性的奥妙,相反的,泊妊希望大家对爱情充满憧憬的同时,能静下心仔细思考,他(她)是否值得你将自己的第一次奉献出去?身为一个女人,不管社会上怎么地大喊着男女平等,其实有一样是永道无法平等的,那就是性爱后的结果。 男人可以在完事后拍拍屁股,装作若无其事,可是女人就不同了,那第一次痛彻心扉的痛和往后可能伴随而来的后遗症(怀孕),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身为女人的我们,男女之间的差异,再加上身体构造上的不同,男人是否为第一次,根本无从考察,除非他肯大方的说出来,否则就只有天知道了。 可是女人就不同了,少了那层薄膜,不管事后的整形手术有多好,还是有差别的。 在此泊妊要奉劝诸位情窦初开的少女,不要被一时的激 情给冲昏了头,而贸然去尝试做爱的滋味,那个代价实在太高了,再说,如果对方是真心爱你,那么我相信他一定愿意等,等到两人在各方面都成熟了,愿意许下终身承诺的那一天。 看小说有一点是很重要的,那就是它毕竟只是个“故事”,在现实生活中,那么痴情和事情的男人实在太少了(女人也不多),而婚后也未必如同小说上写的一样——王子与公主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如果真能如同书上写的那样,就不会有离婚这件事了,可事实上,现在的离婚比例是每四对夫妻之中,就会有一对离婚,让泊妊想了就头皮发麻,于是更加小心经营自己的婚姻与爱情。 天啊,好严肃的话题喔,我想大家一定看得都想睡觉了,不过泊妊还是要再次提醒大家,小说,看看就算了,千万不要跟着书中的剧情去做喔! 最后泊妊要跟来信的读者说抱歉,因为信件很多,再加上泊妊最近很忙,所以回信的工作延迟了,真的、真的很对不起。 香港的素茵:你的圣诞卡和写来的信我都收到了,我很喜欢那张会唱歌的立体凯蒂猫贺卡,阿里阿多。我会找时间回信给你的,希望你不要生气。 汐止的韵如:很难想像住在那儿的你是怎么生活的,不是俺水就是停电的,好可怜喔,不过生活总是要过的,加油喔。 弥陀的朱仔:嘿嘿!人家最近真的很忙,都是被我那个亲亲小编给荼毒的,我很乖,都不敢反抗,除了有时候一个不小心碎碎念给她听而已,对了,你三月八号的考试结果如何?永保安康的车票,还有书正等着你来拿喔,加油吧! 大树乡的阿淇:谢谢你的卡片,每次很忙的时候就会收到你不定期的信和加油卡,真令人窝心,三月底就要甄试了,准备的如何?还有功课进步了就来信告诉泊妊,那是泊妊开出的条件所以一定会做到,不要替我担心,你们努力读书拿好成绩,泊妊也会努力写书,写好看的书当礼物送给你们,大家一起努力。 旗山的盈姗:你的信泊妊收到好久了,不过还是那个字——忙,再加上从元月初感冒到现在都没好,所以回信的工作就只好往后延了,对不起啦! 新营的佩珊:你的信泊妊也收到好久了,久的都快忘了它的存在,不过我一定会抽空回信的,请你再耐心等一下,就这样啦! 佳里的静宜:我不知道我的回信有没有寄到别人家,不过没关系,下次我会在住址上注明清楚的。 永康的筱芸:你知道吗?其实我们住的很近,而你的学校离泊妊家更是近的不得了,说不定我们还曾经见过面,只是相见不相识罢了,对了,最近书读的怎样?兴趣培养出来了吗?加油喔。 台南市南园街的怡凡:哇!我下次看电影一定会去找你,至少请你妈妈在我买票时,帮我打个折扣!对了,你正努力存钱买哈利波特,其实如果英文能力可以的话,原文书会比中文版的来的精采喔,你可以试试看。 楔子 深沉的暗夜,无边无际的恐惧,随着黑夜展开而迅速蔓延,她们无法掩饰内心对陌生环境的不安,以及心中永远无法抚平的创伤,于是,生命中那段不堪的记忆,只能选择埋藏…… 凌晨十二点,在政府设置的受虐儿童收容所中,传出一声细微啜泣,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黑夜里,却格外清晰。 月光由窗户透进,银白光芒洒落室内,房间内四张单人床位上,各铺着一套白色被单和一床单薄的棉被,虽然不是很温暖,但比起以往那像是恶梦般的回忆,这一切已经让这些小小人儿感到心满意足。因为她们不用再担心随时会出现在她们四周,使她们害怕的魔手。 “呜……呜……”抽噎的哭声由角落持续逸出,不是刻意引人注意的大声哭闹,而是压抑过后的低声啜泣,仿佛是对四周陌生环境的不安而产生的恐惧。 这道低泣吵醒了床位离门边最近的方芷婈。 “是谁在哭?”揉着眼睛的方芷婈正由床上坐起,她抱着棉被,爱困的开口。是谁在哭呢?怎么这么晚还不睡觉,躲在角落里偷哭呢?会不会……会不会是传说中那个没有脚的鬼啊?! “,是不是你在哭啊?”睡于一旁的伊伊也被吵醒了,揉着惺忪睡眼,她隔着床栏问着对面的王。 “不是我……”王抱着枕头,她颈上及身上有着数不清的大小伤口,她皱皱鼻子伸出小手指向最远处的角落,“好像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顿时,三个年纪相近的小女孩,一致将目光调向哭声的来源处。 哭声蓦地停止,室内再度陷入一片寂静,只有月光照出在角落边,落在光影外一片白色睡衣的裙角。 好奇的方芷婈率先爬下床,赤裸着一双小脚,轻悄悄的往角落走去…… “是你在哭吗?”终于发现发出哭声的人是谁了,是今天社工阿姨由外面带回来的新朋友,但她为什么在哭呢? 习惯性地躲在角落里,黎芯睁着一双惊惧大眼,瞅着方芷婈,忍不住又将身子往墙角里缩。 “你为什么哭啊?你不敢一个人睡觉吗?”方芷婈抱着棉被走近她,细白的手臂上有着被人鞭打过的痕迹。 黎芯发现到她手臂上的伤痕,惊异地盯着伤痕看了好久,然后怯怯地指着那道伤痕,嗫嚅地道:“你……你也跟我一样……” 黎芯卷起自己睡衣的长袖,露出手臂上相同的青紫痕迹,“都……都有这个。”她也跟她一样,是被妈咪打的吗? “她们也有啊!”方芷婈指向身后窝在床上,正好奇地朝她们张望的伊伊及王说道,“我们都是因为这样,才会来到这里的。” “嗯,真的是这样。”伊伊翻身下床跑到黎芯面前,指着自己因贴有一块纱布而浏海被夹向两边的眉间,说着,“尤其是这里。我如果不小心碰到,就会很痛、很痛。”像是想起当时的痛楚,她一张小脸都拧了起来。 “对啊、对啊!我也是。”王抱着枕头,和方芷婈一同挤靠在黎芯的另一边坐下,“你叫什么名字?” 三双圆滚滚的大眼睛一同好奇地瞅着她,很高兴又来了个新朋友。 “我……我叫黎芯。”黎芯怯怯地说道,心里还有着些许不安。 “你可以喊我伊伊。”像是感受到她心中的不安,伊伊对她鼓励一笑,指了指自己。 “我是方芷婈,你可以叫我姣姣。”方芷婈粲笑的自我介绍。 “我是王,人家都叫我。”王兴高采烈地指着自己接着说道,“芯芯,我跟你说喔……” 四个年纪相近的小女孩就这样坐在墙角,我一言、你一语的说到了天明,完全忘却了所有令她们痛苦的回忆,和隐藏在内心的恐惧…… 清晨,两名社工人员依例要叫醒在收容所中的孩童们,她们推开了房门,讶异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四颗小小的黑色头颅偎靠在一起熟睡,那安稳的睡颜仿佛是最甜美的天使一般纯净。 “嘘……”两名社工人员相视一眼,对彼此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然后微笑地轻轻关起门来。 算了!再让她们多睡一会儿吧!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 金黄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温暖地洒落在她们身上,四个小女孩依旧熟睡着,但在她们心中,友谊的种子已然萌芽…… 第一章 【第一章】 天刚破晓,窗外就传来阵阵清脆的鸟鸣声,耀眼的阳光透过破损的玻璃窗,泄下一束璀璨银光。 方芷婈惊慌的从床上跳了起来,还来不及加件外套就冲向厨房,谁知还是在门外碰到了刚好起床、准备到客厅吃早餐的继母——李乐云。 “你这死丫头,睡死了?竟然到现在才起床,你叫老娘喝白开水当早餐,是不是?”一声尖锐的吆喝伴随着一记耳刮子立刻扫向芷婈。 这记耳光打得芷婈眼冒金星,身子一偏,整个人撞向餐桌,霎时,噼里啪啦的声音响彻云霄,她的嘴角也缓缓淌出鲜血。 芷婈紧抿着双唇不敢哭出声,痛楚的泪水在她眼眶中打转,却始终未见它落下,因为她知道自己不能哭、更不能喊疼,否则只会撩起继母更多的怒气,到时候她所承受的,可就不只是一记耳刮子那么简单了。 赶忙爬了起来,芷婈不忘将倒散的椅子和桌子排好,低垂着头,嗫嚅地说:“阿姨,对不起,我现在马上去煮。” “煮!?等你煮好了,我也饿死了。”李乐云粗声粗气地怒吼着。 她真是瞎了眼,才会被方戍生的甜言蜜语给骗得晕头转向,嫁给他这个爱情骗子。 在她进门的那天晚上,方戍生才告诉她,他还有一个五岁大的女儿,当时她虽然愣住了,不过想想,既然有了现成的女儿可以宠,那她也就不用忍受生育之苦了。 谁知,芷婈这丫头说什么也不肯喊她一声妈妈,还口口声声说她母亲已经死了。 这也就算了,阿姨就阿姨,她也认了。最令她不能忍受的是,原来方戍生经营的工厂早已濒临破产边缘,才刚举行完婚宴,家里就来了一大堆要债的人,让原本喜气洋洋的婚宴,霎时演变成讨价大会。 而这些要债的人个个是面目狰狞,一副穷凶极恶的模样,令人看了就直打哆嗦;她想,既然她婚也结了,总不能放任新婚丈夫被这些债权人砍死、打死吧!? 所以她忍气吞声地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帮丈夫还了债,让他能够重新开始。 哪里知道,这方戍生根本不是因为爱她才娶她回来当老婆的,他简直把她当成了免钱的菲佣、洗衣婆兼煮饭桑,家里头大大小小的事,都要她亲自动手,就连芷婈上下学也要她亲自接送。 当时她气不过地找他理论,这下可好了,他搬出一大堆理由,说什么现在外头坏人多,芷婈长得漂亮,怕有人心怀不轨,伺机欺负她,还有呀!担心她一个人走路会怕啦、担心她过马路危险啦……总之理由是一大堆,她想了就有气。 哼!他怎么就从没担心过他这个刚进门的老婆,想她也长得挺标致的,为什么他就不怕她被人给欺负了。 算了,这些不提也罢。 夫妻两人最重要的是感情和睦,房事愉快,至于钱财等身外之物,过得去就好,她李乐云也从来不奢求什么荣华富贵、锦衣玉食的生活。 可哪里知道,她李乐云运气就偏偏那么“好”,居然挑上了个性无能的男人,令她心渴难抑,却又无处纾发。最可恨的是,这方戍生不知哪根筋不对了,居然跟人家去跑船,留下她一个人独守空闺! 现在,她学聪明了。既然方戍生不在,方芷婈也已经六岁了,煮饭洗衣的工作就交给她,至于上下学嘛……要不就自己去,不然就不要读了,她可没那个闲情逸致像以前一样,陪着她一起上下学。 至于她那方面的需要…… 嘻!最近因为买菜的关系,她搭上了市场内卖猪肉的阿桂。 说起这个阿桂呀,他的床上功夫可真是了得,不仅满足了她对性的饥渴,更令她如沐春风、飘飘欲仙,快乐得不得了。 “你到对面巷口帮我买副烧饼油条,豆浆记得不要太甜。”李乐云看也不看她一眼,径自扭着她那肥嫩嫩的俏臀走了进去。 等李乐云消失在门后,芷婈含在眼眶中的泪水,才扑簌簌地滚落下来,她抽噎着走进浴室,拿张卫生纸将唇角的血渍拭去,随即转身冲进房间,随便抓了件外套又冲出家门。 她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悲伤自怜,买完早餐,她还要赶着将昨晚李乐云换下来的衣服洗完、晾好,否则等她找不到衣服穿时,她免不了一顿拳打脚踢了。 走到巷口,她看到豆浆店前聚集了一大堆人,叽叽喳喳的不知在谈论什么,一见到她出现,就立即噤了声,一个个把她当成动物园里的动物般看着她。 “李妈妈、王阿姨、李伯伯……早。”芷婈很有礼貌地一一打着招呼。 “早。”一伙人心虚地看着她,尴尬地回应着。 隔壁的李大婶见到她,脸上立刻堆着笑容招呼着:“芷婈呀,出来买早点啊?”她很喜欢这个孩子,不仅人长得漂亮,又有礼貌,尤其是她那软软甜甜的声音,听起来很舒服。 “嗯,阿姨想要吃豆浆和烧饼油条。”芷婈回以一记微笑,走进豆浆店。 “那你得快一点 。”王大妈想起这阵子方戍生不在,老是听到那疯婆娘大声吆喝和芷婈低声啜泣的声音,忍不住提醒着。 “嗯。我知道。”芷婈感激地笑着点点头,转身挑选李乐云要吃的早点。 她这才转身,身后那群人又传来交头接耳声。 “唉,还真是难为了这个六岁娃儿,这么小就得忙进忙出,又是煮饭又是洗衣的,老天爷真是没长眼。”住在芷婈家对面的吕太太忍不住替她抱屈。 “说的也是,父亲不在,阿姨偷人也众人皆知。”住斜对面的朱大婶冷嗤地扬着嘴角。“最凄惨的是,那女人心狠手辣,动不动就打她出气。”一说起李乐云,她心里就对芷婈感到心疼与不舍。 “是呀,她不仅欺负前妻之女,还是个骚女人。”与芷婈家只有一墙之隔的王大妈一脸愤恨难平地数落着,语气中满是不屑与讥笑。“大白天的,咿咿唉唉的叫个不停,就连那床铺都震得嘎嘎直响,好像深怕人家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似的。” “可知道跟谁?”李大婶忍不住好奇地问。 “就市场里卖肉的阿桂呀。”王大妈冷嗤地摇摇头。 “阿桂!?”李大婶恍然大悟地点着头,“难怪我这阵子常看他往这里跑,原来就是来找那骚女人。” “可不是。”王大妈鄙夷地回头往芷婈家看了一眼。 因为她们的声音实在太大了,有些不该听的话还是落进了芷婈耳里,她僵了一下身子,笑容就像被冰冻住似的,冷冷的挂在脸上。 虽然,她并不十分了解她们那些话的意思,不过从她们鄙夷、轻蔑的语气,她知道那些绝不是什么好听的话,不过,她不敢转身,更不敢开口问她们说的那个人,是不是李乐云?她压低了头,匆匆忙忙地将钱付了,朝身后的长辈打了个招呼,就快步往回走。 她这么一走,那些人立刻肆无忌惮地加大了声音,你一言我一句的说个不停。 芷婈从没有像这次这么伤心、难过,她虽然不喜欢这个继母,可好歹李乐云也是他父亲娶进来的妻子,她怎么可以趁着父亲不在的时候找其他男人来家里,让左右邻居的婶婶阿姨们说短道长,这要让父亲知道了,不知会有多伤心。 她低垂着头边走边哭,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让她不小心撞上了正走出客厅,打算出来吃早餐的李乐云。 这一撞,将李乐云撞得四脚朝天,整个人像蜷曲的虾子似的倒成一团。 “阿姨,对不起。”芷婈放下手中的早餐,赶忙上前扶起李乐云。 李乐云皱着一张脸,直揉着她撞疼了的屁股,怒气腾腾地大声吆喝着:“唉哟!你要死啦!叫你买个早餐就心不甘情不愿,存心要把我给撞死是不是?”“不是的。”芷婈忙不迭地道着歉,突然想起李乐云不喜欢看到她流眼泪,又赶忙将泪水拭去,只不过她的动作还是被她给瞧见了。 “要你买个早餐,你就哭成这样子,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虐待你了。”李乐云咬牙切齿地尖着嗓音叫嚣着,猛然甩了芷婈一个巴掌。 “阿姨,不是的。我没有哭,那是因为刚刚出去的时候,风沙跑到眼睛里去了。”芷婈捂着红肿的脸颊,焦急地解释着。 李乐云才不吃她这一套,怒骂声依旧。“你存心要让我在街坊邻居面前抬不起头来,说我这个后母虐待前妻的女儿,是不是?”说着,她双指一掐,直往芷婈的耳朵拧去,将她的耳瓣给扯得半天高。 一阵刺痛直袭向她,泪水像决堤的洪流,再也掩不住地狂泄而下,芷婈双手护着被高拧的耳朵哭喊着:“阿姨,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哭,哭,一天到晚就只知道哭,不衰也被你哭衰了。”李乐云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开紧掐的手指,转向芷婈的胳臂四处拧着。拧人显然仍无法发泄她心中的怒气,接着她又操起放在长桌下的鸡毛掸子,毫不留情地往芷婈身上猛挥猛打。 “唉哟!痛呀!”芷婈左闪右躲,痛得缩成一团,哀声求饶。 她的呼喊并没有打动李乐云的心,反而使她下手越来越重,每一次的揪拧伴随着鸡毛掸子的挥打,在芷婈身上留下一道道鲜红的痕迹。 第二章 “阿姨,求你饶了我吧,芷婈再也不敢惹你生气了。”芷婈猛摇着头,缩成一团的身子不停地往后退,直到背贴住墙壁。 “退,我就看你还能退到哪去。”看到芷婈颤抖的模样,李乐云心中有说不出的快 感,“哼,我就不相信,我拿你这个六岁娃儿莫可奈何。” “阿姨,芷婈错了,请阿姨原谅。”尽管芷婈已哭哑了声音,仍苦苦哀求着,抚着被拧疼和打得血迹斑斑的手臂,她小小的身子惊惧地蜷缩在墙边。 “哼,我就饶了你这一次,你最好有觉悟之心,你那个护你的老爸跑船去了,这个家里我最大,你想过好日子就给我乖一点,否则我会让你好看的。”李乐云愤怒地甩下手中的鸡毛掸子,拎起桌上的早点,气愤的走回房。 “谢谢阿姨。”芷婈抢着瘀青的手臂,委屈的眼泪扑簌簌直落。 她好怀念父亲没有跑船前的日子,虽然当时李乐云对她也不是很好,不过至少还有父亲的臂弯可以躲藏,不会像现在一样,孤零零的只能任由她欺负。 紧握着双拳,伤心难过的泪水溢满了她娇小的脸庞…… 小学一年级只上半天课,一放学,芷婈便迫不及待地要赶回家,突然,身后传来班导师的叫唤声。 “芷婈,你等一下。”芷婈的级任老师展如意走上前去,弯下腰对她说:“老师有点事情想找你。” 芷婈停下脚步,一脸茫然的看着她,怯生生地问:“老师,是不是芷婈哪里做错了?” 看着她眼神中不经意流露出的害怕,令展如意不禁皱起了眉头,她将芷婈拉离放学的队伍,走向教室,直到两人面对面地坐了下来,才回答:“芷婈没有做错事,是老师有些事想跟你聊聊。” “这就好。”闻言,芷婈喃喃自语着,心中的大石这才安然落下。 “芷婈,你怎么会认为老师找你,就是你做错事了?”展如意蹙着眉心,两眼直瞅着她。 担任芷婈的级任老师已经半年多了,对她的品行也有一定的了解,她比一般的孩子来得成熟、懂事,成绩也都名列前茅,再加上她很有礼貌,更乐于帮助其他的小朋友,所以很得她的疼爱。 可是,她最近发觉,这个乖巧又可爱的孩子,脸上的笑容明显少了许多,就连上课时都常发现她精神不济地打着瞌睡,而更令她讶异地是,最近几次看到打水拖地时,她挽高衣服的手臂上,好似有一道道轻浅不一的殴打痕迹,令她看得触目惊心,心都疼了起来。 “我……我……”芷婈愣了愣,不敢说出每次李乐云叫住她的时候,也就是她有麻烦的时候。 “你怕老师?” 芷婈摇摇头,“不怕,老师对芷婈很好,不仅教芷婈读书,也教芷婈做人处世的道理,所以芷婈不怕,芷婈喜欢老师。” 望着她因为紧张而不断搓揉的手,展如意笑了笑。“这就对了。” 芷婈看了一下窗外的走廊,排队等着下课的小朋友已经全走光了,她抿了抿唇,焦急的心又高悬了起来。 阿姨如果在家,她就惨了,她一定会认为她跑去玩了,怎么办呢? “芷婈下午有事?”展如意凝神望着她,发现芷婈眼中写满了恐慌,她伸出手握住她相互揪扯的小手,疑惑地问。 芷婈心虚地笑了笑,说:“没有。”她没有将实情告诉展如意。 展如意拉来椅子要她坐下,温柔地导入正题,“芷婈,你知道古时候人们对老师的定义吗?” 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芷婈茫然地摇摇头。 展如意笑了笑,“在古代,老师可以是朋友,也可以是父母。”她拍拍她的小手,耐心地讲解着:“那句话的意思就是说——老师可以当你的朋友,也可以当你的父母。” 芷婈低着头重复着展如意的话。“朋友?父母?”芷婈疑惑地抬起头与展如意平视,缓缓地问:“老师真的可以当芷婈的妈妈?” 芷婈想起去世的妈妈对她不仅是又疼又宠,晚上还会说故事、陪着她一起睡觉,如果展如意也能当她的妈妈,那她也就能窝在她怀里,跟她撒娇,那有多好。 “嗯,不仅这样,老师也可以当芷婈的朋友喔,所以芷婈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来找老师,有什么心事也都可以告诉老师。” “真的吗?”芷婈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好一会儿,原本熠熠生辉的眸子突然黯沉了下来,自言自语着:“可惜我妈妈早就死了,不然我就有两个妈妈了。”“芷婈你说什么?”她的声音太小声了,展如意没听清楚。 “没有,没什么。”芷婈绽起笑容心虚地掩饰着。 展如意悄悄地将她的手拉了过来,并把她的衣服往上拉。 她的动作惹来芷婈一阵惊慌,她慌忙地想抽回手,无奈展如意的手紧紧握住她的,不让她有分毫的退缩,直到她雪白的藕臂呈现在眼前。 白皙无瑕的肌肤上,一条条的瘀青伴随着点点红晕,令人看了触目惊心,展如意的指腹轻轻抚触着她手臂上的瘀青,眼眸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股难掩的心疼,是谁这么狠心,居然对这个才六岁大的孩子下此毒手? “告诉老师,这些伤怎么来的?”她将早就准备好的药膏仔细地涂抹在伤痕上,一处也不放过。 看着老师细心又温柔的动作,芷婈心中的委屈再也藏不住,泪水立刻袭上了她的眼眶,如雨水般落了下来。 “老师……”芷婈整个人扑向展如意的怀里,放声哭泣,声音由放纵的宣泄,直到转弱成抽噎。 展如意将她搂进怀里,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轻轻拍抚着她的背脊,直到她哭声转弱,才缓缓地说:“芷婈,愿意将一切告诉老师吗?” 芷婈凄忧的眼眸一敛,挤落一串豆大的泪珠,抱歉地摇摇头。“我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说?”展如意诧异地望着她,她以为已经突破了她的心防。 “难道你不信任老师?” “不是的。”芷婈忙不迭地否认着。 “那么就告诉我。”展如意坚持着。 芷婈为难地扯着手指,纤细的小手被她扯得通红仍不觉得痛,她望着展如意,一脸为难。 “芷婈,如果你不肯告诉老师,那老师就只有直接到你家问个清楚。”展如意威胁着。 她话刚说出口,芷婈已经紧张地跳了起来,慌忙地跪下来。“老师,求求你不要去,你问我什么我都说,只要老师不要到我家。” “好。”展如意蹙着眉心,将她扶了起来,心疼她身上的伤,更痛心她的惊慌与恐惧,她开始揣测地问着:“是不是阿姨打的?” 她从家庭资料中得知,芷婈的母亲已经去世多年,父亲方戍生在半年前再娶,她从芷婈异样的行为中,不禁要怀疑是她的后母虐待她。 芷婈慌恐地看着她,小嘴儿因惊讶而大张,她没想到老师一猜就中。 芷婈的表情,让展如意明白自己没有猜错,她生气的握紧了拳头,忿忿不平地数落着:“你爸爸呢?他怎能任由你阿姨欺负你?他这个父亲是怎么当的?” “老师,你别怪我爸爸。我爸爸不在家,他什么都不知道。”芷婈急切地解释着。“爸爸因为做生意失败,上个月就去跑船了,他说跑船可以多赚几个钱,让芷婈过好日子……”芷婈将父亲出海前对她说的话说了一遍。 “傻瓜,就怕等他赚了钱回来,已经见不到女儿了!”展如意难掩心中气愤地怒骂着。 看着老师气怒的模样,芷婈瑟缩着身子,不敢再吭声。 “好了,你等我一下,老师待会儿和你一起回家,找你阿姨谈谈。”展如意站了起来,拎起背包,就要去牵她的手,谁知芷婈一脸慌恐地将手缩到身后。“怎么了?”展如意不解地看着她。 芷婈猛摇着头,“老师说好不去我家的,老师骗人。”她的眼神写满了无言的控诉。 展如意愕愣了下,久久说不出话来。 芷婈结束和老师的谈话后,早已超过李乐云约定她回家的最后时间,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她战战兢兢地推开门,又小心翼翼地关上大门,水汪汪的大眼睛不停地向四处搜索着,深恐李乐云会躲在门后,突如其来的给她一个大巴掌。 客厅中,没有预期的咆哮声,静寂得连自己呼吸声都可以清楚地听见。 蓦然,从李乐云房内传来一声声痛苦的呻 吟。 阿姨生病了?这个想法飞快地在芷婈小小的脑海里跳动着,她想也没想地就往李乐云的卧房走了过去。 虚掩的房门令芷婈轻易的就推了开来,当她焦急的大喊出声—— “阿……”姨字尚未出口,芷婈就已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得噤了声,她双手掩住嘴巴,水汪汪的眼睛睁得跟铜铃一样大。 一个粗硕的男人正趴伏在李乐云身上,星眸半启的李乐云也从口中不断逸出一声声尖锐刺耳的吟喘,她双手紧扯在那男人背后,涂着蔻丹的长指甲在男人赤裸的背脊上,划下一道道鲜红的血痕。 芷婈年幼的心不懂他们在做什么,从外在的行为中,她只清楚地知道一件事——阿姨正被趴在她身上的那个男人欺负,她正在奋力抵抗、哀声求救。 她想也没想地就跳上床铺,抡起小小的拳头,往趴在李乐云身上的阿桂捶打着,嘴里还怨声骂着:“打死你!打死你这个大坏蛋,谁让你欺负我阿姨!” 第三章 【第二章】 高昂的兴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和不大不小的捶击所打断,阿桂生气地停下所有动作,并愤怒地甩下李乐云搭在他肩膀上的大腿,骂着粗话。 而正要接近高潮而被突然中断的李乐云,仿佛从愉悦地飘摇在云层顶端,被人狠狠的扯落地面,令她愤怒而火大。 她倏地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犹不知死活、捶打着阿桂的芷婈,冷声喝斥:“你找死呀!?”她扬起了手,毫不留情地打上眼前这个中断她前往幸福之巅的罪魁祸首身上。 那残狠的力道打得芷婈满头雾水,哀嚎连连。 “阿姨,不要打了。痛呀!”芷婈边闪躲边求饶着。 阿桂拦下李乐云挥打的手臂,看了一下身后这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一脸悻悻然地对李乐云冷嗤着:“你不是说没有人?”阿桂不悦地攒起额头上粗浓如两条黑虫的眉头。 “对不起,我不知道她这么早就回来了,我立刻将她赶出去。”李乐云一看情人生气了,整个人像八爪章鱼似的攀上了他的肩膀,在他脸上又亲又吻地安抚着。 “啧,还是个美人儿呢。”嘴角挂着猥亵的笑容,他顺手托起了芷婈的下巴,仔细地端详着。 “啥!苦瓜脸一张,有什么好看的。”李乐云不服心上人说芷婈比她漂亮,怒瞪着芷婈,双指毫不留情地拧向仍呆愣在一旁的芷婈脸上。 阿桂知道李乐云个性好强,没有再出声反驳,反而改换另一姿态,不怀好意地笑着。“阿云呀,你大概没有玩过三人游戏吧?” “三人游戏?”李乐云傻傻地重复着他最后那句话,一脸茫然地望着他。 阿桂逃高眉尾,凑到她耳朵边,平庸的脸上漾起邪恶的笑容,“她呀,如果她加进来,不就是三人游戏。” “她?”李乐云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才弄懂他的意思,“你该不会连这么小的娃儿也想吃吧?”她双眼怒瞪着他,心底五味杂陈,说不出是嫉妒还是愤怒。 “小?”他嗤笑一声,以手指轻轻抚触着芷婈的脸蛋,戏谑着。“就是因为她还小,所以玩起来才够味。” “你……”李乐云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他是开玩笑地吧?有她这么活生生、妖娇妩媚的女人在他身边还不够,还意图染指未成年少女?电视上的新闻报导让李乐云知道这是犯法的行为,被警察知道了是要被抓去关的。 她直觉地反驳道:“她如果告诉那个死鬼怎么办?而且这被警察知道了,可得吃牢饭的。不!我不干。”她看了芷婈一眼,难得大发慈悲的用眼尾示意她快走。 芷婈不懂李乐云的意思,加上下巴被阿桂给捏着,她根本逃不了,不过心里却有了很不好的预感,这个男人和阿姨说的话,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阿桂看出她的顾忌,摇头笑着安抚道:“放心啦,只要稍加言辞恐吓,依她这般年纪铁定吓得半死,什么也不敢吐露半句。” “不,不。”李乐云不肯苟同地直摇头。 阿桂目光一敛,收起嬉皮笑脸威胁着:“你知道我比较喜欢听话的女人,这样在床第间我才能尽情畅快的满足她。” 闻言,李乐云心中一震,马上倒卧在他怀里,噘着唇软哝细语地撒着娇:“阿桂,你知道人家不是有意忤逆你,既然你喜欢,人家全依你就是了嘛!”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能在床上满足她需求的男人,说什么她都不会放开他,如果他真的有恋童癖,她也只有委曲求全地配合他了。 李乐云转身望着芷婈,只不过她这次的眼神冷得令芷婈直打哆嗦。 “阿、阿姨、对、对不起……”芷婈瑟缩了一下,小小的身躯微微颤抖着。 房里的气氛太诡异了,诡异得连芷婈这个才六岁大的娃儿都感到不对劲。她想逃,可是挣脱不了身旁这目露猥亵的男人钳制的臂膀;她想向李乐云求救,告诉她,她错了,她再也不敢擅自闯进她房里,可是她瞬息万变的锐利眸光,犹如一把利刃,光看就已令她的皮肤隐隐作疼。 李乐云恶狠狠的瞪着她,胸腹间燃起一把无名火,不过立刻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似笑非笑地扯开嘴,将她从阿桂的身旁拉了过来,小声地在她耳畔出言恐吓着:“芷婈,这个叔叔脾气不太好,可是如果你照着他的话做,那么阿姨保证你没事,否则的话……” 她话语未竟,一句冷哼已让芷婈头皮发麻、脸色泛白。 芷婈斜睨了眼李乐云身旁的男子,他那猥琐的相貌,笑开的大嘴露出因长期咀嚼槟榔而留下的红色印渍,令她不由得毛骨悚然,全身寒毛直竖。 “阿姨,我会乖,以后我再也不敢进来吵你了。”说着,芷婈移动她那纤细的身子就要爬下床。 眼见香嫩可口的肥肉就要溜走,色迷心窍的阿桂在盛怒之下,一把抓住了芷婈,反手就给了她一个巴掌,令她半边脸庞立刻红肿,嘴角泛起一道血痕。 这个巴掌打得芷婈头昏脑胀,但并没有让她屈服,反而更令她使劲地挥动着小手,不停地捶打着,“放手,放手!不要抓我。阿姨,救命呀!”虽然心里早有预感,李乐云肯出手救她的机会渺茫,不过她仍不放过这一丝希望。 “救你?哈哈!”他一手攫住她舞动的双手,将她整个人像老鹰抓小鸡似的拽高,另一手则开始动手撕扯她身上的衣服。 “你纵使喊破嗓子也没人会救你了,除非你能令老子爽快,哈哈!” “放手!放手!”芷婈声嘶力竭地哭喊着,盈眶的泪水淹没了她的视线。“不要,不要脱我的衣服!阿姨,救我,救我!” 此刻,芷婈多么希望有人能来救她,她好怕呀!好怕,好怕呀! 对她的尖声求救和无助的哭泣声,李乐云置若罔闻,反而动手帮起阿桂卸下芷婈身上的衣服,嘴里还不屑地回答道:“别叫啦,我是不会帮你的。” 扯落的衣服下,呈现出来的是芷婈洁白无瑕的细致肌肤,粉粉嫩嫩、晶莹剔透,令阿桂看傻了眼。 “好细致的皮肤。”阿桂暧昧的眼神紧盯着芷婈赤裸的身躯,眼神变得晦暗起来。“这尝起来的滋味,铁定是妙透了。” 他的手抚上了芷婈,粗糙的掌心刮痛、也刮红了她如凝脂般的雪嫩肌肤,惹来她更凄厉的哭泣。 “阿姨,救我,救我。”芷婈无助地看着李乐云,苦苦哀求着。 李乐云看了她一眼,嘴角泛起一抹冷冽的笑容,“只不过是摸摸你的身体,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哭什么?” “不!爸爸曾告诉我,身体不可以随便让人看,更不可以让人摸,这是不对的。”芷婈抽噎地摇摇头。“阿姨,你可以打我、骂我,但是求你让他放了我。”放了她?李乐云冷笑一声。她才不想为了这死丫头而惹毛了阿桂,否则她往后的“性”福由谁来满足? “谁说的?”李乐云笑了笑,抓起阿桂放在芷婈身上的手,往自己的巨乳上下摩挲,脸上还露出一副十分享受的样子。“你看,阿姨不也让他摸来摸去,还挺舒服的呢。”李乐云忝不知耻地蛊惑着。 “不!我不要。”芷婈高声抗拒着。 “跟她说那么多做什么?小孩子懂个屁,你帮我抓着她。”阿桂不耐烦地朝李乐云恐吓着:“我还没尝过小孩子的滋味,心头可痒得很,你可别坏了我的兴致。” “是。”李乐云退开了身子,将芷婈的身子往前推一下。 “美,真是美。才这么小,身体、脸蛋就这么动人,等她长大了,岂不是迷倒众生!我何其有幸能在其他男人之前得到她。哈哈!”看着芷婈娇俏的脸蛋、抚着她细致的肌肤,阿桂充满欲 望的眼神变得更深更沉。 他粗鲁地拽下她的身子,让她平躺在床上,双手忙不迭地岔开芷婈的双腿,并要李乐云帮忙按住她不停踢动的双腿,接着用他那长满茧的粗糙手指,就要覆上了她的双腿间…… 芷婈倒抽了一口气,不敢相信地看着他,连哭泣也在这瞬间停止了。 他怎么可以摸她那里?突然间,她放弃向李乐云求助,放声尖叫,声音比之前还要大,还要凄厉…… 展如意让芷婈先行回去后,越想越是担心,于是决定不管如何,她都要到芷婈家走一趟,和芷婈的继母好好谈一谈。 就在她刚找到芷婈家的门牌号码,正打算寻找门铃时,却被屋内陡然传出的求救声和尖喊声给吓了一跳。 “芷婈,芷婈,你在里面吗?”展如意焦急地在屋外大喊,双手不断地拍打着漆红色的大门。 由于展如意的呐喊和拍门声,引来了左右邻居好奇的探头观望。 展如意见屋内没有回应,焦急地转而寻求这些邻居的帮忙。“你们知道里面出了什么事吗?” 那些人面面相觑,然后以怀疑的眼神看着她,似乎在问她是谁?问这些做什么? 展如意看出她们的疑虑,马上表明身份道:“我是方芷婈的老师,今天是来做家庭访问的。不过,我刚刚好像听到芷婈传来呼救的声音。” 听她表明来意与身份后,住在芷婈家隔壁的王大妈立刻愤恨不平地跳出来,说道:“还不是那骚女人又在打小孩了。” 第四章 “打她?”芷婈应该只是早她一步到家,怎么一回家就挨揍?她紧张地问:“为什么要打她?她在家很不乖吗?” “不乖?”王大妈闻言大笑,“如果芷婈还不算是乖孩子的话,那我们这条巷子里的小孩,就没有一个可以称得上是乖孩子了。” “那为什么要打她?” “可能是……”王大妈迟疑着不知该不该说。 “求你告诉我好吗?我是芷婈的老师,我有义务要知道我的学生出了什么事?我想帮助她。”展如意央求着。 王大妈叹了口气,指着停放在芷婈家门口的摩托车摇着头,“大概是这孩子打断了那女人和她姘夫的好事。” “姘夫?”展如意的眉头锁得更紧了,她实在不敢想像芷婈是处在什么样的生活环境,难怪她身上会伤痕累累。 “你们知道她常挨打吗?”展如意生气也看着她们。 那些邻居个个心虚地低下头。 “那你们为什么不报警?”展如意真的气坏了,这些人居然见死不救,这算什么邻居?算什么长辈? “报警有用吗?”王大妈怀疑地问。 她这才起了头,那些左右邻居就纷纷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 “警察哪会管这种芝麻绿豆的小事?” “就是嘛!他们小偷、坏人都抓不完了,哪还有这闲工夫?” 顿时,整个巷子以展如意为中心,围成一个圆圈,热闹烘烘地讨论着。 “管的,他们管的。”展如意气急败坏地嘶吼着,“你们难道不看新闻,不知道儿童福利法已经通过了吗?” 她才刚说完,立刻有人提出疑问:“那是什么东西?” 天啊!面对这些无知的欧巴桑,展如意恨不得有人一棒将她敲昏算了。 “那是保护小孩不受不肖父母凌虐的法律。”她以浅显易懂的话解释道。 就在她们谈话的同时,屋内又传出芷婈凄厉的呼救声,声声哀戚且慑人心魄。 展如意想也不想地拿起行动电话直拨一一○。“喂,警察局吗?我这里是……” 当展如意随着警察破门而入,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景象。 地上散落了一地破碎的制服,芷婈几乎赤裸的身躯上齿痕斑斑,双手被一双丝袜给紧捆着,外加平日被李乐云殴打得痕迹,整个身体可说是惨不忍睹,她简直不敢想象,如果警察没有早一步撞开门进来的话,芷婈将面临什么样的凌虐与侵害。 瘦弱的她不停地哽咽哭泣,眼里写满了恐惧与害怕,而她身上趴着一个赤裸的男人,正打算对她进行更进一步的非礼行为,然而,最不可原谅的是,在她身旁帮助那男人一逞兽欲的,竟是她的继母,她口中的阿姨李乐云。 “不!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她只不过是个刚满六岁的孩子呀!”这景象令展如意忍不住哭了起来,她扑上前去,脱下自己的外套将芷婈赤裸的身体包裹住,紧紧的搂在怀里,柔声安抚着:“别怕、别怕,老师会保护你。” 接着她转过身,愤怒地瞪着一脸慌恐的李乐云,控诉般地怒吼着:“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你是她的阿姨呀!你到底还是不是人?” “我……”看到突然闯入的警察、左右邻居和这个正指控着她的陌生女子,李乐云顿时慌了手脚,连话都说不出来。 倒是她身旁的阿桂,赤裸的身体也不遮掩,对自己的兽行更是一点羞耻心也没有,犹不知自己闯下大祸地大声吆喝着:“谁准你们进来的,纵使警察也不能私闯民宅,这是犯法的。” 一个警察气不过,朝他冷哼一声。“是吗?那你知不知道,凌虐未成年少女和侵犯她们的身体、限制其自由的罪行有多重呀?” 阿桂的行径不仅挑起展如意的怒火,同时也引起了在场所有邻居的愤怒。 “阿桂,你真不是人,连这么小的孩子也不放过!” “呦!后母偷人不打紧,连人家前妻生的女儿也不放过,这种女人就算遭天打雷劈、被阎王打下十八层地狱都嫌不够。” “是呀,我原以为她只是骚而已,没想到心眼还这么坏。”王大妈不齿地朝她身上吐着口水。 “对呀!不知羞耻的女人。” 听到左邻右舍的批判声声尖锐刺耳且毫不留情面,李乐云羞愧得抬不起头来,恨不得地上有个洞能让她钻进去。 为了避免芷婈再度遭到伤害,展如意决定先行将她带走。“警察先生,这儿就交给你们了,希望你们能妥善地处理这一切。” “这个我们知道,不过她……”警察为难地看着被展如意紧搂在怀里的芷婈,困难地说:“我希望你能先带她到警察局做个笔录。” “再说吧,我要先带她去验伤,好告这个泯灭人性的女人。”展如意愤恨不平地又瞪了眼李乐云和那个男人。 突然,她想起芷婈的父亲是个船员,又接着说:“对了,她父亲不在国内,我希望你们能尽快联络到他本人。” “这个我们知道。”看着展如意要将芷媛带走,那个警察的内心在情与理中挣扎着,最后还是忍不住说:“展老师,她虽然是你的学生,不过在她父亲还没回来之前,她还是得交由社工安置,我希望你能了解我们的苦处。” “这……”这令展如意很为难,警察得秉公处理,这点她知道,不过她实在不放心芷婈现在的情形,最后她不得不妥协地说:“这样吧,这几天就先让她住在我那儿,我给你我家的住址和电话,让你可以随时找得到她,不知这样行不行?” 那名警察看了看窝在展如意怀里仍不停颤抖的芷婈,“好吧,不过就这几天,等她情绪稳定了,我们还是得将她交给社工人员,除非她父亲在这个星期之内就能赶回来,接手照顾她。” “嗯,等她情绪稳定了,我就送她过去,绝不让你为难。” 或许是上苍有意考验芷婈,就在警方与方戍生所属的船公司联络之时,才知道方戍生工作的船只正因太平洋上的一场飓风而失去了联络,船上所有工作人员生死未卜,船公司也正打算通知船员的家属。 一个星期后,船公司发函给所有船员的家属,证实船只已经沉没,船上所有人员全部罹难,无人生还。 失去父亲后,芷婈被警方按照一定程序送入家扶中心,而她的老师展如意虽然极力想争取她的监护权,不过由于她尚未结婚,与收养条件不符,也只能暂时放弃收养她的计划。 至于李乐云和阿桂,他们的下场,当然也只有去吃免钱的牢饭 。 一年后,展如意结婚了,由于她始终没有中断对芷婈的关心,所以在婚后第一件事就是办理收养手续,让芷婈正式成为她的孩子。 而在收养中心,芷婈先后认识了三个与她有着同样遭遇的小女孩,这段期间,她们发展出深厚的友谊,成了好朋友。 【第三章】 “嗯……不要……阿姨救我……不要……啊……” 悲戚的呻 吟声在一声惊叫后划下休止符,饱受梦魇摧残的方芷婈也由床上惊坐了起来。 冷汗濡湿了她的脸庞,泪痕挂满粉腮,神情落寞的她,活像刚从水里爬起来似的,全身湿透了。 然而,从她一片惨白的脸庞、惊慌恐惧的情绪看得出,她尚未从这场噩梦中走出来。 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声自芷婈口中逸出,她痛苦地阖上布满血丝的眼眸,伤痛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地滑落,掩着面,她嘤嘤地啜泣起来。 二十年了,儿时挥之不去的梦魇,紧紧纠缠她已经整整二十年了。 无奈,这个噩梦似乎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淡去,反而如影随形地跟随着她、不时地纠缠着她,那鲜明的画面、丑陋的景象,就仿佛是昨日才发生般,如此的历历在目,似乎不把她逼到崩溃,绝不罢休。 芷婈顺手理了理凌乱的长发,同时也将脸上的汗水和泪水抹去,休息了好一会儿,在情绪稍稍平复后,她拉开被子走下床,迎向自己的是一阵冷飕飕的气息,令她不禁瑟缩了一下,原来被汗水濡湿的睡衣在冷气的吹拂下,竟令她感到一阵刺骨冷寒。 拉开窗帘,推开窗户,芷婈望了一下昏暗的天空,清晨的曙光似乎渐渐突破重围,悄悄地展露它的风华。 芷婈看了一下挂在墙上的时钟,只见短针走到快要接近六的地方,抿了抿双唇,她在心里暗叹了一声,原来今儿还睡不到五个钟头,看来她得规矩地遵照医师的处方,在睡前先吃颗安眠药才行。 清晨的空气总是特别清新,尤其是住在阳明山区,更能感受到这份沁心的气息,窗外偶尔传来几声鸟鸣,让这原本静寂的早晨显得热闹缤纷。 算了,不睡了,反正天也快亮了。她在心里喃喃自语着。 深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芷婈调皮地学着电影上那功夫精湛的大侠,摇头晃脑地吐纳气息,果不其然,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在窗前伫立了好一会儿,她才拉下窗帘。 洗个澡吧。心里想着,随即付诸行动地转过身,举止轻盈地褪下身上的睡衣,包裹在宽松睡袍下纤合度的身材立即展露出来。雪白细致的肌肤覆上了一层薄薄的汗水,更突显出它的晶莹剔透,好不诱人。 第五章 才拉开壁橱,取出今天要穿的衣服,脑中突然闪过展如意的担忧眼神,她细长眉峰微微一蹙,一声幽幽叹息已从口中逸出。 算了,今天就穿俏丽一点,免得妈咪老是以为她没衣服穿了,又买一大堆塞进她的衣柜,还有,她得把脸上的倦容洗去,否则下了楼,被妈咪看到,又要操心了。 洗了澡,萎靡的精神一扫而空,须臾,她已经穿戴整齐,并在略显苍白的脸蛋画上淡妆,让自己看起来容光焕发、活力十足。 拎起背包,走下楼,看到早起的展如意已经在厨房帮忙管家李姐,一起准备今天的早点。 “妈咪,早。”芷婈放下手中的背包,走向展如意,从后面抱了她一下,这个亲密的动作已经持续十几年了。 说真的,她自己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打死也不肯叫李乐云一声妈咪,却在展如意夫妇正式收养她之后,如此自然地喊他们为妈咪、爹地。 展如意转过身也回抱了她一下,然后宠爱地将她赶出厨房。“去客厅坐着,早餐一会儿就好了,别在这儿沾染油污。” 芷婈耸耸肩走回客厅,噘高嘴巴,埋怨地嘀咕着:“又是这句话。” 这时,芷婈的养父沈天浩也从楼上下来,正好听见她们母女俩的对话,忍不住戏糗着:“你们母女俩同样的对话说了快二十年,不嫌累呀?” 谁知他话才刚说完,芷婈和展如意便很有默契,异口同声地回答说:“当然不会。” 霎时,三人同时笑了起来。 沈天浩故意摇头叹气,装出一脸可怜相地朝芷婈说:“唉,女儿就是跟母亲比较贴心,我这个老爸看来只能闪到一边凉快去 。” 芷婈哪会不知道他是在吃醋,走上前去也抱了他一下,抗议地说:“谁说的,我也很爱爹地呀。”然后朝展如意使个眼色,调皮地糗着他说:“蚂咪,你看爹地又吃醋了,我看咱们得要李姐多买几罐回家预备着。” “调皮。”沈天浩故作生气地睨了她一眼,不过嘴边掩不住的慈祥笑容又让他泄了底。 “快五十岁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也不怕人家看了笑话。”展如意不置可否地摇摇头笑道。 “谁看了笑话?”沈天浩抗议着,“我童心未泯不行呀!?” “行,只不过别把芷婈给带坏了,她现在可是一级主管,千万不要让她在部属面前出了糗,那她以后怎么领导人。”展如意没好气地警告着。 开口闭口都是女儿,沈天浩一声唉叹后,忍不住发出抗议之声,“老婆,你都不关心我。” “我不关心你?”面对丈夫的指控,展如意一头雾水。 “当然。”沈天浩答得理直气壮。“你只关心女儿,你的心里就只有她的存在。”他说话的口气就像要不到糖吃的小孩,不仅委屈而且还可怜兮兮的,一点也不像拥有数百名员工的大老板。 而芷婈早就看出爹地是跟妈咪闹着玩的,于是但笑不语地坐在一旁,等着观看一场免费的电影,反正离上班时间还早得很。 松山世贸 一场国际贸易大展正在松山世贸举行开幕仪式。 莫书楀是这场开幕仪式的贵宾之一,应这次主持人,也是他的好友朱文祥邀请来剪彩。 “怎么了?将一条彩带剪断的工作,对你而言真有那么痛苦?”看着好友一脸被赶鸭子上架的表情,朱文祥挖苦地嘲讽着。 “你知道我不喜欢在公众场合出现。”对于他的挖苦,莫书楀嗤之以鼻。 其实莫书楀并不是不喜欢出现在公众场所,正确的说法应该是,他受不了四周投射而来的爱慕眼神,尤其是那些看到他就像看到宝似的花痴女人,不是故意假装撞到他借以搭讪,要不就朝着他发出超高分贝的惊呼声,令他很不舒服。 朱文祥摇头笑道:“你的风流倜傥、翩翩风采,令人不想拜倒在你的西装裤下都难喔。” 唉,真是惨,就连他堂堂一个大男人都抗拒不了书楀的魅力。 书楀有张俊美无俦的面孔,飞扬豪放的浓眉,隐藏在浓密长睫下的是一双深邃的眼睛,挺直的鼻梁,性感而刚毅的薄唇,以他俊美的程度和优雅稳重的气质,实在很难不成为注目的焦点。 “你最好是收敛一下你说话的态度,别让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冷漠的声音和犀利的眼神迅速扫过朱文祥。 “哦喔!完蛋了。”朱文祥暗骂自己的失言犯了书楀的大忌,他赶忙噤了口。 “相同的话,别让我再听到第二次。”书楀眯起眼睛,冷冷地警告着。 “是,是。”朱文祥点头如捣蒜。 书楀突然想起上个星期朱文祥曾经跟他抱怨,他公司最近的订货单流失很多,不免关心地开口询问:“对了,你公司最近在营运上没什么问题了吧?上次的企划案,找到对手是谁了?” “没问题了。”朱文祥扬起苦涩的笑容,自嘲道:“书楀,你相信吗?那个企画案,我居然败在一个女人的手下,你说呕不呕!?” “女人?” “对啊。”说起那件事,朱文祥心里的愤恨难消。“我辛辛苦苦搜集资料,完整地规划每一个细节,到最后案子还是被那女人给抢了,想起来就一肚子气。” “女人不过是男人用来暖床的工具,会有什么大脑?文祥,该不会是你把价格估得太离谱,对方才会否决了你的心血!?” “ !女人没大脑?对你而言或许是,不过我这次遇到的对手,可就不是这样了。”朱文祥嗤之以鼻,不敢苟同他的论调。 想起那天竞标的情形,参与竞标的公司依序上台秀出自己的规划,当他看到对方所展现出来的巧思、完整的规划及后续的服务,他真的输得心服口服。 不过,令他难堪、下不了台的是,那个企划案居然出自一个女人之手,当时他真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 一个在商场打滚了近十年的老手,居然败在只有二、三年企划经验的女人手中,叫他怎能不恨。 “喔。”一声长吟,书楀低头沉思着,嘴角微微浮起一抹冷笑。 “哪家公司?”朱文祥口中那个能干的女人,挑起了他的好奇心,他决定找个机会去会会她。 朱文祥揣测地盯着他看了好半晌,反问:“你该不会是对她产生了兴趣吧?” “一个精明能干的女人是真的引起我的兴趣了。”书楀抚着下巴笑道。 “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书楀漫不经心地应着。 “那女人长得一脸无害的模样,一点也看不出她的脑袋瓜会那么聪敏。” 朱文祥想起那天在会场碰到方芷婈的情形,刚开始他还误以为她是接待人员,正想上前搭讪,主席正好将她的身份介绍出来,他这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你的意思是她长得很丑?”他对丑女人通常没什么兴趣。 “错!”朱文祥连忙澄清。“她长得不仅漂亮,简直可说是美如天仙。” “一个既漂亮又聪颖的女人?”书楀眯起眼,对文祥口中的女人兴趣更加浓厚了。 左跳吉,右跳凶。 芷婈正在悠闲地享受着十点半的tea time,突然间,右眼眼皮直跳个不停,害她差点儿失手打翻了手中的咖啡。 “怎么了?”芷婈的好友兼得力助手冉芸关心地看着她。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心悸,好像有人在我背后算计我似的。”芷婈若无其事地耸耸肩,淡然地说。 “算计?哈哈!”冉芸闻言笑得眼泪都掉出来了。“谁敢算计你,我看是恨你恨得牙痒痒还差不多。” “你好像很高兴?”芷婈佯装生气地嘟囔着。“唉,我真是遇人不淑呀!” “去你的,什么遇人不淑,我可不玩同性恋游戏。”冉芸轻啐了声。 “那你还这么高兴。”芷婈委屈地瘪瘪嘴。“有你这种损友,我看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唉呀!我的意思是说,咱们最近刚拿下‘兴达’的案子,其中一个竞标者是南华的总经理朱文祥,他一直认为他们一定能够取得这个案子,可是出乎意料的,这个大奖却落在咱们手中。你说他能不恨?”冉芸悠哉地啜饮着咖啡。 “那又怎样?商场如战场,胜败乃兵家常事。”芷婈没好气地回答。 “错了,你可能没看到发表会上,他气得发白的脸孔、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剥的表情,我站在他身旁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芷婈想起会后朱文祥还曾跟她打招呼、恭喜她,于是不屑地嘲冉芸撇撇嘴。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才没像你说的肚量那么小。” “信不信由你。”冉芸不以为然地讪笑着,在她耳边咬耳朵:“坏人通常是不会在脸上写字的。” 芷婈看了她一下,“他哪里惹毛你了,让你这么恨他?” “惹毛我?哈哈!”冉芸一阵狂笑,笑得一点也不含蓄。“他有这个胆子?你忘了公司里的人称我什么?大魔女耶!” “那是因为你的笑声太难听了。”她提醒着。 “唉!你还真是杀人不用刀啊。”冉芸蹙起眉心,像只战败的母鸡般斗志全消。 好不容易将明天要用的企划书赶出来,芷婈伸伸早已酸疼的腰杆子,看了一下时间,八点多了,晚饭时间已过,反正她也不急着回家,索性就先到附近的小餐馆填饱肚子。 第六章 她一面踩着轻快步伐,一面观看着店家招牌。忽然,她撞上了一堵肉墙,反作用力使她整个人向后倒退,眼看就要跌坐在地上了—— “呜……好疼!”虽没有如预期地跌坐在地上,不过脚踝传来的剧痛令她几乎要站不住脚。 “你怎么了?”对方在千钧一发之际扶住了她,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她头上响起。“还好吗?” “一点也不好。”她摇摇头,俏丽的脸庞因脚上传来的剧疼,扭曲成一团。 “看来你的脚好像扭到了。”他用眼尾扫了一下她的脚踝。 莫书楀低头看着她,诧异地愣了一下,他从不知道自己会这么幸运,上星期才和朱文祥谈起她,昨天征信社也才刚把她的资料送到他手中,今天就让他在街上遇见她,还让她一头撞进他怀里,上苍也未免太帮他的忙了。 芷婈发出痛苦的呻 吟声。“不是好像,而是真的。”天啊!早知道吃顿饭要这么痛苦,她宁可饿着肚子回家。 “我送你到医院。”说着,他已将她拦腰抱起。 对男人的排斥感令她直觉地想推开他。“不,不要。” 莫书楀并没有放开她,反而加重手中的力道,将她搂得更紧。 “难不成你有办法走路?”他悠闲的语调中带着嘲讽的意味。 芷婈倏地红了脸。她是没办法走路,不过他也不要说的这么白嘛,好像她存心赖在他怀里似的。 “我……”他身上炽热的阳刚气息和淡雅的古龙水芳香,薰得她头昏沉沉的。 “怎么不说话了?” 她的人被他搂在怀里,隐约中还可以听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一时令她不知所措,忘了该说什么。 两人此刻的姿势是亲密且暧昧的,不管以哪个角度看他们,都会误以为他们是对亲密恋人,而她正撒娇地赖在他怀里,要他拥抱。 莫书楀见她没有答话,径自抱着她就往自己停在路边的宾士跑车走去。 “你……你要带我去哪儿?”芷婈惊慌地问着,整个人不停的在他怀里扭动。 “上药。”莫书楀并没有因为她的挣扎而放下她,直到将她塞进驾驶座旁的位置,才回答道。 “不……不行。”芷婈焦急地想打开车门,却被他霸道的眼神给震住了。 他拉长着脸,说话的语气很冷。“不擦药,难不成你要让那只脚废了?”不知死活的女人,也不看看自己受伤的脚已经肿得跟发酵的面团似的,还想逞强。 好凶的眼神喔! 芷婈幽怨地低垂着头不敢看他,嗫嚅地说着:“我……我只是想先告诉我的家人一声。” 莫书楀眯着眼再度打量她。 宛如小女人似的稚气模样、娇柔和顺的个性,一点也看不出她的精明厉害在哪里。 莫书楀的脸色越来越沉,眉头也越锁越紧。 她哪有文祥说的那么精明能干?他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该不会是请他的吧? “你叫什么名字?”他粗声粗气地问。 芷婈被他凶狠的声音给吓了一跳,霎时再也忍不住地红了眼眶,低声啜泣起来。 天杀的,他最讨厌看到女人哭了。 书楀索性以口封吻了她,紧紧的贴住了芷婈的唇瓣。 “呜……”突如其来的允吻、出奇不意的掠夺,令芷婈瞠大了眼,震惊地微启了唇瓣。 书楀温热狡猾的舌趁势溜进了她口中,恣意吸吮属于她的甜蜜,并蓄意地挑逗着她生涩的丁香舌…… 虽说芷婈已经二十六岁了,可是幼年时的恐怖记忆,令她无法容忍如此逾矩的行为。 在书楀吻她的同时,芷婈脑海中窜进了李乐云和阿桂的影子,恐惧填满了她的心,她发狂似的一边猛力拍打着书楀的胸膛,一边发出尖锐的喊叫声。 “啊……放了我……不要……不要……” 谁来救她?爹地!妈咪!救我! 芷婈惊恐地瞪着书楀,紧绷的情绪已让她濒临错乱边缘,眼前所浮现出的影像,她已经搞不清是当年想要欺负她的那个色魔阿桂,还是这个霸道男子? 书楀被她的异状和激亢的情绪给震住。 一个吻,有需要反应这么激烈? 他放开了她,以疑惑的眼神审视地看着她,她脸上写满了惊恐,看得出并不是假装出来的。 芷婈一得到解脱,浑身颤抖着就要打开车门逃命,无奈车门被中控锁锁住,她根本开不了。 “求你……” 她的嘤嘤啜泣声无端地惹得书楀的心一阵揪疼,只得举白旗投降了。 “好,好,我不碰你。”他懊恼地将身子挪回驾驶座上,与她保持着距离。 【第四章】 打从那天用一个吻将芷婈吓哭后,莫书楀每天打着关心她脚伤的旗号来到沈家。 他没有与她有任何再进一步的肌肤之亲的行为,除了固定时间来陪她聊聊天之外,偶尔也将在公司未做完的工作带来,静静地坐在她床边,边看着她娇憨的睡容,边完成他的工作。 他打定了主意要跟她耗,看谁耗得久,谁就是赢家。 他就不相信他会栽在她手上,一向就只有他不要的女人,从没有女人拒绝得了他,他要将那天芷婈在他亲吻下,居然歇斯底里大声哭喊的耻辱给洗刷掉。 芷婈一睁开眼,首先进入眼帘的是莫书楀那张令人嫌恶的脸孔,他那赶不走、骂不跑的耍赖令她感到不舒服。 斜睨了他一眼,她没好气地问着:“你又来做什么?” “陪你。”书楀放下手中的报表,无视于她冷淡的态度,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耀眼。 “你没事做吗?”虽然从爹地口中得知莫书楀的真实身份,不过在她眼里,他跟一般的纨绔子弟没什么两样,成天就只知道游手好闲。 闻言,书楀一脸哭笑不得,扬扬手上的月报表,他故意叹着气,“我像没事做的人吗?” 芷婈语气冷淡地说:“既然你那么忙,那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你可以请回了。”既然忙,那就赶快走人,免得她看了碍眼。 “你的话真是伤人。”书楀伸伸懒腰,嘴里啧啧作响。“女人还是温柔点才会惹人疼。” “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她冷哼一声,将脸别到一旁。 “可是因为我的疏忽而让你受了伤,我也有责任。” “你已经送我回来了。”她丝毫不领情。 哼!想起那天他无耻的行为,就令她一肚子气,他还好意思再度提起。 “你好像很不欢迎我?”书楀对她排斥的态度不以为杵,还回以一记浅笑。 芷婈用眼尾瞟了他一眼,不发一语。 “我碍到你了?”他问。 她摇摇头。 “我长得很丑?”他再开口问道。 抬起眼,飞快的看了他一眼,她又摇摇头。 “这就奇怪了,你该不会是为了那个吻而记恨到现在吧?”侧头看着她,书楀揣测地问着:“那该不会是你的初吻吧?” 芷婈双眼冒火,虽然没有回答他,可是从她不断加深的呼吸声,谁都可以明显的听出她在生气。 看着芷婈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态度,书楀在心里笑得很开心,原来自己是如此的幸运。 “要不要我还你?”他打趣地送上自己的双唇。 “你无聊。”芷婈索性拉高被子盖住头,不理他。 “哈哈!”书楀忍不住大笑起来。 翌日,书楀到公司开完晨间会报,又立刻转往沈家。 一看到他,芷婈的好心情瞬间一扫而空,讪讪地放下手上的叉子,将餐盘拿给一旁等候的李姐。 “不吃了?”李姐看着才吃没几口的早餐问道。 “吃不下。”芷婈擦着嘴上的油渍,没好气地说。 一旁的书楀朝李姐示意,要她先把餐盘放在一旁,人先下去。 看他将李姐遣走,芷婈忍不住发飙。“这儿姓沈不姓莫。” “我知道。”他笑了笑。 “那你凭什么将李姐遣走?” “你听到我开口赶人?” “没有。”芷婈悻悻然地低下头。 “那就对了。”他转身将餐盘端到她面前,一反刚刚的嬉皮笑脸,语气强硬地说:“你是要自己吃,还是让我喂你?” “你……”芷婈气怒地抬起头看着他,却被他霸气的眼神给震慑住,只得将餐盘接了过来。“我自己吃。” 芷婈沉默地吃着早餐,霎时,屋内静寂得连一丝声音都没有。 “怎么不说话了?” “进食不宜说话,否则会影响消化,这道理你不知道吗?”芷婈讥嘲地冷哼。 “我只知道有人现在吃的不是早餐而是怒气,而且还把餐盘上的食物当成是我,愤怒地咬着。”书楀微扬眉梢,笑着。 他怎么知道?芷婈的心跳突然漏跳了一拍,被看穿心事的尴尬令她发窘。 书楀拉了把椅子,在她床边坐了下来,正视着她。“我们不能和平相处吗?” “不需要。”芷婈的态度依旧是有一搭没一搭的。 书楀浓眉微微一蹙。“你真的就这么讨厌我?”芷婈是他第一个费了这么多心思,却没有匍匐在他西装裤下的女人,这挑起了他的兴趣。 芷婈抬起头看着他,随即又摇了摇头。 他问错了,她不是讨厌他,而是讨厌除了养父沈天浩之外的所有男人。 “难道不能试着接纳我?” “不需要。”芷婈没好气地说。 第七章 真是令人感到挫折的答案,书楀心中哀然一叹。“看来我很失败,亲自送上门了,还被人给一脚踹了出来。” 第一次看到他自怨自艾的表情,芷婈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书楀诧异地看着她,“你笑了。”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这句话用在芷婈身上,真的一点也不为过。 “我又不是木头人,为什么不会笑?”她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 “你笑起来很美,应该多笑的。”他称赞地说。 这一笑,芷婈的好心情又恢复了,两人的关系也因此往前迈进了一小步。 从那天开始,芷婈似乎渐渐淡忘了他之前对她的侵犯行为,心里也不再那么排斥他了,刚开始是以简短的句子和他交谈,后来居然沉浸在他妙语如珠的幽默下。 “明天我开始上班,你不用到我家了。”芷婈动了动已经消肿的脚踝,嫣然巧笑,似乎对能够摆脱拘限而感到开心。 他失笑地摇着头,脸上有股受伤的表情。“过河拆桥喔,这是很不好的行为。” “我没有。”她秀眉紧蹙地摇头否认。“我只是觉得你不需要这么做,毕竟那天撞了你我也有错,何况你已经陪我好些天了。” “如果我说,我喜欢这么做呢?”他挑高浓眉半打趣,半认真地说。 她有些狼狈地羞红了脸。“别开玩笑了。” “我像在开玩笑?”他脸上浮现出受伤的表情。 不管他的目的何在,芷婈知道自己的心魔未除之前,绝不会轻易接受任何人的感情,更遑论是有肌肤之亲。 “我……”她一脸为难,不知怎么拒绝他。 书楀神情慵懒地耸肩,打断她的话。“做个朋友有这么困难?” 闻言,芷婈如释重负,开心地笑眯了眼,大方地伸出手。“嗯,我答应你,不过就只能是朋友喔。” 他真被她给打败了。“你还更懂得伤人的心。”书楀似笑非笑地伸出手握住她的柔荑。 “那我能去接你上下班吗?”他提议着。 朋友不是有时间才见个面、吃顿饭或喝个咖啡吗?他为什么要来接她上下班?她又不是没有车。 芷婈侧着头想了想,随即摇摇头,拒绝他的好意。“我自己有车,何况我下班时间不一定。” “我晚上找你一起吃饭。”他顿了一下再次提议道。 “李姐会准备。”芷婈一口回绝他的提议。 她居然又拒绝他了。书楀气得差点当场发飙,可是看她一脸无辜,只得将满腔的怒火给敛下。 “你不是答应当我的朋友?” 芷婈不疑有它地点点头。“没错。”这跟吃饭有什么关系吗? 他忍着即将爆发的愠怒。“那你为什么拒绝我?”他不禁要怀疑她是不是感情白痴,要不就是从没谈过感情。 “没有啊!”她否认着。“朋友不是有空才聚聚的吗?再说你已经陪我好几天了,我总得让你休息喘口气。” 他坏坏地诱拐着。“谁告诉你朋友是有空才聚聚的?你到底当不当我是朋友?还是因为怕伤了我的心才这么说?” 经他这几日的观察,他发觉芷婈不仅善良、纯真,而且没有大小姐睥气,所以他笃定她一定会落入他的陷阱里。 “没有,我是真的把你当成朋友。”心思单纯的芷婈根本没有想过自己已经落入他的陷阱,还焦急地解释着。 “没有半点委屈?” “没有。”她的头摇得像波浪鼓似的,只差没有对天发誓以表明心志。 “那就对了。”猎物入袋,书楀不禁开怀大笑。“是你自己答应要当我女朋友的,我可没有勉强你喔。” 闻言,她的头皮整个发麻,犹如万蚁肆虐。 “女朋友?”他这个解释未免太牵强了吧?她只是笞应和他做个普通朋友,怎么一到他嘴里全变了质? “你想反悔还是食言?”书楀眯着眼打量她。 “不是说好只是普通朋友吗?”芷婈幽怨的眼神怔怔地看着他。 “我有说到普通朋友这几个字?” “没有。”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眶中浮起氤氲之气。 “这就对了。”书楀不等她再作任何解释,阖上手中的书本站了起来,径自说道:“明天一早,我来接你上班。” 离去前他还不忘欺身上前,在她耳朵边柔声警告道:“不要妄想摆脱我,否则我会到你公司抓人喔。” 唉!天可怜见,不是他爱逗着她玩,实在是她长得一副娇柔纤巧的模样,简直像极了童话故事中的小红帽,而他当然也就不介意扮演大野狼来逗逗她 。 芷婈根本不记得莫书楀是何时回去的,她的脑子里一片浑沌,直到展如意端来宵夜,她才知道时间已经这么晚了。 “芷婈,这是李姐刚烘好的蛋糕,赶快趁热吃一块。”展如意将蛋糕放到芷婈身旁的小桌上,见她没有回话,关心地趋前拍拍她的肩膀。“想什么?想的人都傻了。” “蚂咪。”芷婈再也忍不住地转身抱着展如意的腰哭了起来。 “怎么啦?”她这么一哭,展如意顿时也慌了手脚。“是不是书楀欺负你了?” 想起那天晚上,莫书楀突然抱着芷婈回家,沈天浩和她当场都愣住了,夫妻俩就这么傻呼呼地看着他,直到他将芷婈抱回房,才猛然从诧异中惊醒。 当然,令他们讶异的并不是芷婈怎么会和莫书楀这位商场大亨认识,而是芷婈居然肯让男人抱在怀里,这简直险些吓掉了他们的眼珠子。 因为芷婈自从六岁那年不愉快的经验之后,她对成年男子就存有戒心,不用说是要她交男朋友了,就是在公事上或在路上有男人找她搭讪,她都是避之唯恐不及,要真躲不过了,她也会刻意保持一段距离。 所以看见书楀送她回家,他们两人就自作主张地认定了他,认为只有他才能够担起照顾芷婈一辈子的重责大任。 当然啦,莫书楀的身世背景和他在商场上的优异表现,也是让他得以轻松通过这道门槛的关键之一。 “不是的。”芷婈大略地将两人的对话说了一遍。 听她这么一说,展如意更是高兴的眉开眼笑。“这很好啊,女儿长大了,是该找个体贴的好男人嫁了。” “妈咪!”芷婈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当场吓得脸色发青,手脚发软。“我不要交男朋友,我一辈子都不要嫁人。” “傻孩子。”展如意抹干她脸上的泪痕,柔声安抚着:“你已经长大了,怎么可以说不嫁人呢?何况我跟你爹地都认为书楀是个不可多得的年轻人,还想劝你好好把握呢。” 芷婈情绪激动地猛摇着头。“不!我不要。” 展如意知道芷婈又想起小时候不愉快的经验,立刻放弃劝她的言辞,不断地哄着她:“不哭了,你不喜欢他,就不要喜欢,大不了爹地和妈咪养你一辈子。” 她的言辞似乎还是无法安抚芷婈恐惧的心,她指着胸口忐忑不安地说:“可是他明天会来接我去上班,还要我陪他一起吃晚餐。”她将莫书楀离去前说的话,一字不漏地说给展如意听,当然还包括他怎么恐吓她,还有怎么用话拐她的事。 经她这么一说,展如意知道芷婈只是将他当成普通朋友,她对男人还是无法放下戒心,更不用说是敞开心胸去迎接男女之情了。 “就上下班、吃吃饭,不是跟他这几天来家里看你、陪你一样,你别想太多了。” “家里有妈咪和李姐在,有时候爹地也会在,我一喊你们就会过来,可是在外面……”芷婈为难地扯着被子。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这句话用在芷婈身上还真是再适合不过的了。展如意暗暗叹息着。 “你放心,蚂咪怎么看,书楀都不像是个轻浮的男孩子。” “谁说的,他那天就在车上……”芷婈话说到一半,突然噤了口。 “在车上怎样呀?”展如意笑着,她大概也猜得出是怎么样的情形,不过她要芷婈自己说出来,或许这将会成为解除她心魔的第一步。 “他……他在车上亲了我。”说到最后,芷姨还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那个吻令你很不舒服?”她从芷婈恐惧的表情感受出她的惶恐、不安,不过她希望她能走出那片阴霾。 “不是的,只是他吻我的时候,我就好像看到那个坏人。”芷婈惊魂未定地紧抓着展如意,害怕地说:“妈咪。” 展如意感同身受,心被狠狠揪起,“别怕。”她拍拍她的肩耪,深深地叹了口气。“这样吧,我让你爹地放你几天假,妈咪陪你出国散散心。” 芷婈看了展如意好一会儿,咬着唇,黯然地摇摇头。“不行,妈咪走了,你班上那些小朋友怎么办?” 她知道展如意喜欢教书,纵使嫁了个有钱人,也依旧执着教鞭,她怎能让她为难。 “那么让李姐陪你去?”这孩子就是太善良了。展如意退而求其次地说。 “不用了。”芷婈还是摇摇头,为了不让妈咪为难,她硬是绽放一抹笑容,说道:“妈咪不是说,就上下班、吃吃饭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这孩子!” 对她一脸视死如归的勇敢表现,展如意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第八章 看来她得和老公好好地商量商量,或许适时地给予一点压力和催化剂,会有助于芷婈尽快走出过去的梦魇。 就这么决定了,反正距离学校放假也没多久,她得趁学校放假期间多多制造他们两人相处的机会,让他们培养培养感情,这或许是步险棋,不过不失为一个很好的计策。展如意高兴地想着,心中暗暗思忖着该怎么走下一步棋。 书楀离开沈家后,就直奔朱文祥的家中,他根本不理会女佣在背后的叫唤声,就直接闯进朱文祥的卧室。 床上原本纠缠的两条人影,因为书楀大力的开门声,就像电视画面被定了格般,蓦然停止了所有的动作,接着两人以慢动作重播似的将脸转向他,这不看还好,一看,被朱文祥压在身下的女人立刻以高八度的声音尖喊着。 “啊——” 书楀没有为自己的唐突辩解,只是微微蹙起眉心,冷讽道:“声音真难听。” 朱文祥赶忙抓来被闲置一旁的薄被,将身下女人妖冶的身材给遮住,自己倒是赤裸着身子,不以为意地面对着书楀穿着裤子,懊恼地说:“看来我下次得装铁门才行。” “那是下次的事情。”书楀冷眼看了一下紧裹住棉被的女人,“她这样不怕被闷死?” 还真幽默!朱文祥被他逗的哭笑不得,索性将他推出房外。“我们到书房谈。” 虽然床上那女人只是他用来打发时间的玩物,不过要将她分与朋友共赏,他自认心胸还不够宽大。 一到书房,书楀立刻发难。 “她没有你口中说的那么厉害。”他径自走到朱文祥放置名酒的柜子,挑了瓶上好的威士忌,边为自己倒酒,边说道。 “你见过她了?”他知道书楀处事精明果决,可是没想到他的动作这么快。 “一个美丽不可方物的女人,在男女情事上不只稍嫌稚嫩,简直就像个小学生。”书楀一想起那天在车上吻芷婈的情形,他的头就隐隐作疼。 朱文祥想了一下那天在会场的情形,因为自尊心和能力的受损,他和她只是淡淡的寒暄几句,不过从她应对的情况看来,怎么都不像书楀说的稚嫩如斯。 “是吗?你有没有找错对象?”朱文祥以怀疑的眼神看着他。 “难不成你质疑我的能耐?”他从公事包中拿出芷婈的资料,丢到他面前的长桌上。 朱文祥看着封套上的署名念道:“俊威科技企划部经理方芷婈,没有错呀。”接着,他抽出里面的资料和一张相片端详了好一会儿后,赞赏着:“就是她,不过本人比相片漂亮多了。” 看着朱文祥色眯眯的眼眸,书楀忍不住调侃道:“文祥,女人少玩一点,我看你荒唐的日子过得太久,工作能力已大不如前。如果说连那么青嫩稚涩的女人你都赢不了,以后怎么跟人家抢case?” “啥!少损我了。我自己的能力我哪会不知道?哪有你说的那么烂。”朱文祥对书楀对他的批评,一点也不苟同。 书楀嗤笑一声,转移话题说:“你知道我这几天晚上都陪着谁吗?” “谁?”朱文祥怀疑地看着他。“该不会是陪她吧?” “没错。”他点点头。“就是她。” “怎样?滋味如何?”一想起书楀的风流倜傥,朱文祥忍不住好奇地追问。 书楀挑高一眉,冷哼一声。“你把她当什么?烤乳猪还是牛排大餐?” “呃……只是打个比方。”书楀哪时候变得这么严谨了,他怎么不知道? “还没,不过也快了。”想起刚刚离开时,芷婈那傻愣愣的模样,他就觉得好玩,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朱文祥一脸怀疑地看着他。“喔!笑得很暧昧喔。”他才不相信他的说辞咧。 “暧昧?哈哈!”书楀笑得更狂妄了。“你相信吗?一个连接吻都不会的女人,你想暧昧,还真得下番工夫呢。” “不会接吻?”朱文祥讶异地惊声大叫。“你没说错吧?” 天啊!书楀该不会是在说别人吧?像方芷婈那么漂亮的女人会没人追、没接过吻?打死他都不相信。 书楀略微蹙了蹙眉,愠怒地瞅着他。“你质疑我说的话?” 好犀利的眼神,就像一把刀似的。 “不敢。”朱文祥头皮一阵发麻,赶忙地说。 敛起厉光,书楀挑眉大笑。“那女人引起我的兴趣了。” “是吗?那记得告诉我结果。”文祥不知死活地央求着,深恐错过了这场有趣的戏码。 “看样子她也引起你的好奇心了。” 文祥想也不想地立刻挡了回去。“噢!敬谢不敏。”找一个能力比他强的女人,只会突显出自己的懦弱无能,他没这个兴趣。 “那么帮我把那份计划书拿到手,我倒要看看她的实力有多惊人。”书楀跷着二郎腿,悠闲地啜饮着手中的美酒佳酿。 “不会吧?你要我堂堂一个大公司的负责人去当梁上君子?”文祥当场跳了起来,差点打翻了手中的酒杯,”脸惨绿。“你不会这么狠心的对待好朋友吧?” “那是你的事。”书楀对他的哀嚎视若无睹,一点也不怜悯。 “换个方式行不行?”朱文祥哀求着。 “哪时候变得这么 唆?”他最讨厌跟人讨价还价了,嫌恶地斜睨了他一眼,书楀放下手中的酒杯站了起来。“三天后送到我公司,否则我公司的case如果换人承包,那你可怨不得我。” “你……”朱文祥没被书楀的话给吓死,倒差点被刚入喉的酒给呛死,整个人猛咳了起来。 书楀冷然地看着他,仿佛事不关己地说:“有需要这么激动?” “别吓人好不好?”朱文祥将睑上的汗水拂去,情绪激动地大声嚷嚷:“你存心害死我也不是用这种害法。” 书楀一脸嘲讽地挑眉一笑。“那么请问朱大老板,你喜欢哪种死法?”他玩世不恭的脸上有着不容置疑的霸气。 朱文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暗叹自己交友不慎。 “好了,我等你的消息。”书楀收起嘲弄的眼神推开门,将身后的尖锐哀嚎声关在门后。 芷婈从不知道这个男人这么烦,烦得令她恨不得一把掐死他。 接连两天的上下班接送,让她成为公司里众人的谈论对象,这感觉令她很不舒服,尤其冉芸更是一有空就往她的办公室钻,大有不将她的秘密全挖出来就不肯罢休的打算。 “他又来了。”冉芸也不管她今天穿着短窄裙,毫不文雅地跳上了她的办公桌,两只脚前后摆动着,无视于透明的玻璃墙外正有一群男同事涎着口水,猛盯着她白皙的大腿看。 芷婈没听清楚她说什么,反倒是先关心起她会不会曝光。“快下来,都被看光了。”芷婈推了推她,见她不为所动,索性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帮她盖住,以免她春光外泄。 “谁理他们呀!看得到又吃不着。”冉芸落落大方地笑了起来,暧昧地在她耳边说:“再说,我就是要他们心痒痒的,看了就好玩。” “小心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芷婈没好气地数落着。 “放心吧,他们对你的兴趣远比对我还浓。”冉芸把外头那群男人的心声说了出来。 芷婈不置可否地呶呶嘴,“没兴趣。” “那……那个人呢?”冉芸指着正缓缓走进企划部的莫书楀问道。 芷婈这才看到莫书楀的存在,她蹙起眉心,看着正忙得不亦乐乎的他。 她冷哼一声:“一块牛皮糖。” 下班时间还没到,他竟然毫无通知的就来到企划部,还一副不引起骚动就绝不罢休的模样。 冉芸笑了起来。 牛皮糖!?这个比喻可有趣了。堂堂巨龙企业的总裁被她比喻成牛皮糖,这恐怕会成为今年最劲爆的话题。 “你到底知不知道他是谁?”她扬了扬眉尾。 “男人。”芷婈答得简单明了。 “废话,我当然知道他是个男的。”冉芸差点被芷婈的回答给气死,每次只要一谈到男人,她总是这副爱理不理的模样。“我是问你知不知道他的来历?” “来历?”芷婈想也没想地就立刻说:“你非得提醒我那天的馍事不成?” “算了,他进来了,改天再谈。”冉芸从桌上跳了下来,动作粗鲁地将往上卷起的短窄裙拉好。 冉芸打开门,正好与要进来的莫书楀擦身而过,好意地警告着:“小心点,她生气了。” 书楀的视线从冉芸的头顶越过,看了一眼正假装忙碌的芷婈,笑着低声回答:“没关系,只消一会儿工夫,我就能让她怒气全消。” “那就看你是否真能让冰山美人幻化成热情如火的仙子 !”冉芸话中有话地说着,然后耸耸肩走了出去,在关上门前不忘帮他们将帘子拉上,留给他们一个隐密的空间。 【第五章】 “看来招蜂引蝶应该是你的本性。不过请你行行好,哪儿都成,就是不要在我的企划部内发作。”芷婈没注意到帘子已被冉芸拉上,心里还笃定地想着,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不敢对她毛手毛脚,于是她不仅声音变得响亮,就连态度也理直气壮了不少。 书楀紧盯着她的俏颜,大手覆在她肩膀上温柔地揉 捏着,言不及义地说:“你的肩膀有些僵硬,是不是最近压力很大?” 第九章 芷婈仿佛见到毒蛇猛兽般地将他甩开,整个人跳了起来。“你别毛手毛脚的。” “你放心,刚刚从这里走出去的那个女人已经将帘子拉起来了,没有人会看到里面发生什么事。”逗她真是件愉快的事。 芷婈生气地瞪了他一眼。 书楀眯着眼,脸上露出狡猾的笑容。“如果你的声音太大,诱使他们开门观看,那就另当别论 。” 他的话真教人生气!芷婈杏眸微瞠,“我的脚伤已经好了,请你行行好,不要再出现在我身边了,好吗?至于那天晚上的话,你就把它当成笑话听过就算了。” 他难道不知道,她对他一点兴趣也没有吗? 他噙着笑,态度似真似假地说:“你虽然把它当成笑话,可是我却很认真。” “我不喜欢男人。”芷婈忍无可忍,不惜自我抹黑地说。 不过,这也算是事实。 闻言,他没有表现出震惊的模样,反而还是一副潇洒自若的态度。“没关系,我有信心能够纠正你对男人的观感。” “别傻了好不好,难道我对你的反应,还不够让你死心?”他还真不是普通的自恋。 他不以为然地挑挑眉,“那是因为你还没发现男人的可爱,我会教你。”只要是他看上的女人,谁也别想要他打退堂鼓,除非他玩腻了,那就另当别论。 芷婈觉得自己快昏倒了,哪有人这么霸道的!“可是我不想学,也没兴趣。”虽然身体对他的接触已不再像之前那么排斥,可是这不代表她就会听他的。 他故意激道:“怎么,对自己没信心,怕会爱上我?”依照他对人性的了解,有时候激将法还是挺管用的。 “爱上你!?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开什么玩笑,除了爹地之外,她可是极度讨厌男人的,怎么可能会爱上他。 “那……好吧,咱们打个赌。如果三个月之内你没有爱上我,那我遵守诺言,不会再出现在你身边,更不会再纠缠着你。” 芷婈思索着他的话,想找出里面的破绽,免得又被他诓骗了。 “说话算话?不骗人?” 书楀笑得很诚恳、很真挚,令人无法怀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她迟疑着,不断的以审慎的眼神看着他。“我要你的抵押物。”这男人的话靠不住,唯有这样他才会认真,她心想着。 他满意地笑着,很是潇洒,“你想要什么抵押物?” “你最值钱的是什么?”她想了一下,问道。 “当然是我自己 。”书楀想也不想地指着自己,笑得好狂肆。 芷婈没好气地嘟囔着:“谁要你,丢在路边都没人要捡。”她又不是傻子,一脚才刚要跳出泥沼,另一脚却自寻死路地踩进去。 她每次都非得这么伤人吗?难不成她不知道他莫书楀在女人眼中是块瑰宝,唯有她才会有眼无珠的把他当成敝屐。 唉!一声暗叹,书楀苦笑着。“那么你想要什么?”说真的,她还真不是普通的挑剔、难缠。 她想了一下,突然想到刚刚冉芸未竟的话,话中之意好像他的来头不小似的。 好吧,如果他是诚心诚意的,那他一定不会介意拿自己的事业作赌注。 “你的事业。”芷婈笑得好开心,她决定要让他知道,感情不是一厢情愿就可以的。 他打趣地说:“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他敢打赌这女人一定不知道他的来历,否则不会这么轻蔑他。“如果我是从事牛郎的工作,难道你也有兴趣接收?” “啊!”经他好意提醒,芷婈这才发觉自己对他的了解几乎是少得可怜。 她困难地咽着口水,红着脸低声问着:“你是吗?”或许还真的咧,要不然他怎能这么闲,不仅每天送她上下班,还能在上班时间到这儿遛。 她果然很好拐,书楀忍不住狂笑出声。他就是喜欢看她窘红着脸的娇俏模样,娇憨中带点傻气,很吸引人。 “是不是?”芷婈蹙起眉头,不悦地看着他。 “当然不是。”她真是有趣,这样逗她一辈子他都不会嫌烦。 一辈子!? 这个念头刚闪过书楀的心头,竟莫名其妙地激起一种甜甜的感觉,好温馨、好自然,仿佛他俩原本就应该这样似的。 天啊!他该不会真的喜欢上她了吧?虽然她的相貌艳丽动人,堪称是位绝色佳丽,不过他可还不想为了一朵花而放弃整座花园,更不想这么快就结束单身生活,至少现在不想! “那就好。”芷婈拍着胸脯安抚着被他吓得狂跳不止的心脏。 “还有没有其他附加条件?”除了偶尔逗逗她消遣一下之外,他对她一向是挺仁慈、挺大方的。 一时间,脑子里乱烘烘的,想不出还有什么条件,她摇了摇头。 “确定?”书楀在心里暗笑着,这小妮子居然心思单纯,没想到男女朋友在一起时会发生什么事情? 芷婈怀疑地看着他,想从他深黝的眼眸中看出端倪,不过瞧了半天,除了他那惯有的煽情笑容之外,她实在看不出个所以然。 深吸了口气,几经思虑之后,她再次摇摇头。“没有了。” “那我们是不是得先立个契约,免得你后悔了。” 芷婈生气地说道:“你才是那个最会食言的人,别扯上我。”当贼的喊捉贼,也唯有他才做的出来。 书楀挑眉一笑,径自坐进她舒适的办公椅,好像这儿就是他的办公室似的,打开桌上的笔记型电脑,没几分钟,一份契约书已经完成了。 “要不要再看看?”他抽出列表机上一式二份的合约书,拿出其中一份给她。 芷婈看了一下,简洁扼要,她的要求都写了,他的承诺也注明清楚了,从书面上看起来,她的利益绝对是大于他的,反倒是他,一点好处也没有。 芷婈笑眯了眼,心里的如意算盘打得铿锵响。 三个月,喔,只要三个月,她就可以摆脱这个恼人的家伙,多棒呀! “看好了就签名。”书楀笑睨着芷婈,看她小小的心思全写在脸上了,真是纯真得可爱。 不疑有它,芷婈高兴地在合约书上签了名,还郑重地盖上私章,然后将手中那一份给了他,并将书楀签好名、盖完章的那份拿了过来。 她指指仍坐在她办公椅上的书楀说:“好了。”言辞中大有——你可以滚了,别再来烦我的意味。 书楀不慌不忙的将合约书放进西装外套的内袋,然后将她放在一旁的皮包拿了起来。 “你拿我的东西做什么?”芷婈看他拿起她的东西,赶忙抢了过来。 “出去吃饭啊!”闹了老半天,也快十二点,是该吃午饭了。 “你哪一只耳朵听到我说要跟你一起去吃午餐的?”芷婈不满地瞥了他一眼,悠闲的打开抽屉,准备再做点事。 谁知,书楀霸道地一把将她的抽屉阖上。“你忘了咱们刚刚立的合约,这三个月你得当我的女友。” “我没忘。”她指着放在桌上未收的合约书。 “那就对了。”他一把将芷婈从椅子上拉了起来,并将她的外套和皮包拎着,一手伸向她的小蛮腰,就要搂上。 “你做什么?”如被刺猬螫着了似的,芷婈整个人跳了起来,一脸戒备地看着他。 “难不成你不知道男女朋友在一起吃吃饭是很平常的事?”他脸上依旧保持着从容尔雅的笑容。 “那你也用不着搂着我呀!” 他再一次提醒着说道:“难道你不知道男女朋友搂搂抱抱也是件很自然的事?”脸上的笑容比刚刚更加狂肆,暧昧中还带点煽情。 天啊!她又掉进他的陷阱里了,难怪他签得这么高兴,原来他才是最大的嬴家。她真是悔不当初啊! “你又没有说。”她哭丧着脸,氤氲的水气在眼眶中滚动。 天啊!这还要他来说?!她到底对爱情两字知道多少?对男女朋友的定义又了解多少? 他怎么能够老是坑愚她?这不公平。 士可忍,孰不可忍! “你这个骗子!”她抹去脸上的湿濡,深吸了口气,努力压抑即将失控的怒气。“你是不是认为我很好骗?所以一再耍着我玩。” 她突如其来的控诉,令书楀皱紧了眉,深邃的眼眸闪过一抹厉光。“我要着你玩?” “对呀!你吃定了我什么都不懂,好欺负。”看他眼眸瞬息万变,芷婈说话的语气不若刚刚来得娇蛮,柔细的嗓音反而带点撒娇的味道。 他失笑,“我刚刚有没有一再问你,你有没有问题,是不是确定了?” “有。”芷婈狼狈地红了脸。 原来他早就挖好陷阱等着她跳,她还笨笨的没有察觉。方芷婈呀,你的聪明才智都到哪去了? “那我可有强迫你签署这份契约书?” “没有,是我自己要签的。”她眨眨眼睛,头垂得不能再低,以掩饰悄悄红起来的眼眶。 “不要一副很委屈的模样,你这个男朋友是别人想求都求不到的,你还嫌弃?”他似真似假地说着。 “那除了吃吃饭,还有你所谓的搜搂抱抱,男女朋友还得做什么?”芷婈开始做最坏的盘算。 “那得视情况而定,没个准儿。”他没有正面回答。 “可不可以在那之前先通知我一声?”她委屈地瘪瘪嘴。 第十章 看着她的样子,书楀忍不住大笑起来。“你不要一副要上断头台的模样,当我的女朋友真有这么痛苦?看来我得好好检讨一下 。” 芷婈没有回答,因为她知道真正有问题的是自己,只是她打死也不会告诉他一切症结的所在。 “走吧,去吃饭,顺便让你了解一下,你男朋友到底在做什么。”书楀握紧她冰凉的小手,将她搂进怀里。 第一次看到芷婈被男人搂在怀里,企划部立刻起了不小的骚动,男的是一脸羡慕地看着莫书楀,好奇他是如何融化芷婈这座冰山;女的则是以嫉妒又羡慕的眼神猛盯着芷婈,不相信她居然有本事让这位商业奇才匍匐在她的石榴裙下,而这其中就只有冉芸是乐观其成,以祝福的眼神看着她。 从四周直射而来的眼光,令芷婈瑟缩了一下,书楀从她颤抖的身体感受到她的恐惧,揽着她腰肢的手搂得更紧了。 “不要这样。”芷婈红着脸靠在他身旁,低声抗议。 “这是男女朋友之间最常见的行为。”他紧搂着她,握着她微微发汗的手,他脸上的笑容更浓了。 好不容易走完办公室到电梯这仅有十几公尺的距离,当电梯的门关起来后,芷婈紧绷的情绪终于得以松懈,顿时,她觉得整个人就像虚脱了似的。 “不错,有进步,至少没有将我甩开。”书楀满意的笑了笑。 芷婈看着他如狐狸般的狡猾笑容,突然间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再这么持续下去,杜鹃窝就离她不远了。 从不报名自强活动的展如意,这次为了帮芷婈和书备制造相处的机会,竟然破例帮自己和夫婿报了名,还神秘兮兮地直到临出门的前一天才跟芷婈说。 “没问题,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芷婈笑着安抚展如意,殊不知展如意早就有将她出卖的预谋。 “可你不是怕黑吗?”展如意假装不放心。 “我可以把灯打开呀。”芷婈为了让她安心,还拍着胸脯保证。“妈咪,你忘了我们家有装保全吗?如果有任何风吹草动,我会尽快按紧急铃,保全人员三分钟内就会赶来了。你放心地去玩吧。” “真没问题?”她还是不放心。 “妈咪,你别把我当成你学校里的小朋友好不好?我已经二十六岁了。”芷婈一脸无奈地翻翻白眼。 展如意顺着她的话尾接口说:“是该嫁人了。” 芷婈闻言吓了一跳,差点没从沙发上跌了下来。 “妈咪,这不是个好笑话。”她抗议着。 “是吗?我有说错吗?”展如意故意装傻地问着坐在一旁的丈夫:“天浩,你说,我们家芷婈是不是到了适婚年龄了?” 沈天浩不知她们是在玩哪出戏,不敢随便出意见免得坏了妻子的计划;而且老婆说的话就是圣旨,他哪敢说不,立刻点头。 “是呀,谁能娶到我们家芷婈,那才是福气。” 天啊!他们俩的默契还真好,简直就像在唱双簧。 芷婈头痛地捂着额头,蹙起眉心。“爹地!”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沈天浩一脸无辜地看着妻子。 展如意笑眯了眼,朝丈夫猛眨着眼睛,激赏他说得对、说得妙。“没错,你爹地说得一点也没错,谁能娶到我家的宝贝女儿,那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展如意话才刚说完,立刻拉起一旁的沈天浩,“走,咱们先回房准备准备。”她朝沈天浩使眼色示意回房有话要说。 “对,是该准备准备,免得遗漏了什么,这可不好。”沈天浩随即也站了起来。 “对呀,出门可不比在家。”展如意怕芷婈看出端倪,立刻接口说道,随即搂着丈夫的手臂,亲密地回房。 什么跟什么嘛!她都还没来得及说话,他们俩就拍拍屁股回房去了。芷婈噘着嘴,一脸的无奈。 一回房间,展如意立刻将门锁上,朝着丈夫咬耳朵:“你打电话给书楀,要他这几天住到家里来陪着芷婈。” 沈天浩迟疑着。“这样好吗?” 孤男寡女住在一起似乎不太妥当,虽然书楀这孩子他是越看越满意,不过芷婈那儿才是最重要的关键,他可不想让女儿埋怨。 “好啦。咱们不帮他们制造机会,只怕到时候这个好女婿被人捷足先登,可就得不偿失。”展如意催促着。 “真的没问题?”他为难着。 “安啦,包在我身上。”她拍着胸脯保证。 “好吧。”沈天浩拿起电话,拨了书楀留给他们的行动电话号码,“喂,书楀吗?我是沈伯伯啦……我有事要找你帮忙……” 就这样,展如意和沈天浩这对夫妻,将宝贝女儿芷酸给正式出卖了。 星期天是芷婈慵懒随意的一天,她可以睡得晚晚的,再加上昨天一早展如意和沈天浩去参加学校举行的自强活动——泰国七日游了,最快也要到下星期五才会回来,所以她也趁机让李姐放几天假,以慰劳她的辛苦。 把一切都计划好的芷婈,压根儿把书楀给遗漏了。 不过说真的,书楀近来的表现可说是无懈可击,除了偶尔会有些亲密的举措之外,他规矩得就像个绅士。再者,经过这段时间的适应,芷婈也开始习惯他所谓男女朋友的相处模式。 肚子饿了的芷婈,心想家里没人,就直接穿着薄纱睡衣走了出来,想也不想地走进厨房,半弯着腰趴在冰箱门前找寻食物。 看着芷婈大咧咧的从他眼前走过,一副旁若无人的模样,让早就来到沈家的书禹气红了眼。 这女人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吗?居然没有看到他的存在。 更不可原谅的是,她居然穿着薄如蝉翼的衣服就走出房间,她那婀娜多姿的身材根本是一览无遗,令他看得血脉偾张。 跟随在她身后,书楀跟着走进厨房,猛然从背后搂住了她。 “啊……”这个惊吓让芷婈慌乱地打翻正在倒着的牛奶,溅起的牛奶湿濡了她的胸口。 “是我。”书楀接过她手中的杯子和牛奶,将她带离了灾区。 “你怎么进来的?”芷婈不自在的想退开,但他不愿松手,紧紧地搂着她的小蛮腰。 手中传来冰凉的感觉,令他微微蹙起眉心,他睨了她一眼,这不看还好,一看鼻血差点猛爆而出。 天啊!湿了的睡衣紧贴在她身上,未着胸衣的酥胸高耸而浑 圆,随着她紧张的情绪而上下起伏,不费吹灰之力地将他的欲 望撩拨的炽旺。 “你怎么了?”顺着他的视线,芷婈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这件薄纱睡衣几乎是掩不住什么,尤其在弄湿了之后,她更是犹如一丝不挂。 “啊!你不要看啦。”她紧张地用手想要遮掩,可是遮得了上面就顾不了下面,只是徒增她的娇羞妩媚、楚楚动人而已。 “你这是在诱惑我?”他粗嘎着嗓音道。 她反驳着:“我……我没有。”天知道,她根本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 他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她微微发颤的身躯令书楀黑黝的眼眸更加深沉,他的欲 望已经被她唤起。 他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走进她的卧房,在他将芷婈放到床上的同时,他的身子也紧密地覆了上去。 “你……你要做什么?”芷婈既恐惧又不安,面对他那深不见底的黑眸,她颤抖地更厉害了。 “不要说话,把眼睛闭上。”他吩咐着,就在她还没会意过来时,他炙热的舌尖已经趁势撬开她的贝齿迅速探入,以一种无比饥渴的方式在她唇齿间探索着。 “不!不要!”恐惧又重新掳获了她的思维,芷婈忍不住惊声尖叫,双手用力地在他胸前拍打着,努力地想推开他。 又来了!书楀的眉头因芷婈的反应而打了个死结,他决定不管她是真排斥,还是故作矜持,这次他都不打算放过她了。 一口酸味冲上喉头,芷婈捂住嘴巴,她觉得自己快要吐了! 蓦然,他被芷婈逐渐转弱的声音给吸引住,视线从她的胸口移开,望向她的脸。 这一看,他发现她的脸正呈现不寻常的灰白,他吓了一跳,这才知道原来她不是为了抗拒他而故意假装的,赶忙将她抱了起来冲进浴室。 芷婈对着马桶干呕了半天,因为尚未吃早餐,所以只吐出一些酸水。 “你到底怎么了?”书楀一边温柔地帮她拍着背脊,一边关心的问。 “没事了。”芷婈苦笑着摇摇头,凄楚的笑容里夹杂着一股令人不解的苦涩。 他的眉头攒得更紧了。“该死的,你知道我不是傻子。”一连骂了两句粗话,书楀不禁要怀疑自己的修养到哪去了。 “我从没当你是傻子,你至少比我聪明好几倍。”想到自己每次都被他诓骗,就可得知他比自己聪明多了。 书楀扳正她的肩膀,定定地望着她泛着泪光的眼眸,霸道地吼着:“告诉我,为什么我每次吻你,你的反应总是这么激烈?”若不是极力克制即将爆发的怒火,他还真想一把掐死她算了,省得她老是惹怒他。 “没有。”芷婈倔强地别过头,不争气的泪水却在这时候淌了下来。 “不要逼我非得调查你。”这是书楀最不想做的一件事。 第十一章 刚开始他是曾经找人查过她的资料,不过那也仅止于简单的查询工作和拍些相片罢了,因为他是个重视个人隐私的人,所以并没有真正深入调查。 “不要!”芷婈瞬间刷白了脸,紧张地转过头,在迎上他犀利的目光后,又惶恐地低垂下头。 “不要让我有恨你的借口。”遗忘不了的过去、惨不忍睹的疮疤,他怎能自私地去揭开它? 他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蛮横地说道:“那就告诉我。” 其实早在知道芷婈姓方,而她的父亲是沈天浩的那天起,他就觉得奇怪,不过她不说,他也就尊重她的个人意愿,绝口不提。 “我……我……”她真的说不出口,“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好,你不说,我自己查。”他的黑眸迸出冰冷的光芒,沉肃的表情阴黯得犹如台风前夕的天空。 芷婈轻撇嘴角,哽声道:“你查了,就永远也别想再见到我。”丑陋的过去、早已结痂的伤口,他没有权利再去掀开它。 “你……你叫我该拿你怎么办?”书楀第一次感到无措和深深的无力感。 “我不知道。”将身体倚进他怀里,她嘤嘤啜泣,哭得好不伤心。 “别哭。”书楀温柔地搂着她,她的哭泣使得他胸口都疼了,闭上眼眸,情不自禁地低喃,“再哭下去,你真要把我的心都哭碎了。” 【第六章】 不查才怪! 书楀瞒着芷婈,开始找人调查她的过往,他非得将她从小到大的生活调查得一清二楚,才肯罢休。 这天,书楀开完早餐会报,才回到办公室即发现有两个人在等着他。 “伯父,伯母。”书楀一看是沈天浩和展如意,立刻迎上前去,“秘书,麻烦你送茶进……” “不用了,我们今天来是有事要找你谈谈。”沈天浩打断他的话。 当他和妻子正在泰国悠闲的度假时,突然接获台湾某家征信社的电话,得知有人正在调查方芷婈,夫妻俩想也不想地就提前结束休假赶了回来,在了解了是谁在调查芷婈后,就风尘仆仆地赶到巨龙企业来。 早在当年收养芷婈之后,沈天浩就已经运用自己的人脉,封锁一切可能会危害到芷婈身心发展的消息,当然各个征信社他也都有所打点,所以当一发现有人在调查芷婈的过往,对方也就迅速地通知他们。 只是万万没想到,调查她的居然是他们一直最信任的莫书楀,枉费他们还故意制造两人相处的机会。 展如意是越想越生气,一张脸气得绯红。 “伯父、伯母不是在泰国度假吗?”书楀疑惑地看着他们。 “没办法,有个好事者让我们非得提早回来不可。”沈天浩强压住澎湃怒火,没好气地回着。 看到丈夫怒气冲冲的模样,展如意推了推他的手肘,要他注意自己的脾气,忘了自己先前也是气得如即将喷出熔岩的火山。 “本来就是他的错。”沈天浩怒瞪了一下莫书楀。 与他有关!?书楀仍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不知书楀哪里惹伯父不高兴了?”他泰然自若地问。 这是沈天浩和展如意第一次到他公司,书楀是个聪明人,心里也早已有了谱,若非事情重大,沈天浩绝不会提前返国,更不会一副气呼呼、恨不得扒了他的皮的模样。 “你自己心里有数。”沈天浩气得吹胡子瞪眼。 生意吗?不可能,俊威科技的事业并不比巨龙企业小到哪去。 他真的是搞迷糊了。 “书楀真的不知道两位长辈今天来是要谈什么?” 沈天浩看了一下身旁担忧的妻子展如意,叹了一口气说:“听说你在调查芷婈?” 书楀澄澈的眸子瞬间转黯,“伯父怎么知道?”他没想到他才刚开始找人调查而已,远在国外的他们消息竟如此灵通。 沈天浩一脸严肃。“不要问我怎么会知道,我今天来是要劝你最好现在就收手。” 当初他和如意要不是看他年轻有为,也不会赞成芷婈和他交往,更不可能在临出国前将家中钥匙给他,放心地将芷婈交给他照顾。 “除非有好理由,否则我不会停止这桩调查。”他轻笑着坦言指出。 他们未免把她保护得太好了,不过这也间接证明她一定有段不为人知的过去,这更引起他的好奇心。 展如意不忍女儿再次受到伤害,难过得红了眼眶。“那不是件愉快的事,你若执意要这么做,会伤害到芷婈的心。” 他以坚定的语气说:“除非你们肯告诉我。” 他不要一个抱也不能、亲也不能的女朋友,他要一个能跟他共享缱绻柔情的女人,这难道也有错? 沈天浩暗叹一声。“保留芷婈在你心中完美的形象不好吗?” 书楀不赞同他的想法,“伯父、伯母或许不知道我和芷婈之间的相处情形……你们相信吗?一个普通的亲吻居然让她惊恐得大声尖叫,更夸张的是,她还作呕连连,大吐特吐,我关心地追问,换来的却是她伤心啜泣,如果你们换成是我,你们会不查吗?你们会不关心吗?” 展如意不敢相信芷婈心中对男人的抗拒居然如此严重,心中一酸,忍不住地落下泪。“我可怜的女儿。” “别伤心了。”沈天浩安抚地搂着她,因为难过声音转为喑哑。 “请你们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要让我像个傻子似的被蒙在鼓里。”他有知道事情真相的权利。 展如意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犹豫地看了看丈夫,看到他点头后她深吸了口气,接着说:“我希望你有心理准备,事情的真相并不完美,简直可以说是丑陋到了极点。” “我知道。”书楀心里早有了最坏的打算,“不管什么样的情况,我只要求了解事情的真相。” 展如意向丈夫示意着,沈天浩这才从公事包中,拿出当年的报纸和法院当年审理那桩案件的终结报告书,他一直将之收藏在办公室的保险箱中,为的就是怕芷婈不小心看到它。 沈天浩长叹了口气,神情黯然地说:“这是芷婈当年所发生的事情,还有事情的经过和审判的结果,你自己看吧,希望你不会因此而看不起她。” 报纸上偌大篇幅的报导,全是一个六岁小女孩如何被后母凌虐,进而差点成为姘夫变态行为下的牺牲品,更可怜的是,就在她被欺凌的同时,父亲所工作的船只也遇难了,让她顿时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女。 “伯母,你就是当年救了她的那位老师?”书楀看着展如意问。 “没错,我就是芷婈的老师。”她点点头。“当年我亲眼看到……她差点让那毫无人性的后母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不过还好我们及时救了她。”说到最后她已泣不成声。 书楀愤怒地握紧双拳,冷声的问,“那两个伤害芷婈的人呢?” “虽然上面写的是判三年徒刑,不过关不到半年就假释出来了。可是芷婈所受的苦却延续了二十年呀!”她为女儿抱不平。 “停止一切的调查,你想知道的我们都告诉你了,请你别再一次伤害她。”沈天浩再次重申。 “我会停止调查,不过我不会放弃她。”书楀坚定的说。 “你没有看不起她?”展如意诧异地望着他。 “她是无辜的,不是吗?” “没错,芷婈是无辜的。伯母跟你保证,芷婈绝对是清白的。”展如意兴奋地喊着。 书楀腼腆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说:“我不会计较那些,我在乎的是芷婈是否愿意敞开心胸接纳我。” 沈天浩和展如意愕然,两人对望了一下很有默契地齐转过头,回给他一个鼓励的笑容。 “你放心,我们会帮你的,因为我们都希望你能带给她幸福。”沈浩天微笑地说道。 幸福?! 会的!他一定会的。书楀在心中肯定的对自己说道。 不过首先他要先帮芷婈克服心里的障碍,他绝不容许她再逃避,将自己关在暗无天日的象牙塔内。 其实,书楀早就知道自己无可救药的爱上芷婈了,只不过现在知道她悲惨的过去,他爱她的心更加坚定了。 芷婈才刚洗完澡走出浴室,就被门铃声给吓了一跳。 是谁?这么晚了还到人家家里,难道不会觉得失礼吗? 芷婈好奇地走下楼,透过监视系统看到来人是莫书楀,心中陡然一震,迟疑了好一会才将门打开。 “你怎么来了?”芷婈以为经过前天的突发状况,他已经对她没兴趣了。 书楀拎起手中的行李,笑得很灿烂。“你说呢?” “噢……你该不会是要住在这儿吧?”她倒抽了口气,俏丽的小脸皱成一团。 “没错。伯父和伯母今天打电话给我,他们说打算多玩几天,所以要我搬来这里,一方面照顾你,一方面也好保护你的安全。” 这是他们三人昨天达成的协议,沈天浩和展如意就继续未完的休假,他们还打算再到美西玩个十天半个月的,算是二度蜜月。 至于书楀,他就领着“圣旨”搬到沈家住下来,一方面和芷婈培养感情,一方面试着突破她那个一亲就想吐的心理障碍。 “搬到我家?”芷婈不敢相信地呼喊着,“有没有搞错呀?” 芷婈的身躯一颤,微微蹙起眉心,噘高了小嘴,不高兴地嘀咕着——爹地和妈咪怎么可以不经她的同意就让他搬进来,这分明是引狼入室嘛! 第十二章 沈天浩和展如意早就料到芷婈一定会不相信,所以便将一切给安排好了。 书楀拿着沈天浩亲笔签名的传真信函,塞到芷婈手里。 “你自己看。”说话的口吻大有一副“可不是我要来的,我是受人之托”的语气。 芷婈看了看,没好气的叹着气,一脸的无奈。“没有。”她不高兴地呶呶嘴巴,高翘的唇瓣足足可挂三斤猪肉。 看着芷婈想发飙又不敢得罪他的模样,书楀心中不觉莞尔。 他看了看楼梯,问道,“我睡哪里?” 客房那么多,连这个也要问。芷婈没好气地回答道:“你不会自己挑吗?” 他当然知道她的意思,她的“自己挑”指的是客房,不过他却故意扭曲她的意思。 “好吧。”书楀假装一脸无辜地耸耸肩,随后高兴地拾起行李往二楼走去,他看也不看就将皮箱搬进了芷婈的房间。 正在烦恼怎么跟书楀相处的芷婈,压根儿没有发觉他已将行李搬进她房里,还一个劲儿的想着,他会不会偷溜到她房间?会不会去骚扰她?会不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胡思乱想了一大堆,却始终找不到答案,而睡虫也在这时候悄悄地找上了她。 楼上没声音了,他应该睡了吧。她瞄了一眼毫无动静的楼上,心里暗忖着。 那她也该睡了,明天还得上班呢。想着,她顺手将客厅的大灯关上,只留下一盏晕黄光芒的小灯,掩着打哈欠的小嘴往二楼卧房走去。 迷糊的芷婈根本没想到书楀会在她的房间,她想也没想的就将睡袍解开,穿着薄纱睡衣,睡眼惺忪地掀开被子躺了下去。 才一沾枕,疲惫的芷婈很快地就睡着了,她根本没发觉床上多了个人,倒是躺在她身旁的书楀,因为她的迷糊而气得根本就睡不着。 “这傻小妞,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书楀的手悄悄地搂上了她的腰。 芷婈身上特有的馨香,立即如蛊毒般侵蚀着他的意志力。 要命!他现在如果睡得着,堪成为神了。书楀懊恼地低咒着。 其实从接触芷婈至今,她给他的感觉就像是杯温润的陈年好酒,从入喉时清爽中带点挑逗的刺激,到最后口中盈满的浓郁气息,都令人回味无穷。 所以他对她的态度,也从一开始抱着好玩的心态,慢慢地转为想帮她、心疼她的怜惜之情,现在更化成想呵护她一辈子的情悻…… 这时芷婈翻了个身,白皙无瑕的肌肤若隐若现,微敞胸口的那片旖旎风光,毫无遮掩地落入他眼底。 书楀艰涩的吞了口口水,他承认自己不是柳下惠能够坐怀不乱,只不过现在如果要了她,时机似乎又不太对。 就在他左右为难,内心作着天人交战的同时,芷婈竟然整个人挨进他怀里,呢哝呓语着。 “芷婈,你在玩火。”书楀暗咒了声,抓住她探索的柔荑,深邃的黑瞳更显黯沉,他是个正常的男人,焉有软玉温香抱满怀而不动心的道理,何况他早就有想要她的心了,她这行为无异是挑战他的自制力! 芷婈好像完全没有感受到身旁的异状,她下意识地更挨进他,渴望他温暖的体温暖和她的身体。 “芷婈,你知不知道你快把我逼疯了?”喑哑的嗓音透露着深沉的欲 望,书楀努力地克制着下腹的鼓噪,虽然时下正值严冬,他却满身大汗。 就在他内心交战之际,她又发出含娇带嗔的抱怨声。“书楀,你这个大坏蛋。” 书楀一脸无辜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大坏蛋?”天晓得谁欺负谁多?每次都把他惹的心慌意乱的人,居然反过头来指责他的不对,这还有天理吗?或许,他真该当个坏男人,一口将她吃干抹净,然后拍拍屁股一走了之,无奈他就是做不到。 须臾,睡梦中的芷婈又发出呓语。“臭书楀,就只知道欺负我,我讨厌你。” 欺负她?书楀挑眉讪笑。 瞧她说得理直气壮,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此时受着煎熬的人是他啊!他忍不住咕哝地抱怨着。 去他的君子,去他的绅士,“既然你说我欺负你,我就让你美梦成真!” 原本还想保持绅士风范的书楀,决定做个名副其实的大坏蛋,等明天芷婈一早醒过来时,再用沈天浩夫妇所教他的赖皮法要芷婈对他负责…… 书楀一个翻身将芷婈压在身下,眯着眼眸审视着身下的娇躯—— 那宛如凝脂般白里透红的肌肤、雪嫩的颈项、未着胸罩若隐若现的丰盈圆丘,正绽放着两颗诱人的果实。 他忍不住伸出手将她胸前的扣子一颗接着一颗打开,缓缓地、轻柔地覆上她饱满浑 圆的酥胸,继而顺着她胸前的曲线细细抚触着。 …… 他不自觉地也发出低吟,浊沉的呼吸声伴随着不断升高的体温,血脉全因她性感撩人的胴体而偾张。 “芷婈,我要你,现在。”她是上苍手中最完美无瑕的作品,他现在就要品尝她的瑰丽,刻不容缓! 他的唇狂烈的覆上她胸前的甜美,一点一滴的啃嚼、吮吻着,直到她雪嫩的胸脯上布满粉红色的印记,他的手膜拜般的抚过她身上每一寸肌肤,缓缓地往下移动,直到覆上了她双腿间的隆起,修长的手指大胆的往她湿窄而紧密的处子之地探索…… “嗯……我好热……好热!”迷蒙中,芷婈无意识的拉扯着自己的衣服,将原本已经敞开的睡衣整个脱下,最后就连身下的小内裤也被她给扯下了。 看着眼前的她,书楀不禁哑然失笑,想要她的心也更加坚定。 这一切似乎比预期的还来得顺利,只不过不知她醒来后对自己大胆的行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他倾身俯下在她唇上亲吻着,狂野中不失温柔…… 她因他的挑逗,呼吸越来越急促,体内一把无名的火也越燃越炽,一股从未有过的燥热紧紧的将她包围,额上也开始冒出一颗颗的小汗珠。 “芷婈,你可知我已经将心遗落在你身上了……”书楀温柔地覆在她耳边低喃,灵巧的舌也同时探入她口中,与她的柔软甜美相互纠缠,大手也加重力道的在她身上游移着。 被如同呵护宝贝般的拥在怀里,令睡梦中的芷婈沉醉,这感觉没有过去梦魇中的丑陋,没有记忆中那么的恐怖不堪,反而是一种欲罢不能的甜蜜,是她过去渴望却从不敢奢求的。 他双手抚触在她的肌肤上,不似记忆中那个人会在她身上刮起一道道的红痕,痛得就像拿刀子剐着她的肉似的;而他吻她的感觉,好温柔、好轻盈、好甜美,令她万般眷恋不舍……那份悸动是她从未有过。 难道上苍终于听到她的祈祷,所以今夜给她这么一个甜蜜的梦,只是……梦中的人怎么那么像莫书楀? 莫书楀?不可能。他现在应该是在呼呼大睡,怎么会跑到她房里,这只是梦,一场梦而已。芷婈在梦中这么告诉自己。 …… 初识情欲的她,全身血脉因为他的吮吻和挑逗而雀跃,星眸微启,体内窜起阵阵酥麻感,令她恍若置身云端,轻盈而舒爽。 男性的阳刚气息、女性的娇柔甜蜜,交织成难分难舍的炽情欲潮,将男欢女爱的激 情往前又推进了一层。 “芷婈……我要你。”他呼吸急促地喘息着,双手探向她早已湿润的处子之地,知道她已经准备好了,他附在她耳边轻喃着,“为我敞开,虽然会有一点点痛,不过我会很温柔的。” 扶着自己已经紧绷到不能再紧绷的硬挺,将它置进她双腿间,随即一个挺腰,将自己的壮硕贯穿而入…… “啊——”突如其来的剧痛今芷婈的意识瞬间清醒,她瞠大了眼睛惊愕的看着他,一股恐惧窜然而起,脑中疾速的闪过恐怖的画面…… 她失控的放声尖叫,惊慌失措的想推开他。“不!不要,妈咪,救我……” 昔日的恐惧又攫住了她,在发觉推不开他的同时,她抡起小拳头拍打着他的胸膛,害怕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滚落红腮。 书楀知道芷婈又陷入恶梦中,他耐住欲火高张之苦,静止不动地轻咬着她的耳垂,在她耳边温柔地安抚着,“芷婈,看着我,是我,书楀。” 书楀?这个名字和温柔的声音令芷婈稍稍停止了抗拒。 她凄然地抬起头,惶惶地睁着蓄满泪水的眼眸定定地看着他。 两眸对望,时间恍若过了一世纪之久,她惨白的脸孔终于注回一丝血色,以傻里傻气的口吻说: “对!你不是阿姨身边那个大坏蛋,他长得很丑,他的手在我身上刮得好痛,他像要吃人似的在我身上猛啃猛咬,咬得我好痛好痛,你不会,你好轻柔,好轻柔……” “对,我是书楀,我不会伤害你。”书楀心中百感交集,连说话的声音都微微颤抖着。 “嗯,我记得阿姨叫那个人阿桂,他不是叫书楀。” 她哀伤的泪水盈满眼眶,深幽的黑瞳恍若一泓无底寒潭,他看见了里面的恐惧与害怕。 看着她纤细脆弱的模样,书楀心揪扯得紧,更气愤那该死的两个人居然把她伤得这么重,纵使事隔这么久了,她竟然还记着他们的名字。 她紧张地问:“你为什么叹气?” 书楀淡然一笑,俯首吻了吻她的眉心,低哑着嗓音说道:“因为心疼你。”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在这个时候他再也忍不住。 第十三章 她抿抿干涩的唇,疑惑地看着他。 “你哭了,为什么?”摸了摸他滴落在她脸颊上的泪水,不知为什么,那滚烫的泪水竟然在瞬间熨平了心中累累伤痕,而纠葛她这么多年的伤痛,似乎在瞬间也灭减了不少痛苦。 “因为我爱你。”书楀露出性感的笑容,随即温柔地在她悄挺的小鼻子亲了一下。 埋藏在芷婈体内的阳刚因他的表白而突然颤动了一下,令芷婈微微蹙起眉心,饱涨的感觉夹杂着一丝疼痛让她真切的感受到一件事——他正在她体内。 “你……”羞赧倏地涌上心头,芷婈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他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若有似无的撩动着她的心,轻拨那从未被唤醒的情弦,她感觉整个身子都泛起红潮,心也热了起来。 看着她眼眸含泪,书楀心痛至极,勉强抑下狂燃的欲火,他柔声地安抚着。 “用心来感受我,我是书楀,一个爱你,想与你共缝缠绵的男人。” …… 【第七章】 激 情过后,书楀趴覆在芷婈身上,他轻搂着她,仍沉浸在刚刚的欢爱中。他好喜欢这种感觉,她的身体有他的气味,她是他的。 当光彩绚丽的火光归于平淡后,记忆一点一滴地回流到芷婈脑海里,双手虽然紧抱着身上的人,却缓缓地握成拳。 察觉了一丝异样,书楀抬起头,却望见两眼空茫的芷婈,他紧张地从她身上翻落下来,以为自己压伤了她。 “怎么了?” 芷婈收回视线,沉默地看了他好一会儿,空洞的眼神中已找不到刚刚的热情火焰,有的只是陌生的疏离。 她看他的眼神令他感到恐惧,心脏一阵紧缩,他紧张地搂住她呼唤着。 “芷婈!芷婈!” 一声低叹,一串泪珠滚落她晕红的双颊。 “别哭,我的爱。”他蹙起眉心,温柔地拭去她的泪水,却发现怎么也擦不完时,他索性用吻来封住它。 过了好久好久,芷婈终于止住这无声的落泪,她颤抖地朝书楀漾起一抹笑靥,但却比哭还难看。 “是不是我弄痛你了?”书楀定定地看着她。 “不!不要。”羞红的脸就像火在烧似的,她惊慌地想推开他。 “告诉我。”他感性而低沉的嗓音有着殷殷关切与浓浓的担忧之情。 将脸贴在他胸膛,羞赧地摇摇头,眼泪却又悄悄地袭上了眼眶落满粉腮。 将她锁在自己怀里,温柔的拍着她的背脊,安抚着。“别哭。” 她的泪像滚烫的热油烫痛了他的心,也烫伤了他的情,他舍不得呀! “为什么?”芷婈突然问着。“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爱。” 芷婈抬起头,什么话也没说,就只是静静地凝睇着他。 爱?她不懂。 她怯懦地敛下眼帘,躲开他灼热的眼眸。 “我爱上你了。”他再次郑重地说道。 “可是我配不上你。”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后,她神情黯然地喃喃说道:“我回报不了你的情。” “我不懂你说这话的意思。”知道她又想退回自己的象牙塔里,书楀决定使出展如意教他的方法,“难道你想‘始乱终弃’?” “啊!”他有没有搞错,这种事吃亏的通常都是女孩子,她都没要他负责了,他怎么能反过来诬陷她? “不对吗?是你爬上了我的床,又伺机诱惑了我。”书楀说得凄凄切切,好不委屈。 “什么!?”芷婈真不敢相信这是自他口中说出来的话。 有没有搞错,这是她的房间耶!他居然把自己比喻成鸠占鹊巢中的那只小“麻雀”了,芷婈气得差点没晕过去。 他邪气地笑着。“对啊,你说房间随我自己挑,我好不容易挑了这间卧室正想好好睡一觉,没想到你竟趁我睡着的时候,爬上了我的床,还……” “你……你强辞夺理。”她皱紧黛眉羞怒交加地打断他,眼眶瞬间蓄满泪水,楚楚可怜的娇柔模样任人看了都会心生怜惜。 书楀顿了几秒,不知不觉中耍赖的态度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唉!他就是做不来对她狠心,就是见不得她伤心落泪。 “对不起,不要哭了,是我坏,是我的错。”对她就是有太多的不舍,太多的怜惜。 “你欺负我。”满腔的委屈令她眼中蒙上一层水雾,泪光莹莹。 “嫁给我,我让你欺负一辈子。”书楀深情地凝望着她。 芷婈怔了怔,眼眸中倏地闪过一道惊异光影,不过随即又黯沉下来,神情默然地看着他,仿佛他说的是天方夜谭。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书楀深情款款地看着她,伸手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以坚定的口吻宣示着。“知道。我的心、我的情,正认真而诚挚地请求你嫁给我。” 双手攀向他的颈项,闻言,芷婈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感动,紧紧依偎在他怀里。 “告诉我,回答我,别让我紧揪着心。”没得到她肯定的答案,书楀就是无法释怀,高悬的心就是无法放下。 “我不知道。”她轻叹了声。 她没有把握自己能成为一个好妻子,她心中有太多的桎梏,背负着沉重的枷锁,在重重障碍未除之前,她不敢轻易言爱。 “不是都说我欺负你,你难道不想欺负回来?”他宠溺地轻抚着她光滑柔细的背脊,诱哄着。 埋首在他怀里,沉浸在他阳刚的气息中,她觉得好安心,他身上特有的清新气味,很容易令人上瘾。 “给我时间,别逼我。”她静静依偎在他怀里,指尖在他宽阔的胸膛划着圈圈,淡淡地说。 深情的瞅着她,她眼眸底下隐藏的哀伤与忧愁,令他万分不舍。 把她的脸压在自己心坎上,嗅吻着她的发香,低低叹道:“别让我等太久,好吗?” 股、汇市的持续下跌,让原本经济就已萧条的工商业更是紧缩预算,并开始裁撤缩减人事经费。 “妈的,做不到两个月就被人家给‘辞头路’,一连找了数十个工作也没有下文,这世界上哪还有什么天理在?”在士林一处的违章建筑内,一个身形猥琐的男子边喝着酒,边高声咒骂着。 “别怨啦!要怨就怨你自己,当年要不是你起色心,连那么小的丫头也想碰,我又何必跟着你蹲苦牢,跟着你吃苦。”李乐云边收着滚落一地的酒瓶,边生气地咒骂着,要不看上他那一点,她又何苦这么虐待自己,跟着他有一餐没一顿地生活。 阿桂自从芷婈的事件被关,假释出来后,市场上大家都唾弃他没人性,骂他是人渣,也没人肯再跟他买猪肉了,猪肉没得卖,他索性和李乐云两个人开始过着四处打零工的日子。 日子虽然过得清苦了点,但也还过得去,若不是近来两人年纪渐渐大了,粗重的工作无法胜任,就连简单的守卫工作也因为雇主查悉他曾经因为猥亵、伤害及妨害风化等罪名入狱服刑而将他辞退,让他们的生活顿时陷入苦境,他也不用在这儿哀声叹气,借酒消愁。 阿桂越想越气,一连吐几口水,高声咒骂。“说得也是,要不是她,老子我也不用活得这么辛苦,每天剁剁猪肉,吃香喝辣的,哪一样少得了?” 他猛然又朝嘴里灌了一瓶酒,接连几罐高粱下肚,让原本就已经醉醺醺的阿桂意识更加模糊,有时大笑,有时破口大骂。 “更可怜的是吃也没吃到,就沾得满身腥。”李乐云不屑地冷哼,嘲笑他。 “妈的,你找死呀!居然敢消遣老子。”阿桂怒斥着,一巴掌朝李乐云挥了过去,打得她眼冒金星,嘴角鲜血直流,最后还踹了她好几脚。 无端被打,李乐云心头火燃烧得更炽,一把抹去嘴角的血渍,她狂声叫嚣、破口大骂着。“你没种,有本事就去找那女人,别在这儿打我出气!” “没种!?”阿桂怒气冲天,大声咆哮,“你这女人居然骂我没种,我如果没种,你会在床上嗯嗯啊啊叫个不停?” 李乐云闻言不屑地轻呻,冷言冷语地嘲讽着。“对啦,你身上行的就只剩下那个地方了,老娘我会这么忍气吞声地跟着你,不就是因为你那个地方够威猛,小心哪天你连那个地方都不行的时候,你就算是饿死在路边,我也不会看你一眼。”想起这二十年来的委屈,她可也没好过到哪里去。 “不会看我一眼?”阿桂暴怒的双眼满布血丝,脸孔也变得狰狞骇人,他一步步走向被他打倒卧一旁的李乐云,发出阴冷的笑声。 “你想干什么?”李乐云发现他的眼神和表情都不对,吓得整个人往墙角缩去。 “我想干什么?哈哈!你说你是因为爱上了我这根长棍,才会忍气吞声的跟着我。好!我就让你在我长棍底下无法忍气,也吞不了声!”他伸长了手,一把扯住李乐云的胸口,刷地一声,将她的衣服从胸前往两旁撕开。 “阿桂,你疯啦!”虽然知道阿桂是个粗人,不过他发了疯似的模样,李乐云也是头一次见识到,她恐慌地不断拍打他的手,双脚也不停地往他身上踹。 他大声狂笑着。“哈哈!我疯了,我疯了!”酒精已经控制了他的思想,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一切就凭靠着粗狂暴虐的本性而为。 第十四章 眼睛闪着腥红光芒的阿桂,忽地用力一推,将李乐云给推倒在地上,双脚一跨,整个人就坐到她身上,他将她的衣服撕得支离破碎,然后迅速扒光自己身上的衣服,不顾她哀嚎连连,将粗长的男性一举挺入她体内。 …… 在酒精的作用下,他不断的冲 刺着,紧箍的双手也更加用力的握着,浑浑噩噩之中李乐云何时窒息、断气,他完全不知道。 而那个跟随了他二——年的李乐云,或许她到死都还是无法相信,当年为了贪图欲 望的满足所付出的代价,竟是死在他手中。 寒冷的冬天似乎没有远离的迹象,接连几波的冷气团挟带着充沛的雨量入侵,让整个台北市不仅是阴雨绵绵还刺骨湿寒。 “查到那两个人的下落没?”书楀望着迷蒙不清的落地窗,慵懒地问着他身后站的一家国内颇具知名度的征信社干探。 “阿桂和李乐云自从出狱后,越回到市场卖了几个月的猪肉,不过由于市场内摊贩们的排斥,加上去买菜的家庭主妇们,多少也在口耳相传中知道他们的过去,所以生意一落千丈,在不堪严重亏损的情况下!他们连猪肉也不卖了……”王干长谨慎仔细地报告着。 书楀微微蹙起眉心,不悦地出声提醒着。“王干长,我要的结果,你似乎还不清楚?难不成要我找别家征信社?” “莫总裁,对不起。由于事隔二十年了,要找他们的行踪也比较不容易,刚刚向你报告的是我们这个月来所查到的,请你再给我一段时间,我会尽快找到他们。”王干长紧张地连声道歉。 书楀斜睨了他一眼,冷笑着,“要多久?你知道我没什么耐性,可经不起长时间的等待。” 骇于书楀与生俱来的威严与霸气,王干长吓得冷汗直流,频频拿手帕擦拭着睑上的汗水。“我知道,最迟再一个月,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望着他,书楀深邃的眸子陡然一黯,“你知道这件事很急,希望你别耽误到了,否则后果将不会是你乐于见到的。” “是,是。”王干长点头如捣蒜,赶忙鞠躬哈腰,弯着九十度腰的身子更是连挺都不敢挺起来。 这巨龙企业是国内属一属二的大公司,如果得罪了他,只消他动动食指打几通电话,难保不会引起一连串的企业效应,那么往后他们征信社想在征信业界生存下去,恐怕是不可能的事。 “好吧,你可以走了。”他挥了挥手。 “是,是。”王干长吓的倒退着走出办公室,直到办公室的门掩上了,他才敢挺起几乎要僵掉的腰。 “没用的家伙!”不屑地看着门外,书楀冷嘲着。 看着王干长刚刚留在他桌上的报告,李乐云和阿桂的相片适巧从摊开的牛皮纸袋中滑了出来,他顺势拾起,愤怒地将那两张相片紧紧的捏握在手中,揉成一团纸球。 “李乐云!阿桂!我要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为你们二十年前所做的事付出代价,让你们知道这个世界还是有公理的。” 翌日清晨 经过一夜好觉,阿桂的酒退了,人也清醒了些。 他揉了揉仍泛着红丝的眼睛打着哈欠,昨天喝了太多酒,令他口干舌燥很不舒服。他自言自语的嘀咕着,“要命,我怎么会喝这么多。” 仍不知自己已失手杀了李乐云,对着卧室大门喊着,“阿云,帮我倒杯开水。” 喊了半天,仍不见李乐云进来,他索性翻身从床上爬了起来,陡然被自己光裸的身子吓了一跳。“哇!我怎么没穿衣服?”他慌乱地跳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拿着床单往身上围住。 “阿云呀!”他继续喊着,可是任凭他怎么喊,就是没有听到李乐云的回应,他低骂着。“该死的,这女人跑哪里去了?” 蓦然,浑沌不清的脑子闪过一段又一段的影像,这让他有了不好的预感。 “难道我昨天伤了她?” 他冲冲撞撞地从卧室跑了出来,当他看到赤裸着身子的李乐云躺在地上,宿醉也顿时清醒,他惶恐地走向她。 “阿云……”他伸手推了推李乐云,当手中传来冰冷的触觉时,脸色刷的惨白一片。“天啊!这是怎么一回事!?” 阿桂整个人微微颤抖了起来,“天啊!我昨天该不会喝酒喝昏头了吧?”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阿桂自己也知道,尤其是脑子里残留的片段经拼凑后,他大略知道自己已经铸下不可挽回的大错了。他痛苦地抱着头,跌坐下来。 直到夕阳余晖从半掩的窗户透了进来,他才猛然惊醒。 “不行,我不能让人知道我杀了人,这会判死刑的。”他慌慌张张的跳了起来,不停的踱着步,冷冷地看了一眼已经冰冷的李乐云。“不管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阿云你恨我也罢,气我也行,我都不能让人家知道我杀了你!” 为了湮灭证据,他想到最好的途径就是毁尸灭迹,让李乐云从此在这个世上消失无踪—— 阿桂在处理完李乐云的尸体和一切的行凶证据后,从容不迫地洗了个澡,然后倒头呼呼大睡,足足又睡了一天一夜才醒了过来。 补充睡眠后的阿桂显得容光焕发,他拿着刮胡刀边照着镜子边刮胡子,嘴角还露出阴狠的笑容。 蓦然,他手掌使力一握,啪啦一声,整支刮胡刀被他折断,迸跳而起的刀片划过他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他用手刮着脸颊上的鲜血,将沾满鲜血的手指放在口中吸吮着,而后邪佞地发出阵阵狂笑,狰狞的脸孔霎时显得非常骇人。 “方芷婈,都是你害我的,我的损失要你全数赔偿给我,哈哈……” 暗藏在黑暗中的,永远是诡异而难察的;而裸露在外光明的,永远是不需经由深入探查就能探得一清二楚。 阿桂凭着当年的记忆,找到了展如意当年任教的小学,由于他表现出一副可怜谦卑的模样,很快地就从展如意昔日同事口中得知她现在任职的小学。 他紧接着来到这间小学,由于学校正值寒假期间,学校老师大部分都参加了这次的自强活动而出国旅游,所以除了留守值班的老师外,就只剩下在校整理花木的工友。他请工友喝酒,很容易地又从工友口中探知展如意的下落,更幸运的是,他居然连方芷婈被展如意收养一事都查到了。 “方芷婈,老子我吃了这么多苦,你居然好命地吃香喝辣,看我怎么整死你。”他咬牙切齿地撇嘴冷笑。 一连几天,阿桂在芷婈的公司外探了又探,但由于芷婈每天有书楀开车接送,每次都是直接由地下楼车库驱车离开,加上车子窗户是那种不透明的暗色,所以阿桂根本无法看到她。 经过几天的等待,阿桂再也等不下去了,于是他直接找上柜台小姐,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封交给她,殷殷恳求她能转交给方芷婈。 哪知柜台小姐上下打量他之后,嘴角露出轻蔑的嘲笑,“你知道方小姐是我们董事长的女儿吗?她哪可能认识你这穷酸老头!你走吧。”她甩也不甩地请警卫当场将他轰了出去。 被轰出大厅的阿桂心里越想越气,破口咒骂,“狗眼看人低的贱女人,你最好不要落到我手中。” 北风飒飒,吹得人直打哆嗦,阿桂拉紧了衣服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地坐在人行道的椅子上,可是他那双邪恶的眼睛依旧盯着大厅,一眨也不眨。 【第八章】 自从那日与书楀有了肌肤之亲后,由于仍有一些心结尚未打开,芷婈每天都忙到八、九点,才在他厉声恐吓下随着他一同回家。 这一天,书楀终于受不了她逃避的心态,到公司接她回来后,就将两人关在卧房内。 “你在躲我。”书楀霸道地拦住正想进浴室洗澡的芷婈。 两人身子紧密地贴在一起,他身上阳刚的男性气息惹得她头晕,她心虚地别开视线。“没有,你别多疑。” 看她狼狈的闪避模样,他不禁得意地笑了起来。“你怕我,对不对?” “谁怕你来着?”被说中心事,她脸颊倏地嫣红。 “公司有这么忙?看来我得找伯父谈谈。” “你找爹地做什么?”芷婈吓了一跳,仰起脸,发现书楀正朝着她微笑,促狭的眼神令她莫名的心跳加速,这才发现自己着了他的道。 “你骗我。”她生气地瞪了他一眼。 “那么你老实告诉我,你最近是不是故意避着我?”他俯下身,深邃黑眸灼人的紧盯着她。 “我……”她眼神闪烁,好一会儿后螓首微点。 他专制地将她压在床上,将脸缓缓地靠近,直至她眼前不到五公分的地方,语气温柔地问,“为什么?” 她支吾着。“我……”他那深邃的眼眸盯得她心里发慌,她脸红心跳的别过睑,躲避他柔情的注视。 “我什么呀?”他一脸邪气地冲着她直笑。 她的脸倏地嫣红似火,扭捏地想避开他。“别……别这样。” “那好,你再不回头,我每数一个数字就脱你一件衣服。”他笑笑地威胁着。 他的威胁果然立刻奏效,“不!”她紧张地抓住前襟领口。 “为什么怕我?”他亲吻着她性感樱唇,轻声细语地问。 “我不怕你。”她强自镇定回答。 “那是怕什么?”他笑得好狡猾。 第十五章 芷婈羞窘地红了脸。“怕……怕……”唉!这该怎么说呢? “是不是怕我这样……”说着,他没有给她一丝喘息的空隙,双手即覆上她胸前,隔着丝质衬衫揉 捏着峰顶上的小凸起。 “啊……你……”她的眼睛睁得如铜铃般大,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叫我禹,或是书楀,不过如果你想称我为亲爱的,我也不反对。”他霸道地吻上了被他揉 捏的已经绷挺的小红蕾,调皮的手缓缓地往下游移,悄悄地拉开她裤子上的拉链,如蛇般灵活的往里边窜进。 “你……”她颤抖着,双手紧张地压住了他的手,当她顺着他的手继续往下看时,她惊慌地闭上眼睛、紧咬着唇瓣,避免惊叫声逸出口。 不知该怪他说话的口吻魅惑了她的心智,还是他本身就带着魔力,总能轻易的掌控她。 “别害羞。”以舌尖卷开她紧闭的眼睑,强迫她看着,不许她闭上眼睛逃避。 她的闭月羞花之貌、她的青涩总能轻易地挑起他的欲 望,激起他更强烈的占有欲。 他轻轻褪下她的长裤,匀称的双腿透着粉红的象牙白色,真美,人间尤物呀! 解开她胸前的衣扣,丰腴饱满的胸脯旋即程裸在眼前,随着她略显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红润的蓓蕾更加挺立绽放着,令人忍不住想要尝上一口。 他轻轻拨开她的衣服,将她的胸罩褪到腰际,温暖而厚实的大手轻柔的抚上她的柔嫩,在盈握之间怜惜的来回搓揉。 “嗯……禹……”芷婈慵懒地舒展着身体,窈窕的体态诱人。 书楀被她惹火的身材诱得蠢蠢欲动,他一翻身跨坐在她身上,蜻蜓点水般地细细品味她的甜美,将爱的烙印一个个小心翼翼地落在她身上的每一处,直到芷婈发出细微的娇吟喘息声。 “禹……禹……”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因他的疼惜而兴奋的泛着红光,她用撩人的语调来回应他的激 情。 “把脚张开,为我绽放你的美丽风华。”他诱哄着,双手抚上青郁山丘,以手指梳理如黑丝绒般柔嫩的毛发。 在情欲的诱惑下,她不自觉地微敞开了双腿,迎接他的宠爱…… 她星眸半启,看见他满意的微笑,他满是深浓爱意的黑眸使她心跳加速,氤氲之气浮上眼帘,心头蓦然一阵酸涩。 “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笨?”她两眼怔怔地凝睇着他,一颗心艰涩的梗在胸口。 “我就是喜欢如此笨笨的你,让人只想笼,只想好好的疼爱。”他宠怜的捧着她的脸,以鼻尖摩掌着她的鼻尖,薄唇轻点她的绛唇,笑得好开怀。 眼儿对眼儿,心对心,在这刹那间,天地仿佛都静止了似的。 “爱我,给我你最深的爱,倘若你有一天开始厌倦笨拙的我,请你一定要告诉我,别让猜忌和嫉妒找上我。”她将脸埋在他胸膛下,幽幽地叹息道。 她脆弱而楚楚可怜的模样,令书楀心中一窒,“你放心,不会有那一天,永远没有。” 芷婈笑了,笑得灿烂动人。“要我,让我感受你的情。”她立刻解开他胸前的扣子,学着他在她身上爱抚的动作抚触着他,学着他吻她时的轻柔,将舌头轻轻探入他口中与他的相纠缠…… 一声销魂喟叹自书楀喉间逸出,他飞快的回应她,火热湿润的舌在她微启的唇瓣中饥渴地需索着,而他滚烫巨硕的男性象征如烧红的铁杵,抵在她私密处上兴奋地跳动。 他的兴奋感染了她,她羞红着睑缓缓的将手小心翼翼的探向他的勃发,在碰到它的那一刹那,却被它的炽热吓的立刻收回了手。 他摇摇头轻笑着,抓住她那调皮的小手,将自己交到她手中,蛊惑地说:“引领它回家。” “我……不行的……我不会。”她怯怯地说。退缩的想抽回手,不过他没有让她得逞。 “你想要我死吗?”他嗓音低哑,痛苦不堪地发出一连串的呻 吟。 “不!”他是第一个让她心动,让她忘却那可怕经验的男人,她爱他,她不要他死。 他今天势必要将她的心魔除去。“那么帮我。”他握着她的手,让自己的硬挺在她的引领下缓缓的滑入她体内。 “嗯……”他的进入令芷婈隐隐的抽气,每一次的呼吸喘息都能感觉他更进一步的深入她体内,撑涨的感觉令她娇喘连连。 书楀哑声问:“会痛吗?”虽然已经有了上次的经验,可他还是怕自己的粗壮伤害到她,就在他整个没入她体内时,他强忍住想在她体内尽情冲刺的欲 望,不敢有所行动。 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回以一记嫣然巧笑,温柔的拂去他脸上的薄汗,缓缓的扭动着自己的身子。 …… 十一点多,冉芸小心翼翼的拿着手中那两杯珍珠奶茶,一脸的愁容。 千不该,万不该,昨天晚上不该看录影带看那么晚,以至于今天起不来,等她好不容易补足睡眠自动清醒,挂着的时钟指针也令她花容失色。 望着手中那两杯芷婈最爱喝的饮料,心里幻想着她这个好友兼上司能不计前嫌,看在她帮她带了这么好的东西回来而网开一面,忘了她今天上班迟到。 正当她匆忙地要走上办公大楼前的楼梯时,突然由路旁闪出一道人影挡住了她。 “哇!”冉芸一惊,原本拎在手上的那两杯珍珠奶茶,就这么自然的被她甩了出去,然后姿势优美地落在她前面一公尺处。 “完了,完了。”一声哀嚎,随即冲出口。 看着那洒了满地的奶茶和咖啡色的小圆球,冉芸一张脸臭的不能再臭。 她立刻双手叉腰,怒气腾腾地对着眼前这个罪魁祸首,高声叱骂:“你没事窜到我面前作啥,我真会被你这个冒失鬼给害死。” 闪身拦住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已经在公司外守候了好几天的阿桂,他连声道歉,态度谦卑地让人不忍再怒斥他。 “对不起,对不起。”他一副手足无措的可怜样,浑身微微颤抖着。 看他那可怜样,冉芸再大的气也消了,只能自认倒霉。“算了,算我倒霉。”她耸耸肩,一副无奈地翻翻白眼,打算到警卫室请人帮忙把地板清理干净。就在她打算绕过他的时候,阿桂突然出声喊住了她。“小姐,请问你是不是在这间公司上班?” 冉芸蹙起眉头,一脸好奇地斜睨着他,反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阿桂不好意思地扯扯衣服,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赧笑着。“如果是,那我可不可以请你将这封信交给在里面上班的方芷婈小姐?” 芷婈?他的话引起冉芸的好奇心,她上下打量着他,好半天才缓缓问道:“你是谁?” 和芷婈认识这么久了,除了董事长沈天浩夫妇,她似乎没看过这个男人,更没有听过芷婈曾说过有什么远房亲戚的。 “我是她高中同学的父亲,我女儿拜托我将这封信交给她。”阿桂编着借口。 高中同学?这可奇了,芷婈不是一个很容易对人卸下心防的人,如果她还有和哪位高中同学来往,她应该都认识才对呀。 “谁?” “李云。”阿桂心虚地随便捏造一个名字。 李云?冉芸思索着,脑中的记忆簿飞快地翻着,可就是找不到这个名字。 算了,就一封信,也装不了炸弹,姑且先帮她收下吧。冉云兀自思忖。 “好吧,我帮你拿给她,不过下次有事情你直接到柜台找服务人员,别躲在旁边然后突然跑出来吓人,十条命也被你吓掉九条。”虽然肯帮他忙,不过依冉芸泼辣的个性仍忍不住先数落他一番。 他连声道谢地将信交给她。“谢谢!” 被人数落了一顿,还要鞠躬哈腰,阿桂是气得怒火直冒,不过又不敢明着发作,心中的恨意更深了。 接过信,冉芸随即走进了警卫室。 望着冉芸的背影,阿桂卸下谦卑的睑孔,缓缓浮现出狰狞的冷笑。 “哈哈!二十年的仇恨我要一点一滴的从你身上索回来,你等着看吧!哈哈!” “冉芸呢?”忙了一个早上,芷婈对少了冉芸这个左右手帮忙感到很不方便,终于按捺不住地走出办公室,询问其他同仁。 冉芸?企划部的同仁互看了一眼,同时回她一记摇头。 “今天还没看到她。”坐在冉芸隔壁的小菊回答道。 芷婈娥眉微蹙,“她是不是请假?” 大家面面相觑,看样子似乎没有人接到她要请假的电话。 “好吧,她来了要她到我办公室。”叹口气,她叮嘱着,转身走进办公室。 芷婈才关上门,门外的部属开始交头接耳讨论起来,而这正是冉芸走进办公室时所看到的景象。 “唉!你们在说我的坏话喔?”她放下手中的包包,怀疑的眼神扫视着那一群低头交谈的同仁,像极了抓到他们的小辫子般笑得贼兮兮。 “谁说你坏话,是冰山美人刚才在找你。”说话的是企划部的活宝吴刚,他曾经试着追求芷婈,不过没几天就被芷婈冷淡的态度给三振出局。 “喔……我就知道。”冉芸心中暗叫一声。 完蛋了,她忘了今天她们两个要讨论高铁那个招标案,这下芷婈一定等她等得火冒三丈,虽然她是不怎么会生气啦,不过一发起火来可也是很恐怖的呢。 第十六章 拿着手中那封没有署名的信,态度一扫刚刚在楼下时怒斥阿桂的高张气焰,她像极了做错事的小孩,心虚又惶恐地往芷婈的办公室走去。 “终于知道来上班啦。”芷婈知道是她,却因生着闷气,看也不看她一眼,依旧看着桌上的企划书,语气不悦地咕哝着。 她眨着美丽的眼睛,回答的好愧疚。“对不起啦,睡过头了。” “再过一个星期就要结标了,你忘啦。”她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没办法,那卷录影带太好看了,所以……”话说到一半,冉芸猛然想起芷婈曾经警告过她,要她少看点电视,立刻掩住嘴巴噤口不语。 芷婈冷哼一声,“遮也没用,我还是听到了。”这家伙居然为了看卷录影带而耽误了上班,她真不知是骂她好呢?还是发挥朋友大爱当作不知道? 冉芸惭愧地叹口气,垂下眼睑。“好嘛,下不为例。” “发誓?”难得可以逗逗冉芸这个凶婆娘,芷婈可不想放弃这大好机会。 “喔,就会戏弄我,看我怎么整你。”眼尖的冉芸从芷婈的眼眸中看出她的想法,一反刚刚小媳妇的态度,伸出手朝芷婈身上探了过去。 “好了,哈哈……我的冉……大小姐,求你饶了我。”芷婈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好吧,我就大发慈悲饶了你这个凡夫俗子。”冉芸这才心犹未甘的收回手,一副趾高气扬 得不得了的模样。 “冉芸最坏了,就只会欺负我。”芷婈委屈地瘪瘪嘴,低声抱怨着。 “谁叫你长了一副弱小可欺的模样,不欺负你欺负谁?”冉芸笑得很狂妄,早已将芷婈是她上司一事给忘了。 “哼!”芷婈决定不理她了。 看芷婈真的生气了,冉芸立刻敛起顽皮的笑容,“生气了?” “不理你了。”她嘟着嘴说道。 “好啦,别气了。”冉芸拿出刚刚阿桂交给她的那封信,态度恭敬地递到她面前。“帮你当信差,总可以赎点罪吧?” “谁写的?”芷婈睨了她一眼,疑惑地问。 “一个阿伯拜托我交给你的,说是你高中同学李云写给你的。”冉芸耸耸肩,但想起那两杯报销了的珍珠奶茶心中仍不免一声哀叹。“只可惜为了这封信,害我手中的两杯珍珠奶茶飞了。” “为什么?”接过信,芷婈并没有立刻打开。 “被他吓得飞出去了,不是飞了是什么?”冉芸一脸的无奈。 “真可惜。”想到最爱喝的珍珠奶茶没了,心中真有点失望。 “好啦,看看她是哪号人物?”她催促着。 “是的,好奇宝宝。”芷婈边笑馍着,边拆开信封,信封内信纸不见一张,到是放了一张泛黄的报纸剪贴。 “怎么没有信?”冉芸首先发难。 “没关系,大概是恶作剧吧。”芷婈笑了笑,并没有仔细看那张报纸剪贴,随手就要将它扔进纸篓内。 “不要丢。”冉芸从她手中拿过那张报纸,好奇地看了一下。“哇!二十年前的报纸了?还是头版新闻呢,只不过这人未免太变态了吧,居然剪了篇后母虐待前妻生的子女,还有伙同姘夫意图性侵犯那名六岁小女童的新闻给你。”她边看边说着,一脸的鄙夷。 “你说什么?”芷婈将那篇剪报抢了过来,那偌大的标题刚映入眼帘,她脸上的血色尽失,惨白一片。 “芷婈,你也觉得那两个人很狠吧?”冉芸没有发觉芷姨的异状,误将她的表情看成是同情那名小女孩才有的。 “不!不!”芷婈神情激动的高喊着,浑身颤抖了起来,害怕地将手中的报纸抛得老远。 冉芸不明所以地看着她。“芷婈,你怎么了?” 芷婈没有回答她,兀自喃喃自语着。“这不是真的,不!” 冉芸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的异状,紧张地摇晃着她的身体,焦急地呼唤着。 “芷婈,你醒醒好不好,不要吓我!” 好像是听到她的呼唤了,芷婈不再喃喃自语,反而害怕地抓着她追问着。“那个人呢?他在那儿?” 冉芸不确定地说:“我刚刚是在楼下碰到他的。”她走近窗边拉开窗户低头探了探,“好像走了,没看到他的人。” 芷婈一听阿桂刚刚人就在楼下,更是吓得将身子缩进办公椅内,“怎么办?他找来了,怎么办?” 冉芸被芷婈不寻常的行为吓得不知该怎么办,突然她想起上次来找芷婈的那名帅哥,巨龙企业的总裁——莫书楀。 “对了,找他过来。” 冉芸拿起电话,想也不想就先查询巨龙企业的电话,随即又拨电话到巨龙企业,要他尽快赶来。 放下手中的电话,她走向芷婈,正愁着不知该说什么,芷婈已经一把抓住她,语意不清地直喊道:“冉芸,我好怕,我好怕,魔鬼来了,怎么办?” 【第九章】 如果说愤而想杀人泄恨,那么这个情绪用在现在的书楀身上是再贴切不过了。 当他从公司火速赶来后所看到的情形就是,处于惊恐的芷婈一脸无助地蜷缩在冉芸怀里。 这景象令他错愣了好几秒,让他整颗心狠狠地揪了起来。 “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书楀握紧拳头,厉声追问。 一脸茫然的冉芸根本也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她指了指刚刚被芷婈当成定时炸弹般给丢到一旁的报纸,一脸无辜地说:“我不知道,她看到了那张剪报后就吓成这样子了。” 从被丢置在地上的报纸颜色看来,似乎已年代久远,书楀的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捡起来一看,果不其然,报纸内写的正是二十年前的那件事。 书楀一张俊脸怒气腾腾,整个人就像炽灼烈焰,瞠目怒视。“这是谁拿来的?” 冉芸不安的扭绞双手,心虚地回答。“是我。” 书楀不敢置信地怒瞪着她,一张脸黑得不能再黑,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冉芸则闭上眼睛,不敢看他,以免被他燃烧怒火的眼眸在身上烧出个洞来。 他气愤地低吼,“你哪来这张报纸的?”一把抓住了冉芸的手,力量大得令她紧攒起眉心。 冉芸痛得龇牙咧嘴,可是又不敢哼出声。“是一个阿伯拜托我交给她的,他告诉我,他是芷婈高中同学李云的父亲,我哪里知道是这个嘛。” 书楀眼中透着森冷的寒光,嘴角浮起嗜血的邪笑。“李云?哼!中间加个乐字就是李乐云了。好一个阿桂,我还没找到你,没想到你却自己送上门来了。” 冉芸小心翼翼地问,“这报上写的小女孩该不会是芷婈吧?” 书楀冷凝地看了她一眼,给她一个不容质疑的郑重警告。“不要将这件事传出去,否则我不保证你会有什么下场。” “我……我知道。”书楀凌人的气势令她忍不住地直发抖。 “那最好。”他嘴角浮起一抹笑容,阴骛的黑眸却一点笑意也没有。 他将那张剪报塞进口袋,将芷婈抱了起来,一反刚刚冷酷残忍的态度,温柔得令冉芸不敢相信,他就是刚刚那个冷面人。 “芷婈别怕,我会保护你。”书楀温柔地在她耳畔柔声安抚着,心痛的感觉却不亚于此时正处于害怕中的芷婈。 “书楀。我怕,我好怕。”芷婈瑟缩了一下,整个人无助地紧缩在他怀里。 书楀眉峰紧攒,将她抱得更紧。“我会保护你,你忘了吗?我们共同许下的诺言,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芷婈忽然急急地说:“我要回家。”止不住的泪水倾流而下,她像个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紧紧将双手攀在书楀的脖子上,一脸的仓皇、惊恐。 “好,我们回家。” 芷婈病了。 这场病来势汹汹,却也来的莫名其妙,高烧不退的她夜里辗转反侧、呓语不断;白天她则时而清醒,时而陷入昏沉沉的梦境中,原本嫣红的脸颊已变得惨白。 绣着蔷薇的粉红被单盖在她身上,却掩不去她脸上的苍白,她看起来好憔悴、好脆弱。 本以为已经将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再也不会有任何忧愁、烦恼困扰着她,更不会有人伤害她,可是,百密一疏,她还是受到伤害了。 书楀心中一阵紧抽,澄澈的黑眸闪过一抹痛楚,微颤地伸出手握住她的手,一颗心惴惴不安,心疼的眸光紧瞅着她。 “芷婈,醒醒好吗?不要再睡了,看看我,我是书楀。”温热的大手摩挲着她的掌心,传导他深深的不舍与爱意。 想到她曾经经历过那段痛苦的过去,书楀的心就像被人狠狠地刺了一刀;他心疼地拨开她额前的浏海,小心翼翼地帮她拭去沁出的汗水。 “芷婈,我会为你讨回公道的。”不管她是否有听到,他语意坚定地在她耳边立下誓言。 “找到阿桂的下落了,可是找不到李乐云,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似的。”王干长报告他这几个星期来所追查的结果。 书楀翻了一下报告书,“从这些资料看来,李乐云似乎是在这个星期才失踪的。” “是的。因为阿桂住的地方偏僻,根本没有什么邻居,最近的住户部和他们距离五、六百公尺,所以对他们的行踪也不是很清楚。” “继续追查下去,李乐云的失踪一定和他脱离不了干系。”他放下手中那叠资料站了起来。“还有,盯牢他,注意他最近的行踪。” “是。”王干长收起桌上的资料转身离去。 第十七章 他前脚刚走,朱文祥在书楀的紧急电话催促下也匆匆赶来。 “什么事,找我找得这么急?”朱文祥没发觉好友脸色的异样,嘟嚷地抱怨着。 “怎么?该不会是我又打断你的好事了吧?”书楀嘲笑着。 朱文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也就那么一次让你看见了,就把我说成只会以下半身办事的人。” 书楀和他对看了一眼,眯起他漂亮的眼眸,阴鸷地说:“我要你帮个忙。”他将桌上的资料递给他。 朱文祥瞄了眼那叠资料,好奇地问,“他是谁?一个粗俗鄙夫哪时候入得了你莫大少的眼啦?还是他碍了你的视线?”和书楀玩笑开惯了,他压根儿没发觉他眼中那道骇人光芒。 “这个你不用管,我要你断了他的生路。”书楀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 朱文祥终于发觉书橘说话的语气不似平常,他紧张地吞了口口水。“他真碍到你啦?”他不禁要为那人往后悲惨的岁月而哀悼。 书楀挑起剑眉,冷哼着。“要你办个事, 嗦那么多。” 朱文祥识相地不敢再答腔,免得无辜的成为他余怒下的牺牲者。 “还有,我要他时时刻刻都生活在恐惧中,不得好眠,但千万不要让他脱逃,我可不希望芷婈再次受到惊吓。”他冷笑着,黑亮的眸子闪烁着危险光芒。 书楀突然想到芷婈病好了之后,一定会坚持回公司上班,而阿桂太狡猾了,他可不想让他有机可趁,将芷婈的安全暴露在危险之下,他可玩不起这惊心动魄的游戏。 “这会不会太麻烦了,干脆将他抓起来交给警察处理还方便些。”他一阵愕愣,不相信地看着他,怀疑他是不是听错了。 他加重语气,“别质疑我的话。” 朱文祥干笑地抓抓头,一脸为难。“嘿嘿,老兄你以为我是谁呀,纵使我有通天本领也不可能像猫玩耗子似的戏弄他,这种玩法真的很困难。” “行,不会玩的话,下年度的合作契约我看我们也不用签了。”他无所谓地耸耸肩,淡淡地说。 顿时,朱文祥一脸惨白。“唉……呀!你好狠的心。”又玩这一招,每次都这样。 “行不行?一句话。”书楀丝毫不为他的哀嚎而心软。 他能说不吗?一年上亿的合约呐!他又不是想喝西北风,存心跟钱过不去。 “行。”硬着头皮,朱文祥连吭都不敢再吭一声的点点头。 书楀看了看他。“人就盯紧一点,知道吗?” 朱文祥一脸的无奈。“知道。” 他满意的点点头,拿出笔在支票簿上大方地写下一个数字。“拿去喝个茶,休闲一下。” 朱文祥看也不看就收起来了,他相信支票上的数字绝对令人满意,因为书楀出手一向大方,这是不需置疑的。 不过他现在要烦恼的是怎么玩“他”,又不会将“他”给玩疯了,当然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他”危及了书楀的心肝宝贝,否则他纵使有十条命也不够赔喔。 芷婈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一阖眼那个恶魔就一直来扰乱她,任凭她怎么呼喊,他就是站在她面前,以他那阴冷又邪恶的眼神笑看着她,直到耳畔传来一声声温柔地呼唤,这才安抚了她不安的情绪。 书楀发觉她眼皮动了一下,大手轻柔的覆在她额上,发觉温度已经降下来,这才浮起宽心的微笑。“终于退烧了,不过你这一觉也未免睡的太久了点。” 她才刚睁开眼睛,即发现身旁有一个人正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她,微抿的薄唇,脸上写满了关怀,这感觉令她好安心、好温馨。 “我怎么了?”芷婈傻愣愣地问着,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羞赧地敛下眼帘。 “你病了好多天了。”书楀宠溺地捏捏她的小脸,笑觑着。“瞧,脸颊都瘦了。” 芷婈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讯息,吓得她马上惊坐起来,睁着圆溜溜的眼珠子四处瞟扫着。 她紧张地抓着书楀的手,惊恐地问,“这几天有没有人来家里找我?” 书楀明知故问,“谁要来找你?” “一个人,一个很可怕的人。”她害怕的将身子缩到他身后,惶恐地露出小脸看了看门外。 “这几天除了我就是医生,还有你的好朋友冉芸曾打了几通电话,不过我没让她来看你。”书楀将温热的气息喷拂在她耳下的雪颈上,挑逗地伸出舌尖轻舔着她的耳垂,语意体贴地接着说:“因为我不想让她打扰到你休息养病。” 他的挑逗令她全身颤抖、酥麻难耐,紧张得猛咽口水。 继而她想起高铁的企划书还没完成,双手遂抗拒地推开他,焦急地说,“完了、完了,高铁那个案子要结标了,我还没完成。” 书楀不悦地蹙起眉心,“都生病了,还管这些。” 他没有告诉她,那案子他已经交代给他的属下,要他们协助冉芸,务必要完成它。 “不行不管啦。”说着,她推开书楀就要下床,无奈一阵头晕令她差点跌下床,若不是书楀及时抱住她,恐怕她那俏挺的小鼻子就要和地板玩亲亲游戏了。 他低咒一声,“固执。”如果可以,他真想好好地打她一顿。 她委屈地瘪瘪嘴,“可是人家担心嘛,那可是一件大案子,可以为俊威科技赚进不少钱。” “那案子有专人在负责了,你放心给我养病。”他没好气地说道。 闻言,芷婈心头一震,倏地转过头看他,苍白的脸上漾起一抹笑容,像小猫儿般怯涩地说:“谢谢。” 他宠溺地摸摸她的头,将她纤细的身子整个圈进胸怀。“像个孩子似的。” “我才不是。”撇撇嘴,她抗议着。 他嘎声取笑道:“既然不是孩子了,那还这么任性。” 说话的同时,轻轻撩开她颈后柔细发丝,将灼热的唇瓣紧密地贴上,双手霸气中却带着温柔地紧紧扣着她的腰。 “喔……别这样。”她企图推开他,却又不自主地陷入他细腻轻柔的撩逗中,一颗心怦然直跳。 “呃……”仰着脸,将头枕在他肩膀上,整个身子微微弓起,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 “书楀,不……别这样……噢……我好热……”她摇着头,慵懒无力地瘫软在他怀里,原本已经发昏的脑子,这下子更显得迷乱不清了。 一场缠绵悱恻的爱恋又悄悄地揭开序幕,在销魂的低声吟哦、在一句句喘息呐喊中,自然、美丽的欢爱正激烈、疯狂地进行着…… 当绚烂归于平静,当激 情得到释放,书楀将芷婈紧紧的搂在怀里,让狂跃的心跳趋于平缓…… 他喑哑着嗓音低笑,想伺机蛊惑她的心,逼出她的心事、排除她的心魔障碍。 书楀低沉地问:“芷婈,你是不是有话要告诉我?”他不想逼她,不过仍希望她能主动将心事告诉他。 一阵惊慌,她即刻坐了起来,抽出被他紧握的小手,眼中除了惶恐还有震惊。 “你怎么这么说?”望着他的眼睛,她审慎地上下打量着。 “别怕。”没想到芷婈的反应如此激烈,他试着柔声细语地安抚着。“我只是不忍看你背负那么重的压力,这让我好心疼。” “你还是忍不住调查了我的过往,是不是?”芷婈生气地推开他,一脸受伤的表情,螓首微晃,泪水又盈上了眼眶直打转。 “我……”抓住她不断往后退的身子,书楀想解释,可是话还没说,芷婈又立刻打断了他,丝毫不让他有辩驳的机会。 她哭喊着问:“告诉我你查到什么?又知道了什么?” 芷婈才刚对他卸下的心防又在瞬间筑起,这是书楀始料未及的,他锐眼一眯,以不容她反抗的速度抱住了她,将她压在身下,扣住她的双手。 他嗓音低哑,痛心说道:“你还是不信任我,纵使我付出了这么多,你还是无法对我敞开心胸。” “付出这么多?哈哈!你为什么不说你是有目的的,现在好了,你已经知道我的一切了,你可以走了。”当激动的情绪取代了一切,芷婈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皱紧眉头,他没想到自己真情的付出,换来的竟是如此犀利的指责。“目的!?这就是你真正的心意吗?告诉我。” 多令人心痛的言语,此时他除了心痛,还是心痛。 “是你破坏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她歇斯底里地大声哭喊。“你为什么非得要揭开我的伤口不可?难道看到如此丑陋不堪的我,令你有十足的优越感?”她口不择言地叫嚣着。 听到她如此批评他,他心痛同时也心寒。“难道我在你眼中是这样的人?还是这就是你对我这几个月来的评价?” “难道不是?”她迟疑地看了他一眼,又迅速地撇开视线。 愤怒是把双面刀,在伤害对方的同时也深深地伤了自己,只可惜此时芷婈早已被愤怒冲昏了头,浑然未觉。 “当然不是,我想帮你走出阴霾。”他低沉地说。“不可否认,接近你是我一时兴起,只是没想到我的心竟会遗落在你身上,这是我的失策,不过我并不后悔。” 芷婈的身子震动了一下,心中不断的挣扎着,不过眼中的怀疑依然存在。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他阴鸷的眼神寒沉如暴风雨来袭前的天色。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她不肯妥协地嘶吼着。 第十八章 他的态度因她的固执而渐渐转为强硬。“很好,那我就让你记起一切。” “你想干什么?”看着他沉冷的眼神,芷婈的身子微微一颤。 “我想做什么?你等会儿就知道。”他冷嗤一声,单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它们高举过肩。 “不!别这样。”他的眼神好恐怖,令她害怕。 他突然低下头不断啮咬着她细嫩的雪颈,直到肌肤上呈现浅浅的小红印,直到她因无力克制欲 望而低声吟喘。 “你的身体比你的人诚实多了。”他冷言讥讽道。 他的手顺着她玲珑曲线四处游移着,当手滑过她高耸的胸脯顶巅,她发颤的身子如秋风中的枯叶抖个不停。 “别……别这样……”她不断踢蹬着双腿,一股燥热直往骨子里奔窜。 “告诉我,你有什么感觉?”他露出邪恶的笑容,笑舔着她胸前的红蕊。“你还会认为我是有目的的吗?” 她啐了口,“你无耻!” “是吗?” 他嘴角噙着笑,缓缓的将火热的手掌往她小腹移去,当他的手覆上她双腿间葱郁的小丘时,她猛然倒抽了一口气,感觉体内血液疾速窜流,破碎的娇喘声再也克制不住逸出口—— 虽然口头上抗拒他,可是不断往他贴近的身体却违背了她的思维,一种期待的欲 望又悄悄地窜上了心头。 她的挣扎慢慢转弱,书楀的爱抚也更加大胆,他加重手中的力道,啄咬着她胸前的蓓蕾,舌尖绕着浑 圆舔弄、画圈圈…… “嗯……”唇瓣微启,逸出口的是声声娇柔无力的乞求。 “看着我。”他强迫她睁眼看着他。“你瞧,我们是多么的契合。” “不!”她口是心非的摇摇头,低声啜泣。 理智与情欲在她身体里猛烈冲击着,她拚命的想克制体内炽燃的热潮,可却在他高超的爱抚技巧下,一次又一次地被摧毁了,她不由自主的娇喘连连,全身因欲 望而绷紧、燥热不已。 …… 身为女人,谁不想被娇宠?谁不喜欢被紧紧呵护着? 当欢爱过后,芷婈知道,书楀早已征服了她的心,只是……自卑心作祟,令她却步而不敢奢望他的爱。 她别过小脸,含着泪叹了口气,心情沉重地说:“你走吧,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过去,你就当明白我是配不上你的,虽然……我……也想爱你,可是我不能。” 书楀没想到在激 情过后,在两人完美的结合之后,她还会说出这么绝情的话,心头一震,如千刀万剐般直冒鲜血,苦不堪言,难道爱她、关心她也错了? 虽然早知道柔弱的外表只是她的保护色,好隐藏她倔强、孤寂却又自卑的心,不过这还是他第一次尝试到她真正的淡漠与冷然。 他不敢置信地抓紧她的肩,嘎哑着嗓音嘶吼着,“不!芷婈,不准你就这样将我否决掉,你难道忘了我们刚刚是多么的契合?” “别这样。”她含着泪摇头,“当你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我还能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我们两人是多么的契合,可是当我知道你已经得知我的过去,我就再也无法说服自己,因为这只会让我更自卑,看清楚自己有多丑陋而已。”说着说着,泪水又滚落两腮。 书楀压抑着澎湃思绪,缓缓地吐出一声无奈的喟叹。“没想到我在你心中是如此肤浅的人。”爱过方知情深、痛过方知意浓,她怎能狠心地否决掉这一切。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她焦急地否认着。 他悲痛的脸上浮出一抹笑痕,凄幽的眼底却只有浓浓的伤痛。“世间最美丽的感情是至死不悔,最幸福的是能爱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为何你能如此狠心,轻描淡写地抹杀了我所有的努力?” 昔日的寡情只因为没有找到挚爱,今日的痛彻心扉却源自于自己太爱她了,这叫他如何心服? “我……”看他黯然神伤的模样,她内心挣扎不已。此刻她忘了拒绝的言辞,只想抱住他,告诉他,她不是故意要伤他心的,可是她不能,她是如此的污秽不堪呀! 芷婈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自卑之心更甚刚刚。 早在二十年前那恶人出现时,就已经注定了她将孤苦无依地过一辈子,既然如此,长痛不如短痛,时间将会是最好的疗伤药。 芷婈趁书楀失神之际挣脱他的箝制,猛力一推,将他推倒在一旁,转身往房门跑去。 “芷—— !”如负伤的野兽发出悲鸣的嘶吼,它震住了芷婈慌乱的步伐,令她犹豫地僵直着身子定在原处,无法洒脱离去。 “我爱你!好爱、好爱你,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我?”书楀痛彻心扉地狂吼。 芷婈回过头,从他焦虑的眼神中看到他的无助,她没想到他这个天之骄子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而这脆弱竟是因她的拒绝而起。 芷婈双手紧扯着疼痛的胸口,低垂下头深吸口气,重复着那句话,“忘了我。” 这句话深深重击了书楀的心,枉他一片柔情如今却付诸东流水。 他知道已无力挽回她的心,愤怒地咆哮着,“好,我会如你所愿地忘了你。不过,我也会要他们付出代价。” 芷婈倏地抬起头看着他,焦急地说:“你别乱来。我的事我自己会解决。” “是吗?”他冷嗤一声,“如果你已经想出解决之道,那么你就不会生这场病了。”他坦言指出她那脆弱的不堪一击的心。 “既然你已经决定离开我,我想做什么都已与你无关了。”书楀的眼光瞟向远方,深沉而幽黯。 芷婈心中蓦然一惊,他眼神中绽起一抹残酷的嗜血光芒,锐光灿灿,危险得令人不禁直打哆嗦。 “你没有必要为我趟这淌浑水,坏了你的名声。”芷婈生气地喊着。 书楀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似的,淡淡地说着,“如果完美是扼杀这段感情的刽子手,那么我又何须在意世人的眼光。” “禹!”芷婈奔回他身边,见到他空茫的眼神,她的心都碎了。 “你不是要走了吗?你不是要我忘了你吗?”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既然决定离开了,就不要再回头。” “禹,你好傻,好傻。”将身体靠进他怀里,她以轻吻安抚他,“离开你,是怕你被人嘲讽,你为何不明白我的心意?” 一声喟叹,他笑得好凄凉、好无奈。“我宁可放弃全世界也不想失去你。” 他激动地将她紧紧拥在怀里,这时他犀利的眼眸倏地闪过一道狡黠的光芒,快得令人不禁要误认为是自己一时眼花。 两个人,一串心,紧紧相连,一切尽在不言中。 走在路上,身后传来的厉光令阿桂感到毛骨悚然,他猛然地回过头,可是看了老半天就是看不到任何可疑的人。 “难不成见鬼了?”阿桂喃喃自语着。 突然他想起李乐云死的时候睁大的眼珠子,任凭他怎么做都没有办法令她阖上,脚底不禁窜起一股冷寒,令他毛发直竖猛打哆嗦。 “不成,我得放把火将她烧了,省得她作怪。”心想着,阿桂亦加快了脚步,不顾急速呼啸而过的车辆,匆忙地穿过街道,走向离他最近的公车站牌。 看到他穿过街道,隐藏在他身后的王干长这才走了出来,他疑惑地看着正在对街等候公车的阿桂,心中的怀疑更深了。 “他干嘛像看到鬼似的一脸苍白,难道李乐云已经被他下毒手给杀死了?”他拿出手机交代征信社的伙伴,要他们再一次到阿桂住的违章建筑内仔细地查清楚。 这时原本想搭公车离去的阿桂又不知想到什么,突然走向一家民营加油站,买了一大罐的汽油后,才安心地坐上公车离去。 “看样子,他是想毁尸灭迹。”王干长蹙起眉头,赶忙又拨了通电话,叮嘱着已经展开行动的伙伴。 “阿明,你们先守在那儿不要行动,我随后就到。” 他随手招来一辆计程车,紧跟着公车后面。 一心只想着赶快将李乐云的尸体处理掉的阿桂,压根儿没注意到有人正一路尾随着他,从他进了屋内,再从屋内搬出两大袋的东西,放进一个大桶子内燃烧,这一切都被人用v8完整地拍摄下来。 当阿桂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完李乐云的尸体后,他才安心地离去。 看着阿桂走远,最后消失在小径末端,王干长这才和伙伴从隐身的草丛内走了出来。 王干长伸头探了一下及腰的铁桶,里面不断窜出的烧焦味今人直想作呕。 “天啊!他真的将她给杀了。”王干长诧异地低呼着。“这男人的心到底是用什么做的?居然狠得下心出此毒手。”开征信社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如此心狠手辣的人,不由得头皮发麻,毛发直竖。 “更恐怖的是,他居然将尸体放在冰箱内。”这是当初他们所未料到的,阿明不由自主地也打了个哆嗦,他猛摇着头,又说:“我们当时什么都查了,就是疏忽了冰箱那个不起眼的小地方,看来这一切他都是有预谋的。” “这地方真让人觉得不舒服。”王干长顿时觉得这里阴风阵阵。 他转身对阿明说:“车钥匙给我,你打电话通知警察,我去跟雇主报告这个重要发现。” 阿明愁云惨雾地哀嚎着。“干长,你该不会要我在这儿等警察来吧?” “难不成你要我这个干长在这儿陪你?”王干长双眼一瞪,接过阿明通过来的钥匙后,随即匆匆离去。 第十九章 看着干长逐渐远去的背影,阿明赶紧打电话报警,他看也不敢看那装着李乐云骨骸的桶子,紧闭着眼睛,嘴里不停地念着阿弥陀佛,并祈祷着警察赶快来。 【第十章】 放心不下高铁的案子,芷婈趁着书楀补眠的同时决定到公司看看。 她小心翼翼地帮书楀拉高被子,深恐吵醒了他。 注视着书楀俊逸中带着几分刚毅的脸庞,一种甜滋滋的感觉在心头缓缓漾开,他有着刚强精壮的胸膛,如钢铁般强而有力的臂膀,那对阖起的黑眸灿烂如夜空中的星子,他浑身散发的安全感,他真情的告白,都深深地撼动了她心底深处。 眷恋地将头埋在他胸膛上,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安抚了她的焦虑,那梗在心口的甜蜜随即窜上了眉梢。 “睡吧,你这几天为了照顾我真的累坏了。”小手轻轻的抚上了他的眼,看着他因为缺乏睡眠而产生的黑眼圈,心中十分不舍。 当芷婈想下床的同时,她身后突然伸来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将她重新拉回了床上。 “你想去哪里?”书楀蓦然睁开深邃的黑眸,俊脸严厉地微微板起。 “我……”他铿锵有力的声音吓了芷婈一跳。 “胆小鼠,想去哪儿?”他狡猾地笑着,将她重新拉回怀里。 芷婈挫折地叹口气,懊恼地看着他。“我不是胆小鼠。”对他的戏谑为之气结,不过又拿他没辄。 她愤怒地涨红了脸,令书楀不觉莞尔。“好,不是胆小鼠,应该说是张开利爪的小花猫。” 芷婈瞪了他眼,决定不与他计较,还是想办法先到公司要紧。 她心虚地瞟了他一眼,紧张地把玩着手指。“你不是累了吗?怎么不再多睡一会儿?” “我睡了之后,你想要去哪儿?”他双手紧紧环抱着她,脸上露出一抹邪气的笑容,一双黑眸戏瞅着她美丽的脸庞。 天!他是不是练了读心术?否则他怎么能一眼就看穿她的心事。 “哪有?”她故作轻松的耸耸肩,一脸的无辜。 书楀一脸怀疑地打量着她,“是吗?” 死鸭子嘴硬,心事明明都写在脸上了,还不承认。他不认同地摇摇头。 芷婈严肃的表情一凛,神色黯然。“我发觉我越来越不了解你,还有种落入陷阱的感觉。” 现在的他,跟之前那个一脸脆弱的他,芷婈实在无法将他们联想在一起,总觉得自己好像被骗了似的。 “是吗?”他笑得贼兮兮的,“没关系,我了解你就够了。”书楀耸耸肩,大言不惭地言道。 芷婈深吸了口气,豁出去地说:“我想去公司。” 他没有反对也没有答应,只是一个劲地笑着。“身体刚好就闲不住了?”慵懒的伸伸腰,他也跟着起床了。“给你十分钟准备,迟了我可是不等人。” “啊!”芷婈还没反应过来,书楀已经放开她走进浴室,她这才猛然发觉浴室被侵占了,她用啥? “你先出来啦。”她随即不依地叫嚷着。 “门没上锁,要用就进来,不然就乖乖排队。”他探出头,抛给她一个有点儿暧昧的笑容。 芷婈脸一红,生气地朝他丢了个枕头咒骂着。“得志小人,不屑与之。” “是吗?”双手捂着胸口,他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 芷婈忍不住噗嗤一笑,她那娇俏模样令他胸口一紧,蓦地冲了出来,霸道地搂着她,俯身吻住了她的唇瓣。 他灼烫的吻覆在她唇上,长着胡髭的下巴摩蹭着她的下颚,刺刺痒痒的令她忍不住发噱。“不要,好痒,讨厌的胡子。” “你还真不浪漫。”他低头瞅着她,一脸受到伤害的表情。 在他深邃黑眸炯炯的注视下,芷婈雪白的小脸逐渐嫣红,她羞怯地低下头,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景象更令她全身燥热,一张脸红得像夕日霞光。 “你……”她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书楀邪气地笑着。“洗澡得先脱衣服,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都有过肌肤之亲了还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看来他得再加强一下她的记忆才行。 他啃咬着她细致的耳垂,在她雪嫩的颈窝上调情的呼出温热气息,还不时以舌尖勾旋、舔弄她的耳珠。 芷婈心中一悸,麻痒的感觉令她边笑边闪躲着。“别……别闹了。”情不自禁的脸红心跳,浑身无力、酥软。 “要我别闹了,那你也得先帮我灭了火才行。”他声音沙哑蛊惑着。 “啊……”芷婈的惊呼声消失在他双唇紧密的封缄下。 在一波接一波的缠绵中,芷婈已濒临失控边缘,声声撩动人心的呻 吟不停逸出,她疯狂地呐喊着他的名字。 男性的骄傲在她体内翩然起舞,一次次狂猛的撞击、填满她的空虚,让她温暖的紧窒紧密的将他包围住。 说不出的愉悦,说不出的痛苦,两种极端的感觉充斥着芷婈的每一条神经,折磨着她的感官,将她一寸寸逼至疯狂边缘。 她无助地呐喊,意识开始逃离,灵魂凌空而起,缥缈优游于云雾之中。 就当她以为自己再也承受不了这甜蜜的折磨时,一声突兀的尖锐声猛然响起—— “电话……”芷婈喘息着。 “不管它。”他蹙起眉心,停顿了一下后,又努力地在她柔嫩的甬 道内冲刺着。 “别……别这样,可能是有急事。”一阵摸索后,芷婈终于拿到这个扰乱两人“性致”的罪魁祸首,把它递到他面前。 书楀停止冲刺动作,懊恼地叹口气低声咒骂。“最好是有重要事情,否则他铁定要倒大霉了。”接过电话,他口气恶劣的说:“莫书楀。” “总裁,王干长有要事要向你报告。”电话的彼端,秘书已经明显感受到他愠怒的气息,简短地打了招呼后就将电话拿给在一旁等候的王干长。 在他接电话的同时,芷婈不自在地想从他身下移开身子。 察觉她的举动,书楀眉峰紧锁低语,“别动。”随即,他口气十分不耐烦地朝话筒吼道:“有什么事?” 他这么怒声一吼,王干长心中一窒,吓得差点将电话给抛了出去,结结巴巴的连句话都说不出来。“我……” “可恶!”书楀宛如置身在冷热交接的冰火地带,若非他有优于常人的自制力,他早就崩溃了,他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一双浓眉攒得更紧。 “禹。”芷婈尴尬地赧红着脸指着两人的接合处,委屈地嘟起了小嘴,示意他撤出来。 看她腼腆的模样,一张脸红得像初染秋霜的枫红,书楀握着她的手低吼着。 “别想!” 抑不住满腔的怒火,他对着手机嘶吼着。“我限你三秒钟将要说的话说完,否则就什么也别说。” 听到他的怒斥,王干长心中一震,原本结巴的口吃也在瞬间不药而愈,将在阿桂住处的新发现一五一十地禀明。 书楀锐眼一敛,一张脸严肃得像凝了霜雪似的。“好,我立刻赶过去。” 重大的发现令书楀忘了和芷婈正进行到一半的大事,他一个翻身,毫无预警的离开芷婈走进浴室。因为不想让芷婈知道他已经找人在调查阿桂的事情,更一心想尽快将整个事情做个了断,而忘了先安抚芷婈的情绪。 他才撤出,蓦然的空虚立刻盈满心房,芷婈疑惑地望了眼消失于浴室门后的书禹,对他的神秘感到不解,自卑感油然而起,今她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炽热的体温犹在,缱绻柔情已褪,这忧伤怅然的滋味令芷婈汶然欲泣。 她想问,却没有开口,看了眼在浴室内压低声调谈话的书楀,整个人随即沉浸在忧伤情怀之中。 她误以为书楀是因为接到另一个女人的电话而抛下她,就连安抚她的言语都因她而省略,心里好不伤心。 心中一窒,她拢了拢凌乱的发,胡乱地抹干因抑不住伤心而潸然滚落的泪水,以从没有过的速度穿整好衣服,随即悄悄地打开房门,黯然离去。 她动作之快,快到书楀才刚听到开门声追了出来,却只能朝消失的身影喊着:“芷婈!” 回头看了他一眼,芷婈忧伤的眼神中满是怨怼,她根本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就直接冲下楼。 一声尖锐的煞车声刚响起,随即她已坐上计程车离去了。 “shit!”书楀冲回房里从二楼窗户望下去,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愤怒地摔手机泄怒。 蓦然,他心思一转,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 糟了!这小妮子该不会又胡思乱想了吧? 他紧张地又望了眼芷婈消失的街口,生气地咕哝着:“这女人怎么就学不会‘信任’二字?病都还没好,她该不会是要到公司吧?”心中一窒,他迅速拾起刚刚被他抛弃在一旁的衣服。 就在他穿衣服的同时,被他摔在一旁的手机又响个不停。 “有事等我到公司再说。”书楀接起电话,怒气腾腾的吼着。 “不行啦,等你到了办公室再谈,我怕会来不及。”朱文祥焦急地喊着。 一听是朱文祥的声音,书楀赶忙地说:“文祥,有什么事,快说。” “我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我失去阿桂的下落,所以这一两天,你可能得先想办法看好方芷婈。”朱文祥不好意思地说。 “shit!”一声低咒后,书楀慌忙地跑下楼。 第二十章 天啊!已经精神错乱的阿桂,危险得就像路上见人就咬的疯狗,他说不定此时正在俊威科技门口守着,等着芷婈! 不!他绝不能让他有任何机会下手! 阿桂处理完李乐云的事后,就直接转往俊威科技大楼,匿身在大楼旁的小公园内,他就不相信逮不到方芷婈这个小贱人。 这时,一辆计程车突然在大楼前停了下来。 阿桂将视线转向计程车,这一看,他的眼睛随即亮了起来。 是她! 二十年前就已经亮丽耀眼的脸形,一点都没有改变。不!应该说变得更漂亮,玲珑曲线、凹凸有致的身材,举手投足间都隐隐散发着一股优雅的韵味,将她衬托得更艳丽动人。 “美!真是美。”阿桂看得出神,连垂涎的口水沾湿了胸前都浑然未觉;他自后面悄悄接近正打算走上阶梯的芷婈。 下了计程车,心中乱成一团的芷婈,根本没发觉身后有道冷光正紧锁着她。 “方芷婈。”眼看她就要走上楼梯了,阿桂终于忍不住出声喊住她。 忘不了的声音,摆脱不去的梦魇,芷婈整个人就像被点住穴道似地愣在那里。 “二十年不见,你越来越漂亮。”阿桂斜勾的嘴角噙着一抹暧昧的笑容,他一步一步走近她。“当年我就看出来,你长大一定是个美人儿,我果然没有看错。” 从小,她就知道自己长得很漂亮,可是这不是她想要的,如果可以,她宁可长得平凡一点。 “你……”芷婈在阿桂的逼近下,不断地往后退,一个踉跄,整个人因踩空阶梯而跌坐在地上,体内的恐惧倏地窜升至最高点。“你……你别过来……”无路可逃的她除了瞠大害怕的眼眸望着他,整个身子更因恐惧而抖个不停。 “当年,因为你害我被判了刑,你说,这笔帐我们该怎么算呀?”阿桂笑看着她写满惊惶的脸,她越是恐惧,他心里的满足感、成就感就越强烈。 “不!”芷婈一脸惨白地看着他,颤抖的心却缓缓萌起想抗拒他的勇气。“你是罪有应得的!” “罪有应得?哈哈!”阿桂咄咄逼人地说:“我告诉你,那个骚婆娘李乐云已经被我杀了,人也已经烧成灰烬;你说,接下来我该怎么处置你?” “阿……姨,她死了?”芷婈猛吞了口口水,困难地重复着他所说的话。 “没错,死了。哈哈……”一阵狂笑,让阿桂原本就已经狰狞丑陋的脸孔比鬼魅还吓人。 “啊——你不要过来!”芷婈看着他逐渐逼近的脸,惊慌失措地尖声狂叫。 “闭嘴。”阿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捂住了她的嘴巴,怒吼着。“跟我走,否则休怪我手中的刀子没长眼睛。” 不知何时,他手中竟然多出一把水果刀,而它正抵着芷婈的腰部。 “你……”芷婈眼中的泪水再也抑不住地成串滚落。 就在阿桂想将芷婈押上计程车的同时,书楀刚好赶到,从远处他正好看到芷婈和一个男人拉拉扯扯。 他根本顾不得车子尚未停好,也没上锁,心中只系着芷婈的安危。 “放开她!”来到他俩面前的书楀厉声怒喝。 “小子,想英雄救美,可得先衡量自己的能耐。”阿桂斜眼扫视他,看他长得文文弱弱,横看竖看都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心中的畏惧立即化为冷嗤。 芷婈看着他,美丽的脸庞写满不安,她担忧地蹙起眉心,对书楀猛摇着头,要他别管。 “放开她,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书楀狭长的眼眸微眯成一缝,薄唇微扬,冷峻的脸上更添邪魅之气。 “喔,不错,挺上道的。”阿桂说话的同时,抵着芷婈腰部的刀锋微微往前逼近一寸。 猛然,腰间一阵刺痛,令芷婈的眉头揪得更紧,她知道刀子已经刺伤她的皮肤,不过她不敢叫、更不敢哭,虽然她好害怕,但紧张的情绪已令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看到芷婈微微蹙眉,书楀往阿桂放在她腰部的手望去,果然在阳光照耀下闪烁一道刺眼的光芒。 刀子!他居然用刀抵着她。书楀的脸骤然寒如冽冰。 “上车吧,我们换个地方谈。”书楀不动声色地走向刚刚被他弃置路旁的宾士轿车。 阿桂迟疑着。“你该不会想耍什么花样吧?” “我开车,芷婈又在你手上,我能耍什么花样?”书楀锐利的眼神浮现出像猎豹玩弄猎物时才有的危险光芒,不过刹那间就被他敛下。 “说的也是。”押着她,阿桂打开车门将芷婈推了进去。 临坐上车之前,芷婈眼带歉意地看了书楀一眼,他不该来踏这淌浑水的。 书楀双眸紧锁着她,回给她一记要她放宽心的微笑,才坐上车。 车子在街道上快速地奔驰着,在几个转弯后转向阳明山方向,最后停在一处偏僻的产业道路上。 “这个地方怎么样?”他透过后视镜看了阿桂一眼,问道:“够偏僻、人烟稀少,绝对没什么人会来打扰我们谈判。” “不错。”他打开车门,将芷婈押下车。 “放开她,你要多少钱,我给你。”书楀从口袋抽出一本支票,撕下其中一张。 “你是她什么人?”阿桂冷笑着问。 “你的目的不就是要钱吗?何必问那么多?” 看着他手中未填任何数字的支票,阿桂露出贪婪的眼神。“支票,就怕会跳票,那可就是废纸一张,用来擦屁股都嫌硬。” “巨龙企业开出的支票至今还未跳票过。”他笑了笑,“要就放了她,上面数字任你填,只要你写得出来,巨龙企业就一定付得起。”不过那也要你有命写才成。他冷冷地在心里补了一句。 巨龙企业,这是一间大家耳熟能详的大公司,阿桂纵使是做粗活的,可也在电视上看过新闻报导它业绩又创新高啦、营业额每年高达数佰亿……这类消息的。 “你是……”阿桂的脸上浮起一抹诡异的笑意。 “巨龙企业总裁——莫书楀。” 一听他是大公司的老板,阿桂脸上的笑显得更加贪婪。“很好,把支票拿过来。”他伸出手对书楀挥舞示意。 他摇摇头,一副没得商量地说:“放了她,否则我就撕了它。” “你……好。”阿桂心思一拧,将芷婈推向他,伸手就要抢过书楀手中的支票。 早就料准了他贪婪的本性,书楀趁着阿桂将芷婈推向他的时候,一个侧身朝他拿着刀子的手踢了过去,然后一个漂亮的回身动作,将芷婈紧紧的搂入怀里。 阿桂手上猛然吃痛,刀子也脱手飞了出去,他气急败坏地骂着:“你……你这个小人。” “我是小人,那你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恶魔。”阿桂的怒骂让书楀脸上的嘲讽更深。放开芷婈,他缓缓地逼近他,嘴角露出冷笑。“你说,这笔帐,我们该怎么算?” “哼!刚刚只是我一时大意,你以为你真打得过我?”阿桂活动了一下被踢疼的手腕,不以为意地嗤道。 “那就试试看。”书楀脱下西装外套,将它往车子方向抛了过去,外套准确无误地披挂在开启的车门上。 “这是你自找的。”阿桂阴森地说完,朝他扑了过去。 两人瞬间开打,只是没几分钟的工夫,阿桂已经被打得头破血流倒趴在地上。 “这……这怎么可能?”阿桂无法相信地看着他,他居然会输给一个坐办公桌的。 “怎么不可能。大学时,我已有剑道四段、跆拳道五段的资格,你说这有没有可能?”他整整衣服,缓缓地朝他走了过去。“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 阿桂听他这么一说,整个人立刻抖了起来。“不……别杀我……” “杀你?”书楀冷哼地摇摇头,“你这种小角色还不值得我这么牺牲。” 他转身对芷婈问道:“你希望怎么处罚他?推下山崖?反正这儿够偏僻,一个月没几个人会经过。” “不!不要这么对我。”阿桂一脸惨白,爬起身朝他猛磕头,央求着。 人虽扶着车子而立,但腰间的刺痛令芷婈痛的脸色发白,她就快站不住脚了。 “书楀……” “怎么了?”书楀这时也发觉她的异状,飞快地冲了过去,他先将芷婈拉入怀中,快速地检视她身上是否受了伤。 “你受伤了。”当他摸到芷婈腰间温热的湿濡,他铁青着脸色,怒目斜瞪着跪在一旁的阿桂,愤怒地朝他重重地踹了一脚。 “你该死!”无视于阿桂杀猪般的哀嚎声,将他踢得连滚带爬地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 “书楀,不要。”芷婈忍着痛扯住他,摇摇头。“将他交给警方,别为他坏了你的名声。” 冷眼再次斜睨了他一眼,浓眉一皱,掏出手机快速地拨了个号码,冷声地叮嘱着。“文祥,他人在阳明山东侧的产业大道,我要你在将他送进监牢前,先给他几个惊喜。” 说完,马上将芷婈拦腰抱起来,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前座位置,并体贴的帮她将安全带系好。 “忍着点,我立刻送你去医院。”他温柔地在芷婈额上亲吻了下,握紧她的手。 旋即快速地开车下山,留下已瘫在一旁的阿桂。 尾声 沈氏夫妇旅游回来后发现芷姨正在医院养伤,对于书楀的疏失,展如意很不能谅解,她忍不住发飙—— “你没将芷婈照顾好。” 见老婆语气恶劣,沈人浩忍不住打圆场。“如意,书楀有他自己的事要忙,你不能把责任全推到他身上。” 对展如意的怒斥,书楀责无旁贷。“对不起,这次真的是我的疏忽。” 书楀诚挚的态度,顿时令展如意感到不好意思。“算了,我们也有错,什么都防了,就是忘了防他。” “伯父、伯母放心,他已经被关起来了,这次的罪名让他纵使想出来害人,恐怕也没办法了。”书楀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这样我就放心了。”展如意一反刚刚怒气腾腾的模样,高兴得笑咧了嘴。 “芷婈呢,她还好吧?”沈天浩对芷婈的伤势仍无法放宽心。 “对对,我宝贝女儿她现在情况如何?”展如意一想到芷婈受了伤,心情立刻焦虑了起来。 “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再休养个几天就可以回家了。” “我们不在的这段期间,你没把她怎么样吧?”展如意意有所指地问着。 书楀不好意思地搔搔头,不知该怎么回答。“这……” 沈天浩看着在商场上所向无敌的商业巨子,居然会为了一句平常的问话而语塞,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推推妻子的手肘,朝她使了个眼色,戏谑地说:“如意,你就别为难他了,当然是羊入虎口,被吃了嘛!” “啊!你……真的……”展如意一副快昏倒的模样。“都是你啦,引狼入室。” 书楀立刻接口说:“伯母,不是的,我是真心爱她,正等着你们回来,想和你们商讨结婚事宜。”对这两位长辈的担忧他哪会不清楚,毕竟他们太爱芷婈了。 展如意顿时乐不可支,“那好办。婚礼要隆重但不用太奢华,最重要的是你可得好好疼爱芷婈,这才是最重要的。”这个女婿终于入瓮了。 “是的,一切谨遵妈咪的嘱咐。”书楀识相地立刻改了口,这一改口,立刻让展如意笑得阖不拢嘴,一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之态。 医院 书楀静静地看着芷婈绝美的脸庞,温柔地问着:“还痛不痛?” 在他柔和的眸光注视下,芷婈点了点头,随即又摇摇头。 “我去找医生。”一看她点头,书楀紧张地站了起来,就要去找医生。 芷婈伸出刚刚被他紧握着的手拉住他。“不,不要。”虽然这次受伤流了不少血,但她还没脆弱到不堪一击的程度。 “为什么不要?”他焦急地看着她。 芷婈白皙的脸庞染上两朵红晕。“是我的手被你握得好痛,而不是伤口痛。” “啊!”一阵错愕,书楀不好意思地抽回手。“你瞧,我多粗心。” 她轻启未唇,笑着说:“你是太担心我了。” 书楀微微一笑。“因为我爱你!”说话的同时,他的目光定定地锁住她的脸。 芷婈被他看的脸红心跳,整颗心、整个人都热了起来。 “我……”本来也想告诉他,她也爱他,可是当她一接触到他灼灼的目光,羞赧之情猛然窜起,她又将到嘴边的话给吞了回去。 经过这次的事件,她终于明白自己对书楀的依赖性,也明白了对他的感情。 “你想说什么?”他微笑地看着这张第一眼就打动他心灵的脸,深情款款地凝睇着她。 看着他温柔地眼眸,她羞赧地垂下头,“我……我……” 唉!不知为何,心里明明想将内心的感情告诉他,可就是说不出口。 “该不会是想告诉我,你爱上我了吧?”书楀调侃的说道。 她身子一僵,猛然地抬起头看着他,诧异的问:“你怎么知道?” “你不是说过我有读心术吗?”书楀小心地握住她的手,不让自己再握疼她。 “你会不会笑我?”芷婈望着他,问得好小声。 “不会。”他愉悦地说着,“因为我喜欢听到你说这句话,而且爹地和妈咪早已将你许给我了。” “爹地?妈咪?”芷婈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你没听错。”看着她惊愕的表情,书楀趁机在她微启的樱唇上轻啄一下。 她噘高了嘴,一副闷闷不乐。讨厌,他们竟然联合起来将她给卖了,而她竟然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我爱你,难道这份心意还不够让他们放心地将你交给我?” 他真的很爱很爱她,心中盛满的是对她永不枯竭的爱意。当他看到她被阿桂挟持时,他整个人都乱了、慌了,他发现自己竟不自主地微微颤抖、害怕。过去他从没怕过什么,可是芷婈却让他尝到了恐惧的滋味,看来这辈子他是放不开她了。 “不是的。”她窘红着脸,一种酥酥麻麻、甜甜蜜蜜的感觉流过心田。 “那么是什么?” “谢谢。”她的头垂得好低。 “有什么好谢的?”抬起她的下颔,书楀吻了吻她的粉颊,疑惑地问。 “谢谢你肯爱我呀!”芷婈俏皮地回答。 “你这个小调皮蛋。”书楀笑着捏捏她的俏鼻,“那么可以嫁给我了吗?” “嗯。”螓首微点,她郑重其事地将手放在他手中,暗地许下对他的承诺——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编注:别忘了《守护天使系列》还有“收藏天使”、“救赎天使”和“染尘天使”喔!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dbbb)】 【豆豆小说阅读网电脑版:.dddbbb;手机版:m.dddbb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