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亿万新郎》 第一章 【正文开始】 深夜,艾家大宅里冒出一个娇小的身影,偷偷摸摸的拎着小包包慢慢的走下楼梯,穿过客厅越过打哈欠的佣人溜到门口。 慢慢的打开大门,小心的没发出任何的声响,娇小的人影勾起一抹笑— 「小姐好!」 客厅那名佣人突然传来一声招呼,差点将艾之苹的胆给吓了出来,僵着身子慢慢转过去,赫然发现原来是佣人睡到一半的梦话。 吼!真是吓死人啦!她忍不住低咒。然后拎着小包包快速的关门跑出大门。 一辆小喜美早已停在门外,她眼睛一亮,连忙打开车门,驾驶座上一个同样年轻的娇小身影等待多时。 「有没有人发现你偷溜的事情?」脸上漾着紧张的表情,赫芝芝朝她身后东张西望。 「当然没有了。」艾之苹自信满满的笑着,「因为我小小的动了点手脚。」 「手脚?」 「嘿嘿!我在哥哥他们晚餐的饮料里面丢了一点安眠药。」她吐了吐舌,心中对哥哥们说声抱歉。 「安眠药?」赫芝芝不敢相信的大喊,意识到音量过大后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小小声的问:「苹苹你哪里来的安眠药?」 「从妈咪的药罐里面偷拿的。」 「苹苹,这样会不会太过份了点……」赫芝芝有点不安的望着好友,嗫嗫的道。 下安眠药呢!这对胆小的她来说根本就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再想到现在自己还要帮好友离家出走,天啊!她觉得罪恶感好重喔! 「不会!」嘟着嘴,艾之苹快速的否认,「谁叫哥哥还有爹地他们全都要逼我,芝芝,我这叫做官逼民反。」 官逼民反?这句成语是这样用的喔?赫芝芝脸上冒出疑惑。 突然,黑夜中的艾宅似乎传来一阵骚动,让两个小女生终于意识到现在实在不是适合讨论成语用法的时候。 「芝芝,快!快!赶快开车!」艾之苹紧张的张望着窗外的动静,催促着好友。 赫芝芝紧张得小手都抖颤起来了,简直是脑筋一片空白的发动车子踩下油门,快速的奔离。 车子驶出了段距离后,艾之苹降下车窗,回头看着艾家位于半山腰的大宅,心中暗忖,对不起啦,哥哥们,还有爹地妈咪,我不能因为你们的愿望就放弃自己的幸福,所以等你们放弃了那个愿望后,我就会回来啦! 日本郊区的大马路上,艾之苹正颓丧又无言的坐在路边的长椅上,而原因则得回溯到今天凌晨她拜托好友赫芝芝偷渡她逃婚、出国开始。 一开始的确是非常顺利的,她托芝芝帮她准备必要的行李放在车子里,然后她带着证件还有现金偷溜出来后,再顺利的搭上飞机悠哉的来到日本享受这段假期。 至于为什么会选日本嘛,嘿嘿~因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有人都应该想不到,相亲的对像在日本,她竟然还会跑到日本避难吧! 而另一个原因就是,她英文不怎么样,可自修的日文反而还不错,虽然讲太快太难她也听不懂,但基本的生活会话没问题。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她在下了飞机前往民宿的路上,竟然遭小偷了! 这下除了刚好放在衣服口袋里的护照以及一点点的现金外,她所有的行李包括信用卡全都没了,而身上的小包包是歹徒把东西都拿走后丢掉,被她意外捡回来的。 无言的坐在长椅上,艾之苹又累又倦,不免抱怨起造成她现今如此落魄的始作俑者。 都怪哥哥们还有爹地和妈咪,非要她嫁给一个什么日本望族的少爷,如果对方是个帅哥也就算了,竟然还是一个年纪超老、娶过两任老婆,而且说不定连情妇都有一大串的超级色猪,那叫什么少爷,根本就是「老爷」了吧!这么差的条件让她不逃婚才奇怪呢,一想到这个,艾之苹就忍不住鼓起腮帮子忿忿地抱怨着。 为什么会有这桩婚事呢?这就要话说从头了。 他们艾家,在台湾房地产界绝对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却一直跟所谓的上流社会有点格格不入。 原因就是他们家是暴发户起家。 二十年前,那时她老爸还只是个穷哈哈的农村子弟,然后就像民间传说一样,某个不知名的算命仙指着当时身怀六甲的她妈说,她肚里的这个孩子,也就是她艾之苹,不但会招财还能带给娘家一生富贵,他们家那一块地不知怎么的突然地价飙涨,从此让他们家挤进暴发户之流。 在她呱呱坠地后,家里的事业更是从小富转成大富,甚至还开了间建设公司,业绩长红不坠,而她也成为全家上下备受宠爱的宝贝。 只是对于早年穷困到差点啃树皮的父母还有兄长们来说,这样的富裕似乎无法满足。 他们更积极的想要打入所谓的上流社会,平常积极的跑趴不用说,身上必然都是喊得出来的国际名牌,甚至夸张的在前一阵子他们又想起那个算命仙的话,想要借由企业联姻这手段,让他们真正成为上流社会的一员。 而那个必须牺牲幸福的可怜虫当然不会是她那两个不受名门千金青睐的哥哥,而是她这个据说能招财并且保证娘家富贵的可怜虫。 只是他们算盘拨得再好再响,也是没办法成功的。 因为她大小姐不愿意嫁,谁也不能逼她,真的要嫁的话让哥哥们谁喜欢,谁去嫁好了。 反正他们一个三十四,一个三十三,也到了该「成家立业」的时候,谁去联姻都比她这个才刚满二十的人好多了吧! 一想到这,艾之苹忍不住冷哼了声。 他们以为她什么都不会,只是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就会这么乖乖的任人将她未来的幸福当做筹码一样摆弄的话,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虽然她从来没谈过恋爱,但她也是有期待的,她想找到一个理想情人,好好的谈个浪漫的恋爱,最后结婚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才不要嫁一个她连脸都还没看过、莫名其妙的人。 只是现在不要说什么浪漫的邂逅、理想情人了,她都已经在这边坐了快一下午,连只苍蝇都没有。 重重的叹了口气,看着暮色西沉的天空,她知道再继续坐下去也是于事无补。 「唉~~看来我还是先走回市区再看看吧!加油!艾之苹!」拍了拍衣服,她替自己打气。 现在的她也只能相信古人说柳暗花明又一村这句话是真的了。 「总裁,您今天晚上的行程是跟山田商事的社长有个应酬,然后再回天马家,老夫人说有话要跟您谈……」 「藤田,你做我特助几年了?」坐在办公椅后的人影突然打断他的报告,冷漠又严肃的问。 「报告总裁,已经两年了。」藤田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主子突然问他这个问题,但他知道他最好赶快回答,否则自己可能明天就不用来了。 「两年……那你认为你排这种行程,我有可能会去吗?」转过办公椅,天马朔一交叉着双腿,双手平放在腿上,一派悠然的姿势在他身上看起来就是特别的不同,豪门出身的气势展露无遗。 第二章 「总裁,但是山田商事是这次合作案很重要的一环。」藤田急急忙忙的解释。 「所以我就该去陪笑?」他冷冷反问。 陪笑?藤田脸上刷下三条黑线,沉默无言以对。 「另外我不是说了,最近老夫人的行程都帮我挡掉,你还特地排在这个应酬之后藤田,看来你不是很适任。」清冷的眼神看了藤田一眼,天马朔一薄唇吐出的话语冷得几乎让他发寒。 他还不懂奶奶要自己回去的用意吗? 除了不停叨念着他已经三十好几,必须善尽继承人的责任,跟那些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名门千金相亲外,他想也没有其它的可能性了。 而他不过才刚过三十一岁的生日,相亲的次数却已经超过这个岁数不只两倍。 他对于那些千金大小姐一点兴趣都没有,要女人他自有自己纾解欲望的管道,何必娶个什么都不会的千金大小姐摆在身边让自己心烦 或许该离开一阵子,让奶奶死心,免得他三天两头得为了这些无聊的琐事而考虑着要不要开除特助。 修长的十指规律的轻敲着椅背,天马朔一不怒而威的气势看得有人心慌慌。 「总裁,是我的错,请原谅我这次的错误。」 「要原谅也不是不行。」天马朔一难得的缓下口气,冷淡的瞅了他一眼,「山田商事的应酬就你去吧,至于老夫人那里就推掉,说我忙。」 生意人应酬场合无法避免,他也不是不知道,所以就算再讨厌,他偶尔还是会出席个几次,但是今天他没有心情,所以这个责任就让下属去担就行了。 「总裁……」藤田有些迟疑的开口,却在他冰冷的瞪视下将话给吞了回去。 「下去吧。」 藤田赶紧退了出去关上门,天马朔一嘴角微勾出一个嘲讽的笑容,转过身看着窗外的蓝天。 要他结婚? 哼!等他撞坏脑子才有这个可能。 专线电话突然的响起,他接起一应。 对方慌乱的报告着,天马朔一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工厂竟然起火爆炸?! 「我知道了,你先安抚即将到的媒体还有受伤的员工以及家属,我等等马上赶到。」飞快的下了指令,挂上电话后,他疾步走出办公室,藤田不在,他交代秘书道:「等一下打电话给藤田,告诉他涩谷的工厂出问题,我先过去了,要他解决今天晚上的应酬之后立刻赶过来。」 「好的。」 匆忙之间,天马朔一没发现自己只带走车钥匙而将手机遗忘在桌上。 过了一会儿,秘书突然想起,刚刚特助才将总裁的公文包放在他这里。 算了,等特助回来后,再请他拿给总裁好了。 不过才几个小时而已,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吧! 夕阳早已西沉换上星夜的布景,蜿蜒的道路不断往前延伸,仿佛没有尽头。 「到底还要走多远啊?!」艾之苹望着没有尽头的道路,忍不住发出哀嚎。 走!走!走!她想说民宿虽然离市区应该会有一点距离,但是地图看起来也不过就那么一点点,还不到两公分,为什么她会从午后走到晚上,别说是热闹的地方了,放眼望去一栋栋都是平房。 咕噜噜~一阵尴尬的声响传来,她忍不住抚着肚子左右张望,希望没人看见她的蠢态。 都是那个该死一百遍的贼,才会让她现在沦落到这种地步!艾之苹低声诅咒着。 难得来到她心目中的美食王国,但是现在依她经济拮据的状况来看,假如她不想今天就被家人给抓回去结婚的话,也只有省吃俭用的对着路边的橱窗流口水的份而已。 「算了!我不走了!累死人了!」随便挑了张路边的长椅,她一点淑女气质都没有的瘫在上面。 真的不能要求一个平常没运动习惯的人在行军这么久后还能保持什么鬼淑女气质。 只不过比起饥饿和劳累,现在更应该烦恼的是今天晚上她到底该怎么办? 就在艾之苹苦恼沉思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手上的小包包有被小小拉扯的感觉,她狐疑的低头一看—一只花色斑驳的小猫正在抓咬她垂地的小包包不放。 见状,她忍不住失笑出声。 现在是怎样?她有落魄到连一只猫都敢来抢她的东西? 难不成她的脸上写了「我是肥羊,来抢我吧」几个大字? 她蹲下身,看着仍努力抓扯着她包包的小猫。 花色小猫的毛色有些脏脏的,体型很小,看得出来不是有人豢养而是流浪的野猫。 「好可怜喔!全身脏兮兮的,你也像我一样正在流浪吧?」只不过她不是流浪到淡水,而是日本一个不知名的小镇。 她伸出手想碰碰小猫,但猫咪却警觉的往后退了几步,不过嘴里还是死咬着包包不放。 这画面实在可爱又可笑,小猫嘴里扯着包包瞪着她,而她则是为了守护最后的财产也死命抓着包包不放,一人一猫就这样对峙着。 她如果硬扯的话,当然小猫的力气绝对是比不上她的,不过它咬得这么紧,要是她用力扯的话它不就会受伤了? 她可是很爱护动物的,打算选择「温和劝说」的方法,让小猫松口。 「小猫乖,把包包还我。」艾之苹勾起笑,轻声说着,试着释出善意。 虽然她很喜欢小动物,但这可是她最后的身家了,就算再怎么有爱心也不能让小猫抢走。 「小猫,这里面又没有吃的,只有一点点日币,你就算要用也用不到,所以乖乖的把嘴巴张开,把包包还给我。」 小猫却依旧很坚持,小小的锐牙咬着包包不松口就是不松口。 艾之苹无力的看着这个小小抢劫犯,有种无语问苍天的无奈感。 现在难不成要她跟只猫比耐心,看谁能够坚持到最后吗? 就在她苦恼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车辆引擎声,闪烁的车头灯迎面而来,亮得让她瞬间松开手去遮住眼。 同时间,小猫逮到机会,拉着包包就往路中间冲,她在适应光线后呆愣一下,也连忙往小猫窜逃的方向跑,完全忘了对面有来车这件事。 快速疾驶而来的跑车即使在第一时间看到冲到大马路上的一猫一人,紧急踩下煞车,但还是来不及,整个车身以惊险的角度打滑,最后在一声刺耳的轮胎摩擦声中撞上路边的护栏。 而不小心跑上马路造成撞车意外的艾之苹则是傻了眼,她惊恐的站在原地看着那辆撞上护栏的车子,车头整个凹陷并冒出刺鼻的浓烟,隐约还可看见一个男人昏迷在驾驶座上。 刚刚……是怎么回事? 她害死人了?心漏跳了一拍,她呼吸顿时一窒。 这下她顾不得其它,随手抓起小猫因为受到惊吓而在跑开时掉落的包包,快速的跑向那辆撞得半烂的车子旁。 车体因为扭曲变形得太过严重,即使她想拉开车门看看那个昏迷的男人都没有办法,最后她干脆找来一块石头撞破半碎裂的玻璃,让自己的上半身勉强钻进车子里。 「你……你还好吧你……不要死啊!」看着男人头上几乎都是血,她害怕得快要哭出来。 第三章 不会吧!她真的害死了人?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医院?对!救护车!」突然回了神,她连忙从小包包里拿出手机,抖颤的手拨着电话。 「不对!这里是日本,我要打电话去哪里?」而且她忘了台湾和日本电信系统根本不能转用,这等于说她的手机现在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喂!醒醒啊!」她小心的摇着那个陷入昏迷的男人,「你有没有手机可以打电话? 「你要撑下去……加油……不要死……」艾之苹恐惧的噙着泪,抖颤的双手紧握着他的手。 男人在失去意识之前,最后的记忆就是那双紧紧握着他的温暖,还有不断在他耳边说话的轻柔嗓音…… 「医生,他没有事吧?」 「没事,只是有点脑震荡,躺一个晚上观察后没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可是他流了好多血……」 「那都只是玻璃划伤,不严重,只是伤势看起来挺吓人的而已。」 「是吗……」 「如果没问题的话,等一下就可以请你跟护士去办理出院手续了。」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躺在床上的天马朔——醒来只觉得头痛脚痛,依稀听到床边有一男一女在交谈着,想睁开眼却没办法如愿。 他听着男人的声音,开门走远,然后娇嫩的女音溢满关心担忧的在他耳边祈祷,还有她冰凉的小手偶尔会避开他身上疼痛的地方,握握他的手或者是碰碰他的额头。 那声音似乎抚慰了他的疼痛,让他又沉沉的睡去…… 当他再度醒来,因为失去止痛药的疗效,全身的疼痛张狂的刺激着神经,让他忍不住闷哼出声。 小小的声音让原本就趴睡在他床边的艾之苹慌忙跳起,急促的按下护士铃后,连忙转过头来查看他的状况。 「你醒了吧?有没有觉得哪里痛?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连珠炮似的丢出一堆问题后,艾之苹才后知后觉的想到对方应该是日本人听不懂她的问题。 「我全身都痛。」天马朔一吃力的转过头,看到一个像个无头苍蝇乱窜的女孩,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和说话就几乎耗尽他目前所有的力气了。 「咦,原来你听得懂中文啊……」艾之苹点点头,然后惊讶的大喊,「你听得懂中文?所以你是华人?」 「华人?我不知道……」他露出茫然的表情。 「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又不是失去记忆了怎么会连自己是哪一国人都不知道……」说到最后她忍不住露出惊恐的表情。 不会吧……他失忆了。 老天爷啊!不要跟她开这种玩笑,这种失忆不是只会出现在小说还有电影里吗?怎么会就这么刚好还让她遇上了。 「说不定你有多重国籍,所以一时忘记了,那名字呢?你总记得你的名字,你住在哪里,还有你的家人啊?」她抖着音继续问。 「名字……朔……朔什么?」几个影像快速闪过脑海,却无法留下鲜明的印像,「家人……我有家人吗?」他反问。 她怎么会知道他有没有家人啊?艾之苹欲哭无泪的想着。 这下完蛋了,家里的逼婚大队这时候肯定已经发现她逃走,她不可能打电话回家自找死路,身上的现金原本至少可以撑个一星期的,拜日本的高物价所赐花掉他的医药费后,她身上的现金更是少得可怜,这下他竟然还失忆……ohmygod! 干脆趁现在把他丢在医院,她偷偷溜走吧!偷偷的觑了他一眼,艾之苹瞬间闪过这个糟糕的念头。 不行!艾之苹,是你害人家出车祸的,现在只因为没钱就要把人家丢在医院里,你还是个人吗?更不用说他现在还极有可能失忆了,想想「医龙」里面的剧情,一个没有钱又失忆的外国人最后可能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就在她幻想着他可能遭遇的凄惨下场时,听到铃声赶来的护士医生走了进来。 艾之苹一看见医生连忙冲上前去,用勉强的日文急促的问:「医生怎么办?他好像什么都忘了。」 医生挥了挥手安抚了下她,然后看向天马朔一,「先生,你觉得怎么样?」 天马朔一自觉的以流利的日文响应,「除了头跟身上很痛以外,其它都还好,不过我似乎忘记了很多的事情,包括我的名字。」 「名字忘了?」医生略略皱眉,「那么其它的事情呢?家人或者是你的工作是做什么的,你还记得吗?」 摇了摇头,天马朔一苦笑回答,「我只记得我大概是叫做朔……什么的,其它的我全都忘了。」 「是吗?那么等一下我们做更精密的断层扫描,看是不是车祸撞到头,导致失忆。」 「嗯。」 等等,那个男人不是华人吗?怎么日文那么流利,还能跟医生对答?难不成他其实是日本人? 而且重点是,现在到底是怎么了?他们说得太快,她还没听懂啊!谁来帮她说明一下啊! 「那个……医生说你真的失忆了吗?」医生一推门出去,艾之苹连忙坐回病床边紧张的问着。 「嗯,不过等一下还要再做检查才能确定。」 「还要检查?」她欲哭无泪的喊出声。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还要做什么检查,她现在已经阮囊羞涩,只差没身无长物了! 「有什么不对吗?」天马朔一侧过头看着她,「对了,你是谁?」 她是谁?肇事者?为了一只猫害你撞车失忆的笨蛋?不管哪种名称听起来都不是很好。 「我……我是路人,在你撞车后,帮你叫救护车。」这样不算说谎吧!虽然实情是救护车是附近的住家在听到撞击声后,出来帮她叫的。 不过她可是担起责任,自动跟着上了救护车啊! 「那我的家人呢?」 「呃……我找过你的车上,但是没有半张可以证明你身份的证件,所以……」 病房内突然陷入一阵沉默,艾之苹望着他沉思的脸,心中惶惶然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莫名其妙的出了车祸,又发现自己昏迷后什么都忘了,现在连证明自己身份都不能,如果是她的话大概已经暴走了吧! 而这男人什么都没说,什么表情都没有,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身上有多少钱?」没带证件至少有带钱吧! 「全都在那里了。」她指了指一旁柜子上的现金,「不好意思,因为要找你的证件,有请护士先在你身上找过……大概只有十万日圆吧。」 面额看起来很大很吓人,不过如果十万的币值是新台币,她可能会更高兴点。 这点钱,他们两人要在高物价的日本活下去根本就撑不到一星期,更不用说他们现在甚至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艾之苹一脸的好奇。 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天马朔一即使失去记忆却没忘了指使人的习惯,「去帮我办好出院手续,让医生不用安排等一下的检查了,我睡醒后我们就离开。」说完,他闭上了眼,打算好好休息不再理会她。 嗄?这就是他的结论?他的知道就只是指使她吗? 第四章 「还不快去。」察觉她还一直呆愣在病床边,他睁开了眼说着。 「好好!我马上去!」不自觉的听从他的命令,在踏出病房外的瞬间,艾之苹突然想到—她为什么要乖乖的听他的话啊? 台湾艾家大宅里,所有的佣人全都排排站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就连喘气声都不敢太大,就怕激怒了正在发飙的主子们。 「蠢材!蠢材!一堆人守着她竟然还能够跑出去?」艾家的大家长艾钱多气得跳脚,「尤其是你们两个,不是说住得离她房间最近,只要有一点不对劲都会发现吗?结果呢?两个人睡得跟猪一样,泼了冷水还不醒。」 骂完佣人,艾钱多转个方向劈头就对两个同样低垂着头的儿子大骂。 「我们怎么会知道……」他们兄弟俩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会睡得特别熟啊! 人在气头上听到这种唯唯诺诺的借口更让人火冒三丈,艾钱多大手拍向红桧木桌大吼,「要让你们什么都知道的话,还会把人给弄丢吗?」 一直站在火线外的艾夫人终于受不了的出了声,「好啦!好啦!在这边大吼大叫的人就会回来了吗?还不想想看那孩子到底跑哪里去了比较要紧吧!」 先不说女儿跑了他们怎么跟日本那边的未来亲家交代,光是她的安危就够叫人担心了。 在他们几乎滴水不漏的保护跟照顾下,之苹虽然不能说是温室里的花朵,但其实也满天真的,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对了,赫家那个孩子不是跟之苹的感情很好,打电话过去问过了没有?」皱着眉,艾夫人问道。 那两个孩子平常就喜欢混在一起,连做什么坏事也会黏着。 「打过了。」艾家大哥艾勇叹了口气,「不过找不到人,说前两天就搭飞机出国了。」 「出国?有没有问去哪里?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艾钱多闻言连忙追问。 「爸,小妹失踪是昨天晚上的事情,赫芝芝则是两天前出国的,这两个人怎么可能搭得上线啊!」艾家老二艾强不以为然的说。 被调侃的艾钱多脸色涨红,猛敲了两兄弟一人一记爆栗,「你们两个是猪吗?难道她们就不能一前一后出国,或是一个假装先出国,其实留在台湾接应,最后两个人再一起出国啊!」 真是气死他了!怎么会生出这两个蠢材!艾钱多气呼呼的瞪着两个怎么看都不像富家子弟的儿子,忍不住摇头叹气。 「好了!好了!别吵了,总之那两个孩子不管是一起出国,还是一前一后出国,反正十之八九一定是在一起,先问出赫家那孩子的去向比较要紧,否则别说赶不上婚礼,到时候我们连人都找不出来,结不成婚,然后照算命仙的预言发展的话,大家又得重回乡下当苦哈哈的穷人,我看你们就连吵架的力气都没了。」 一想到之苹出生前,那种窝破草寮,吃稀到不能再稀的稀饭,全身破破烂烂活像乞丐的日子,艾家父子三人同时打了个冷颤。 不要!他们绝对不要再回到那种日子! 「可是……我们就这样安排小妹出嫁,感觉有点像在卖妹求荣。」平常跟艾之苹最亲近的艾强露出苦恼的神色。 毕竟那个联姻对像,人老就算了,还又色又下流,而且小妹嫁过去也只不过是个续弦的,要他是小妹他说不定也早逃得远远的了。 小妹的幸福跟现在平稳的日子放在天秤上,真的很难让人取舍啊! 「中文不好就不要丢人现眼!什么卖妹求荣?那我不就是卖女求荣了?」艾钱多不悦的斥责,「要不是我们被上流社会给看不起,何必要答应龙山家联姻的要求,更何况龙山家可是日本的贵族,跟他们结亲我们也算是上流社会的一份子了,这样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说到底,除了现有生活的安稳外,努力挤进上流社会的门槛才是更重要的一件事。 艾强被这番话给训得哑口无言,不敢再发表意见,心中则暗暗替离家出走的小妹祈祷。 小妹,二哥没办法罩你,你就享受一下最后的自由生活吧!为了大家的未来,还是得请你牺牲一下了! 同时间,日本的天马家也是一团混乱,不过比起台湾艾家那种怒气腾腾,天马家却是一片的凝重。 「还是找不到人?」大家长天马晶凝着脸端坐在榻榻米上,沉声问着。 「对……对不起,老夫人,已经派人去找了,但是因为总裁是自己开车出去的,身上也没有带手机,所以……」 「他总会用到信用卡吧,没照这个方向去查吗?」她了解自己的孙子,出身富贵的他少了金钱堆砌出来的生活,不可能会习惯。 「总裁没带公事包出去……」那个蠢秘书,要他在总裁出门的时候将公事包交给总裁,里头有总裁的皮夹,他竞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好,才会让他们现在得像无头苍蝇一样找人。 看来事情不太寻常,天马晶闭眼沉思了起来。 朔一是她亲手带大的,虽然不能说他身上有几根毛都知道但也有几分了解。 即使最近两个人为了他的婚事而闹得有点不愉快,然而向来工作至上的他绝对不可能无声无息的消失超过两天,更不可能什么都没有交代就离开工作岗位。 「藤田?」天马晶睁开眼,黑眸里有着。一闪而过的精芒,「交代下去公司一级主管,总裁因为急事出差,工作暂由他们决定,除非有非常重要的文件才送过来我这里,另外私底下继续派人去找,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人。」 明快而果断的决策,让藤田忍不住对这位已近花甲之年的老妇人感到心惊与敬佩,不傀是辅佐天马家扶摇直上,并且在儿子媳妇意外身亡后独自抚养孙子成人、守住天马集团的传奇女人。 「是,我马上去办。」 「嗯,下去吧。」 直到和室里又恢复了原有的宁静,天马晶缓缓站起身走到柜子前,拿出丈夫的照片凝望着。 亲爱的,你要保护我们天马家最后的孩子,他绝对不能有事,绝对不能…… 艾之苹和天马朔一两个人瞠目结舌的站在一间房子前久久不能回神。 老天,这叫做房子吗? 「这是我们按照小姐的预算找到的房子。」一旁的仲介说明。 房子?艾之苹又重新看了一眼,吞了吞口水问道:「先生,你确定这是一间房子?」天啊!她快晕了,这个连叫它做仓库都还嫌太勉强了。 「当然了!」仲介却很自豪的介绍,「虽然小姐您给的预算在本地算是有点夸张,但是我们公司还是有能符合您需求的,而其中最好的就是这里了。」 「最好的?可是这里似乎有点……」跟他们的需求不太一样吧! 「小姐,你们的需求不就是要有卫浴和一厅一房以及基本家具冯?这里不是全部都具备了?」仲介重复着他们的需求。「你们看这个浴室,小虽小但是除了没有洗脸盆还有浴缸以外,也算是还好,还有客厅只要把餐桌收起来就是房间了,假如你们要出门的话还可以琼衣服,当做阳台使用。多么的方便!」 第五章 这也太物尽其用了吧!这个房子不过才三块杨榻米大小,所谓约附家具也只有那个能收起来的餐桌,至于浴室除了马桶还有一个水桶外,真的是什么都没有,而厨房……别提了,只有一个瓦斯炉,这样也叫做厨房? 而且他刚刚说错了吧!他们要求的明明就是要两间房间,要有客厅厨房,浴室要干湿分离,然后最好还有个能晾衣服的小阳台才对,怎么被他浓缩成三合一的格局。 「这叫房子?」终于从这间太过夸张的房子给的震撼中回神,天马朔一紧皱着眉,头也不回的就打算走人。 虽然不知道失忆前自己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但是他的直觉反应告诉他,他绝对不可能会住进这问活像监牢的房子里。 想到失忆这件事,天马朔一实在十分无奈,出院后,他突然想到可以从出车祸的车籍资料,查到自己的身份,哪知回到事发现场时,车子已经不见了,问了附近住户也没人知道下落,他们还跑了一趟废车回收所,但不知车号,在堆积几千几百辆的废车堆中,还真不知从何找起。 他当然是不记得自己开什么车,而那个小女人在慌乱的情况下,别说车号,就连车子颜色都记不清。 这叫艾之苹的女人也真夸张,他失忆想不起来自己的家、没地方住是理所当然的,可她居然也没,说什么来日本玩,钱包被偷了,问起她家人又支支吾吾的一问三不知,搞到最后两人只得先找个栖身之所,慢慢再做打算了。 死命的拉住他,艾之苹陪笑的问着仲介,「那个请问一下,没有别的房子可以看了吗?」 仲介露出非常为难的表情看着他们,「小姐,你们的预算这么低,还能帮你们找到这里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要不然你们再把预算提高一点吧!这样我才能多介绍几间。」预算这个词一针见血的刺进两个人心中的痛点。 「那……你觉得怎么样?」艾之苹转头,小声的问着摆出一张臭脸的男人。 「换别间。」 「换别间也可以,只是钱从哪里来?」她提醒他他们现在就算是租下这间鸽笼也要花掉他们几乎所有的钱了,更不用说提高预算去租别的房子,到时候他们可能得在房子里喝西北风过活。 「那……就租了吧!」像是作了什么重大决定般,她脸色同样难看的说。 天马朔一只是冷哼一声,算是妥协了。 「好的,小姐,这是租屋合约……」 仲介开心的说明,但是艾之苹根本懒得理他到底在说些什么了,反正听也听不太懂,想到未来不知道还要在这间鸽笼里住多久,她就忍不住想叹气啊! 同居的生活,一开始总是难过的,尤其是一个大小姐,一个在失忆前应该是个大少爷的情况下。 第二大的同居生活才刚开始,他们几乎什么都看不顺眼,也什么都能吵。 「艾之苹,马桶盖子要翻起来,你要我说几次?」 「臭阿朔,我才想说你为什么老是不把马桶盖子放下来呢!」 「艾之苹,挤牙膏谁要你乱挤的,你就不能规规矩矩的从后面挤吗?」 「姓阿名朔的先生,有法律规定牙膏一定要从哪里挤吗?」 而到了晚上,两人更是为了在小小的鸽笼之中争吵睡觉的地盘都互不相让。 「这地方就这么小,难道你不会睡过去一点吗?」习惯宽敞空间的天马朔一实在无法忍受睡个觉连翻身都没有办法。 「我都已经像只蜗牛窝在角落了,你还要我睡到哪里去?」艾之苹也忍不住大吼。 诸如此类的争吵不断的重复,只是吵了几天后,男人体会到这小女人只会装可爱,骂了也不会改进,干脆自己退一步,眼不见为净比较好生活,而女人则是体会到男人只是嘴巴贱,要求这么多,干脆全部当做不知道,两人在达成共识后,终于休兵止战。 天蒙蒙亮,对于大部份的人来说还定在床上赖床的时间,但是对艾之苹而言,却已经是一天的开始了。 「阿朔,我出门工作了。」她推了推还赖在床上的男人,轻声告知。 虽然他不是很喜欢她这样叫他,不过失忆的他,唯一想得起来的也只有那个字,只能凑合着当名字了。 天马朔一嘟哝了声,没起身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了,「桌上有饭团记得拿。」 「嗯。」 门开了又关,小小的斗室里又恢复了一片寂静,约莫过了几分钟后。确定她不会突然折返回来,他才从被窝中跳起,快速的盐洗之后,穿上二手的牛仔裤和t恤,跟在她后面出门。 从他们租下这房子后的第二天,她为了养活两个人找了份工作,虽然离他们住的地方有点远,可那间烧肉餐厅不在意她日文下流利,愿意不计身份的聘请她。 她很坚持他还受伤所以不准他也出去找工作,必须在家里休息,但是身为男人的他怎么可以让女人赚钱养他? 更何况,这小女人实在让人放不下心,无缘无故走路也会跌倒,同情心太泛滥,路上看到小狗小猫也会想停下来喂食,更不用说什么防人之心了,那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到。 所以在她工作的第二天,他就偷偷跟在她后面,并且在她工作餐厅的附近找了一个工地的临时工。 每天都是她先出门,他再出门,桌上的饭团也是他用自己赚的钱买回来给她的,这小妮子的金钱观念实在不怎么样,直到现在她还一直以为他还在用当初身上剩下的现金。 天知道当初的那些钱在付完房子的押金租金后,在他们开始生活的第二天就已经全都花光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清晨泛着冷意的路上,艾之苹有时候会忍不住用手掌呵着气,获取一点温暖。 直到看着她安全的进了烧肉店,换上围裙开始忙碌,天马朔一才转个方向走向工地。 「阿朔,你今天还是一样早,昨天做到那么晚,今天怎么还能爬得起来啊?」 「没办法,我需要钱。」笑了笑,他不以为意的回道。 「你都已经从早做到晚了,也没看你有什么花费,这样钱还赚不够?还是每天被你吃烧肉吃掉的?哈哈!」这个小伙子每天工作后必定会到附近烧肉店去报到,这是整个工地的人都知道的事,工头才会这样消遣他。 天马朔一笑了笑,没有回答,穿戴好工地服还有安全帽,开始搬起一旁的水泥袋放上推车。 他不想多做说明。因为他没有身份也就算了,跟他同居的室友也只是拿观光签证的「观光客」,要是被人发现了他们非法打工,他们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不过假如你真的很需要钱的话,要不要试试我最近听来的方法?」工头搭着他的肩膀,神神秘秘的靠在他耳边说着,「你知道吗?最近我们上面的人都在说我们顶上的那问建筑公司的股票,可能会在近期大涨呢!」 忍着工头不熟装熟的碰触,天马朔一没啥表情的继续推着推车。「所以呢?」 第六章 「阿朔,亏你长得一脸俊俏聪明样,怎么这么憨呢?这意思是我们可以趁这几天公司股票还不高时先行买进,然后等到股票大涨……嘿嘿,到时候我们就赚翻了。」 「怎么样?阿朔,这机会不错吧?我是看你人勤劳老实才告诉你这好消息的,要懂得把握机会啊!」 机会吗……天马朔一停下手边的动作,沉思着。 「你说的建设公司是?」 「雾岛建设,喏,就这家。」工头从腰间抽来一份报纸摊在他面前,脸上得意的表情难以言喻,「你看这几天的新闻都是他们拿下一堆案子的消息,看来股票会涨的消息是真的了。」 天马朔一拿过那份报纸仔细详阅,但是对于那些写得天花乱坠约新闻仅是简单瞄过,反而更仔细的看着被记者列在一旁的指数分析图还有产业分析等。 看了一会儿,他的眉头越蹙越紧,脸上的表情更显沉重不见喜色。 「怎么了?阿朔,看不懂没关系,怎么表情变得这么可怕啊?」 「你砸多少钱买这家公司的股票?」天马朔一不理会他的调侃沉着问着。 「多少?」突然被反问的工头一时反应不过来,「喔,这次的机会难得,我当然是把所有的钱全都下了,我还在考虑是不是要去借点钱来继续买呢!」 「赶快卖出去,改买他的竞争对手的股票。」天马朔一淡淡的说。 他依旧是没想起自己的过去,但是刚刚看着报纸上的相关分析,他脑中出乎意料的闪过片段的资料,脑子也自动的分析起那些资料,并且得出这家公司摆明就是设一个掏空资金的局在欺骗投资者。 虽然工头给的意见很不中听,但是他人不错,他可不想看着一个好人就这样中了这间公司的诡计。 「阿朔,你在说什么啊?这可是会赚钱公司的股票……」 「那只是假像。」天马朔一反驳,「工头大哥,我知道我失去了记忆,说的话或许你很难相信,但是就信我这一次,把手上的股票全都一买掉,否则一定会惨赔出场的。」 一番劝说的话,不知为何说得拗口,或许在他失忆之前不习惯这样说话吧! 工头黑着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天马朔一脸上的神情却有种让人不得不听从的魄力。 就像是他早已习惯用命令函口气说话一样。 「好,我就信你这一次,反正顶多就是没赚头而已。」工头拍了拍他,豪迈的说:「要是你说的是真的,我反而要感激你呢,到时候一定让你吃红。」 天马朔一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兀自思索着自己那斩钉截铁的建言到底是从何而来,让他不免猜测着他失忆前是从事跟这方面有关的工作,或是…… 不过话说回来,即使他有绝对的自信事情会照他所预期的走,但是结果会如何还是必须等这几天的股市开盘。 不管那些了,现在他所能做的只有多做点事,看能不能多赚点钱去买点好吃的回家,毕竟他跟艾之苹都已经靠着饭团过活太多天,他现在几乎看到饭团就快反胃,更不用说把它给吃下肚了。 站在烧肉店外,艾之苹吃力的踮着脚想收下挂在门上的挂帘,却碍于身高勾了半天都勾不到。 这一幕落在等在街角另一边的天马朔一眼里,让他没想太多的直接越过马路,手一抬,将挂帘拿下放到她手里。 「咦,你怎么会在这里?」艾之苹疑惑的看着他,这时候他应该在家里才对啊!怎么会突然跑出来了? 「我出来逛逛不行吗?」天马朔一没好气的回答。 「喔,逛逛喔……」她不敢再多问,但是小小的问号泡泡却不断在脑中浮出。 他们住的地方离烧肉店至少要走二十分钟,他也逛太远了吧? 「还不把东西拿进去放着,我们回家了。」看她呆在那里,天马朔一忍不住提醒,但是话一说出来连他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回家?他竟然把那间小到跟鸽笼没两样的房间叫做家?他是疯了吗? 不过艾之苹迟钝的没什么反应,当然也没注意到他脸上的震惊,她乖乖的应了声,碎步跑进店里放好东西后,拿着自己的外套、包包又跑了出来。 「好了,我们走吧!」冲着他灿烂一笑;她理所当然的勾着他的手。 天马朔一看了一眼两人间亲密的碰触,却没说什么,反握着她的手往回家的路走去。 「今天客人比较多,所以老板有多给我一点小费喔!」像个极需赞美的孩子,艾之苹兴奋的说。 「嗯,那很好。」天马朔一没啥反应,表情像只是听见今天天气很好一样。 没得到想像中的称证,她有点沮丧的低下头,「就这样喔……」 这男人怎么老是这样啦,她就算看起来不像,但也算是一个富家千金啊,她在这之前可没这么努力工作过呢,他也不会好好的称赞一下。 「要不然要哪样?」看着她活像被泼到冷水的小狗,那可怜兮兮的眼神,让他忍不住想发笑的出声逗弄。 「起码称赞一下我嘛!我真的很认真的在工作啊……」连这句话都还要她自己说喔。 「那……你辛苦了。」他试探的说。 「嗯……好像有点没诚意唉!」 「那你要我怎么说才算有诚意?」 「嗯……譬如说我真是个克勤克俭的好女孩,根本就像是现代的阿信之类的。」她大言不惭的说,微勾的嘴角漾起兴奋的笑容,水汪汪约双眼带着调皮的眼神望着他。 天知道,刚开始的时候她根本连话都不敢跟这男人说上半句,或许是因为自己害他失忆内疚吧,但是这段日于相处下来,他现在就算还是那种不讨喜的个性和嘴巴,她已不怕他了。 目前他在她心中的评价就是纸老虎啦! 这女人真是……给了几分颜色就开起染房了! 「克勤克俭的好女孩?现代的阿信?在哪里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 仗着身高的优势,天马朔一故意眯起眼,佯装四处跳望,就是不看矮他一个头的她。 「啊啊啊——臭阿朔!嘴巴怎么这么讨人厌啊!」艾之苹听出他的暗讽,不平的鼓着腮帮子,红着脸气得直跳脚。 「我讨厌?那你早上还吃花我的钱买回来的饭团?」他不甘示弱的回嘴。 「大男人还计较小小的饭团,羞不羞啊你!」扮了个鬼脸,她吐了吐舌。 天马朔一笑着看她扮丑的鬼脸却没有太多的讨厌,或许是因为住在一起的关系,他总觉得两人住越久,相处的感觉也越自在,在她面前他不用思考太多,只要展现出自己就好。 他隐约感觉到,自己未失忆前,绝对不是那么容易亲近人的性格。 两个人就这么你来我往的拌嘴,在路灯的照耀下地上拖出两道长长的身影,和谐的并肩行走。 这一刻,他们没有想到那间鸽笼般的房子带给他们的压迫感,也忘了其实两人身上的现金少得可怜。 现在的他们,就像家人般彼此依靠,紧握的手久久没有放开…… 第七章 浴室哗啦啦的水声不断落下,天马朔一快速的洗着战斗澡,暗忖着是不是要多打一份工,让自己脱离这间让他连转身都不行的鸽笼浴室。 「啊——啊啊——」 那凄厉的尖叫声让他甚至来不及穿上衣服,随手抓了条毛巾围住身体就冲了出去。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他紧张的问。 艾之苹全身颤抖的蜷缩在墙角,颤巍巍地抖着手,望着他,「有……有蟑螂……」 蟑螂?他垂目一扫,顺着她的眼光望去,果然在离她三步的距离看见一只咖啡色的蟑螂正停在地板上蠢蠢欲动。 真是的!他真搞不懂女人怎么可以为了一个不到巴掌大的昆虫尖叫成那样。 「快打死它啦!快!」 他摇了摇头,认命的转过头在玄关找可以打蟑螂的物品,「好!好!也得等我拿废纸吧!」虽然他不怕蟑螂,也不代表他可以接受徒手杀蟑这种事。 「快一点啦!」艾之苹跟蟑螂大眼对小眼,丝毫不敢大意。 「好了,我……」 接下来的事快到让天马朔一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在他刚转过头约瞬间,伴随着高亢的叫声,他瞬间被她给扑倒在地。 「啊啊啊啊啊!飞起来了!飞起来了?」忍不住的恐惧让她放声大叫无法停止。 「冷静一点!」他抚着被压痛的胸口,费力的安抚她,但是早已被那飞起的昆虫给吓坏的艾之苹,哪听得见他细微的声音,还是照样惨叫。 老天!女人不只是水做的,可能还混到一点喇叭的基因吧! 「好了、好了!蟑螂已经飞走了。」他捺着性子拍着她的背,轻声安哄。 「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已经飞走了吗?」她戒慎恐惧地抬起头,眼眶上还挂着斗大的泪滴。 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天马朔一感觉到胸腔似乎受到狠狠的撞击,在一瞬间意识到他们只是陌生的男与女,而她柔软的身子正紧贴着他不放。 他深吸了口气,她发上的香气在刹那间盈满口鼻,那是少女淡淡的芳香,手里碰触到的柔软肌肤软绵绵的,与他的阳刚有着绝对的反差。 他必须更正,她不只是个女人,还是个美丽得足以诱惑人的小女人,而糟糕的是,他察觉到自己的小老弟正因为这「意识改变」而逐渐有了不该有的反应。 双手紧握着拳,他试着让自己脑中不该有的绮念全扔去垃圾桶,佯装平静的拍了拍她的背,像哄个孩子般的说:「真的已经飞走了,难道你不相信我?」 「嗯,我相信你。」听到他的保证,艾之苹即使还有点畏惧,仍是点了点头,慢慢松开他。 软玉温香离开自己的怀抱,顿时让天马朔一感到有些微的失落感,然而下一刻,那高亢的尖叫嗓音又再度传来。 「啊啊啊啊——」 「蟑螂又出现了吗?」蹙着眉他试图站起来,查看这房子到底窝藏了几只小强。 真是的,这间房子不只小,连卫生都不怎么样,一堆不该有的昆虫祁住了进来。 没想到他一站起来艾之苹的尖叫声更大,脸涨得通红,甚至连耳根都红得彻底。 「你……你不要过来啦!不对!是你不要站起来啦!」她双手捂着眼,娇羞的大喊。 「我不站起来怎么打蟑螂?」难不成要他躺着打吗? 「你……你先把衣服穿好啦!」她又羞义气的背过身去,脑子里却不断浮现他不着寸缕的休魄。 坚实的胸肌和明显的六块肌,那黑卷的体毛从腰部蜿蜒而下……哇!下面的她连想都不敢想了! 没看到!她什么都没看到!艾之苹红着脸在心中自我说服着。 天马朔一听到她的喊叫,才恍然大悟的低下头,注意到腰间那条毛巾早不知道在何时就已经与地板相亲相爱去了,现下的他根本就是全裸的状态。 他好笑的捡起毛巾围上,走到她身后,「喂……」 他话都还没说出口,艾之苹像在躲什么病毒一样,连忙闪到另外一边去,就是不看他。 微眯起眼,天马朔一对于她这种闪躲的行为感到有些不悦,「你躲什么?」 「你……你不要过来啦!」呜呜!他一靠近就会让她想到那些不该有的画面,而且心跳得好快,在刚刚那一瞬间,她还觉得他长得好像挺不错的…… 他露点的画面一直挥之不去,怎么办?她觉得自己变成一个肉欲的色女了。 不让他过去?哼,那他就让她自己靠过来! 天马朔一凉佩的开了口,「话说……刚才的那只蟑螂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你现在过河拆桥不会太快吗?」 蟑螂?这个听到就让人感到不舒服的名词,让艾之苹身体猛地一僵,可怜兮兮的转过头,咬着唇,挣扎的表情布满脸上。 「还不过来我这边,要不然蟑螂又跑出来了我可不管。」他坏心肠的说。 她的小脸上满是挣扎,在男人赤裸的身体与恶心的蟑螂间,她一对之间竟无法作下决定。 「啊!刚刚你旁边角落那个黑黑的东西…」话都还没说完,天马朔一的胸口又被猛地一撞,他双臂一环抓住了那个怕蟑螂又爱躲的小女人。 「讨厌啦!快去把蟑螂打死!」她紧抱着他,哪管得了他这时候身上只有一条毛巾包住那不该看的地方。 他收拢怀抱,盯着她的小脑袋,「说,刚刚为什么要躲我?」 敢叫他做事,结果又躲他,她是给天借胆了吗? 「蟑螂啦……」见他扯东扯西的就是不去打蟑螂,艾之苹快急出泪米。 「喔,我看错了,可能是一时眼花了吧!」他随便敷衍刚刚骗她过来的谎言,继续逼问,「还不说?」 艾之苹突然意识到即使少了蟑螂这个天敌,但是她却被这男人紧紧的锁在怀中,变相的落入另一种让人想逃的状态中。 「放开我啦!」 「不放。」 「可是……可是你没穿衣服。」她扭捏结巴的说。 「那又怎么样,难道你没看过男人的裸体?」他不以为然的问。 他的意思是,她不可能没去过海边或游泳池,自然也不可能没见过男人裸露上半身的样子。 「我……我就是没看过嘛!」她红着脸承认。不敢低下头,怕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从小她念的都是女子学校,游泳课的时候自然没看过男生赤裸的上半身,而且她也从没去过公共的戏水游乐场所,因为家里就有游泳池了,何必花钱到外面去。 忍不住有点讶异,他调侃的道:「那要不要趁现在免费看个够,我不收钱的喔!」 「吼!你很讨厌!」艾之苹涨红了脸,鼓着腮帮子可爱的捶打着他。 就在两人态意的玩闹时,隔音不佳的墙壁传来几声巨响,让他们停下了动作。 「够了没啊!晚上不睡觉就算了,有必要叫得那么大声吗?怕人家不知道你们在做爱做的事啊!」隔壁的房客抱怨的喊道。 听不懂日文的艾之苹愣愣的看着天马朔一,因为他在听了之后失笑出声。 做爱做的事?住隔壁的幻想力还挺不错的,只是跟这个小女生做爱做的事…… 第八章 停下笑,天马朔一认真的看着因为刚刚的玩闹一脸红扑扑的她,方才硬忍下去的悸动似乎又有复苏的趋势。 该死!他低咒了声。「我再去洗澡。」 至于始终搞不懂男人心中曲折的艾之苹,只是傻傻的瞪着他的背影,不明白他心情怎么一下好一下不好的? 算了,男人心,海底针,就算搞不懂也是正常的,还是去睡觉吧! 难得的假日,两人可以睡到太阳晒屁股,醒来后悠哉的出门去采买食物。 只是两人兴致勃勃的买了一堆食材回来,却只能眼睁睁的互望。 因为一个即使在烧肉店打工,但是本质上还是个不碰阳春水的千金小姐,不要说料理主菜了,她连米怎么洗都没概念。 而天马朔一就更不用说了,他即使忘了过去,但是有一点坚持他倒没忘,所谓君子远庖厨,基本上他只会吃现成的而已。 于是小房间中的瓦斯炉前开始冒出阵阵呛人的烟,还传来以下的对话—— 「蛋、蛋……蛋变黑色的了!」艾之苹挥舞着煎铲,尖叫着剁碎已经变黑的煎蛋。 「噢——该死的!」一声痛哼传来,天马朔一因为切菜切到手而忍不住低咒出声。 「怎么办?怎么一直冒浓烟?」 「快关火!火太大了!」 「鱼快翻面!翻面!」 「煎铲在你手上,你不翻光尖叫有什么用,快翻!」 两人吵吵闹闹,兵荒马乱的,竟也让两个厨房生手弄出了三菜一汤,虽然煎蛋变炒蛋,而且还焦了,青菜也太老,鱼煎得半生不熟,甚至被翻得不成原形,但他俩还是开心的看着桌上的成果,感动得不能自己。 「我……这是我第一次下厨,没想到感觉还不错嘛!」艾之苹不敢置信的说。 她竟然没把厨房给烧了,这是不是代表其实她还满有做菜的天份的? 「还不错,就是菜黑了点,肉也硬了点,蛋稍微碎了点。」天马朔一笑着调侃,却捧场的举筷尝了每一道菜。 其实味道真的不怎么样,甚至吃进嘴里还有淡淡的苦味,只不过一想到这是他们两个人合作努力下完成的结果,简单的菜色便胜过任何高级料理。 「还说我呢!还不知道是谁切菜也能切到手。」她不甘示弱的反讥回去,但马上又担心的拉起他的手,「伤口顺便给我看一下,应该没有太严重吧!」 「好像……有点严重。」他哑着声说。 其实伤口根本是不痛的,只是……他低下头,看着她担心的神情,檀口轻轻的在他的伤口上呵气,甚至连发丝滑落至脸颊旁也不管,他的心中忍不住又是一阵骚动。 从那入打蟑螂事件后,他总会有意无意的在一些小地方意识到存在两入之间的暧昧情愫。 假如说一开始共同生活那时候,他当她是家人,那么现在他对她绝对不仅是家人的感情了,因为她的一颦一笑都能勾引他的情绪,她柔软的身躯也总是在诱惑他靠近,让他忍不住想碰碰她,尤其是那老是抹着唇蜜散发甜蜜味道的唇,更是让他觊觎许久。 「还痛吗?」艾之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却怔愣住了。 因为他竟然用一种她不曾看过的眼神专注的望着她。 他深邃的眼深幽得像是要吸引入进去,让她只能傻傻的看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他的食指划过她的脸颊摩挲,让她忍不住轻颤,霎时空气中的分子似乎都凝结了,太过沉静的气氛让她不安的咽了咽口水,「你……还好吧?」 天马朔一沉静不作声,只是看着她,手指更轻佻的抚触着她,然后慢慢的低下头,轻轻吻上她微启的红唇。 艾之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当他低下头的时候,她只觉得口干舌燥,心脏跳得飞快,却全身无力,只能任由他就这样吻她,夺走她的初吻。 她甚至不想抵抗,安静的承受他给予的一吻。 他一开始只是轻轻碰触着她的唇办,一下又一下,接下来像是无法满足似,诱使她张开口,霸道又强硬的在她口内掠夺,让她几乎快无法呼吸。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放开了她,两人额顶着额,他和她的视线以近得不可思议的距离相望着。 她的眼神先是迷离,最后像是意识到刚刚做了什么事之后,红潮快速的从脖子蔓延至脸上,双手大力的推开他,再捂住自己的脸,羞愧得不敢看向他。 他……他竟然吻了她?而她竟然还那么的陶醉其中?那他呢?喳过双手的缝隙,她偷看着他的反应,谁知道他却平静得让她傻眼。 「吃饭吧!」他拿起碗就直接开动。 艾之苹不敢相信刚刚才吻过她的男人反应竟然是想吃饭?他把她当成神秘果在用吗?以为只要先吻一吻她菜就会变好吃? 气死人了!这男人到底是在想什么啦!她气闷不已,就是不靠近过去吃饭。 他回头看着她,平静地说:「还不过来吃饭。」 即使她想坚持自己一点小小的骨气,但是肚子却不停的发出抗议声,她转念一想,饭也算是她煮的,不吃白不吃,干么要为了他饿死自己。 「喔。」一这么想,她马上乖乖的回到餐桌旁,拿起碗吃饭。 看着这个小女人超级缺乏警戒心的听话过来吃饭,天马朔一淡淡的勾起一抹笑。 这天,微凉的午后,他知道他们两人之间已经有些东西发酵了。 当天晚上,两人的气氛诡异得可怕,平常就觉得拥挤的空间,这时候更觉得窄得几乎快让人窒息。 「我、我先去洗澡。」收拾好衣服,艾之苹为了想逃开这尴尬的气氛,连忙编了个理由。 天马朔一没说什么,只是冷眼看着她像在躲什么一样,不仅离靠他最远的墙壁走路,甚至连眼神都不敢跟他对上,活像他是什么变态一样。 这女人,不过就是一个吻,中午的时候感觉还挺好骗的,怎么现在理智终于回笼了,竟敢开始躲起他来? 躲进浴室的艾之苹担心着晚上睡觉的事情。 因为房间太小,所以他们两个晚上都是打通誧,一入睡一边倒也相安无事。 但是今天晚上该怎么办?先不说他会不会又想对她圈圈又叉叉。她都怀疑自己会不会因为刺激过大搞到失眠了。 尤其他老爱光着身子睡觉,说这样比较自然,先前她工作一整天累得半死也无心多注意,可现在她神智清醒得很,完全不敢保证等一下看他脱掉上衣后,她会不会想东想西想到脑充血。 越想她就觉得脑子越混乱,没注意到浴室里的小灯闪烁不停。 突然间屋子陷入一片漆黑,正在冲澡的艾之苹忍不住放声尖叫,天马朔一连忙拉开房间和浴室的隔帘查看她的情况。 「怎么了?」 「阿朔阿朔你在哪里突然变黑我好怕……」突然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下,艾之苹眼眶盈泪的缩在浴室里不敢乱动。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停电了,你先不要乱动。」天马朔一听见她泫然欲泣的声音忍不住心疼,想进去又想到她在洗澡中似乎不太方便…… 第九章 双手环抱着身子,她听见他温柔的嗓音安慰稍微平静了些,但还是忍不住害怕的向他求助。 「阿朔,我还是会怕……你进来陪我好不好?」她一边抽噎,一边嗫嚅地说。 「好。」没有迟疑,他马上沿着墙壁走进浴室里。 第一次他感激这小到几乎没有办法转身的浴室,因为一走进去后他才转个身,双手就碰到她,摸索了几下后他抓住她的手紧握。 握在手中的手依旧微微颤抖着,与他的手相较之下,她的手跟个孩子没两样,略带粗糙的掌心说明了这段期间以来她在工作中的卖力与不适应。 他在心中轻轻的叹息着,胸臆中扬起一阵心疼与不舍。 这双细腻的手,他在刚出院的那天也握过的,那时的她手心细嫩白皙,一看就知道从未做过劳力工作,但是为了他,她却宁可冒着违法的风险卖力工作以换得两人的温饱。 其实假如她当场逃跑不理他的话,也不会有人查到是她害他出车祸的,偏偏她就是这样单纯又善良,不但一脸愧疚的守在他身旁,甚至还为失忆的他拼命工作,连苦也都不喊一声。 最近他看着她从烧肉店工作完走出来的身影,常常都这么想着,这样小小的身子里,到底从哪里散发出那样的勇气还有不放弃的毅力呢? 紧握住天马朔一大手的艾之苹,感受着从他身上传来的体温,惶惶不安的心情像是吃了定心丸般得到了安定,原本让她害怕的黑暗似乎也不那么恐怖了。 只是安心才没半响,她随即想到一个更糟糕的问题。 现在虽然因为暂时停电所以他们看不见彼此,但要是等一下电力回复了呢?她可是什么都没穿啊! 「阿朔,等一下你……不,从现在开始好了,从现在起你闭起眼靖,什么都不准看!」 「看什么?」还沉浸在为她心疼思绪里的天马朔一,一时还没办法反应过来,感受到她微微颤抖的手还有那娇羞的命令,他猛地恍然大悟,两人现在的状况有多么暧昧。 想到今天下午他尝过她的唇有多么的甜美可口,此际蠢蠢欲动的欲望更想知道她身上的其他部位是否也一样的甜美。 「你明知故问!」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艾之苹羞怯的想抽回手,却被他紧紧握住无法移动,原本觉得极具安全感的双手此刻却热得烫人。 心跳得飞快,几乎要敲破耳膜的心跳声让她不只红了脸,还得担心是不是会被他听见这太过急促的心跳声而被调侃。 「放心吧!我什么都不会看。」应该说是不能看。他暗忖着。 「真的?」听到他的保证不知道为何,她在松了口气的同时还有点失落。 毕竟她还是女人啊!被男人这样拐个弯说对她的身体没兴趣,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真的。」天马朔一从来没那么认真的做出保证过,只是他猜想这小妮子一定不懂他的苦心就是了。 他保证的不看不是「不想看」而是「不能看」,怕看了那无边的春色会让自己深陷欲火当中无力自拔。 光一个吻就差点吓坏她了,他没办法想像如果他将脑中所有的邪恶念头全都实际操演一遍的话,她是不是会从此跟他保持十公尺的安全距离。 再说看了不能做,又要冲冷水降温,这对目前经济拮据的他们来说实在是一种浪费,想了想,这种伤身又伤钱的事情还是不做为妙。 「是你说的,绝对不能偷看!」 「是,我绝对不会偷看。」 「你保证?」 「我保证。」 他的保证还言犹在耳,突然间熄灭的灯光闪烁了下后,又恢复光亮,来不及闭上眼的天马朔一对上刚好抬头望向他的艾之苹。 两人面面相觑,然后她后知后觉的发出一声尖叫—— 「啊——」 这个晚上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失眠,脸红心跳的让她久久无法入眠,但她绝对不承认那是因为对他有点动心。 哼!绝对不是! 一早,天马朔一带着右颊鲜红的巴掌印前往工地,才刚踏进休息室打算换衣服,马上被兴奋莫名的工头给拉到旁边去。 「阿朔,这次真的是太谢谢你了。」工头一脸的感激,猛摇着他的手让他一头雾水。 他做了什么足以让工头这么感动的事情吗?思,难道是…… 「股票怎么了?」 「前几天的晚间新闻宣布雾岛建设恶意倒闭,资产全被掏空,原本买他们公司股票的人全都惨赔啊!幸好你提醒我赶快抛出,要不然钱没赚到就算了,搞不好连我的老本都可能得赔进去了。」越说越激动,工头不知是该生气还是高兴。 「那很好。」顿了下,他淡淡的笑着回应。 「所以……这个你收下吧!」工头塞了一个不算薄的信封袋给他。 天马朔一不明所以的看了看他,打开信封袋,赫然发现里面竟然全都是万元面额的大钞。 掂了掂厚度,至少有上百万日币,他疑惑的看向工头,不知他塞这么多钱给他的用意。 「阿朔,你就收下吧!因为那是你应该拿的。」工头把那信封袋放进他的口袋里,「你不只要我抽手卖掉那家公司的股票,还告诉我改买另外一家,这是我卖掉股票后赚到的一半利润,我瞒着我家那口子全都领出来给你啦。」 工头挠了挠头,咧出大刺刺的笑容,「这笔钱是靠你才赚来的。而且我知道你需要钱,所以我想给你,当作是报答你给我的建议啦!」 天马朔一深吸一口气,心中充满了感动,不只是因为工头的那份心意,更因为他终于有能力带着艾之苹脱离那间鸽笼,脱离那种贫困的生活。 「真的很……谢谢你。」他哑着声音说。 「不用谢啦,阿朔你在我这里也帮了我不少忙,现在年轻人可没几个像你这么勤劳能干了。」工头黝黑的脸也泛着红意。 其实他一开始根本就不想让这看起来就没做过苦工的男人来工作的,他没身份、看起来又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要不是那时候缺人缺得凶,他也很有诚意的样子,说什么他都不会录用他的。 不过看来录取阿朔这个决定他真是做对了。他每天不但早早就来报到上工,晚上也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工作虽然一开始很下拿手,但他却异常的有毅力,更不用说他还让他免于损失的人情了。 「其实这个场子到今天就应该收尾得差不多了,明天我们要换到另外一个场子去,如果你愿意继续一起工作的话,明天打我电话吧!」工头拍了拍他的背说道。 换个地方?不,除非他要带着那个小女人一起走,否则他的活动范围绝对不可能离她太远。 那个单纯又傻气可爱的女人,即使他昨天才挨了她一记大锅贴,但是一想到她,他心中还是涌起挂念和担心。 「不了,那我就做到今天,感谢这阵子以来您的照顾了。」天马朔一衷心的感谢。 凭他们一个非法打工的观光客和一个没有过去的失忆人,能够好好的活到现在还没给饿死,除了神的垂怜外,真的得感谢这些愿意帮助他们的人了。 第十章 「哪里、哪里,不过你看起来就不像是会一直窝在我们这种地方的男人。」工头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那么今天的工作还是得拜托你了。」 「嗯。」 后来工头又跟他说了些什么他却有些心不在焉,满脑子都只想赶快能眼艾之苹分享他拿到那份巨款的喜悦。 就这么办吧!今天提早去接她,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艾之苹一如往常的在黄昏时分清扫着店里内外,准备迎接晚餐时间的人潮。 就在她忙了一阵停下所有动作,甩手拭着汗休息一下时,冈本仁——也就是她现在的老板从店里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杯果汁递给她。 「辛苦了。」 「不会。」啊,这果汁来得正是时候!她笑着回答。 冈本仁顿时看傻了眼,衬着夕阳,原本就娇俏可人的艾之苹灿烂的一笑,让他对她的爱慕更加深不少。 从她踏进他店里的那一刻起,他就被她给深深吸引住了,愿意留下没有工作证、日文也不太流利的她在店里工作。 原本他想要慢慢的接近她,让两人自然的发展,但是前几天她回冢之后他突然想到要拿给她东西追出店外,竟发现她和一个长相不俗的男人走在一起,肢体亲密、有说有笑,让他下定决心要赶快告白。 今天,就是他选定告白的好时机。 「那个……之苹,」冈本仁喊她的名字中文发音不太标准,他一鼓作气说出,「我……我一直很喜欢你,你可以跟我交往吗?」 「交……交往?」艾之苹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看到他太过热烈的眼神还有期待的神情,她就算再迟钝也明白这代表什么意思。 为什么老板会突然跟她告白?虽然她一直都知道老板对她很不错,常常拿一些喝的吃的给她,平常工作的时候只要有空也会来帮忙她搬些比较重的东西。 她一直以为老板那只是同情她,或者是把她当成妹妹般的照顾,她从来没想过看来超像好人的老板竟然会想跟她交往啊? 「之苹,你愿意吗?」冈本仁殷殷期盼的眼神望着她。 她根本就没想过会跟老板发展出什么有的没有的关系,要她怎么回应?万一直接拒绝的话,工作会不会没了?「呃,老板……我觉得……」 看着她吞吞吐吐的样子,冈本仁大男人的以为那只是女孩子的娇羞,反倒像被鼓舞似的握住她的手,大胆的说出爱意,「跟我交往好吗?我真的很喜欢你……」 他们在店门口拉拉扯扯的画面全落入提早下工急着想跟艾之苹分享喜悦的天马朔一眼里。 他看着那个迟钝的女人明明想拒绝却不敢直接说,还跟那男人庄路边拉扯了起来,忍不住满肚子火。 他冷下脸,大步跨向那两人,大手一捞,不由分说的把艾之苹揽进怀里,「请问你想跟我的女人说什么?」 他标准的日语、狂霸的气势让冈本仁顿时一愣。「我……」 「你什么你?」与身高只有一百七十公分的冈本仁相比,超过一百八的天马朔一占尽了优势,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冷酷的气势顿时让他说不出任何话。 看到平常对自己还不错的自家老板被人这样欺压,艾之苹忍不住扯了扯天马朔一的衣服,小小声的说:「别这样啦……」好像恶霸。 怒眼一瞪,天马朔一丢给她一记冷眼,「他要追我的女人,我这是正当防卫。」迟钝的女人,自己都死到临头了还敢帮别人求情! 防卫什么啊!她又不是他的殖民地还是国土。艾之苹不平的想抗议,但是一看到他脸上不同于以往的神情,乖乖的闭上了嘴,只敢在心里头唠叨。 平常他虽然看起来不好亲近,但是他的温柔她都知道的,而且她就算出了多大的茶包,他即使会嘴贱的说个几句,最后还是会任劳任怨的接下她的烂摊子,只是刚刚他的表情好吓人,根本就不像平常的他。 「那个……」冈本仁试着在心仪的人面前展现男人该有的气魄,无奈对手实在太过强劲,光是天马朔一冷冷的一个扫视,他原本要说的话就全消了音。 「哼!没事了吧!」天马朔一拉着她的手就要定人,但她却死命的拖住他,定在原地。 他冷冷地回过头大声质问,「走人了,还留在这里做什么?难不成你还真的想答应和他交往吗?」 「不是啦……」艾之苹快速的否认,没察觉到这是否会伤到冈本仁的心,「我只是还在工作中,工作中,你懂吗?」 他难道傻了不成,现在他们两个可说是靠她的工作支撑着在过活,要是她说走就走,那他们要一起手牵手去喝西北风吗? 「我不懂。」天马朔一快被她给搞疯了,沉下脸朗声问着,「你到底要不要跟我走?」 见他还是这么不可理喻,艾之苹的火气也忍不住上来,怒气泛红了双颊,她拉高声音说:「我们要走去哪里?你和我又能够走去哪里?你忘了现在我们只剩下我这份工作了,如果走了我们要拿什么付接下来的房租,要怎么样负担我们的生活费?你以为你就在家里养伤,闲着的时候出来散散步,我们就能够生活吗?」她越说越生气,每说一句就用手戳着他。 他的火气也跟着扬起,抓住她的手回道:「你就算再迟钝也该有个限度吧!你以为凭你一天打工的薪水真的就能够养活我们两个人吗?要不是我每天也去工地打工,你以为我们真的能活得下去吗?」他也不想再隐瞒了,索性跟着将所有的秘密摊开。 「可是你失忆,而且还受伤……」她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那又怎么样?」就算是残废了,他也要自力更生,绝对不可能就这样在家里让她一个人早出晚归的去工作,「你都肯委屈自己出来做这种端茶陪笑的工作了,我当然也不能什么都不做的坐在家里。」 他都知道她在做些什么?艾之苹震惊的望着他,更为了他话中隐含的心疼而感动。 「那不算什么的,不委屈,我又不是没有工作过……」她还想辩解,却让他给打断。 「你那双手连一点厚皮都没有,白白嫩嫩的,你说你做过什么工作?更不用说你连扫把都不会拿了,还想骗我?」天马朔——下子就戳破她太显而易见的谎言。 遮掩的谎言被拆穿,艾之苹哑口无言,只能安安静静的站着。 搞定了一个,天马朔一转个方向看向傻了眼的冈本仁,「看够了,知道了吧,她是我的女人,死了这条心吧!还有从现在起她辞职了,以后不会再来了!」 说完,他霸道的拉着艾之苹的手快速离开,留下冈本仁站在店门口,哀悼自己未萌芽就夭折的恋情。 维持着沉闷的气氛回到了租屋处,天马朔一进了门,不悦的直接面向墙壁坐下,连看都不看艾之苹一眼。 「生气了?」她小心翼翼的问。 他没有答声,但脸上紧绷的线条说明了他的确是在生气中。 第十一章 「别生气了好不好?」她撒娇的抓着他的手摇着。 这招在家里她可说是百试百灵,每次只要祭出这招,家人不管她有什么要求都会乖乖照做——除了嫁人这件事以外。 「不要碰我。」大力的甩开她的手,天马朔一暗恼着她竟然还能这么平静的对他撒娇,一点都没有忏悔的表现。 她是他的女人,被别的男人告白就应该要快速的拒绝,结果不但没大声的拒绝还管什么鬼工作,想要他轻易的原谅她根本不可能。 被他大力的将手甩开,艾之苹先是呆愣了下,不敢相信平常对她不错的他竟然会这么做,然后她沉默了下来,眼眶慢慢聚集了斗大的泪珠,在盈满后快速的滑下脸庞。 「不要生气嘛……阿朔……不要生气……不要不理我……」委屈盈满心头,但是她更怕的是他会就这么从此不理她。 在她已经习惯跟他一起生活之后,要怎么适应没有他的日子? 听到她细微的啜泣声,天马朔一更加的心烦意乱,忍不住爬乱了头发,最后他还是败给了对她的心疼,转过身将她微微颤抖的身子给搂进怀里。 「你哭什么啊?」他才想哭吧! 「你对我发脾气,一点都不好,也不温柔……」她哽咽的指责。 「我对你还不够好吗?」这小妮子太不知足了。 「哪里好了?」 「看你赚钱辛苦,所以我也很努力的出去赚钱,就希望我能够多赚点让你可以不要那么累,知道你早上太早起床又舍不得花钱吃早餐,我省下我的早餐费每天先买好早餐给你吃,我每天工作完就算累得半死还是会到烧肉店去接你下班,一起回家,因为怕你回来得太晚,走夜路太危险,还有昨天晚上我什么都没看到,还挨了你一巴掌,你说我这样对你还不好?」 「你每天不是出来散步,顺便跟我一起回家?」她提出疑问。 「说你呆还真没污蔑你。」天马朔一叹了口气,「烧肉店离我们住的地方走路要走二十分钟,我有必要每天散步散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吗?」 「那早餐是拿你身上剩下的现金买的?」她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翻了翻白眼,她真的一点金钱观也没有,「我身上的现金要是有那么多的话,我们还会沦落到住在这种活像防空洞的房子里吗?」老实说在她刚领薪水的前一个星期,每天他们的生活费都是靠他前一天打零工的薪水来支付的。 光靠她,他看他们早就饿死在路边了。 她瞪人了眼,不敢相信这被隐瞒的事实,「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害她还常在心中偷骂他,甚至沾沾自喜着自己的付出,没想到结果竟然足他照顾她更多。 「要说什么?」他认为没什么好说的。 他表现得越是不在意,艾之苹心里就越觉得愧疚与不舍。 是她害他失忆的,是她害他必须要委曲求全的跟着她一起过这砷生活,但是在她以为自己付出很多的时候,其实他早已做了更多却不让她知道。 他的温柔不是用嘴巴去说,而是用实际的行动照顾着她。 一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泪如泉涌,双臂紧紧的圈住他。 「你干么对我这么好,我很坏,让你失忆,然后又没钱还让你出去工作……」 看她哭成泪人儿,天马朔一摸了摸她的头,淡淡的笑着,「我刚刚不是说过了,你是我的女人,我不对你好要对谁好?」虽然这份喜欢的心情他也是这一阵子才发觉到的,但是假如一开始就对她没有任何好感的话,他是不会这么做的吧! 「你的女人?」这句话其实刚才在冈本仁面前他就讲过好几次了,但直到此刻,艾之苹才有心思意识到。 「你现在想否认吗?」他微眯起眼,抬起她的脸不悦的问。 「因为我是你的女人所以你才……吻我?」 「算是也不是。」天马朔一模棱两可的回答,「应该说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才吻你。」 他喜欢她?一听到他的告白,她的感觉却跟老板跟她告白时不同,她的心跳得飞快,心中漾满了喜悦,整个人更是娇羞的低下头不敢看他。 但是天马朔一却不准她逃避,他直截了当的问:「那你呢?你喜欢我吗?」 「我……」红潮快速爬上双颊,她尴尬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喜欢还是不喜欢,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之苹。」 害羞了半天,她怯怯地抬起头,望进他坚持要得到答案的眼神,小小声的说着,「如果讨厌我就不会让你吻了……」 就算她再怎么不想承认,然而她老早就隐约察觉到自己为他动了心,才会放任他的碰触、他的接近,在无助的时候第一个想到跟他求助,在快乐的时候第一个想跟他分享。 天马朔一在听到她害羞的坦承自己心意后,高兴的露出满溢的笑容,紧紧抱住她低下头热烈的吻上她的唇。 她欣然的接受他的吻,热情的回应着。 一个吻却让她的热情给加温得变了质,他难以克制的手伸进她衣服内抚上她的肌肤,双唇更是激烈的在她胸口和锁骨上烙下斑斑吻痕。 他熟练的挑弄着她的热情,让她发出阵阵的,身体不自觉的摆动着去迎合他。 一切恍如早该如此,他搂着她将自己的刚硬缓缓埋入她的柔软,他们同时发出浅浅的叹息,随即让激情席卷理智,堕入缠绵的漩涡中。 过了许久,他们才从激情中回神,两人紧紧相拥仿佛要靠着贴近的身躯传来的体温,证明他们彼此正相爱着。 只是有些问题即使不去想依然会存在。艾之苹想到自己没了工作,生活费又是一大问题,忍不住蹙起眉低声喃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 抚着她的发,天马朔一没有她的那份心慌,他从口袋中抽出稍早去订的车票放到她手中。 「把这房子退了吧!我们去京都。」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艾之苹很难消化方才他们还在鸽笼般的房子里,而现在因为一张车票他们就搭着新干线来到了日本有名的古城京都。 据阿朔的解释,似乎是因为公司的什么利多然后他挽救了打工的工头的错误投资,让他大赚一笔,然后那个工头分红给他一笔上百万的巨款,所以他们现在不是没钱的可怜人,而是一跃成为有钱人了? 总之他解说得很具体,但是太多的专有名词让她听得很模糊就是了。 接下来不用担心钱的问题,这就是他的结论。 而又是据说,他打算靠着提供意见给投资者去进行交易,他再采分红制来赚钱。 又是一个简单的解释,但是可能因为简单得过头,她还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还不过来?我们要先去看看我们要住的地方。」天马朔一趁着她在发呆的同时,手里拿了一堆纸,满满的全都是京都旅游还有住宿约资料。 「喔。」傻傻的回答,笨笨的跟在他身边走,艾之苹露出有点傻气约甜美笑容。 第十二章 虽然她搞不懂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知道从今以后他们不用再担心生活的问题,可以好好的在一起,脑子里的快乐就不断分泌出来,勾动她想笑的情绪。 那是甜蜜,那是安心,那是能够与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感动,艾之苹拉住他的手,抬头看着他的侧脸,感觉幸福得难以言喻。 爹地、妈咪、哥哥们,你们知道吗?苹苹在这里找到自己最喜欢约人了,你们如果知道的话会祝福我吗?她在心中对远方的家人问着。 由于他们本来就没什么必须要带的行李,简便的仅带了几样东西就出发了,他们在看了几家旅馆后,挑了一家两人都满意的温泉旅馆住下,便又出门四处去探险。 玩乐的日子让人感觉过得特别快,两人的情感也快速加温,京都的各大风景区里几乎都留下他们亲密相偎的身影。 天马朔一也在艾之苹不知道的情况下悄悄筹画着一个惊喜。 来到京都的第五天,恰巧碰上花火大会,艾之苹在旅馆老板娘的协助下换上了浴衣,两人牵着手随着人潮前往看烟火的河岸,却不小心被拥挤的人潮给冲散。 失去掌心的温度,艾之苹焦急的在人群中呼喊着他,「阿朔!阿朔!」 即使她想停下脚步回头寻找他的身影,但是不断往前的人群却将她推离得更远。 她感到心慌,焦急的想回头去找他,在推挤之间她的发髻弄乱了,脚上的木屐也被她脱下拎在手上。 怎么办,如果……如果阿朔就这样消失了怎么办……在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阿朔只是失忆,假如有一天他恢复了记忆,他总会离开她的,到那天她该怎么办? 假如有一天阿朔突然找回了记忆却忘了她,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人海当中,那她要怎么找到他? 强烈的不安攫住了她心脏的跳动,她忍不住眼眶盈满了泪,来来往往的人潮却无法平抚她心上那被抛弃的缺口。 突然问她从身后被搂进一个怀抱,在她挣扎之间那熟悉的味道已传入她的鼻间,让她忍不住激动的回抱着他。 「阿朔……阿朔……你跑去哪里了?」 天马朔一对于她的反应有些讶异,马上紧紧抱着她轻声安慰,「我刚刚看到路边的小摊子卖着你喜欢吃的棉花糖,我去帮你买来,你不高兴吗?」 「我不要棉花糖,我只要阿朔!」她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领,闷闷地躲在他怀里说着。 为什么以前从来不会有这种不安呢?是因为这几天太过幸福了反而令人害怕吗? 「怕我离开吗?那你可要好好抓紧我才行了。」他半开玩笑的说着,但是心里却隐约有几分的不确定。 近来他脑中偶尔会浮现的画面越来越清晰了,即使现在他还没办法完全的联想出所有的记忆,然而他有预感,恢复记忆是早晚的事了。 「我当然会紧紧抓住你,但是……」她望着他英挺的俊颜和温柔的眼神,不安的向他寻求保证,「但是你也要记得,假如有一天你回复了记忆回到属于你的地方……你一定要找到我!」 「我会的,我保证。」紧紧抱着她,天马朔一轻声允诺。 放开她,他牵起她的手,笑着凝望她,「跟我走,我有个惊喜要给你。」 两人离开了拥挤的人潮,走过几个街角后发现十分冷清,马路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艾之苹安静无声的跟着他,直到他们停在一间教堂前为止。 他上前敲了敲门,门内有一个老神父出来开了门,笑着欢迎他们进去。 教堂小小的,很普通,没有花稍的装饰也不富丽堂皇,但是纯白的色调搭上黄量色的灯光却让人有种温暖的感觉。 天马朔一牵着她的手走到神坛前,看着她问道:「苹苹,我知道现在失去记忆的我没办法说出什么让你一生无忧无虑的诺言,但是你愿意收下我手上的这枚戒指,在神的面前答应嫁给我吗?」不知何时他手上竟然变出一枚秀气小巧镶着粉红色宝石的戒指。 她顿时红了眼眶,看着他温柔的神情,快速的点了点头。 她愿意!她当然愿意! 一旁的神父笑看着这对甜蜜的恋人频频点头,并且献上他最诚挚的祝福。 就在两人互换誓言后的瞬间,教堂外的天空绽放了第一朵色彩炫丽的烟火,像是在祝福着他们。 这一夜,即使没有合法的程序,但是他们都知道彼此紧握的双手再也不想放开了。 当天晚上,他们才刚回到旅馆,艾之苹忍不住满溢的幸福感,直接扑上他,他也热烈的回应,两人饥渴的寻求对方的唇。 一件又一件的衣服被抛落在地上,即使这已非两人的初夜,但今晚对他们来说却格外不同。 而外面夜空中不断燃放的花火,更像在为两人祝福般,点燃了京都的夜空,久久不散…… 那一夜过后,他们离开京都回到原来居住的地方,只是这一次他们不是窝在那间小鸽笼里,而是换到大一点的公寓。 生活也有了点变化,他们终于不用每天在凌晨就赶着出门工作,每天天马朔一会用电脑做好分析后寄出去,借由他人的户头赚取利润再转回来。 而艾之苹则是每一天幸福的在他的拥抱中醒来,然后如一个甜蜜的新婚妻子般,买了一堆食谱还有料理用具和食材,努力的试做新料理。 虽然她的手艺进步得似乎有点缓慢,但是天马朔一总是很捧场的把菜给吃光,顺便吃掉她这个「饭后甜点」。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即使日子过得如此幸福,艾之苹却还是有种稳约的不安在心头徘徊不去。 周末,难得两人不想赖在家里,手牵着手打算进市区逛逛街压压马路,不过因为人潮众多,加上血拼过后,两个人手里提着一堆提袋觉得累了,随便找了在外面的长椅坐下。 「阿朔,我去帮你买杯咖啡。」心疼的望着他提着一堆东西,艾之苹拿出手帕替他擦了擦汗,自告奋勇的想帮他跑腿。 「嗯,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啦!你坐在这边等我就好。」她又不是瓷娃娃,买个咖啡也要人陪。 说完她拿着钱包小跑步离开他的视线,天马朔一则是挂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只是这时候他们谁也不知道,这一个小小的体贴会让两人的甜蜜时光提早到期。 一个星期后,艾家大宅—— 「放我出去!」砰!一个瓷花瓶随着话落跟着壮烈成仁。艾强惊险的闪过下一个飞来的英汉字典,好声好气的说着,「小妹,别这样……」大家有话好说嘛! 艾之苹恨恨地看着她的家人,也是逼迫她离开心爱男人的凶手,「那就让我回日本。」 没想到不过就只是隔了一个街角去帮他买杯咖啡,竟然也能好死不死的在咖啡店门口遇到来逮人的兄长们。 她想用没有携带护照的理由摆脱他们,但是却被他们用个烂理由拐骗到东京去。 什么就算不喜欢先见见面再说,结果却故意安排媒体将她和相亲对像仿佛父谈甚欢的照片给登上报纸,通知媒体说他们即将订婚! 第十三章 最让人生气的是,在她隔天发现不对立刻跑回她和阿朔住的地方后,他们竟然跟踪并打昏她,直接拿了她的护照将她带回台湾。 被强行带回来后,她每天总是忍不住想着阿朔是不是还傻傻的在等她,是不是看到了报纸上的假消息,是不是担心得四处找她,只要想到这些,她每晚总是忍不住哭着睡去再哭着醒来。 「回日本要做什么,你都已经把人给吓跑了……」艾强嘟哝着。 回台湾后的第一天,本来还高高兴兴的想跟未来的亲家再见一面,没想到小妹不但摆臭脸给人家看就算了,还不知死活的问对方是不是寡人有疾,当场让人家翻译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未来的亲家一追问她到底说了什么之后,他们全都被轰了出去不用说,连原本谈成的生意也全都没了。 要不是她是他们艾家的福星,换成是他和艾勇不被打断两条腿, 「我喜欢的人还在那里,而且我们也在教堂里面结婚了,所以我要回去找他。」 又来了!艾强无奈的看着她,「小妹,我知道你很不想接受家里帮你安排的婚事,但是也不用说这种蹩脚的谎话吧!」不过一个月,她怎么可能冒出一个丈夫? 艾之苹濒临抓狂边缘的跺脚重申,「为什么不管我怎么说,你们都不相信我是真的和阿朔结婚了,是真的!」 为什么没有人要相信她呢? 又来了!阿朔这个名字他们全都听到不要听了,他只能说小妹幻想得还挺真实的,连名字剧情全都幻想「整套的」。 「好好,你冷静一点。「艾强摇头苦笑,「你去日本一趟瘦了不少,爸说等一下带你去你喜欢的餐厅吃饭帮你进补。」顺便相亲,只不过后面这句话他可没胆真接说出来。 这可是他们新想出来要拐人去相亲的说法,说破了她一定又会想什么怪招来整人。 从那个日本的。禾来亲家之后,她已经用骂脏话、装丑还有设陷阱吓跑了他们安排的相亲对像,再让她这样胡搞下去,他看这台湾上流社会可没人敢娶她了。 「我不要去!」谁不知道这一定又是变相的相亲! 「小妹……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们的心情吗?」他们不过不想回去过穷哈哈的苦日子啊! 什么心情?还不就是想要挤进什么上流社会!艾之苹忿忿地想着。「哥,你们才是,为什么不能体谅我的心情?」 本来就不擅言语的艾强被堵得无话可说,抹了抹脸,撂下话,「总之,你准备准备,等一下出门就对了。」 关上门,独留艾之苹一人在房内,她一想到自己未知的命运,忍不住低泣出声。 天马朔一睁开眼,全然的白映入眼中,他面无表情的望着天花板,直到一声惊呼的干扰。 「总裁……你终于醒了啊?」藤田顾不得手上还拿着刚插好的鲜花,喜出望外的奔向床边。 「我怎么会在这里?」他冷静的询问。 「总裁,你失踪了快一个月,是那天你在市区出车祸的新闻被报到出来,我们才终于找到你的。」 车祸吗?最近他和车祸还真有缘!他冷笑,扯动伤口带来一阵痛。他却不以为意。 那痛比不上他心中的痛。 他全都记得,包括他出车祸前的记忆还有他曾失去记忆的那些日子,还有…… 被人背叛的心痛。 他还记得他因为等不到她回来,不断的在每一条路上狂奔,视线不敢放过任何一个与她相像的女子,但是就在他快因为她而发狂的时候,她和某个商界第二代的订婚消息却大刺刺地刊在报纸上,照片上的她笑得很甜,甜得狠狠地刺痛了他的心。 他不记得后来他是怎么放下那份报纸,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走在路上的,最后的记忆是一阵剧痛还有刺耳的煞车声——然后就是现在。 就算他失去了记忆?但是他知道在那段时间,他是真心的喜欢上那个总是露出可爱笑容、既天真又坚强的小女人。 他的焦急在看见那份报纸后,感觉只是一场笑话,他还记得报纸上的标题—— 台湾千全女跨海联姻,两家事业大跃进。 哈——这几个字眼给予他的震撼,粉碎了他的心。 两人自在的同居生活,在京都许下誓言的那一夜,仿佛就像可笑的谎言,狠狠的嘲笑他的真心。 如果可以他很想摇着她,大声问她,对于她来说,他只是个她排这寂寞婚姻前的无聊游戏吗? 还是因为知道失忆的他,即使能供应她的生活,但还是比不上又老又丑却能够让她大富大贵的男人? 如果她愿意等他、陪着他,她会知道,她能够得到的绝对比现在更多,然而她却偏偏背叛了他! 她怎敢,怎敢没有半分留恋的离开他—— 天马朔一眼中露出嗜血的光芒,冷冷的下达命令,「去帮我查一个人的资枓,越清楚越好,然后帮我订一张机票到台湾。」 藤田慌忙地抬头说:「总裁,你的伤还没好,医生说至少还要休养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那太长了,他现在恨不得飞到台湾,抓住那个敢狠心背叛他的女人的小脖子给予教训。 饭店餐厅的包厢里,艾家全员出动,一脸欣喜若狂的样子,除了彼强压来的艾之苹除外。 「笑一下嘛!小妹。」艾勇因为和她坐得最近,担任让大小姐开心的重责大任。 她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笑什么?我们家穷到要我来卖笑吗?」 坐在一旁的艾钱多听到她这一番活,气得忍不住又是一阵吼,「什么卖笑?要不是帮你找未来的好归宿,我还得要四处去卖老脸拜托人来跟你相亲吗?」 好归宿?艾之苹忍不住握紧粉拳,涨红了脸回道:「我明明就已经说过,我已经结婚了,是你们不相信的。」 而且他们找的对像是什么好归宿? 就跟那个日本的臭老头一样。全是一些娶不到老婆的上流人上,不是又老又丑,要不然就是只想来找情妇的,甚至还有那种一睑高高在上,活像地位多崇高一样,这样的人也算是好归宿? 她更不明白的是,他们明明知道那些人全把她当成笑话看,为什么还要她去相亲? 艾家人一听到她的话全都翻了翻白眼,不明白为什么一个谎言她可以坚持的一说再说。 「够了,是我们把你宠得太任性了。」艾钱多脸色一沉,「反正等一下你就是要给我笑,今天这个合作对像谈得顺利的话,我们还能看看是不是能攀得上交情,如果不行的话从明天开始,你就从我列出来的相亲名单里面照三餐去相亲,相到你嫁出去为止。」 「爸!」真是太过份了!头一次看见艾钱多这样对艾之苹发火,众人全都噤若寒蝉不敢跳出来帮她说话,就怕扫到台风尾。 就在艾家人争吵告一段落,包厢的门也在这寸被打开,一排穿着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最后是一个由助理扶着走进、脸色苍白的男人。 「让你们久等了,这是我们总裁,天马朔一先生。」藤田将天马朔一扶好就座以后,开始介绍,「总裁,这是艾先生一家。」 第十四章 天马朔一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但是他的视线却一直落在那个低着头的小女人身上。 她知道今天来的人是谁的话,应该会很热烈的抬起头来看看他,毕竟他现在可是她父亲极力争取的「金主」!他嘲讽的想着。 如果没有看过藤田给的报告,他还不知道她是如何的爱钱如命,在已经有婚约在身了,甚至在回到台湾的第二天后还不停的在社交圈里寻找斩猎物。 而现在看到她的家人们不停露出讨好还有奉承的表情,让他更是感到不屑。 果然什么样的家庭养出怎么样的女人,她的嫌贫爱富怕就是从这里来的吧! 艾钱多积极的打着招呼,试着与天马朔——攀谈,但是却频频碰了软钉子,不得己他看向今天的重点人物,但女儿却仍是低着头不作声一副想置身事外的感觉。 他咬了咬牙,虽然生气却不能在贵客面前表现出来,努力堆起笑的开口介绍。 「天马总裁,这是我唯一的独生女。」他推了推坐在一旁的女儿,催促她道:「还不快点跟天马总裁打声招呼。」 「你好。」艾之苹心不甘情不愿的抬起头,匆匆瞄了一眼,连对方的脸都没看清楚又低下头。 坐在对面的是什么总裁她都不想知道,只想就这样什么都不说不动表达她的抗议。 「我想……艾小姐对我似乎抱有敌意?」天马朔一第一次开了口还是带着浓浓的嘲讽。 「哪儿的话。」艾钱多快速反驳。 「就是啊!没有这种事,我小妹只是害羞了点……」艾强也帮腔道。 「是吗?我可不这么觉得,毕竟艾小姐从刚刚到现在好像都没正眼看过人,原来这就是一个有家教的小姐有的礼貌?看来这场以联姻为前提的合作案似乎对你们来说不是那么的重要?」天马朔一句句带刺,就是要逼得那个该死的小女人抬头起来看他。 她不是很拜金吗?她不是想找个有钱的丈夫吗?难不成他的名声还没办法吸引她看他一眼? 期待她抬头却又不希望她真如想像中拜金的形像,两种矛盾的情感在他的脑海中拔河挣扎。 「苹苹。」 「小妹!」 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却同样都是变相的在催促着她抬起头来卖笑,艾之苹忿忿地想着。 算了!看在他的名字里同样有个朔字,她可以勉强的抬头看一下—— 一抬头,艾之苹却傻了眼,那熟悉的脸庞下就是她日夜思念的阿朔吗? 「阿朔……阿朔……是你吗?」 「抱歉,艾小姐,我有见过你吗?」天马朔一冷静的回望着她,态度全然的冷漠,完全当她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如果没有的话,请称呼我的姓,因为名字是我的家人才能称呼的。」 听见他无情冷漠的回答,艾之苹愣愣地回望着他,无法理解他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 难道他不是她认识的那个阿朔? 不,不可能的!他的脸、他的眼她都牢牢的刻画在心头,他绝对是她认识的那个阿朔没错。 「阿朔你忘了我吗……我们一起生活过的,难道你都忘了吗?」她焦急的说。天马朔一冷冷的看着她脸上的焦急担心,只觉得令他作呕。 要是真的会担心他,真的将他放在心上,她会离开他吗?只不过换了个身份却让她换了张脸,那份讨好还有焦急现在只让他觉得不齿。 藤田见自家主子没有回应,出声打圆场,「抱歉,我们总裁前些时候出了车祸,所以……」该忘的都忘了。 车祸?「有没有怎么样?你脸色好白……」她担心的频频发问,甚至忘情的伸出手想碰他,不只吓傻了一旁的家人,就连天马家坐在一旁的随扈也都吓傻了眼,一时之间忘了出手护主。 她的手却被天马朔一无情的挥开,她的小脸上顿时浮现错愕,不明白前些日子还会与她甜蜜拌嘴的恋人,这时候为什么翻脸不认人? 「阿朔……」为什么? 天马朔一使个眼色,藤田马上明白的请艾家所有人还有随扈们走出包厢外,「清空」场地让主子还有艾小姐密谈。 「阿朔,你到底怎么了?你怎么会不认识我了?」 天马朔一冷冷一笑,「艾小姐,我当然认识你了。」 艾之苹露出喜出望外的表情,却被他接下来的话狠狠打碎。 「就我所知的艾小姐,拜金名号在台湾甚至日本的社交界都是有名的,不但和日本有名的商社公子订婚,甚至回到台湾后也不放弃的继续跟有钱的贵公子们相亲,打算从中挑选一个当做长期饭票不是吗?」 她慌张的摇了摇头,急着想反驳。「不是的,阿朔,不是的,你听我说……」 那些都不是真的,即使她真的出席了那些相亲宴,但是她是不得以的,而且她也很努力的在搞破坏了啊! 「艾小姐,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令尊想要跟我合作也不是不行,但是我只要一个条件。」而这就是他的报复。 「什么条件?」艾之苹不懂他为什么会把话题转到这里来。 「我要你。」 要她?这句话好暧昧啊…… 「阿朔,我本来就是你的妻子啊!」那教堂中的许诺还有京都的烟火,难道他也都忘了吗? 他冷笑出声,「妻子?艾小姐你是在开玩笑吗?你以为凭你在社交界有名的拜金名声有资格坐上我天马家族的少夫人的位置?更何况我要什么女人没有,你的条件又有好到让我为你疯狂,甚至动了让你成为我妻子的念头吗?」 她脸色霎时刷白,抖颤的声音不敢置信的开口,「那……你的意思是……」 「就算你再怎么人尽可夫,但是我相信一个「千金小姐」,应该不会像公关小姐那么来者不拒,身子应该干净多了,所以我打算让你成为我的情妇,这样对你算是优惠的了。」 情妇?在他眼里她竟然只比公关小姐好上一点? 「阿朔……」 「艾小姐,请称呼我的姓。」天马朔一不耐烦的提醒她的健忘,「当然如果你答应我的提议的话,我不介意你在床上喊我的名字。」 艾之苹红着眼眶,没办法相信自己日夜思念的男人竟然会说出这种万般羞辱人的话来,但是那如冰刺一般的言语却不停的在耳边回响。 「不过我想你没有太多可以思考的机会,因为,你应该知道我有能力让你和你的家人们因为我们的谈判失败而落到什么都没有。」他冷眼看着她刷白的容颜,在他的眼里她的脆弱只剩下无辜的做作。 这是他的报复,他要让她知道她放弃了什么,也要让她知道背叛他该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即使她并不知道那个失忆的他就是天马家的继承人。 「我没有选择的权利,是吗?」她看着他,轻声问着。 「没错。」 「好,我答应。」 即使他认为她是为了保住家中的事业而答应,她也无所谓,对她来说她只要能待在他身边看着他就好。 其他的……就等待时间来证明吧! 藤田担心的望着一脸冷肃的天马朔一,心里忍不住叹气。 第十五章 自从中午过后,自家主子就是这样子,放空了眼神只傻傻地往外看,脸上一下挣扎一下冷淡。 唉!要他说嘛,喜欢人家小姐又何必搞什么情妇不情妇这招就算对方名声的确是……差了点。 不过在这个社交习里什么狗屁倒灶的流言都能传,谁知道那些传言是真是假,就不知道平常聪明冷静的主子这回怎么想不通这件事实了。 「藤田……」我是不是做错了?天马朔一硬把这差点脱口的问句给吞了回去。 不该这样的,他怎么可以因为看见她红了眼眶还有那苍白的脸色就心软了?他失去记忆四处寻找她的那份担忧,还有发现她和人订婚的消息和车祸后孤单躺在病床上的痛苦,难不成他都忘了吗? 「是,总裁。」藤田多少也看得山自家主子的挣扎,但是他还是守本份不敢多说话。「去打电话,要她现在马上过来。」从中午过后,那张苍白的容颜就搞得他心烦意乱,与其在这边心烦,他干脆把她叫来待在身边。 更何况她已经答应当他的「情妇」了,陪陪她的金主也不为过吧! 「是的。」藤田没有多问,对天马朔一口中的那个「她」心知肚明是谁,马上拿起饭店的电话拨号。 如果连揣测主子心意这样一点能耐都没有的话,他怎么还能够稳坐在特助这个位置没被换掉呢? 「小妹,你认识天马总裁?」艾勇被家里的人推荐藤田代表来问话,「嗯。」艾之苹呆呆的坐在床上,眼神缥缈,下意识的回答。 中午和天马朔一的重逢带给她的震撼有点大,她想她可能要思考很久才能回复原本平静的心情。 「那你们中午谈了些什么?」艾强再度试探。 中午,后来除了被叫进去的藤田特助以外,没人知道他们在包厢里谈了些什么,只知道两个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嗯。」 艾强皱了皱眉,换个方式问道:「他有说要跟你交往之类的话吗?」 「嗯。」 「那……」他话还没问完,室内电话突然响起,艾之苹也同时看向电话。「算了,我先接电话。喂?找谁?」 艾强接起电话,下一刻脸色诡异的将话筒放到妹妹手上,「找你的。」 找她?艾之苹疑惑的接过话筒,「喂……」 听完话筒那端的人说了几句话后,她脸色复杂,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悲伤,挂上电话后开始收起自己简单的行李。 「小妹,天马总裁打电话找你干么?」艾强追问。 「他找我过去……说要当他在台湾时候的向导。」随便编了个理由,艾之苹不想让自己再去想中午他说的那番伤人的话。 他不是说他出了车祸吗?所以会不会是因为车祸让他忘了他们两个在一起的那段时光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不应该自己一个人躲在这里伤心,得赶快到他身边去,尽快让他想起过去两个人的回忆才对。 没错!与其消极的想东想西,她还是积极一点比较好。 而且换个念头想想,现在虽然是到他身边做他的情妇,但是不管怎么说总比继续跟相亲名单上的人相亲来得好吧,每天想办法去整那些相亲对像她也觉得烦了。 一想到这里,艾之苹忍不住露出浅笑,手里加快速度的收拾行李,等不及去见天马朔一了。 看着自家小妹露出久未绽放的笑容,艾强也忍不住猜测着天马朔一还有她之间未来可能发展的关系。 嘻嘻!看来这次应该是成功了!他得赶快去告诉其他人先不用安排其他相亲对像。 因为现在她可是抓着天马朔一这条他们想都想不到的大鱼喽! 饭店房间里,天马朔一沉默地看着坐在他对面的艾之苹,冷静的面容没有太多的情绪,但是他心中却很焦躁不安甚至有点愤怒。 他原本以为会看见中午那般苍白的小脸,甚至是戒慎恐惧的神情才对,结果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艾之苹从一进门就开心得过份,自动自发的找了个喜欢的房间,边哼歌边把行李放进去,然后现在更是主动的叫起客房服务,悠哉的喝起她的热可可来。 她的适应力倒是挺好的嘛!这么快就接受了当他情妇的事实? 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对这样的要求早已习以为常? 一想到原因有可能是后者,天马朔一的心忍不住一阵发闷。 「我要去洗澡了。」他不悦的出声引来她的注目。 「喔,去啊!」干么还要跟她说? 「身为我的情妇,你不觉得你应该要有所表现吗?」他皮笑肉不笑的说。 还是她真以为所谓的情妇就是像她这样拿了利益,吃他的喝他约然后什么都不用做? 「要表现什么?」她傻傻地回问。 她无辜天真的表情让他陡地生起一把心头火,径自拉起她的手往浴室走去,粗鲁地关上门然后脱衣服。 「哇哇——你干么脱衣服啦?」她害羞地捂着眼,不敢看向他。 刺激太大了啦,虽然他们已有过更「深入」的接触,但是那是在灯光昏暗、她被他吻到意识蒙胧的状态下。 「难道你洗澡不脱衣服吗?」他嘲弄地看着她。 「那你脱就脱,干么要拉我进来看。」 「因为你是我的情妇。」他提醒她,「艾小姐你没忘记这点吧!还是你以为情妇只是单纯的泡茶吃点心而已,那种故做清纯的姿态更让人晒心你知道吗?」 「我……」不是!她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这么残忍的说她。 「过来。」他冷酷的下着命令,「帮我擦背。」 她点了点头,随着他走向浴池,眼睛则是目不斜视的望着前方,就怕看到不该看到的部位。 拿起毛巾,她认真仔细的擦着他的背,上面尚有细小伤痕,让她忍不住心疼得泛红了眼眶。 「这一定很痛吧……」手指轻划过那些伤痕,又怕弄痛他,她连忙缩回了手。 天马朔一身体一僵,粗声粗气的斥责,「难道你连小心一点帮人擦背都做不到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会小心的,」她被他的训斥给吓了一跳。 「够了!出去。」眼角余光瞥见她泫然欲泣的表情,他不耐烦的吼着。 只是到底是因为她笨手笨脚的弄痛他伤口,还是因为她泛红的眼而感到愤怒和不耐。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凌晨,艾之苹就已经起床,来到厨房拿出昨天拜托藤田帮她准备的食材,打算做早餐。 即使他己经忘了跟她的回忆,但是她还是打算用他们共同生活过的习惯,一点一滴唤醒他的记忆。 她打算从做早餐开始。 仔细的熬煮着味噌汤,然后细心的捏出饭闭、再煎个荷包蛋,即使全都足些简单的料理,却也让她忙了一、两个小时才完成。 她抱着兴奋的心情,去敲了敲天马朔一的房门,「阿朔,可以吃早餐了。」 过了一会儿,一脸阴惊的天马朔一开门出来,一夜无眠的他嗓音低得吓人,「早餐?」 第十六章 「嗯,是我准备的喔!」她拉着他的手走到餐桌前,献宝的说:「我知道你喜欢吃日式早餐,所以帮你准备了味噌汤还有饭团,不过这样营养不太够,所以我另外帮你煎了荷包蛋。」 他看着桌上的早餐,脸色阴晴不定。蛋煎得太老,味蹭汤看起来就知道煮失败,甚至连饭团都怪模怪样的,但以她的水准来说,这的确是大有进步了。 只可惜……想用这一桌早餐来讨好他吗?哼!那未免太看轻他了! 他残酷地说:「通通倒掉,我要吃的是早餐不是厨余。」 「厨余?」艾之苹一愣,不敢相信自己一早的辛苦竟然被批评得如此不堪。 「没错。」他连头都不回,冷淡的又说:「还有,身为我的情妇,我不希塑你擅自揣测我的喜好,我不是你口中的那个阿朔,他喜欢的我一点都不喜欢。」 「可是……」你明明就是阿朔啊! 「等一下把桌上清理干净,我出来之前要饭店把我要吃的早餐全部送上来。」 他继续打击她。 「可是这是我早上起来辛苦做的……」她不甘心的说,就是想让也至少试上一口。 「我不管那是谁做的。」他回过头无情的眼瞪着她,「如果你喜欢的话,你就全部吃下去。」 艾之苹难过的咬着唇,不让他冷酷的话语击败自己,她默默的收起桌上的早餐。 天马朔一站在餐厅门外,静静地看着她瘦弱的背影,内心忽地涌起一股冲动想出声安慰她,他连忙紧握着拳,不让自己一时心软忘了她的背叛。 她只是想博取同情,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天马朔不断的说服自己她的心机和现实,要自己不能心软,闭了闭眼又睁开时,眼底仅有的那份怜惜全消失无踪。 「藤田,我晚上要参加一个宴会,去帮我找个女伴。」 天马朔一的要求让藤田一愣,他有些尴尬的看着坐在一旁的艾之苹,斟酌了下同道:「总裁,艾小姐就在这里,何不……」 「她?」天马朔一不屑地一笑,「你有看过我带个暖床的女人出席任何公开场合吗?」 这冷酷的话狠狠刺入艾之苹的心,但是她只是忍着,不发一语。 他是无心的,他只是因为失去记忆才会这么说,她不能眼他计较……她在心中不断的说服着自己。 只是就算再怎么拼命说服自己他不是有心要这么说的,为什么心还是这么痛? 藤田微皱着眉,不明白自家主子为何要在艾小姐面前说这种伤人的话,而且摆明是故意的,他对她微露受伤的表情有些于心不忍。 「总裁,艾小姐毕竟是台湾人,这里她比我们熟多了,何不就……」藤田的劝说却被硬生生的打断。 「藤田,你是拿我的薪水还是她的薪水?废话这么多!难道你打算换工作了吗?」天马朔一制止了他的多话,冷酷的眼神瞄向始终没说话的艾之苹。 她还在为早上的事情难过?还是她根本就不在乎他跟哪个女人一起出席宴会,毕竟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吗? 「不足的,是藤田多嘴。」 「知道多嘴还不立刻去办!」他话虽然对着藤田说,但眼睛却瞪着她。 藤田离开后突然觉得空气变得更加窒闷的艾之苹,慌然地也想逃离他的视线范围,「呃……那我也先离开好了。」这时候她需要一个人静一静,让自己更有勇气可以说服他,其实他们早就已经结婚的这件事。 现在的他真的很不一样,冷酷得找不出任何跟她记忆中的阿朔有相似的地方。 「等一下,你要去哪里?」想逃?她以为他会就这样让她走吗? 她痛苦就是他最想看到的,她以为他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艾之苹有些勉强的转过头来,「我想……我可能早上没睡饱,我现在去补个眠好了。」她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 「坐下,我有话问你。」 「可以……」不要吗?她想这么说,但看到他冷冷的眼神后,只能转口说:「喔。」 「你说……你认识我?」他故做轻松的问,一双厉眸却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看,想从中找到一点、心虚。 「嗯。」 「那你说说看,你认识我的那时候我是怎么样的人?」 艾之苹闻言兴奋得想跳起来,他终于有兴趣听她说了吗?这是不是代表他有想起一点什么了?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或许。」他不给予正面的回答,「要看你怎么回答了。」 「好,我说、我说!」她微眯着眼,开始回想两人甜美的回忆,「阿朔常常嘴巴都说些不好听的话,也不太会哄人,不过真的很可靠,像一开始的时候他总会在我要出门工作时把他买的饭团给我当早餐吃,他也很温柔,会来接我回家,阿朔他还很浪漫哦,尤其是他在教堂里跟我求婚的时候。我感动得都快哭了……」 她滔滔不绝的说着,却没注意到天马朔一始终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他打断了她的话,冷哼地问:「如果我就像你说的那么好,我们又那么恩爱,那你怎么舍得离开你口中说的那个好男人呢?」 艾之苹瞬时一愣,马上急促解释,「不是的,我根本就不想离开你约,阿朔,是那天买咖啡的时候被我哥他们找到,他们硬把我带回去的。」 就刚好那么巧引她只要去买杯咖啡就能碰见家人了?他忍不住嗤笑。 见他不相信的模样,她神色慌乱更加认真的解释,「阿朔,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要相信我,我每天都跟他们说我已经在日本跟你结婚了,可是都没有人要相信我。」 「哼!就算我相信,那你回台湾后不停的相亲总该是事实吧?」他挑起另一个话题。 「那是……那是……」她无法否认,即使她是被强迫的,但她毕竟还是去了。 「那是什么?」 「如果我说那都是我爸硬要我哥带我去的,你会相信吗?」 天马朔一眼眸一合,双手拍了拍,「相信,我当然相信一开始的巧合,后来的强迫……我只能说这是很精采的故事,高潮迭起,或许你当我的情妇是太大材小用了点,你不去当编剧真是太可惜了。」 艾之苹兴奋的心情现下宛如被硬生生的泼了一桶冷水,再看见他讥笑的眼神,她更是差点连站都站不住。 他的眼神不但说明了他根本就不相信,她也察觉到他要她说出回忆的动机,不过是想看她出糗罢了。 「对了,虽然说我对你这个人的兴趣不高,但是看在你是我即将用天价的合约买下来的情妇,我可以勉为其难的碰你,不过看你这个样子应该是挺涩口的……」 天马朔一不停地用残酷的言语狠狠地往她的胸口划,见她的脸色越苍白他似乎更难停止。 「够了。」她终于忍耐不住的喊出声,难过的眼神望着他,「不要再说了。」 他以冷淡无比的眼神望着她,嘴角嘲弄的笑容不曾卸下。「怎么了?这不是你应该会喜欢听见的吗?一个不惜出卖婚姻得到最大利益的女人,这时候不是应该欢天喜地吗?」 第十七章 他朝她走近,逼迫的言语一句一句射向她,逼得她不得不退后,直到退到墙角无路可退。 他将她禁锢在他的怀抱中无法动弹,这一幕很熟悉,但时空不同,那时的他是心动,这寸却是愤怒。 「我不是!我没有!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我?」艾之苹摇着头否认,眼眶微微泛红。她不明白,只是失忆会改变一个人的心情这么多吗?就连爱也可以变成恨,那么她在他的心中是不是不只是个陌生人,甚至是个让他讨厌到最高点的女人? 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天马朔一开始憎恨起自己的动摇,他粗暴地吻住她的唇,疯狂得似乎只想发泄却不管她是否会受伤。 「阿朔……」她感到唇上传来的痛,忍不住痫呼出声。 一吻方休,他靠着她不想离开,她甜美的气息不停的在他的鼻间萦绕,让他更难克制欲望。 不过为什么他要克制?她现在是他的情妇,他不管对她做什么都无所谓。一想到这,他就拉着她走往房间,大力的甩上门,将她推向床,急切的拉扯着她的衣服。 「阿朔……不要……」从没看过他如此疯狂的一而,艾之苹惊恐地看着他,「不要这样!」 「这才是你该做的工作,我的情妇。」他冷冷一笑,压住她抵抗的双手,另一只手则是不停的在她的身上游移。 她忍不住滑下泪,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待她,她印像中温柔的阿朔难道真的不是他吗? 「不准哭。」他狠狠地在她的脖子上烙下吻痕,力道大得故意弄痛她,「你答应当我情妇的时候,不就应该想到你要做什么了不是吗?」 「我没有……」她委屈的反驳。 「不要装清纯了,整个社交界还有人不知道你为了嫁给更有钱的男人,以飞快的速度更换相亲对像这件事吗?」他恶狠狠的问:「你说他们都提了什么条件?你是止他们吻了你的唇?还是碰了你,什么都做全了?」他大吼出声,不只是愤怒,更是心中埋藏多寸的背叛猜测。 「我没有……没有……为什么要这样说我……」没看过他狂怒的样子,被吓傻的她只能捉着被单傻傻地流泪反驳。 她不想哭的,但是看到他带着恨意的眼还有那声声怒吼,不知道怎么的泪就这样不自主的流了下来。 天马朔一逼自己忽视她的眼泪,以无情又残酷的方式,粗暴的进入了她尚未准备好的里。她因为疼痛汨掉得更凶,可身体却无法控制的在他的动作下感到欢愉。 因为不管他怎么羞辱她,还是无法改变她仍旧喜欢他的心情啊…… 他看着她不断滑落的眼泪,心情更是焦躁不安,他冲下床打开房门,血红的眼怒瞪着她,「哭?有什么好哭的?哭到我都没兴致了,你现在给我滚,滚出我的房间!」 艾之苹颤抖着肩,抓着衣服缓慢的走了出去,经过他面前时她甚至不敢抬头看他的表情。 天马朔一看着她弱小的背影,咬着牙不让自己做出会让他后悔的事情,然后他冲向房间的保险箱,抓出整捆的现金来到门前。 「你不是很爱钱吗?这些就当刚才你上我床的费用。」 钞票撒洒满了天,落在她脚边,艾之苹失神的看着,直到他再度大力的甩门,将她隔绝于门外。 门关上的瞬间,斗大的泪滴不受控制的掉得更汹涌,她委屈的蹲下身,背靠在门板上暗自饮泣。 门内,他倚着门听着那隐隐传来的哭泣声,心烦意乱的抓乱了头发,失去该有的冷静。这一刻,该不该放手,他做对做错,都没人知道了…… 是夜,藤田担心的看着天马朔一一杯一杯的烈酒下肚,忍不住出声劝说—— 「总裁,夜都深了,你的身体才刚好没多久,还是先休息吧。」 「藤田,你真是越来越罗唆了。」狠狠地灌下一杯威士忌,他冷着脸,视线透过窗望着夜景繁灯。 「属下是为了总裁的身体好才敢这么说的。」他补充道,「而且老夫人也这么嘱咐过了。」 老夫人……他想到那催婚的主因,忍不住又是一阵烦闷。 他冷笑道:「老夫人又交代什么了,你干脆一次说完吧!」他知道绝不可能只有关心他身体这么简单。 藤田老实地回答,「老夫人说,有了对像就带回来,若只是玩玩的请总裁自己衡量是否对于继承权已有把握,其他分家的少爷们正等着坐上总裁你的位置。」 这次换成是继承权的威胁吗?他冷笑,笑意却没办法到眼底。 「看来,这次逼婚的招数改成用威吓的了。」 「总裁,老夫人不是这个意思……」 天马朔一冷睇了他一眼,淡漠地说:「不是这个意思?哼!」她打什么主意他会不知道吗?无法让他乖乖听话就拿他最看重的公司来威胁,只是奶奶如果以为这样就能让他乖乖听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藤田见苗头不对,连忙转开话题,「那个……总裁,有关于艾小姐……」 「她怎么了?」他试图保持冷淡的问。 「我是说,其实艾小姐一直住在我们这里,假如让外界知道了,对她的名誉是不是不太好?」 「名誉?」他嗤笑出声,「她还有那种东西吗?在我们来台湾之前她的名誉不就早成为社交圈的笑柄了?」 这……就算是这样,但总裁这么说还是有点过份了。 虽然他不明白他们两个人到底是怎么结下梁子的,不过老实说比起个性阴晴不定、嘴巴还挺恶毒的总裁来说,他的心是比较偏向看起来可爱又没什么心机的艾之苹。 「怎么了?难道你在为她抱不平?」哼!她倒挺会收买人心的,连他身边唯一的亲信都倒向她了。 「不是的,只是总裁,我觉得总裁这几天的做法对艾小姐来说似乎……过于残忍了点。」 把人家努力做出来的食物倒掉,还当着她的面与公关小姐卿卿我我,不断用恶毒的言词刺激人,这般待遇如果只是一般的拜金女老早就走人了,哪还会这样吞忍下来。 「残忍?她对我做的事情才是残忍。」他没想过第一次认真就被背叛,而且还是在他最脆弱的时候。 藤田惊讶的挑起眉,「总裁,难不成艾小姐说的是真的?你们曾经是……」情人甚至是夫妻关系? 这不可能啊!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两个人的进展有可能会这么快吗? 「她说的就某种程度来说的确是。」天马朔一顿了顿,「但是爱不爱这种问题就有待商榷了。」 「总裁,我不懂你的意思,这样说来难道其实你根本没忘记你失踪的这一个月来发生的事吗?」 他冷哼了声,「忘记?我当然没忘。」要是忘了他怎么会知道他付出真心的女人,竟然是个只要有钱就好的拜金女呢。 「藤田,我不知道你竟然这么的迟钝,你见我过去曾经为了哪一个女人做出这种举动吗?」 「这……是不曾。」而且主子即使对那些自动送上门的女人感到不屑一顾,也不会用这么恶劣的态度对人。 第十八章 「所以这是对她的报复。」天马朔一眼神一阁,唇角勾出一抹残忍的笑容,「但这些不过只是前戏,后面还有更精采的呢!」 她一定不知道,她的家人因为好大喜功投资了一项稳赔不赚的土地生意,导致现在财务吃紧,这时候只要有心人略动手脚操作,他们家的事业铁定一夜垮。 而他非常乐意成为那个有心人。 「总裁,那为什么你要隐瞒你没有失去记忆这件事呢?」他感到很疑惑,既是要报复,那又何必隐瞒真相,直接说出口直来直往的不是很好吗? 「你不觉得看着她每天为了唤醒我的记忆,拼了命的做那些蠢事,可笑得让生活增加了不少乐趣吗?」 「可是总裁……」这样艾小姐不是太可怜了吗? 「你想帮她求情?觉得她可怜?」天大马朔一冷冷的看着他,站起身,周身散发一股狠戾的气势。 「不是的……」 「藤田,看来你是忘了我的习惯了。」他冷酷的道:「我的习惯是,对不起我的人,我必奉还百倍。」 若是普通人他都要这么报复了,更不用说那个将他的真心彻底践踏的女人。 他还没让她跟她的家人一起沦落到地狱的底层,他都觉得是他太过仁慈了。 突然间门口传来骚动,天马朔一机警的转过头,「是谁在那里?」 藤田先冲去探查动静,然而门外空荡荡的哪里有人影,不过地上掉了点点饭粒像是刚打翻什么一样。 「总裁,刚刚会不会是艾小姐听到了……」藤田皱着眉走回来回报。 「听到就算了。」天马朔一没有多费精神去理会脑中陡生的烦躁,冷淡吩咐,「记得叫她明天把地上给我清干净。」 她听到就算了,谁要她半夜不睡觉跑来偷听。 藤田看着自家主子一脸的冷漠。忍不住悲观的想着,这样的个性若吓跑了艾小姐这个傻子,哪有可能还有第二个呢? 看来老夫人想要抱曾孙看孙媳妇的愿望……唉……是难喽! 艾之苹不敢相信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为什么你要隐瞒你没有失去记忆这件事呢? 你不觉得看着她每天为了唤醒我的记忆,拼了命的做那些蠢事,可笑得让生活增加了不少乐趣吗? 我的习惯是,对不起我的人,我必奉还百倍…… 残忍狠绝的话语不断的在脑中重复着,那不带感情的陈述,比他任何伤人的举动更让她心碎。 他不是忘了,他全都记得,但是他却像在看傻子般的看着她忍气三声,看她为了他早已回复的记忆苦苦期盼。 是她笨。 笨到他眼底的残酷都明显得不去隐藏,她还傻傻的相信那只是他受伤后对于她这个陌生人的生疏。 是她傻。 傻得以为她不停的重复他们以前的回忆,就可以让他记起从前的温柔。 是她太过自信。 以为他终究是爱她的,最后却换来了愚蠢的结果,她在他眼中只是个报复对像,她还喜孜孜的以为他是她可以依靠的未来。 她冲回房,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狼狈得可怜。 泛红的眼眶,无法抑止的泪不断滑落脸庞,苍白的脸色、逐渐失措的手似乎都正嘲笑着她悲惨的境地。 她心痛也愤怒,却不知道该如何发泄。 她打开柜子,拿出他给她的现金还有珠宝,这时候看起来讽刺得让人厌恶。 「天马朔一,我恨死你了。」她像疯了般将那些东西全扫落地上,也扫不净她脑海中他的身影。 她多么可怜又可悲啊!都被这样欺骗了竟然还想着他? 够了!她现在不想继续待在这里被人愚弄下去,她要离开,她要乏得远远的颤抖的手按着手机按键,电话很快接通—— 「喂?」 「芝芝,带我走……」她崩溃痛哭。 「爸,我们这样找上门会不会很奇怪啊?」艾强站在总统套房前,哇怯地发问。 「奇怪什么?」艾钱多打了他一记,「你妹妹现在都已经跟他发展到这种交往关系了,我这个当父亲的来关心一下有什么不对?」 「好像是没什么不对。」 「没什么不对就好,闭上你的嘴。」 「可是……」这次换成艾勇有问题。 艾钱多真是快要被这两个不成材的儿子给气死,「又有什么问题?」 「没、没问题,我只是想,我们这么早来拜访不会打扰到人家吗?」 「早?哪里早了?」艾钱多气得吹胡子瞪眼,只差没伸出手勒死这两个蠢蛋,「都已经日上三竽了,难不成还在睡吗?」 老爸他是还在过农村生活吗?艾勇看了看手表,早上六点三十五分,这种时间都市人应该睡得正熟吧? 像他们都是硬被他给拉出门的,像天马朔一这种贵公子更是不可能这时候就起床等着人敲门拜访了吧? 按了总统套房的电铃,一会儿后,来开门的藤田一脸疑惑的看着眼前的艾家父子,不明白他们怎么还敢上门。 难不成他们还没从艾小姐那里听说,他们总裁想要报复的事情吗? 不过疑惑归疑惑,他还是让他们进到客厅里,并请天马朔一出来。 或许他们是来替艾小姐讨公道的,毕竟谁能容忍家人被这样羞辱,八成艾小姐回去之后大吐苦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要父兄来为她出一口气吧! 那天晚上,艾小姐偷听到他跟总裁的谈话后隔天就消失了。 今天已是艾小姐离开的第三天了,他们怎么现在才来? 天马朔一出了房门,一脸不悦的看着那三个清早扰人清梦的不速之客,脸色难看的直接落座。 「一大早的有什么事情?」他冷冷的问,心里暗忖是她要他们来的吗?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艾强傻愣愣的回答,马上被艾钱多暗拐了个拐子痛呼出声。 「其实我们今天来是想看看之苹的,她自从来当天马总裁的向导后好久没回去了,她妈妈想女儿,要我来天马总裁这里看看。」艾钱多一番话说得台情合理,连他都忍不住想替自己叫好。 天马朔一听他这么一说,眉一挑,回头看着同样带着疑惑眼神的藤田,缓缓回道:「艾先生你是不是记错了?你的女儿前两天就已经离开了,难不成她没回去?」 「哪有这回事?这几天之苹她不是都待在这里吗?」艾钱多同样也蹙起了眉。 「你听见她亲自告诉你,还是打电话告诉你她人在我这里?」 「这……」倒是没有,这是他们猜测的。 艾家父子看着不像恋爱中人的天马朔一,不约而同联想到,该不会那小妮子又用什么已经结婚的那一套鬼话来欺骗天马总裁,让他不悦之下赶她走人吧? 艾钱多一边在心底痛骂生女不孝,一边解释,「天马总裁,我不知道之苹那孩子跟你胡扯了什么,总之你千万不要相信她,她绝对没有和人结婚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第十九章 艾强、艾勇连忙点头帮腔道,「就是啊,天马总裁,我们家那个小妹自从去了一趟日本后就怪怪的,每天吵着要回日本、要找阿朔,还故意恶整那些相亲对像,最夸张的连原本订婚的婚约也被她说这大谎给毁了,她一定是把想像出来的谎言当真了,害得我们得将她关在房间里,以免她乱跑出去找那个什么阿朔的。」 「不过这真的都只是她的幻想而已。」艾氏父子再三保证。 孰料这段艾家父子自以为是的解释,却让天马朔一身体一僵,脸色凝重,干涩的开口,「你们……刚刚说什么?她说她已经结婚了?」 她如果想要找个利益更大的饭票,为什么要说出这种对自己不利的事? 「没有、没有!天马总裁这绝对是个误会。」艾勇解释,「我们刚听到她这么说的时候就去查过,她说的那个男人根本不存在:她也没有办过什么结婚登记,这绝对都只是苹苹她想推掉婚约说的谎话而已。」 艾强也道:「没错、没错!她原本为了推掉我们替她安排的婚约逃到日本去就很不应该了,结果没想到回来后还拼命恶整那些对像,搞得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艾钱多差点被这对蠢兄弟给气死,他们现在到底是在帮他们妹妹澄清误会,还是来制造更大的误解的? 让他们这么一解释,要是天马总裁以为之苹是个喜欢恶搞的女孩,爱幻想又不切实际、还爱说谎怎么办。 猛然抬头,看见天马朔一凝重的脸色,艾钱多心底一凉,看来这门亲事也没望了。 天马朔一这时候根本没心情去理会他们,他的注意力全被刚刚两兄弟所说的那番话给震慑住。 她……是为了逃婚才到日本的? 在回到台湾后,面对接连的相亲不停的恶搞破坏? 她每天挂在嘴上的人、想着的人,始终是之前的阿朔? 那么,既然她心里有他,为什么还要偷偷的离他而去? 明知道答案可能会让他更加悔恨,他还是涩然开口询问,「苹……我是说艾小姐,不是因为逃婚跑到日本吗?那怎么会回台湾了?」 一提到这个,艾家兄弟忍不住放声大笑,沾沾自喜的邀功,「呵呵,这还不都是苹苹那小妮子自己露馅,才让我们找到她的。」还有加上老天爷帮忙啦。 「喔?怎么说?」 「苹苹有个好友,当初她逃婚的时候也是靠人家帮忙,后来好像苹苹找到落脚处之后,开始寄明信片给她,然后我们非常刚好的逼问出寄信住址,好巧不巧就在买咖啡时和她碰上了。 「虽然一开始她很不配合,但是我们早料到会有这种情况,所以就骗她说起码先跟人家吃吃饭,不喜欢再说,顺利的把她带到东京去。 「我们以为要是先发布订婚的消息,她就能乖乖就范,谁知她乱说话,把对方气跑了,回台湾后每回相亲宴也都难搞得要死。」说完两兄弟还喜孜孜的笑着。 天马朔一听到这里,只觉得自己快疯了。两兄弟说到后来简直像在抱怨了。 事实真的就像艾之苹说的那样,一切都只是巧合还有误会。 看看他现在犯了多大的错误,他竟然因为误会就报复她,还对她说出那样残酷的话,做出残忍的事—— 在震惊之下,他整个人懊恼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内心惶惶然的不知如何是好。 擅长察言观色的藤田见了主子模样,心里大概有底了,「总裁,现在重要的是如果艾小姐没有回家的话,那她到底跑去哪里了?」 这句话恍如当头棒喝,震得天马朔一更加慌乱心焦,黑眸中露出着急,急促的问向艾家父子,「苹苹真的没有回家吗?连通电话都没有?」 「没有啊!自从她来到这里后,就没回家也没打过电话。」而且他们也以为两人在交往,想说要给小俩口多点时间相处,他们也没找过她。 这时,艾家父子再迟钝也察觉到不对劲了。 「天马总裁,难不成之苹没有在这里?」 懊恼的站起身,天马朔一背过身去望着窗外,不想让人窥见他现在的心情,「没有。」 他真的以为她离开之后除了乖乖回家之外不会再去别的地方,应该说他那时根本就不想知道她会去哪里,自然也不会派人跟着她。 「糟了,爸,会不会苹苹又回去日本找那个什么阿朔了?」艾强惊呼出声。 「不可能。」 「不可能!」 天马朔一和艾钱多同声否认,艾钱多疑惑的望着他,不明白他怎么能说得这么肯定。 「为什么不可能?」艾勇问。 「你以为我眼你们一样都不长脑子吗?为了怕她又给我搞什么逃婚这一招,我老早就把她的护照藏起来了。」他知道女儿不会去找那个什么阿朔的是有把握的,为什么天马总裁也能这么肯定? 天马朔一别过脸不想多做解释,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们口中的「阿朔」就站在这里,所以她怎么可能跑去其他地方找人呢? 「先打电话去问问赫家那丫头。」没了护照,她身上的信用也被停了,除了找赫家那丫头帮忙外,他想女儿应该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 「好。」 等待的时间即使只有电话铃声短短的十来声,对天马朔一来说都显得太过漫长。 电话接通问了几句,艾强挂上电话,摇了摇头,「没有,赫芝芝说苹苹没去找她。」 「说不定她是在骗你的。」艾勇合理的怀疑。 像上次她也说不知道人在哪里,也绝口否认妹妹逃婚这件事,但最后在他们的紧迫盯人之下,还不是露出马脚了。 「不可能,因为刚刚我听她的语气就知道她根本还不知道苹苹人不见了。」 唯一的线索断了线,所有人顿时又陷入沉默。 艾钱多看情势不太对,连忙起身准备走人,「抱歉,天马总裁,既然之苹不在这里,那我们也不好意思多打扰了。」 「不会。」他迟疑了一下,低下头像是请求般的道:「如果……如果有任何她的消息,请马上告诉我。」 虽然有些讶异这向来看来冷漠又高高在上的天马总裁竟然会露出这种低声下气的表情,但是艾钱多没多探究,连忙点头答应。「一定、一定。」 艾家父子离去后,天马朔一对藤田交代,「藤田,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找到人。」 「是。」 「找到她后,不管什么时间立刻通知我。」 即使后悔对她所做的伤害也于事无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到她,他要跟她道歉他那些盲目的报复,还有他要跟她说—— 他爱她。 前提,是让他找到她。 就在众人全都疯狂的找着艾之苹时,被搜寻的主角却赖在天马朔一住的饭店的对面饭店房间里。 已经过了几天呢?艾之苹自己问着自己。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爱情不全都是甜蜜的,童话故事都是骗人的。 什么幸福快乐的生活?什么有情人终会破镜重圆得到幸福美满的结局? 都是骗人的!骗人的! 第二十章 一想起那天天马朔一冷酷的眼还有残忍的话语,她忍不住又流下泪,气极的捶着枕头出气。 可恶!他竟然敢这样骗她,他觉得这样很好玩吗?用钱砸她很有趣吗? 看她每天为了让他记起失去的记忆努力的样子很好笑吗?他甚至还说这只是他报复她的第一步? 那第二步、第三步是什么? 她不懂。真的不懂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会让他想报复? 如果他已经记起回忆,为什么还能够这样戏要她?难道他们的回忆只有她像宝贝一样的珍藏,对他来说却是迫不及待想扔掉的过去吗? 太多的疑问、太多的委屈,满满的在艾之苹的脑子里徘徊。 但她懦弱的不敢到他面前去质问他,甚至不想知道他所谓的报复接下来还要做什么。 她怕知道后,她对他这最后一点点美好的回忆都会被抹煞了…… 一阵电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随便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强打起精神去开门。 现在知道她住在这里的只有一个人。 「赫大哥,你来了啊?」她撑起勉强的微笑打招呼。 不甚认同的看了她一眼,赫承之摇了摇头走进房间里,先是帮她拉开窗帘,然后招呼她过来吃他带来的食物。 「过来吃点东西吧,我早上没来,你应该也没叫早餐来吃吧!」 「谢谢赫大哥。」接过餐具,艾之苹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 「谢什么,不过是一件小事。」 「不……我说的是很多很多,要不是赫大哥你帮忙,我真的不知道要去哪里,更不用说你还每天带食物给我。」她感动的望着他。 那一天她打给芝芝的电话,却是赫大哥接的。 赫大哥问明她所在地点,表示马上来接她,当她疲累的走到饭店楼下,就看见他担心的坐在车子里,那份关心让她当场又痛哭失声。 他问了她想去哪里,她因为没有钱也不想回家,所以应了声随便,赫大哥便带她回他们家的饭店,给她最隐密的房间,吩咐下去不让任何人来打扰她,让她每天待在房间里。 「没什么,我把你当妹妹看,妹妹心情不好,我这个当哥的自然要多照顾一点。」他温柔的笑着拍了拍她的头。 打小她跟芝芝常玩在一起,让他常常有种其实自己有两个妹妹的错觉。 那天芝芝的手机不小心留在他车上,他见来电显示是小苹。于是接起,没想到却听见向来坚强又开朗的她哭成那样,问了她的位置,刚好他正要开车离开自家饭店,连忙掉头回去。 站在夜色中的艾之苹,纤弱的身子少了平常的活力,看起来异常的憔悴,她看见他后无法控制的痛哭更让他感到心疼。 猜不透为什么会有人竟会想去伤害这样一个单纯又单纯的小女生。 从芝芝那他也知道艾伯父逼女儿相亲的事,他想若这回小苹不见,妹妹一定又会被艾家人缠着追问下落,暂且决定先不把小苹住在他家饭店的事告诉她,静观其变。 「不要再继续窝在房间里了,跟赫大哥出去走走如何?」他提议道,他真怕她就这么窝出病来。 「可是……我不想出门。」她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待在房间里要腐烂。 「难道你还在为那个男人伤心?」他露出担心的眼神反问。 「我没有!」艾之苹激动地抬起头大声否认。 傻女孩,这么大声的否认不是更让人感觉到你的心虚了嘛!唉!赫承之心中无奈的想着。 她绝对不会承认,她会为了那个臭男人而伤心,她只是……只是有点不甘心、有点气自己而已…… 「没有的话,为什么不想跟我出门?还是你觉得跟赫大哥一起出门很丢脸?」 「才不会,赫大哥这么受欢迎!」 赫大哥人长得斯文,个性又温柔,多少名门淑女等着要跟他约会,她怎么可能会觉得跟他出去丢脸呢? 「既然如此,东西吃完眼赫大哥出门散散心吧!想想我也很久没有好好约个会了。」 她闻言也勉强的鼓舞自己,她知道赫大哥是担心她闷坏了。 「往淡水去如何?还是想去逛逛百货公司?」他提了几个提议。 咦?怎么话题跳得这么快,刚刚不是还在讨论着她要不要出门,现在就变成要去哪里了? 她瞠了他一眼,半埋怨的说:「赫大哥好有心机,竟然用这招让我不得不答应。」 赫承之莞尔一笑,「心机吗?就算是心机,只要能成功拐我们小苹去约个小会又有什么关系。」 听着他不太正经的话,艾之苹终于露出几天以来的第一个笑容,轻松的说:「那……我想看夕阳、喝咖啡。」 「看夕阳、喝咖啡是吗?」他佯装沉思了下,然后露出温文的笑容,「那么就决定我们今天的目的地是淡水喽!」 俊秀的脸上满布青髭,眼下挂着阴影,原本笔挺的西装也成了一堆咸菜,天马朔一这时候压根不管外在形像,只想赶快找到那个让他担心不已的小女人。 一个星期多了,即使动用了大批人力找人却还是找不到她的踪影,更不用说得到她的任何消息了。 他不敢去想她怎么度过这个星期的。 没有任何她消费的纪录,没有电话没有任何人看过她。 她就像整个人从这世界上凭空消失了一样。 捻熄了手上的烟,天马朔一无力地坐在驾驶座上,一脸懊悔,嘴角嘲弄似的微勾。 该是报应吧!他骗了她,对她展开他自以为是的报复,结果她却在他明白事实真相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几天他开着车四处跑,希望能够在路上偶遇,但每一次的期待都是失望,而每次的失望更让他后悔自己对她的残忍。 现在他才领悟,就是因为爱得太深,当他独自在医院中醒来的时候,车祸前那被背叛的痛反而更深刻,才会让恨的感觉更深。 他不否认以恨为名的报复只是他失去冷静的借口。 他早该明白社交圈有多少消息是不可信,也该承认自己因为愤怒而失去平常的冷静。 如果他可以冷静下来思考,就不会只相信那些报导,他该对两个人共同互相扶持的生活更有信心,现在也不会愚蠢的让自己陷入这种情况。 打开车窗,让烟味飘散,车旁的便利超商传来歌曲的旋律,悠扬的女声唱着歌词—— 失去你,我怎么活下去,我想知道,失去你,我怎么呼吸,如果你真要走,我怎么活得下去,我怎能活得下去,如果你离去,宝贝,你将带走,我需要的一切,天马朔一失神地听着,口里忍不住随着音乐轻哼,转动钥匙,踩下引擎,天马朔一将那些歌声抛于脑后,坚毅的眼注视着前方飞跃的景色。 他不愿去想任何她离开他的可能性。 不管她躲到何处,他都会将她找出来,重新将她拥进怀里。 而这次他绝对不会再让她离开了。 上班日的淡水,少了假闩的汹涌人潮,看起来更有几分惬意的气氛,艾之苹坐在咖啡座里?看着仍高挂天空的太阳,眼神忍不住恍惚起来。 第二十一章 「怎么了,又想起那个人?」端着咖啡回来,赫承之轻放在桌面上,看到她恍神的样子无奈的问着。 她第一次遇见爱情就受伤,难怪失魂落魄成这个样子,只能说爱情总是伤人也最让人难忘。 回眸露出苦笑,艾之苹青涩的脸庞此刻多了份沧桑,却也显得妩媚,「赫大哥,你可不可以教教我,要怎么样才能够忘掉一个人,忘掉不想要的回忆?」 「很简单,就像那个大总裁一样去撞车,要失忆的可能性就会大一点。」赫承之开玩笑的道,然后脸色一正,「小苹,不要想太多,再说了,与其想太多他的欺骗,为什么不想想其实你们有过的甜蜜记忆?」虽然很鸵鸟,但是起码这样比较不伤。 「而且为什么要忘记?你越是想忘记,越是一次又一次的提醒自己去忘记,难道这不是变相地提醒自己,我有多么爱着这一个人?每想一次又想起他是怎么伤了你的心,重复循环下去,你认为你真的能够忘掉吗?」只怕更难了吧! 她露出勉强的笑容,手下意识地搅动着咖啡,「是啊,或许就像赫大哥你说的那样没错……」 「唉,如果我喜欢上的是赫大哥就好了,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感觉自己又可怜又好笑,连想忘记他都不行。」 赫承之挑了挑肩,略微苦恼的说:「如果你喜欢上我,那我的身价不就得一路狂跌了。」 「呵!赫大哥原来也会怕没人气啊?」艾之苹像发现新大陆般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我还以为你不会在乎这种事情呢。」 「傻瓜。」他揉了揉她的发,举止就像对自家妹子一样的亲,「再怎么说我也是个男人,怎么可能会不在意呢?还是你愿意现在暂时帮我填补女朋友这个空缺?」 「真是荣幸,赫大哥竟然会这么说呢!」她抛去伤心,俏皮地眨了眨眼,「想不到我已经从赫大哥眼中的野女孩,变成可以来候补你女友宝座的对像了吗?」 赫承之见这个话题打断了她刚刚忧伤的情绪,也很乐意继续陪她玩下去。 他故做苦恼的敛着眉,轻声的叹了口气,「是啊,野丫头都变成漂亮的淑女了,所以要不要认真考虑当我的女友呢?」 吐了吐舌,艾之苹有些害怕的看了看四周,「赫大哥这么高人气,我怕我要是答应了,会不会等一下回不了饭店啊?」看看附近的女性同胞们至少有一半以上的目光全集中到这里来了,那种受到注目的感觉还真是有威胁性。 「所以这个嘛……让我考虑——一下吧!」 「考虑什么?」一道阴沉的声音突然在两人的头上响起。 她抬头望去,望进一双充满怒气的黑眸,顿时僵愣的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说话,你刚刚说要考虑什么?」 艾之苹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看着那张让人又爱又恨的脸庞,她恨恨地道:「天马朔一,你来这里干什么?」 他来这里干什么? 哈,这真是个好问题。天马朔一自嘲的想。 方才他一接到藤田的电话,说有人看到她出现在淡水附近,他立刻驱车前来,一眼看到她就坐在河岸边的咖啡座里,狂奔靠近,没想到却发现她竟跟一个男人好不亲密地谈话说笑,甚至她还考虑是否要答应其他男人的追求。 他很生气,心里像打翻了一桶醋,酸气冲天,见他沉着脸不回答,艾之苹没耐性地追问,「天马朔一,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深呼吸好几口气,忍住因为看见她跟其他男人有说有笑画面而泛起的不悦感,他僵硬地开口,「我……我是来道歉的。」 道歉?哈!他做什么需要来跟她道歉? 她讥诮地说:「好笑!天马朔一,我不过是你一个小小的「情妇」,怎么敢劳驾你来跟我道歉呢?」 她的心被伤透,无法控制的启动防御机制,防止他这「攻击」者再次伤害她体无完肤的爱情。 她的声音不大,但是情妇这耸动的字眼却引来四周好奇的视线,而这让天马朔一更感到不自在。 身为天马家族的天之骄子,他从来不曾跟谁说过抱歉,更不用说如此的低声下气。 再深吸了口气,他强迫自己不要在意那些无聊的视线,「我道歉,不只是因为我欺骗你我已经回复记忆那件事,还有我误会你,然后对你做的一些……事,所以原谅我,跟我回去好吗?」 他讲得轻描淡写,但是他可知道向来不哭的她因为他所谓的「一些事」掉了多少眼泪? 在她已经对爱情失望的时候,他却突然跑来说他很抱歉,要求她的原谅,他到底把她当成什么啊? 见她没反应,天马朔一继续说:「重新回到我身边吧!我们可以过着像之前在日本的时候的生活,我——」 她硬生生的打断他。「你以为你一句道歉就可以代表什么吗?你以为你的爱情好不尊贵,只要说句抱歉,我就该像只宠物一样高兴的回去吗?」她又气又怒的摇了摇头,「我不回去,我们也没有什么重新开始,从你说出你是欺骗我的那一刻我们就玩完了。」 「苹苹,不要这样,我知道是我错了,你听我解释——」 她越说越气,根本不想听他说,「你认为我们有了误会,就要我听你解释、要我相信你,那为什么一样的情况,你却不愿意听我解释、不愿意相信我?」她的话就不是话,她的爱情就比较不值钱吗? 她的话狠狠的穿透他的心脏,带来难忍的痛。 「苹苹。」他想拉住她,却发现自己无法接近,他的身子被赫承之挡住了。 「你做什么?」他狠狠地瞪着他。 他还没忘记这男人刚刚说的话,现在他竟然还阻止他接近心爱的女人? 赫承之淡淡一笑,没为他的恶言恶语而生气,「你们刚刚的对话已经让我们成为焦点了,你确定还要在这里跟她拉扯,让人免费观看你们主演的八点档大戏吗?」 「关你什么事!」天马朔一甩开他的手。 赫承之知道有人吃醋了,难免动作粗鲁点并不以为意,但是艾之苹却看不下去。 「天马朔一,你干么对赫大哥凶?」她娇小的身子站到赫承之身前,挺他的意味浓厚。 「你过来,你都已经是我老婆了,竟然还敢帮别的男人说话?你现在是想红杏出墙吗?」 「谁是你老婆?」她才不承认。 「除了你还有谁。」她居然否认? 她低哼冷笑,「是我吗?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从卑微的情妇升格为你的老婆了?」 一句活堵得天马朔一哑口无言,只能气恼的望着她对那个该下一百层地狱的男人展露笑脸。 「赫大哥,我们走吧!」她不想再看见他了。 「等等!别走!」他站在她身前不让她轻易离去,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她的。 「苹苹,别生气好吗?跟我回去,你的家人也都很担心你,我也是。」他放软语气温柔的说:「我知道这次是我错了,所以别生气了好吗?」 第二十二章 「不要。」她立刻拒绝,看着他错愕的脸,冷冷的道:「我不回去,而且为什么我得原谅你?」那她之前的泪水不都白流了。 「我顺便告诉你,我不只不想跟你回去,我已经认真的在考虑是不是要跟赫大哥交往了,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而前。」说完,她赌气的拉着赫承之的手就要离开,「我不会放手的。」天马朔一突然大喊,坚定的眼望着她停下脚步的竹影,「我知道我错了,我也愿意等你气消了再原谅我,我会尽量改变,让你再回到我身边。」 艾之苹没有回头,低着头拉着赫承之的手又继续往前走,然而走在她身边的赫承之发现了她的手正微微颤抖,眼眶泛红,咬着唇试图不让自己哽咽出声。 唉!爱情真是个折磨人的东西。赫承之摇了摇头,在心中下了这个注解。 那天,天马朔一跟在他们身后,知道艾之苹就住在对面的饭店,除了马上搬进她住的那家饭店外,每次只要她出门,他必定如影随形的跟着。 无论她故意刁难他,特意去逛女性用品店,或者是只搭乘大众交通工具,让他跟着她挤在人潮中,不过他从没抱怨过半句话,仍是紧紧的跟着她。 她为了气他,找来赫大哥出门约会,他也照跟不误,只是他也不再像第一次那样恶言相向,始终都用温柔的眼神注视着她。 几天下来,看着他因为要在拥挤的人潮里跟紧她,常常东碰西撞的,偶尔碰上的雷雨,他也会先冲去便利商店买伞给她,却老是忘了替自己撑伞,他脸色越来越苍白、身形也有些清瘦,她虽仍嘴硬说不要理他,但心已经软了。 前几天赫大哥跟她吃晚饭的时候,他也替他说话了。「小苹,我把你当成妹妹,所以才这样提醒你,男人难免因为自己的愚蠢犯下错误,但是这几天下来,我看他是真的很认真的想要挽回,如果你仍旧在意他的话就好好的跟他把话谈开吧!」 这样的一个天之骄子为了赎罪竟然能够做到这种地步,老实说连他都感到佩服了。 藤田也来找过他,他才知道天马朔一身上车祸的伤根本还没完全痊愈,现在又这么乱来,难怪他的脸色始终好不起来了。 艾之苹没给任何回应,但看着他脸色越来越差,她也不好过,而且她本来就不是很会记恨的人,一段时间过去后被欺骗、被羞辱的记忆似乎也逐渐淡忘。 她只是还觉得不甘心而已呀! 他之前做得那么过份,现在不过几天的折磨,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她这么说服着自己。 虽然已经有点心软,但是短时间内她还是不打算原谅他,谁要他即使表面上装得好像无比温柔包容,私底下却恶搞一些小动作。 每次她眼赫大哥出去吃饭,只要赫大哥靠得近一些,就一定会刚好有服务生走过来不小心撞到东西,让两个人距离拉到最大,最夸张约一次是服务生带位的时候,竟然借口说没位子了,硬让他们一人坐一角,让她越想越不对跑去逼问眼务生。一问之下才知道,天马朔一每到一家餐厅就会贿赂那些服务生紧盯着她和赫大哥,就是不要让他们太靠近。 其他还有赫大哥的餐点总是最慢才来,要不然就是点七分熟牛排却送上三分熟还有血丝的肉块,种种恶搞事件,族繁不及备载,然而,她的抵抗越来越薄弱,冷淡的面具在看到他的狼狈样后,再也难以维持。 方才下了雨,他原本想去买伞却让她阻止,没想到他立见然脱下外套挡在她身上,一路淋着雨回饭店。 到了饭店,他也不先去换下自己的湿衣服,反而是催促着她换下那根本没湿多少的衣物。 她真的原本不想理会他的,真的。 等电梯的时候,她特地低下头不去看他,无聊的数着地上的大理石花纹,没想到这时竟突然停电,所有的灯光瞬间熄灭,四周陷入一片黑暗,艾之苹发出惊恐的叫声。 「阿朔阿朔你在哪里?突然变黑我好怕……」下意识的,她喊着他的名字寻求安全感。 天马朔一闻声回头抓住站在他斜后方的她,将她拥进怀中,「我在这里。」 「阿朔……阿朔——别走!」紧抓着他的手,偎进他的怀抱,艾之频脑中蓦地涌现过去的回亿,那些两人相依为命、相互扶持的日子。 该说心有灵犀吗?天马朔一也同时想起过去,更加搂紧了她,两颗心从分离后第一次那么贴近。 这时,原本熄灭的灯光闪了闪后又恢复正常,艾之苹也回过神来,尴尬的想退离他的怀抱,他却改搂住她的腰,一副不想放手的样子。 她的注意力随即放到他消瘦许多的身材上,最后,她不舍的拉他进房间的浴室,帮他放好热水,还鸡婆的替他弄了杯姜茶,等着他出来时可以喝。 「我好了。」走出浴室的天马朔一看见的就是她蹙着眉坐在椅子上沉思的模样。 他的眼眸漾满温柔与满足,他想获得她的原谅应该是早晚的事了吧! 「喝掉。」递过姜茶,她尴尬的别过脸,下去看他刚沭浴好的诱人模样。 「这是什么?」 「喝掉就对了,罗唆什么。」 接过那杯温热的热饮,天马朔一低啜了口,那呛鼻的味道让他忍不住皱起眉,想把那杯姜茶摆回桌上。 「喝掉。」艾之苹瞪了他一眼,语气很坚持。 真是的!也不想想这杯姜茶是待地弄的,他身体都已经这么虚了,要是再因为淋雨感冒了怎么办? 看着她绷紧的脸色,他反而笑了。 「你在关心我。」这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她羞窘地否认,「谁……谁关心你啊?我只是……只是……」只是个什么她也说不上来。 他走到她身前,蹲下身子与她的眼平视,「你愿意原谅我了吗?」 她偏过头去,赌气地说:「没有。」 她怎么可以这么快就原谅他?她已经想好还要用其他更狠的招数来恶整他的,才不要这么简单就原谅他了。 「没关系,只要一天一点一点的让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想离开我,我就很满足了。」他碰着她的脸轻抚,语气里几乎找不到任何的霸气。 太奸诈了!他为什么能把邪佞残酷还有这醉人的温柔同时放在身上,这让她要怎么招架啊! 「别说傻话了,我可不会因为你说这些话就原谅你。」然而这句话连她自己听起来都很心虚,唉! 「我知道,所以我会一直像这样的陪着你,告诉你我是多么认真。」天马朔一温柔的说着,深邃黑眸内的深情几乎快将她融化。 「最好是。」 话人人会说,但做不做得到又是一回事了。 总之,她就等着看他能够撑多久喽! 「总裁,老夫人问您什么时候回日本?」 「回日本做什么?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吗?」即使离开工作岗位,公司的状况天马朔一还是随时借由藤田和旗下经理人的定时回报,了解公司的状况,依目前的报告是没有非得要他出面才能够处理的事情。 「不是的,总裁,公司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只是……」 第二十三章 「藤田,说话不要吞吞吐吐的,你这样是在浪费我的时间。」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天马朔一有些不耐烦了。 「其实是老夫人身体微恙,所以希望总裁你能够尽快回日本采视。」实情是,老夫人非常「迫切」的想了解少爷的追妻状况。 至于老夫人为什么会知道他目前正在追妻?呵呵!自然是有人通风报信了。 「奶奶她身体怎么了?」天马朔一皱起眉间。 离开日本前他记徘奶奶精神还不错,不像有病的样子,该不会是什么圈套吧? 「老夫人这几年的身体的确是大不如前了。」虽然医生说还可老当益壮的再活十年都没问题,「前阵子总裁失踪的时候,她更是身心俱疲。」 「嗯……」他沉吟着。 「总裁,平常你已经很少回去老家探望老夫人了,而这次来台湾又好一阵子,老夫人会思念你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你就回日本探望老夫人一下吧!」 还是先回去确定一下奶奶有没有事吧!天马朔一点了点头,「那就先订回日本的机位吧,不过订明天的,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是的,我马上去。」藤田露出笑容点头、 「对了,顺便打个电话叫艾家父子来,我有点事情要跟他们说。」 「是的。」 「呃……天马总裁不知道找我们来有什么事情?」 艾钱多和儿子们端坐在沙发上,客气又小心翼翼的询问。 会不会是要向他们提亲?艾钱多心花怒放的猜测着。 前阵子找到女儿了,但是她却不肯回家,他也不介意,因为她可是和天马总裁住在同一家饭店啊,两人之间似乎有一种暧昧不清的关系。 社交圈里最近传得沸沸扬扬说之苹即将攀上天马家族,让他最近电话多到接不完,连去打个小白球都多了许多以前不曾交谈过的上流人士来攀谈。 这让他再度确定当年那个算命仙的话果然没错。 这孩子招财带富不说,出嫁后的夫家也会保佑娘家的繁荣,呵呵! 天马朔一没说什么,让藤田拿出一份资料,递给他们三个人传阅。 「这怎么可能?」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翻阅完文件,艾钱多沉下了脸。 「这份资料上说,你们艾家前阵子投资了一笔大宗的土地开发案,原本得到消息是那里将成为都市重划区,所以你们以高于市价的十倍价格收购,导致现在艾家企业资金不稳,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可能亏损倒闭。」 三人沉默地看着天马朔一,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不过文件最后附上的那份土地价值评估你们应该也看到了吧?那块地区不会列为都市重划区,而是生态保护区,估计半个月后就会公告,我想你们很清楚这个消息出来之后,贵公司的处境吧?」 「天马总裁的意思是……」艾钱多毕竟是在商场打滚过的人,他知道天马朔一不是闲着没事去查这些资料。 「我想以私人名义买下那片土地,出价是你们收购价的一点五倍。」 当初是为了报复才去调查艾家底细,本打算静待消息传出,然后等他们资金无法周转时入主,最后分解卖出,彻底毁个干净。 只是现在当然不可能这么做,也不可能丢着不管。 他知道假若艾家人出了什么事情的话,苹苹也会感到难过,而这不是他所愿意见到的。 他要她开心,永远绽放灿烂的笑容,即使这笔交易是多么不划算也无所谓。 「天马总裁,你知道那块上地的金额是多少吗?」 「两百亿。」假如那块上地有进入都市重划区的确超过这个价值,但偏偏不是。 两百亿的一点五倍,那不就是…… 三百亿? 这个惊人的数字让艾勇艾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不可置信的看着天马朔一副悠闲的模样,似乎他刚刚说的金额不过是两千块。 「天马总裁,我们就明人不说暗话,你这么做的用意到底是为了什么?」艾钱多精明的眼直盯着他不放,想从中抓出任何计算的心机。 福非福,祸非祸,即使天马家族的确是他们难以望其项背的贵族,但是他可不认为无缘无故的他会这么大手笔的揽下一笔稳赔不赚的生意。 俗话说得好,杀头生意有人做,赔钱生意无人问,更别说这一赔,上百亿的身家即将赔掉。 「我承认的确是有我的考量,但是那与商业利益无关。」 「无关?那不知道天马总裁考虑到的是什么因素?」 「我只想让苹苹快乐。」一想起她,他脸上的线条软化,露出淡淡的笑容。 「天马总裁说的是……我们家的苹苹?」 「没错。」 「可……你们两个人才认识多久?你竟然愿意只为了让苹苹快乐赔上几百亿?」艾强疑惑的问。 「认识多久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是我的人,只要让她快乐,这点小事不算什么。」 小事?艾勇和艾强因为这句话,口中刚喝下的茶水差点喷了出来。 老天,真正的富豪况起话来就是跟他们不一样。 超过百亿的亏损竟然还说是小事?他以为这是不小心翻倒茶水,重新倒一杯就可以解决的小事吗? 「可是……」艾钱多对这项提议还是抱持观望态度,因为虽然他对女儿的婚嫁对像采取「双厚标准」,要求身家厚,背景厚,缺一不可,但是他可没想过用女儿的幸福去做实质的利益交换啊。 天马朔一再抛出一枚震撼弹,「要不,这就当做是我给苹苹的聘会吧!」 聘……聘金?艾勇和艾强又同时瞪大了眼。 三百亿耶!他们那个妹子身价有这么高吗? 艾钱多更是错愕,「天马总裁,你确定你没说错吗?」 天马朔——脸的肯定,「虽然我还没有跟苹苹正式求婚,但是等我从日本回来后,我就会提出这件事了。」 「这种天大的喜事,我要先打电话告诉小妹。」艾勇兴奋的抖着手,几乎无法按下手机按键。 先不说那惊人的聘金价格,光是天马总裁要跟她求婚的这件事,必定能让小妹惊讶不已。 「请等一下!」天马朔一制止他,「这些事情我还不想让苹苹知道。」 现在两个人的关系才慢慢进入佳境,他可不想让她觉得他是在用钱买她的爱情,干扰他们。 「为什么不说?」艾家兄弟提出共同的疑问。 要是他们拿得出三百亿去当聘金娶老婆,他们巴不得请来所有媒体公告天下,大书特书当做头条来报导咧! 「因为我不想让她有我是用钱买下她的感觉。」他知道经过上次的欺骗后,她现在对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很敏感,他不想因为这种无谓的炫耀,让她再度筑起心防,对他又起了更多的质疑。 「噢……」艾强和艾勇一脸惋惜的想,唉!要是能说出去该有多好,他们妹子的身价上达百亿呢!说出去炫耀不是挺有面子的吗?唉! 艾钱多听完后终于放下心来,这小子真的爱惨了他女儿,才会这么替她设想。 「天马总裁,既然这样,那这笔买卖就成交了。」多的部份他会全拿来替女儿办嫁妆。 第二十四章 「不用这么客套了!岳父。」天马朔一非常的识时务,一声岳父哄得艾钱多心花朵朵开。 「呵呵!好!好!」他果然笑得连眼都眯了。 女儿啊!亏你能找到这个良婿,看来以后他们家要想不大富大贵都很难! 艾之苹一个人坐在饭店的餐厅里,却看也不看面前的下午茶,眼神恍惚的对着放在桌上的手机发呆。 今天早上天马朔一传来简讯说,他准备要回来了。 已经三天了…… 他说要回去探望他奶奶已经三天了… 原本还想着要如何折磨他让他不好过的,怎么却搞得受折磨的反而是她? 这阵子来习惯了他的日夜陪伴,习惯了转头的时候就可以看见他的温柔眼神,习惯在下雨时头上会适时出现一把伞…… 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 在日本的那些日子,习惯了他的陪伴让她很快的爱上他,回来后习惯了想念,连走在路上似乎都能听见他唤她的声音,而就在她又习惯他的陪伴之后,他再度离去让她重新开始想念的习惯。 赫芝芝一走进餐厅,看见的就是好友一副心神不宁、神情恍惚的模样。 「苹苹!苹苹!」 「嗯?你来啦!」艾之苹猛地回过神来,看见赫芝芝一脸担心。 「我来很久了,还叫你好几声。」 有吗?「可能你太小声了吧!我没听见。」她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 赫芝芝脸上忍不住画下三条线,嘴角抽了抽,她刚刚已经很大声在喊了,要是再大声点的话,只怕餐厅的人都会回头来看她们了。 「不过苹苹你真不够意思,竟然不告诉我你就躲在我们家的饭店里,害我那时候接到你哥他们打来的电话的时候,担心死你了。」她嘟着红唇不悦地抱怨。 「没办法嘛!我想你这么不会说谎,我哥他们吓吓你,就一定全部说出来了。」 「我哪会这么没用。」赫芝芝忍不住抗议。 「哪不会?」 突然她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轻呼了声,「苹苹,你知道我刚才来的时候看到谁吗?」 「谁?」 「就是你大哥二哥他们。」 「他们来这里做什么?」艾之苹蹙着眉,眼里漾着不解。 「而且刚刚他们身边还跟了一个人,好像是很有名的律师喔!」赫芝芝又补充道。 律师?该不会两个哥哥闯了什么祸需要律师出面吧? 她越想越不对,急忙站起身,「芝芝,你说你刚刚是在哪里看到他们的?」 「就在饭店对面的一家小咖啡店前,我看到他们进到店里了。」赫芝芝眨着迷惑的大眼,看着艾之苹,「我才刚来耶,你就要走了?」 她点点头,「我不放心,过去看看。」 「艾先生,这是上地合约还有相关权状文件,另外这是支票,只要兑入马上可兑现。」西装笔挺的律师在桌上列出文件排好解释。 「哥,你看这就是三百亿的支票。」 「闭嘴,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啊!」 「那么请两位艾先生先在我圈起来的地方签章就可以了。」律师习笔圈了几个地方。 签名之前,艾强突然问道:「律师,我可以知道为什么不在公司签约而是私下签吗?」这次的金额这么庞大,这样偷偷摸摸的在这种小咖啡店里进行签约,还真让他有种害怕的感觉。 律师表示,「天马先生认为假如在公司签约的话,难免会被员工看到,万一让艾小姐知道了就不好了,所以才会选择这里当做签约地点。」这家店没什么客人,座位又以装潢隔开,隐密性极高,大概是这样才会让住在附近饭店的天马朔一留意,进而指定在这里签约。 「喔,原来是这样。」艾强点了点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不过我还是搞不懂天马总裁干啥不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他只要在小妹面前说他多么帅气的解决我们家的困难,让公司免于倒闭,小妹高兴都来不及了,怎么还会有其他的联想?」艾勇嘟哝着,就是不懂天马朔一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天马总裁可能是想为善不欲人知吧!」律师浅笑推测。 「要是我,一定要弄得大家都知道才行,拿三百亿救我们艾氏企业亏本就算了,竟然还说这就代替聘金,这么大手笔这世上我看很难找得到第二个了。」 「就是啊!小妹要是知道她的聘金高达三百亿,我看她不乐疯了才怪。」 艾家兄弟你一言我一语的,然而坐在隔壁的艾之苹却怔愣住了。 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根本不知道公司出现危机,也不知道天马朔一竟然会做亏本的生意,而且他还不愿让她知道。 这个傻子!阿朔!真是个大笨蛋! 他难道不知道要是他说了,她或许就不会再继续恶整他吗?不让她知道他们家的危机就算了,还拿出那么多钱来,他也不说半个字。 而且,居然要其他人一起瞒她? 傻瓜……真的是傻瓜一个……如果她今天没有偷听到这件事,那他们是不是打算瞒她一辈子? 跟她一起来的赫芝芝担心的看着一下哭一下笑的她,「苹苹,你没事吧?」 「我没事。」她只是想到了某个笨蛋罢了。 嫣然一笑,艾之苹打开手机看着早上天马朔一传来的简讯,一颗心忍不住急促的跳动起来。 我今天中午回去,等我。 短短的几个字,怎么这时候看起来会这么的甜蜜呢? 突然咖啡店里的电视,插播一则新闻画面,吸引了艾之苹的注意。 现在为您插播一则新闻来自东京的快讯:今天中午由东京飞往台北的班机,因为不明原因在起飞时冲出跑道起火燃烧,目前伤亡人数未知,救难队正持续抢救,相关消息请继续锁定后续报导。 中午东京飞往台北的飞机? 不会是……不会的吧……不会刚好是那一班吧…… 艾之苹在心中默念着不可能,但是惶惶然的心在没亲眼看到天马朔一之前是无法平静的。 再度为您插播最新消息:目前航空公司提供的旅客名单。其中令人注目的是日本天马家族继承人,也名列于头等舱的旅客名单中…… 艾之苹在听见报导的瞬间,泪水滑下双颊,失控大吼,「这不可能。」 这句话男女声同时喊出。 艾勇艾强和艾之苹都站了起来,转头一看,才发现是自家人。 「大哥、二哥……」艾之苹哑着嗓音唤着,「那不是真的对不对?」 这个时候她需要很多人告诉她刚刚听到的不是真的。 「小妹,别担心,你先回家去跟爸拿护照,我跟大哥现在赶到机场去问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艾勇难得的快速作出决定,冷静的思绪是现在最需要的。「假如是真的……那……」他不敢去猜测那种可能性。 「就算是真的,也帮我订到东京的机票。」艾之苹坚强的抹去脸上的泪水。 赫芝芝红着眼眶抓着她的手,「苹苹,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艾之苹点了点头,在内心祈祷、给自己信心,和好友离开店里拦了部计程车赶紧先回家一趟。 律师将文件还有支票收好,看来只有等天马总裁平安无事,这签约仪式才有办法完成了。 尾声 【尾声】 艾之苹拿着护照冲到机场,机场柜台前人潮汹涌,打手机给哥哥,没几分钟只见到艾强和艾勇苦着脸朝她走来。 「现在到底是怎么了?」她急促地问。 「现在很多人都在问旅客名单,但是航空公司说那只是订位名单,无法确定是不是每个人都有登机。」 「那我们立刻订机票到东京去。」既然不知道就直接到日本去,总比在这里干着急好! 「问过了,但是你也看到柜台前那群人了吧!大家都跟我们有一样的想法,而且日本那边的机场因为这件事航班大乱,所有的班机严重dy。」 那现在该怎么办?艾之苹傻眼的看着汹涌的人潮,茫然得几乎无法站好。 突然,在人潮中间她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浑身一僵,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不是自我欺骗的幻影? 直到对方越来越接近,脸上漾着温柔的笑容,他来到她面前,将她拥入怀中,那体温真实得让人想哭,她才终于回神的紧紧回抱住他。 是他!他好好的!。什么伤都没有!太好了! 或许对罹难的人来说这样的想法很自私,但是她不管,她只要他好好的就好了、就好了。 「怎么了?」天马朔一有点意外的问。 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才离开几天回来,她不但来接机,还把他抱得那么紧? 艾勇拍了拍他的肩,欣慰的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天马朔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到底发生什么事?」 艾强比了比柜台前的人潮汹涌,「我们听说有班飞机出了事,你也在旅客名单上……苹苹还想要冲去东京找你,现在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天马朔一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心疼的抱紧身体还微微发抖的艾之苹,不停的轻声安抚,「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 「阿朔——」她抬起头来看着他,唤出这个许久没叫的名字,「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 她不要再坚持给他什么教训或者是折磨了,明明爱他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 假如今天他真的回不来了,那他岂不是永远都不知道她爱他? 所以她放弃了。 此际她只想诚实的面对自己的感情,她要老实的说爱,更何况,他还默默地替她和他们家做了那么多,就算他之前对她不好,她也早就原谅他了。 「我也爱你。」天马朔一感动的望着她。 他以为还得等很久,才能够取得她的原谅,没想到这么快他就可以再度抱着她了。 将她稍微推离怀抱,他从口袋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绒盒,将其打开宋,单脚跪地。 盒中一条简约的项链和一枚粉红色的闪亮钻戒,静静地躺在绒布上闪闪发光。 「这次回去奶奶给了我天马家传媳的项链,还有这个我特别请人订做赶工的戒指,为了想让你赶快看到,我才会搭提早一班的飞机回来,我还来不及准备更浪漫的求婚,也知道你才刚原谅我而已,但是苹苹,看在这个戒指救了我一命的份上,你愿意答应嫁给我吗?」 艾之苹哽咽的说:「幸好这枚戒指救了你,幸好你搭上了早一班的飞机……」 他屏息的问:「你的回答呢?」 「我的回答当然只有一个,」她噙着泪,笑得灿烂,「还不帮我戴上戒指?」 现场爆出一阵热烈的掌声,艾家兄弟不顾其他人的侧目手拍得都红了,脸上满是笑,小妹终于能嫁出去,真是太好了。 「祝福你们!」 「要永浴爱河喔!」 兄长的恭喜让艾之苹羞得连忙躲进天马朔一的怀中。他也乐得紧紧抱住她。 他们都没有人发现站在一旁的藤田,正拿着3q手机将此时的幸福传回了东京。 东京天马老家里的天马晶,含笑看着孙子和准孙媳,露出满意的笑容。 她打开纸门朗声喊着,「管家!」 「是,老夫人。」 「可以开始准备了,我们天马家终于要办喜事了!」 她吩咐完笑着又看看手机里的画面,忍不住想像起未来。 沉寂许久的天马家,应该将会增加许多笑声吧…… 「蛋……蛋变黑色的了!」艾之苹尖叫的看着锅里已经变黑的煎蛋。 「噢——该死的!」一声痛哼传来,天马朔一因为切菜切到手忍不住低咒出声。 「老公,怎么办,怎么一直冒浓烟?」 「老公,快关火,火太大了!」 「老公,鱼快翻面!翻面!」 天马家的厨房,一个大肚子的孕妇坐在餐桌旁指挥,而苦命的男人则是围着围裙,手忙脚乱的站在料理台前与那些食材奋斗。 大肚子的孕妇是怀孕九个多月的艾之苹,而站在料理台前的男人当然是天马朔一了。 「老公,到底饭煮好了没?」她甜甜的撒娇问着。 「快好了、快好了!」天马朔一无奈地说,额头上的汗水不停滴落。 什么君子远庖厨,现在早都改了。 结婚之后,他们偶尔会怀念起两人同居的时光,便会兴匆匆的买来一堆食材大展身手。 而在艾之苹怀孕之后,被禁止碰任何厨房事物,所以天马朔一为了满足老婆怀念过去的愿望,只能袖子一卷,不但要准备食材外,还得负责料理。 只是做出来的菜色……真的不怎么样就是了。 一阵兵荒马乱后,小夫妻俩瞪着桌上那一盘盘看起来菜不像菜、饭不像饭的料理,对望了一眼忍不住吃笑出声。 「老公,我觉得你比较适合当总裁,可能不适合当厨师耶。」吃了一口,艾之苹委婉的说着评语。 「是吗?」天马朔一自己也夹了一口,差点吐了出来。 那炒蛋竟然又甜又苦,除了诡异两个字没有办法形容的怪味道。 「不要吃了,这样对宝宝不好。」看她一口接一口的吃,他看得有些心惊胆战。 「不会啊!我现在吃的是一种叫「幸福」的料理,宝宝也一定很爱的。」虽然口味有点奇怪,但还不至于毒死人啦。 「傻瓜!」他宠溺的望着她。 「呃——」 突然,她眉一皱,抱着肚子露出不舒服的表情,让天马朔一着急起来。 「怎么了?是不是吃坏肚子了?」他就知道那味道那么奇怪,肯定会吃出问题的。 「老公,我消化没有那么快速好吗?」在断断续续的疼痛中,艾之苹还能开着玩笑,「我应该是要生了。」 要生了?他顿时愣在原地,又猛然回神,连忙抱起她,冲出门外,差点撞到刚进门的藤田。 「总裁,你要去哪里啊?晚上说好要开会的——」 「现在还开什么会,全部延后!」冲到车库,将她抱进后座,天马朔一用吼的回答。 「等等!总裁你现在要去哪里啊?」会议要延后也要让他有个理由解释啊! 他降下车窗兴奋的大喊,「我要去迎接幸福。」随即踩下油门疾驰而去。 藤田莫名其妙,回过头,看见天马晶含笑站在门口。 「老夫人,刚刚总裁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回答他,她只是笑着走回屋里去,嘴里边嘟哝着,「我得要来看看,该替幸福取什么名字才好……」 嗄,原来幸福还有名字? 藤田不解的站在门口,想破了头就是想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全书完】 注:相关书籍推荐: 1、二次花嫁之一《勾回缺角新娘》; 2、二次花嫁之二《捡到亿万新郎》。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shu)】 【豆豆小说阅读网电脑站:.ddshu;手机站:m.dd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