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求爱情不排队》 序 淡霞 乔楚要出书了!这真是一件值得雀跃的事。 我每一本书的序,总是要费尽脑筋,到处威胁利诱才可以完成;当然乔楚也是我锁定的目标之一。但万万没想到的是,她还没帮我写篇序之前,我却已为她写了第一本书的序,而且我发现她简直得了我的真传!为了这篇序,她十八般武艺全派上了,害我又白了不少头发,真是要叹交友不慎!但却也无法拒绝得了她,谁叫我和她是死党呢? 看乔楚的书,是一件很轻松愉快的事,只因她生性不爱麻烦、琐碎,所以从她书中的故事架构以及角色的安排上可以十分轻易地感受到。说真的,我满喜欢她这本‘追求爱情不排队’的,有点像在看一场戏剧,走的格式十分新颖,这大概和她学过编剧有关吧? 有人说,看小说是件很快乐的事,但写作却是一件很艰辛的事;尤其一个人挑灯夜战,只为了要把一个梦想与人分享,在这过程中真的有道不尽的甘与苦,但是一见到自己的心血完成之后,又受到大家喜爱时,那种欣喜简直无法形容。 对每一个作者而言,读者的鼓励和支持是原动力,也因为有了这两股力量,才能够让他绫续创作下去,所以我希望各位读者千万别以为乔楚是个新人而忽视了她,其实在你看过她第一本书 后,我相信你会喜欢上它(她)的! 现在就请你泡杯茶,等待开锣! 第一章 亲爱的姊姊大人: 对不起,以这种方式不告而别;实因情势所逼,在无法可想之下,我只有带着欣芸私奔。别登报找我,也千万别报警,只因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们已飞往另一个国度。 只要我们找到地方安定下来,我会马上通知你,也请你不用担心我和欣芸。既然决定带她远走高飞,我就会想尽办法让她过好日子,即便只有粗茶淡板,但只要能拥有彼此,相信我们会过得快桀的。 在此,我远要说第二次的对不起;在没有经过你的同意了,我擅自借用你存折里的钱。已经是月底了,我知道再过几天你就可以领薪水,所以请你请你千万别生气,我会这么做完全是迫不得已。 说完坏消息之后,我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那就是你即将在七个半月之后当姑姑了!向你借的钱,我会想办法还你的,但是你若想把它当作姑姑送给小侄子的见面礼,我也绝对欣然接受。 姊,我知道你从小就十分疼我,所以一定会原谅我所做的一切对不对? 最后还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不!应该说是警告你才对。因为我和欣芸是私奔,所以我怕她的父母,还有她的未来的老公会找上你,到时侯你千万要一问三不知,否则……姊,我们是手足情深,我知道你不会害我的,更不会害得你那在七个半月后即将出生的小侄子落得只有爹没有娘的下场,所以你会帮我们的,是不是? 再写下去,我怕你会见信伤情,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为了你身体的健康着想,我决定就此停笔。 好好的保重自己,还有请一切小心! 弟思杰 梁思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手中的信竟是梁思杰那个比她小三岁、从小老闯祸,却只会教她收拾烂摊子的弟弟写给她的! 看完信后她还是一头雾水;直到现在为止,她仍不知道信中提到的欣芸是谁?信里又有些地方写得暧暧昧昧的,到底思杰在搞什么? 现在她整个脑子已完全失去平时的灵活,不过当她看见自己存折里本来有六位数的存数,竟被提领到只剩三位数,脑子再不清醒过来也不行了! 该死的梁思杰!一想到他如此无情无义的举动,她就想狠狠的骂他一顿。 存折里的存款可是她平时省吃俭用存下来的;上礼拜她还去看了一间小套房,不想拿出来当头期款的,现在玩完了!她期盼已久的梦幻灭了! 打从她入社会工作,一直就饱受房东的气;为此,她发誓,一定要节省一切不必要的开支,绝对要在三年内给自己找一个壳,而眼看她的愿望就将要实现了,却不料让梁思杰这个浑小子给搞乱了一切。 她揉揉自己微微发疼的太阳穴,倒了杯冰开水咕噜一口喝光,原本怒火熊熊的心中已渐渐趋于平静了。 罢了!怪谁呢?怪上天给她一个如此无情无义、只要爱情不要亲情的弟弟吧! 亲情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说这句话的人应该得诺贝尔奖才对! 她打开小冰箱取出一包泡面。在还没有发薪水之前,她恐怕得吃上个好几天这个东西。原谅我吧!肠胃们,如果要怪就怪我那个弟弟,竟只留下几百元给我,明天还得缴交电费呢! 兀自发愁的当儿,一阵门铃声传来。 这时候有谁会来?平时她因十分节省,所以公司里同事的聚会几乎没参加过;也因为如此,她成了公司里的独行侠,总是独来独往;而一些原本想追求她的男同事在屡次踢到铁板之后,也纷纷打了退堂鼓。 所以出社会近二年来,她根本没有一个称得上要好或知心的朋友。 来的人既不会是朋友,也不可能是同事,那该不会是她那个为了爱情不要亲情的弟弟吧?一定是他良心发现了,一定是! 她毫不思索的就将门打开,但站在她面前的却不是她以为良心发现的 弟弟,而是一群陌生人。 “你们找谁?” “给我搜!” 在梁思涵还来不及问清楚这些陌生人是谁时,她已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推倒至门侧,三、四个大汉在她屋内开始搜索起来。 “喂”她见到其中一人将梁思杰留给她的信交给刚才下令的中年男子。 “该死!”中年男子在看过信之后似乎愤怒不已。 梁思涵的愤怒也不亚于他,使劲冲过去将他手中的信给抢了回来。 “你们是谁?难道你们不知道私闯民宅是有罪的吗?还有,不经当事人同意就随意看人信件也是不道德的,这些常识你们都不知道吗?” 对她的这一连串指责,中年男子一双剑眉已挑得半天高了。 “那你弟弟诱拐我女儿私奔难道就没有罪吗?” “我弟弟诱拐你的女儿?”她好不容易才恢复正常运转的脑子此时又浑沌了起来。 “没错!”中年男子恶狠狠的哼着说:“你那个弟弟不但把我女儿诱拐跑了,还把公司这个月要发放的员工薪水全拿走!” 梁思涵震惊得久久说不出话来。 难怪梁思杰要不告而别,难怪他会走得如此匆忙! 这下好啦!他这一走,走得倒轻松无比,不仅将她的积蓄都带走,甚至还卷跑公司的员工薪资,这一大拦摊子叫她如何收拾? 看看这个自称女儿被诱拐走的中年男子,再看看站在他身旁的三个大汉,一股冷流由她脚底窜了上来。 “我凭什么听你的一面之词就相信你的话?”她还在做最后挣扎。 “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总之就算我肯放过你弟弟,林老也不会放过他的。”他冷冷一笑,笑容中颇有“你等着瞧”的意味。 林老又是谁? 梁思涵在心里又暗暗呻吟一声,梁思杰这浑小子还真是个闯祸精! “你大概还不知道林老是何许人是吧?”中年男子很不屑的看了她一眼,仿佛在讥笑她是井底之蛙。 “他是谁?”不知为什么,她原本是想顶他几句,可是不知怎么搞的,她竟对他口中所说的林老感到一股不自觉的战栗。 看来这个林老八成是个什么角头老大,或是黑社会的龙头。 “他就是你弟弟公司的董事长,也是我女儿未来的公公。” 董事长一词并没有引起她太大的震惊,但是那句“未来的公公”可让思涵的一颗心差点跳出胸口。 看看梁思杰那浑小子闯了什么大祸!竟连别人未过门的媳妇都拐跑了,也难怪人家要如此气愤了! “那现在怎么办?”她一时也没了主意。 “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不过你弟弟铁定要吃牢饭的了!” “坐牢?你是说我弟弟会坐牢?”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梁思杰才二十岁出头,要是真的去坐了牢,那他的一生岂不毁了? “盗用公款加上诱拐我女儿,这两罪加起来,没判个十年也总有个三、五年。” “不!”她大声叫了起来。“我弟弟绝不能坐牢!” “坐不坐牢由不得你决定!” 梁思涵再怎么没法律知识也知道盗用公款的罪比诱拐罪来得严重;而且只要他女儿已成年,那诱拐罪就可能不成立。但盗用公款属偷窃行为,这要是真吃上了官司,那就真的必须坐牢了。 “你可不可以放过我弟弟?还有替我跟林董事长求情,叫他不要报警?” “不行!”他回答得还真够冷酷决绝。“总之不管他逃到那里,我们都会请警方将他逮捕归案的!” 梁思涵脸上的血色倏地消失了。 这件事要是让爸妈知道了,不仅使他们颜面扫地,甚至还可能气得半死;护弟心切,梁思涵也只好向他苦苦求情。 “事情难道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我一定叫我弟弟毫发无伤的把你女儿送回你身边;至于他挪用公司的那些钱,我也会想办法还的。只求你们不要让思杰坐牢,可以吗?” “梁小姐,你的想法未免大天真了吧?再过三天,我女儿就要和林家大少爷奕暐结婚了,所有的喜帖也都寄出去了,现在新娘子竟跟人跑了,林老在商场上是有头有脸的人,你叫我们两家的面子往那儿摆?这口气我们如何咽得下去?” “可是这也不能完全怪我弟弟啊!”她也恼了。“如果你女儿不爱我弟弟,她怎么会和我弟弟私奔?况且信上写得一清二楚,他们是真的相爱!” “那又怎么样?”他嗤之以鼻。“年轻人总是爱来爱去,根本搞不懂什么才是最重要的,这世上只有钱才是最重要的!” 活该!难怪你女儿会和我弟弟私奔! 她生平最恨的就是一身铜臭味的人,虽然她也十分爱钱,但对他这种论调,她却百分之百不赞同。 “还有一件事,梁小姐你可别忘了。”他提醒她。 “什么事?” “你弟弟在信中还提到我女儿已怀孕了。” “那又怎么样?”她的胃已快扭曲变形了。 “我还要告你弟弟强暴我女儿!” 天哪! 这世上还有天理存在吗? “你女儿怀孕怎么可以怪到我弟弟头上?毕竟那种事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而且你也别忘了……”她学他的口气说道:“你的女儿已经成年了,法律上我弟弟还是站得住脚的。” “你”……“你”他气得脸红脖子粗,也放话了:“你别太得意!所有的事我相信林老会向你讨回一个公道的!”说完,王汉家对着三个大汉一招手说:“我们走!”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梁思涵并没有一丝胜利的感觉,反而觉得大祸将临头。 这个林老如果真的不肯原谅梁思杰所犯下的错,那这场官司,他是迷不掉了。 梁思杰!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现在的当务之急,除了尽快找到梁思杰之外,就是能不能叫林董事长放他一马。只是,以他所捅下的这个大纰漏,恐怕是回天乏术了! ★★★ 坐在餐厅内的沈小偌不时地微微绽出笑容。 不是她精神错乱,而是今天实在是她的luckyday。 今天她不但找到了工作,而且她辛辛苦苦创作的小说终获出版社欣赏录用;还有她相交了三年的男朋友也突然宣布有重要的事要告诉她。 他所谓“重要的事”会是什么呢? 一定是想向她求婚了!想到此,她的心花又怒放了。 交往了三年,虽然他们之间并没有如小说中所形容的那段轰轰烈烈的爱,但这种属于细水长流型的爱情可比什么都来得坚固不是吗? 虽然她不想太早结婚,但是她今天实在是太高兴了!如果王达真的向她求婚,她会答应他的。 一定会! “果然” 王达出现在餐厅门口,手中还捧着一大束的红玫瑰花。 天哪!今天真的是她的luckyday。 “小偌……”王达走到她面前,一脸的欲言又止。 “先坐下吧!瞧你这么紧张。”她娇嗔地看了他手中的玫瑰花,心头如小鹿乱撞般。 “小偌……”王连坐了下来,脸上满是愧疚神情;却因她过度兴奋,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 “说吧?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告诉我?”她拿起桌上的玻璃杯,轻啜了一口水。 “我要结婚了。” “喔。”她可以改行去帮人算命,瞧她料得多准! 不过,这大概是她听过最逊的求婚了。 没关系,他是因为太紧张才会如此。 “你没有话要说吗?”王达没想到她会冷静到这种地步,在他告诉她他将要结婚之后,她竟还笑得出来。 “你真够讨厌,那有人像你这样求婚的,一点也不罗曼蒂克!还好知道要带花来,否则,我才不理你呢!”虽然她嘴巴里埋怨着,但仍掩盖不了她心中的喜悦。 “小偌,你一定是误会了,我……”王达急得汗水直流。 今天的沈小偌是吃错什么药了?平时的妯脑子灵活得几乎可以举一反四,偏偏今天脑子却不灵光。 “小偌,我要结婚了!”他的声音提高了些,深怕她还听不懂他的话似的。 “嗯,我知道,我没有说不呀!傻瓜!” 他在心里长叹一声“真的是被她打败了!” 王逢深深吸了好几口气,下定决心似的开口:“小偌,你听清楚了!我要结婚了,但是对象不是你,是我的同事小惠,你也认识的小惠!” 这句话的威力就像是对着她的脑袋掷下一枚炸弹,炸得她脑袋开花,炸得她尸骨无存? 她交往了三年的男朋友要结婚了,但新娘却不是她!这一时叫她怎么承受得住? “小偌,对不起!”王达愧疚地说。 “对不起?”她僵硬地址动嘴角,心里又酸又痛。 三年的感情付出,换来的竟只是一句对不起? 他在大四那年开始追她,毕业后,他去当兵,她没有发动兵变,没想到今天变心的人竟是他,竟是他! “小惠她不能没有我。” “好一句不能没有你,那我呢?” 难怪有人说爱情在变质前都会有先兆。他开始疏忽对她的关心,而她却傻得以为他是因为工作忙才没有加以注意。今天二人会有这样的结局,虽是他错在先,她也须负一半的责任。 她一直以为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牢不可破,没想到她太自以为是了! 感情的事勉强不来的,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强留又有何用? “小偌,你没事吧?” 她僵硬的摇摇头,跌跌撞撞的站起来,突然一阵晕眩,逼得她不得不扶住桌子藉以支撑身体。 “小偌……”王逢不安的跟着站起来,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如此苍白,一双眸子也失去了光彩。 “你不用担心,我很好,我很好……”她下意识的重复着。 她不能晕倒,甚至落泪,绝不能! 这个意念支持着她挺直了脊骨,强抑心中的痛楚直视王达。 “小偌,这束花送给你。”王逢满怀歉意的把花递到她面前。 有够讽刺的了! 相识三年,他从未送过花给她,就连情人节、生日,都不曾有过;偏偏他选择在分手的节骨眼上送她花,而且还是艳红色的玫瑰。 那些玫瑰的刺刺得她心口汩汩滴血。 玫瑰代表爱情,但他们之间还有爱情的存在吗? “拿去送给小惠吧!她比我更适合收这一束花。”她冷冷一笑,转身大步离去。 这段感情就这么结束,而她也不会再回头了! ★★★ 梁思涵瞪着面前那碗香味四溢的泡面,顿时失去了胃口。 她一心只挂意着刚才那中年男人对她所说的话。 她常常在报纸上、电视新闻里,看见那些经济犯被引渡回国;她担忧的是思杰会不会成为下一个经济犯? 天哪!她对这些法律常识真的一点概念也没有。 如果思杰真的被押解回来,那她又该怎么办? 打官司?自己有几两重,她还不清楚吗?跟大财团打官司,她是鸡蛋碰石头,多闹出些笑话给别人当茶余饭后闲磕牙罢了。 但只要一想到思杰这一生就这么毁了,她这个当姊姊的怎能不着急? 又是门铃声! 天哪!该不会他们已抓到思杰了吧?现在她竟连去开门的勇气也没有了。 连串的门铃声又急又响,急得她心脏都快负荷不了了! 她按住自己的胸口,仿佛这样就可以使心跳减缓一些;又作了好几个深呼吸,才走过去开门。 门一打开,梁思涵的呼吸霎时停住了! 门外站着的,不是梁思杰,也不是刚才那个中年男人,是个她完全陌生的人。 “你找谁?”不要是梁思杰又闯了什么祸了吧?她已不知道自己的心脏是否可以负载得了这么多的惊吓。 陌生人冷冷的扬起唇角,就在梁思涵心里直觉有事要发生时,他一个大手掌已捂住她的嘴巴鼻子。 “你”她整个人像被点了穴似地,然后眼前渐渐的模糊、模糊 “把她带上车。”这是她残存意识中听到的话。 她被塞入停在门外的轿车,没有人知道她将被带往何处。 第二章 沈小偌真要为自己坚强、精采的表现喝采了! 记得有句话是这么说的 “情里乾坤,最难是变,最痛是变,最苦又是变;未变的人苦,变的人更苦。” 她知道王达辜负了她对他的感情,但是她也明白他心里所受到的折磨和苦痛绝不亚于她。 所以,她决定现在什么也不去想。爱情是什么玩艺儿?她已不想去探讨,也不会再去碰触了! 纵使今天王达没有移情别恋,但谁又能保证结婚以后他不会变心? 离婚率越来越高,难怪一些经济独立的女性不肯踏入婚姻的领域,只因男人已无法给她们安全感了。这大概也是为什么有越来越多的女性高唱只要孩子不要丈夫的论调了。 孩子?对!就只有自己的孩子不会背叛! 突然,她的心里有个念头在衍生。 她要做个新时代女性! “就这么办!”她似乎对自己这突生的意念十分支持。 不过,她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痛痛快快的醉一场。 说做就做,她马上找了间pub。 她从来没去过pub,因为她怕吵、怕菸味,还有怕酒味。 可是当她进入这家pub后.以往对pub的不良印象完全改了观。 西班牙风情的装潢,带点宁静神秘的色彩,而且里面没有吵杂的人声,也没有沸腾的重金属音乐,有的只是悠扬的钢琴声音。 弹琴的是一个扎着小马尾的男人,昏暗中看不清他的长相,但那低沉且富磁性的歌声吸引了她的注意。 爱情的温度 只有感谢,没有怨犹 人生岁月短暂 珍惜自己所拥有 不要埋怨 就不觉得苦痛 不要哭泣 就不会再伤心 纵使无缘 仍说句 谢谢你曾经爱过我 好一个谢谢你曾经爱过我!说得容易,但做得到的能有几人? “小姐,要红酒还是白酒?”服务生礼貌的询问她。 沈小偌楞楞的看了他好一会儿;从不喝酒的她那知道什么红白之分?她所知道的酒类就只有米酒、台湾啤酒。 “小姐,你第一次来吗?”他似乎看出了她的犹豫。 “嗯。”点点头。她从来不会因为自己不懂就退缩或不好意思。 “我们店里只卖葡萄酒。红酒指的就是红葡萄酒,白酒是指白葡萄酒;你喜欢那一种?” “白葡萄酒。”红色会令她想起那束可笑的玫瑰花。 “马上来!” 等服务生转身离开,她便开始打量起店中每一位顾客的神情。 不知道是因为她写小说的关系,还是她从小养成的兴趣,她特别喜欢看看身周的人。 人是最奇妙。最矛盾、最有趣的综合体了。 即使你和他并不熟悉,但是却可以从他的表情看出他心情的好坏。 这也即是她为什么对人特别好奇之处。 服务生送来她所点的白卜萄酒;酒在晶莹的水晶杯中透过烛火的映照,显得更加吸引人。 “干杯!祝你失恋,也祝你另一个新生活开始!”她仰头将杯中透明的液体喝个精光。 此刻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嗜酒如命了!原来,酒并没有她想像中那么难喝。 灼热的感觉由她胃部窜延到她全身上下,她像着了迷似地又倒了一杯,仰头一口喝光。 她的心像要飞起来,她的身体也开始飘飘然。 太美妙了!如果这是喝醉的征兆,那她真想就这么醉下去。 正当她将酒瓶里所剩的酒全倒在杯中,又想一仰而尽时,手中的杯子却被取走了。 她花钱喝酒又招谁惹谁了? “葡萄酒是甩来浅尝的,你这种喝法大浪费了!”很具磁性的声音,但那又怎么样? 她喝她的酒,他管她怎么喝!简直无聊! 头也没冶,伸手将酒杯抢了回来,一口气喝光。 “喂!”林奕宇脸绿了。 “喂什么喂?我喝我的酒干你什么事?”沈小偌挥着手。像要赶走讨厌的苍蝇似的。 “喂!”这一声是用吼的了。 林奕宇这一吼,总算让沈小偌抬起了头,也终于把他给瞧个仔细了。 她不是一个见了帅哥就会昏头的女人.但不可否认的,眼前这男人长得真不是普通的帅。 他有一双好看而深邃的眼睛,挺直的鼻梁有如希腊雕像,性感的嘴唇相当具有魅力,全身上下散发出一种贵族气息;身材高大,外形英挺潇洒,他应该是那种女人梦想中的白马王子。 这样的一个男人……喔喔!一个电光石火的意念突然闪过她的脑际。 他应该合格吧?她对着他露出一个诡谲的笑容。 沈小偌这一笑,林奕宇霎时觉得太阳穴仿佛被人击打了下。 其实她是他见过最不起眼的女人,他也不知道自己是那条神经接错了,居然好管闲事的见了她拿酒当水喝,没头没脑的就上前阻挡。 原本他还以为她跟其他女人会有什么不同之处,原来她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 见了他之后,沈小偌的神情全变了。 “是不是想请我喝一杯?”他露出个邪邪的笑。 沈小偌耸耸肩。朝服务生招招手,比了个再来一瓶的手势。 说真格的,她还真是有点懊恼自己看走了眼;原本以为他会是个好男人,没想到他竟是个牛郎! 不过,职业是不分贵贱的,而她一向相信人性本善,后天的环境难免会影响一个人的价值观。 “多少钱?”她转动杯子,晃出杯里的泡沫。 林奕宇为她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愣了愣。 服务生送来了酒,而且还十分聪明的多加上了一只酒杯。 沈小偌为空杯斟满了酒之后,递到他面前晃了晃。 “放心吧!我会是个好顾客,只要价钱不离谱,我是可以接受的。” 顾客?价钱?林奕字的脑子迅速转动。 他懂了!他现在终于懂了! 她把他当成是牛郎! 他的样子再怎么瞧也不应该会被归列成牛郎吧?怪怪!被误认成牛郎,他应该感到十分愤怒的,但是他为什么没有?这倒是个有趣的现象。 也罢!林奕宇想知道接下来她还会有什么惊人之举。 林奕宇拉出椅子,坐了下去,一口喝干杯中的酒。 “你觉得什么样的价钱你可以接受?”他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他是吃错药了是不是?竟跟着她瞎疯。 沈小偌咬咬唇;她不知道要怎么和他谈价钱,因为她根本一点经验也没有。 “这样子好了,反正今天你是我第一个客人,我打个折扣给你,三千元全套服务如何?”他促狭的眨眨眼,活像个顽皮的大男孩。 这个价钱她是可以接受,但是她不得不忧心起来了。 现在aids猖狂得可以,万一 “放心,我很健康的,而且如果你害怕,我可以用保险套。”他戏弄着她。 “不!不必用保险套……我,嗯,哦,你知道”她全身的血液全冲上了脑门,她相信自己的脸一定红得不像话。 跟王达交往的日子.不要说是打波儿,就连牵牵手,她都还有点不自在;所以她的好朋友张悦芬就曾取笑她是快濒临绝种的人类。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反对,反正顾客的要求总是第一。”林奕宇吊儿啷当的说。 沈小偌脑海里仍是一片浑沌,她几乎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了。 但眼前的情势好像箭上了弦,不发是不行了。 好吧!就豁出去了! 管他三七二十一的,反正银货两讫,日后不会有麻烦就好了! “地点你选还是我选?” “我一向不赞成去宾馆,毕竟那也是为了你们好,也怕万一警察临检,怕造成困扰,不如……”他思索了一会儿,很快地说:“你跟我走 吧!” “去那儿?” “去了,你自然就会知道。”他身子往后挪了一下,起身掏出皮夹,丢了一张大钞就转身离去。 沈小偌知道自己要后悔也来不及了,只是情况好像有点反了是不是? 怎么变成是他在主宰一切? 他让她感觉到他不是牛郎,自己反倒成了应召女郎了。 这是怎么回事? ★★★ 铃!铃! 张悦芬顺手抓起大毛巾,顾不得头发还滴着水,便由浴室冲了出来。 “喂!展毅吗?”她对着话筒问。 但电话那端并没有任何回应。 “喂!喂!找谁?听到我说话了吗?”她一度以为对方听不见她的声音,不免又提高了音量。 电话那端仍没有回应,但随后却传来音乐声。 张悦芬耐心地将音乐听完之后,像与对方很有默契似的挂上电话。 是同一苜曲子没错!这已是今天第二通如此怪异的电话了! 一度她以为对方打错号码,但是现在她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有人在恶作剧。 令她觉得好奇的是,为什么对方会挑yesterdayoncemore这首曲子?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含意?而且…… “想什么?这么入迷?连我进门了都没有发觉。”杜展毅从背后揽住她的腰,下巴在她发上磨蹭着。 “展毅……”她旋过身看着他。 “瞧!头发湿漉漉的,也不怕感冒。”他爱怜的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走入房间内,再出来时,手中多了一条毛巾。 “我才出差五天,就这么不会照顾自己,看来下次出差应该把你带着。”他将她抱到自己的大腿上,温柔的替她拭擦头发。 “我把头发剪短一点好不好?”她并不怎么爱留长发,只因展毅喜欢她留长发的样子。 “为什么要剪短?怕麻烦是不是?这样好了,你只要负责洗它,其它的交给我处理。”他的温柔总是如比令人动心。 “展毅,我们认识多久了?”她眨着灵活的黑眼珠。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我?”他的手仍忙着替她拭擦头发。 张悦芬抓住他忙碌的双手,轻轻靠在他的肩上,嗅着属于他特有的男性气息。 “有一天你会离我而去吗?” 杜展毅身体颤动了一下,捧起她的脸,深情款款的凝视她。 “你的小脑袋瓜里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对我这么没信心?嗯?” 她摇摇头,再度偎入他怀中,就像个撒娇的小孩子。 “等你守丧期一周,我们马上结婚,这样你就不会没有安全感。” “展毅!”喜悦的泪水滑下她的脸庞。 有情如他,夫复何求? 他们认识至今也只不过八个月,但他已成为她生命中不可缺的一部份。 八个月前的一个深夜,她和她母亲正参加完一个座谈会,正开着车要回家.不料由路的那一头突然冲出一辆红色的跑车;在她来不及闪避时,红色跑车撞上她的车子,冲力之大,使得她母亲当场死亡,而她也受了重伤。要不是因为杜展毅及时将她送往医院急救,她可能早已不在这世上了。 而开车肇事的是一和她年纪相仿的女孩子;由于酒后开车,所以造成这次车祸。在法院的裁判下,她以过失杀人罪被判了五年六个月的有期徒刑。 因为这件意外事件,她和展毅竟在不知不觉中由朋友变成了情人。 他的安慰和温柔多情抚平了她丧母的伤痛。也因他的极力帮忙,使得她能在短期间内却除心中的阴霾,再度面对新的人生。 虽然在八个月前,他们是完全陌生的;但八个月来他们由相识到相爱,这让她十分感谢上天对她的眷顾。 “肚子饿不饿?”他轻轻为她拭干脸上的泪水。 原本她想摇摇头,但是肚子却跟她唱反调似的咕噜地叫了一声。 “走吧!小懒猫,再不带你去饱餐一顿,恐怕等一下我会被误食。”他轻捏了下她的小鼻尖,将她拉起来;这一拉使得她身上围着的大毛巾滑了下来。 他不是没见过她的胴体,但是刚洗过澡的她,看起来是如此诱人、慑人心魄。 见到他那双满是情欲饥渴的眼,她温柔地迎向他,霎时,他们彼此都有了共同的念头 “爱我!”她用一种撒娇又充满性感的口吻说。 他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欲,迫不及待的将灼热的双唇覆上她的唇,她则既温柔又不甘示弱的挑逗着他,他们的舌激烈地互相缠绕吸吮。 “你不在我身边时,我无时无刻不想着你!”他发狂般地吻着她的唇、她的眉、眼、颊,一切他吻得到地方。 “我也想你!”她回吻着他,开始一颗颗地为他解开衬衫上的扣子。 灯光照着她那如象牙般圆滑的双峰,他疯狂地将她压倒在沙发上,手指不断搓揉着她的乳房。 经他如此挑弄,她也觉得全身热烫难耐。 “爱我,展毅!”她呼吸急促地抓着他的背部,她的指甲深陷入他的背。 他体内所有的激情全被她唤醒,他缓缓将自己融入她的体内,一次又一次,世界似乎变得好美好美! ★★★ 沈小偌从不知道牛郎这职业竟可以让人变成如此富有! “这车是你的?”她瞪着月光下依然亮眼的黑色火鸟跑车。 “是我一个客人送我的。”林奕宇耸耸肩,带着恶作剧的口吻。 沈小偌现在不得不相信那些报章杂志上用报导的事了!原来女人出手也可以比男人阔。 若没有三、五百万,根本买不起这辆跑车,那他.他可是一个红牌牛郎!但为什么他却只收她三千元?这似乎有些不合逻辑。 当然,如果她有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容貌,那或许还有个道理,偏偏她长得平凡得下得了。是那种招牌砸下来就可以砸到二、三十个的平庸长相。而他越想越不对! “上车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哪!”他替她打开车门。 沈小偌开始怀疑起他是不是有什么企图,不然他又为什么要自贬身价? “你确定你只要三千元这个价钱?”她怕刚才自己听错了。 “当然!如果你觉得我的服务还满意,可以多给一点小费,我是多多益善。”他咧着嘴,那一口又白又整齐的牙齿,还真应该建议他去拍广告。 “可是……”她咬着下唇,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了。 “别再可是了,后悔不嫌太迟了吗?”他语带双关的说。 车子在市区里一幢高级花园大厦前停了下来。 沈小偌将车窗摇下,探出头,难以置信地看了一下四周,回过头问道:“你该不会住这儿吧?” “whynot?”他耸耸肩,拿出遥控器,大厦的大门自动打开,他缓缓地将车子驶了进去。 “又是你的客人送的?” “你说呢?”他向她眨眨眼。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她会认为眼前的这一切只是小说中才会有的荒谬情节,但是这一切却那么真实! 他若不是牛郎,那他们的情形可能会是新版的麻雀变凤凰。可惜的是,她不是灰姑娘,而他也不是她梦中的白马王子。 电梯在大厦的最高楼层停住。当他打开大门时,沈小偌不能相信自己眼睛所见到的一切。 挑高的客厅,满是巴洛克时期特有的典雅色彩,加上全套欧式家员,尤其中央那盏水晶吊灯又增添了整间屋子的恢宏气势。这绝对不像是一个牛郎所住的地方,倒像是有钱人或企业家的家。 她用眼角余光再瞄林奕字一眼,她越来越发现他不像牛郎,但若他不是牛郎,为何又要承认自己是牛郎? 在灯光的照射下,林奕宇终于把眼前这个女人看个仔细。 也许她没有什么花容月貌,但她却拥有属于东方女人温柔婉约的气质,尤其那头随意披在肩上的长发,像是丝缎般的吸引人。 当初他之所以会走向她,有一半原因是为了这头漂亮乌黑的长发;她的皮肤也很白,难怪人家常说一白遮三丑,她那吹弹可破如凝脂般的皮肤让她看起来就像个瓷娃娃。也许她长得不算高,但整个身体的线条匀称极了。 像这样一个女孩会在pub里钓牛郎,还真难叫人相信!不过有些时候还真的不可以貌取人。 “要不要喝点什么?”他发现自进屋以后,她惊慌得有如兔子。 “给我一杯酒!”她需要点东西来支撑住自己,她快要有窒息的感觉了!尤其是他看她的眼神,令她全身一阵燥热。 林奕宇当真倒了一杯酒交给了她,她一仰喝尽。 她不知道他给她的酒和pub里服务生给她的酒完全不一样,呛得她眼泪都流了出来。 “你不要紧吧?”他赶紧为她倒了杯冰水。 “我没事,咳……咳……”只是糗大了! “你确定你没事?”林奕宇皱起眉心。这女孩还真不是普通奇怪,为什么老拿酒当水喝?偏偏又好像不会喝酒。 沈小购发现他不断在注视她。她觉得自己已经找不到任何空间来躲避他的双眼,她也不准备逃避。拾起头。刹那间,两人的目光交会。 “你” “你” 两人同时说话,又同时停了下来,互望一眼,彼此都不禁笑了出来。 “你先说好了。”他一向坚持女士优先,这跟他在国外受教育有关。 “你有没有名字?我是说,你的客人都怎么称呼你?”她总该知道自己孩子父亲的名字吧?日后若孩子间起,也好有个交代。 “……叫我n吧!”这个英文名字,是他在国外求学时用的,但在国内很少有人知道。 “n?是你的化名吗?”她还是没有对他牛郎的身分怀疑过。 林奕宇笑了笑,点点头。 “现在你知道我的名字了,总也该让我知道你的名字吧?” “我叫……”她想了一下,还是决定不把真实姓名告诉他。“叫我nono!” “nono?”他挑挑眉,当然明白这不会是她的真实姓名。 “现在可以开始了吗?”她想早一点结束。 她竟如此迫不及待?看不出她是一个性饥渴的女人。 “whynot?”他当真扯开领带。 “你……”见他开始解开衬衫的扣子,她觉得自己快昏倒了。 “放心,我会让你有个难忘的夜晚。”他露出个迷人的笑,拦腰将她抱了起来,才发现她的身体竟在发抖。 “你在害怕?”他嘲讽的看她,然后把她丢到床上去。 沈小偌往后缩了一下,将双腿曲了起来,惊慌失措的看着他脱完上衣,露出宽阔的胸膛,然后他开始解开皮带……她连忙垂下眼帘,两朵红云染上她的双颊。 还装出害羞的模样?林奕宇唇边滑过讥诮的笑容。 如果不是明白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孩,他可能会以为她还是个处女。不过如果地想玩游戏,他倒愿意奉陪。 他已脱光身上的衣服,像个恶狠般扑向地。 “不,不要!”她惊慌地抓住自己的衣服。 “女人说不就是要。”他将她压倒在床上,将她的双手紧紧扣在头顶上方,然后一只手开始解开她上衣的扣子。 “不!不要……”天哪!她一定是疯了!才会有那么荒谬的奇想,现在她真的后悔了! 她无法再思考,在他的眼睛注视下,她惊吓得睁大双眼。缓缓地,他俯下头,将唇落在她的唇上。 他的吻就像蝴蝶的翅膀一样地轻盈,他的唇就像薄纱般覆在她的唇上,而她的身体像浮萍一样;当他的舌进入她嘴内时,她可以感觉到压在她身上的他起了变化。 “请……请你……”她是想阻止错误的发生。 但这话在林奕宇转来却像是热切的反应,她的衣服对他根本构不成障碍,没一会儿,她上半身已经赤裸裸地呈现在他眼中。 “你是如此精致、完美!”毫无预警的,他低下头吻住地那粉红的乳头,用牙齿轻轻地咬着。 他的挑逗唤醒了她所有的官能感觉,她扭曲着背。又是回应又是拒绝。 “求求你,不要……”她的声音很快地被他的吻给淹没了。 没有女人可以让他如此需要,在他的唇找到她的颈项、耳窝时,她是如此骚动难耐,发出喃喃的声音,即使她不断摇晃着头躲避着他,但是她的身体却背叛了她。 “慢慢来,不要怕!”他急促的鼻息吹在她耳边,燃烧着她体内的欲火,唤醒她那深藏已久的情欲,撕碎了她的心防,掏空了她的灵魂。 一切都在旋转,他的吻和爱抚是如此动人心魄,她张嘴想要抗议,却只发出一声叫声…… 林奕宇发觉不对劲时,根本已来不及了。 ★★★ 沈小偌看着身边已沉睡的林奕宇;一直到现在,她仍无法清醒的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不管是怎么发生的,都已成了事实不是吗? 她应该觉得高兴才对,也许就这一次她的希望便可以落实了,为什么她心里老觉得空虚? 她麻木的将自己的衣服穿了回去,然后打开皮包,除了只留下车资外,她几乎把所有的钱都留下来。 然后不动声色的离开。 以后他们是不可能再见面了! ★★★ 林奕宇并没有睡着。在经历遇这件荒谬至极的事后,他还可能睡得着吗? 这个女孩竟是纯洁之身?她为什么要把第一次献给他?难道这真的只是一场游戏? 她走得无声无息,还在桌上留下了五张千元大钞,她很满意他的服务吗? 他甚至还感受得到她的惊骇、她的颤抖。 是什么原因使得她这么做? 握着她所留下的钞票,林奕字的思绪翻腾不已。 刚才他几乎有一股冲动想叫住她,但是他还是没开得了口,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离开…… 她还会回来找他吗? 第三章 梁思涵微微动了一下,只觉得自己头痛欲裂般的难受。她翻了个身子,当身体感觉到所躺的地方是软羽、舒适的床垫时,非但没有让她放轻松,她反倒反射性地从上一跃而起。 在她双脚才接触到地面时,她只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幸而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及时抱住了她,否则她不跌得四脚朝天才怪。 “你觉得怎么样了?” 她抬起头,见到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再看看四周陌生的环境,她什么都记起来了! 第一个闪进她脑海里的念头是:她被绑架了! 她用力的推开身边的男人,开始放声尖叫。 “喂!”林奕暐没想到她的反应竟会这么激烈,不过看她叫得嘶声力竭的样子,倒叫他没好气的差点笑了出来。 真是个怪女孩! 梁思涵就这样一直叫着,叫到口干,喉咙发疼,直至发不出声音为止。 “喝了吗?你要不要喝杯水?”林奕暐颇富兴味的打量着她。 “你是谁?为什么我会在这儿?你想怎么样?”天哪!她刚才那一叫,让她原本甜美的嗓子变成了鸭子般的声音。 “你要我先回答那一个问题?”他冷冷的问。 这时,梁思涵才真正看清楚他的长相。 他大概有一百八十公分高吧?高壮的身材,跟娇小的她一比,简直成了巨人。 而他刚毅的脸部线条,紧抿着的双唇,还有他锐利的双眸,就像是只猎豹般。而且给人一种君临天下的感觉! 她根本不认识他呀!为什么他要绑架她呢? “你是谁?”这是她最迫切想知道的。 “你应该对我不陌生。”他还是冷冷的口吻。“你弟弟拐跑了我的未婚妻。” “你是……”梁思涵的嘴张成了o型;看梁思杰那家伙给了她什么烂摊子! “我还是你弟弟的顶头上司。” 完了!完了!问题越来越严重了。 “你抓我来是为了我弟弟闯的祸?” 果然反应灵敏! 林奕暐点点头,一双锐利的眼睛仿佛要致她于死地,叫她不寒而栗。 “你知道你弟弟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 她当然知道!但她要怎么补偿他呢? “林先生……”如果跪下来有用,她也会跪下来的。 “这辈子我最痛恨别人骗我!”他咬牙切齿的说。“喜帖发出去了,还有三天就要举行婚礼了,新娘却被你弟弟给拐跑,你要给我一个什么样的交代?还有,他卷跑的那笔公款,你打算怎么偿还?” 她能给他什么交代? 把她全身上下拆了拿去卖可能还卖不到一毛钱,那么一笔巨款,她根本没法子偿还。 梁思杰啊梁思杰!她该和他断绝姊弟关系才对。 “林先生……”她话还没说完,她的下巴就被他紧紧地捏住了。 “既然你没有办法给我一个交代,我们也只有这么办了!”他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下巴。 梁思涵双脚忍不住颤抖起来,他该不会想把她杀了吧? “婚礼照常举行,新娘子就由你顶替;至于那笔公款,你就用你的身体来还。还有,你弟弟把我未婚妻的肚子搞大了,你也得替我生个儿 子。”他手一放开,她几乎踉跄地跌坐在地上。 “你说什么?”她脑子里嗡嗡作响。他的话像颗炸弹,炸得她一片混乱。 “我说了什么你心里清楚得很,我不会重复第二遍的。”他又像拎小鸡似地将她拎起,狠狠的抛到床上。 “你不要乱来!”她双手死挡住他欺上来的身体。 “放心,我会留到新婚之夜的。”他眯趄眼睛,冷酷的说:“不过,你最好别打什么歪主意!否则,我会不惜来个玉石俱焚,到时候你也得不到好处的,听到了吗?” “砰”一声,他甩上了门。 梁思涵的泪水溢出眼眶,她跟着冲过去,才发现门已上了锁。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她拼命的哭喊、捶打门板,但是回应她的却是一片死寂。 ★★★ 梁思涵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一直到自己发不出一丝声音,她才放弃的滑坐在门边。 曲着膝顶着下巴,她对自己的命运在瞬间遭到如此大的改变而感到茫茫然。 “婚礼照常举行,新娘子就由你顶替;至于那笔公款,你就用你的身体来还。还有,你弟弟把我未婚妻的肚子搞大了,你也得替我生个儿子……” 林奕暐无情冰冷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耳际回响。 他竟拿她当报复工具?他把她当成什么了?这样冷酷无情的男人,难怪他的未婚妻会跟人私奔! 不!她不能坐以待毙,要她顺从他的话,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她昏沉沈地站了起来,眼睛在房间内搜索着,注意到书桌上有一把拆信刀,她不加思索的就拿了起来,对准自己手腕上的血管,但林奕玮的话又在她耳际响起。 “你最好别打什么歪主意,否则我会不惜玉石俱焚的!” 锵的一声!拆信刀由她手中滑落。 她相信他说得到做得到,即使她不打算原谅思杰的所做所为,但她却不能见到他遭到什么不测,还有她的父母,她怎么可以让他们伤心? 天哪!她该怎么办? 要她接受他的凌辱,她以后的日子怎么办? 可是她又无法反抗? 她要怎么办?她要怎么办? ★★★ “你疯了!”张悦芬在听完她的叙述后,如她所预料般的反应一模一样。 “就算王达对不起你,你也不可以这么自暴自弃啊!况且世上的好男人多的是,你怎么可以以偏概全!你难道没听过下一个男人会更好吗?而且以你的条件也不应该去选一个牛郎呀!” 沈小偌以沉默回答张悦芬的问话。 “我看你真应该去检查一下脑袋瓜,看看是不是平时写小说写多了,而变得浑沌了。” “悦芬,我十分明白我自己做了什么。”她眼中流露出一份笃定。 “你明白才怪!你有没有想过?万一真的有了孩子,你真的有办法应付吗?而且养一个孩子不仅要花钱,也得费心力,孩子终究不是宠物,不是说送人就可以送人!而且你还得工作,孩子给谁带呢?这些都是不容易解决的问题,你千万则自找麻烦了!”张悦芬焦急地分析着,希望能说服沈小偌。 “我当然想过这些问题。”她乐观的表示:“我相信我还可以上班四、五个月,而且目前我的小说稿也被出版社录用了,再加上稿费,一直到生产时,费用不成问题。” “那生了以后呢?”张悦芬没好气的问。 “生了以后,我可以多写一些稿子,等孩子大一点,我也可以把孩子托褓姆带,就不愁孩子会没人照顾,我想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她似乎胸有成竹。 “可是孩子会长大,如果他跟你要爸爸,你难道要告诉他,你爸爸是个牛郎?” “当然不!” “那就对了!那你怎么对他解释他是个私生子的事实?” “我可以告诉他,他的父亲叫n。”这也是当初她为什么坚持要知道他名字的原因。“我也可以告诉他,我和n是因为个性不合而离 婚,他不会被冠上私生子的名称。” “你打算做个不负责任的母亲?” “悦芬……” “我希望你三思而行。” 听完张悦芬的一番话,她几乎要投降放弃了!但是只要想到可以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孩,她心中又燃起希望之火。 “如果我真的有小孩,你要当他的干妈吗?” “我?” 张悦芬翻翻白眼,看来她是吃了秤铊铁了心了。 “小偌,不管怎么样,你都下定决心这么做了,对不对?” “没错!”她下颚微扬,肯定的说。 张悦芬叹了口气,点点头。她还能说什么呢? “上帝保佑,一定会有个孩子!”她牵动嘴角,喃喃自语。 “先说好的,如果有好消息,我要第一个知道。” “当然!”她兴奋地握住张悦芬的手,顿时感到全身充满希望,满意地笑了。 ★★★ 展毅: 我和小偌出去逛街,冰箱里有煮好的菜,上面都标示好微波时间,你只要放进微波炉就行了。 爱你的芬 杜展毅看着冰箱上的留言,唇边泛起笑容。 她就是这么一个温柔体贴的女孩,他只不过曾在无意间说过不喜欢吃外面的东西,她便记得十分清楚;除非万不得已,否则她一定亲自下厨煮他爱吃的菜。 有一句话说:要抓住男人,苜先得抓住他的胄。 他打开冰箱,里面果然是他平时爱吃的菜,正当他把第一道菜放入微波炉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他以为是张悦芬不放心自己打回来的,所以劈头就说:“好老婆,不用担心我,我会把自己照顾得很好的!” 电话那端沉寂了一下,慢慢传来音乐盒的声音。 霎时,杜展毅全身如被电极,一动也不能动。 “还记得这音乐盒的声音吗?”那熟悉的声音…… 是她? “就算不记得音乐盒,也该记得我吧?” “雅……雅?”他呼吸变得急促了,手心也开始冒汗。 电话那端传来一阵刺耳的笑声,笑得他胆战心鹜。 “雅雅,你在那里?” “我在那里?”笑声停了,变得冰冰冷冷。“你还会关心我吗?你还会想到我吗?” “雅雅!”该死!他这阵子工作一忙,竟忘了去看她了。 “现在你大概连我长得什么样子都忘了吧?在你心中大概只有张悦芬那个贱人!” “不许你这么说悦芬!”他情急脱口就说。 “不许?哼!”她哼了哼。“好个不许!没有当初的我,你今天能站在那儿对我说‘不许’二字吗?”她一针刺中他的要害。 “雅雅!”如果他没记错,她应该还在服刑中的。那她又曾在那儿打这通电话给他?莫非…… “雅雅,你人在那里?” “在地狱!怎么?你舍得放弃那个贱女人到地狱来暗我了吗?”她的口气令人不寒而栗。 “雅雅,你别作傻事呀!你告诉我你在那里,我去找你。”他有着不祥的感觉。 “傻事早就做了,但我不会再傻第二次了!”她咬着牙,语气中有着强烈的恨意。“展毅!你会尝到你背叛我的后果的,还有张悦芬那个贱女人” “雅雅” 咋!电话挂上了。 杜展毅久久无法回神。 陈雅的个性爱恨分明,而且十分剧烈。她会做出什么事来,他真的是无法想像,也不敢想像! 像现在她竟然越狱逃了出来。 天哪!她会对他做出什么事来,他都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她会对悦芬不利,他不能让悦芬受到一点伤害,否则他不会原谅自己的! 第四章 不用照镜子,梁思涵也知道自己的样子有多糟! 她不如道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哭累了就迷迷糊糊睡着了,也不清楚自己醒来后又哭了多久,她流泪流待全身都要虚脱了! 突然,她听到有脚步声传来,于是她又用尽全身力气拍打着门。 “放我出去!听到了没有?”她的声音微弱,喉咙也像要裂开似地痛了起来。 “你还真是想不开。”林奕暐手上托着一个托盘,上面摆满了食物,还有一瓶矿泉水。 她曲起膝,把脸埋在两膝之间。她不想见到他! 但他却不放过她似的强拉着她的头发,迫使她跟他面对面。 “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心软!告诉你,你越是不限我合作,我就越不会放过你!”他还真是个十足的恶魔,偏偏上帝却给了他一张好看的脸,真是没天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对你又有什么好处?”“有没有好处,我自己会作判断,你只要好好听我的话就行了。”他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将她拖了起来,指着桌上那盘食物。 “把这些东西吃掉,我可不喜欢一个骨瘦如材的新娘!”.“你疯了!”她用力地想挣脱他的手,但却无法做到。 “吃!”他霸道又强硬的说。 “我不吃!如果我死了,我看你怎么处理善后!”她这次准备跟他耗到底了。 “你死了?你死了会有人知道吗?别忘了你是怎么来的!”他还真是说中了要害,她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不过,她不会这么轻易就被唬住的。 “我告诉你!百密总有一疏,而且我失踪了,没去公司上班,我的同事和上司都会起疑心的!”“你有同事吗?你在公司是出了名的独行侠。”他居然调查过她。 “还有,我也替你向你的公司通了辞呈,你那个上司对你似乎不怎么留恋的就批准了辞呈。”“你,你骗我!”她还在作最后的挣扎。 他扬扬眉,大剌剌地生了下来,不疾不缓地从西装口袋掏出一个信pagemissing很放心。她母亲连珠炮似地说了一大堆她听不懂的话。 “妈,事情不是……”不等她说完,她母亲又劈哩叭啦地说了。 “傻女儿,这有什么是不是的问题!都快当妈妈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记得公证结婚完后要回来一趟,你爸爸给你准备了些东西要让你当嫁妆的,知道了吗?”“妈,我”她的话还没说完,手中的电话筒就被林奕暐抢走了。 “妈,思涵她现在情绪太激动,我怕对她和孩子会有影响,不多和您说了,只要结完婚,我会带她回去看您们的。”他说得还真是顺口,一切似乎都经过演练似的。 梁思涵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了。 孩子?奉子结婚?他到底对她父母编了什么大谎话? “你跟我爸爸妈妈说了什么?”她揪住他的衣襟,一副要拼命的模样。 但他却是四两拨千金地将她的手拉了下来,扯动嘴角,讥诮的说:“你希望我说什么?谁道你真的希望我实话实说?你是个聪明的女孩,你应该喜欢看你父母笑,而不是哭才对。”一句话说得她无言以对。 “可是,这终究仍是个骗局,而且我也没有怀孕呀!”突然,林奕暐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笑得不可抑遏。 “你笑什么?”她傻愣愣的看着他;他笑起来好看多了,也不那么吓人。 他应该多笑……什么跟什么啊!她这时竟还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你只要跟我合作,我信得过我的能力的!”他语带双关,使得她满脸通红。 见她低头不语,他更嚣张了。 “很好,我喜欢你变得这么听话。”他丢下这句话打开门。 她火了!顺手抓起个东西就朝他去了过去,但是却砸在门上。 他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死紧的捉住她的双手,一双眉竖起来了。 “你想干什么?”“我看不让你受点惩罚是不行的!”他的样子可以吓跑台风。 她看着他,一阵刺骨的寒意袭上背脊。 “你,你要做什么?”她怯怯地问,突然之间,她从头到脚颤抖着。 在毫无预警下,它的唇用力的盖住她的唇,几乎夺走她的呼吸。 当他的唇逐渐地加大压力,猛烈地吸吮她的唇,思涵除了接纳他强取豪夺的吻之外,就别无他法了。 天哪!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但是却有一种前所未有过的美好感觉在她四肢流窜着;她的头虽然被定住不动,但身体却感到越来越轻、越来越轻,最后好像浮了起来! ★★★ 林奕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消息!他回到林家别墅,一进门就见到了他的哥哥林奕暐。 “哥,爷爷呢?”林奕宇看着抽着菸的林奕玮。 “你现在才回来?”他责怪的看了林奕宇一眼;两人虽然是兄弟,也只差三岁,但在外表上却有极大的分别。 林奕暐长得比较像父亲,连个性也像,做什么事都一丝不苟,而且还以冷酷出了名。 林奕宇长得却像母亲,也承袭了他母亲生性浪漫的情怀,做起事来比较散漫,又带点吊儿啷当,所以一直较不得林老太爷的欢心。 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兄弟问的感情。 “爷爷住进外双溪别墅,医生为他检查过了,是气血攻心!还好,现在情况已经稳定住了,但需要好好休养一阵子。”一提到这件事,他原本对梁思涵的愧疚马上又被气忿所取代。 “郑秘书说欣芸跟公司会计部的职员跑了,是不是真的有这回事?”“没错,是事实。”林奕暐的回答,好像事不关己。 难怪林光义会气得生病!他们林家不论在商界或地方上都是有头有脸的,尤其林奕暐又是林家的长孙,那里丢得起这个脸! 但看看林奕暐那冷静的态度,却好似没什么事发生一般;以他的个性,岂会如此就罢休! “那……婚礼?”他知道喜帖已发出去了。 “婚礼当然照常举行,我不会让林家和爷爷丢这个脸的。”他狠狠的抽了口菸。 “那新娘……”他的话被从楼上走下来的家庭医生和护士给打断了。 “大少爷,你的未婚妻只是饿过了头,只要让她吃一些东西,再加上我开的综台维他命,应该很快就可以恢复了。”李医生跟林家有很深的渊源。 “我明她不要减肥她偏不听,还好没造成身体的伤害,否则真该打她屁股。”“大少爷,你的未婚妻很漂亮,你大概会舍不得打她吧!”“李叔叔,说笑了。”他哈哈笑了两声,送走他们。 而一旁的林奕宇却仍是一头雾水。 “哥,你找到欣芸了?”他心里暗叫不妙,虽然他只见过她几次面,但是他知道她是个十分崛强的女孩;如果她真的被找了回来,那后果真不堪设想。冉加上刚才李医生的话,他知道大事不妙了。 “我去看看欣芸!”他说完便冲上楼,一打开门,他傻住了。 躺在床上的女孩根本不是王欣芸。 “她是谁?”他回过头问着身后的林奕暐。 “她是我未来的妻子,也是你未来的大嫂,她叫梁思涵。梁思涵?” ★★★ 听完林奕暐的话之后,林奕宇只能用胆战心惊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看着梁思涵那张泪痕未干的小脸,林奕宇知道她的昏倒一定不是如林奕暐所说的。 “大哥,你这样做是犯法的!”他真不明白一向处事冷静、理智的林奕玮竟会做出如此荒谬、可怕的事。 “我只是讨回公道。”他瞄了昏睡中的梁思涵一眼,心中竟产生一股莫名的悸动。 “你这是绑架!你会吃上官司的!” “如果是她自愿的呢?” “自愿?那为什么她会昏倒?” “那是因为他顿了下,没把原因说出来。”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允许你这么做!”他说着伸出手想摇醒梁思涵,却被林奕暐给一手挡住了。 “不准你碰她!”他的口气像是在保护自己最珍爱的东西。 “哥!”这是林奕宇第一次见到他哥哥如此失控。 “我说不准你碰她!”他的口气是不容置疑的。 “即使我是你弟弟?”“没错!”林奕宇耸耸肩,摊一摊手,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 “你确定她是自愿的?”“当然!”林奕暐十分有自信。 林奕宇点点头,用眼角的余光瞄了沉睡中的梁思涵,再看看林奕暐,唇边的笑意又扩大了。 “我很高兴她成为我的大嫂,因为……”他卖关子似地煞住口,然后吹着口哨离去。 但林奕暐却把眼光停留在梁思涵脸上,久久无法移开;对林奕宇的话置若罔闻。 ★★★ 开着车的林奕宇,心情并没有早先的轻松。在他见过梁思涵之后,脑海里浮现了另一个女人的影像nono。 自从她离去后,他心中就一直挂念着她。 不是那种愧疚之情,而是那种牵肠挂肚的想念。 偷心的小女人! 他竟渴望再见到她,十分的渴望! 猛踩住煞车,将车子掉了个头,再驶向那间pub的方向。 pub里的音乐依然悠扬,酒依旧香醇,然而却再也见不到nono的身影! 林奕宇在她昨夜坐过的座位坐了下来。 服务生阿超笑眯眯的向他打招呼。 “林先生,想来什么酒?”“白酒。”他掏出香菸盒取出一根香菸,才放到嘴里,眼前马上有人为他递上了火。 “怎么?一个人躲在这儿喝闷酒?”一个打扮十分时麾、长得十分漂亮的陌生女人正对着他猛送秋波。 如果是在平时,林奕宇一定会请她喝一杯酒,但今晚,他却提不起一点兴致。 “知道我喝闷酒,那表示我心情不好,我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他是在委婉的请她离开,但她似乎不想放弃的居然大剌剌地就在他身边生了下来。 “心情不好,我可以为你解闷啊!”她居然没经过他的同意就喝了他的酒。 女人可以是漂亮的,但是却不可以太随便。 “请你离开,我说我要一个人静一静。”他的口气冷得吓人。 “哼!”女郎的脸色也变了,有点恼羞成怒的撇撇嘴,正想离去,林奕宇却开口叫住她。 “你真的可以为我解闷?”他是怎么了? 女郎的柳眉扬了扬,唇边绽放出可以迷死人的笑。 “当然!”她撩撩那头染过的卷发,刻意把自己那知水蜜桃般丰满的胸脯挺了挺。 “那我们走吧!”他抛下酒钱,带着她离开pub。 女郎一见到他的跑车,双眼登时亮了起来。 “这车是你的?”这句话昨夜nono也曾问过,他还记得她说这句话时的表情有多意外,尤其当他告诉她是他的客人送的时候,她没有丝毫怀疑的就相信了他。 她是一个如此纯真又无邪的女人,想起她在他怀中时那种娇丽柔美,他想得心都慌了。 nono!nono!她占据了他整个脑子、整颗心。 “有没有想到要上那儿?”女郎那涂满蔻丹的手指滑过他的下巴,令他感到一股厌恶。 但是他却打开车门,像要渲泄什么似的将她推入军中,用他的身体紧紧的压着她。 不!他不能让一个女人扰乱他的生命、他的生活! 他要想办法忘记nono,用尽所有的方法将她忘记! 可是当他伸手去抚摸女郎的身体时,他的意识却完全背叛了他似的。 你忘得了nono吗?你真的可以忘得了nono吗?心底角落有个细小的声音不断地在问着他。 女郎诱人的身体竟激不起他一点兴趣;像个斗败的公鸡似地,他坐了起来。 “你走吧!”他从皮夹里掏出钞票塞给她。 女郎脸上有着明显的失望,但一见到手中的钞票,也就无所谓失望了。 “你是我见过最奇怪的男人。”她整整衣服,将钱放进自己的皮包,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又说:“不过倒是个好男人,你一定很重视心里头的那个女人是不是?”原来他表现出来的是那么明显,就连她都看得出来他心里头有了女人。 “你走吧!我要一个人静一静。”他靠在椅背上,双手抵在后脑勺,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结果nono的影像却又马上占据他整个脑海。 nono!你到底有什么魔力?还是你对我下了什么魔咒了?为什么会令我如此不可自拔的念着你,想着你? 毁了!他知道这一次他真的是毁了! 毁在一个叫nono的女人手上。 ★★★ 张悦芬叫了杜展毅好几次,他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即使他是睁着眼睛盯着电视上的节目看,但她知道他并没有在看电视。 因为他从来就不是一个爱看电视的人,他怪异的行为令她担心。 他似乎心事重重。 “展毅!”连她坐到他身没了,他仍然未觉。 “展毅!”他到底在烦什么?想什么? “展毅!”她伸手推了他一下,这才让他回过了神。 “啊!有事吗?”他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她询问的看着他。 她知道了什么吗?还是雅雅已经开始展开行动了? 他脸上的肌肉抽搐着,脸色也一阵青一阵白,煞是吓人。 “展毅,你没事吧?”张悦芬担心的摸摸他的额头,在确定他没发烧后才松了口气。 “悦芬,你知道了什么吗?”他有点心惊的问。 “我当然知道!”她娇嗔地戳了他胸口一下。“你这儿一定有事瞒着我对不对?” 呼!还好,她什么也不知道。 “你别多心好不好?”他勉强挤出笑容,故作轻松状。 “可是他”不让她有再多问的机会,连忙岔开了话题。 “下午你和小偌去逛街都买了些什么?最近她好像比较不常来找你?”他知道她们是十分要好的朋友。 “她最近找到了工作,而且她写的小说有出版社要帮她出版了,所以比较没空。”她将泡好的乌龙茶递给他。 “那她心情一定很好喽?”他喝了口茶,很自然地把杯子移到她嘴退让她也喝了一口。 “可是王达却在不久前和她吹了,你说气不气人!”她一副打抱不平的样子。 “怎么会?”他见过王达,也知道他们交往了二、三年。 “怎么不会?男人容易变心,常常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她气呼呼的。 “别这么偏激行不行?”他纵容的点了下她的小鼻尖。 “不是我偏激,根本事实就摆在眼前!连王达那么老实的人都会说变就变,怎不叫人生气!”“好,别生气了,来,喝口水。”他逗着她。 “我现在想想,小偌会做出那么叫人惊讶的事,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小偌做了什么令人惊讶的事?”他十分好奇有什么事可以用“惊讶”两字形容。 “她……她决定生个孩子。” “生孩子?”这也值得惊讶吗? “嗯,就是借种生子,不要爸爸,只要孩子那种。”“什么?”这||的确是叫他惊讶过度了!他没想到一向乖乖巧巧的沈小偌会有如此大胆的作风。 “不过,现在还不知道结果。”“小偌她借了谁的种了?”难怪常常有人会说不要太小看女人。 “一个牛郎,反正银货两讫,比较没有麻烦。” “牛郎?”他简直难以置信,沈小偌会去找牛郎借种? 是他跟不上时代了? “展毅,我们也生个孩子好不好?”她用脸磨蹭着他的肩。 “好……不好。”他突然想起了陈雅。 她抬起头,嘟着小嘴反问:“为什么不好?” “你忘了我们还没有结婚?而且我怕你到时候只要孩子不要我,那我岂不亏大了?”他故作轻松状。 “你以为当牛郎那么容易啊?那也得看本领。你行吗?” “我行不行你还不知道?”他的手开始在她身上游移。 铃!铃……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 杜展毅全身绷紧,但是张悦芬却没有发觉,因为她已接起电话。 只听见她喂了一声,然后眉心聚拢,过了一会儿就将电话挂上。 “谁打来的?”他有点心虚的问。 张悦芬耸耸肩,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打错了吗?”他心乱如麻。 “我想一定是有人恶作剧。”她把头枕在他的大腿上,指尖在他胸前昼着圈圈。 “恶作剧?”他知道事情不会这么单纯。 “昨天也有几通这种电话,对方什么也没说,只是播放着音乐盒音乐。说也奇怪,他挑的曲子正是你一向喜欢的yesterdayoncemore。”她不设防的说。 这话令杜展毅背脊发寒,心中升起恐惧。 是陈雅! 她已经展开行动! 他害怕发生的事终于要发生了! “展毅,你怎么不说话?”她见他表情十分怪异,不放心的问。 “哦……”他将她抱得更紧,像是骇怕会失去她一般。“悦芬,你一定要相信我是爱你的!”“我也爱你。”她靠在他怀里,心中充塞着无比的幸福。 杜展毅在心中暗暗下了个决定。 他不能让陈雅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绝不! ★★★ 梁思涵终于不得不放弃和林奕暐对抗。 不是因为她胆小,而是她知道不管她如何反抗,终究还是无法逃出他的手掌心。 而且他还说对了一句话,那就是让父母高兴总比见父母伤心还好吧! 望着雪白的新娘婚纱,她心中竟有说不出的酸楚。 结婚是多少女人最期盼的梦想,但是她却是在如此无奈的情况下嫁给他;只要一想到她必须和那个霸君过后半辈子,她就有如置身恶梦中。 敲门声响起,她知道来人绝不是林奕暐,因为他向来不会这么有礼貌的。 果然,进来的是林家的老佣人嫦姨。 “大少奶奶,你怎么又哭了?”放下托盘,嫦姨关心地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明天就是你和大少爷的大喜之日,你应该高高兴兴的呀!”她要如何高兴起来? “嫦姨,我不是要您别叫我大少奶奶吗?”她用手指揩拭眼角的泪水。 “反正明天你和大少爷结婚了,也是要这么称呼你的,而且大少爷也是这么交代我们的。”原来是他从中搞鬼,他是想用这顶大帽子捆死她是不是? “八字还没一撇呢,有谁能预料明天的事会不会有什么变化?”她忿忿不平的说。 “不会有什么事的,大少爷人这么好,而且又这么孝顺,我相信绝不会有什么事的,你放心好了。”嫦姨双手合什,口里念念有词。 梁思涵发现,每次她提到林奕暐时,嫦姨的眼神中总充满了如慈母般的关爱。 “嫦姨,您在林家很久了吗?”她试探的问。 “很久喽!大少爷和二少爷几乎是我一手带大的。”她这一提,梁思涵才发现,来这里两天了,她除了见过嫦姨外,好像没有见过其他人。这使得她对林家又感到好奇了。 “为什么我到现在都还没见到你们大少爷的父母?”“你不知道大少爷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她似乎感到很意外。“你父亲不是和老大爷很熟吗?”原来嫦姨一直以为她是王欣芸,难道没有人知道王欣芸已经和梁思杰私奔的事吗? “我知道这种婚姻形式有点跟不上潮流,也真亏了大少爷对老太爷有这么一份孝心,才会答应这门亲事。其实你不要看人少爷平时冷冰冰不苟言笑,其实他的心地恨好,人也善良。”“如果他也称得上好、称得上善良,那世上大概没有什么不好、坏的人了。”她咕侬。 “哎呀!只顾着和你说话,人参鸡汤都凉了!”嫦姨端过来一碗鸡汤到她面前,还忙着替她把鸡汤上的油拨了拨。 她已过惯凡事自己来、自己动手的日子,一时之间对这种茶来伸手、饭来张口被人侍候的日子还真是无法适应。 “还是我自己来吧,嫦姨。”她将碗接了过来。 “你要多吃一点,免得大少爷担心。”嫦姨满心欢喜的说:“其实我看得出来,大少爷满喜欢你的,这鸡汤还是他特地交代我熬的,用的可是上等东北人参,还有,你早上突然昏倒,你不知道他多担心!”“他担心我?”她差点没将喝下的鸡汤吐了出来。“他是怕万一我有个三长二短,明天无法举行婚礼,他的面子会挂不住吧!”“我相信大少爷不是这种人,他是真的关心你,我看得出来。”嫦姨一本正经的。 梁思涵苦笑了下,她知道自己再怎么说,也没有人会相信她的话。 她就像林奕暐手中的一只棋子,只能任由他摆布。 明天||明天会是个什么样的局面? 过了明天,还有无数个明天……人家都说希望在明天,而她是一个没有了希望的人,她还能对明天有什么期望? 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过一天算一天了! 第五章 不出梁思涵所料,她成了王欣芸的替身。 没有人知道她不是王欣芸,就连女方主婚人都是由王汉家夫妇出席。 甚至在观礼时,也是由王汉家将她带入礼堂,以父亲的身分将她交给林奕暐。 既然每一个人都将她当成王欣芸,那么事情似乎还有转变的余地。 林奕暐似乎查觉到她心里在想什么,俯下头在她耳旁以一种威胁的口吻说道:“你最好不要给我出什么状况!” 他这种咬耳朵的动作落在外人眼中,无疑变成一种亲匿的行为,也不知道是那个人先起的哄,竟大声叫着:“新郎吻新娘!” 这句话,使得她想起他上一次吻她的情景,一股燥热不由得从颈间蔓延至脸部。 “林先生,请亲吻新娘好吗?”有几个拿着照相机的记者竟在此时提出这个要求。 当梁思涵想开口说不时,林奕暐已迅速地吻住她的唇,但是却不同于上次的吻;这一次,他是那么的温柔且甜蜜,令她感觉到一股如电流般的悸动。也许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他很快的就放开了她。 梁思涵不由得屏住呼吸,直到有人鼓掌叫好,她才觉得肺部一松,所有的紧张随着空气一起释放。 也许他也感应到这个吻带给她的震撼,他注视她良久,她那惊慌的眼神令他微笑。 这么奇特的画面只要是有照相机的记者,几乎全没放过。 外界对林奕暐一直有个“冰山”封号,显然这座冰山已开始溶化了。 不仅外人感到意外,就连林光义和林奕宇都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 不过,最局兴的莫过于林光义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王欣芸换成了梁思涵似乎是上天冥冥中所作的安排,“姻缘天注定”这句话还真是说得一点也没错! ★★★ 梁思涵从不如道结个婚竟也可以累成这样!虽然她一直让自己置身事外,可是一天忙碌下来,她几乎累得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在嫦姨的陪伴下,她第一次走进她和林奕玮的新房。 新房似乎经过特别设计过;欧洲古典风情的浪漫寝具,加上罗马三叠式窗帘,散发出绮丽诱人的情调。而只要推窗而望,就可以一览别墅内令人心旷神怡的花园。 当她见到那粉嫩情调的床时,她的心开始不规律的狂跳起来。 “大少奶奶,我帮你把洗澡水放好了,今天可是新婚之夜,春宵一刻值千金哪!”嫦姨笑得好暧昧,这更让她手足无措了。 “嫦姨……” “你去洗个澡,放轻松一点!”嫦姨却不明白她心里骇怕的是什么。 “等一下你和大少爷上床前千万记得把桌上那碗百合莲子汤给一起吃完,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啊!” “嫦姨,您可不可以多陪我一会儿?”她紧拉着她不放。 “傻孩子,放轻松一点。”嫦姨拍拍她的手,以过来人的语气告诉她:“第一次总是会有点紧张,你去泡个热水澡,就会缓和一点。” “可是我怕……”她真希望现在能来一场什么灾难,使她可以逃过这一劫。 “别怕别怕!这是你由女孩子蜕变成女人必经的过程,是会有点痛,但不会太痛,过去了就好。” 什么有点痛又不会大痛?这是什么意思?她混乱的思绪终于清晰一点了。 嫦姨所说的是初夜?……她突然口干舌燥起来,傻愣在一旁。 听到有人走近的脚步声,她一手按在狂跳不已的心脏上。 “放轻松一点,听嫦姨的话不会错的。”嫦姨向她暧昧的眨眨眼,然后打开房门和林奕暐错身而过。 一见到林奕暐,她整个人僵住了,当四目交接时,她愈来愈不安。 逃!有个念头窜过她的心头。她是想逃,可是全身却有如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地动也动不了。 见她这么紧张,林奕暐实在骇怕她会再度昏倒。他向她走近一步,她马上像受惊的兔子般睁大眼睛看着他。 “你想干嘛?” 他想告诉她,不要这么紧张,但是嘴和心却不能一致。 “新婚之夜,新郎能对新娘干嘛?”他说着话,一面开始动手脱下西装,然后开始解开领带,解开衬衫的扣子…… “不!你不能强暴我!”她的胃一阵翻腾,脑子一片混乱。 “夫妻之间是用做爱,而不是强暴,请你记住。”他说着话,脱衣服的动作却没停过。 她困难地吞咽一下,对自己完全在他控制之下感到无助;她已经无法思考,更遑论说话或有所行动。 泪水无法克制的泉涌而出。 “现在哭有用吗?”他的声音像利刃般划割着她的心。 “只要你敢碰我一下,我会恨你一辈子的!”她尖锐地叫道。 “你要恨就恨你那个宝贝弟弟吧!”他脱下长裤,赤裸的他英挺恍如阿波罗雕像。 她惊恐地想叫出声,但声音却卡死在喉头。 他则像一头豹子般扑向她。 “我恨你,我恨你……”她抓他的脖子,他的脸,在他身上留下她的指痕。 “既然你这么恨我,那就让你恨到底好了……” 他开始无情地撕碎她身上的礼服,无情地吻住她,无情的占有她…… ★★★ 如果她放声大哭,他也许会减少心中的罪恶感。 但她却只是背对着他,耸动着双肩。虽然没看见她脸上的表情,但他知道她哭了。 她身上的礼服几乎成了碎片,裙子也凌乱地掀到腰际,那床上的落红,令他有更深沉的罪恶感。 他忍不住伸手抚摸了她一下,她的身体僵硬起来,好像很厌恶他的碰触。 “不要碰我!” 他拿开手,心跳急遽加快。 “我恨你,我恨你……”她哭泣的声音支离破碎。 我弄痛她了!他的思绪疯狂地运转着。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一种深深昀歉意在心底升起。 “我很抱歉。”他听到自己以一种奇怪的声音向她道歉。 梁思涵出其不意地下了床,头也不回的走入浴室,在门板发出“砰”一声的同时,传来她哭泣的声音。 ★★★ 林奕宇看着杜展毅。打从他开始接管这家广告公司之后,他就发现杜展毅是个可以信赖的得力助手。果然在林奕宇的重用下,倘在短短一年内,已由一个新进职员变成公司的灵魂人物,获拔擢为协理;这份成绩,不知羡熬了多少人。 不过,这全是靠他的能力和努力挣来的,没有一丝侥幸。 但是这几天来,他却频频出差错,还好他及时发现,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 “展毅,你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请个假休息几天?”他和他之间除非是在公众场合,否则都直呼名字。 “奕宇,对不起,因我的疏忽带给你不少麻烦。”他自知最近错误百出,那是因为他无时无刻鄱在骇怕陈雅会对悦芬做出什么不利的举动。 加上他不敢把事实真相告诉悦芬,又得在她面前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他几乎快崩溃了! “是不是有什么事困扰了你,愿不愿意告诉我?”林奕宇关心的问。 杜展毅知道,虽然自己和林奕宇很要好,但是他和陈雅之间的事是谁也帮不上忙的。 虽然杜展毅没有告诉他原因,但是林奕宇猜想得出一定有什么事令杜展毅困扰不安。 能叫男人如此困扰的因素只有两个:工作和女人。 现在排除了工作,那就只剩下女人了。 难怪有人会说女人是祸水,偏偏英雄难过美人关。 他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昨天在哥哥的婚礼上,见到奕暐和梁思涵那种沉浸在幸福中的甜蜜状,竟让他心里动了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他想定下来,想结婚,想有 个家…… 是的!玩也玩过了,放荡也放荡过了,想定下来,应该不是太奇怪的念头。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想定下来,想结婚,也得有个对象是不是? 没错,只要他一开口,恐怕会有不少名门淑媛排队等着嫁给他。据他所知道的,爷爷已经开始在计画为他物色对象,可是他不要这种以金钱为主导的婚姻,他也不会接受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当终身伴侣。 “总经理,一线有杜协理的电话。”对讲机里传来秘书的声音。 “没什么事了,你去忙吧!”他对着杜展毅说。 杜展毅离去后,他再度陷入沉思。 什么样的女人才是他所要、所爱的? 答案只有一个 nono! 又是她!又是她! 他实在不知要拿她如何是好!他如此念她、想她,但她却像泡沫般消失了。他一直以为她会再度出现,但她却没有。 nono! 好!他下了个决心|| 就算把全台湾都找得翻了过来,他也一定要找到她! 一定! ★★★ 一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杜展毅几乎是一路飞车赶到医院。 在走进急诊室的那一刹那,他的心几乎要跳出胸口。 “展毅,我在这儿。”张悦芬的头扎着纱布,上面还泌出鲜红的血迹,脸颊、手臂士都有着明显的擦伤。 感谢上天!杜展毅在见到她那一刹那,原本绷得死紧的神经,全放松开来。 “你不要紧吧?”他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还未恢复正常律动的心口上。 “没事的,医生说只要没有脑震荡就没事,那些伤口并没什么大碍。”她腾出一只手为他拭去额头上的汗珠。“你别这么紧张好不好?” “我快被你吓死了!”在接到电话时,他几乎吓得魂都飞了。 “太夸张了吧?我只不过是不小心跌一跤而已。”嘴巴虽是这么说,心里头可是甜滋滋的。 “跌一跤?你怎么会跌一跤?”他好不容易才放松开来的神经,又绷紧了。 “我也不大记得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我正想走地下道过马路,才走了两个阶梯,身后就好像被人推了一把,就这么摔下去了,还好及时抓住扶手,要不铁定摔得更惨。” “你是说有人推你?”他骇怕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只是感觉而已啦!”她也不大确定。 “到底有没有?”他必须确定出事的原因。 “大概有……也大概没有……哎呀!那时候看到自己额头流血了,那还顾得了这么多!”她一向骇怕见到血,一见到血她就会恶心想吐。 “你自己到医院来的?”他不问清楚情况怎么放得下心? “不是,是一个好心的路人送我来的。” “男的女的?” “女的。” “人呢?” “我不知道,那时候医生急着替我包扎伤口……”她像发现什么新闻似地睁大眼睛问:“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他们认识了这么久,她十分清楚他不是一个凡事好奇的男人,今天的举措倒有些反常。 “我”他连忙编了个理由说道:“当然是关心你呀!” 这句话转进张悦芬的耳里,所有的疑惑瞬息消失。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办手续,顺便去问医生你要不要住院观察。”他疼爱的点了下她的鼻尖。 “嗯。”她乖巧的点点头。 两人全然没发现不远处的角落正有对怨恨的眸子紧紧的盯着他们。 黑眼圈明显的透露出她的一夜未眠。 昨晚的新婚夜大概是梁思涵有生以来就凄惨的一夜了。 流干泪水,哭哑了声音,也平抚不了她身心所受到的创伤。 而林奕暐也比她好不到那儿去。 一个人自责、愧疚的在阳台上抽了一夜的菸。 他已经道过歉了,她为什么还不肯原谅他?见她一脸的憔悴,他的心隐隐作痛着。 见她瞪着桌上的早点直发愣,他不得不开口说话了。 “吃吧!别一大早就对着我摆出一副小媳妇的委屈状,如果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愧疚,那你就打错算盘了!我不会对昨夜的行为感到一丝愧疚,我只是尽我作丈夫的本份。”他不明白自己的嘴为什么老和心里所想的无法一致。 梁思涵握着玻璃杯,真像随时准备要把牛奶朝他泼去。 但她还是克制住了。 他是故意要激怒她是不是?然后才有借口再惩罚她是不是? 她不会再上他的当了! 梁思涵很“冷静”的瞪了他一眼,将杯中的牛奶喝个精光,然后一口一口的吃起三明治。 对她的改变,林奕暐还真有点意外。 也许他应该高兴地如此顺从,他不是一直期望她如此吗? 为什么她顺从了,他心里反倒有点失落的感觉? 究竟她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啊? 很快的,梁思涵将自己那份早餐吃完了,然后起身站起来。 “你要上那儿去?” “放一百个心吧!我不会因为昨夜的事就想不开,我只当自己被一个没有人性的禽兽强暴了,算我倒楣,这样你可满意了?”她狠狠的用话刺了他一下后,带了一脸的得意迅速离去。 林奕暐手一挥,所有的杯盘全碎了一地。 原本的自责和愧疚已被愤怒所取代,他三步并二步地追了上去,才发现她竟将房门上了锁。 “开门!”他对着门踹了一脚,里面没有反应,却引来了嫦姨。 “大少爷,发生什么事了?”她今天一早收拾房间时就感到这对新人有点不对劲。虽然床单上的落红显示了他们已成为真正的夫妻,可是阳台上的菸屁股……还有那被撕碎的白纱礼服…… “嫦姨,这里没你的事。”他举起脚又用力的踹了一下门板叫着:“开门!你给我开门!” 梁思涵在房间内紧张得连呼吸都要停止了。 她原不想再激怒他的,完了!他大概又想到要用什么方式惩罚她了吧? 他凭什么惩罚她?她又说错了什么了? “开门!梁思涵,你给我开门!”他快气炸了。 不开!绝不能开!如果让他一进来,她铁定没什么好下场。 “我数到三,一、二……”他真的数起来了。 “大少奶奶,你开门吧!”嫦姨也跟着要求。“人家说夫妻是床头吵、床尾和,有什么事当面说清楚就好了。” “谁跟他是夫妻!”她马上提出反辩。“嫦姨,你听清楚了,我姓梁,叫梁思涵,而他娶的是王欣芸,不是我!” “你给我闭嘴!”他朝她吼。 “我为什么要闭嘴!”她也不甘示弱的吼回去。“你好面子,丢不起这个脸是不是?偏偏你的未婚妻却跟我弟弟私奔了!我只不过是个倒楣鬼,让你捉来顶替,供你泄欲!反正我也豁出去了,你有种你掐死我,不然我会让所有人知道这件事,让你面子挂不住!” “不!不!大少奶奶,你不可以这么做!”嫦姨反倒比林奕暐更加紧张。 “我叫你开门!”他更加用力的连踹两脚。 梁思涵深吸了口气,一副从容就义的神态将门打开。 林奕暐当真双手紧紧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压在床上。 “大少爷……”嫦姨惊叫着。 “嫦姨,”他的表情和语气全变了,朝嫦姨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说:“你刚才不是说夫妻床头打、床尾和吗?放心,我现在就要跟她 "和"。” 嫦姨恍然大悟似地掩嘴一笑,转身离去。 梁思涵见她离去,顿时慌张失措。 林奕暐带笑的脸有点邪恶,叫她冷汗直冒。 “你刚才说我是什么?禽兽?你还说你是专供我什么?泄欲?你说得没错,你是有够倒楣!” “……”她的声音被他掐住出不来。 “你不用怕,我不会掐死你的,顶多我只会想多当几次禽兽,而你也只好多倒楣几次了。”他的黑眸射出野兽般的狂暴,令她感到前所末有的恐惧。 她以为他又要吻她了,所以迅速地偏过头,没想到竟听到他低低的笑声。 他吻了她,不过是吻她的耳垂;这使得她的心噗通一声,似乎就此停止跳动。 某种情绪使她的胃扭绞着,那种情绪上微妙的嫥变扰乱了她的心思,阻塞她思考的能力。 她回过头凝视他时,她的脑中一片空白,他眼中散发出的欲望,她可以清晰地接收到。 他的手渐渐地放松,不再用力,这时她原本可以逃开,甚至可以抓他、踢他,但她却没有,反而闭上了眼睛。 林奕暐得意地微笑,他感觉到她的意志力逐渐瓦解,更听到了她的心奔放狂跳,当他吻住她的唇时,她已本能地开始回吻他。 现在的他不再是禽兽,她也不再是倒楣鬼。床头吵、床尾和,还真是说得一点儿也不错是不是? ★★★ 梁家二老,对林奕暐这个女婿只能用一句话形容:越看越满意。 虽然他们也已经开始过着像夫妻般的生活,可是在梁思涵的心中始终有个解不开的结。 跟他相处久了,她发现嫦姨的话一点也没有夸大。 他的外表看起来很冷,但其实他内心是很热情的,最难能可贵的是,他真的对林光义很孝顺。 不管公司有多忙,他都会抽空到外双溪的别墅请安,如果真的迫不得已,他也会拨电话过去。 至于林光义,梁思涵对他的印象只限于结婚典礼的那一面之缘,平时林奕暐去请安,她都借故不去,他也从来不勉强她。 “思涵,多吃点东西,这样对肚子里的孩子会有帮助的。”她的父母一直把林奕暐当初对他们所说的谎话当成真话。 “妈!”她看着父母,一股难忍的情绪在心中翻搅。 “瞧瞧!都快当妈妈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梁母并没有查觉到她脸色转变。 “妈!思涵害喜害得很严重,医生说她不仅偏食,而且情绪很不好,您就看在孙子的份上,别生她的气。”他暧昧的朝她眨眨眼。 说谎还脸不红气不喘!她忿忿的瞪了他一眼,他却以笑容回应她,又叫她怒火难消。 梁父夹了一口菜,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放下筷子起身回房间,出来时手中拿了一封信交给她。 “思杰这孩子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前些时候只打个电话说他公司要送他到国外受训。昨天寄回来一封信,信封上也没写住址,思涵,你快点看看。” 一听到信是梁思杰寄来的,不只梁思涵脸色大变,就连林奕暐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 “思涵,思杰有没有写信给你?”梁母问。 “没有!”她瞄了一下紧抿着唇的林奕暐,一颗心几乎沉到谷底。 他并没有因为娶了她而忘却这件事对不对? “思涵,你还不快看看你弟弟在信上提到什么?”他特意加重“弟弟”这两个字。 梁思涵怒火满腔的把信丢给他,扬眉说道:“想知道我弟弟在信中提到什么,你自己看不就得了!免得我又被冠上欺骗你的罪名!” “思涵,你这孩子||”梁家二老对她的反常都深感疑惑。 “爸、妈,我人不舒服,我进去躺一下。”她才推开椅子,林奕暐也马上跟着站了起来。 “我看思涵是真的有点不对劲,我还是带她去看医生好了。”他扶住她,同梁家二老说了声抱歉,便架着她离开。 车厢内的窒闷空气几乎要爆开来了。 “我真不明白好端端的,你又拗什么脾气。” 她拗脾气?他竟作贼喊抓贼! “我有什么资格拗什么脾气!” 嘎地一声,他猛踩了煞车,严厉的瞪了她一眼,然后将车子驶到路肩停了下来。 “收回你这句话!”他是用命令的口吻。 “你没听过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吗?”她咬紧牙,意有所指。 “你还想怎么样?从头到尾都是你弟弟的错,我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他气得有点口不择言。 “你说得对,你做了最大的让步!”她的声音破碎。 林奕暐看见她苍白的脸,不由得懊恼万分。他知道她又扭曲了他话中的意思了。 “不要因一时的冲动而破坏我们之间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感情好吗?”他抓住她的手腕,发现它是冰冷的。 “感情?我们有吗?”她冷笑一声。“你只不过把我的身体当成是你报复的工具!”她将他曾对她说过的话丢回给他。 “别告诉我你对我的"报复"没有感觉。如果我没记错,你倒是很乐于接受我对你的‘报复’。”他真的是气昏头了。 一阵羞惭感升起,她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她不知道他竟可以可恶到这种地步!她真该把自己的眼睛弄瞎才对w “你无耻!”她扭着动身子,想挣脱被他握着的手。 “接下来又要骂我是禽兽了对不对?”他冷笑连连,放开她的手。 “林奕暐||”她扬起手。 他本能的抓住了她扬起的手;虽然没有挨到它的巴掌,可是愤怒绝不亚于她。 “你应该知道惹火我会有什么后果!” 她已顾不了什么后果不后果,管他火不火,最好气死他! “还会有什么后果?”她想抽回手,奋力的和他拉扯者。“又想吻我,还是逼着我跟你做||” “做什么?”他斜睨了她一下,明知故问。 “做我不愿意做的事!” “你不愿意?”他用无法置信的语气说。 “没错!”她存心激怒他。 他的眼光像要杀人,但瞬间他仿佛在克制什么似地将双唇抿成一条线,重新发动引擎,车子又开往街道。 ★★★ 一直回到别墅,梁思涵都还无法相信林奕暐会如此轻易就放过她。 她以为他会对她做什么,但他什么也没做;在让她下了车后,他的车子又急速掉头离去。 梁思涵只能僵立在当场;看着他如此生气,不是正合她的意?为什么她竟感到一股莫名的失落? 天空不知何时飘下了一些雨丝,她竟浑然不觉,一直到全身湿透了,她才意识到自己突然觉得好冷、好冷! 第六章 不出梁思涵所料,她成了王欣芸的替身。 没有人知道她不是王欣芸,就连女方主婚人都是由王汉家夫妇出席。 甚至在观礼时,也是由王汉家将她带入礼堂,以父亲的身分将她交给林奕暐。 既然每一个人都将她当成王欣芸,那么事情似乎还有转变的余地。 林奕暐似乎查觉到她心里在想什么,俯下头在她耳旁以一种威胁的口吻说道:“你最好不要给我出什么状况!” 他这种咬耳朵的动作落在外人眼中,无疑变成一种亲匿的行为,也不知道是那个人先起的哄,竟大声叫着:“新郎吻新娘!” 这句话,使得她想起他上一次吻她的情景,一股燥热不由得从颈间蔓延至脸部。 “林先生,请亲吻新娘好吗?”有几个拿着照相机的记者竟在此时提出这个要求。 当梁思涵想开口说不时,林奕暐已迅速地吻住她的唇,但是却不同于上次的吻;这一次,他是那么的温柔且甜蜜,令她感觉到一股如电流般的悸动。也许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他很快的就放开了她。 梁思涵不由得屏住呼吸,直到有人鼓掌叫好,她才觉得肺部一松,所有的紧张随着空气一起释放。 也许他也感应到这个吻带给她的震撼,他注视她良久,她那惊慌的眼神令他微笑。 这么奇特的画面只要是有照相机的记者,几乎全没放过。 外界对林奕暐一直有个“冰山”封号,显然这座冰山已开始溶化了。 不仅外人感到意外,就连林光义和林奕宇都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 不过,最局兴的莫过于林光义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王欣芸换成了梁思涵似乎是上天冥冥中所作的安排,“姻缘天注定”这句话还真是说得一点也没错! ★★★ 梁思涵从不如道结个婚竟也可以累成这样!虽然她一直让自己置身事外,可是一天忙碌下来,她几乎累得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在嫦姨的陪伴下,她第一次走进她和林奕玮的新房。 新房似乎经过特别设计过;欧洲古典风情的浪漫寝具,加上罗马三叠式窗帘,散发出绮丽诱人的情调。而只要推窗而望,就可以一览别墅内令人心旷神怡的花园。 当她见到那粉嫩情调的床时,她的心开始不规律的狂跳起来。 “大少奶奶,我帮你把洗澡水放好了,今天可是新婚之夜,春宵一刻值千金哪!”嫦姨笑得好暧昧,这更让她手足无措了。 “嫦姨……” “你去洗个澡,放轻松一点!”嫦姨却不明白她心里骇怕的是什么。 “等一下你和大少爷上床前千万记得把桌上那碗百合莲子汤给一起吃完,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啊!” “嫦姨,您可不可以多陪我一会儿?”她紧拉着她不放。 “傻孩子,放轻松一点。”嫦姨拍拍她的手,以过来人的语气告诉她:“第一次总是会有点紧张,你去泡个热水澡,就会缓和一点。” “可是我怕……”她真希望现在能来一场什么灾难,使她可以逃过这一劫。 “别怕别怕!这是你由女孩子蜕变成女人必经的过程,是会有点痛,但不会太痛,过去了就好。” 什么有点痛又不会大痛?这是什么意思?她混乱的思绪终于清晰一点了。 嫦姨所说的是初夜?……她突然口干舌燥起来,傻愣在一旁。 听到有人走近的脚步声,她一手按在狂跳不已的心脏上。 “放轻松一点,听嫦姨的话不会错的。”嫦姨向她暧昧的眨眨眼,然后打开房门和林奕暐错身而过。 一见到林奕暐,她整个人僵住了,当四目交接时,她愈来愈不安。 逃!有个念头窜过她的心头。她是想逃,可是全身却有如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地动也动不了。 见她这么紧张,林奕暐实在骇怕她会再度昏倒。他向她走近一步,她马上像受惊的兔子般睁大眼睛看着他。 “你想干嘛?” 他想告诉她,不要这么紧张,但是嘴和心却不能一致。 “新婚之夜,新郎能对新娘干嘛?”他说着话,一面开始动手脱下西装,然后开始解开领带,解开衬衫的扣子…… “不!你不能强暴我!”她的胃一阵翻腾,脑子一片混乱。 “夫妻之间是用做爱,而不是强暴,请你记住。”他说着话,脱衣服的动作却没停过。 她困难地吞咽一下,对自己完全在他控制之下感到无助;她已经无法思考,更遑论说话或有所行动。 泪水无法克制的泉涌而出。 “现在哭有用吗?”他的声音像利刃般划割着她的心。 “只要你敢碰我一下,我会恨你一辈子的!”她尖锐地叫道。 “你要恨就恨你那个宝贝弟弟吧!”他脱下长裤,赤裸的他英挺恍如阿波罗雕像。 她惊恐地想叫出声,但声音却卡死在喉头。 他则像一头豹子般扑向她。 “我恨你,我恨你……”她抓他的脖子,他的脸,在他身上留下她的指痕。 “既然你这么恨我,那就让你恨到底好了……” 他开始无情地撕碎她身上的礼服,无情地吻住她,无情的占有她…… ★★★ 如果她放声大哭,他也许会减少心中的罪恶感。 但她却只是背对着他,耸动着双肩。虽然没看见她脸上的表情,但他知道她哭了。 她身上的礼服几乎成了碎片,裙子也凌乱地掀到腰际,那床上的落红,令他有更深沉的罪恶感。 他忍不住伸手抚摸了她一下,她的身体僵硬起来,好像很厌恶他的碰触。 “不要碰我!” 他拿开手,心跳急遽加快。 “我恨你,我恨你……”她哭泣的声音支离破碎。 我弄痛她了!他的思绪疯狂地运转着。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一种深深昀歉意在心底升起。 “我很抱歉。”他听到自己以一种奇怪的声音向她道歉。 梁思涵出其不意地下了床,头也不回的走入浴室,在门板发出“砰”一声的同时,传来她哭泣的声音。 ★★★ 林奕宇看着杜展毅。打从他开始接管这家广告公司之后,他就发现杜展毅是个可以信赖的得力助手。果然在林奕宇的重用下,倘在短短一年内,已由一个新进职员变成公司的灵魂人物,获拔擢为协理;这份成绩,不知羡熬了多少人。 不过,这全是靠他的能力和努力挣来的,没有一丝侥幸。 但是这几天来,他却频频出差错,还好他及时发现,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 “展毅,你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请个假休息几天?”他和他之间除非是在公众场合,否则都直呼名字。 “奕宇,对不起,因我的疏忽带给你不少麻烦。”他自知最近错误百出,那是因为他无时无刻鄱在骇怕陈雅会对悦芬做出什么不利的举动。 加上他不敢把事实真相告诉悦芬,又得在她面前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他几乎快崩溃了! “是不是有什么事困扰了你,愿不愿意告诉我?”林奕宇关心的问。 杜展毅知道,虽然自己和林奕宇很要好,但是他和陈雅之间的事是谁也帮不上忙的。 虽然杜展毅没有告诉他原因,但是林奕宇猜想得出一定有什么事令杜展毅困扰不安。 能叫男人如此困扰的因素只有两个:工作和女人。 现在排除了工作,那就只剩下女人了。 难怪有人会说女人是祸水,偏偏英雄难过美人关。 他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昨天在哥哥的婚礼上,见到奕暐和梁思涵那种沉浸在幸福中的甜蜜状,竟让他心里动了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他想定下来,想结婚,想有 个家…… 是的!玩也玩过了,放荡也放荡过了,想定下来,应该不是太奇怪的念头。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想定下来,想结婚,也得有个对象是不是? 没错,只要他一开口,恐怕会有不少名门淑媛排队等着嫁给他。据他所知道的,爷爷已经开始在计画为他物色对象,可是他不要这种以金钱为主导的婚姻,他也不会接受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当终身伴侣。 “总经理,一线有杜协理的电话。”对讲机里传来秘书的声音。 “没什么事了,你去忙吧!”他对着杜展毅说。 杜展毅离去后,他再度陷入沉思。 什么样的女人才是他所要、所爱的? 答案只有一个 nono! 又是她!又是她! 他实在不知要拿她如何是好!他如此念她、想她,但她却像泡沫般消失了。他一直以为她会再度出现,但她却没有。 nono! 好!他下了个决心|| 就算把全台湾都找得翻了过来,他也一定要找到她! 一定! ★★★ 一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杜展毅几乎是一路飞车赶到医院。 在走进急诊室的那一刹那,他的心几乎要跳出胸口。 “展毅,我在这儿。”张悦芬的头扎着纱布,上面还泌出鲜红的血迹,脸颊、手臂士都有着明显的擦伤。 感谢上天!杜展毅在见到她那一刹那,原本绷得死紧的神经,全放松开来。 “你不要紧吧?”他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还未恢复正常律动的心口上。 “没事的,医生说只要没有脑震荡就没事,那些伤口并没什么大碍。”她腾出一只手为他拭去额头上的汗珠。“你别这么紧张好不好?” “我快被你吓死了!”在接到电话时,他几乎吓得魂都飞了。 “太夸张了吧?我只不过是不小心跌一跤而已。”嘴巴虽是这么说,心里头可是甜滋滋的。 “跌一跤?你怎么会跌一跤?”他好不容易才放松开来的神经,又绷紧了。 “我也不大记得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我正想走地下道过马路,才走了两个阶梯,身后就好像被人推了一把,就这么摔下去了,还好及时抓住扶手,要不铁定摔得更惨。” “你是说有人推你?”他骇怕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只是感觉而已啦!”她也不大确定。 “到底有没有?”他必须确定出事的原因。 “大概有……也大概没有……哎呀!那时候看到自己额头流血了,那还顾得了这么多!”她一向骇怕见到血,一见到血她就会恶心想吐。 “你自己到医院来的?”他不问清楚情况怎么放得下心? “不是,是一个好心的路人送我来的。” “男的女的?” “女的。” “人呢?” “我不知道,那时候医生急着替我包扎伤口……”她像发现什么新闻似地睁大眼睛问:“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他们认识了这么久,她十分清楚他不是一个凡事好奇的男人,今天的举措倒有些反常。 “我”他连忙编了个理由说道:“当然是关心你呀!” 这句话转进张悦芬的耳里,所有的疑惑瞬息消失。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办手续,顺便去问医生你要不要住院观察。”他疼爱的点了下她的鼻尖。 “嗯。”她乖巧的点点头。 两人全然没发现不远处的角落正有对怨恨的眸子紧紧的盯着他们。 黑眼圈明显的透露出她的一夜未眠。 昨晚的新婚夜大概是梁思涵有生以来就凄惨的一夜了。 流干泪水,哭哑了声音,也平抚不了她身心所受到的创伤。 而林奕暐也比她好不到那儿去。 一个人自责、愧疚的在阳台上抽了一夜的菸。 他已经道过歉了,她为什么还不肯原谅他?见她一脸的憔悴,他的心隐隐作痛着。 见她瞪着桌上的早点直发愣,他不得不开口说话了。 “吃吧!别一大早就对着我摆出一副小媳妇的委屈状,如果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愧疚,那你就打错算盘了!我不会对昨夜的行为感到一丝愧疚,我只是尽我作丈夫的本份。”他不明白自己的嘴为什么老和心里所想的无法一致。 梁思涵握着玻璃杯,真像随时准备要把牛奶朝他泼去。 但她还是克制住了。 他是故意要激怒她是不是?然后才有借口再惩罚她是不是? 她不会再上他的当了! 梁思涵很“冷静”的瞪了他一眼,将杯中的牛奶喝个精光,然后一口一口的吃起三明治。 对她的改变,林奕暐还真有点意外。 也许他应该高兴地如此顺从,他不是一直期望她如此吗? 为什么她顺从了,他心里反倒有点失落的感觉? 究竟她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啊? 很快的,梁思涵将自己那份早餐吃完了,然后起身站起来。 “你要上那儿去?” “放一百个心吧!我不会因为昨夜的事就想不开,我只当自己被一个没有人性的禽兽强暴了,算我倒楣,这样你可满意了?”她狠狠的用话刺了他一下后,带了一脸的得意迅速离去。 林奕暐手一挥,所有的杯盘全碎了一地。 原本的自责和愧疚已被愤怒所取代,他三步并二步地追了上去,才发现她竟将房门上了锁。 “开门!”他对着门踹了一脚,里面没有反应,却引来了嫦姨。 “大少爷,发生什么事了?”她今天一早收拾房间时就感到这对新人有点不对劲。虽然床单上的落红显示了他们已成为真正的夫妻,可是阳台上的菸屁股……还有那被撕碎的白纱礼服…… “嫦姨,这里没你的事。”他举起脚又用力的踹了一下门板叫着:“开门!你给我开门!” 梁思涵在房间内紧张得连呼吸都要停止了。 她原不想再激怒他的,完了!他大概又想到要用什么方式惩罚她了吧? 他凭什么惩罚她?她又说错了什么了? “开门!梁思涵,你给我开门!”他快气炸了。 不开!绝不能开!如果让他一进来,她铁定没什么好下场。 “我数到三,一、二……”他真的数起来了。 “大少奶奶,你开门吧!”嫦姨也跟着要求。“人家说夫妻是床头吵、床尾和,有什么事当面说清楚就好了。” “谁跟他是夫妻!”她马上提出反辩。“嫦姨,你听清楚了,我姓梁,叫梁思涵,而他娶的是王欣芸,不是我!” “你给我闭嘴!”他朝她吼。 “我为什么要闭嘴!”她也不甘示弱的吼回去。“你好面子,丢不起这个脸是不是?偏偏你的未婚妻却跟我弟弟私奔了!我只不过是个倒楣鬼,让你捉来顶替,供你泄欲!反正我也豁出去了,你有种你掐死我,不然我会让所有人知道这件事,让你面子挂不住!” “不!不!大少奶奶,你不可以这么做!”嫦姨反倒比林奕暐更加紧张。 “我叫你开门!”他更加用力的连踹两脚。 梁思涵深吸了口气,一副从容就义的神态将门打开。 林奕暐当真双手紧紧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压在床上。 “大少爷……”嫦姨惊叫着。 “嫦姨,”他的表情和语气全变了,朝嫦姨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说:“你刚才不是说夫妻床头打、床尾和吗?放心,我现在就要跟她 "和"。” 嫦姨恍然大悟似地掩嘴一笑,转身离去。 梁思涵见她离去,顿时慌张失措。 林奕暐带笑的脸有点邪恶,叫她冷汗直冒。 “你刚才说我是什么?禽兽?你还说你是专供我什么?泄欲?你说得没错,你是有够倒楣!” “……”她的声音被他掐住出不来。 “你不用怕,我不会掐死你的,顶多我只会想多当几次禽兽,而你也只好多倒楣几次了。”他的黑眸射出野兽般的狂暴,令她感到前所末有的恐惧。 她以为他又要吻她了,所以迅速地偏过头,没想到竟听到他低低的笑声。 他吻了她,不过是吻她的耳垂;这使得她的心噗通一声,似乎就此停止跳动。 某种情绪使她的胃扭绞着,那种情绪上微妙的嫥变扰乱了她的心思,阻塞她思考的能力。 她回过头凝视他时,她的脑中一片空白,他眼中散发出的欲望,她可以清晰地接收到。 他的手渐渐地放松,不再用力,这时她原本可以逃开,甚至可以抓他、踢他,但她却没有,反而闭上了眼睛。 林奕暐得意地微笑,他感觉到她的意志力逐渐瓦解,更听到了她的心奔放狂跳,当他吻住她的唇时,她已本能地开始回吻他。 现在的他不再是禽兽,她也不再是倒楣鬼。床头吵、床尾和,还真是说得一点儿也不错是不是? ★★★ 梁家二老,对林奕暐这个女婿只能用一句话形容:越看越满意。 虽然他们也已经开始过着像夫妻般的生活,可是在梁思涵的心中始终有个解不开的结。 跟他相处久了,她发现嫦姨的话一点也没有夸大。 他的外表看起来很冷,但其实他内心是很热情的,最难能可贵的是,他真的对林光义很孝顺。 不管公司有多忙,他都会抽空到外双溪的别墅请安,如果真的迫不得已,他也会拨电话过去。 至于林光义,梁思涵对他的印象只限于结婚典礼的那一面之缘,平时林奕暐去请安,她都借故不去,他也从来不勉强她。 “思涵,多吃点东西,这样对肚子里的孩子会有帮助的。”她的父母一直把林奕暐当初对他们所说的谎话当成真话。 “妈!”她看着父母,一股难忍的情绪在心中翻搅。 “瞧瞧!都快当妈妈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梁母并没有查觉到她脸色转变。 “妈!思涵害喜害得很严重,医生说她不仅偏食,而且情绪很不好,您就看在孙子的份上,别生她的气。”他暧昧的朝她眨眨眼。 说谎还脸不红气不喘!她忿忿的瞪了他一眼,他却以笑容回应她,又叫她怒火难消。 梁父夹了一口菜,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放下筷子起身回房间,出来时手中拿了一封信交给她。 “思杰这孩子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前些时候只打个电话说他公司要送他到国外受训。昨天寄回来一封信,信封上也没写住址,思涵,你快点看看。” 一听到信是梁思杰寄来的,不只梁思涵脸色大变,就连林奕暐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 “思涵,思杰有没有写信给你?”梁母问。 “没有!”她瞄了一下紧抿着唇的林奕暐,一颗心几乎沉到谷底。 他并没有因为娶了她而忘却这件事对不对? “思涵,你还不快看看你弟弟在信上提到什么?”他特意加重“弟弟”这两个字。 梁思涵怒火满腔的把信丢给他,扬眉说道:“想知道我弟弟在信中提到什么,你自己看不就得了!免得我又被冠上欺骗你的罪名!” “思涵,你这孩子||”梁家二老对她的反常都深感疑惑。 “爸、妈,我人不舒服,我进去躺一下。”她才推开椅子,林奕暐也马上跟着站了起来。 “我看思涵是真的有点不对劲,我还是带她去看医生好了。”他扶住她,同梁家二老说了声抱歉,便架着她离开。 车厢内的窒闷空气几乎要爆开来了。 “我真不明白好端端的,你又拗什么脾气。” 她拗脾气?他竟作贼喊抓贼! “我有什么资格拗什么脾气!” 嘎地一声,他猛踩了煞车,严厉的瞪了她一眼,然后将车子驶到路肩停了下来。 “收回你这句话!”他是用命令的口吻。 “你没听过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吗?”她咬紧牙,意有所指。 “你还想怎么样?从头到尾都是你弟弟的错,我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他气得有点口不择言。 “你说得对,你做了最大的让步!”她的声音破碎。 林奕暐看见她苍白的脸,不由得懊恼万分。他知道她又扭曲了他话中的意思了。 “不要因一时的冲动而破坏我们之间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感情好吗?”他抓住她的手腕,发现它是冰冷的。 “感情?我们有吗?”她冷笑一声。“你只不过把我的身体当成是你报复的工具!”她将他曾对她说过的话丢回给他。 “别告诉我你对我的"报复"没有感觉。如果我没记错,你倒是很乐于接受我对你的‘报复’。”他真的是气昏头了。 一阵羞惭感升起,她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她不知道他竟可以可恶到这种地步!她真该把自己的眼睛弄瞎才对w “你无耻!”她扭着动身子,想挣脱被他握着的手。 “接下来又要骂我是禽兽了对不对?”他冷笑连连,放开她的手。 “林奕暐||”她扬起手。 他本能的抓住了她扬起的手;虽然没有挨到它的巴掌,可是愤怒绝不亚于她。 “你应该知道惹火我会有什么后果!” 她已顾不了什么后果不后果,管他火不火,最好气死他! “还会有什么后果?”她想抽回手,奋力的和他拉扯者。“又想吻我,还是逼着我跟你做||” “做什么?”他斜睨了她一下,明知故问。 “做我不愿意做的事!” “你不愿意?”他用无法置信的语气说。 “没错!”她存心激怒他。 他的眼光像要杀人,但瞬间他仿佛在克制什么似地将双唇抿成一条线,重新发动引擎,车子又开往街道。 ★★★ 一直回到别墅,梁思涵都还无法相信林奕暐会如此轻易就放过她。 她以为他会对她做什么,但他什么也没做;在让她下了车后,他的车子又急速掉头离去。 梁思涵只能僵立在当场;看着他如此生气,不是正合她的意?为什么她竟感到一股莫名的失落? 天空不知何时飘下了一些雨丝,她竟浑然不觉,一直到全身湿透了,她才意识到自己突然觉得好冷、好冷! “颜色加深一点,再多一划,求求神,只要再多那么一划……” 沈小婼对着验孕剂,口中念念有辞,双手还不时作着祈求的动作。 “求求神……再多一划……只要再多……” 好像对她诚心的祈求有了反应似的,验孕剂上渐渐显示出一个“十”字,而且颜色很深、很深。 “宾果!”沈小婼像中了乐透奖似地跳了起来。 她怀孕了!验孕剂上的反应清楚地告诉她这个讯息。 她高兴得差点又忘形的再跳起来,但是她抑制住自己的冲动,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缓缓地吐了出来,连续作了好几次。 长到这么大,她第一次对人生充满了无比的信心,她甚至对着空气亲吻了一下。 上班工作的情形比她所想像的还要来得顺利,加上她的小说又受到读者的喜爱,出版社更乘胜追击的跟她签了合约,然后现在她又有了孩子 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她迫不及待的拨了个电话给张悦芬。 “喂,那位?”张悦芬的声音有点佣懒。因为杜展毅坚持在她额上的伤还未完全恢复前,不准她到处乱跑,所以她自嘲自己是快要枯萎的小花。 “悦芬,是我!”她的声音是激昂而亢奋的。 “小婼,你干嘛?声音好像有些不对哦!”张悦芬似乎也发现到它的不寻常。 “你现在是站着还是坐着?” “躺着!我才刚起床。”她打了个哈欠,皱皱鼻头,发出一声猪的声音。“下次你可以叫我小猪了,我现在是吃饱了睡,睡饱了吃。” “别这么沮丧,展毅他是关心你才要你好好在家里疗伤的。” “我闲得快得内伤了。”她知道他是关心她,可是她却发现他的关心有点变了样!而且他自从她受伤后变得有点神经过敏,她都快要不认识他了。 “好,那我告诉你一件事,包准你会快乐得不得了!”她竟哼着歌。 “你最好没有骗我。”她的好奇心被挑了起来。 “听清楚啊!你,就,快,当,干,妈,了!” “小婼,你说什么?” “我怀孕了!” “宾果!”张悦芬的反应跟她刚才的反应是一样的。“你确定没有骗我?” “错不了!”她胸有成竹。 “等等!”张悦芬好似想起什么的说:“你那个不是才两个礼拜没来吗?” “你落伍了!现在医学已进步到在做完爱之后第三天就可以知道有没有受孕!” “哇塞!”张悦芬调侃着她:“有经验喔!看来你真的选了一个头好壮壮的种公了。” “嗟!什么种公?多恶心啊!我可是付了钱的。” “好了!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好好庆祝一下。我想想……该怎么庆祝……上那儿庆祝……” “不如这样,我下班后去超市买点火锅料,到你家去吃火锅如何?”她知道杜展毅最近并不喜欢让张悦芬出门。 “吃火锅?天哪!大热天吃火锅?有没有搞错?”她大惊小怪的,忍不住用手煽起风来,好像已经想到吃火锅流一身汗的情景。 “拜托嘛!我好想吃耶!”她已经有流口水的冲动了。 “天哪!你的体质还真不是普通的怪,这么快就害喜了?” “哎呀!随你说了,我现在要出门去上班了,不然等一下铁定迟到。” “喂!小心照顾好我的干儿子啊!” “yes,sir!”两个女人笑成了一团。 美好的一天,不是吗? ★★★ 杜展毅端着早餐进来,看见她正挂上电话,眉心马上聚拢起来。 “谁打来的电话?”该不会又是 张悦芬故意板起小脸蛋,装出吃醋的模样。 “你还不快从实招来,那个女人是谁?” 杜展毅闻言一惊,脸色大变。 “那个女人?” “那个那个就是那个嘛!”她见他被她唬住了,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一个?”他眉毛倒竖起来。 “那个放音乐盒音乐给我听的女人呀!”其实她已好几天没有再接到那通怪电话了。 杜展毅情急的扳着她的肩追问道:“她跟你说了什么?” 张悦芬瞪大双眼,知道自己开玩笑开过了头。 “展毅……”等一下!她从禾见过他有如此骇人的表情,难不成真有个女人存在? 不!爱就是要互相信任,而且他对她又这么的好,他绝不会做出对不起她的事。 她的疑问马上被自己否决了。 “展毅,我只是跟你开玩笑的。”她再不实话实说恐怕会搞砸他们之间原本平静的生活。 杜展毅的脸一僵,扳着她的肩的手也不再那么用力了。 “你是说……” “全是我瞎掰的啦!那通怪电话早就没有再打来过了,刚才是小婼打来的电话。”她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般吐吐舌头。 杜展毅并没有因她的话而放松紧张的情绪。 这才是他真正担心的事! 自从她出了意外之后,连带的,陈雅也好似平空消失了。 但陈雅真的就这么消失了吗? 他知道她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他和张悦芬,这才是令他整天提心吊胆的真正原因。 “展毅,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她连忙岔开话题,以免他会生气。 “什么好消息?”他根本不知道这世上会有什么好消息了,自从陈雅出现后。 “小婼她有了。”她兴奋得好像怀孕的人是她。 “有了?”他脑筋还没转过来。 “哎呀!就是怀孕了嘛!” “什么?小婼真的有了那个牛郎的孩子?”这叫好消息吗?女人越来越难懂了。 如果世界上多一些像她们这种女人,天下岂不大乱? “你现在快去上班,下班准时回来,我们要好好庆祝一下。” “你们准备怎么庆祝?” “吃火锅!” “吃火锅?” 在这炎夏三十几度的热天里吃火锅?这种庆祝还真不是普通特别! 他现在开始担心家里的冷气是否够冷、够强了。 ★★★ 在接到林光义的电话时,林奕宇已有大事不妙的预感了。 他还会不明白爷爷在打什么主意?要他回外双溪别墅吃晚饭,那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用意,大概是要安排他跟那一个企业家的女儿相亲吧? 他不会重蹈林奕暐的覆辙,所以今晚,他是不会回去吃这一顿饭的。 杜展毅刚好送来早上开会时的一些重要报告。 “展毅,晚上有空吗?”他很想找个人去喝一杯,醉它一醉。 “晚上?公司今天要加班吗?”他记起早上出门前悦芬交代的事。 “不是加班,只不过想找你去pub喝一杯。” “这……”他还真有点为难;若是平时,他会选择和林奕宇去喝一杯,可是最近因为陈雅的出现,他连公司要出差都借故不去。 “算了!如果你有事,就不勉强。”他突然有种失落感。 杜展毅忽然灵机一动。 “奕宇,如果你不介意在这大热天里吃火锅,不如晚上我请你吃饭。” “火锅?嗯,不错的提议,ok!”他也有很久没吃火锅了,大热天吃火锅,有创意,他喜欢! ★★★ 冷战的气氛令整座别墅再度陷入低气压中。 从梁家回来后,梁思涵就把自己关在卧室,索性也把门上了锁。她以为林奕暐会像上一次一样叫她开门。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他非但没有任何举动,就连晚餐她借故不下楼,他也没表示什么,反倒是由嫦姨将晚饭送上楼来。 昨夜,他睡在书房。这是嫦姨早上送早餐上来时告诉她的。 “大少奶奶,你又和大少爷呕气了?”嫦姨把窗帘拉开,阳光迅速地出窗外照射进来,但仍无法令她沉甸甸的心情稍稍改变。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好累好累!眼皮也有点沉重,看着嫦姨煮的面,她竟一点胃口也没有。 “大少奶奶,你是不是人不舒服?为什么你的脸会这么红?”嫦姨关心的触了下她的额头,随即叫了起来:“天哪!你在发烧。” 大概是昨天淋雨引起的小风寒吧! 难怪今天早上她会一直觉得昏沉沉的,现在浑身还软绵绵的。 “我看我打个电话到公司告诉大少爷。” “不!”她阻止嫦姨。“一点小事,我吃点退烧药、睡个觉就没事了。”她才不要让林奕暐以为她借题发挥,想博得他的同情。 “可是……”嫦姨还是不大放心。 “没事的,嫦姨,我保证我一定没事好不好?拜托您千万别让奕暐知道我发烧好不好?”她没发觉到她在无意中很顺口的叫了他的名字;她总是用“你”或“他”来称呼林奕暐。 “那我去拿退烧药给你,我答应你不告诉大少爷,可是你也得答应我要把这碗面吃完。”她跟她谈条件。 她当然知道嫦姨是出自一片关心,她还能拒绝吗? “我答应你。”她虽然没什么胃口,但仍勉强自己吃完面。 不管怎么样,她都不允许自己在林奕暐面前显现出软弱的一面。 ★★★ 在张侻芬的坚持下,沈小婼像个废人似地坐在一旁看她忙进忙出的。 见她忙得手忙脚乱,她实在于心不忍,才往前走了一步,张悦芬马上大呼小叫的叫了起来:“坐着!坐着!这些事我一个人来忙就行了,别忘了你现在是特殊状况。” 沈小婼没好气的翻翻眼珠子,看她那副紧张兮兮的模样,真令她啼笑皆非。 “悦芬,我是怀孕不是缺手断脚的!你别这么大惊小怪的行不行?而且你没听过孕妇要多做运动?”她说着做了个弯腰的动作,吓得张悦芬不得不提出警告了。 “喂!你别乱来,你不知道怀孕前三个月是属于不安定期,稍为不小心就会流产的,到时候要是有了什么闪失,我看你怎么赔我一个干儿 子!” “大不了再去借一次种喽?”说完,两人同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是借种借上瘾了是不是?”她白了她一眼。“而且也不是每次都可以像你这次这么幸运,一次就做人成功。” “怕什么,大不了再去找n。”她耸耸肩,偷吃一块烤鸭。 “n?怎么?难不成你对他有意思?” “瞎说!我现在连他长什么样子都忘了。”她又偷吃了一块,意犹未尽地连指头上的肉汁都舔干净。 “小婼,怀了孕有什么不同的感受没有?”她干脆把一整盘的烤鸭全推到她面前。 “没什么不同啊?反正能吃能睡,有的话大概是会容易疲倦吧!”她用手支撑着下巴,眨眨眼睛很天真的说:“而且也才两个礼拜,如果要害喜大概也还没开始。” 张悦芬拉了张椅子生了下来,重重叹了口气。 “怎么?你又那里不对劲了?” “小婼,我有时候还真佩服你,能有这么大的勇气,未婚生子!” “时势造英雄嘛!”她胡乱引经据典。 “那你有没有想过,那一天你若遇上一个能让你心动的男人,因为他不能接受孩子,使得你错失机会,那你是不是会后悔莫及?” “我不会后悔。”在她字典里裹没有这两个字。“当我决定这么做时,我就准备和孩子过属于我们的日子,而且也没有男人可以让我再心动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的滋味,我牢牢记着。” “那如果这个男人他喜欢你,而且又可以接受你的孩子,你也不考虑?”她还真是不问个明白不死心。 “这种男人绝种了。” “那万一那天不巧被那个叫n的牛郎知道这件事,他来威胁你,或是来要回孩子,那怎么办?”她还真是个问题宝宝。 “悦芬,我发现你比找更适合写小说。” “我是在替你担心呢!” “反正我不会那么倒楣的,而且说不定n早就忘了有我这一号人物的存在,他呀!客人多着呢,而且像他那种人根本”她的话被门铃 声打断了。 “一定是展毅回来了,我去开门。” “悦芬,这位就是我常常跟你提起的奕宇,也是我公司的顶头上司。”杜展毅一边走进来一边介绍。 “你好,林先生。” “你好。”林奕宇礼貌的颔首。“突然来打扰,不知道会不会造成困扰。” “不会!不会!展毅知道我最好客了,而且我们还有一个朋友在,我为你们介绍一下。”她转过身,看着原本沈小婼坐着的椅子空着。“小婼大概上洗手间去了,你和展毅先生一会儿,我进去准备开饭。” ★★★ 上帝!观士音、救苦救难的菩萨!沈小婼紧紧地靠在洗手间的门板上,一颗心几乎已跳到胸腔口了。 台湾真的小得如此可怜吗?刚才她才斩钉截铁的说,不会遇见n,怎么刚才说话的声音如此熟悉? 不!不会是他的! 刚才杜展毅不是说他是他的顶头上司吗?叫奕宇的是不是? 都怪自己紧张过度,根本没看清楚就慌慌张张的躲进洗手间。 不会是n的,一定不会! “开饭喽!”张悦芬提高嗓门。 沈小婼做了个深呼吸,打开洗手间的门,才一打开,马上又“砰”的关上。 天啊!真的是他! 她的视力一向很好,而且刚才她在打开门的那一刹那,他就面向着她 “喂!小婼,你在里面孵蛋吗?”张悦芬好死不死在这时敲着门说话了。“快出来!我们都等你一个人呢!” 她怎么可以出去?绝不能出去!否则一切不就玩完了? “喂!小婼,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那儿不舒服了?”张悦芬见她迟迟没有反应,关心地敲着门问。 “悦芬……”再不出去,恐怕事情会更糟。 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 看来幸运之神已不再眷顾她了! 打开门,她低着头扯扯张悦芬的衣服,压低声音说:“悦芬,我想回去了。” “回去?还没吃饭呢!” “我有点累,你知道我||”她的话马上被张悦芬打断。 “哎呀!累也得吃些东西,你现在怀孕了,一人吃二人补啊!”大嘴巴! “悦芬……”她要是手上有胶布,会不顾一切贴住她的嘴! “你是不是那儿不舒服?展毅快过来!”张悦芬自作聪明的拉开嗓门叫。 完了!这一次是真的完蛋了!沈小婼呻吟一声。 张悦芬这一叫,引来的不只是杜展毅,连林奕宇也跟了过来。沈小婼连忙背转过身,手还揉着太阳穴,以免露出自己的脸。 “展毅,小婼她有点不舒服,你送她去医院。” 沈小婼真想对她大叫闭嘴。 “那我先去开车。” “开我的车吧!”林奕宇热心的说:“我的车就停在外边。” “喔!那太好了。”太好?不!应该说太绝了! 看来是不得不面对现实了! 她慢慢的转过身,挺直脊背,抬起头对着林奕宇挤出一个很不自然的笑。 林奕宇在见到她的那一刹那,所受到的震惊并不亚于她。 “nono!” ★★★ 望着餐桌空着的座位,林奕暐顿时觉得时间漫长难捱,心中涟漪不断。 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女人总是如此爱生气! 望着一桌的佳肴,他却一点胃口也没有。 放下筷子,一抬起头才发现嫦姨一直没有离开,正以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表情看着他。 他当然明白嫦姨在担心什么。在他心中,他一直把她看成是自己的母亲,而她疼爱他也如自己亲生的儿子。 “大少爷,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她扭绞着手指,心中正在挣扎着。 “您说。” “你是不是该去看看大少奶奶?”她小心的试探他。 林奕暐唇边泛起一个苦笑;他何尝不想去看梁思涵?虽然才两天没见到她,但对他已是一种煎熬。 尤其当他昨夜一个人睡在书房,那种空虚竟令他辗转难成眠。 “大少爷!”嫦姨再叫他一次。 林奕暐想了一下,并不是只为嫦姨的要求,而是他也希望看看她。 他来到房间门口,旋动一下门把,发现并未上锁。 这叫他有点意外,或许她已经气消了也说不定。 当他小心翼翼的推门进去,发现梁思涵躺在床上,整个人像只虾子似的蜷缩着,由于她是背对着他,所以无法看清她的表情。 再看看桌上的晚餐,好端端的,没有用过的迹象,令他一时心疼不已。 即使跟他呕气也犯不着拿自己的身体当赌注! “思涵!”他轻唤她的名字。 她并没有回应,显然还不打算理他。这令他有点沮丧。 “思涵!”他再次轻叫她,她却仍不理他。 唉!她的崛强,他领教过了! 知道如果不给彼此一个台阶下,这场战火是无法熄灭的。 “我为昨天我的脾气不好道歉。”他几乎是咬牙的说出,因为截至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可以叫他如此低声下气,而她却轻易做到了。 但她却好像不领情,连动都不动一下。 诅咒几乎就要冲口而出,他极力咽下。 “思涵!我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她还是没有软化。 他的耐性已磨光了,脸庞瞬息如岩石般坚硬,轩身离去。 他已经道歉了,她竟然理都不理他一下,她究竟打算跟他呕多久的气? 罢了!她想呕多久就呕多久,他是不会再向她低头,也不会再道歉,他也有他的自尊! ★★★ 梁思涵想开口说句话,但喉咙却干得要裂开似的疼痛,她的体温如火一般的燃烧着,全身的力气好像全被抽光似的。她意识到房里有人进来,也知道进来的人是林奕暐,叫着她的名字,又喃喃说了一些话,话中好像提到道歉……既然,他都道歉了,她就不会再生他的气,她想回答他,可是她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她病了!一定病得不轻! 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她心中漾起一股绝望,他一定以为她还在生气,以为她不理他了。 全身发热到几乎毫无知觉的地步,这下她是准死无疑了!她奋力地挣扎想睁开眼睛,想要叫出声音,但一切都徒劳,她陷入昏迷状态。 ★★★ 林奕宇没有一点心理准备会见到沈小婼,在他正苦思无法寻找到她之际,她竟就这么出现在他的面前,真叫他欣喜若狂! 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早知道她是杜展毅的朋友,他也就不必陷于盲目的苦恼中了! “展毅,可不可以让我和nono单独说些话?”他发出的讯息杜展毅接收到了。 但是沈小婼也在此时向张悦芬发出求救的眼光,张悦芬当然是站在她这边的。所以她也跟沈小婼一样摆出备战的状态。 “悦芬!”杜展毅用手肘轻轻撞了她一下,却惹来一颗大卫生眼。 “他是你的顶头上司,他说的话你要听,我却可以拒绝。”她一副行侠仗义的口吻。“而且,小婼是我的好朋友,我怎么放心让她单独面对一个陌生人。” 沈小婼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不料林奕宇却在此时以一种嘲讽的语气转向沈小婼斗道:“我是陌生人吗?” 沈小婼当然听得懂他在暗示什么,可是她不能在这节骨眼上不战即败,而且当初他们银货两讫,谁也不火谁的不是吗? 如果她没记错,她还多给了他二仟元的小费呢! “对不起,我并不认识你。”为了孩子,她拼死也得说谎。 她的回答早在林奕宇的意料之中,所以他一点也不意外。 “如果你不介意我在展毅他们面前讨论我们之间的事,我也不介意。”他是在威胁她喽? 沈小婼扬起唇角,斜睨他一眼,一副谁怕谁的模样。 反正她的事张悦芬和杜展毅十分清楚,而他堂堂一家公司的领导人却在晚上跑去客串牛郎这个职务,恐怕说了出来,他的面子是会挂不住 的。 张悦芬似乎听出林奕宇话中的玄机,一双眼睛猛盯着他看,然后突然有点明白似地指着他问:“你和小婼之间发生过什么事?” 林奕宇不答反笑,只是挑衅地看着沈小婼,看她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还是杜展毅脑筋转得快,他似乎已完全了解到他们之间的事似乎不太简单。于是马上拉起张悦芬说:“我看他们必须单独谈一谈。” “可是……”不让张悦芬有犹豫的机会,他几乎是架着她离开。 “展毅,悦芬!”沈小婼也跟着追上去,但林奕宇却比她更快一步地挡在她面前。 “我说过我不认识你了,你还想怎么样?”她拼命用最冷漠的态度去面对他。 “nono……” “对不起,我不叫nono。” “那为什么你会跟我所认识的一个女人长得如此相像?”他突然用一种炽热的眼神看她。“而且这个女人还跟我有过亲密关系。” “跟你有过亲密关系的女人可能多得数不清吧?”话一出口,她就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nono!”他漾起笑容,对她说溜了口似乎感到得意。 “我说过我不叫nono!” “ok!”他无所谓的耸耸肩。“既然你不喜欢我叫你nono,那我叫你小婼好了。” “小婼是我的朋友叫的,你不是我的朋友!”她拼命想跟他划清界线。 “也许我们不只是朋友。”他扬扬眉,笑得好可恶。 沈小婼并不想这么快就举旗投降,可是看他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态度,就知道若不和他说个清楚,今晚他是没完没了的。 “好吧!我承认我认识你,也承认我们曾经有过不寻常的关系。”她故意不说亲密二字,免得自己脸红;但是她却没发觉她的脸早已红了。 “我相信做任何一行都有职业道德存在,我们之间应该没有瓜葛了。” “可是你欠我一个解释。” “什么解释?” “为什么你会把自己最珍贵的贞操交给我?” “我可以不必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我付了钱。” 他掏出皮夹,将她那晚给他的五仟元原封不动取了出来,塞到她手中。 “你”手中的钞票仿佛会烫手般。 “这五张钞票,我可是原封不动的还给你,现在我有资格知道为什么了吧?” “什么为什么?”她还是装傻。 “你一定有事瞒着我,”他朝她走近一些,迫使她不得不退后。“刚才悦芬提到你怀孕?” “孩子跟你无关!”她这次真的用手捏了自己的大腿一下,惩罚自己如此口快。 “你真的怀孕了?”林奕宇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是上天特意的安排吗? 她既然有了他的孩子,现在就算拿刀子架上他脖子,他都不会让她从他身边离开。 “你别乱猜,我没有怀孕,根本没有!” “那你又在怕什么?”他盯着她的脸部看,犀利无比的眼神令她不自觉地将手护在自己的腹部,仿佛他会抢走她肚子里的孩子似的。 她的动作、她的慌乱已经给了他最好的答案。 他知道只要再稍稍逼她,她可能会承认。 可是见她绷得死紧的神经,见她苍皇的脸色,他决定让这个问题暂时划下句点。 毕竟情绪会影筶孕妇的身体状况,也会影缶到胎儿。 “你肚子一定饿了吧?我相信展毅他们不会这么快就回来,不如我们先吃饭如何?”他的转变快得令她一时不知所措。 “你究竟想怎么样?”这个问题有点自问,但是不弄清楚,她无法平静下来。 林奕宇叹了口重气,看来不说个明白,她是不会放松自己了。 “我想当孩子的爸爸!” “你?……”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就是只要孩子不要丈夫,所以她才跟他发生关系啊!而他竟也想来凑一脚。 “当然,我还必须向你坦白一件事,那就是,我不是牛郎。那一晚只是一时好玩想逗逗你,没想到你一点也没怀疑。” 她将手握成拳头,要不这样,她会掐死他的。 “因为你当时误会我了,我以为你是那种想玩乐的女人,加上我那天也不知道中了那门子邪,竟然就这么荒谬的跟你玩起游戏,我承认错在于我。” “你”如果言语可以置人于死地,她会说出世界上最狠毒的话。 “所以你绝对可以放心,我会是一个好父亲。” 好父亲?他还真是敢说,她可不敢听! 像他这样一个风流的男人,会是个好父亲?打死她她都不相信。 “我不会让你成为孩子的父亲,如果逼不得已,我会找一个比你更适合的男人来当孩子的父亲!” 他朝她更近一步,一双眉毛已挑得半天高了。眼睛也变得非常暗,非常深邃。 她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不过她可以确定的是,她必须赶快离开这里,逃离他。 不过,林奕宇似乎已经预知她在想什么,他眯起双眼,像在警告她那么做可能有多危险。 她却已顾不了这么多了!用力推他一下,就夺门而出,但才走了几步,马上被他轻易地捉住;在她还来不及反抗,她整个人已被腾空抱了起来。 “放开我!”她奋力的挣扎,甚至用脚踢着他。 为了怕会影响到她肚子裹的孩子,他迅速地打开自己车子的门,将她塞入他的车后座。 “你想做什么?”她尖叫的。 “我只是想做孩子的父亲!”他对这一点十分坚决。 “你太高估你自己了,孩子不一定是你的!”她气得口不择言。 “是吗?”他露出一个好鬼的笑。“那我可以让你更确定。” “你只要敢碰我一下,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那我就等着你用一辈子来恨我好了!” ★★★ 暗淡的天空,如同林奕暐此刻的心情一般。 菸一根接一根的抽,抽得他的嘴巴发麻,两颊发酸,但他仍没有停止的打算。 突来的敲门声使他被烟呛了一口。 “大少爷!”原本期待的心情被嫦姨的声音给打碎。 他知道她一定是来劝他的。 他已经让步了,是不会再重复第二次的。 见他没有回答,嫦姨不得不提高声音,用力的敲着门急促的说:“大少爷,大少奶奶在发高烧,好像已经烧得不省人事了!” 林奕暐捻熄了菸,也不管自己烫伤与否,将门打开,就冲回房间。 当他见到梁思涵红得发紫的脸时,他差点无法呼吸。 “思涵!”他抱起她,才发现她全身烫得吓人,而且软绵绵的像一个已失去生命力的人。 救护车的叫声划过他恐惧的心。 “我叫了救护车。” 他感激的看了嫦姨一眼,迅速地抱着她冲下楼,迅速地上了救护车。 握着她的手,他深深地自责。 如果他早一点发现她的异样,她也不会变成这样。 他还一直责怪她不肯接受他的道歉,他真是该死! “思涵|你一定要撑下去,为了我一定要撑下去!” 这一刻,他是那么地骇怕,骇怕失去她…… 第七章 当杜展毅见到放在车盖上的音乐盒时,震惊得连手中的车匙都掉到地上。 他颤巍巍的拿起音乐盒,打开它,盒里传出来音乐。他又迅速地将它合上。 “雅雅,你在那里?”他向停车场四周搜寻,没有发现任何人。 但他仍不死心地大声地吼了一声:“雅雅!你在那里?” 还是没有回应。 “雅雅!你不要故弄玄虚了,我知道你还在,你出来,有什么事,我们应该做个了结。” 一辆红色的跑车从转角处窜了出来,速度之快,几乎要撞上他,但是一个紧急煞车,跑车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车窗摇了下来,果然是陈雅。 她看了他一眼,打开车门,示意他上车。 杜展毅知道事情是该做个了断的时候,于是,拿着音乐盒,他没有丝毫犹豫的就上了车。 车子驶离市区,在阳明山的后出停了下来。 他见到她手腕上裹着纱布,脸色因苍白而显得更加阴沉了。 “还记得这音乐盒是你送给我的吗?”她朝他吐了口烟;隔着烟雾,她眼中有簇火花在闪动。 杜展毅皱起眉心,眼前的陈雅竟令他感到陌生与骇怕。 他不作回答,只是关心的看着她手腕上的伤。 “你的手怎么了?” 她将手在他面前扬了扬,扯扯嘴角。 “你还关心我吗?你会在乎我吗?” “雅雅……” “为了见你,我不得不出此下策,只有这样,我才可以恢愎自由身。” “你逃狱?”他早就料想到。 “别说得这么难听,是他们小看了我。”她冷冷笑着。 “雅雅,你这么做根本是不对的!”他知道她在狱中表现良好,为此还可能会提前出狱。 “是对是错,我自己会判断。”她瞄瞄他。“为了你,我会不择手段的。” “雅雅……”他真不知道该拿她如何是好。 “展毅!如果你能懂我对你的爱,你就不该背叛我。” 不懂的人不是他,而是她! 这个问题他不知道回答她多少次了,但她却仍执迷不悟。 “雅雅,我感激你为我所做的一切,可是我们根本不可能的,我一直把你当成妹妹。”他的回答仍没有改变。 陈雅的心寒了,脸上的表情也结冻了起来。 “我要的不是感激!我也不要你把我当妹妹看!” “雅雅!”他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如此固执。“这世上比我好的男人大多太多了!” “但叫杜展毅的却只有一个。”她眯起眼睛重新启动车子,车速之快令人心惊不已。 杜展毅知道再这么和她耗下去绝理不出一个头绪,而且他也怕旧事重演,八个月前的那一幕至今仍令他胆战心惊。 只不过当时他们的座位是互调的,也因此他铸下这一生中难以弥补的错误||使得张悦芬的母亲意外冤枉的死去。 但令他更无法接受的是,当他忙着将受伤的张悦芬送医急救时,陈雅居然对着警方招供,驾车撞死张悦芬母亲的人是她,在她坚持之下,她被判了罪。 可是她却没有一句怨言,只因她希望能够打动杜展毅的心,她要他因愧疚而改变对她的感情。 不料,她的付出却没有得到回应,她依然没有打动他的心;他对她感到愧疚,却仍然没改变对她的感情,怎不叫她心寒?为了爱他,她心甘情愿付出,甚至只要他一句话,即使要她去死,她都不会有丝毫的犹豫!为什么她仍得不到他的爱? 更叫她咽不下这口气的是,他竟爱上了张悦芬。 她不会让他爱上任何女人,除了她之外,其他的女人休想得到他! “雅雅,你为我做的,我会想办法报答你。” “报答?怎么报答?用钱吗?还是像这样||”她取下菸,迅雷不及掩耳的往他的手臂用力戳去。 杜展毅咬紧牙根,哼也不哼一声,任那种灼热的痛感蔓延全身。 嘎!陈雅猛踩住煞车,手中的菸也捺熄了,却在杜展毅手臂上留下一个叫人看了恶心的伤口。 “你为什么不喊痛?为什么不躲开?为什么?”见到他受伤,她像发了狂似地揪着他的衣服,嗥啕大哭出声。 “雅雅!”他实在猜不透女人的心,受伤的是他,她却比他更难过。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你是故意要让我愧疚的是不是?”她对着他又捶又打,他却没有还手,任由她发泄。 一直到她打累了,才靠在他肩上啜泣着。 “展毅,我好爱你,真的好爱你!我受不了你不理我,我受不了你跟别的女人好,我不能没有你!”她碎着声音向他吐露心中的爱意。 杜展毅揉着眉心,被爱也是一个痛苦。 “雅雅!试着长大一点,还有其他男人比我更值得你去爱、去付出。” “我不要别人,我只要你!”她固执不变。 他知道如果不把话说得狠一点,他们之间的纠葛永远没有了结的一天。 “雅雅!我不爱你!” 这句话的杀伤力无与伦比! 在这个时候,他竟还说他不爱她! 她止住眼泪,心中正一点一滴的在淌着血。 “你爱张悦芬那个贱人是吗?” “雅雅!悦芬她是无辜的。” “她是无辜的?那我呢?我算什么?我不要脸?我自作多情?还是我比较贱?”她火爆的说,眼中闪著令人骇怕的光。 车子的门打开,她以一种近乎冰冷的口气说:“下车!” “雅雅……”他看着她的转变,心里有点不安的感觉;他知道她不会这样轻易就放弃。但又不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真是急死他了。 “下车!”她没有看他,转头看向天际,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 “雅雅……” “放心!我不会再傻了。”她冷冷笑着。“人只要傻一次就够了;不过,我不会就这么放弃你,不管怎样,我都要得到你,即使你是死了,你还是我的。” 这句话叫杜展毅由心里打了个寒噤。 她似乎感觉到他的骇怕,大笑出声。 “怎么?怕了?”她看着他。“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因为我舍不得。” “雅雅,你别伤害悦芬。”这才是他骇怕的。 “下车!”她只是重复这句话。 “雅雅,求求你!”他不开口要求还好,这一求,更加坚定了陈雅的决心。 “下车!” 展毅有如斗败的公鸡般的步下车,车子在他面前像火箭般地疾射出去。 除了任由她离去,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知道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而他却无法阻止她,他恨透了这种无力感。 ★★★ 经过医生的彻底检查,梁思涵有肺炎并发症的可能性。 看着针管扎在她纤细的手臂上,林奕暐心疼得胃一阵收缩,那股愧疚感更深切了。 “先观察几个小时,如果明天早上烧还不退,情况就比较不乐观,但看她的情形,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她年轻,抵抗力也许会比较强一点。” 林奕暐当然听得懂这只是安慰的话,这表示她的情况还没有稳定下来,仍有恶化的可能。 握着梁思涵的小手,林奕暐的心四分五裂般的疼痛。 如果可以替代,他希望他可以替她承受这一切痛苦。 “思涵,你一定要熬过来,为了我,你一定要熬过来!” 梁思涵仍然没有知觉,继续的昏睡。 林奕暐双膝一曲,对着窗外祈祷着。 “老天爷!请您救救恩涵!我不能失去她,我爱她,我爱她……” ★★★ 遥远的天际像传来天籁,梁思涵整个人、整颗心都飘飘然。 是谁在说“我爱她”? 她是指谁?是她吗? 这声音好熟悉,是林奕暐吗? 他爱她?他真的爱她吗? 还是这一切只是虚声幻影?只是天籁? 不管是什么,她都觉得满足、快乐。 她就像个长了翅膀的天使,在空无的天际飞翔、飞翔…… 蓦然间,天云骤变,一道强烈的闪电朝她头顶疾射了过来,她根本来不及闪躲,那道闪电狠狠地击中她的脑袋,像要撕裂她的头般的疼痛、灼热…… 她想求救,却发不出声音,她要死了是吗? 不!她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死去? 她还没跟林奕暐道歉,她也还没跟他说“我爱你”,她不要这么就死去,不要呀! “奕暐……救我……奕暐……”她的手拼命地挥舞着,整个身体因骇怕而颤栗不已。 林奕暐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又吻。 “我在这儿!思涵,不要怕,我在这儿!” 这句话起了安抚作用,她的脸慢慢的放松开来,唇边泛起一个浅浅的微笑,像是梦呓般地,以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我爱你。” 她终于说出口了! 那种疼痛和灼热霎时全消失了,她再度飞翔在天际。 林奕暐像被电击到似地震住了。 他听到她说“我爱你”。 她是在对他说的吗?还是他听错了? 再说一次,思涵,再对我说一次!他心里热切的期盼着。 但回答他的只有梁思涵渐渐均匀的呼吸声。 ★★★ 沈小偌打开门,意外的看见伫立在门外的林奕宇。 清晨的他神采奕奕,更显得帅劲十足,风度翩翩。 “goodmorning。”他微微欠身,把手中的一大束玫瑰送到她面前,攻瑰花瓣上还沾着露珠。 像他这样一个男人,她竟大近视的将他误认成牛郎,她真不是普通的盲目! 不过,她还是不会接受他当孩子的父亲,因为他们之间没有爱,他们之间的身分也太悬殊了!而他也太风流了,这是张悦芬告诉她的。 “吃早餐了吗?我陪你出去一块吃。”他的体贴会令任何女人心动,即使她也不例外;但她必须强迫自己漠视他的体贴,否则她就不能“明哲保身”了。 “我没有吃早餐的习惯。”它的话才说完,他马上用食指在她面前左右摆动。 “从现在起,你必须改掉这个坏习惯。为了我的孩子。” “你以为你是谁?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她满脸的怒火。 为了我的孩子?去死吧!他竟只为了孩子,那她呢?他把她摆在那里? 天哪!她发什么神经?她竟会有如此的醋意?这不像是她,她也不能让自己变得这么“不可理喻”。 “我是孩子的爸爸,这一点你是否认不了,所以我有权要求你善待我的孩子。”他理直气壮的说。 沈小偌咬咬牙,有点后悔刚才没有接过他手中的花,否则现在她就可以把花往他的脸上砸。 “你滚!”她真的不想再见到他。就在她转身准备关门时,他竟抢先她一步溜进屋子里。 “谁答应你进来的?”她气得想咬他。 他耸耸肩,脸上挂着可恶的笑,一副吊儿啷当的打量着屋内,甚至还开始批评起来。 “这屋子阴阴暗暗的,又有点潮湿,你住在这儿会有碍健康的。”他还没有询问她就打开她的小冰箱,然后对着里面存放的东西皱皱眉。 “你怎么这么没责任心!竟让我儿子跟你吃苦?瞧!里面空空的,还好有鸡蛋。”他说着,取出两枚鸡蛋,卷起袖子,然后问道:“你的锅子呢?” “你想做什么?” “书上写着孕妇最需要蛋白质的补充,而且多吃鸡蛋,生下来的孩子会很聪明。”他俨然一副行家的口吻。 “看来,你大概生过不少孩子吧!”她挖苦他。 “嗯!我好像闻到一股酸溜溜的味道。”他咧咧嘴,促狭的眨眨眼。 “这一点你大可放心,目前唯止,还没有那个女人有过我的孩子。” “那我该对天膜拜,让你如此‘宠幸’了!” “知道状况了!”他还真是大言不惭。“锅子在那里?” 她见识过他的固执和霸道了,没好气地拿出蒙上灰尘又生了锈的平底锅。 平时,她根本不开伙的,那些鸡蛋也是一个月前员的,说不定早就坏了。 林奕宇看着平底锅,眉头又皱了起来。 “不行!这样的锅子煮出来的东西怎么能吃?”他顺手将锅子丢到垃圾筒里。 “你”她如果再不生气,他铁定当她是个死人。 “去去!去把你的衣服整理一下。”他放下鸡蛋,拉起她的手突然冒出这一句话来。 整理她的衣服?他又想做什么? 难道他想管她的食衣住行不成? “我要你搬到我那儿去,你太不会照顾自己,我怕我的儿子会遭到你的虐待。” “去你的!”她气得脏话都出口了。 他又皱起眉头,然后轻佻的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 “小心你的言行,你没听过胎教是很重要的吗?” “去”她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而他却还是一副轻松愉快的模样,更令她火上加火了。 “小姐小姐别生气,等会儿带你去看戏,ok?”他还嘻皮笑脸哩! 沈小娣将大门拉开来,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外面说:“你给我出去,我不要再见到你!” 她瞄了一下时钟,天哪!她上班都快迟到了。 而他却一副赖着不肯走的模样,甚至大剌剌的就在床沿坐了下来,还跷起二郎腿。 “你走不走?” “除非你跟我一起走。”他的顽固大概属世界第一了。 “好,你不走,我走!”她一咬牙,才往前走一步,就传来他佣慵懒懒的声音。 “小姐,你身上还穿着睡衣呢!” 经他一说,她才发现自己还没梳洗更衣。她要是这么走出去,不让人看笑话才怪。 “怎样?决定了没有?”他十分悠哉的。 “决定什么?”她几乎用吼的了。 沈小偌简直气疯了!她知道他是不达目的绝不放弃。 “快一点,你上班快迟到了!” “好吧!”她还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吗?“不过现在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 一听到这句话,他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你全身上下,我都见过了,还害羞什么?快换吧!” “你你”她气得连骂人的话都忘了。 他却笑眯眯的打开她的衣橱,开始替她挑起衣服了。 “嗯……这件有点暗不好,这件太老气了也不好,这件比较清爽,就这一件。” 沈小偌真的想尖叫,真的…… 她到底碰上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啊! ★★★ 上了车,沈小偌马上有了上了贼船的感觉。 他说要送她去上班,但是车子却驶向相反的方向。 “喂!我上班的地方在那一边。”她提醒他。 “我知道!”他不疾不徐的说:“我忘了告诉你了,从今天开始,你不必再去上班了,只要安心待产就衍了。” 沈小偌好不容易才熄灭的火气又燃了起来。 “谁允许你这么做的?”如果他不是正在驾驶着车子,她会找他打上一架的。 “你怎么脾气这么火爆?这样子会影响孩子的!来,笑一个,做几个深呼吸。”他还笑眯眯的。 她还笑得出来吗?现在她不只气疯了,简直是气炸了! “我警告你,你最好少管我的事,现在我命令你掉头送我去上班!”她决定硬碰硬。 “你那个公司的老板恐怕不敢再用你。”他冒出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为什么?” “因为他一听到你和我的关系,他马上就批准你的辞呈。” “我和你有什么关系?”她不知道他竟可以如此厚着脸皮将他们的事告诉第三者。 “你是我儿子的妈不是吗?” “是你的头啦!” “小心用词,注意胎教!”他居然还对她耳提面命。 “停车!停车!”她握紧双拳叫了起来。 他真的停下车,结果她一看,才发现他们已经到了他所住的地方。 “走吧!我们上去了。” “不!”她动也不动一下,看他能拿她怎么办。 “是你答应跟我走的,怎么可以出尔反尔?”他突然用手轻轻在她小腹上拍了拍。“儿子,你的妈咪还真是个爱说谎的女人。” 他这一拍,仿佛有股电流流过她全身上下,令她想起昨夜他和她在车子里的那一幕。 他见她脸红得跟苹果似的,笑得更加得意了。 “走吧!再不走,会有什么后果,我可不敢保证喔!”他半威胁半戏弄的说。 真的是上了贼船了! 这一仗她打得可辛苦了。 ★★★ 电话铃响了起来。张悦芬拿起话筒,不由得一惊,彼端又传来音乐盒的音乐。 她一直以为这个恶作戏已停止了,没想到才停了几天又开始了。 “你是谁?你到底想做什么?”她不知道有谁会这么无聊,而且她也忍无可忍。 “想知道我是谁,你可以到街角的电话亭来。”一个阴沉的女人声音。 “我不认识你,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她反驳。 电话那端传来刺耳又尖锐的笑声。 “你怎么会不认识我?我是开车撞死你母亲的凶手!” “你”张悦芬心一提。“你不是应该在服刑吗?” “没错,但我逃狱。”她并不想隐瞒。 “逃……狱!” “我只是想告诉你有关我和杜展毅之间的事,还有,是该让你知道撞死你母亲真正的凶手是谁的时候。” 张悦芬对着电话筒瞠目结舌,久久说不出话来。 “我在街角的电话亭等你,不见不散!”卡!她挂上电话,留下握着话筒呆愣出神的张悦芬。 她和杜展毅之间会有什么关系? 撞死她母亲的人另有其人? 没有多想,她就冲了出去,果然在街角处电话亭边见到一辆红色跑车。 那跟当时撞死她母亲的车子一模一样。 车门打开来,陈雅瞄了她一眼,做了个上车的手势。 她原本想拒绝,但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坐上车。当她听到车门啪一声被锁上时,恐惧感笼罩住她。 “陈小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只见过陈雅一面,而且那次还是在警察局做笔录,所以她对陈雅并不熟悉。 当初知道她是肇事者,她竟心生怜惜,甚至想撤销告诉,但是却无能为力;因为陈雅不但酒后驾车,而且还将她母亲撞死,也许是该受到一点惩罚吧! 陈雅冷冷的哼一声,从菸盒里取出一根菸点燃,抽了起来。 “你想问的应该是……是什么原因促使我越狱是不是?”她吐了口烟,一双眼睛危险地眯起。 张悦芬的第六感告诉自己,她来者不善! “我可以十分坦白的告诉你,我会这么做全是为了杜展毅。” “展毅?你认识他?”她只是好奇,并没有想到其它。 她的天真令陈雅大笑。 “我岂只认识他而已!我跟他是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的。我们在车祸未发生之前还有另一层关系,那就是我和他是很亲密很亲密的男女朋友。”她似乎不达目的不甘心似地紧接着说:“很亲密的意思你该懂吧?我相信展毅是个会令女人折服的男人。在床上,他的功夫可是一流的喔!” 张悦芬的咽喉收缩,觉得反胃想吐,却说不出话来。 陈雅用眼角余光瞄了她一眼,似乎很满意自己的话收到良好的效果,脸上的笑意更扩大了。 “展毅是个正常的男人,我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找其他女人发泄,我并不反对。”明明是谎话,但由她口中说出来却似真话。“当初,我会不顾一切为他顶罪,那是因为我爱他,他所有的事业才刚在起步,他的人生不能有污点;所以在事发当时,我要他装成是好心的路人送你去医院,而我留下来自苜,你把前因后果全都想一次,就会知道我的意思了。” 张悦芬像是挨了打似的挺直身体,胄扭绞成一团。 “张小姐,整个事件中你或许是最无辜的,展毅为了道义不惜一切的照顾你,但是他完全忘了我的存在,我何尝不无辜?在狱中八个月,我所受的苦并不亚于你。”她说得声泪俱下,字字泣血,莫不令人为之鼻酸。 “我知道时间和距离是感情的刽子手,展毅因照顾你而和你产生感情,我并不埋怨,但是我无法失去他!”她把手腕上的纱布扯开,摆到张悦芬的面前泣声道:“为了要见他,我不惜拿我的生命当赌注,今天我来见你,我没有其他的要求,我只希望你能够把展毅还给我,展毅是撞死你母亲的凶手,我相信你根本无法和他在一起生活,因为在你们之中始终有个结存在。” 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把利刃狠狠地划过张悦芬的心。 她不是无辜者,她是天下第一大白痴!原来杜展毅是披着人皮的狼,亏她还这么相信他、依赖他,甚至爱他! 他像个刽子手,将她的人生和生活砍成了碎片,就像此刻她的心是无法愈合了! 陈雅将车停了下来,泪眼迷离地望向天空。 “我知道要离开自己所爱的人并不容易,但是我实在不想见你一直被蒙骗。展毅对我愧疚的表示,他的心里最爱的人是我,可是他因受到良心的谴责,必须扛起照顾你的责任。他甚至不惜发誓,甚至拿着香菸将自己烫伤来表明,我不想见他如此痛苦,所以我只有来求你,求你原谅他,求你放开他!” 泪水早已湿遍张悦芬的脸颊,她的灵魂早已被掏空了!八个月来的点点滴滴已由美梦转变成可怕的梦魇。 “我会把他还给你的。”这是她仅记得的一句话,然后她像个幽魂般地飘出车厢。 陈雅满意地扬起唇角笑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演技可以如此洗练,原本她还怕自己会斗不过张悦芬,所以在千思百想之后,她把自己当成剧中的小媳妇角色,没想到竟会大大奏效。 真是天助我也! 杜展毅,现在你已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 这是沈小媾第二次踏进林奕字的屋子。 她还记得那天自己是如何仓皇的逃开,她甚至告诉自己决不会再进来这屋子,没想到事与愿违。 “住在这儿,你可以安心写作,安心度过十个月的怀孕期,你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而面对我,你应该会显得轻松自在,因为我是孩子的父亲,是对你最没有压力的人。”林奕宇显得兴致勃勃. 才怪!你才是那个造成压力的人!沈小偌嘀咕。 “我把你的东西拿进去放。”说着,他便提着她的行李袋往上次那间房间走去。 “等一下,”沈小婿深深吸口气。“你这房子里应该还有其他的房间吧?” 只要想起上次他们发生的事,她的双颊就发烫。 “有啊:我会尽快请工人来装修。”他似乎对一切的事都计画好了。 “装修?”她愣了一下。 “我想孩子在出生后会需要一间婴儿房,我喜欢把事情提前准备好,以免到时候手忙脚乱。” 喔喔!他显然误会她的意思了。 “我不是指婴儿房,我是指我住的房间。” 他扬扬眉,对着她红得如苹果的脸笑了笑。 “你不喜欢上次那房间?我记得我们在里面所做的每一件事,这个房间可以让我们勾起不少回忆。” “不要说了!”她用手接住耳朵。“你明明知道那是个错误,我真恨我自己是个大近视,才会把你当成牛郎!我原以为上天眷顾我让我如愿以偿有了属于自己的孩子,没想到它竟跟我开一个大玩笑!” “为什么不说是上天特意安排的呢?” “安排什么?安排你来和我分享孩子?噢!饶了我吧!我就是不要孩子的爸爸所以才会跟你借种的呀!”她激动得胸部起伏不停,林奕宇发现自己竟有了不应该在此时有的反应。 她是如此的吸引他,这要是传出去,可能会跌破所有人的眼镜。 “不管你要不要孩子的爸爸,孩子的爸爸却要定了孩子。”他微微一笑,天晓得他控制得多难受! “我不会跟你睡在同一个房间!”她对他咆哮。 “错!我们不只要睡在同一个房间,而且还要睡同一张床,甚至还要做同样一件事。”他的音调低沉柔和,好似在爱抚她。 “你休想!”她连忙后退一大步,双手握成拳,脸胀红。 “我记得昨晚在车子里你的反应并不是如此。”他满眼是调笑之色。 “昨晚也是个错误!”她相信自己脸红得快脑溢血了。 “反正一错再错,不如我们就将错就错,错到底算了!”他调笑依旧,悠哉悠哉的走进房间。 沈小偌气得紧追上去,想抢走他手中的行李袋,不料他比她更快速地闪开,这使得她失去重心,整个人扑倒在床上。 就在她想翻起身时,林奕宇已紧紧将她扣住在床上。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有多迷人?”他注视她晶亮的眼睛、绯红的双颊、微启的樱唇,他的眼神变得迷离,呼吸也变得急促,这一刻如果再不吻她,他会抓狂的。 沈小偌也发觉到他的生理反应,想到她与他在床上纠缠的情景,竟有一阵莫名的快感袭向她,不由得令她大惊。 该死的男人! “我说过的话必定实行。” 她一时还没反应他话中的“实行”是什么意思时,他已慢慢俯头吻住她。 她终于明白他想实行什么,想阻止已稍嫌迟了些。 ★★★ 梁思涵慢慢地睁开眼睛。她的烧已经退了,意识也渐渐恢复了。 她茫然地看着四周白色的墙壁及手臂上吊着的点滴,意识慢慢地在脑海中拢聚成形。 她在医院! 她生病了! 可是为什么偌大的病房却不见其他的人?难道他真的不关心她了吗? 那在迷迷糊糊中听到的声音真的只是自己的幻想? 林奕暐一定是不要她了! 他不要她了!她应该高兴,该感到解脱,为什么泪水会爬满脸庞?为什么她的心有着被撕裂的疼痛?尤其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排山倒海向她龑卷而来,更令她无法平稳的呼吸。 她只是一味地沉浸在痛苦感伤中,根本没发现有个人影慢慢地移向她。 “谢天谢地!大少奶奶,你醒了?”嫦姨像中了奖似地兴奋。 梁思涵用手背胡乱在脸上抹过,挤出一丝丝笑容。至少还有嫦姨关心她不是吗? “大少奶奶,你可把我们给急死了!”嫦姨拿了条湿毛巾为她拭脸,才发现她睫毛上还沾着泪珠。 “大少奶奶,你是不是那儿不舒服了?” “没有,我好多了!”她怎么可以让别人知道她的泪水是为了林奕暐而流? “嫦姨,我病了多久?” “你昏迷了三天二夜了!如果再不醒来,恐怕大少爷也会跟着倒下去。”嫦姨一边说着,一边将提锅打开,溢出一阵阵香味。 此时,梁思涵才猛觉自己饥肠辘辘。 “大少奶奶,你饿了吧?”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重下眼帘。 都怪自己闹什么脾气,果然闹出问题来,结果人家还不是不管你的死活!她骂着自己。 在嫦姨的搀扶下,她半坐了起来;嫦姨慈爱地一口一口喂她喝鸡汤。 “还是大少爷细心,这鸡汤是他嘱咐我炖的。”嫦姨叹了口气。“他每天都要我炖鸡汤,结果你都没醒来,我劝他多少也要照顾一下自己,结果他竟说你没醒来,他什么也吃不下。刚才要不是医生强迫他回去休息,恐怕你见到他会被他的样子给吓得再度昏了过去。” 梁思涵张着口久久说不出话来,像发了傻似地看着嫦姨。 “大少奶奶!”嫦姨以为她又那儿不对劲了,连忙用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她紧紧捉住嫦姨的手,舌头好像变得不灵光了。 “嫦姨您说……奕暐他一……直在这儿照顾我?” “大少爷已经有好几个晚上没有合过眼了!他连公司都不敢去,可以说甚至一步也不敢离开你,只怕你会有什么个闪失。”嫦姨合掌对着上空拜了拜说:“还好,你没事了,否则大少爷一定会很难过。” “他为我难过?”她还是难以置信。 嫦姨眼中有些许的不满了,如果不是因为她的痛才有点起色,八成会拿个什么东西往她脑袋上敲。 “大少奶奶,大少爷为了你的痛,他还每天跪在窗前对着上天磕三个响头,看见你手臂上被扎了针孔,他心疼得红了眼眶,一个大男人眼眶含着泪水,你说他难不难过?” 梁思涵顿时像破人狠狠揍了一拳,完全清醒了过来。 原来她听到的声音不是虚幻之音也不是天籁,真的是林奕暐对她的剖白。 嫦姨见她落泪,明白她心里的感受,抽了几张面纸递给她。 但她的泪水像决了堤似地一发不可收拾。 她还一直错怪林奕暐不要她了,没想到他为她做了这么多事,是她没心没肝,还拼命责怪他。 嫦姨又递过来面纸,她头也没抬地接了过来拭擦了几下。突然传来一声重重的叹息。 “思涵!” 林奕暐没想到一进病房就看见她哭得像泪人儿似地,甚至连他走进来,嫦姨走出去,她都没有发觉。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一醒来就哭成这样?但见到她哭,他的心都揪疼了。 “思涵!” 她愈哭愈伤心,林奕暐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一再地经唤她的名字。 梁思涵以为自己又神智不清了,直到看见林奕暐削瘦的脸时,她才知道自己没有听错。 望着林奕暐那张满是胡髭、边幅不修的脸孔,霎时间,一股莫名的刺痛窜流心胸。 “你瘦了?……”她伸手去碰触他的脸。 他紧紧将她的手贴在他的脸颊上,温柔细语的说:“只要你没事,瘦一点有什么关系?” 这一句贴心话竟又惹得她泪如雨下。 “不哭!不哭!你身体很虚弱的,哭多了会受不了的!” 他温柔地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她忍不住地笑了出来,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喜悦所引发出的笑。 “又哭又笑,小狗洒尿。”他戏逗着她。 “我以为你生气了,不理我了!”她双眼中尽是哀愁。 “你会怕我不理你吗?”他深邃的眼眸中有着不知名的光在闪耀着。 “我不知道!”她嘟嘟嘴,有点迷茫的看着他。“我只知道,思杰不该拐跑你的未婚妻,所以你要我顶替她当你的妻子,你又处处显得蛮横、霸道、不讲理,所以我不得不屈服于你。只是当我发觉你也有温柔、多情的一面时,我又矛盾又骇怕,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你的未婚妻,还是……总之,我很没有安全感,我喜欢有你在身边的感觉,可是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讨厌我,只因我是你报复的对象;所以我骇怕那一天的到来,我……我……”她开始陷入恐慌中。 “别再说了。”林奕暐紧紧把她揽在怀里,拭掉她的眼泪;她在他怀里不停的哭,紧抱住林奕暐。 “你恨我对不对?你并不喜欢我对不对?” “你别瞎猜……”他紧紧抱住她,恨不得把她嵌入身体,让她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让她紧贴于怀。“或许一开始我痛恨你弟弟的所做所为,但是,相信我,我绝不是真的想拿你当报复目标,这一切只是为了我爷爷。” “你爷爷?” “其实我并不赞成这门婚事,可是我爷爷他所剩的日子不多了,加上他十分中意欣芸;为了让他在仅剩的日子里能够欢欢喜喜,我也只好答应这门婚事。没想到欣芸竟会跟你弟弟私奔,这对一向好面子的爷爷会是一项多大的打击!我在苦无对策下,只好冒险让你顶替欣芸。” 她愕然。 “我一直很怕在婚礼上爷爷会认出你不是欣芸,所以特地让王汉家夫妇当主婚人。” 原来这就是为什么他去向林光义请安时,从不要求她一同前往的真正原因。 但是只要想到她只是王欣芸的替身时,她就又委屈得落下泪来。 “思涵,在我心中你是你,”他更加心疼地搂紧她。“我很明白我娶的人是谁。” “可是……”她哽咽地说:“你说过你只是用我的身体替思杰还公款,还有要我也生一个孩子……” “当时我气疯了,所以口不择言,如果你替我想想,你就会明白那全是意气用事的情形下说出来的。” “你真的不是只为了我的身体?”她眼睛为之一亮。 “小傻瓜!你太低估你老公的魅力了吧?我要是想要找女人上床,我只要勾勾手,恐怕别墅大门都会被挤破。”他对她笑了笑。 “那你是指我往自己脸上贴金喽?”她杏眼圆瞪。 “好,我又说错话行不行!”他举起手往自己脸上打了下,想再打第二下时,手已被梁思涵紧紧握住了。 “不要!”她的眼眸闪动晶莹的泪光。 “到现在你若是还不明白我的心意,我会十分沮丧,而且会很伤心的。”他轻轻拂开她额上的发丝,温柔细腻的表情令她涌出了泪。 她还会不明白吗? 第八章 沈小媾一个人在林奕宇漂亮的屋子里转过来转过去的,最后仍被无聊两字给打败,只有乖乖地搬了个椅子在阳台上对着蓝天白云发呆,叹气。 如果是以前,她会因为自己可以住进这么漂亮又这么大的房子而高兴不已。 但现在,她就如同被困在鸟笼里的金丝雀,只能叹悲哀。 她或许可以离开,因为林奕宇根本没有把门上锁,甚至出门前还留下一大串门匙给她。 他就是这么可恶到极点! 明知道她如何躲他,他都会去把她找回来,所以她根本就不想和他继续做这种无谓的抗争,所以他逮到她心里的想法,才会放心的将她摆在家里。 或许她应该去写写东西,免得让自己闷得发慌,可是现在她脑子里别提灵感这码事了,恐怕看到了稿纸,她连从那先下笔都不会了! 全怪林奕宇!要不是他,她也不会把好不容易才有的新生活又搞砸了。 她正想对他诅咒时,门铃响了。 天哪!该不会他料想她要诅咒他,又回来了吧? 反正他有钥匙,让他自己开门算了。 她决定不理他,偏偏门铃响个不停,逼得她不得不去开门。 “你不会自己开——”她以为是林奕宇,结果一见到门外是个陌生的妇人,才自觉不好意思地停住口。 “二少奶奶!”妇人朝她笑了笑。 二少奶奶?妤奇怪的称谓,仿佛那种小说或连续虔裹才会有的。 “对不起,您是不是找错人了?”她问着妇人。 妇人肯定地摇摇头,又笑了笑。 “没错!这里是奕宇二少爷的家,我来了好几次了,怎么会找错?” 沈小偌只能任由她进了屋子。虽然她并不认识她,但这个妇人让她感到十分的亲切和慈爱。 “二少奶奶,你现在怀孕在身,不要站太久,快坐下来!”她拉着她坐在椅子上,自我介绍的说:“我是林家的老佣人了,也可以算是大少爷和二少爷的奶妈,你就叫我嫦姨吧!” 林奕宇这个大嘴巴,他竟把她怀孕的事到处宣传!他不要面子,她还要呢!这笔帐等他下班,非跟他算个清楚不可! “光跟你讲话,差点忘了二少爷交代的事了。”嫦姨笑眯眯地打开提锅,然后舀了碗还冒着烟的鸡汤端给了她。“快吃吧!二少爷打电话给我时,我不只吓一跳,还高兴得差点哭了!今天真是好日子,先是大少奶奶平安无事了,又知道你有喜,我啊!从明天开始一定要给你们好好补一补,说不定大少奶奶再过不久也会传喜讯。” “嫦姨,我——”沈小婿知道她一定混淆了她和林奕宇之间的关系了。 “别害臊,先上车后补票,现在已经不稀奇了,我相信老爷子要是知道了,一定很高兴,而且会很快的替你们举行婚礼。” 她怕的就是这样;她根本没想到要嫁给林奕宇;而林奕宇根本也不想和她结婚,从他口口声声强调是孩子父亲的话中,她知道他跟她一样只要孩子。 不过嫦姨是不会懂的,瞧她乐得仿佛要当阿妈的兴奋状,她即使说破了嘴,她都不会相信的。 “二少奶奶……” “嫦姨,您还是叫我小偌好了,我不习惯这样子的称呼。”不!应该是说她不会成为林家的真正二少奶奶才对。 “好,好!我叫你小婿,不过以后你就会慢慢习惯的,就像大少奶奶一样。” “呃,我刚才好像从您口气中听出来,林奕宇他大嫂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她想岔开话题,免得嫦姨猛在她身上打转。 “什么林奕宇的大嫂?”嫦姨不以为然的纠正她。“以后,你也得直称大嫂。” 沈小偌耸耸肩,反正无所谓,多说无益。 “大少奶奶她前些时候受了风寒,又并发了肺炎,昏迷了三天二夜,今天才清醒过来。”嫦姨又说:“大少奶奶人很好的,以后你跟她相处了就会知道。” 恐怕不会有这一天吧!她想。 “对了:不如等大少奶奶出院,你也搬回别墅,反正你现在有了身孕,山上的空气对你是最好了,而且大少奶奶也需要有个伴,就这么决定,我去告诉二少爷,叫你们全搬回去,那别墅可就热闹了。” 沈小偌真是哭笑不得。 这个嫦姨还真是个大乐天派,好像什么事由她口中说出来就都会变得完美无瑕。 面对一个林奕宇,还有她,她已经有点吃不消了,如果还要她去面对其他人,那不如给她一把刀,让她把自己杀了! ★★★ 杜展毅打开门,发现屋里面没有声音,以为张悦芬和沈小媾出去了。当他打开灯时,赫然发现她就坐在椅子上,更令他惊讶的是,她就像个雕像般,没有因他的出现而有所反应。 这种情形让他想起八个月前,她听到母亲去世时的情景,跟现在一模一样! “悦芬!” 见她这副模样,他紧张地来到她身边轻唤着她。 她像受到什么惊吓似地回过头,两道眼光如火般地射向他。 他从没见过她这种眼光,这令他不由得心里一顿,有着不好的预感。 “悦芬,怎么坐在这儿发呆?是不是太闷了?” “我不是发呆,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她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令杜展毅觉得陌生。 “你在想什么?”他心里有如十五个吊桶似地七上八下。 “想——我母亲死得多冤枉,死得多不瞑目!她在天之灵一定不肯原谅我。” “悦芬,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如果眼光可以杀人,恐怕他早已尸骨无存。“杜展毅,我真的是瞎了眼才会爱上你!爱上一个欺骗我的你!爱上一个杀死我母亲的你!爱上一个忘恩负义的你!” 陈雅找上她了!把所有一切都告诉她了! 对她的指责,他无言反驳,但是上天明鉴,他是真的爱她,真的爱她! “没话说了是不是?”他的沉默令她痛心万分。“为什么要欺骗我?为什么要欺骗我的感情?为什么?” 她痛心,他心痛! 对她付出的一切一切,她竟用欺骗两字来涵盖? “说话呀!”她对着他尖叫,整个人几乎快崩溃。不!她不能崩溃,不能在他面前崩溃! “我承认我才是开车撞死你母亲的凶手,我也承认我欺骗了你,我更承认我对不起雅雅,可是——” “够了!这些就够了!”哀莫大于心死! 她多希望陈雅所说的一切全是假话,却没想到一切竟是事实,一个残忍而冷酷的事实! 如果可能,她想大哭出声,但所有的泪水在喉头上结成了冰似地便住,几乎让她窒息。 杜展毅眼中有着酸楚,他涩涩地笑了笑,一切似已无法挽回;就算能挽回,在他们心中始终有个结——因为他是撞死她母亲的凶手。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要告诉你,我爱的只有你,在我心中没有其他人可以代替。” 他说得那么真实,说得那么动人,如果不是她已清楚他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她会再次被迷惑,但是——不会了!也不可能了! “要说谎之前,先看看你手臂上自己对陈雅的承诺!” 杜展毅举起手臂,看着上面焦黑的伤痕,眉宇之间尽是悲哀。 “我不会再多说一字一言,但是我会给你一个交代,我要让你知道我绝不是欺骗你的!” 杜展毅恋恋不舍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她的生活、生命之中。 哽在张悦芬喉头上的冰开始溶化了,她忍住呜咽,努力保持自己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离去。 她心上的伤口越来越大,血也越流越多,天哪!痛……真的好痛…… ★★★ 如果林奕字不是个大近视,就一定是个瞎子! 她的眼睛像死鱼眼似地瞪着他,但却丝毫影响不了他愉快的心情,甚至他还吹着口哨——那种荒腔走板的口哨。 “这是稿纸,这是修正带,这是健握笔。”他坐在她面前,像一个迫不及待想要展示自己努力成果的小孩,兴奋地从公事包里把他下午所买的文具全拿出来。 “这种笔对你的手和肩胛骨不会造成疲倦和伤害,因为使用这种笔只需用一般笔的百分之五十的力量,所以你绝对需要。” 看着一桌子的文具,还有那可能写上十年都写不完的笔,沈小偌真有点哭笑不得。 “你把文具店老板打死了吗?”她冒出这一句。 “当然没有,只不过对我这种大手笔的客户,他简直乐歪了,我肯定他嘴巴至今都还是咧着,不过,我已经准备好了。” “准备好做什么?” “我打算成立一家出版社。” “什——么?”她快疯了!不!疯的人是他:“你成立出版社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你。” “林——奕——宇!”她快翻脸了。“你把我当成什么?你以前那些女人?还是你想用金钱收买我?” “更正!”他嘻皮笑脸,仿佛它是个没有脾气的人,即使她如何激他、气他,都没有用。 “这些话全是你说的,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你——”她最气的就是他这一点。每次挑起她的怒火之后,他就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不可生气,不可说脏话,小心胎教。”他像背书一样顺口溜。 “好!不生气,不说脏话。”她咬咬牙,脸上却还写着我生气了,而且气炸了:“我们要好好谈一谈,否则我是不会再住下去了。” 林奕宇缓缓地靠在椅背上,悠闲的跷起二郎腿,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们之间就只是孩子的父亲和孩子的母亲这层关系是不是?”她为什么好像有点词不达意? 该死!他还在对她微笑,只要他一笑,她脑袋就不灵光了。 “我是说我们之间绝不会有婚姻的束缚,也就是说孩子生下来,我们就可以桥归桥、路归路对不对?” “如果没有婚姻,那孩子要怎么报户口?我不会答应让我的孩子被冠上私生子三个字的。”林奕宇收起笑脸。 她就知道他不安好心!沈小偌暗暗呻吟了一声。 真的是一步错,步步错吗?不行!她不能一错再错,一个没有情感、没有爱的婚姻,她是不会要的。 “林奕宇,我不会嫁给你的!”她说得斩钉截铁,立意要他死心。 “为什么?”他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般地又微微笑了起来。 “因为我——不——爱——你!”她不相信这样还不能让他死心。 “你不爱我?”他怔忡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笑得不可抑遏地连肩膀都颤动着。 她不明白她的话那里好笑了,当他发神经般的瞪着他,一直到他终于恢复正常,他却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冒出这么一句:“如果我是爱你的呢?” 这是她所听到的本世纪最大的笑话了!他爱她?可能吗? 看她那一脸的呆愕,他的挫折感又加深了。 他可从来没有对那个女人说过这三个字,那知道他第一次说出就沦落到这种下场!天哪!这简直离谱!他在情场上一向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如果让过去那些女友们知道他也会有这一天,她们一定会鼓掌叫好,报应终于在他身上应验了。 他无奈的重重叹了口气,知道即使说破了嘴还是无法让她相信他真的爱她。那么,就让时间来证明一切吧! “这个问题我们暂不研究,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带你先去饱餐一顿,然后再去挑几套孕妇装。”他的口气、他的态度像极了一个宠爱妻子的丈夫。 但沈小偌一点也不领情。 如果他爱她,他想和她结婚,那都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 看来林奕宇这场仗势必打得辛苦了。 ★★★ 离开了张悦芬,杜展毅顿时发觉自己的生命力全失,他失魂般地在街上踟蹰。 一辆红色跑车挡住了他的路,车门自动地打开来。 他毫不犹豫地坐了上去;对他的反应,陈雅甚感快意。 显然她对张悦芬下了这招棋子是下对了。 杜展毅还是属于她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阴沉沉地开了口。 “为什么你还不明白吗?我要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她的爱只会害死他而已! 杜展毅狠狠地怒视她。“雅雅,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对你仅有的一丝情感化为乌有?为什么你会执迷不悟到这种程度?我承认,对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真的无以为报,可是如果你是以这种手段要我报答你,那我宁可去自首!”他已经下了最大的决心。 嘎!车子猛地煞住,刺耳的声音划破夜晚的宁静。 陈雅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脸色大变。 杜展毅的话令她心寒,在她为他做了这么多事之后,他仍然不肯爱她,即使施舍一点爱给她都不肯! 张悦芬!是她!是那个狐狸精迷惑了杜展毅的心! 在这世上只有一个人可以拥有展毅的爱,那个人当然是她而不是张悦芬。 只有张悦芬不在这世上,杜展毅才能完完全全属于她,所以……她的目光冷冷地扫过杜展毅,唇边泛起一个因在心中慢慢成形的计画而得意的笑。 “雅雅——” “什么都不要说了!”她阴郁的挥挥手,打断他的话。“你走吧!” 杜展毅并没有因她突如其来的转变而松了口气,反而感到不安。 “雅雅,不要再伤害悦芬了,所有的错由我一个人来承担行不行?” 他哀求她。 “行!”她冷冷地笑着。“如果你肯爱我,我就答应你!” “你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越来越不明白,为什么到这种地步了,她还这么固执。 陈雅的脸霎时结了冻般的僵硬;他的这句话很具杀伤力,那是她最不能忍受的话。 “雅雅——”杜展毅最后的努力。 “我说过不用再多说了,而且‘多说无益’!” 他纵使想挽救什么也来不及了是不是? ★★★ ithinkofyoueverynightandday 我时时刻刻惦记着你 youtookmyheartandyoutookmyprideaway 你带走我的心及夺走了我的自尊 ihatemyselfforlovingyou 我真恨自己为什么爱你 can''tbreakfreefromthethingsthatyoudo 无法对你的所作所为释怀 iwanttowalkbutirunbacktoyou 我想离开,却一再地回过头来 that''swhyihatemyselfforlovingyou 这就是为什么我恨自己爱上你 ……………… 再也没有一首歌比它更贴切地形容她此时的心情。 望着手中的合照一张张地在烈火中燃烧成灰烬,她和杜展毅的感情就如同这般,早已灰飞湮灭。 只是,心中仍隐隐作痛。 心?她还有心吗?她的心已经死了!为杜展毅所说的每一句话而死去了。 烧完手中的照片,她麻木的将自己的东西一一收拾着;她无法再在这屋子待下去,那怕只是一分一秒,她都会想起她和杜展毅曾经拥有的日子。 她爱他,他却欺骗了她! 她曾那么地感激他,他却是撞死她母亲的凶手。 她成了天下第一号大白痴,被人玩弄在股掌之中,还一直以为自己是最幸福的。 幸福?她还有幸福可言吗? 想到杜展毅,想到他对她的欺骗,她就感到椎心刺骨的疼痛。 如果再不找个人倾诉,她知道自己会崩溃的。 沈小偌!现在只有她才是她唯一可以信任的朋友。 ★★★ 沈小偌在接到张悦芬的电话时,震惊得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悦芬,你等我,我马上过去!”她怕她会一时想不开。 挂上电话,她匆匆的换上衣服,和刚洗过澡的林奕宇撞个正着。 “你这么晚了要上那儿去?”林奕宇的头发还微湿,光着上身只穿一条睡裤,一股清爽的男人味,性感极了。 她不是没见过他没穿衣服的样子,只是仍会叫她脸红心跳。 “你究竟要上那儿去?”他蹙起眉心。 “我——”她瞪着他宽阔的胸膛,竟有股想抚摸它的冲动,唉!什么时候了,她竟还在这儿胡思乱想! “你要去那里?”林奕字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他想不到她竟还有偷偷溜走的念头,要不是自己刚好洗完澡出来,那她—— “你答应我要留下来的,为什么食言?”他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你弄疼我了啦!”她疼得泪水都要流出来了。“你发什么疯啊!放手!放手!”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冲动,连忙放开她。 没错!她的手臂马上红肿了起来,过不了多久一定会瘀青的。 “对不起!”他真想给自己一巴掌。但只要想到她竟可以在怀有他的孩子后还不时想要离开他,他心里就有说不出的气愤。 “本来我只是想去看看悦芬,现在我想搬去和她一块儿住了!我才不要和你这种野蛮人住在一起!说不定那天被你杀了,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她气呼呼的揉着自己又红又肿的手臂。 原来是他错怪了她! “对不起!”他行了个童子军礼。 “哼!”她气焰可高涨了。 “我说了对不起了,你就不能大人有大量吗?这么小气,小心影响——” “又是胎教是不是?”她没好气地接着话。“我还真是富贵人家上吊——活着不耐烦,才会答应跟你住在一块!” “踉我住有什么不好?至少包吃包住,还包做——” “喂!小心胎教,不要乱开黄腔可不可以?” “yes,sir.”他嬉皮笑脸的又是一个童子军礼。 沈小媾这才发觉和他这么一搭一唱,浪费了不少时间。 “我现在要赶到悦芬家去,不理你了。”她一副火烧屁股的样子。 “这么晚了,不能等明天再去吗?” “等到明天恐怕会出人命。” “什么事这么严重?” “你不会去问你那个好伙计杜展毅吗?”她真不敢相信一向文质彬彬的社展毅竟是个凶手、大骗子。 男人全是坏东西! “他怎么了?” “他——哎呀!我一时也说不完,反正你去问他就是了,我要赶去悦芬家了。” “我送你去。”他怎么放心她一个人在深夜独自前往? “我——” “我说我送你去。”他脸上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沈小偌早就见识过他的固执和霸道。也好,或许他去了还可以帮得上忙。 “好吧!那你还不快去换衣服,难不成你想这副样子出门?”她戳戳他的胸膛,他却趁机捉住她的手指轻咬了一下,力道刚好,而且还有点痒。 羞得她脸更红了,而他却笑得更得意、更可恶了。 ★★★ 看到杜展毅的辞呈,林奕宇没有多想地又丢了回去。 “我不会准的。不管你和悦芬之间有什么误会,我都不希望因个人因素而影响公事。”他虽然不明白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看得出来,他们还是深爱彼此。 尤其是张悦芬,昨晚那种憔悴的样子和上次他见到她时的样子判若二人,而杜展毅的模样也比她好不到那儿去。 “如果你不介意,是不是可以把你们之间的事告诉我?说不定我可以帮上一点忙的。”他昨晚问了悦芬不下一百零一次,所得到的答案都是“去问杜展毅吧”! 杜展毅抑郁地摇摇头,眼中有着感激。 “我和悦芬的事恐怕没有人帮得上忙。” “放心,就算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替你顶着,说说看。”他鼓励他。 杜展毅想了一下,毫无保留地将一切的原由告诉了他。 听完杜展毅的叙述,他仍处于震惊之中。 “你很爱悦芬吧?” “但爱并不能改变我是撞死她母亲的凶手的事实。”他涩涩一笑。 “但爱可以化解所有的恩怨和仇恨。” “上帝不会靠在我这边的,我是属于撒旦的。” “人非圣贤,谁能无过?而且你也不是故意要撞死她母亲的。”他试着开导他。 “但我却蓄意欺骗她、欺骗她的感情。”他把所有的罪全揽在自己身上,判了自己死刑。 在他失去了她之后,他的心就已经死了。 “你欺骗她?欺骗她的感情?真的是这样吗?除非你没有爱过她,那才叫‘欺骗’。” 杜展毅愣了一下。“不管是不是,都挽回不了了!我准备去自首。” “你要去自苜?”他吓了一大跳。 “奕宇,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说吧。”就算再困难的事,他也会答应。 “帮我照顾悦芬。”他心里还是关心在意她的。 “放心,昨晚,小偌已经要她搬到我那儿去住。不过,我只答应帮到你出狱,你若出狱了,照顾她仍是你的责任。” “我——”他对他们之间的情形已没有一丝丝希望。 “如果你不说‘好’,那我也不说‘好’。”他是故意要逼他的。 “好!”他还是要试试,即使她不肯原谅他,他还是要试试。 也许事情仍有挽回的一天,他期待着! 第九章 梁思涵转动着黑眼珠,看着林奕暐手法俐落地削苹果,在她住院的这几天,她觉得自己好幸福:尤其她好喜欢被他宠、被他关怀、被他照顾的感觉。 “来尝尝这个苹果,又甜又脆……”他切下一小块的苹果放进她的口中。 苹果即使是酸的,是难吃的,但经由他的喂食也会变得又甜又脆。 “我可以不出院吗?”她垂下眼帘,以一种几乎只有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说。 偏偏林奕暐的听力好得很,他一听,原本的笑脸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关心和不安。 “你是不是那里不舒服了?”他放下手中的刀和苹果赶紧摸摸她的额头,直到确定她没有发烧才将悬挂的心放下来。 说实在的,他越来越不懂女人了。 前几天还一直嚷着要出院,好不容易医生应允了却又说不想出院。女人真的如此善变吗?还是有其它的原因? “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想出院吗?” 梁思涵瞅了他好一会儿,咬紧下唇轻轻摇头。 纵使她摇头,他还是知道她心里一定藏着事,他用双手捧着她的脸,让她面对着他。 “思涵,告诉我。” “我怕……”她蠕动双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怕什么?” 泪水滑下脸庞,她又咬住下唇,再度摇摇头。 “思涵!” 她猝然拨掉他的手,撇过头丢不理他。 “你是不是怕回去以后,我不会再关心你,不会再爱你?”他居然可以猜测出她心中所骇怕的事。 她转回过头,泪眼婆娑地点点头。 “小傻瓜!”他又爱又怜的将她搂入怀中,下巴轻轻地在她头发上摩擦。 “你会不会?”她低低的问。 “不会!不会!”他咧嘴一笑,喜欢她对他如此重视。 “万一……”她抬起头,擦掉眼泪,但眼中的爱意并未消失。“万一你爷爷发现我真正的身分,或者王欣芸回来了……” “那又怎么样?”他还是笑。自从他明白自己对她的感情以后,他心中有如拨云见日;他不再冷冰冰,他的改变全是因为她,而她却还在这里紧张兮兮的。 他当然知道她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感到惶恐,所以他早就有所安排了。 “奕暐……” 他把食指摆在她的唇间,示意她什么都不要说了。 “来,我再削苹果给你吃,医生说你缺少铁质。”他悠闲地又拿起刀和苹果。 她怎么吃得下?她不只缺铁质,她缺的是安全感,他能给予她的安全感。 “我不要吃了!”她有点呕气,气他为什么一点也不能明白她的心意。 “来,吃一块,乖!”他还是哄着她。 “不要!”她固执地闭紧嘴。她吃得下才怪! “思涵!”他故作生气状。 “不要!不要!”她像个小孩似地拗起脾气,拼命地摇着头;也许摇得太用力了,她突然感到一阵晕眩,继之而来则是一阵想吐的感觉。 “思涵,你怎么了?”他见她脸色不对。 她拼命想以口水将那股呕吐感压抑下来,但是却徒劳无功。 “我——想——吐!” 林奕暐连忙扶着她到洗手间。对着洗脸盆,她干呕了半天,呕得她五脏六腑全移了位置般,冷汗直冒。吓得林奕玮按了呼叫铃,医生和护士在一分钟内赶过来。 “医生,我太太她……” 医生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在为梁思涵作了详细的检查后,示意他到外面谈话。 “恭喜你,林先生。”医生的话令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看见梁思涵那般难受,他吓得只差没魂飞魄散,而现在医生却和他道恭喜? 医生微微笑,对这种表情,他早已司空见惯了。 “林太太有喜了!” 林奕暐眼睛由瞪得如铜铃般大,慢慢地再眯成一条线,而唇角也逐渐往上扬。 “你是说我要当爸爸了?” “明天我会再替她作详细检查,不过她的体质稍嫌弱了一点,你一定要多注意她的饮食营养,还有……” 医生的话他一句也没听进去,只因他被这突来的喜讯给冲昏了头。 他要当爸爸了!他要当爸爸了! 他简直要雀跃三尺了! ★★★ 看着张悦芬,沈小偌的心情也跟着下沉。 她希望她大哭一场而不是这么紧锁双眉,一句话也不说,她真怕她会把自己的心封闭起来。 “悦芬,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你不是一直喜欢看汤姆汉克吗?现在有部片子是他主演的……”她停顿住,发现张悦芬根本没在听她说什么,甚至连她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眼睛连眨一下都没有。 “悦芬……”她的话被门铃声打断了。 一定又是嫦姨送鸡汤过来了!这几天她天天喝鸡汤,已经喝得一脸的鸡相了,而且发现腰围也大了不少,再这么补下去,恐怕她肚子还没大起来,已变成了汽油桶一个。 不过,现在有张悦芬在,也许她可以帮上忙。 她以为是嫦姨,所以没有问清楚就打开门。当她见到门口站着的是一个陌生年轻女郎时,她愣了一下。 “你找谁?” “我找张悦芬!”她口气很不好,而且一副来者不善的态度。 “你找悦芬有什么事?你又是谁?”她也一副不甘示弱的口气反问。 陈雅一脸不屑,伸手将她推开些,迳自往屋内走去。 “喂!你怎么可以私闯?”沈小偌对她这种目中无人的行为十分火大,提高声音吼着。 这一吼,令原本没有反应的张悦芬回过了神。 “陈雅?” 啪!一个火辣辣的巴掌已落在张悦芬的脸颊上,鲜红的五指印在张悦芬苍白的脸上显得十分刺眼。 “喂!你怎么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沈小偌冲了过来,像只母鸡似地护卫着张悦芬。 “你走开!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我劝你少插手,否则会有什么后果,我可不敢保证!”陈雅又伸手,这一次,沈小偌早有所防备,马上先将她用力推开。 “会有什么后果?你以为你几句话就可以吓倒我吗?告诉你,在我的字典里还没有骇怕这二个字。”她双手叉腰,一副谁怕谁的模样。 “小偌!”张悦芬拍拍她,由她身后走了出来。“陈小姐,我已经和杜展毅没有瓜葛了,你有什么事该去找他而不是找我。”真的没有瓜葛了吗?为什么在说出杜展毅的名字时,她心中还是那般的疼痛? “我不知道你到底用什么蛊惑了他,为什么他一直不能忘了你?甚至在我为他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之后,他却要去自首!”陈雅的眼中透露着恨意、杀机。“我不会让你毁了他,为了展毅,也为了我,我只好让你从这世上消失!” 就在沈小偌查觉到她话中怀有恶意时,她竟在迅雷不及掩耳的一霎之间箭步冲了过来。 “悦芬,小心……” ★★★ “二少爷,今天大少奶奶要出院,我恐怕会晚一点过去你那儿,我怕二少奶奶会肚子饿,肚子饿对孕妇是很不好的,所以你等一下先去买个东西让二少奶奶先填一下肚子,我等大少奶奶回来,就送鸡汤过去。”电话那端嫦姨说得又急又快。 “嫦姨,您不用着急,今天不用送鸡汤了,您留在别墅照顾大嫂。” “喔,那也好,我明天会早一点送鸡汤过去,二少奶奶太瘦了,要多补补。” 林奕宇笑着把电话挂上。 如果沈小偌知道今天不用喝鸡汤,恐怕会高兴得大叫!这些日子来,她喝鸡汤都喝怕了,好几次见她那么难受,他就帮她喝;结果养成她喝一碗,他喝二碗的习惯,她仍是瘦巴巴的,而他的腰围却有了突显的效果。 其实和她住在一起,他也习惯了这种为她牵肠挂肚的日子,尤其他爱死她和他同拥一床被,把他的臂弯当成枕头的感觉。 算算日子,他也应该陪她上医院作第一次产检。何不利用今天?她一直骇怕上医院,任他说破了嘴,说干了口水,她就是不去。 不过,今天他可以拜托张悦芬说服她! 他是个行动派,心里想着,脚已走到办公室外了。发觉杜展毅似乎也办好交接手续正要离去。 “展毅,你都准备好了吗?” 杜展毅凄怆一笑。自首还需要作什么准备?只是他仍放心不下张悦芬,这一别恐怕要好几年,只要想到此,他的心就像被成千上万的蚂蚁啃噬着般痛苦。 “我要回家一趟,你要不要一起来?”他知道他内心所受到的煎熬。 “不了,悦芬不会肯见我的。”他很有自知之明的摇摇头。 纵使张悦芬不肯见他的面,他却渴望能再和她见一面,那怕只是一眼。 林奕宇脑筋飞快的转动着。 “我等一下会带小偌到医院去作产检,不如你跟我一块去,你仍可以站在远处见到悦芬。” “我——”他内心一阵翻搅。 “来吧!”林奕宇拍拍他,用眼神鼓励着他。 两部车子一前一后相继来到停车场,当杜展毅发现停车场内的红色跑车时,他整个人如遭电极般。 “奕宇!赶快……” “什么事?”林奕宇在还来不及有所思考时,杜展毅已经像一阵旋风般扫进大厦内。 ★★★ 沈小偌作梦也没想到陈雅会像个疯子似的猛勾住她的脖子,而且一手以一把利刃抵在她的脖子上。 “陈雅!你放开小偌,不关小偌的事,你要我怎么样都行!”张悦芬试着和她谈判;但是陈雅似乎已完全失去理性。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如果我要你死呢?”她话一说出口,沈小偌和张悦芬两人同时打了个寒颤。 死对张悦芬已构不成威胁;在得知杜展毅所做的一切之后,她的心早已死了,一个心已死的人,还会怕死吗? “不……悦芬,你别听她胡言乱语……” “住口!”陈雅手中的刀尖更加重力量,往沈小偌的脖子上刺去,一丝的鲜血慢慢顺刀尖流了下来。 沈小偌情急之下,根本不觉得疼痛,只关心张悦芬的反应。 “悦芬,你快走,这个女人已经疯了!” “住口!你是不见棺材不流泪吗?”她眼里射出极凶狠的光芒,只要她再加点力量,刀尖就会深入沈小偌的咽喉。 “陈雅,我答应你。”张悦芬强抑紧张,迎向陈雅的眼光。“你要我怎么做都行,不过你不可以伤害小媾。” “放心!她不是我要的目标。”她冷笑的。“首先你走向阳台,然后往下跳,只要你一跳,我就马上放了她!” “不!不!”沈小偌狂叫着,她知道张悦芬为了她的安危,一定会照着陈雅的话去做。“悦芬,你千万别傻啊!” “小偌,我求求你,你别再说话了行不行?”张悦芬见到鲜血已染湿沈小偌的衣领,她真怕陈雅会对小偌不利。 “悦芬,你不要啊!”沈小偌知道从这么高的楼层往下跳必死无疑,但自己却无能为力。 “快一点!”陈雅示意要加重力道,张悦芬毫不犹豫的走向阳台。 “快一点!”陈雅面露狰狞,完全失去了理智,仿佛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不!悦芬,不要跳……”沈小偌见到张悦芬一只脚正慢慢跨过阳台上的栏杆,整颗心一直在往下沉,身子已在往下沉…… 突然,一条人影像阵旋风般扫了进来,陈雅骤然松开勾住沈小姑的手,跟着人影往前冲过去。 “悦芬!不要!”那个人影是杜展毅,他及时拉住了张悦芬。 “杜展毅:”陈雅像只凶暴的母狮,往前扑去。 三个人顿时扭成一团,沈小偌想尖叫,声音却仿佛被巨大的石块压在胸口,呼吸也变得急促。就在她眼前渐模糊时,她耳际传来惊叫声。 “啊!” 她再也无法承受更多的惊吓而倒了下去,不过有一双臂膀及时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她最后的意识是见到林奕宇如同天使般的脸,和不断叫唤她的名字的声音。 ★★★ 梁思涵看看手腕上的表;林奕暐出去办一点事竟用了整整三个多钟头!她知道他公事十分繁忙,可是自她住院以来,他就不曾离开她这么久过,甚至把公事带到医院来处理,他以一只行动电话遥控整个公司的状况。 而刚才离去时,他还说马上回来;他从来不食言,而且他也知道今天是她出院的日子,她并不是等得不耐烦,而是她怕他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越想越不安,那般呕吐感又袭向她,她冲进洗手间又干呕了一阵才在猛作深呼吸下恢复正常。 “姊!” 这一声叫声令她好不容易才正常点的情绪又紧绷起来。 她甚至不敢回头去看,只因她骇怕。 “姊,是我,思杰。”梁思杰满带愧疚的声音是如此的真实,令她不得不扶住洗手台,才可以令自己不心颤、发抖。 她抬起眼由镜子反射中见到站在她身后的梁思杰,泪水霎时模糊她的视线。她慢慢的旋过身,一眨也不眨的望着梁思杰。 “姊,对不起!”梁思杰垂着头,双手紧绞着。 “思杰!”她伸手紧紧握住弟弟的手。虽然她气他捅下了这么一个大漏子由她承担,更气他为了爱而做了犯法的事,可是毕竟他们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血缘,再怎么气他,也在见了他那一刹那化成乌有。 “思杰……” “姊……” 两个人拥抱着,忘情地哭成一团。 “对不起,对不起!”梁思杰一直对自己自私而犯下的错耿耿于怀。 “你怎么回来了?”梁思涵像记起什么似地拉着他走出去,然后把他推往门外说:“你快走!万一让奕暐知道你回来了,他要是不肯原谅你,你一定要吃上官司的!” 虽然林奕暐已经向她承认对她的爱,但她却不敢保证林奕暐是否肯原谅梁思杰当初所犯下的错;就算他肯原谅梁思杰,只怕林光义也不肯罢手,还有王欣芸的父母…… “思杰,你快走!否则他们要是把你送进警察局就完了。”她拼命推他。 “姊,你别急,先听我说……” “什么都不要说,快走!”她知道自己有点私心,可是梁思杰再怎样也是她的亲弟弟,她是不会让他吃上官司的,人不自私天诛地灭! “姊!” “你快……”她发现林奕暐正扶着林光义朝他们这方向走来,她的脸色立刻刷白。 一直到林奕暐和林光义站到她面前,她才猛然觉醒,把梁思杰拉到自己身后,浑身震颤地看着林光义和林奕暐说:“求求你们!原谅思杰,求求你们!” 她眼里泛着丝丝晶莹的泪水,那哀求又带着骇怕的神情令林奕暐又气又怜。 她真的以为他会把梁思杰往牢里送吗? “奕暐,求求你……” “姊!你不要这样!”梁思杰看着她,心里的羞愧更加重了。 “奕暐……”地含泪轻喊着。 要不是还有林光义和梁思杰在场,林奕暐真想打她几下屁股……不……她现在是打不得的,她需要怜惜、疼爱。 林光义看着梁思涵,唇角渐渐地往上扬。 “思涵,你眼里只有奕暐吗?我可是奕暐的爷爷,难道你身为我的长孙媳妇,见了我连一声爷爷也不叫的吗?”他的语气有着轻斥,但却隐藏不了眼里和嘴角的笑意。自从他知道自己要升格当曾祖父后,他心里的喜悦恐怕几天几夜都无法消失。 “爷爷!”梁思涵怯怯的叫了他一声。 “还有你呢?小伙子!”他又转向梁思杰。 “亲家爷爷!”梁思杰说着,必恭必敬的行了个礼,然后又转向林奕暐行了个举手礼。“姊夫!” “思杰你——”对这突来的转变,梁思涵似乎一时还不能反应过来,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 “我还以为我老了、糊涂了,没想到我的孙媳妇远比我糊涂!”林光义笑眯眯的对着林奕玮耳提面命的说:“你去问问医生,是不是怀孕的人都会变得笨一点?” “怀孕?谁怀孕了?”她仍是一头雾水的看着他们。 林奕暐再也顾不了有别人在场,拥着她结结实实地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 “小傻瓜!除了你之外,我们三个男人会有怀孕的机会吗?” “我——怀孕了吗?”她还是不能相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尖。 三个男人不约而同的点点头回应了一声:“对!就是你!” ★★★ 原来林光义虽然有老花眼,但却十分清楚林奕暐所娶的人是梁思涵而不是王欣芸;但他却只字不提,以免破坏林奕暐的用心良苦。其实真正用心良苦的人是他。 他怕林奕暐发现他知道真相,而会放弃威胁梁思涵成为林家媳妇,只好找个借口让自己独自住在外双溪的别墅,让这一场骗局继续演下去。 不过,他的苦心终于让林奕暐和梁思涵找到了真爱,也完成了他的心愿。 看着携手漫步在花前月下的一对璧人,他内心涨满了喜悦,再过一个礼拜就是他八十大寿,林奕暐和梁思涵已经提前送了他最想要的礼物曾孙子给他。 纵使还得过八个月才会见到这个曾孙子,他还是十分欣慰。 现在唯一令他挂心的是林奕宇。 他已经向他下了最后通牒了,如果不在他生日之前让沈小偌嫁入林家,他使要和林奕宇断绝祖孙关系。 这当然是有把握才作的威胁喽! 他知道林奕宇这个浑小子遇见了沈小偌,可能这场战争会打得艰辛,但是一物克一物,沈小偌是上天安排来克这个情场大浪子的,他相信沈小偌可以把林奕宇制得服服帖帖。 当然,他对自己的孙子还是有信心的。 套句外人形容林奕宇的话——奕宇魅力,女人无法挡! 沈小偌点头的日子不远喽! 第十章 杜展毅及时拉住差点坠下楼的张悦芬,不料陈雅却不甘心地上前硬要将张悦芬推下楼;三个人在拉扯中,陈雅将刀子刺向张悦芬,却被杜展毅给挡住,混乱中陈雅先被自己的刀子反刺中要害,在送医急救中不治死亡,这是谁也料不到的结果。 杜展毅去自首,却因证据不足而被驳回。 所有的事好像在混乱中开始,又在混乱中结束。 沈小偌脖子上的伤也在医生悉心的治疗下慢慢复原中,不过还得包扎上药,加上酷热的天气,伤口在痊愈中奇痒难耐。 沈小偌偾偾地将写了一半的稿纸揉成一团朝垃圾筒投去;垃圾筒早因客满而撒了一地的稿纸。 “来!喝一杯冰镇酸梅汤,包准你火气全消。”林奕宇将一杯冰得透心凉的酸梅汤摆到她面前。 自从经过陈雅的事件之后,林奕宇就暗暗发誓,一定不会再让她离开他身边,就算用绳子绑都要绑住她,而且要绑住她一辈子。 再加上林光义下的最后通牒,他更是决心放手一搏了。 一杯冰凉源的酸梅汤咕噜噜地下了肚,却仍无法浇熄她心中的愤怒。 “烦死了!”她的肩纠结得快打结了。 “烦就不要写了,休息一下嘛!”他也不希望她一直埋首在稿纸里而冷落了他。 有时候他还真气自己真是无聊、多事,干嘛买那么多稿纸回来。原本是怕她太闷,结果发现,她只要动手写稿就没完没了,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吓得他每天不得不偷藏起一些稿纸。 “谁说烦就不写!”她瞪了他一眼,完全不理会他被冷落和心疼她的心。 现在他不得不对孔子这位至圣先师佩服得五体投地,当真是唯女子难养也! 要是全天下的女人全像沈小偌,恐怕剔发为僧的男人会大为增加,偏偏他还在这儿费尽心思哄她,真是天谴!活该! 他上辈子一定是欠她太多,这辈子才会对她的无理取闹忍气吞声,甚至还甘之如饴。 “那你到底想怎样?”只要她能高兴,那怕叫他去天上摘星星,他都会去。 “我不喜欢悲剧!”她说着,眼中竟有泪水在打转。 天哪!女人还真是水做的!说哭就哭! “不喜欢悲剧就写喜剧嘛!”他说得理所当然,却也得来一记不小的卫生眼。 “怎么写?”她气得手指都快戳到他的鼻尖了。“如果这么容易的话,我会这么苦恼吗?” 又是他错了!反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也不行,那也不好,那你叫我怎么办?”他真是无辜透了。 “我也不知道。”她双手撑着下巴,眼睛眨呀眨的,但那纠结的眉却始终未展开来。 见她如此苦恼,他也跟着没好心情。 “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这个故事为什么会演变成悲剧?” “因为事实摆在眼前,难不成我还可以瞎编乱捏造吗?”她又瞪了瞪他,一副“你真是笨喔”的样子。 “事实?你写的是——” “没错!就是杜展毅和悦芬的故事。”她把写好的稿子推到他面前。 林奕宇也感染到她的苦恼了。 悲剧已在陈雅死亡的那一刻开始了。 虽然杜展毅的自首并未被接受,但是他和张悦芬的这段情似乎也覆水难收了。 “你有没有办法可以扭转情势?”她突然天真的问。 林奕宇苦笑的摇摇头,除非有神迹,否则…… “你可以叫展毅去找悦芬,去求她,说不定还会有转机呀!”说得倒很轻松:“对,对!如果他不肯,你就用上司的权力去压压他,这样是不是就成了?”她还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和为小说一样容易。 林奕宇翻翻白眼,有点啼笑皆非。 “我早就不是他的上司了,他早已经离开公司。” “他辞职了?” 总算脑子清醒了一点。 啪!她双手用力地在桌上拍了一下,然后义愤填膺的竖起眉毛,凶神恶煞般的指着他说道:“你为什么准了他的辞呈?为什么不慰留他?” “小姐,讲点道理好不好?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试过慰留他?他当时决心要去自首以示他对悦芬的负责,我还能拦住他吗?” “可是他现在不用自首了啊!难道他打算这么一走了之,不再管悦芬的死活了吗?” 女人!你的另一个名字叫——无理取闹! “谁告诉你展毅不关心悦芬?不管她的死活?”他转身又去倒了杯酸梅汤,不过这次是给自己喝的。因为他发现自己若想跟她继续抬杠,是必须储备能源的。 “如果杜展毅关心悦芬,那会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跑到山上去?”说着又红了眼眶。她真该改行去当演员而不是当作家。 “我相信他们彼此都需要冷静一段时间,悦芬到山上去说不定会领悟到什么,到时候展毅去找她——” “只怕她已削发为尼、长伴青灯了!”她打断他的话。 真是一语惊醒林奕宇! 恐怕连杜展毅都没有发现这个严重的问题。 “喂!你还傻呆呆地杵在那儿作什么?还不快去叫杜展毅守着悦芬! 要是悦芬真削发为尼,我第一个就不原谅他!”不用她提醒,林奕宇抓起车钥匙就冲了出去。 不过,沈小偌的苦恼在这一刻减轻了不少。 看来,林奕宇说得没错,杜展毅还是关心张悦芬的,现在就看张悦芬是否肯回头再续这段情缘了。 她把稿纸收了起来,取了另一份稿纸出来。 眉心又慢慢地聚拢在一起了。 这份稿子写的是她自己和林奕宇的故事,他们的结局也会是个悲剧吗? 她不知道,也没个答案。 新苦恼又开始了! ★★★ 虽然天气酷热,但是山上的风却给人一种十分舒畅的凉意,完全没了暑气。 张悦芬坐在老树下,双目茫然地眺望出的那一头,有几朵白云随着微风慢慢地移动着。 但她的心情却不似天空的清朗,而是沉重兼之泛满酸楚的。 在山上的这些日子,她想了很多,也试着将杜展毅在她的记忆中抹灭,只是,竟是如此困难! 她忘不了他! 他的影子、他的名字,仍在她心灵深处呼唤她。她把脸埋在手中,为自己的迷惘和痛苦而落泪,泪水自指缝间滴落。 杜展毅站在离她不远处,见张悦芬的脸埋在颤抖的手中,双肩抖动,泪水滴着,那模样完全瓦解了他的心。 他的内心阵阵作疼。 原本就够纤弱的身子,这些日子来更显得弱不禁风了。 他常常在离她远远之处,偷偷地看着她,只想知道她是否安好。但她不好,一点也不好,就如同他一样! “悦芬!”他低沉而深情地唤着她。 张悦芬的脸从手中抬起,隔着泪雾,她的心抽搐了一下,呼吸卡在喉间,甚至感到头晕目眩,手脚发软。 一时之间,她想闭上眼再睁开看看是不是自己的幻想,然后又打消此念,慢慢地把脸转向一旁。 “我只想对你说一些话,纵使你不愿意听,我都要说,说完了我就走。” 张悦芬把手指勾成圈咬着,又怕自己会受不了哭出声,但泪早已扑簌簌如雨下了。 “欺骗了你真的不是我愿意做的,当初我和雅雅在车上起争执,她一时失去理智和我抢方向盘才会造成你母亲的死。我想要去自首,可是雅雅却把所有的罪往自己身上揽,加上你当时又爱了伤,需要有人照顾,所以找决定留下照顾你。但万万想不到的是,我们竟会相爱,让我更无法离开你,我是真的爱你,自始至终你是我的最爱!对雅雅,我一直视她为妹妹,她为我所做的一切,今生我是无法报答了!”他所受的苦远甚于她的想像。“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我也不敢奢求你原谅我,但是,我来只是为了让你明白一件事,你可以怀疑我做过的任何事,但是不要怀疑我对你的爱——我爱你。”这三个字发自他的灵魂深处。 “别再说了!”她挥动她的手。 她厌恶的口气、语意,令他的心宛如被烙铁烫过。 “我走了,请保重,不为我也请为你自己。”他说得支离破碎,就如同他的心,如同他们之间的爱,再也无法聚合了。 听到脚步声渐远,张悦芬不敢回过头,只是仰望着天空,压制她下唇的颤抖。 不要走!她想说,却说不出口,只因泪哽满喉。 泪,是不会止的了,它会一直流着,直到她死于泪水中。 山风仍在吹拂着,那啾啾的声音,仿佛也在为他们哭泣。 ★★★ 林奕宇前脚才出门,沈小偌后脚就跟着出去。 虽然林奕宇总是千叮咛万交代她不要乱跑,只因这阵子她害喜害得厉害,加上又有点贫血,所以令林奕宇更不放心她了!甚至他到公司上班后总会隔一小时就打通电话回来。其实这种受重视、被宠爱的感觉还真是不错。 虽然明知这么伦偷溜出去会引来林奕字的不高与,但为了杜展毅和张悦芬,她也管不了他高兴或不高兴了。她不要他们之间真的演变成悲剧,所以她决定冒一次险。 由于寺庙在半山腰,山路又窄,计程车只能行驶到一半,剩下的路程就只好用走的。 虽然路途中还算阴凉,但对沈小偌目前的状况而言,这一半的路程已令她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了。 “小偌!”张悦芬在见到她时又是愕然又是高兴。 “还记得有我这一号人物啊!”她揶榆着。 “对——不起!”张悦芬垂下眼帘,好似除了这句话就没其他话可说。 “我来找你可不是想听这三个字,我——”沈小偌突然咬住下唇,一脸扭曲变了形,双手紧紧抱住下腹,她的模样可把张悦芬给吓坏了。 “小偌,你怎么了?” “我的肚子很痛!”她猛作深呼吸的说:“我一定是动了胎气了。” 动了胎气?这非同小可,是会流产的! 张悦芬吓得脸色发自,冷汗直冒。 “小偌,现在该怎么办啊!”她慌得没了方寸。 “打电话叫救护车呀!”沈小偌一直反覆地作着吸气、吐气的动作,仿佛这样才能减少一些疼痛。 张悦芬一刻也不敢多逗留,急着去叫救护车。 ★★★ 沈小偌被送进医院的消息,很快的就传到林奕宇耳中;甚至连杜展毅都临时取消班机,一路由机场飞车而至。 “怎么回事?”他一见到张悦芬就迫不及待的问。 张悦芬只好把沈小偌上山找她的事说出来。 “该死!”林奕宇咒骂着;他就知道这个闯祸精没有一天可以安份下来,非让他提心吊胆过日子不可! “都怪我不好……” “当然!”他忿忿地看着张悦芬和一直没有说半句话的社展毅,口气不是很好的指责道:“小偌一天到晚就为了你们两人的事操心,现在还弄成这样子,万一她和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意外,我看你们要怎么向我交代!”他也不是故意要用这样重的语气说话,只是急过头了,有点口不择言。 “我——”张悦芬何尝不心急?又被林奕宇这一指责,自责的泪水滚滚而落。 杜展毅掏出手帕,有些迟疑地递到她面前。他的深情和温柔,让她忘却多日来的怨与恨,同他怀中扑去,像个迷了途的小孩找到了亲人般哭了起来。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我知道!”他紧紧拥着她,这一次他是不会再轻易松手了。 医生和护士步出手术室。 “医生,我太太怎么样了?”林奕宇首先冲了过去,一时脱口就称沈小偌为“太太”而不自知。 “稍为动了点胎气,不过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等一下送到病房,明天若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就可以出院回家休养。” 医生的话让三个人顿时松了口气。 不过林奕宇却不准备放过杜展毅和张悦芬,还是一脸的忿愤,恶声恶气的说:“不管怎样,你们若不和好,就对不起小偌,枉费她对你们的关心。” “奕宇,我们会很珍惜小偌对我们的一份友谊,所以——”杜展毅看着张悦芬,在四目交接时,他们仿佛给了彼此承诺。“我们不会再分开了,一定要永远的在一起。而且我们还要当你儿子的干爸和干妈。” “你一个人说的话怎么能算数?”他把眼光调向一脸泪痕的张悦芬问道:“你呢?你真的肯原谅展毅了吗?” 她还能说不吗? 张悦芬带着泪光,点点头。 终于拨开云雾见晴天了! ★★★ 看着林奕宇一张臭脸,沈小偌噤若寒蝉。 其实见她没事了,林奕宇高兴还来不及,怎敢责怪她?只是如果不趁此机会挫挫她的气势,他不就永无翻身之日了? “奕宇……”她伸手怯怯的扯扯他的衣角。 “干嘛?”他的唇抿成一条线。天啊!他生气的模样还真骇人,真是老虎不发威,当他病猫看。 “我知道错了嘛!”要不是为了张悦芬,她今天有必要如此低声下气吗?唉!算了!反正总算令他们有了圆满的结果,就算挨一顿骂也无所谓。 不过要是让林奕宇知道真相恐怕就不只找来顿骂而已。 “你也知道错了吗?我还以为错字怎么写你都不记得了呢!”他挑起一道眉,冷冷的说。 “喂!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喔!”她实在不想再如此委屈兮兮,给他一点颜色,他还真开了染房! 臭男人! “我的忍耐才是有限的!你竟拿我的孩子开玩笑,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你赌得起吗?” 沈小偌对他的指责,气得头上冒烟,如果眼光可以杀人,他恐怕早已死了十次、百次了! 比凶的,她远比不过他吗? 她把身上的被子一掀,从床上跳了下来,她的动作可让林奕宇捏了一把冷汗。 “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才度过会流产的危险期?”他几乎是用吼的,这个小女人,他恨不得掐死她! “你放一千、一万个心吧!”她挑眉瞪眼,一副母老虎的悍样。“我可比你重视肚子里的孩子!我那会拿他随意的冒险?说你笨,你还真是笨,连我在演戏都看不出来!” “你说什么?”这会真叫林奕宇愣住了。 “假的!假的!”她一字一句的说:“我根本没有动到胎气,全是骗他们的。” “怎么可能?就算你是骗人的,医生他——” 沈小偌翻翻白眼,真想拿个什么往他脑袋上敲。 怎么平时看他一脸聪明相,这时却变笨了? 唉!显然是她把他吓坏了,她也要负责的。 “医生也有成人之美的嘛!傻瓜!” 傻瓜? 在他急得快得心脏病,在他急得抓了狂之后,她竟叫他傻瓜! 他要不给她点颜色瞧瞧,他就不叫林奕宇! “这个游戏好玩吗?”他狠狠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就走。 一直到门“砰”一声关上,沈小偌才如梦初醒般,难以相信他的反应竟会如此——如此激偾! 他真的气坏了,她知道。 等他气消了,会回来的,她这么告诉自己。 ★★★ 沈小偌估计错误! 林奕宇这次真火了,当真生起她的气了。 医生让她办了出院手续,但来接她出院的却是林奕暐和梁思涵。 虽然他们是第一次见面,但对彼此都不陌生。 尤其沈小偌还有意将林奕暐和梁思涵的故事写成小说,只不过还没征求当事人的同意。 “奕宇人呢?”哎呀!不是说好不问的吗?还是忍不住问,真是伤脑筋。 梁思涵看了林奕暐一眼,示意要和沈小偌单独谈话。林奕暐很快就收到妻子的讯息,笑了笑说:“我先去把车子开过来。” “小偌,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梁思涵询问着。对沈小偌,在见到她第一眼时,她就知道,如果以后沈小偌进了林家,她相信她们会成为好妯娌,甚至可以成为知心朋友。只是林奕宇还未求婚成功。 也罢!国父革命了十一次才成功,而且连日本连续剧都有所谓一零一次求婚,林奕宇还是希望无穷的。 “奕宇昨天回到别墅后就拿着酒当水喝,甚至还用手打破玻璃窗,上了医院缝了几针,所以才会由奕暐和我来接你出院,只因他现在无法开车。”这可是实话,昨天林奕宇的行为简直吓坏了所有人,也令林光义大发脾气。要不是见他受了伤,恐怕还会遭林光义一顿拐杖呢! “奕宇受伤了?要不要紧?”她眼中充满担心的恐惧。 “你关心他吗?”梁思涵是故意的。 沈小偌咬着唇,有点羞怯的垂下眼帘。 虽然有句话说:解铃人仍须系铃人,但是有些时候还是必须旁人来敲边鼓的,否则这两个傻子还不知道要耗到民国几年才能够互相坦白呢! “你爱奕宇吗?”她可不拐弯,一针见血的问。 女人心海底针,男人摸不着的,女人可相当了解。 “他从来没爱过我!”真是一点亏也不肯吃。 “奕宇这么告诉你的吗?”梁思涵故作吃惊状。“可是他却告诉爷爷,他这辈子只爱你喔,而且除了你,他谁也不娶哪,所以爷爷还准备在他过大寿时为你们办订婚礼呢!” “他真的是这样说的?”这回唤她吃惊了。一直以来,他只口口声声说孩子,好似只为了孩子才想跟她有牵扯的,没想到—— “他真的爱我?不是为了孩子才爱我的?”她对自己一点信心也没有。“他甚至没有跟我求过婚。” “天杀的林奕宇!” 亏她还绞尽脑汁想说服沈小偌嫁给他,结果他竟连求婚也没有! 好!如果她当了他们之间的红娘,看她不好好敲他一笔不可! “如果他向你求婚,你会答应吗?” “可是他又没有说他爱我。”女人!就是一定要听这三个字,才能确定对方的爱。 “如果他说了,又跟你求婚,你会答应吗?”打铁可要趁热,这个红娘她是当走了。 “会吧!”其实她也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她的要求也很简单的,偏偏遇上一个呆头鹅。唉! ★★★ 林奕字捧着一大束的香水百合,站在自己家门口,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 这真是荒谬透了! 沈小偌居然向梁思涵告状说他从未向她求婚、他不爱她! 真是天地为鉴! 如果他不爱她,他为什么要如此纵容她?疼爱她?甚至让她欺到他头上了他还无怨无悔? 而不向她求婚,只因他以为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尤其又怕她误会他是为了孩子才向她求婚的,没想到她还是——误会了! 见到林奕宇带着一大束的香水百合花,沈小偌只有一个冲动——想哭。 虽然她极力控制这个冲动,但泪水完全不听使唤地滚落下来。 见到它的反应,他心疼极了。 “千错万错,全是我的错,你别哭了行不行?”他把花放到她手上,她却没有去接,只是抓住他绑着绷带的手。 “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你不知道你受伤,我会心疼的吗?”她忘情的把他的手放在胸口。 现在就算叫他一头撞死,他都愿意。 “小偌!” “你下次再这样,我就——我就——” “就罚我吻你!”他说完当真俯下头捕捉她的唇。 “你好坏!”在他好不容才放开她时,她娇嗔地轻捶了他一下。 林奕宇收起了玩笑的脸,捡起掉在地上的花,煞有其事的单脚跪下,一副十足标准的求婚架势。 “请问沈小姐愿意嫁给我吗?” “你这是求婚吗?”她可不想这么快就便宜了他,所以脑筋又在开始转动。 林奕宇为之气结。 “我是在求婚,不知你是否愿意?” “嗯——我想想。”她还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要我答应可以,不过得先通过一项测试。” “什么测试?” “瞧瞧就知道喽!”她眨眨眼,卖关子。 ★★★ 林奕宇搔着头,简直要急白了一头黑发,但除了着急还是着急。 明天就是林光义大寿之日了,沈小偌却还给他出了这么一个大难题,叫他在这儿挑灯夜战,只为了给她的新书取书名。 更叫他气愤难平的是书中有三个故事,一个是为杜展毅和张悦芬的,一个是梁思涵和林奕暐的,最后一个是他和她的,但是前面二个结局都快乐而圆满,到了他们的故事,她仍没有写下结局,只因她坚持要他把书名取好,她才愿意写结局。 “记得哦,书名不可以用歌曲的名字,而且别人用过的也不可以,还要符合我的故事情节,还要念起来顺口,听起来顺耳才行!” 天哪!如果他这么行,他也可以改行当作家了。 正当他想得快抓狂时,门铃响了。 他不知道这么晚还会有谁来,该不是上帝派来天使要助他一臂之力的吧? 但是一见到杜展毅和林奕暐,他又暗暗呻吟一声。 这几天他们二人只能说是来穷搅和的,他们的中文程度比他所想像的还要糟糕一千、一万倍。 “想好了没有?” 这简直是废话!如果他想好了,他还需要对着一堆稿纸愁眉苦脸吗? “要不要我们帮忙?”林奕暐好心的间。 “大哥,你饶了我吧!”他真是怕了他们。 “唉!娶个作家老婆还真不容易,展毅你说是不是?”他居然还有心情说风凉话!要不是看在他是他哥哥的份上,他早用超级大扫把请他走路了。 客厅里却传来三个女人银铃般的笑声,八成是在笑他吧? “取了那么多个名字,难道没一个小偌满意的吗?”还是杜展毅有点同情心。“我把姓名学全搬来了,不如再多想几个吧!” “这是取书名咄,不是取小孩子的名字,姓名学的书有用吗?”他嗤之以鼻。 “如果没用,也可以替你们二位的孩子取个好名字,不无小补。”他不以为意的翻起书,正经八百的研究起来。 “烦死了!”林奕字的耐性快磨光了,上辈子他一定是欠了沈小偌什么,这辈子才会让她如此整他! “别这么快就俯首称臣,再想想吧!”林奕暐也为他打气。 “想破头了!”他没好气地。 一阵沉寂,三个大男人突然像开了窍似地睁大双眼,你看我,我看你的。 “我想到了!”三人异口同声。 “写下来,快把想到的写下来!”林奕宇把笔丢给他们,然后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在纸上写下了七个大字——追求爱情不排队! 这可是他们三人第一次如此有默契,而且还同时想到的,相信这一次沈小偌不会再说“不”了吧? 各位,你们觉得如何?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