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子不成婚》 楔子 【楔子】 天是蓝的,水是清的。 可是天真的蓝吗?她怀疑,自从那个自称是她父亲的人出现后,她就开始怀疑。 天不再蓝,妈妈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即使母女相依为命的苦日子,妈妈也从没像如今这样憔悴与哀伤。她不明白,如果这么不快乐,为什么不肯离去?那样一个花 心的男人并不值得眷恋啊。 疑问在年幼的小女孩心中生根,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逐渐清晰。 妈妈是个愚蠢的女人,她得出这样的结论,爱情使女人失去自我,她不要爱情,因为她不想成为妈妈。 品学兼优的向筱悠很得父亲的欢心,每一个魏家人都确定她会在十四岁生日时成为魏家人——聪慧的私生子才有可能冠父姓。 然而,跌破众人眼镜的是——向筱悠在十三岁时成绩开始一落千丈,在学校结交小太妹,成为叛逆少女的代表。所以,今年十八岁的向筱悠依然顶着母亲的姓氏,堂而皇之地进出魏家主宅——欺善怕恶是所有人的天性,而在家风谨然的魏家没有人想去招惹一个混过太妹的人,他们看不起她——一个品行恶劣的私生女。 向筱悠更不屑,冠上魏姓就高贵了吗?还不是一样的男盗女娼。 富丽堂皇的魏家,光鲜亮丽的魏家人。 站在她最鄙夷的魏宅外,向筱悠回忆过往,真想掉头就走。母亲忧伤含泪的脸浮上脑海,她挫败地叹口气,大步走了进去。 第一章 【第一章】 恶习难改,恶习难改啊! 柯淑贞瞧着好友快步朝目标走去,心中第一千零三次感叹外加摇头来彰显她此时的心境有多无力。 麻雀,向筱悠绝对百分之两百是只聒噪的麻雀,尤其她这只聒噪到让人想掐死的麻雀还拥有另一项让人想除之而后快的恶习。为什么叫恶习?因为那实在不是个好习惯,并不值得继承发扬,绝对应该是被列入清除队伍的。 嗜好撩拨沉默寡言、孤僻的人,不分男女,不论老少,而她柯淑贞就是个活生生、血淋淋的个案。据向大小姐自豪的坦诚,她是她升上大学的第一个目标——呜,好倒霉!第一只白老鼠,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不会是最后一只,聊以自慰的最好借口。 随意撩拨、纠缠人的下场就是那些被噪音烦不胜烦的可怜人无一不屈服在她的“魅力”之下,成了她的朋友,反过来缠住她,就好像从蛋里刚孵化出来的小鸡认定了第一眼看到的人。好像作茧自缚就是这么解释的吧,柯淑贞自认正确地点点头。 后遗症之一:被向筱悠征服的男人中有人爱上了她,而向大小姐的回应方式是威胁、恐吓夹带拳脚相向,甚至不惜与对方划清界限,成功地使许多人暗恋在心口难开——下场堪怜哪! 可是,这一回——柯淑贞皱皱秀气的眉,樱唇轻抿摇摇头,筱悠的目标恐怕不是个能轻易招惹的人啊。 冷魁言人如其名,冷漠少言,只有那一零一号的冰块脸面对世人。 够酷、够硬、够英俊,家世好、功课好、魅力足,小小的缺憾——人缘不太好,应该说没人敢接近他。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冷魁言有一双锐利犀透的眼眸,同时也昭告世人别想欺骗瞒混,而柯淑贞相信他不是个会善待敌人的人,得罪他无疑是与虎谋皮。 她真是不怕死,正确地说是不知死活。柯淑贞担忧的目光紧随着向筱悠,前不久校园盛传的“办公室艳遇”主角之一不巧正是冷魁言。 该怎么说呢?酷男魅力无人可及,连执掌教鞭的美艳女教师都痴迷到不择手段——妄想用加了摧情药的饮料让酷男融化,结果被冷魁言踢出办公室,而他自己则去洗了个痛快的冷水浴。足足三小时!事后卧床两周。女老师无颜辞职,冷魁言依旧我行我素。 筱悠为什么一定要挑上他呢?何必为争一口气去招惹一头狮子?那个该下地狱的杜怀山不是让筱悠往枪口上撞吗?禁不起失恋的打击也不要有自己得不到就毁掉的可怕想法嘛。 冷魁言会毁掉向筱悠,不知为何柯淑贞心头就是不期然地浮上这种担忧,而且她深信掐死一只叽喳不休的麻雀是冷魁言最乐于做的一件事。但愿向大小姐好运当头,不要死无全尸。 “学长好,我是三年a班的向筱悠。”热情活泼的雀子撞上冰山。 面无表情根本就是造出来形容他这张脸的嘛,向筱悠心中嘀咕,不知为何有打退堂鼓的想法,或许回头继续让杜怀山纠缠比招惹这个男人更划算。但是那样不是显得她太没骨气了吗?只会欺软怕硬?可是她——呜,她孬种好不好,心中千回百转,心思转了上百圈,人却依然扬着明亮刺眼的笑容站在冷魁言的面前,活像要衬托他的冰山脸有多么冷似的。 “学长,好酷噢。”献媚的语气配上痴迷的表情,她不信还没反应。 真的无动于衷!依旧用那张冷脸对着她,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一丝温度,他真的是活人吗? 向筱悠想到就做,伸手摸上他的手,温的,至少还活着。 冷魁言的眉厌恶地微皱,但却没有阻止,他倒要看看这个长得一脸邻家小妹清纯外表的女生想干什么?她有着秀气的柳叶眉,一双精神奕奕的黑眸似乎充满了不尽的活力,这或许是她能让人多看一眼的唯一地方了。身材平板没看头,很挑剔的目光扫遍了她全身。 兀自沉思的向筱悠没注意,并不代表跟在一旁的柯淑贞也一样。 “筱悠,你不是要去吃冰吗?快了。”他那是什么眼光?筱悠虽然不是艳光四射的大美女,可是人很好,虽然有些聒噪,可是跟她这种不善交谈的人做朋友正好啊。 “噢,好。”向筱悠回神,挽起柯淑贞的胳膊就走。万年冰山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攻克的,慢慢来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就这样?冷魁言诧异地挑高右眉,刚刚痴迷的神情还清晰在目,下一刻就潇洒走人? 如果这是她吸引他的手段,那么她无疑成功了。 “别理那个杜怀山,让他发疯去。”柯淑贞如是说。 “我才没空睬他。”她回应。 “冷魁言招惹不起的。”柯淑贞慎而重之地告诫。 “再看看。”不怎么认真的语气,游戏才刚开始。 “我说真的。”柯淑贞有些气恼。 “我也是啊,他是个挑战。”她一脸的兴致勃勃。 柯淑贞无力地摇头,完了,筱悠铆上他了。 为了能赶上冷魁言的晨跑时间,向筱悠特意起了个大早,这对于一向赖床的她而言简直就像是酷刑。而熟识她的人若看见她身上居然穿着一套崭新的运动衣时就会瞪大了眼,合不上下巴,因为向筱悠绝对、肯定是一个运动白痴,懒虫就是她的代名词。她和古龙笔下的楚香帅一样,能靠着就不站着,能坐着就不靠着,能躺着就绝不坐着……可想而知,让她这样的一个人七早八早地套上运动衣去晨练简直比彗星撞地球还具有震骇性。 终于在薄薄雾气中现出一个高大冷冽的身影,也结束了她长达半小时的等待,谢天谢地。 “学长好。” 甜美的嗓音传入耳中,他也无可避免地看到了等在路旁的她。虽然她表现得像是偶遇,但他知道她根本就是蓄意,因为某个三八的男人已经告诉了他一件趣事:有位小学妹跟人打赌要铆上他。 沉默地点点头,他倒要看看她会怎么做,一个根本就不迷恋他的女生如何装出一副痴情不悔的模样。 “能和学长一起晨跑吗?”看在她辛辛苦苦等了半天的分上答应吧。 “好。”眸底闪过一抹异色,他当先跑开。 这是晨跑吗?简直像是马拉松式的赛跑,向筱悠累得喘气如牛,而且发誓a计划告吹,这样陪跑,不用几天她就光荣了。估计就和某位“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的人一样了。 擦着额际的汗珠,冷魁言冷冷地注视着一副半死不活样子的人,一个明明不爱运动的人居然妄想跟他来这一招,真是自己找死。 第二天。 “学长好。”甜美依旧的嗓音。 冷魁言的眼神微变,她依旧等在昨天遇见的地方,只是——她居然骑来了脚踏车? 轻松地跟在冷魁言的身边,向筱悠几乎笑眯了眼,她聪明吧,不能力敌,她来智取。 然后附近的人们便时常看到很有趣的一幕,一位骑着脚踏车的阳光女孩每天跟在一位冷冷、酷酷的大男生身后——晨跑。 这个小丫头真的铆上他了,被纠缠两个月后,冷魁言终于有了这份认知。 一个人的脸皮可以厚到什么程度,看向筱悠就知道了,明明相反的路程她会很巧地与你相遇。一群大男人聚会,她会很豪爽地加入其中,没有半点女人的矜持与羞忸,就像一个男人婆。事实上,他还真看不出来那是个女人,她根本就是个怪胎。 “学长,好巧啊。”属粘糖的向大小姐的魔音再次穿入冷魁言的耳,让他差点吓掉手里的筷子,当然,这无法从他万年冰山似的脸上看出端倪。 扬着烈日也无法比拟的笑脸,向筱悠很自动自发地落座于他身侧。紧跟她的柯淑贞从开始尴尬的陪坐到如今的习以为常,成功地加入厚脸一族,近墨者必黑啊! “学长,今天的卤鸡腿不错,送你吃。”她笑眯了眼,奉上自己的贡品。 “减肥。”他生硬地拒绝。 从开始的不予回应到现在的简短回答,谁说她没有进步? “哎呀,开什么玩笑,像学长这么棒的身材要减就太没天理了,我才适用减肥这个词嘛,学长你别不好意思,一只鸡腿而已,吃不垮我的。” “拿开。”冷冷一瞪,不知死活专捡他厌恶的上贡,好像成心看他发火。 闷笑在心,向筱悠识趣地收回美食。她就是成心的,自己掏腰包当然要饱自己的肚子,买他喜欢的非穷不可,所以,嘿…… 冷魁言停下筷子,抬头看着安静用餐的人。 感受到他的注视,向筱悠疑惑地抬起头,“学长,有事吗?” “要真有诚意,亲自做比较好。” 嗯?向筱悠眨眼,她没有听错吧,他头一次跟她讲这么多话咧。 “没有,就别再烦我。” 这回向筱悠可听明白了,他根本是变相地赶人嘛,他吃准了她做不出像样的饭菜来,真的是将她瞧扁了。 冷魁言扫了她一眼,冷漠地起身离去。 太过分了啊,向筱悠用目光向他的背影进行冰点扫射。 “学长,加油。”兴奋的小女生尖叫声魔音穿耳。 扫过人头攒动的看台,向筱悠远无聊得想睡觉,篮球有什么好看的?那群女生到底在鬼吼鬼叫什么? “筱悠,你是来看篮球的,还是来打盹的?”柯淑贞好笑地推推脑袋点得犹如小鸡啄米的人。 “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却绝不是来看球赛。”她不满地咕哝。 “可是你确信他会接受?” “我管他。”极不负责的说辞。 第二章 “你总不能把便当扔给他就走吧?”柯淑贞难以置信地瞅着昏昏欲睡的人,这么吵也能睡得着?佩服! “是啊。”向筱悠理所当然地点头。 “天!”柯淑贞无力地拍额,她真的这样说,“花痴不是这么扮的。” “我不是花痴,我只是想跟他做朋友,仅此而已。”她郑重地申明自己的立场。 “都一样嘛。”柯淑贞小声嘀咕。 汗水淋漓地结束比赛,三分球英雄不如花蝴蝶——韩少磊吃香,毕竟冰山与煦日,是人都会亲近和煦的阳光,就算滥情也比无情好。 “哪,午饭。”她简单明了地交代,绝不拖泥带水地转身。 冷魁言呆愣地看着手中突然多出的便当和纯净水,一时无言。 “嗨,冷少,艳遇啊。”韩少磊戏谑地撞撞呆住的人,难得他也会吓到啊。 他一言不发地开瓶灌水,然后大步离去,手中捧着便当。 韩少磊充满兴味地眯起眼,那位清秀的小学妹很有个性嘛,连送仰慕者东西都可以如此另类,要得。 “哇,你真的这么做?”柯淑贞咋舌,“他一定会扔掉的。” “随便,总之我送了。”向筱悠满不在乎地说,反正也只是随便做做,有人当试验品很好,没有也不会有损失,只是一时心血来潮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为什么不陪他一起吃?”柯淑贞困惑地皱眉。 “拜托,”向筱悠冲天翻个白眼,“万一厨艺太差,等他当面摔回来吗?”自取其辱不是她会做的事。 “明白,眼不见为净。”柯淑贞了然地点头。 浓荫下,凉亭里,篮球队的几个骨干聚在一起享用自己的爱心便当。 非常难得的是就连冰山手中都拥有一盒,而且不是沾其他人的光抑或经由转手,而是当事人亲手接收到的。 兴味的目光聚集在一处。 “无聊。”冷魁言伸手打开便当。 简简单单的菜色,就如同她的人一样。 “不怕下药?”韩少磊不怎么真心地告诫。 回答他的是毫不迟疑的进食动作。 厨艺一般,四字评价。 “一看就知道是主厨做的。”刘冠廷看着手上的便当摇头,那些小女生总是借花献佛,半点诚意也没有。不过,他也怀疑让那些娇娇女下厨做出来的东西他是否敢吃。 “都一样。”骆亭轩叹气。 “她做的。”冷魁言冷淡地开口,显得突兀至极。 “咦!”众人惊讶的表情如出一辙。 “真正的爱心便当。”韩少磊感慨万千,其余伙伴心有同感。 一直以来冷魁言就有个心愿,想吃到有“温暖”味道的饭菜,而她亲手做的便当让他尝到了这种味道,冰冷的心在那一瞬间被人温暖。 冷魁言的嘴角扬起可疑的弧度,不过,他们怀疑是自己眼花,看走了眼。 午后的校园宁静祥和,大部分人都处于午休状态。 大部分的意思就是仍有例外,好比精力一向充沛的向筱悠。 毫不淑女地爬上大榕树,懒散地靠在树干上猛啃书本——言情小说,被许多人称之为幼稚的东西。 瞧到好笑处,她忍不住逸出轻笑。 “会不会闹鬼?”有人开着玩笑。 “大白天鬼魅遁形。” “不觉得这恐怖的笑声很耳熟吗?” “有点儿。” “悠悠小学妹。”异口同声的答案,不约而同地响起。 往上,往上,再往上,终于在绿叶掩映中找到一双摇来荡去的脚。 利落快速地攀爬上树。 “嗨——” “啊……”受惊过度差点翻身跌下树,与大地母亲好好和亲睦邻一番。 “人吓人,吓死人,你们想害死我吗?”啐,躲到这么高的地方都能找到,他们很闲哪。 “学妹,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骆亭轩一脸和气地问。 “不会这么长时间还没考虑好吧?”韩少磊一副“她使诈”的表情。 向筱悠无聊地翻个白眼,没好气地说:“不去。”她不是菲佣,还免费送上门提供服务吗?上次给冷魁言做便当是一时心血来潮,他们以为她爱下厨房啊。 韩少磊贴近,笑得充满陷害,“学妹,你有点儿诚意好不好,好歹你在追冷。” 向筱悠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对啊,我是追冷学长,又不是追你。” 骆亭轩闻言暗笑,磊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向筱悠摆明了除了冷谁也不理,他还不信邪。 “可我是冷的兄弟,你这样就不怕我不让冷理你?”韩少磊再接再厉。 向筱悠扫了他一眼,嘴一撇,阴阳怪气地反问:“你以为现在他就理我吗?” 骆亭轩背过身去,肩膀可疑地抖动。 韩少磊嘴角的笑僵硬了一下,马上又扬起更大的笑容道:“有我们帮你效果自然就大不一样了,所以,你聪明一点就该卖我这个面子对吧?” 向筱悠神色古怪地看着他,啧啧称奇:“学长,难怪人家都说你生错了性别,完全一副八婆的嘴脸嘛。” 骆亭轩爆出大笑,原来还是有人跟他们的认知一样的,磊确实聒噪得像八婆啊。 韩少磊的脸色当场发绿,俊容扭曲,他他……他好歹是四大帅哥之一,居然说他像八婆? 韩少磊气急败坏地道:“一句话,向筱悠,你到底去不去当我们聚餐的厨师?” “我有什么好处?”处变不惊,向筱悠慢条斯理地问。 “好处?”韩少磊几乎被噎住,“有我们四大帅哥让你免费欣赏还需要什么好处?” “那就是没好处。”她明白地点头,“没有好处你凭什么认为我非去不可?” “你在追冷啊。”他都快词穷了,天哪,这丫头比他还难缠啊。 向筱悠瞄他一眼,冷淡地道:“这并不影响我继续追他。” “我我……”无言以对,韩少磊放弃。 骆亭轩轻咳两声,道:“多一个接触的机会不更好吗?” 向筱悠笑笑,合起手中的书,漫不经心地道:“这样的机会我想很多人比我更想要,你们不妨换个对象去说服。” 韩骆相视无言,看着她从容地爬下树,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地潇洒离去。 “果然不出冷所料。”树后转出一人,一脸的贼笑。 “冠庭,你觉得她有可能假戏真做吗?”韩少磊一脸的不怀好意。 刘冠廷看着他,笑道:“目前不会。”满意地看到他泄气的表情。 “无聊。” 冷冷的声音,不用猜也知道是冷。 三个人相视而笑,“冷,你好像并不讨厌她嘛,肯跟我们一起过来看她。” 冷魁言面无表情地扫过眼前的三个死党,很绝地道:“想看你们出糗而已。” 不是吧……三个人目瞪口呆地目送他远去。 习惯是种可怕的病,而冷魁言自觉病得很重。 向筱悠已经三天没来烦他了,第一天感觉清静,第二天忍耐,第三天烦躁像燎原的火一发不可收拾,而她依旧人踪杳然。 她究竟该死地在搞什么鬼?忍不住诅咒上心头,他该死地非常想念那只聒噪的麻雀。 冰山出现,造成的轰动可想而知。 三年a班达到最高品质——静悄悄,尽管惊讶、好奇、茫然,但没有一个人敢开口问为什么?啧,谁敢去亲近万年冰山,自己又非六月赤阳,功力不足啊。 没有?她该死的根本不在教室。 冰点扫射吗?众人瑟缩,面面相觑,他们有得罪这位学长老兄吗? “你——”目光扫到一个人,那个整天跟屁虫一样跟在向筱悠身后的内向小女生,“人呢?” 没头没脑的问话让柯淑贞一怔,然后福至心灵地恍然,他居然会来找筱悠,意外啊! “人呢?”他厌恶地重申,她发什么呆? “在家,生病。”柯淑贞呆呆地说出答案。 转身,走人,他连句谢谢都吝于给予。 “哇!酷哥!”女生惊叹,眼中幻化出心形符号。 “没眼光。”柯淑贞无聊地暗喃,跟冰山谈恋爱?白痴才会去自找没趣。 该死,他第一百八十五次咒骂。 那只小麻雀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居然无人知晓她住在哪里,就连那个柯淑贞都不晓得。而她给的答案足以让人吐血,“筱悠说,这是她的个人隐私。”换句话说,那个该死的小女人是个标准的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典范。她可以把人烦得歇斯底里,却把自己保护得滴水不漏。想不到看来活泼大方平易可亲的人心防这么重,不由得一声叹息划过心上,“前路坎坷”四字不由自主浮上脑海,心下为之愕然,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他甩甩头,甩去令人着恼的思绪。 等待是件折磨人心的事,尤其是冷魁言的火气指数节节攀高的现在,那绝对是惨无人道的酷刑。 两周后,让人等到快崩溃的向筱悠终于姗姗出现,脸色红润,神情饱满,愈发衬得有些人憔悴不堪。例如可怜的无辜替罪羊柯淑贞,她被冷魁言逼到形销骨立,只差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地步。 “哇!阿贞,你生病了吗?怎么像鬼一样?”如果这算安慰的话,那真是半点效果都不会有。 “我差点被你给害死。”柯淑贞怨怼的目光瞅得人心酸阵阵。 “我咧,”向筱悠咋呼,“我都安分守己地待在家怎么害你?”她有分身术吗? “都叫你不要去招惹冷魁言,你偏不听。”柯淑贞忍不住抱怨。 “是他害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她对这一事实消化困难,他不像找人麻烦的人呐,又不是她。 “找不到你嘛。”柯淑贞想到就有气,“你干吗不告诉我你住哪儿?否则我不会被人这么荼毒。” 第三章 “那受害人不就是我了?幸好我没有。”向筱悠庆幸地拍拍胸口。 “喂,你就是这么当朋友的吗?”气愤晕红了双颊,柯淑贞看起来多了几许娇媚。 “死贫道不如死道友。”她理直气壮地回答。 柯淑贞气到无力。 “他找我干吗?”末了向筱悠还是担忧地问出口,没办法,夜路走多了会撞鬼,坏事干多了难免有报应,况且她的报应已经有不少了。 “砍你。”柯淑贞赌气地低吼,她真希望是如此。 “不会吧?我只是跟他联络友谊就落个惨遭分尸的下场?”她拼命搓着泛起冷战的胳膊。 “你太吵嘛,消除噪音人人有责。”说得真是太顺口了,简直像天天在讲。 “这么惨?”向筱悠沮丧地趴俯到桌面,“那我不会再去烦他了,友谊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歪理。”柯淑贞不由失笑,“你真打算不再去烦他了?”这么快就打退堂鼓了,几乎还没什么显著的成效呢,这不像她一贯的作风。 “小女子功力浅薄,那座万年冰山非吾力可融化,我也累了啊,天天对着一张僵尸脸是人都会受不了。”她啐啐念着。 柯淑贞张大了嘴,一脸骇然地盯着向筱悠,确切地说是盯着她身后那一张万年僵尸脸。 “你中邪了?回魂了,我决定了,再寻找新的目标。”精神迅速回复兴奋状态,她一扫方才奄奄一息的可怜状。 “你死定了。”柯淑贞将脸埋入双掌中,不忍看好友凄惨的下场。 “你干吗诅咒我……”感受到有异,向筱悠霍然回首,表情顿时呆滞。不是吧?这次的天谴这么毒!背后讲坏话被当场抓包,她不想红颜薄命啊,人家薄命的红颜都是一代尤物,美得冒泡,她这样的清粥小菜不够看了,不要早死啊……心中不停地哀号,脑中却半点主意也想不出,坐以待毙原来是这么解释的,呜…… “病好了?”低沉冷硬的声音不会出自冷魁言之外的人。 她呆呆点头,现行犯没有申诉机会。 “跟我走。”命令都嫌客气,根本就是风雨欲来。 “还有课。”绝处逢生的她想起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请假。”他干脆回绝。 “学分修不够会被当,然后多读一年,而后就业压力增加,生活会窘迫,最后失意走向自杀一途。”她的话像失控的水龙头,“哗哗”地往外流个不停,完全地顺其自然。 柯淑贞瞠目结舌,不敢相信有人在精神恍惚之际大脑犹能下达如此完善的自我保护指令。 他眸底闪过错愕,下垂的嘴角渐渐上扬,终至形成一个“笑”的表情,当场吓坏一群人。 喝!冰山会笑,僵尸也有表情,酷哥笑起来原来如此迷人! 各种复杂的心态涌上各人心头。 眼前这张因为受惊过度呆滞而显得可爱的脸,越看越手痒,不由自主伸手捏了捏,触手光滑细腻,没有任何化学物质的污染,他满意地眯起眼。 “哇,色狼。”回神、尖叫、出脚一气呵成,她狠狠地踹上他的腹部。一切纯属条件反射,无关对象。 因无防备,所以灾情惨重。 谁料到呆滞的人说回神就回神,没给他一点接受的时间。 “死定了。”这是向筱悠脑中此时唯一想到的话。她她……真的踹中了,踹中了万年冰山,他一定会变暴龙来烧了自己,自作孽不可活啊。 吃痛地蹙起眉头,冷魁言复杂地看了一眼一脸惨状的人,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什么意思啊?”柯淑贞说出所有人的心声。 “我得转学了。”打人者得出结论。 眼珠滚落一地,是他们的脑部结构失常了吗?或者是向大小姐根本就异于常人,满脑子的奇思怪想,就连思路都有撑杆跳之嫌。 【第二章】 事实证明,冷魁言的思路也异于常人。 神情诡谲地回首教室,眼中闪过同情,也不乏幸灾乐祸者。 三年a班的走廊外面杵着一座冰山,冷魁言面无表情地斜倚在墙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三年a班的门口。 秋后算账? 人未至,声先到:“快了,你属乌龟的啊?再慢我就先走人了。”熟稔的威胁时常挂在向筱悠的嘴边,她边说边不时回头看,柯淑贞正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 “就好了嘛,是我请客耶,你还那么凶!”柯淑贞小声咕哝,这年头坏人猖獗,连校园这块圣土也沦陷。 “本小姐给你机会摆饯行宴,你该感到荣幸。”恶人嘴脸显现。 “你真的要走啊?”柯淑贞依依不舍地说。 “废话!难道还待在这里等冷大冰山来撞啊?”向筱悠不爽地挑眉。心下不由暗问自己,怎么会笨得拿鸡蛋碰石头,大概是因为冷魁言够酷、够刺眼。而她的恶习自然是居功厥伟——看到老实木讷、深沉、羞怯内向的男人就像狗看到屎。噢,不,是蜜蜂看到鲜花一样扑上去,这回——撞到铁板了。 “道个歉就好,不用转学这么严重吧?”柯淑贞还是想不通。 “就说你脑子里糨糊多嘛。”向筱悠一副她“早知如此”的表情,“姓冷的又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这两个多月我破坏了他多少好事,死皮赖脸地介入那群臭男生中,更何况我还踹了他,他绝对不是那种打了右脸,再把左脸转过来让人打的人。”她虽然恶习无法自我控制,但是脑袋却不笨。 “好男不跟女斗。”柯淑贞不认为冷魁言会当真要踹回来。 “谁怕他打。”向筱悠白她一眼,而后情绪陡地低落,“我是怕他爱上我,一旦被这种男人黏上,甩都甩不掉,不趁未上身时跑,还等将来后悔吗?” “你看出来了?”柯淑贞吃惊地看着好友。 “感觉。”她闷闷地回应,“而我的感觉很少出错。” “会不会太草木皆兵了?”柯淑贞直觉地认为这是向大小姐坏事做太多,有了“被害幻想症”。 “防患于未然,总比事到临头手忙脚乱好。”原本没打算这么早结束的,但她现在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就此打住是最好不过了。 “那倒也是。”柯淑贞附和地点头。 “走了,我今天要吃大餐——”她未尽的话因看到的“奇观”而中断。 活动冰山怎么会在教室门口?老天这样整她不会显得有失厚道吗? “你有很强的忧患意识。”他赞赏地点头。 “你……”她平日的伶牙俐齿统统消失不见。 “我想你猜对了一件事。”冰山融化,笑意浮现。 乌云罩顶,不好的预感泛上心头,她不听可不可以…… “我想我是喜欢上你了。”他缓慢而有力地吐出答案。 噩梦成真! 柯淑贞饱含同情的目光锁住好友,天谴真的来了啊。 冰山对上热情的麻雀,你永远无法想象你的爱情到底会是什么样子。 “这种玩笑不好乱开。”她故作镇静地说,闪烁的目光到处乱飞,就是不敢对上面前的人。 “早在你找上我的时候就该有承担不良后果的打算。”他笑,像极了盯上猎物的猎人。 “我身小体弱,无此担当不行吗?”不爽咕哝,她知道会有不良后果,但没想到会是这种严重法啊,她长得真的不是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啊。 “落荒而逃不是件光彩的事。”他可疑地扬起嘴角。 “自找死路更不明智。”黄连在口苦不堪言,为什么她总是在自找麻烦啊? “今天我做东。”他突如其来的提议让两个女孩相对茫然。 “啊,我想起来了,妈妈让我早点回家。”柯淑贞不给人任何挽留的机会,撂下话就闪出了教室。 结果就是向筱悠单刀赴会,独自跟冷魁言去用餐,当然她没有忘记在心中暗自诅咒那个罔顾朋友道义独自逃跑的死党,下次她有难就不要找她帮忙。 “吃什么?” “人肉。”神游天外的人回答。 “红烧、清炖?”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戏谑。 向筱悠用力瞪着专心开车的某人,她随口说的能当真吗?他存心啊。 “炭烤行不行?”她赌气地建议。 “行。”他没有反驳的意思。 她开始有种奇怪的想法,将来嫁给冷魁言的人一定跟他吵不起来,甚至会笑场,像现在她就非常想笑。 吃饭地方是家很有格调的法式餐厅,而穿着不正式的向筱悠差点被拒绝入内,事实上她挺想掉头就走的,只是冷魁言的身份太特殊,老板亲自出来迎接冷氏的小开入内。 冷魁言若有所思地看着安静用餐的向筱悠,她的餐厅礼仪很标准,一看就知道是受过专业礼仪训练的。 她很想当不知道,但是有人直勾勾地盯着你用饭,你想装不知道那真的是太难了,简直难于上青天。 “我脸上开花了吗?”她不得不放下餐具质问。 “没。” “那你干什么一直看着我,你想害我吃不下去吗?要是真不想请何必要做东啊?”她抱怨。 “你很有教养。”跟外界传言的没教养的丫头完全是两个人。 嘴角掀了掀,她没有再说话,默默地拿起餐具吃饭,在那个家里要生存,有些事情不管自己愿意不愿意,总是要去学的。 她不是天才,天才是“可怜”的代名词。 突然之间由三年a班转至四年a班,除了错愕只有呆滞,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完全脱离了她能控制的范围。 向筱悠想哭,却欲哭无泪。她不是资优生,更非三好学生,呜,最惨的是她跟不上课啦。那个死冰块,报复她也不要这么恶劣好不好。 第四章 为什么学校的董事长会是冷旋——冷魁言的亲老爸?为什么学校背后最大的财团支援来自“帝梦”——冷氏家族企业?该死的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成为跳级生,她应该老老实实安分地等待明年领取毕业证书面通知,而不是要在六个月后步入社会。 一边诅咒冷家的十八代宗亲一边含泪猛k书,呜!她最讨厌读书好不好?及格就好,太拼命就对不起自己的脑细胞了。 k吧,k吧,否则一周后的期中考会以大鸭蛋收场,然后成为全校笑柄。 “这么用功?”平板的问句,昭显主人无波的情绪。 “恶魔走开。”向筱悠怨毒的目光扫射过去。 “需要帮忙吗?”冷魁言正经的神色找不到半点幸灾乐祸之嫌。 “你去等死。”她用力砸过一本大辞海。 轻而易举地接下来袭物,冷魁言无所谓地耸耸肩,径自打篮球去也。反正那小丫头现在课业压身,时间紧迫,绝对不会再有多余的时间去招惹“闲事”,他大可放心大胆地去玩。 “学妹,突然跃级的感觉如何?”憋笑的声音响自耳畔,向筱悠抬头便看到韩少磊可恶的嘴脸。 “滚。”火大地拍案而起,她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识趣地后退,漾着幸灾乐祸的笑,韩少磊很阿莎力地道:“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麻烦我,学长我很有耐心的。” “不要让我撕了你那张桃花脸。”向筱悠吼到无力,连那只种马也来嘲笑她脆弱的心灵,天理何在? 韩少磊得意且猖狂地笑着离去,气煞了独留教室的向筱悠。 为什么别人可以去锻炼身体、活动筋骨、参加社团,而她却得埋头苦读?真想就此昏倒来个眼不见为净。 可是,那真的好难。 眼睛发花,脑袋晕晕,是不分白天黑夜地死k书的下场。 她会死,因读书而死,而且是死不瞑目。 骆亭轩想笑又不敢笑,忍看清纯小学妹执拗地与冰块男进行着毅力赛。 “真的不会昏死在考场上?”刘冠廷不无忧虑,真惨,惨遭冰雹蹂躏的邻家小妹。 “我会考完再昏。”喷火的眸子扫过。 “那最好。”韩少磊快乐地点头。 “桃花马,你少幸灾乐祸,总有一天你会精尽人亡地死在女人床上。”向筱悠吐他的槽。 “好恶毒的诅咒。”骆亭轩咋舌,一脸怜悯地看着兄弟。 “或许是先见之明。”刘冠廷玩味地扫过一脸青绿的人。 唯有冷魁言自始至终不发一语,只是冷眼旁观她与兄弟的斗嘴。 还真是有先见之明。 四个大男生面面相觑,向大小姐还真的是在考完才昏,噢,是睡。 “倔强的小雏菊。”刘冠廷感叹。 “如果有心,他日会是商场上的劲敌。”韩少磊心有戚戚焉,好吓人的意志力。 冷魁言一言不发地弯腰抱起熟睡的小女生。 “你做什么?” “你想趁火打劫?” “我会当什么都没看到。” 三个男人,三种反应,三种说辞。 冷觑一眼,他大步离去。 “发现没?”韩少磊眼中闪着前所未见的新奇,“冷少抱着学妹的姿势和谐极了。” “天生绝配。”刘冠廷若有所思。 “所以说我们以前的担心根本是多余的。”骆亭轩总结,“冷少有爱人的心,只等他的命定之人来开启。” “可是瞧着小悠悠不像坠入爱河的样子啊。”韩少磊皱起了眉头,不忍见好友剃头挑子一头热,那会伤害冷。 “烈女怕缠郎。”刘冠廷嬉笑。 骆亭轩笑得莫测高深,“时间会说明一切。” 睁开眼睛的向筱悠惊讶地看着自己身处的地方——一个很大的卧室,壁灯发出昏黄的光线,她借着灯光打量房间的摆设,都是上好的紫檀木手工制作的纯手工家具,这里的主人一定非常的富有。 好奇怪,她似乎是在考完试后就睡着了,可是她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可就一点印象也没有了,总不会是梦游吧,还是做梦?用力拧一下自己手上的肉,很疼!这不是做梦,可这里到底是哪里? 悄悄地打开房门,她探出半个脑袋去—— “醒了。”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她差点心脏病发。 “冷魁言,你一声不响地躲在门口想吓死我吗?”向筱悠火冒三丈地指责。 冷魁言双手插在裤兜里斜倚在墙上,目光望着楼下,“做饭去。” 啊?向筱悠突然感觉自己跟不上他的思维变化,她在生气耶,他居然还敢命令她去做饭?太过分了吧。 “我为什么要去做饭?”双手不由得叉上腰际,向筱悠摆去不良少女挑衅的阵势。 冷魁言的目光终于移到了她的身上,轻轻勾了勾唇角,“这里只有我们两个,而我不会做饭。” “你骗鬼啊,这么大的房子只有两个人?”向筱悠不信,但是等她找遍所有的房间后,终于认命地承认这栋别墅里确实只有他们两个人,而且看里面的陈设她肯定这里住的人只有冷魁言一个人,“这太浪费了,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别墅?” “还有你。” “我又不住这里。”向筱悠白他一眼。 “以后会住。”冷魁言还是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 向筱悠有种昏厥的冲动,她会住才有鬼。先不说什么孤男寡女,就单单她得负责做饭这一条她就肯定不会同意住下来,看那光可鉴人的厨房她就知道这里从来没开过火。 “这是你家?”她梭巡一遍,很不齿某些有钱人的浪费。 “一个人的家。”冷魁言的眸底闪过孤独,从他有记忆起就没有父母的关心,他们不是忙事业就是只顾自己享乐,他就像被人遗弃一样由下人照看大,直到有一天他搬出家门。 不知为何,听到他这样讲的时候向筱悠觉得有些心疼,此时的他像一个被人抛弃的孩子,显得很孤单很落寞。 “你可以找韩学长来陪你。”死别人好过死自己,向筱悠一点都不觉得推人当替死鬼有什么心理不安的。 冷魁言默默地看了她一眼,转头打开客厅的电视。 “请个保姆帮你做饭。”她提议。 “可以出去吃。” “那咱们出去吃吧。”向筱悠从善如流地说,一时间眉开笑眼。 冷魁言突然看着她,定定地看着她,看得向筱悠的背脊开始有些凉。 “是你自己做便当给我吃的。” 他的话永远那么言简意赅吗?向筱悠脸上闪过黑线,她是做过便当给他吃,但这并不代表她一定要负责继续做给他吃吧,这么简单的道理他怎么就不明白? “上次是我一时心血来潮,你可以当没发生过。” “发生了。”冷魁言还是盯着她。 有豆腐墙吗?麻烦给她推过来,她要撞了。他到底懂不懂普通话,还是脑筋太僵硬,智商超过一百八的人应该不会出现短路现象才对啊。 半个小时后,向筱悠终于知道自己的耐心差到何种程度,她输了,输给了那个万年僵尸脸。他居然可以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半个钟头,看得她都快以为自己突然变成了倾国倾城的绝世美女,当然了,这估计永远成不了事实。 “没有东西,我怎么做?”依她看厨房炊具的光洁程度,冰箱有原料的可能性为零。 “自己看。” 你酷!向筱悠偷偷竖起中指,她相信任何一个正常的人都不会愿意跟冷魁言这种人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她是只倒霉的小白鼠,而且还是不长眼的一只,无缘无故地惹到这个煞神。时至今日她终于明白当年周郎赔了夫人又折兵时的心境是如何的懊丧了,这一切都是那个该死的杜怀山害的,要不是为了摆脱他的纠缠,她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吗? 吓到了,吓到了! 向筱悠被塞得满满的冰箱吓到了,明明厨具都是崭新的,怎么冰箱里会有这么多新鲜蔬菜?怨恨的目光射向坐在客厅的人,他早计划好了。 剁肉的声音很响,就像与砧板有着深仇大恨一般。 冷魁言的目光瞟向厨房里忙碌的那抹身影,嘴角微微上扬——其实,她挺可爱的。 看着成绩榜前人头攒动,向筱悠百无聊赖地踢着脚边的石沿。 “筱悠——”柯淑贞兴奋地挤出人群。 向筱悠兴致缺缺地抬头看她了一眼,继续踢自己的石沿。 “哇!你真牛啊,前一百名咧。”柯淑贞崇拜的目光定在好友身上。 “我拼了老命了啊。”向筱悠嘀咕着,“像那些iq高的人就好命了,随便翻翻也是榜首。”话中影射之人不巧正姓冷。 “适应良好吗?”柯淑贞不确定地审视着好友的脸色,似乎挺郁卒。 “哪里会好。”苦笑不迭,她都少有独处的时间了。她喜欢缠人不错,可不代表喜欢被人缠,尤其是被四个英俊与钱财一样出众的四位未来社会精英缠时,那一道道的嫉妒目光差不多都快把她戳穿了。 “可以提前毕业啊。”柯淑贞眸底漾起羡慕。 “就是这样才烦好不好。”恨恨地跺脚,她烦躁地拉拉长发。 “为什么?”柯淑贞不懂,困惑不已地看着好友莫名的烦躁。 “我……”硬生生止住欲脱口而出的话,甩甩头,那是她努力摆脱的,不去想,不能去想,“别扭嘛。” “你是挺别扭的。”柯淑贞一本正经地点头。 “你还真附和啊。”向筱悠无力地低吟。 “有什么不对?”柯淑贞疑惑不解。 “我无话可说了。”向筱悠郁闷地摇头。 “亲爱的悠悠。” 第五章 噩梦!向筱悠几乎想拔腿就跑,那个调侃的声音是她躲避唯恐不及的梦魇。 一脸阳光笑意的男人迎面走来,长相帅到令看到的女生尖叫昏眩。 向筱悠脸部表情僵硬,拼尽全力才忍住逃跑的举动,绝不能向那个烂人示弱。 双臂一张,江一枫熟稔地将人纳入自己的怀抱,孰不知这一幕大大地灼伤了某人的眼。 当胸一肘,脚下飞踢。很好,成功地看到帅男痛苦地松开了双手。 “谁准你抱我的?”向筱悠面如霜降,花 心大萝卜,种马,谁晓得他是不是有a字打头的病。 “这么用力,你会亲手毁掉自己的幸福。”真狠,江家要是断了香烟,她就是千古罪人。 “我的幸福与你无关。”开始磨牙了,她一直退让,并不是真的怕了他,他不要欺人太甚。 “咳。”江一帆不小心吸岔了气,脸部表情顿时有些滑稽,“你忘了大学一毕业就得嫁给我吗?” “还有一年。”向筱悠冷冷地瞪着一脸自大的男人,他真以为她会束手待毙? 江一帆的笑容诡异起来,“你不是跃级了吗?可以想见你是很想早日嫁给我的。” 该死,早该想到他会知道的,都是万年冰山惹的祸,害她提前面对这个问题。 “未必会顺利毕业。” “一定会了。”他笑得奸诈,笑得人心发毛。 向筱悠嘲弄地扬眉,“有钱人的好处。”凭她考得再烂都可以顺利毕业,如果不是金钱在后面作祟她实在想不出还会有什么。 “是呀,有钱就是方便。”江一帆笑得惬意。 “奸商。”她不耻。 “我本来就是奸商啊,我可爱的小新娘。” “去地狱等。”真想打掉他那一脸的奸笑,碍于自己一直辛苦维持的形象,她忍痛放弃。 “地狱有你的话我会很乐意。”江一帆一本正经地回答。 鸡母哥都冒出来了,一只滥情的种马居然也敢摆出一副深情款款的表情,向筱悠胃液一阵翻搅,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而痛苦。 “筱悠。”江一帆的神情一敛,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拜托,求求你,千万别摆出那副嘴脸,我好想吐。”而她也真的呕吐出来。 “筱悠。”江一帆眸底闪过痛楚,她不相信他的真心,是花 心的报应吗? “我绝对绝对不会嫁给你。”向筱悠蹲在花坛边,捂着肚子说,“你尽管放心大胆地去弄垮他那家烂公司,反正我妈咪已经离开了,那个家没有人可以再命令我。”私生女已经够可怜了,还要被送去和番就太惨无人道了。 一双有力的大手将她提起搂入怀中。 江一帆的脸色顿时铁青。 “你是谁?”直觉告诉江一帆,这个冷冰冰的男人会是劲敌。 “男朋友。”很冷很干脆的回答。 “筱悠——”江一帆受伤地看向脸色依旧苍白的人。 向筱悠扯扯嘴角,自我调侃地道:“为什么男人总是喜欢自以为是,我还不够大吗?”每一个人都当她没有发言权,她长得像逆来顺受吗? “对不起,身体不适,先行告退。”再待下去,她不保证自己还能维持风度不发火,她从来都不是乖乖女,为什么他们老是会忘记这一点? 两个男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各不退让。 战争就此打响。 “筱悠,你有未婚夫?”柯淑贞小心翼翼地问出口,因为女主角的表情真臭。 “没有。”她直截了当地否认。 “那个男人……”柯淑贞迟疑着。 “种马,免费牛郎随你选。”根本就是只随时发情的雄性动物,别污辱了人类。 柯淑贞马上噤声,天要变了,小命要紧,她从来没见过筱悠这样的表情啊。 跟柯淑贞在校外的咖啡屋分手后,向筱悠一个人在街上逛了好久,然后带着烦躁的心情回家。 江一帆出现在自己租住的寓所外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向筱悠并没有太过惊讶,视而不见地从他的拉风跑车旁走过。 “悠悠,那个男人真的是你男朋友吗?”江一帆的脸色不好看,甚至可以说有些气急败坏。 向筱悠停下脚步,回头,皮笑肉不笑地道:“他是我什么人跟你有什么关系?”这个地方被找到了,看来自己又得搬家了,好在这种你追我逃的游戏在她毕业后就可以彻底结束了。 “你是我未婚妻。”江一帆表情僵硬地说。 向筱悠好笑地扬眉,“我记得当年的报纸报道可不是这么说的吧?好像是魏家的正牌大小姐噢。” 江一帆的脸色顿时变得很臭,“那是你耍诈。”给他上演了一出姐妹易嫁的剧码,让他一直呕到现在。 向筱悠神情愉悦起来,“不管怎么样,至少众所周知的事实容不得江家不承认。” 江一帆嘴角慢慢扬起,口气转为轻松:“不管怎么样,你毕业后一定会嫁给我。” 向筱悠高深莫测地看他一眼,笑容显得有些诡异,“好啊,那就拭目以待了,您走好,不送。”快乐地挥挥手,她拾步上楼回家。 一进家门她脸上的笑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动作利落地收拾行李,她不会笨得让他有机会搞怪的,他出现在这里是个愚蠢的决定。 这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还是叫前门拒狼,后门引虎? 向筱悠有些头疼地看着斜倚在车边的冷魁言,他和江一帆商量好的吗? “上车。” 向筱悠抿紧了唇,老实说她真的非常非常不喜欢冷魁言这样言简意赅,而且凭什么她就得听他的话,一个指令一个动作? “你要搬家。”他指出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她手上那两个大皮箱就是最好的证据。 “你知道我搬哪里吗?”向筱悠挑眉问。 “我家。”冷魁言简单干脆地给出答案。 向筱悠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我有说过去你家吗?你怎么就认定我一定要搬去你家不可?” “你躲人。” “你一定要这么吝啬自己的语言吗?多说几个字又不会死。”向筱悠觉得自己头顶在冒烟了。 “你明白。”冷魁言不耐烦地挑挑眉。 向筱悠简直想将手上的行李箱当头砸过去,她听明白和他讲得详细一点是两回事,“难怪有人说你很难沟通。”根本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上车。”冷魁言再次重复要求。 “需要不需要交房租?”向筱悠将箱子放下,坐到上面大有谈判的架势。 冷魁言厌恶地皱皱眉,“不用。” “白住、白吃?”怀疑地瞅着他,她从不相信天下有白吃的午饭。 “你知道的。”冷魁言以一百零一号的表情如是说。 冲天翻个白眼,她就知道,他狠!居然想让她去当免费的菲佣,当然——去了,如今他也不失为一个很强硬的挡箭牌,至少以冷氏的背景江一帆会忌惮很多。 “你真的不打算找个保姆吗?最不济也找个钟点工好不好?”向筱悠再接再厉永不放弃地进行着机会劝诫。 “有。” “现在的这个不负责你的三餐啊,你加上一条不就好了。” 冷魁言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有你。” 噎住了,向筱悠再一次升腾起扁人的冲动,要不是风闻人言这个冷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受过十分严格的防身训练,她真的会出手。 欺善怕恶一直以来就是人之常情,她一介平民,自然也不例外。 【第三章】 “江一帆,男,三十四岁,市内最大饮食业连锁企业负责人,‘环宇’现任总裁,领导能力卓越,本人情史辉煌……” 哗啦哗啦地显示出江一帆的生平事迹,资料完备到令户政部门汗颜到无地自容。 “这么说,小学妹是那位只会败家,不懂经营的魏怀安董事长的女儿喽。”骆亭轩恍然大悟。 “他的情史也相当亮眼耶。”韩少磊吹个口哨表示赞赏。 “魏家有名有姓的小姐那么多,江一帆怎么会单单挑中默默无闻的小悠悠?”刘冠廷大惑不解。 “这个,我知道。”韩少磊举高右手抢着发言,“据说当时魏家千金欢聚一堂,当真是百花争艳、香风袭人、美不胜收……” “废话少说。”骆亭轩皱眉,真是的,又不是请他演讲。 “长话短说,总之魏家千金百花争妍、竞相开放……” 三双厉目齐齐瞪过去,还玩? “总之呢,有位千金不识货,不但姗姗来迟,还把江大帅哥从头鄙视到脚,最后更甚至于痛殴他一顿。” “为什么?”骆亭轩好奇极了。 “江一帆指责丑小鸭以退为进的烂手法也想跟丽质天生的天鹅相提并论,只会自取其辱。” “所以,向大姑娘退到底,彻底颠覆他的想法。”骆亭轩微笑点头。 “bingo。” “男性的征服天性却就此发作,非要得到认同不可,最好等她爱上自己后甩掉。”刘冠廷不以为然地接下去,“却好死不死的,最后爱上了与众不同的小雏菊。” “蹩脚的剧本。”冷魁言嗤之以鼻。 “小学妹并不姓魏啊。”骆亭轩提出质疑。 “在魏家只有漂亮聪慧有能力的子女才会冠以魏姓。”韩少磊热心地提供答案解惑。 “她不屑。”冷魁言勾起嘴角。 “没错,原本小学妹品学兼优,后来却莫名其妙地在十三岁那年开始一落千丈。最近几年更是每逢大考便出糗。” “因为太早毕业要嫁人。”骆亭轩大笑出声。 “而江大少每年需要花费大笔资金疏通学校让某人顺利过关。”韩少磊憋笑。 第六章 “整人不露痕迹,高秆。”骆亭轩竖起大拇指。 “江家钱多嘛。”韩少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向伯母在两年前远嫁海外,自此小学妹便不再与魏家有牵扯。” “很聪明。”刘冠廷微笑起来。 “还有内幕哦。”韩少磊笑容神秘而诡谲。 “什么?”三颗脑袋靠过去。 “当年的订婚戒指被她在魏家千金中以五百五十八万成功拍卖,自此荷包鼓鼓,衣食无虞。”敛财高手啊。 “不是吧?”骆亭轩险些合不上下颌。 “据说那款戒指全世界只有一对,反言之,谁拥有便证明身份。”韩少磊尽责解惑。 刘冠廷一拍大腿,怪叫:“难怪当年上报的魏家千金不是向筱悠。” “魏老头为此差点中风瘫痪。” “江家的反应?”冷魁言蹙眉。 “据说买到戒指的是魏家的正牌大小姐,才貌兼备,甚得江家二老的欢心。”韩少磊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聪明的猎人永远懂得如何设计最完美的陷阱。” “可怜的江一帆。”骆亭轩不胜唏嘘。 “可悲的魏老头。”刘冠廷深表同情,这样的女儿不姓魏,损失啊。 “冷少,恭喜。”众人不约而同地说出心中的话,而后相视大笑。 女人不因美丽而可爱,却因可爱而美丽,聪慧的女人最具魅力。 再聪慧的人也会有烦恼,向筱悠苦恼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母女俩。 “大妈,五姐。”拜托,不是她的错,可不可以不要总是来烦她? “他来找你了。”魏幽兰幽幽地开口,目光幽怨地看着妹妹。 “腿长在他身上。”向筱悠无力抚额,这种事情她根本没办法啊。 “你说过会避开的。”方莉皱眉,非常不满有人言而无信。 “大妈,”向筱悠难得正色,“我只是一个学生,不可能太自由,除非我毕业才可能完全离开。”到时她会躲到天边去。 “转学。”方莉很干脆地下达命令,她不允许女儿的未来出现任何变故。 “t市就这么大,您认为有此必要吗?而且再过几个月我就毕业了,何必多此一举?”真是够了啊,她的人生不需要外人来指手划脚,隐忍的怒焰悄悄点燃。 “他不会放弃,甚至提议提前结婚。”这才是最令魏幽兰担忧的地方。 向筱悠一惊,但很快便恢复正常,“五姐,听过挟天子以令诸侯吗?” 魏幽兰怔怔地点头,一时不明白她的用意。 “让他奉子成婚吧,江家二老一直抱孙心切的。”向筱悠轻掩的眸底闪过怜惘,人生最大的不幸就是像五姐这样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花花公子。 “他从不碰我。”魏幽兰美丽的脸上闪过哀凄,她不够美吗? “简单,下药。” 魏家母女错愕地盯着眼前的小女生,她究竟是受什么教育长大的? 向筱悠眸中闪过不屑,“七姐就是这样爬上丈夫的床的。”让当年天真无邪的她撞上,存心害她长针眼。 “那个骚狐狸生的女儿一向这么寡廉鲜耻。”方莉不屑一顾。 “大妈,不管怎样,达到目的就好。”商人的家训不就是不问方法,只求结果,利益中间摆,情义抛一旁吗?向筱悠在心中冷哼,就像当年的父亲。 “可是——”魏幽兰迟疑。 “虽然我不认为嫁给那种人渣有什么好,但既然他是你的选择,我亦无话可说,只求你日后不会后悔。”她有种推人入火坑的自责。 “只是这样——”方莉下意识地排斥不光明的手段。 向筱悠打断她的话:“大妈,江一帆又光彩到哪里去?他不是也故意和三姐上床还拍下带子威胁你们吗?”名门望族的面子啊,害惨了多少无辜者,她就是无辜的牺牲者之一。 方莉无言以对。 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脑海,向筱悠笑得相当邪气,自食恶果的戏码相当不错哦。 方莉被拉至一旁,被向筱悠强行洗脑。 魏幽兰不解地看着母亲由不满、错愕、释然再到满意地微笑颔首,为什么她会有种被设计的感觉,可是为什么? 漫天阴霾一扫而光,万丈光芒普照大地。 向筱悠的心情快乐得要飞起来,就连在冷魁言的别墅外看到韩少磊那个八卦男都不觉得他碍眼了。自从她被迫搬到这里后,那几个号称冷魁言死党的人就常常死皮赖脸地上门蹭饭,只要做饭的不是她,她是不会有意见的,反正吃的也不是自己的。不过,今天心情好,她就不计较了。 “学妹,你看起来非常非常的开心哦。”韩少磊笑眯眯地靠近。 “我是开心。”向筱悠坦诚不讳。 “我听说江一帆近期内要迎娶魏家三千金过门。”惊爆的消息,不是五千金耶。 “而五千金最近与名律师白宇翔纠缠不清。”真正吓傻一群人,也是他极欲想打听到的第一手内幕。 韩少磊奸笑着拍拍某人的肩,颇有哥俩好的架势,“这招不错,你让我从此对女人刮目相看。” “关我什么事?”向筱悠一脸的“莫宰羊”。 “据说魏夫人是从这里取的经。”韩少磊伸手敲敲那颗可爱的脑袋。 “胡说八道。”没有证据就想逼供,甭想。 “拿开你的手。”冷冷的声音专属于一人。 韩少磊忙不迭地抽回手,赔笑道:“我只是表达同学友爱。”嘿,借搂一下会死啊,这么小气。 “去你的同学爱。”骆亭轩好笑不已,“又找到什么好玩的事了?”磊这家伙天生八卦,对搜集情报情有独钟,将来吃定了征信这口饭了。 “江魏两家的婚事啊。”韩少磊眉飞色舞地说着,活像他是准新郎。 “关她什么事?”冷魁言狠瞪一眼,骚包男。 韩少磊一本正经地说:“就法律上而言,她是阴谋策划者,俗称幕后黑手。” “诬陷。”向筱悠瞪他一眼,提着菜钻进厨房,懒得再继续这个话题。 “真的,假的?”刘冠廷挺好奇地凑近。 “当然是真的,这可是我辛辛苦苦趴伏在草丛中偷听来的。”韩少磊赶紧出示证据,白衬衣上斑斑草渍。 “谁晓得是不是和哪个辣妹在草丛里亲热弄上的。”骆亭轩拼命吐他糟。 虽不中亦不远矣,他的确是打算和某位学妹野外偷欢的,只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 “真的?”冷魁言看着他,压根不信他的说辞。 用力点头,韩少磊嬉皮笑脸地说:“小悠悠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冷少,要不要重新考虑?” “多事。”他毫不迟疑地驳回提议。 “具有挑战性才有成就感。”骆亭轩笑得贼兮兮。 “你们确信我们要一直站在门外说话吗?”刘冠廷好笑地摇头。 “当然不。”韩少磊与骆亭轩异口同声地回答。 “冷少,其实自从学妹住进来后,你这里比较像人住的地方了,以前简直像冰窟。”韩少磊往客厅的沙发上一躺,还不忘发表一下自己的感想。 “闪开。”冷魁言毫不客气地一脚踹过去,这里是有家的感觉了,只是也多了几个时常来蹭饭的无赖。 “砰”的一声,桌上多了一个装满水果的盘子。 骆亭轩啧啧称奇,“学妹,你的待客之道有待加强哦。” 向筱悠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你付我薪水吗?不付就不要乱叫。”凭什么她就是那个充当菲佣的角色? “你可以不要往上端嘛。”韩少磊幸灾乐祸地说。 向筱悠瞪他,说得真好听,她这会儿要不端上来,一会儿肯定有人鬼吼鬼叫地挑战她的耳膜承受力,这是多次惨痛经验的总结。 “小学妹,听说魏老爷子今晚举行家宴,魏家所有子女全部参加,你不去吗?”韩少磊永远改不掉八卦的毛病。 向筱悠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都说了所有子女吗?” 韩少磊没趣地摸摸鼻子。 一旁的刘、骆二人“哈哈”大笑。 “谁做晚饭?”韩少磊突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如果今晚小学妹要去参加家宴,那么就肯定不会在家吃饭,她不在这里吃饭,让她做饭的几率就铁定为零。 “总之不会是我啊,菜我都给你们准备好了。”向筱悠开心地转身上楼去换衣服。 十分钟后,向筱悠出现在楼下,换衣服的时间比楼下男人认为的要少得不能再少。 穿着一身青春牛仔装,扎着简单俏皮的马尾辫,淡淡地上了一层亮色润唇膏,肩上背了一个小背包,脚下穿着一双运动鞋,一副利落到不能再利落的打扮。 “你确定是回去参加家宴?”韩少磊严重置疑,她穿成这样比较适合去郊游爬山。 “魏老先生的心脏药得准备一些了。”刘冠廷笑得意味深长。 “我送你。”冷魁言的口气很坚决。 她有点没辙地看看说话的冷魁言,换个人听他这么没头没脑地说话,一定休克。 “我打车回去。”她拒绝。 “江一帆会去。”这是他的理由。 向筱悠歪头看着旁边笑得一脸不怀好意的韩少磊,很认真地说:“韩少,你真的非常非常的八婆。” 哄堂大笑。 彼此瞪视三分钟有余,让一旁的三人面面相觑。 “你一定要跟去?”她低头认输。 “对。”冷魁言的答案很肯定。 “那就走吧,虽然你穿西装跟我一起出现实在很怪异。”她小声地咕哝着,这下老头更会认为她是故意回去气他了。 第七章 一直都知道魏家子女众多,但是看到现场实况,冷魁言还是吓了一跳,子女众多,不如说是女儿众多,魏家家宴简直就像一个小型女儿国,到处花枝招展,香风熏人。 “很后悔没戴防毒面具来吧?”向筱悠带点调侃地说。 冷魁言冷冷地看着眼前那一片繁花似锦的景象,与其说是家宴倒不如说是相亲宴更合适,除了魏家的子女,还邀请了不少上流社会的二世祖和淑女名媛。 在这种盛装出席的宴会,向筱悠的穿着打扮无疑是太过扎眼了,但是她的表情神态却让别人感觉困惑,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穿错了衣服。 魏怀安虽然已经年逾五十,但保养得宜,看起来不到三十五,这也是他为什么可以一直花 心至今的原因。 远远地看到那个引起轰动的身影,魏怀安就知道自己心脏接受挑战的时候到了。他坚定地端着一杯鸡尾酒朝那个虽然号称是魏家怪物,但是却最得他心的女儿走去。 “筱悠,你来了。”他挂上最有风度,最慈蔼的笑容。 “是呀,您都下帖子了,我要不来就是不给您面子不是,当然要来的。”她笑得很假,很客套,根本不像是跟自己的父亲在讲话。 “你马上就要大学毕业了,到公司帮忙好吗?”他完全是一副商量恳求的口吻。 “他没跟您讲吗?我准备到国外继续深造,学海无涯啊。”向筱悠的表情很惬意。 冷魁言眸中闪过诧异,一言不发地静观其变,或许她只是为了气魏怀安而已。 魏怀安的眼角隐隐抽搐,酒杯中的液体晃了晃,“筱悠,在国内深造也是一样的,还可以在公司实习增加阅历。” “我准备深造完就找个男人嫁了,让老公养,我想不用去实习了。”她笑容可掬地说,满意地看到父亲的表情在瞬间千变万化。 听她这样说,冷魁言的眼神变得深幽难懂。 “嫁谁?”魏怀安的语气变得僵硬起来,筱悠说自己去混黑道有可能,但是结婚——肯定是信口雌黄。 向筱悠眨了眨眼,伸手挽住身边的冷魁言,“不就是他。”他总算派上用场了。 魏怀安终于将目光移到了女儿身边这个始终没有说话的高大男人身上,当看清冷魁言的长相时,表情顿时变得吃惊万分,是冷氏的太子爷,据说不久后将接任总裁一职,目前正是炙手可热的人。 “冷先生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筱悠的眼光就是好,居然相中这么一个身价不菲的男人。 “客气。” “好了,爸爸,我的男朋友我自己会招待,您可以不用招呼我们了。”她话中的逐客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魏怀安知趣地笑笑,“那我就去招呼别的客人了,好好招待冷先生。” “知道了。”她敷衍地点点头。 “嫁我?”他扬眉,眼中是不可忽视的兴味。 她想抽回手,可是他牢牢地按住不放,目光紧盯着她不放,看来不说出一个子丑寅卯来是不行的。 清清喉咙,她努力使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镇定,压制着拼命往上泛滥的羞赧浮上脸颊,这段时间近距离的接触足够使她清楚地了解到这个男人是不允许别人随便开玩笑的,尤其是她。 “那个,是你一定要跟来的是吧,所以你就得有义务提供你能提供的一切帮助。” “挡箭牌?”他不悦地蹙眉。 她的表情黯淡了一下,有些无奈地看着他,“我总得找些借口吧,你恰好在场,不用白不用对不对?” 冷魁言的眼神瞬间变得深幽难懂,下一刻却做出一个让向筱悠错愕不已的动作——伸手亲昵地搂上了她的腰,熨烫的温度刹那间透过薄薄的皮料传导到她的脑神经,她清楚地感到自己心头的战栗与颤抖。 清楚地感到她的身体有片刻的僵硬,似乎非常不习惯与人这样亲近,这使他的心情顿时大好。 “学长——”有些迟疑地看着他高深莫测的表情,向筱悠思索着要怎么讲他才会把那只手从自己的腰侧拿开。内心深处隐隐约约地感到有些异样的情愫在发酵,某根被深深埋藏的弦被人拨响,很危险的信号! “这样有说服力。”他如是说,一下子就堵住了她的嘴,让她有种自掘坟墓的感觉。 “悠悠。”江一帆神态轻松地过来打招呼,但是当他看到冷魁言放在她腰上的手时,脸上瞬间闪过一抹压抑的恼怒,“你的眼光确实很特别。” 向筱悠亲昵地伸手环上冷魁言的腰,脸上的笑容格外灿烂,“我的眼光当然特别了,至少不会盲目地找一个并不牢靠的男人当依靠。” 江一帆的神情闪过懊恼,他不会笨得听不出她含沙射影的暗讽,果真是年少的荒唐让他失去了最想得到的爱情。 “你认为冷先生会疼爱女人吗?”他不甘地挑衅。 “江先生确实比较疼女人。”冷魁言冷冷地开口,话的隐喻不言自明。 向筱悠垂首窃笑,想不到学长还会这样骂人呢。 “悠悠,你就不能再——” “一帆,你让人家好找啊,原来跑来跟小妹说话。”一个有着妖冶风情的女郎扭着水蛇一般的腰肢走到近前,炫耀似的腻到江一帆的怀里,还不忘送上一记香吻到江一帆的脸上。 江一帆恼怒地瞪着缠到自己身上的人,该死的居然打断他!这个样子他最后的一线希望也落空了。 向筱悠看着被三姐缠得头大的江一帆,眸底闪过一丝幸灾乐祸,这是对花 心男人最好的惩罚,三姐这样的女人永远不可能只满足于一个男人,嘿嘿,往后的娱乐八卦有得讲喽,她会记得去买报纸来看。 “不打搅了。”冷魁言搂着女友告辞,走向一旁的食物区。 “学长,我三姐漂亮不?”向筱悠兴致很高地问。 冷魁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冷冷地说:“风 骚。” “很贴切啊,我三姐何止风 骚,更加花 心,功力简直比江总裁更高一筹,你说这样算不算棋逢对手?”她一边挑拣自己喜爱的食物一边很有八卦心情地闲聊。 “嗯。”他轻轻地回应,帮她夹一些食物到托盘上。 “鸡腿烤得很嫩耶,帮我夹。”她推推他的胳膊,很自然地要求,没有注意自己的话中带着撒娇的语气。 冷魁言照办,并且将一块自己看上的牛排也夹了过去。 “我不吃这个。”向筱悠一脸的厌恶,三成熟,跟生肉没什么区别。 “我吃。” “那你放我盘里做什么?”她瞪着他。 “一起吃。” 死命地瞪着冷大冰块,向筱悠的口气很差:“口水会混到一起。” “我不介意。”冷魁言的眸底闪过揶揄。 “我介意。”她快昏了。 他无言地看看食物区,再看看她,意思一览无遗,总不能再放回去的。 “你气死我了。”她看着托盘一副很想摔掉的表情。 “火大伤身。”这是冷魁言的安慰。 他确实很不会安慰人,这是向筱悠此时最大的感悟。 “你不喜欢这种场合,对吧?”她说得有些漫不经心,但是听到冷魁言的耳中就别有一番滋味了。 “你知道?”他很诧异她能看出来。 向筱悠翻个白眼,“你一张脸黑得像炭一样,白痴才会看不出来。”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她,黑得像炭吗?似乎别人都是用表情单一来形容他的,冷,就是他给人的感觉,也是唯一的感觉,只有她才能如此敏锐地感觉出他的喜怒哀乐吧。 “看什么?再看我脸上也开不出玫瑰花。”从舞池收回目光的向筱悠有些挫败地抱怨。他不知道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会让她心慌吗? “脏。”他伸手将她唇畔沾上的辣酱拭去,动作自然流畅得仿佛早已做了千百次。 向筱悠愣愣地看着他,他的手上有静电啊,让她感觉酥酥麻麻的。 “谢谢,我自己来。”热浪毫无征兆地攀爬上脸,她手忙脚乱地拿起纸巾擦拭。 看着她显得有些慌乱的举动,冷魁言眼中流露出若有所悟的神情。 害羞,似乎不是属于向筱悠的,但是现在她确实是害羞了,对他来讲,这是挺新奇的一件事,恐怕对她也是。 “哟,这不是咱们冰清玉洁的九妹吗?怎么也跟男人在这边你侬我侬地互吃口水呢?”尖酸刻薄的话从一旁响起。 向筱悠抬头,抿嘴看着几位并肩而立等着看她笑话的魏家小姐,然后突然露齿一笑,“比起七姐,小妹当然就不能相提并论了,我们吃吃口水就好了,对那种高难度的肢体动作确实挺望而生畏的。” 刚才出言暗讽的女人立时一脸难堪与愤怒。 “冷魁言,冷氏的太子爷啊!” “真的是他。” “冷先生,有兴趣跳支舞吗?” 魏家的几位小姐立时像看到花儿的蜜蜂一拥而上。 向筱悠被挤出圈外,捧着食盘兴味盎然地看着群芳争艳的场面,这样的场景其实挺下饭的。 冷魁言冷眼看着几名花枝招展的魏小姐为自己争风吃醋,一言不合差点动手打起来,然后目光越过她们看到后面那位捧着食盘吃得兴高采烈的某人,嘴角忍不住轻轻上扬——她永远都是那么特别。 【第四章】 早知道会遭人嫉妒,只是没想到会弄得如此狼狈,她是喜欢喝橙汁没错,但她的衣服只怕不需要饮橙汁的滋润,那些姓魏的小姐们未免太“热情”了吧。 一边用面纸擦拭着衣服上污渍,她一边悄悄在心里诅咒那些坏心的女人嫁不出去。她又不是上帝,不可能被人打了左脸,再把右脸送过去的。 第八章 “常被欺侮?”他的眼中浮上的是恼怒。 “还好,通常都是我欺侮她们。”她不以为然,今天只是不巧地犯了众怒而已,早说不让他跟来嘛,看看他把她害的。 “习以为常了?”他蹙眉,不喜欢听到肯定的答案。 向筱悠“嘿嘿”笑了两声,“其实也挺有趣的,我喜欢看她们争风吃醋,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表演,只是没料到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配角之一。” 冷魁言的眸光转深,突然有些心疼她,虽然她一直是以一副天塌下来当被盖的嬉笑表情面对一切,可是他却感到了她藏在笑容背后的无奈与心酸。 “你不要一直这样看着我,否则我会以为你爱上了我。”她调侃地看着他。 冷魁言笑了笑。 “你又笑了。”她像看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 “你很喜欢装糊涂。”他伸手摸摸她的头,口气有些无奈。 不着痕迹地闪开他的手,向筱悠露出娇憨的笑容,“我很崇拜郑板桥的,人家都说糊涂是门学问呢,我想自己可能连门都没入呢,哪里会装糊涂啊。” 冷魁言莫测高深地看着她,嘴角轻扬,什么都没说。 “拜托,你专心开车,我对见天使没什么兴趣。”她伸手将他的脸转过去,怕死了他灼灼的仿佛可以看透她的目光。 “他很看重你。”看来传闻中只会败家的魏怀安也不是不懂欣赏人才。 向筱悠抿嘴,说实话真的是非常不喜欢他这样精明,“魏老头看重的人多了,至少也得人家自愿才行吧,如果他看重你,你会不会帮他忙?” “以什么样的身份?”他扫她一眼。 她心口一悸,傻笑一声,将目光投向窗外,去欣赏飞驰而过的路边景物。 几乎是车子一停下,向筱悠就跳下了车,飞一般地冲向屋子,嘴里嚷着:“我去冲澡,黏死了。” 冷魁言好笑地看着她躲鬼一样地跑掉,淡淡的笑意泛起在嘴边。 冲过澡,穿着睡衣,向筱悠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从楼上走下,没想到他居然待在客厅,一时有些怔愣。 “没吃饱?”他扬眉。 她撇撇嘴,“被人泼一身的酒水,换你有心情再吃下去吗?” “多做一份。”他说完就再次将目光移到手里的文件上。 幸好她的理解能力很强,否则跟他相处真的会疯掉了。向筱悠一边在心里暗自嘀咕一边乖乖地走向厨房去弄吃的。 “嘿,学长,你要办公不会回书房吗?”一碗热腾腾面应声被送到他面前。 “你不去书房。” 这个答案……真绝!向筱悠连叹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学长,你还是学生就整天处理那么一大堆的业务,会不会很烦?”像她只要有得吃有得喝就行,不会那么拼命去赚钱。 “习惯了。” “学长真可怜,是不是独子的压力都比较大?你们冷氏这么大的一家公司等着你继承,你会不会感觉很头痛?”她挑起一筷子面边吹凉边问。 “还好。”他放下手上的公务,把面碗拿到跟前。 “以后我们用泡面塞满冰箱好了,这样多省事。”她快乐地提议。 “别想。”他无情地浇灭她的幻想。 “喂,学长,女人一直待在厨房会老得很快的。”她挥舞着手中的筷子发出不平之声。 “依据。” “依据就是……”向筱悠很努力地搜索了半天,然后挫败地低吼道,“没有依据也不能说明我的话是假的啊,我还没嫁人,当然不想变成黄脸婆。”这个理由绝对够充足了。 “我娶。”他简单干脆地给出答案。 向筱悠彻底失声,泄愤似的埋头吃面,发出好大的声响。 冷魁言看了她一眼,继续吃面。 “坏了。”她突然发出一声哀号,一脸的欲哭无泪。 他无言地询问。 “明天社交版一定有魏家家宴的报道,魏老头一定会拿你和江一帆做文章的。”她怎么会现在才想到这件事,这下死定了。 “没事。” “冷家的人看到报道也会没事吗?”她死命地瞪着他。 “不会。” “那还不惨?”她一脸的沮丧,“搞不好明天你父母就上门赶人,情况好一点的话,我估计还有遣散费可拿,差一点的话会被恶语相向,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可是说实话,我对天鹅肉是半点兴趣也没有的。”谁知道天鹅肉到底好不好吃,她才不要做第一个尝试的人。 冷魁言自顾自埋首吃面,通常向筱悠人来疯的时候不必理会。 “死也是明天的事了,我一定要当个饱死鬼。”向筱悠对自己进行着心理建设,食欲一时大好。 “学长,你说你妈会给我多少遣散费?”她咬着筷子,一脸向往状。 冷魁言抬头看了她一眼,“闲的话,帮我处理文件。” “我吃面。”向筱悠马上将头埋进碗里不再抬起。 安静地吃完自己的面,然后乖乖地把碗拿到厨房洗干净,她从厨房探出半个脑袋,偷偷观察敌情,还好,没有往这边注意,逮着机会马上向楼上跑去。 “不喜欢为什么要学商业?”他的声音清晰地传进她耳中。 向筱悠抿抿唇,缓缓转过身来,“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依照我们自己的喜好发展的,难道你就喜欢继承家族事业吗?” 冷魁言沉默了下去,继续翻看手中的文件。 向筱悠耸耸肩,回房睡觉。 周末,是个适合睡大觉的时间,却绝对不适合被人七早八早地挖起来去做早餐,尤其挖她起来的这些人还不是这幢房的主人时,心情之恶劣可想而知。 “小学妹,看到帅哥,请不要摆出这样一副深恶痛绝的表情,这样很伤人。”韩少磊嬉皮笑脸地站在向筱悠的房间外。 “通常打扰别人睡眠的家伙都可以当害虫消灭而不必担心会担负上残害动物的恶名。”她的口气很差,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他来干什么,不就是为了打听昨晚在魏家发生的事情嘛。 “报纸有登,魏家小姐为冷氏未来继承者争风吃醋,标题很耸动,对不对?” “无聊。”她冷哼。 “还有一则消息更惊人,听魏董事长说,魏家要跟冷氏联姻?”韩少磊再接再厉。 向筱悠的眸底闪过一抹恼怒,魏老头果然就此事大做文章了,她不是他手中的棋子可以任他摆布,这辈子都别想。 “麻烦学长去问魏董事长。”她轻轻巧巧地将问题给扔了回去。 “会有人去问的,我只负责你就好了。”韩少磊笑得比较赖皮,独家新闻哦。 向筱悠瞪他,他身为市内报业巨头的二公子,果然是家学渊源啊,“无可奉告。” “咱们关系这么好,你透露一下内幕有什么关系?” “我怕被魏家的女人们分尸,后果很严重的。”她四下找遍,没发现屋子的主人,“冷学长呢?” “去跑步。” “而他却把你放进来?”她不爽地扬眉,一副随时准备扁人的神情。 “我一看就是一等善人,他当然放心了。”韩少磊嬉皮笑着。 向筱悠撇了撇嘴,那是因为冷魁言清楚知道她对八婆一样的男人没兴趣。不过,这个原因他不需要知道。 “小学妹,你真的不想透露?”韩少磊最后确认。 她怀疑地看着他,“你准备做什么?” “冷伯母今天有打电话来哦,我接的。”这已经摆明了是威胁了。 向筱悠嘴角上扬,兴致勃勃地问:“有没有说准备给那个绯闻女主角多少分手费?” 韩少磊目瞪口呆,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是这种情形,难怪冷少临出门时留给他的是那样一个深沉诡异的眼神——现在想想,该是自求多福的意思。 “你为什么肯定是分手费?”韩少磊决定搞清楚这个小学妹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明摆着嘛,冷家的人肯定会把魏老头的女儿调查一个底朝天,抛掉那些成家的,未成年的,剩下的可担当冷氏少东未来老婆人选的人可就不太多了,再把品性不端或风评不好的踢掉,估计没有一个幸存的。” 韩少磊失声半晌,困难地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也是魏家的女儿。”她似乎完全忘掉了这回事。 “她不姓魏。”这是冷魁言的声音,两个人转头去看,看到他倚在门上望着这边,似乎回来有一会儿了。 “那就是说冷氏跟魏家联姻的消息是假的?”韩少磊确认。 冷魁言不置可否,眼神深幽难懂地看着向筱悠。 向筱悠摸摸鼻子,“关我什么事,不要转移视线。”他到底想逼她承认什么? 韩少磊恍然大悟,双手一拍,笑道:“我明白了,如果小学妹姓魏的话,冷魏联姻就是真的,反之就是假的。” 向筱悠死命地瞪着韩少磊,巴不得用眼刀将他千刀万剐,为什么一定要戳破她跟冷魁言之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让她避无可避,她想挨到毕业就飞的啊。 “第一手资料拿到,小学妹,你不做早饭了吗?”韩少磊摸了摸干瘪的肚子。 “清炖韩少磊,吃不吃?” 韩少磊夸张地缩到冷魁言的身后,犹不忘探出半个脑袋,“冷少,你家里住着这样一个高度危险的人,你都不会睡不着觉吗?” “炖的是你。”冷魁言眸底闪过好笑。 “不是吧,你偏袒也太明显了吧。”韩少磊不服气了。 冷魁言不理他,径自上楼冲澡。 向筱悠慢吞吞地向厨房走去,“韩少,牛奶三明治,吃不吃?” “吃,当然吃。”韩少磊点头如捣蒜。 第九章 冷魁言下楼的时候,向筱悠和韩少磊正分坐在餐桌的两头吃着早餐,有点泾渭分明的意思。他悄悄扬了扬眉,尽管心头疑惑,但是什么也没说,默默地在向筱悠的身边落座。 “冷少,伯母说今天要过来看看你跟哪家千金同居。”韩少磊将最后一口三明治吞吃下腹,抹抹嘴说。 向筱悠撇撇嘴角,“私生女,这个身份会不会很劲爆?” 冷魁言看她一眼,“不会。”劲爆的是她这个人,肯定会让母亲大吃一惊。 “今天周末,我反正没事,所以我决定留下来。”韩少磊快乐地宣布自己的决定。 “门在左边,请您走好。”向筱悠皮笑肉不笑地扯扯脸皮。 “随便。”房子的主人反而没拒绝。 “冷少,谢了。”韩少磊冲向筱悠做个胜利的手势,顺利地得到一枚超级白眼。 收拾完碗具后,向筱悠捧了一大本原文书趴在沙发上啃,就连门铃响了都只是懒洋洋地开口让一旁看电视的韩少磊去开。 “你真的不要形象了?”韩少磊简直无法相信小学妹真的不打算留给未来婆婆一个好印象。 “我想拿分手费,懂不?”这是她的回答。 “冷少——”韩少磊看向跟学妹坐在一起的某人。 而后者只是冷淡地说了一句:“开门。” 没趣地摸摸鼻子,韩少磊认命地去当门童。 冷魁言的母亲很美丽,以一个超过四十三周岁的年龄而言,她的保养非常的得宜,看着她优雅的风姿,向筱悠几百年没出现的自卑悄然抬头。 “您像学长的姐姐。”向筱悠笑得阳光灿烂。 冷母诧异地扬眉,再看看儿子不动如山的表情,微微一笑,在沙发上坐下。 “小姐怎么称呼?” “向筱悠,是私生女。”她老实大方地说出答案。 冷魁言嘴角微微牵动。 冷母微愣了一下,嘴畔的笑意不减,“谢谢你照顾阿言这么久。” “没有很久啊,也才不到两个月而已,是我打扰了学长才是真的,不过,我很快就要搬走了。” “住这里不好吗?”冷母原来想好的台词完全派不上用场。 向筱悠状似思索了一下,然后开口说:“很好啊,只是觉得两个人住这么大的地方比较浪费,还是找个小点的公寓住得比较踏实。” “退租了。”冷魁言在一旁插花。 向筱悠不在意地笑笑,“可以再找嘛,没关系。” “租不到。”冷魁言的声音变冷,而且语气有些僵硬。 “我出钱会租不到房子,你开什么玩笑?” “我钱多。”他胜券在握。 向筱悠死命地瞪着他,似乎这样就可以把人瞪不见。 冷母垂首,掩饰自己渐渐不受控制的嘴角上扬弧度,原以为儿子这一生就这样冷冰冰地过完了,没料到他还是可以有七情六欲的啊。 “钱多帮我买幢别墅吧。”向筱悠突发惊人之语,马上受到在场人员的一致侧目。 冷魁言扬眉,等着她的后文。 果然,向筱悠慢条斯理地说:“我转手卖掉再回来跟你挤。” 韩少磊头一个喷笑出声。 “直接要钱不就好了。”韩少磊满是不解。 向筱悠一副瞧扁他的样子,“就知道你笨,我转手卖的时候会再贵一点卖,凭空就会多出不少钱来。” “谁买?”冷魁言挑眉,一点儿都不认为这是个可行的主意。 向筱悠笑得很奸诈,“当然会有人买的。” “谁?”他执意非得到一个答案不可,而旁边的两人也非常想知道。 向筱悠眼中浮现几抹狡黠的光彩,“如果最后卖不出去,你肯定会要的嘛。” 冷魁言看了她三秒,然后唇角微微轻扬。 “小学妹,你准备将对付江一帆的招数拿来重复吗?”韩少磊猜出了一点端倪。 “嘿嘿。”向筱悠调皮地眨眨眼,“这叫周瑜打黄盖,愿打愿挨。” “什么意思?”冷母反倒有些茫然。 “小学妹的意思是,如果没人买那个房子,她就不搬回来,然后肯定会有人出钱买的。”韩少磊举手抢答。 冷母愕然,然后笑意爬上眼角,这个女孩真有趣。 悄悄打量冷母的神色,向筱悠有些失望,她表现得这样贪财,冷母似乎还非常高兴的样子,这不合常理啊。 “伯母,您讨厌什么样的女孩?”她决定单刀直入。 冷母笑意盈盈地看着她一脸的希冀,“我喜欢你。” 这个答案真的很——晴天霹雳! 向筱悠完全傻眼,几时她变得这样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 “我是私生女,家教肯定不好。” “出生不是你能选择的。”冷母神色依旧。 “我贪财、爱慕虚荣、为人刻薄,既不尊老爱幼,也不积极向上……”向筱悠洋洋洒洒,唾沫横飞地指出例例事实来佐证自己的累累劣迹。 “这样的性格很适合在这个社会生存。”这是冷母耐心听完她所有劣迹后的结论。 向筱悠一脸的郁闷,“学长,为什么你一点也不像伯母?”那样至少她会有心理准备,也不会惨败到这个分上。 “他不像我,是我最大的心痛。”冷母有些哀怨地看了儿子一眼。 冷魁言专心地去看自己的文件,看来母亲是找到同类了。 “我去做午饭。”向筱悠一溜烟跑进厨房。 向筱悠闷闷地蹲在厨房,心不在焉地刮着鱼鳞,她本来是想借助冷母的施压,顺理成章地离开这里的。可是,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冷母的性格之古怪会与自己这般的相似,真想问一下冷母当然年是不是也混过太妹。 想来对付江家二老那一套是不适于用在冷母身上的,她有些头痛地叹气。原本是想躲到江一帆结婚就走,谁料到事情的发展越来越脱离自己的掌握。 “不舒服?”有人在她身边蹲下。 她无精打采地摇摇头。 “你在叹气。”他肯定。 “学长,你好色吗?”向筱悠有气无力地问,一脸的惨淡。 “不。” 她了解地点头,“是啊,那个美艳的女老师就是最佳证明啊,那你说我想拍下你的激 情影像做要挟,是不是在白日做梦?”这简直就是妄想啊!现实真是残酷,要摆脱这样一个男人比摆脱一百个江一帆那样的花 心男人更难。 “说对了。”他伸手拍拍她的头。 “头一次觉得没有缺点才是最大的缺点。”她万分苦恼地瞪着他,如果他花 心一点,败家一点儿……任何一个二世祖拥有的缺点有那么一项半点的,她就有办法想出摆脱的办法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任由自己无助地一点一点地沦陷在他撒开的情网中—— 心中倏然一惊,情网!她惊恐地瞪大了眼,伸手捂住嘴,不让惊呼溢出唇,难道她真的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这个男人?望着突然惨白的脸,冷魁言心下一紧,“你病了?”她很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没事没事,你去忙,别打扰我做饭。”向筱悠头摇得像泼浪鼓,手脚并用地将他推出厨房,“砰”的一声关上门,缓缓蹲下身子,一脸的惨淡。怎么办?她爱上了他,为什么她要爱上他? 冷魁言低头看着自己白色休闲服上的脏污手印,若有所思地看看紧闭的厨房门,她真的很不对劲儿呢。似乎是吓到了,被她自己吓到? 听着厨房里碗盘摔裂的嘈杂声,冷魁言越发肯定自己没有猜错,她在心慌,被她自己刚刚发现的一个事实吓到了。 终于将午饭做好了,饭菜摆上桌,向筱悠的心情却没有半点的轻松,被冷妈妈一直以看准儿媳的目光瞅着,怎么说也是会有心理压力的。 韩少磊在心头闷笑,每每看到小学妹一脸的郁闷时,他就会非常的开心,谁叫她一直让他碰钉子,自己制不了她,看到别人制她也是一种享受啊。 所以说,恶劣的性格并不是后天养成的。 居然还笑?向筱悠心头暗恼,狠狠在桌下踢了某人一脚。 冷魁言抬头看了她一眼,云淡风轻地说:“踢错了。” 韩少磊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 冷母也忍不住泛出轻笑,原来在桌子底下还有暗潮汹涌的事情发生呢。 向筱悠瞪大了眼,不是吧,她……踢到的人是冷魁言?悄悄吐吐舌头,她低头用力地吃饭,糗了糗了,真是太糗了。 冷母清了清嗓子,表情力求做到诚恳,“小悠啊,晚上能不能到主宅吃顿便饭啊?” 一口米饭噎在喉咙,向筱悠抓过一杯饮料就灌下去,好不容易才顺过气来,“我我……我去冷家主宅?”吓人也不是这么吓吧,很有丑媳妇要见公婆的感觉,寒呐! “是呀,让阿言的爸爸也看看你啊。”冷母微笑着点头。 向筱悠顿时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一直以为冷家这样的人家应该也和江家一样的,对媳妇的人选一定是挑剔到不行的,可是今天一看,感觉很能凑合,连她这样的品种都入选了,想不这么认为都不行呢。 “那个……伯母还是不要了吧,我最怕见长辈了,今天见您都紧张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要是见到伯父就更不知道会出什么状况了。”饶了她吧,要是被魏老头知道这件事,一定开心地跳大腿舞,并且十成十会不知羞耻地黏上冷氏——她绝对不会让他美梦成真的。 韩少磊头一个喷笑出来,“紧张?我看最不紧张的就是你了,张口就要分手费,还要别墅,你铁定是头一个了。”害他都想送勋章给她了。 “这叫本能反应,说明我这人死要钱。”向筱悠咬牙瞪着他,左看右看,跟冷少在一块的三个公子哥儿就这家伙最欠扁。 “所以了,嫁给我们家阿言最划算了,他可是冷氏唯一的继承人。”冷母在一旁微笑。 第十章 向筱悠生平第二次被冷母弄得哑口无言,只能无限景仰地看着美貌依旧,气质高雅的冷母,为什么这样的母亲会生出冷得像山一样的儿子?脑袋里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当年冷家是不是抱错了小孩? 然后,她果然就问了出来:“伯母,您有没有怀疑过自己当年有可能抱错了小孩?” 冷母“扑哧”一声就乐了,用力点头,大有天涯遇知音之感,“有啊有啊,当然有,可是dna显示绝对是亲生儿子,我也很苦恼。” 冷魁言专心地吃着自己的饭,对母亲的说辞一点介意的意思都没有。 韩少磊却忍不住悄悄将座位向一边移了移,只有冷姨这个神经质的人还好,再加上向筱悠这个活宝的话,谁也不能肯定下一刻地球会不会爆炸。 “所以,你以后生的小孩一定不能像阿言。”冷母的下一句马上就让向筱悠再次被米饭呛住。 “咳咳……”向筱悠眼眶含泪地看着冷母,“伯母,您真的想得太远了。”她甚至还没完成学业,她老人家居然就已经替她想到了传宗接代这么遥远的事情,果然是前辈啊! 冷母一脸的惊讶,“难道你们打算未婚先孕?虽然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还是结婚后再生比较好吧?” 向筱悠无言地看着冷母。 “我也是为你们着想啊,你们同居这么久了,安全一定要考虑周全才好。” 向筱悠好不容易顺了气,又被顺气的汤给呛着了,“伯母……我……我们没有同居啦。” “你们明明住在一起快半年了啊。”伯母很认真地说。 冷魁言不悦地抿了抿唇,他们还是一直在暗中打听消息。 “我跟学长的关系,比水还清,比纸还白,绝对的清白,所以肯定不会有未婚先孕的事情发生,伯母,您大可放一百二十个心。”向筱悠只差斩鸡头立誓了。 冷母心中暗自嘀咕,那我的心就更不踏实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目前的情形对儿子是不利的。虽然不晓得是什么原因,但是这个女孩子肯定是一直在逃避着儿子的感情,并且很想浑水摸鱼,将这个话题带过去。 【第五章】 小小咖啡屋很小,名副其实地小,却小得非常有格调,橘红色的墙面带来梦幻般的温馨。墙面上搭配着店主亲手制作的手工布艺,让走入这里的人可以感到扑面的拙朴气息。 店主很漂亮,很秀气,一直是向筱悠心中古代仕女的最佳代言人,为了欣赏淑女气质,这几年她没少往这里砸钱。 点上一杯柳橙汁,托腮看着店主流利的冲沏动作,这简直就是享受啊。每当这时候向筱悠都会有恨不生为男儿身的遗憾泛上心头。 柯淑贞一头跑进咖啡屋很容易就找到了对着女店主流口水的死党,感觉有点儿寒。 “筱悠,拜托你,你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的。”一边说着话她一边悄悄地抹了把虚汗。 “没关系,只要不是事实让别人说去吧。”向筱悠笑眯眯地不以为忤。 “机票我帮你订好了。”柯淑贞从包里拿出机票推过去。 向筱悠的精神马上就集中到了桌上的机票上,一时眉开眼笑,“太好了,机票到手。” “这样会不会很不像话?”柯淑贞迷茫地看着她,“你居然连学业证书都不要就走?”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向筱悠摸摸鼻子,沉默了三秒钟,“我发现自己爱上了一个人。” “这是好事啊。”柯淑贞无法理解好友逃命一样的举动。 “笨呐,爱人好麻烦的。”尤其她居然发现自己爱上了那座万年冰山——神啊!您何不直接劈下一道闪电来让她去见上帝更好。 “我觉得很幸福啊。”柯淑贞脸上露出梦幻的表情。 向筱悠纳闷地看着好友陶醉的神情,难道是自己真的太另类了?她发现自己爱上一个人时可没有一点陶醉幸福的感觉,有的只是恐惧。尤其是想到会被万恶的魏老头拿去大做文章时,就更不舒服。 “你买单。”甩甩头,她决定不再浪费自己的脑细胞,将机票塞进书包站起身。 “我?”柯淑贞呆呆地指着自己,她刚坐下,连杯水还没喝呢,居然要买单? “没错,就是你了,权当给我饯行了。”向筱悠给她洗脑。 “好吧。”柯淑贞乖乖地点头。 “我先回去上课了,有时间会联系你的。”向筱悠抓起书包就跑出咖啡屋,生怕有人会反悔。 几乎是在跑过对街的第一时间向筱悠就看到了停在路边的那辆白色拉风跑车,手中甩动的包包垂了下来,嘴畔惬意的笑容迅速地消失,目光变得冰冷,他到底还想干什么? “悠悠。” “我再说一遍,”向筱悠口气疏冷地说,“悠悠不是你能叫的,未来的姐夫。” 江一帆面色铁青地走过来,“你以为魏芷兰配得上我吗?” 向筱悠嘲弄地扬眉,“与我何干,你大可不必大老远跑来跟我说这些无关痛痒的话。” 江一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神色很愤怒,“你凭什么替我决定我的人生?凭什么?” “我有那么大能耐吗?” “你有,她都告诉我了,一切都是你策划的。你就这么想摆脱我吗?”他越说越气愤,手上的力道也不由得加大。 “江一帆,你好歹也是一个大公司的负责人,这样对一个女人不觉得有失风度吗?”向筱悠用力抽回自己的胳膊,“就算是我的错,那又怎么样?一切都是你逼的。” “我爱你啊。”江一帆风度尽失地吼出来。 “我不爱你有错吗?”向筱悠也火了,这个烂种马,把她的好心情全毁了。 “我哪一点儿不值得你爱?”江一帆的神情激动起来。 向筱悠冷笑一声,“你懂爱吗?你只知道征服,你对我的感情说穿了不过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我只有一句话奉送,得不到的未必就是最好的。” 江一帆怔住,在情场上无往不利的他自从遇到向筱悠生平第一次尝到了失败的滋味为何。那滋味让他备受打击,曾经发誓一定要让她爱上自己,然后再毫不留情地狠狠践踏她的傲气与自尊。但不知从何时起,最初的执拗却悄然沉淀为浓烈的爱意,让他无力回天。 向筱悠见他一时无言,眼神更加冷冽,口气越发地不屑:“无话可说了?” 江一帆怔怔地看着她,神情在刹那间变得失落颓然,苦笑地看着她,“魏芷兰至少说对了一件事,你是我的报应,而她则是报应的执行者。” 向筱悠漠然地看了他一眼,毫不留恋地从他身边走过,就像一个过客,一阵风吹过。 江一帆默默目送她离去,心头划过一声喟叹,自己注定只是她生命中的过客,并且是毫不引人注目的那一个。 他转过头的时候就看到一脸冷然的冷魁言,他站在五步开外的地方,没有人知道他来了多久,又看到听到了多少。 “你以为自己真的适合她吗?”江一帆嘲弄地看着他。 “你不适合。”冷魁言肯定地说。 江一帆为之气结。 “你真以为自己可以拥有她吗?”江一帆的神情有几分幸灾乐祸。 “她要出国。”冷魁言依旧是那么冷冷淡淡的。 江一帆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她会回来的。”他笃定地说,迈步从江一帆身前走过。 风卷起一片树叶从江一帆的面前吹过,就像他此时的心境一样凄凉失落。 她今天很勤快,冷魁言若有所思地看着在餐厅与厨房之间移动的人。 从学校回来她就怪怪的,破天荒地做了一桌子的菜,香味在屋内盘旋回绕,让人不禁食欲大增,而她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 平时她是滴酒不沾的,可是,今天他发现她居然摆上了一瓶龙舌白兰地,非常烈的酒! 她究意想干什么? “学长,吃饭了。” 他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她,无言地询问。 “今天我生日啊。”她笑得一脸灿烂。 生日?冷魁言的眼神闪了闪,他明明记得她的生日还有一个月才对,她为什么要说谎? “祝我生日快乐吧。”她举起杯。 “生日快乐。”他举杯祝福她。 向筱悠仰首一口将酒饮尽,看得冷魁言担心不已,那么烈的酒她这样饮,真的没事吗? “没有蛋糕。”他提醒她百密一疏。 “我从来不吃蛋糕。”她的笑有些朦胧。 满满地再斟上一杯,再次一口饮尽,她的眼神已经明显迷离起来,“蛋糕好甜,可是生日好没趣,妈妈会哭,好难受……” 冷魁言静静地看着她。 一杯接一杯地灌下肚,她唇边的笑散漫而含着淡淡的忧伤,“生日真的好没趣,我不喜欢过生日,生日是母难日,妈妈好伤心……”她抬头看着他,“你知道吗?那个让妈妈伤心的男人居然是我爸爸,我很讨厌有这样一个爸爸,非常讨厌……很讨厌……” 仰首将酒一口喝干,冷魁言默默地替自己再倒上一杯。 “男人好讨厌,真的好讨厌……”转着手中的杯子,向筱悠自语一般地说着,“我不要喜欢男人,爱一个人会伤心,跟妈妈一样伤心……可是为什么要让我爱上你呢?我不想啊……” 看着她拼命地倒酒,拼命地喝,一副打算把自己灌醉的决绝神情,冷魁言没有阻止她。 有时,醉了也是福气。 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向他,就在她危危险险地向地上摔去时,他伸手扶住了她。 第十一章 她的笑容很真、很纯,没有掺杂一丝杂质,他相信这是她最坦诚的笑,一种从不在人前显露的笑容。 伸手环上他的颈项,她低沉地笑着,“冷魁言,你真的好讨厌……可是我真的爱上了你……没道理啊……呵呵……” 看着她泛着异样红晕的脸,闻着因她接近而越来越清晰的酒香味,他没有动,只是那么静静地坐着。 “我当坏女孩好不好?”她笑,“我要勾引你哦。” 他微微扬了扬眉,勾引?他以为她在发酒疯而已。 软软温温带着白兰地香味的唇贴上他的唇,她生涩而魅惑地吸吮着。 她醉了,他确定,可是这样香甜诱人可口的礼物送上门,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想错过的,他已忍得很久…… 手指急切而胡乱地扯着他的衣物,樱唇里发出不满的咕哝。 冷魁言眸底闪过笑意,顺从地自己除去了衣服,看到她傻傻地回以一笑。 “听说你的身材非常棒,我一定要看个清楚,否则就太亏了……” 他打横抱起她,向卧房走去,他不想在餐厅要她。 “真的很结实呢……”她吃吃地笑着。 冷魁言的眸光变得幽深起来,里面燃起了两簇火焰。 最后的衣物离身而去,被毫不留情地抛到了地板之上,冷空气来不及更多地接触她雪白的身躯就被一具热烫的身体覆盖住。 “你会后悔吗?”他低低地问。 “为什么要后悔,我今天就是要诱惑你啊……”她搂着他的脖子说,“因为我要走了,远走高飞……” 她是真的醉了,醉到连实话都说出来,他微愠地看着她一分散漫,二分诱惑,三分性感的神情,猛地低头含住她恼人的唇,阻止它说出更多让他生气的话。 唇顺着她的锁骨蜿蜒而下,向筱悠自然地向后仰起头,双手紧紧地抓住他的头发。 “言……” 头依旧是昏昏沉沉的,就连身体都像被重新组装过一样酸痛,可是她的生理时钟仍旧准时地唤醒她。 捧着犹如千军万马拼斗厮杀的脑袋,一张脸皱得跟苦瓜一样,她慢慢睁开眼睛,惊疑而缓慢地打量着陌生的房间—— 记忆一点一滴地回到脑中,向筱悠伸手捂住嘴,把自己差点逸出的惊呼挡回去。天哪!她真的做了! 眼睛慢慢移到身上那条不属于她自己的臂膀,再一点一点移上去——幸好,他还睡着,否则她真的不知道拿什么脸去面对他。 轻轻地困难地将他搂着自己的手臂移开,心都快提到嗓子眼的时候终于脱离他的掌控,差点吓出一身冷汗来。至此,她确信自己今生不太可能去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蹑手蹑脚地走向门口,顺道将散落于地的衣服拾走,一直到出了房门,她才敢喘大气。 房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原本熟睡的冷魁言睁开了眼睛,莫测高深地盯着房门,却什么也没做。 一溜烟窜回自己的房间,马不停蹄地换好了外出的衣物,然后拎出事先准备好的行李包,查点好机票跟钞票。向筱悠定了定神,然后悄悄拉开一道缝,确信外面没有人,这才以最快的速度开门下楼。 一直到安全坐上了飞机,她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等飞机翱翔于天际之时,浓浓的倦意袭来,她便一觉睡到了目的地。 逃跑成功,她绝对不会让魏老头如意的,想当冷少东的老岳父,这辈子别做梦了! 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找了一个遍,韩少磊终于相信向筱悠确实不在,于是一脸困惑地问这里的主人:“小学妹人呢?” “走了。”淡淡的不带丝毫其他感情的声音回答道。 “走了?”韩少磊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好朋友,“有你在,她怎么可能走得了?” “因为她不安。”声音依旧是淡淡的。 “不安?”韩少磊的表情迟疑起来。 冷魁言慢慢转着手上的咖啡杯,“爱让她不安,她需要一个人安静一段时间。”他会让她平静一段时间,却不会太久。 “爱?”韩少磊眼睛瞪圆,“她终于知道自己爱上你了?”好难得啊。 “她早知道了。”冷魁言不以为然地瞥了他一眼,慢慢啜饮着杯中的苦咖啡。 “早知道!”韩少磊大叫出声,“她扮猪吃老虎,太可恶了。”他天天盯着居然都没看出来,真能藏啊! 冷魁言扬眉看着他说:“与你有关系?” 韩少磊没趣地摸摸鼻子,“没有,我只是好奇,也替你抱屈啊,爱上你是多大的好事啊,她居然落荒而逃。”如果换成是他,一定备受打击。 “你受到打击了吗?”实在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韩少磊还是问了出来。 冷魁言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肯定受到打击了,韩少磊得出结论。 “没有。” 就在韩少磊正煞费心思地想着如何开口安慰某人时,答案却突如其来地蹦出,让他瞪圆了眼。时至此刻,他终于相信人如果相处太久绝对可以同化,而冷一定是受了向小学妹的深刻影响才会开始变得让人咬牙起来。 近墨者一定黑啊! 电话在此时响起,悦耳的爵士乐流泻在空中。 “什么?”大吼在瞬间响起。 韩少磊震惊地看着冷静尽失的冷魁言,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我马上到。”电话一扔他就往外奔。 “冷少,等等我。”韩少磊来不及细想,急忙追了上去,不管是什么事让冷这样失常,作为朋友他都该跟去。 几乎是车门关上的一刹那间,车子便飞一般地蹿了出去。 愿上帝保佑我,韩少磊忍不住在心头开始祈祷。 到达机场的时候,就看到许多惊慌失措的人在不停地询问,还有不少人在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有没有?到底有没有?” “没有,真的没有。”负责人很肯定地回答。 “没有?”冷魁言不相信,“她明明就是坐这班机的。” “向小姐确实订了位子,但是她并没有搭乘这班机。” “没有?”冷魁言冷静了下来。 韩少磊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但是疑问也随之而来:“那小学妹还在市内吗?” 冷魁言仰首看着碧蓝的天空,唇角若有似无地扬起,“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她真聪明,他庆幸她这样聪明。 既然知道失事的飞机乘客中没有向筱悠,他们也有心情慢条斯理地去查询其他航次的旅客名单,然后在飞往伦敦的旅客名单上发现了她。 几个钟头后,从英国打来的电话再一次打破了他们的期望。 向筱悠根本没出机场,任谁也想不到她居然忍得住不去看望自己的母亲就再次转机离去。 一步差,步步差,冷魁言原本牢牢握在手中的线就那么断了。 冷氏少东冷魁言,大学一毕业就入主家族企业成为冷氏年轻的领导者。 由于早就开始接触家中事业,所以正式入主冷氏的他一切适应良好,业务处理得心应手,在短短时间内就打出了商场冷面金童的金字招牌。 虽然一切得心应手,但是突然压身的责任让他丢掉了原就不多的私人时间,也就更加没有时间去找寻那一只飞掉的顽劣百灵鸟。 冷肃的办公室装潢,一如冷魁言给人的第一印象。 埋首于成堆的文件中,当手机乐声响起时,他执笔的手为之一顿。这个号码是私号,只有极少的几个人知道,但会选在他工作时打电话进来的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 瞥了一眼号码,冷魁言心头不由一动,飞快地按下接听键。 “冷魁言,你该下十八层地狱。”电话一接通,劈头盖脸的咒骂声便通过电波传到耳中。 “筱悠。”他有些无奈地叫出来电者姓名,她非要如此另类吗? “你不是人,你是恶棍……” 冷静地听着她不停歇的大骂,他不免有些佩服起她充沛的肺活量。 “你不爱我,你肯定不爱我。”她叫,大有咆哮的趋势。 “我爱你。”他肯定。 “爱我你不晓得要保护我?”她的声音听起来像在发狂。 “……”他有点搞不清楚状态。 “我要堕胎,我一定要去堕胎,再孕吐下去,我离上帝就不远了……” 冷魁言像被雷劈中,瞬间有些石化,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回神,沉稳地开口:“向筱悠。” “干……干什么?”她似乎被他凝重的语气吓到,难得地有些胆怯,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情绪失控打这个电话了。 “你不准去堕胎。”很满意自己掌握的局面,他慢条斯理地说出自己的要求。 “为什么……为什么?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是我在吐又不是你,听你的话又没奖,我为什么要听?”向筱悠越讲越理直气壮,到最后越来越慷慨激昂。 “孩子是我的。”他的声音很沉,很稳,却自有一股不容人反驳的气势。 “再吐下去,我要挂掉了。而且我不要生小孩子了,我还没嫁人,我还有大把的青春去挥霍——” “如果你敢堕胎,我保证你能挥霍的青春马上提前中止。” 电话彼端一阵静默,然后爆出一声泄愤似的大吼:“我讨厌你,冷魁言。” “啪”的一声,电话挂断了。 定定地盯着手机半晌,冷硬的眸底浮上一抹柔情与喜悦,她怀了他的孩子啊。 手机再次欢快地响起,他接听。 “你敢过来逮我,我一定堕胎,听到没有?” 一抹不经意的笑浮上冷魁言的脸,他说:“好。”依她这样冲动的妊娠反应,他绝对相信分娩之前她一定不会无声无息。只要她不会无声无息,不管以何种方式出现他都乐意接受。 第十二章 翻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他微微一笑,他是不会去逮她,但是他也不会让她再次脱离自己的保护范围。这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怪不得他,原本他也正为她的无影无踪而焦头烂额,想来,老天待他还是很不错的。 一道灵光闪过脑际,他快速地拨通了那个号码,却只听到一阵忙音。声音持续了不久,一个男人接听了电话,明显是一个法国人。 “让向筱悠接电话。” “原来打电话的人已经走了,这是公用电话。” 居然是公用电话,他用力闭了下眼,她真聪明!聪明得让他想掐死她。 半小时后,一份礼物被秘书拿了进来,上面写着冷魁言亲启。 “这是什么?” “送东西的人说是一位向筱悠向小姐订购的,指名让送到这里给您的。” 她人在国外,送什么东西?冷魁言心下不免有些诧异,伸手拆开了包装盒。 一封信在最上面,是打印出来的。 感谢互联网让我可以这么快表达我对你的无限“爱”意,我想你一定会满意我挑的礼物的。对了,最后送你一句:保护自己就是保护他人。 礼盒内的礼品包得更加的精致,但是一拆开来,秘书小姐当下尴尬非常,急忙退了出去。心头却不免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敢送总裁安全套。 面无表情地瞪着手上的东西,冷魁言第一次相信向筱悠的确有逼疯人的本事。 偏偏就在此时手机音乐再次响起。 “嗨,达令。”电话彼端的声音腻得可以甜死人。 冷魁言的嘴角微微抖动,没吭声。 “我的礼物收到了吧,有没有很开心?” “你很开心。”这一点他非常确定。 “让我这个孕妇开心这是你的责任。”这会儿向筱悠可是充分了解到慈禧太后垂帘听政的无上感觉了,一个字,爽!两个字,很爽!三个字,非常爽! “现在不吐了吗?”虽是问话,但是答案他却很肯定。 “你的聪明我从来没有否认过。”向筱悠笑着说,“只要我不吃东西,就不会吐,就当减肥好了。” 减肥?那她饿得哇哇叫的时候脾气一定非常臭,他的唇线忍不住微微上扬。 【第六章】 “环宇”总裁江一帆要结婚了,这绝对是大新闻,而且跟他结婚的又是魏家有名的花蝴蝶,这两个人走到一起绝对势均力敌,绯闻不断。 各大报刊的记者如洪水一般将举行仪式的教堂围了个水泄不通,但是已经站到圣坛前的两位准新人却没有继续进行下面的步骤。 这才是今天这场婚礼最引人注目的地方,因为早就风闻江一帆爱的是魏家的另一位小姐,那位小姐似乎跟冷氏的现任总裁也颇有暧昧。 江一帆质问的目光射向坛前的准岳父,不是说筱悠会出现吗?为什么现在还看不到她的身影? 魏怀安也烦心得很,明明女儿答应他今天会出席的,但是偏偏到现在半个人影都没见到。这场婚礼可不能成为一场笑话啊,这对魏江两家都没好处的。 外面的骚动让记者群发出了一阵喧哗,自动地让出了一条道。 魏怀安满怀希冀地看过去,但是随即失望地垂下嘴角。可是,冷魁言会到场确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江一帆的眸光为之一亮,现在他笃定,她一定会出现。 向筱悠的出现让媒体再次轰动,很多人眼尖地发现她就是上次登报的那个魏家千金,传闻中江一帆与冷魁言二人争夺的女人。 但是向筱悠的出现对魏怀安的打击是最惊人的,他第一时间抓了一把药塞进嘴里,然后才看着女儿用颤音问:“你……你……你为什么会挺个大肚子?”明明她没有嫁人,明明她就算再顽劣也不会在这件事上出轨,一直以来他都是有这个信心的,但是今天他的信心分崩离析。这个女儿难道真是上天派来惩罚他的吗?呜,这太残酷了。 向筱悠随性地梳着马尾,穿着印着卡通图案的孕妇装,手里甚至还捧着一桶炸鸡腿。满意地看到父亲吞药及惊骇的表情,她开心地道:“我怀孕当然就挺个大肚子,爸,这是常识。” “是谁?究竟是谁?”众人第一次看到魏怀安风度尽失地狂吼,看来这个女儿远不像传闻中的不得宠。 故意忽略那两道灼人的目光,向筱悠气定神闲地舔净手上的油腻,漫不经心地道:“嗯,今天是三姐结婚的好日子,等婚礼结束我再满足您的好奇心好了。” 人人都清楚地看到魏怀安强壮的身躯微微地晃动,忍不住将同情的目光慷慨地奉送。有女如此,家门不幸啊。 “我可以给你肚里的孩子一个名分。”神坛前的新郎开口了,一时教堂为之哗然。 新娘魏芷兰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怨怼的目光射向同父异母的妹妹。 重新从桶里拿了一只鸡腿慢慢地啃着,向筱悠完全不在乎有多少目光在看着她,多少耳朵企盼听到她的回答,慢条斯理地一点点地咀嚼着。 “啊,三姐夫,我今天是专程回来参加你和我三姐的婚礼的,请继续,别让我浪费一张昂贵的机票。”鸡腿啃到一半时,她突然抬起头对着神坛前的新郎这样说。 江一帆的脸色迅速地黯淡下去,用力闭了下眼,转身面对神父,“继续。” “对了,爸,飞机票记得给我报。”她转过头很小声地提醒父亲大人。 魏怀安一脸悲愤地瞪着她。 向筱悠视若无睹地继续说:“您也知道,养个小孩不容易,所以我的钱要省着花。既然是您紧急召我回来的,机票找您报销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一包纸巾递到向筱悠的面前,她原本微微懊恼的神情顿时一扫而空,开心地抽出纸巾将双手上的油腻擦尽。 “谢谢。”她将纸巾还回去,连用过的一起。 冷魁言神色从容的地过,放入口袋。 镁光灯一闪,这一幕被人拍下。 看着神坛前交换戒指完毕,开始亲吻的亲人,向筱悠很有心得地说了句:“今天三姐很漂亮。”然后扭脸看到父亲依旧在瞪着自己,顺便补了一句,“爸,开心一点。让大家看到您现在的表情,会以为魏家被江家逼婚。” 魏怀安差点没当场昏厥。 坐在他们后面的冷魁言眼角隐约抽搐了下,维持着脸上的冷肃继续观礼,让筱悠回来参加这个婚礼根本就不是个好主意。为什么江一帆跟魏怀安就是不死心呢?非要让自己的心脏一次又一次地受到沉重的打击才肯罢休。 婚礼结束,新人乘车离去,但是新闻媒体的采访却才刚开始。 “向小姐,您结婚了吗?可以知道您的丈夫是谁吗?” “向小姐,你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可以告诉我们吗?” “……” 向筱悠从头到尾都没有应声,只是扬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冷眼看着父亲穷于应付热情的媒体。 “向小姐……”一位记者冲得太猛,麦克风直直地朝向筱悠的脸上戳去。 向筱悠本能地向后仰去,原本这是可以闪过的,但是她忘记了自己现在身怀有孕,身体一时平衡失控,眼看就要向后倒地。 惊呼声中,一只手稳稳地托住了她的背,将她护入怀中。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她拍着胸口,平复着“怦怦”乱跳的心脏。 冷魁言朝那位莽撞的记者瞥去一眼,让她马上就向后缩去,一直听说这位冷氏新上任的总裁是个狠角色,还是避开他好。 “累吗?”他低声询问着。 “当然累啊,怀孕是件苦事啊,什么时候这件事由男人代劳就太爽了。”她不满地咕哝着,小声地抱怨。 “你这样不怕出危险吗?”他的口气有些微的责备,不满意她这样任意妄为。 抬眸送他一记白眼,向筱悠的语气带了点怨恨,“我成这样是谁害的?”哪有像她这样怀孕两个月才吐的?临回来前才刚刚不吐,这才有机会好好地享受美食。 “是你起的头。”他轻轻地指出罪魁祸首。 伶牙俐齿的向筱悠头一次哑口无言,只能用意念不停地诅咒某人。 两个人四目相对,眉目之间波涛汹涌,留给外人无限的想象空间,“咔嚓”声中这一幕印入胶底。 “说,到底是谁?” 魏家的客厅上空飘荡着魏怀安董事长中气十足的吼声。 窝在客厅沙发上的向筱悠神情愉悦地吃着雪梨,根本当眼前的父亲不存在。 “你连学位都不要就消失,再出现就挺着四个月的身孕,你到底是出了什么事?”魏怀安愤怒的眼神中闪烁的是痛心的怜惜,这是他最心疼的女儿啊,到底是谁欺侮了她? “您问这个干什么?” “我要让那小子负责,搞大了你的肚子他就想赖账吗?” “负责?”向筱悠的目光蓦地锐利起来,“像您当年对妈妈那样负责吗?”扔下大把的钞票,真有“心”。 魏怀安顿时被呛到内伤,原来她始终耿耿于怀的还是这件事。 “我是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女,那么,我的宝宝也会是。这不正好相配吗?”她恶意地看着父亲,口气蓄意地云淡风轻。 “不可以。”魏怀安霎时大吼了出来,一手抚上心脏,一手颤抖地指着女儿,“就算你恨我怨我,也不能拿自己跟你肚子里的孩子来赌气。”现在他肯定她是故意跑回来气他的,似乎从她知道自己的身世后就一直以气死他这个父亲为最高理想。 第十三章 向筱悠嘲弄地扬起唇线,目光很冷地看着他,“如果不是这样,您会心痛吗?”如果他不在乎她,她就绝对气不到他,但是他在乎她,所以这是上帝在惩罚他。 激动地喘息着,魏怀安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这个时候他要保持冷静,一定要冷静。 “是冷魁言对不对?”他迅速地从脑海中抓到几个画面,直切问题核心。 向筱悠眨了下眼,笑容慢慢在嘴畔漾开,就像一朵慢慢绽放的蔷薇花,美丽而多刺,“哦,我是在pub喝得酩酊大醉后跟人上的床,所以……”她故意拖长了音,“我并不知道谁是孩子的父亲。” “向筱悠——”魏怀安再次情绪失控,她非要把他这个父亲气死才罢休吗? 不以为意地抓了抓耳后的散发,向筱悠的表情十分惬意,懒洋洋地伸展了双腿,“您想知道的事情我汇报完了,那么接下来就请您照约定报销我的机票吧。” 魏怀安的胸脯在剧烈地起伏。 “一百万,”她微笑着,“美金。” “美金?”他瞪眼,有这么贵的机票吗? 向筱悠笑得非常闲适,“对呀,我可是怀着身孕坐飞机呢,要是有个好歹,那可是一尸二命呢。” 魏怀安迅速掏出支票簿,爽快地填下数字,签名。 “谢谢爸爸。”她笑容很甜地接过,放入衣袋。 “不管这孩子的父亲是谁,他都会姓魏。”这是他作为父亲的承诺。 向筱悠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慢条斯理地从沙发上起身,“嗯,支票到手,我要闪人了,免得大妈看了碍眼。”啧,瞪着她的眼珠子都要下来了,她就说嘛,到魏家的人一定要有足够的心脏承受能力才行,幸好她很健康。 “筱悠,家里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着。”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向筱悠若有似无地掀了掀唇线,轻轻地合了下眼睑。其实每次都这样交锋,她的心也很累,可是她不平,为妈妈那些年的心酸抱不平。 走出魏家,外面依旧艳阳高照,今天果然是个好日子啊。想到今天江一帆在神坛前的表情,她就忍不住心花朵朵开,他纠缠了她那几年,总算也让她痛快地报复回去了,爽! 一辆出租车在她面前停下。 向筱悠扬眉,很酷的司机先生。 “向小姐,冷先生让我来的。” 了然地一笑,她拉开车门坐了上去,早该知道他会这样做的。 车子不停地在市区兜圈,向筱悠再迟钝也知道这是在躲媒体了。心下不由微微苦恼,早该知道这样回来是会引起这种效应的。怪只怪她实在太想刺激自己那个花 心的老爸以及那个纠缠她多年的花花公子,这才不计后果地赶回来看戏。 效果很好,她很满意,但是一想到要摆脱媒体的热度短时间是办不到的,她又忍不住开始头痛。孕妇啊,她现在可是孕妇,需要绝对充足的休息呢。 看着车窗外川流不息的来往车辆与行人,向筱悠的眼皮慢慢沉了起来,身子渐渐滑倒在后座上,酣然入睡。 司机从后照镜瞄了一眼,小心调整车内的温度,保持车速,让她可以睡得平稳。 车子稳稳驰进冷家大宅时,后座的人正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 当冷魁言看到睡死在车上的向筱悠后,微微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打开车门,轻手轻脚地将她从车上抱下。 冷母扶着门框站在大厅口张望,其实她很想跟过去近距离地看看,只不过儿子那张脸太寒了,她决定等他不在家时再去跟准儿媳闲话家常。不过,身为人母,她倒真没想到儿子的手脚这么快,媳妇没进门,孙子却已经有了。 “她睡着了?”冷母眨着眼就盼着儿子能应自己一声,好趁机打听更多内幕。 可惜,冷魁言只是眉毛微挑,不经心地瞄了母亲一眼,直接当没人一般从她身边走过,径自向楼上走去。 “真是一点儿都不贴心。”冷母不满地咕哝着,为什么她十月怀胎辛苦生产的儿子是这样一个怪脾气?到底她跟老公谁的基因发生了突变呢? 眼睛盯着楼梯,想着儿子很快就要下来了,可是等到脖子开始酸疼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已经仰头看了差不多近一小时。眼珠转了几转,冷母嘴角泛起暧昧的笑容。 “妈,这样笑会吓到人。” “阿言——”冷母惊喜地抬头看着从楼梯上慢慢走下的儿子,“我媳妇是不是醒了?” “没有。” “那你怎么舍得下来?”冷母不信。 “睡不着。” 冷母明白地点点头,儿子一向作息都极有规律,大白天要他睡确实不太容易。 “打算什么时候娶她进门?”冷母充满期待地看着儿子,她想办喜事好久了。 “不知道。” “不知道?”下一刻,冷母就失声吼出。 冷魁言自顾自地从冰箱拿了罐啤酒喝着,“有问题吗?” “当然有了,孩子都有了,你居然没打算结婚?”这样不负责的男人为什么是她的儿子? “我很想。”他抬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楼上,只可惜有些人并不这么想,简直就是视婚姻如畏途,不,应该说视嫁他为畏途。 “是她不想嫁?”冷母张大了跟,有些瞠目。 “是。” “为什么?”明明就是郎有情妹有意的,况且现在连孩子都有了,居然不想嫁?现在的女孩子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啊。 略显烦躁地搔了搔头,冷魁言一口将罐中的啤酒饮尽,“因为魏董对我很满意。” 冷母更加说不出话来,岳父对自己的女婿满意这是好事啊,婚事更该水到渠成,为什么反而会搁浅? “我不想说。”看到母亲期待解惑的眼神,他直接打回票。 真不孝啊!冷母的眼神表达出这样的意思,却在下一刻看到儿子起身向外走去。 “去干吗?” “回公司。” “……”冷母略显失望地摇摇头,父亲这样,儿子也这样,他们难道不明白钱是赚不完的,而身边的女人是需要他们陪伴的吗?脑中灵光一闪,难道就是因为看透了儿子的本质,所以女方才死也不肯嫁?她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房间很陌生,她很肯定不是自己熟悉的环境。手按着额头仔细回想,她似乎是在车上睡着了,迷糊中仿佛有人抱她出了车,那怀抱很熟悉,是——冷魁言。而这里不是他的公寓,忍不住搔了搔头,他应该不至于把她接到冷家大宅才对,应该不至于。 见鬼的不至于,当向筱悠在楼梯上看到客厅里的人时不由得暗自诅咒某人。她最怕碰到的冷伯母啊,居然端端正正、悠悠闲闲、无比惬意地坐在沙发上品茗。顿时她有种不上不下被卡住的感觉,此时此刻她进退维谷啊。 “嗨,筱悠,你醒了,下来喝杯茶吧。” 面对冷母热情的邀约,向筱悠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希望冷母记得体贴孕妇,不会问太多问题。 “伯母好。” “不太好。” 向筱悠为之一愣。 “唉,我的孙子就要成为私生子了,我怎么会好呢?”冷母的目光在她的肚皮上流连着。 “咳,”轻咳一声,向筱悠将目光投向厨房,“我肚子饿了,有吃的吗?” “何妈,把炖好的鸡汤盛碗上来。” “谢谢伯母。” “筱悠啊,”冷母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男人重事业虽然不太好,但是至少比不务正业要强得多,女人也不能太强求了。” 眨眨眼,向筱悠慢慢地消化听到的话,眸光闪了几闪,神情变得失落起来,轻轻叹了口气,“伯母,您是过来人,自然明白嫁个毫无情趣可言的丈夫对女人而言不啻是场灭顶之灾。” 这话也对啊,冷母一时竟无法继续规劝下去。 “所以,女人有时为了自己的幸福是必须要作出某种牺牲的。” 冷母听明白了,她的潜台词是牺牲爱情。 “未婚妈妈不好当啊。” “还好吧。” 还好?冷母嘴角微微抽搐。 “孩子长大会被同学嘲笑的。” “只要拳头够硬就可以解决。”这是她多年的心得体会。 看着向筱悠云淡风轻的神情,冷母有些心疼,想到她顶着私生女的身份活了二十几年,对其中的酸甜苦辣自是体会颇深,真不想戳她的伤口,但是为了儿子跟孙子,她要残忍一次。 “筱悠啊,你直到现在依旧是私生子的身份,难道心里一点儿都不感到失落与遗憾吗?” 向筱悠的神情为之一黯,而后露出一抹微笑,那笑看在冷母眼里感觉就像蒙了一层纱一般看不真切,她果然是戳到了她的痛脚。 “不会,如果可以选择,我倒宁愿自己不知道父亲是谁。”有那样一个泛情的父亲一直是她心口的痛。 “妈。”低沉中还带了一抹不容忽视的警告的声音从门边传来。 “阿言——”冷母顿时有些心虚。 “学长。” “睡得好吗?”他走到她身边俯身给了她一记轻吻。 “还好。”她有些困窘地低下头去喝补汤。 “喝完我们就走。” “去哪儿?”冷母马上追问。 “回我住的地方。” “她怀着身孕,你照顾得了她吗?” “当然。” “不行,筱悠必须留在大宅,我保证把她照顾得体体贴贴的。” “她会跟我走。”冷魁言一点儿也没把母亲的话放在心上。 “你这个不孝子。” “她留在市里的时间有限,而我不想错过这段时间。”这是他的理由。 “你还要走?”冷母讶然地看向埋头喝汤的人。 “嗯,汤很好喝。”向筱悠拒绝被带进风暴圈,故意岔开话题。 “你真的要走?”看她的态度冷母已经知道答案是肯定的,这个女孩真是固执呢。 “对不起,伯母。”向筱悠歉然一笑。 “你要去哪儿?”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她保证。 第十四章 冷母看向儿子,叹气,“我以为你已经很难搞了,没想到你爱上的女孩更难搞定。”不晓得这是不是就叫做物以类聚,两个性格明显都怪异的人相爱感觉像是上帝的恶作剧一样。 冷魁言唇线略扬,目光看向恨不能将脸埋入汤内的人,“磊说要来看望你。” “噗。”向筱悠口内的一口汤就这样喷了出来,剧烈地咳了起来。 “你太激动了。” 向筱悠含泪的目光望向他,激动?她能不激动吗?用脚指头想也知道韩少磊的看望绝对不单纯,她一点儿都不想被某八婆男的喋喋不休给烦死。 冷魁言再次俯下身子,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音量对她说:“要不要考虑把那张机票作废?” “不要。”她的态度依旧坚决。 “我工作的时候会让磊陪你。” 下一刻向筱悠的眼睛就瞪到最大,这男人居然来阴的。 “该死的冷魁言,你马上把这个男人给我赶出去——”尖叫声在客厅响起。 “学妹,这样说很伤感情啊。” “我理你去死,总之你马上立刻从这里滚出去。” “注意你的胎教,学妹。”韩少磊十分认真地建议。 “关你屁事。” “冷少,我可以肯定你未来的儿子一定非常粗鲁。”韩少磊转过头去以调侃的语调告诉屋子主人惨淡的未来。 埋首文件的人动都没动,继续自己的工作。 韩少磊马上一脸的恍然大悟,非常热切地看着向筱悠,以一副十分感慨的口气说:“学妹,我同情你,也十分理解你,要嫁给冷这样寡言少语、毫无情趣可言的男人确实需要足够的勇气。我现在可以理解你为什么执意要当未婚妈妈的想法了,真的,非常理解。” “去你的理解。”向筱悠抓起桌上的一包虾条就朝对面的帅哥劈头盖脸地扬了过去,“我离死还早,少给我做出节哀顺变的表情。” “但你明明就是因为这个才不嫁冷少的嘛。” “我只是不嫁我爸看得顺眼的人。” “那魏董事长没看顺眼的江一帆你也没嫁啊。”韩少磊大声反驳。 向筱悠抓起身边一切可以扔的东西朝他砸去,“死八婆男,你怎么不下地狱去……” “学妹,小心——”韩少磊一边躲闪一边提醒某人要注意别闪了腰,现在她可是冷家重点保护的对象,要是出了一丁点的差错,他得提头去跟冷姨道歉去了,尤其冷更不会放过他。 向筱悠气喘吁吁地靠在沙发上,喝,挺了个大肚子干什么都不像从前了,很不划算啊。 “明天去公司。” “什么?”她喷火的眸子看向气定神闲看文件的人,“你说什么?” “明天去公司。”冷魁言不厌其烦再说一遍。 “不去。”她很干脆地回绝。 “你的精神很好。” “好也不去。”她就算精神旺盛到上帝都嫉妒也绝不会跟他去冷氏招摇,今天拿起报纸随便翻了翻就看到满版都是关于她跟两个男人的暧昧关系的报道,很怄。也让她的负面情绪飙到最高点,而不会瞧眼色的韩少磊居然还在这时火上浇油,她自然不会有好脸色对他了,简直恨不得掐死他。 “学妹,你老是一个人待在家里也不好,要多出外走动走动对胎儿才有好处的。” 向筱悠微眯了眼,“韩少,听你这样的口吻,敢情你经历过啊?”这家伙花 心又滥情,搞不好早有n个私生子登记在案了,有经验简直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韩少磊马上予以坚定的否认:“没有,当然没有,这是我听别人讲的。”那个别人就是他爱妻成痴的大哥。 “冷魁言,我决定提前离开,我不要再待在这里了。”她要到国外去安胎,她拒绝在这个绯闻满天飞毫无隐私可言的环境中待产。 冷魁言终于自文件中抬头,看着她的目光有些无奈,又带了些强硬,“就待在这里待产。”他受不了掌握不了她行踪的日子,可以想见的是,一旦她离开一定会想方设法摆脱他的掌握。 “你言而无信。”向筱悠叫,要不是身子不方便,她差点儿就跳起来抗议了。 “我会担心的。”他盯着她的眼,一眨也不眨的,让向筱悠心虚地别开眼。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意外不在我们的掌握中。” 向筱悠沉默下去,好吧,事实上他说的也没错,意料之外的事情他们是无法预计的,也没法子避开。 【第七章】 向筱悠亲昵地挽着韩少磊的胳膊走进冷氏大厦,当走过总台小姐的面前时,她带了点娇嗲地问他:“达令,学长看到我们这样相亲相爱,一定会很欣慰的。” 韩少磊终于明白今早开始狂跳的左眼代表的征兆含义——灾难!这绝对是场灾难啊!就算冷明知这是小学妹的小伎俩也会对他进行无情的冰点扫射,而外界无数静待好戏出炉的人会非常乐意将看到的表象加以渲染,大胆猜测,夸张报道,各种八卦会再次精彩演绎。 两男一女的情事方兴未艾,再突然出现女主角的亲密爱人,腹中胎儿的准父亲,好戏连台爆料升级,哪家报刊都不会放弃这个最新报点的。 韩少磊心中叫苦不迭,不出两个小时,他家老头子的电话就会打过来质问他不检点的私生活,而盼孙心切的母亲一定亲自驾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各色人物会纷纷粉墨登场——简直是灭顶之灾啊! “小学妹,惹你的是冷,你不可以这样株连。”他低声求饶,但求脱身。 向筱悠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亲热地挽着他走进电梯,当电梯门缓缓合上的瞬间才开口:“你看戏的时候怎么没想到现在?” 韩少磊顿时哑口无言,是了,是他蠢,早该知道某人是修道多年的小狐仙,能在魏家那样复杂的环境中脱颖而出、独树一帜的人,没有点真才实学、手腕伎俩根本是办不到的。 中途看到有人走进电梯,向筱悠小鸟依人地偎入某人僵硬的臂弯,巧笑嫣然地道:“有你的照顾,我跟宝宝会很幸福的。” 最后不幸的只有他,韩少磊沮丧地想。他又不能把孕妇怎么办,声音大一点都怕将来被人追究恐吓胎儿,更别提动手甩开她,万一弄出个好歹来,冷一定会杀了他。 “你们一定会幸福。”他笑得很勉强,他的幸福谁来给? “谢谢你的照顾。”向筱悠笑得很开心。 “应该的。”谁叫他答应冷要帮他照顾她,虽然他现在已经发现这是非常白痴的承诺,但他毕竟答应了。 好不容易挨到顶层,韩少磊瞪着死死抓住自己的那两只手,无奈又咬牙地说:“还不放?”人人只当她温柔地挽着他,其实他的胳膊都快痛死了,小学妹真是不温柔啊。 向筱悠眉毛一挑,哼了一声:“我现在就放岂不是辜负了学长让你陪我来公司的好意?”强迫她来公司抛头露面,她要如了他的意就跟他姓冷。 刚刚从会议室上来的冷魁言一抬头看到的就是两个人相偎相依的画面,面色立时一沉,“筱悠。” “嗨,学长。” 瞄了瞄好友冰寒的脸色,韩少磊心下唏嘘,这时只有小学妹才敢不知死活地火上浇油。 “放手。”冷魁言再次双音节开口。 向筱悠抓着韩少磊的胳膊甩了甩,笑得一脸天真无邪,“我跟韩少来看你,学长为什么不开心啊?” 冷魁言暗自咬了咬牙,他为什么不开心?她真敢问,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亲亲热热地挽着别的男人,他怎么开心? “过来。” 韩少磊使个眼色,示意某人不要玩得太火,适可而止最聪明。 向筱悠撇撇嘴,虽然松开了双手,但是却没有挪动半步,“公司我来过了,现在可以回去了吧?” 冷魁言走过去,直接伸手拉住她,将她带进自己的办公室,让外面的两名秘书目瞪口呆。 “冷魁言,你还想怎么样啊,我都已经破例走进你们冷氏大厦了。”门一关,向筱悠就不再保持淑女的外形了。 冷魁言定定地看着她,一直看到她心虚地别开眼,这才慢吞吞地开口:“你是来了,也成功地混淆了众人的视听。”不用去问人,他就可以百分百肯定她上来之前就一定成功地造成了众人的误会。 “谁让你逼我的。”向筱悠送他一记白眼。 无奈地看她一眼,冷魁言走到办公桌后去处理桌上的文件。 向筱悠耸耸肩,往会客的沙发上一坐,脚往茶几上一搁,斜眼看着坐在另一头的韩少磊,“韩少,今天你没别的事了吗?” “我本来就没别的事。” “花花公子不务正业,你家老头一定痛心疾首,后悔当年把你制造出来。” 韩少磊目光不经意地瞄了她的腹部一眼,“嘿嘿”笑道:“你肯定现在就后悔制造他出来了。” “韩少磊——”向筱悠满面通红地站了起来。 “磊。”办公桌后传来饱含威胁的一声轻唤。 韩少磊马上没趣地摸了摸鼻子。 “我要去堕胎。” “什么?”韩少磊马上慌了手脚。 “筱悠。”冷魁言无奈极了。 向筱悠一本正经地看着他,“我不是一时心血来潮的,你想想,万一我生出来的孩子像韩少这样不务正业,终日游手好闲还精虫充血,时常发春,我们身为父母的岂不是会很痛苦?” 韩少磊的嘴角忍不住开始抽搐。 冷魁言放下手中的笔,气定神闲地看着振振有词的爱人,唇线微微上扬,眼神带了抹意味深长,“基因的优劣就在于此。” 第十五章 不是吧?韩少磊一脸深受打击,冷太过分了,就算为了安抚小学妹也不能这样用词恶毒吧。他的基因哪里不好?他家老头好歹也是商界出了名的老狐狸呢。 向筱悠被呛了一下,目光闪了几闪,脸上不可遏制地飞上红霞,“这里没什么意思了,不利于我安胎,韩少,我们走吧。”“这里很好,将来你的宝宝一定会是企业精英。”韩少磊笑嘻嘻地拒绝她的要求。 “走了。”向筱悠伸手拽他,打算强行拉他闪人。 冷魁言放下手上的文件,走了过来,伸手将向筱悠揽入怀中,“陪我。” 韩少磊非常识时务地说道:“我突然想起还有事要办,先走了。”然后一溜烟地跑出办公室。 眼睁睁看着韩少磊借机跑路,向筱悠有些气馁地伸手环住冷魁言的腰,闷闷地说:“为什么要这样逼我?” 默默地拥着她,感受着她的依偎,冷魁言没有说话。 一切如她所料,各大报纸杂志无不连篇累牍地登载着关于她跟三个企业少东之间的是是非非,甚至还弄了几幅照片上来加强可信度。 将报纸铺满了饭桌,向筱悠的神情非常的愉悦,现在的情况非常的混乱,如果她要摸鱼会不会比较容易? 经历了这些天的混乱之后,冷魁言终于不再逼她去冷氏招摇,而她也才有多余的时间待在家里享受娱乐八卦带来的乐趣。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她几乎是立即就拿到手中,按下接听键,“喂。” “是我。机票帮你订好了。” 向筱悠闻言笑逐颜开,“我就知道这件事拜托三姐肯定没问题。” 电话彼端的魏芷兰冷笑了一声,“我只是为了我自己。”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你帮了我这是肯定的。” “虽然我不明白你凭什么可以让这些出色的男人为你着迷,但是我相信爱上你的男人一定很可怜。” “三姐谬赞了。” “半小时后我会到。” “我一定准时出去。” “拜。” 听着话筒中传来的嘟嘟声,向筱悠耸了耸肩,三姐真是不可爱,好歹她这个最具威胁性的情敌就要离开了,她居然连一点高兴的情绪都吝啬表达。 慢慢环顾了一下房子,闭了下眼,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睁开眼,她对着空气说:“言,对不起,我不能留下来,这段感情是我做了叛徒,所以不管将来你的选择如何,我都没有任何的立场反对。祝你找到一个真心爱你且甘愿为你付出一切的女人为妻,而我注定不能为你完全地付出。”她最终还是自私的,就算他日后爱上别的女人她也只能独自黯然神伤。 静静地等待着时间的到来,当门铃响起的时候,向筱悠毫不迟疑地走出房门。 当车子飞驰在赶往机场的路上时,魏芷兰有了闲情问妹妹:“这样不辞而别,你不担心失掉这个男人吗?”依她混迹男人的经验,冷魁言这样的男人已经不太多了,放弃这样的男人绝对是女人的损失。不过,向筱悠这个魏家的怪胎向来做事毫无章法,有这样的决定也不会让魏家人太吃惊。 “三姐不是常说这个世界上男人遍地皆是吗?那么丢掉他又有什么好值得可惜的?”向筱悠微笑着反问。 “男人是遍地皆是,可惜好男人就凤毛麟角少得可怜了。” “既然如此,三姐又为什么要找一个坏男人当丈夫呢?” “九妹,”魏芷兰扫了身旁的人一眼,眸中划过一抹苦涩,“感情如果可以随人控制我也不会选择爱上江一帆。” “虽然我们一向不亲近,不过,看在我们毕竟是姐妹的分上,我劝你对江一帆最好不要抱太多幻想。” “瞧在你的面子上,他也不会对我太过分的。”魏芷兰嘴畔的笑意显得很嘲讽。 向筱悠没有接话,在这件事上她的确无话可说。 车内突然之间静了下来,姐妹两个一直到机场都没有再交谈。 当车子停在机场的时候,魏芷兰冲打开车门的妹妹说了声:“保重。” 向筱悠回眸一望,淡淡的笑意浮上眸子,“三姐,对待花 心的男人只要你有手段他就会被你牢牢拴住的。” 魏芷兰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唇线慢慢扬起,轻轻地点了下头,“我知道了。” “再见了。”向筱悠冲她开心地挥了挥手,然后走进机场大厅。 双眼无神地盯着车顶片刻,魏芷兰突然逸出一声轻笑,人人只当她们姐妹水火不溶,尤其她们还是情敌的关系,任谁也想不到向筱悠会找她帮忙,也不会有人想到她会帮忙,所以向筱悠的计划才会成功。 向筱悠不姓魏确实是魏家的一大损失,突然之间她开始同情起父亲。 没有留只字片语,她就那么离开了,走得那么干脆又无情,望着空荡荡的别墅冷魁言一直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这让闻讯赶来的韩少磊有些担心。 “冷,你没事吧?” 冷魁言一言不发地坐到平时向筱悠常坐的沙发位置,举起手中的生啤往嘴里灌。 韩少磊摸摸鼻子,抓起桌上的一罐啤酒打开,算了,这时候只要陪在冷少身边就可以了。 “我一直知道她会走。”冷魁言慢慢地开口。 韩少磊保持沉默,冷少这时只是想说话并不一定要他回答。 果然,冷魁言继续:“魏怀安给她做了最坏的榜样,她不相信爱情有天长地久,所以她会选择在爱情最美的时候离去。”遗憾也是一种美。韩少磊心头突然冒上这样一句话。 “什么都不留下,”往嘴里灌了一口酒,冷魁言的眼底闪过痛苦,“她是要我忘记她,重新开始。” 他们对彼此的了解就像对自己的身体一样清楚,所以他无法怪她,毕竟她从一开始就说过她不会嫁他,她会走,她永远不会如父亲的意。 “小学妹会堕胎吗?” 冷魁言用力握紧啤酒罐,“或许。”就算有万分之一这种可能,他也会感到心痛,向筱悠这个像风一样捉摸不定的女人,她的心思也像风一样飘忽不定,他虽然知道她爱自己,可是在这件事上他也有着不确定。 “这么绝情?”韩少磊咋舌。 冷魁言苦笑,“她有时就是对自己太狠,对亲近的人太狠。” “那倒是。”韩少磊想到向筱悠对待父亲魏怀安的态度,心头突然感到一阵寒意,她在惩罚花 心父亲的同时,其实也一直在禁锢着她自己。 “陪我大醉一场吧。”他扔掉空罐再抓起新的啤酒打开。 “好。” “醉过再醒来,我会努力忘掉她。” 韩少磊呆了一下,冷要忘掉小学妹?可能吗?如果换了是他,要忘掉一个在自己生命中占了最重要一席之地的女人恐怕很难。 “筱悠。” 冷魁言恍似自语般的低喃犹如雷击一般击落韩少磊的心田,他知道冷永远不可能忘掉向筱悠,就算是他也无法忘记这样一位特立独行的女人。 醉吧,梦里不知身是客,再醒来又是新的一天。 月光照进昏暗的客厅,满地狼藉,到处是啤酒罐,浓浓的酒味飘散在空气中。 两条歪歪斜斜的身影靠在沙发上,烂醉如泥,不省人事。 时间在忙碌中匆匆而过,冷氏在冷魁言的带领下不断地开疆扩土,开创出另一个崭新的局面。 随着时间的推移,三男一女的感情纠葛渐渐被人淡忘,人们的印象中冷魁言仿佛一直以来就是那样一个冷冰冰毫无人气、不近女色的男人。 只不过,每当独自一人坐在空旷的客厅中,望着头顶的那盏琉璃灯时,冷魁言还是会想起曾经在此住过不短日子的向筱悠,那个每每想到都会让他的心为之痛楚的女人。 距离她离开马上就快半年了,他发现对她的思念根本从来就没有消失过,只是被他藏到了心底深处,藏得很深,只有四顾无人时才允许对她那深入骨髓的思念冒出头来。 半夜电话铃声大作,让好不容易睡着的冷魁言蹙着眉头拿过话筒。 “我恨死你了,冷魁言。” 熟悉的怒骂声,让他下一刻就清醒过来,激动地抓紧话筒,“筱悠!” “啊……”话筒传来向筱悠的惨叫,一声比一声凄惨,一声比一声歇斯底里。 “你说话啊,出什么事了?” “痛痛……痛死我了……” “筱悠。”因为她的词不达意,他整颗心都揪紧。 “我再也不要生了……痛死了……” 手一颤,冷魁言差一点掉落话筒,她没有堕胎,她现在在生产?! “小姐,冷静冷静……”旁边一片安抚声。 “我要剖腹产。”向筱悠猛地吼出。 “如果你想产后长时间躺在床上不能动也行。”有人不冷不热地这样告诫她。 冷魁言突然有些想笑,说这话的人一定非常了解筱悠不安分的心性。 “啊,好痛苦。” “活该。” “哇,你到底是不是朋友啊你。”某位产妇在电话彼端只差蹦蹦跳了。 “认识你是我最大的不幸,陪你来生产是我人生最大的错误。” “……” “羊水破了,盆骨打开,推进产房。”一阵兵荒马乱之后,随之安静下来。 电话挂断了,而冷魁言的心却七上八下,再也无法入睡。她存心的吗?果然像她说过的,她不好过的时候跟她最亲近的人也一定别想好过。没准连魏怀安也知道她现在要临盆的事了,因为她一直就没打算让父亲舒心。 第十六章 半个小时后,电话再次疯狂地响起来,而冷魁言一个箭步冲过去,抓起电话。 “喂。” “我只想告诉你,她生了一个男孩。” “谢谢,她还好吗?” “估计三天后就会活蹦乱跳了。” “麻烦你帮我照顾她。” “还有一件事要对你说,不要试图来打扰她,否则她会干出什么事情谁都不能保证。” 冷魁言沉默片刻,然后开口:“我明白。” “虽然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不过我还是向你表达一下同情,爱上向筱悠根本就是吃力不讨好啊。” 听着电话再次挂断,冷魁言扬眉,这个声音虽然很女性,但是他敢肯定是个男人,筱悠究竟交了一位什么样的朋友啊? 忙碌了一天,冷魁言回到下榻的酒店只想洗个热水澡然后睡觉。 可是,衣服还没脱完,手机就不厌其烦地响了起来,而且还是他私用的那一部,这样他无论如何也得接听一下了。 “喂。” “冷少,告诉你一个重大消息。” “磊。”冷魁言合了下眼,依照对韩少磊的了解,他实在很难相信他所谓的重大消息能重大到哪里去。 “小学妹回来了。” “……”冷魁言的目光深沉起来,自从那次的午夜通话后这是他再一次得到她的消息,不知不觉竟又过了半年了,她离开自己已经一年了呢。 “而且她还带了一名未婚夫回来。” 握着话机的手攥紧,冷魁言的脸色寒了又寒。 “你绝对想不到,小学妹的未婚夫是什么人。”韩少磊在另一头兴奋着。 “谁?” “一个泰国人妖。” 冷魁言的眉峰微扬,人妖?想来魏董事长一定深受打击,嘴角不由带出一抹弧度。 “魏董事长气得一天没吃下任何东西。”韩少磊继续报道。 “噢。”这是最正常的结果了,想来她也一定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 “可惜,你在法国巡视分公司,否则倒是可以亲眼看看你制造的那个小孩子,好可爱的。”韩少磊的声音透出一股莫名的艳羡。 “孩子?”冷魁言的声音忍不住透出一股紧张。 “是呀,可以肯定未来一定是个风靡万千少女的帅哥。冷姨也去探望过了,还把孩子带回冷家待了两天。” “什么时候的事?” “三天前。” “而你现在才给我打电话?”冷魁言的声音温度降低,他就是这样当朋友的? “那个……” “她还在吗?” “还在,专心跟魏董事长挑衅中,扬言一定要嫁人妖为妻,现在全市的娱乐热点全在魏家这里了,我的征信社也沾了不少光,进账颇丰。” 她是故意的,故意挑他出国的时机回去的,她太清楚他公私分明的原则了。而他也太了解她的行事作风,如果他现在立时回去,依旧只会跟她擦肩而过。 “你要不要回来看看她们母子?” “我还有工作。” 韩少磊在彼端沉默了片刻,然后试探地问出口:“你是不是已经不爱小学妹了?”自从小学妹不辞而别后,冷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虽然他一直以来就不近女色,但是他明显成了一个活动冰山,就连身边工作的人也全部换成了男性。他一直怀疑是小学妹对他的打击太重了,所以才造成他的爱情绝缘症。 “她说什么?”声音虽然很平稳,但是他握话机的手却有些抖。 “小学妹只是笑嘻嘻地对我说,情到浓时情转薄。” 她的情薄是因为情太浓,冷魁言忽地绽出一抹笑颜,这让他冷凝的脸突然间阳光帅气,神采飞扬,若这时的神情让女人看到只怕会立时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而不是像平时一样只敢远远地观瞻。 “我有拍小宝宝的照片,回来送你当礼物,够朋友吧。” “好。” “不过,老实说那个泰国人妖很美哦,而且对小学妹也很温柔体贴。” “磊。”这次声音就明显带着隐隐的威慑了。 “好好,不我说了,冷姨他们好像正努力跟小学妹在做沟通,想把孩子留在身边享受天伦之乐。” “她呢?” “小学妹当然不会同意了,否则就不用沟通了,不过她有说等孩子断奶后可以考虑打包送回t市让他们相聚。” 打包?恐怕也只有她会这样说了。他唇畔的笑意加深,依然只有她可以让他放松心情啊。 “还有啊,江一帆那小子居然还贼心不死,这两天一直借故往魏家跑,害得魏家战争不断升级。据说还有内幕消息说魏老头有意将权力移交到小学妹手中,所以这两天魏氏企业中明争暗斗得很厉害,几乎所有的矛头都对准小学妹了。”只不过那个当事人整天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谁也猜不透她真正的心思是什么。 接手魏氏?冷魁言轻轻地摇了摇头,只怕魏董事长这个心愿根本不会成真。 “我累了。” “冷少,你这种态度让我真的怀疑你已经不爱她了。”韩少磊叫出来。 “拜拜。” 很果断地挂断电话,他继续将身上的衣服脱光,走进浴室。 向筱悠这个被他深藏到心底的人影今晚一定会再次光临他的梦境,他期待着跟她相会。 【第八章】 冷氏财团是座金矿,而它的矿主冷魁言则是个发光体。 姓冷的人都人如其名吗?至少冷氏的员工会集体点头称是,他们的总裁冷酷到最高点,就像一座活动冰山,身前三尺地都会让人冷彻骨髓。 英俊、多金的黄金单身汉,合该是众家大佬的佳婿首选,可是主角是冷魁言——所有女人心动不敢行动的对象,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 冷魁言是gay?是性无能?种种流言漫天飞舞…… 没有女人敢靠近他,她们的心脏不够强壮,衣服不够厚。 身处一群衣着鲜亮的人群中,冷漠的冷魁言依然会是第一个被人发现的发光体。 几乎机场大厅内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打量他一下,但也几乎没人敢多停驻目光,哪怕延续几秒都不敢。 一双如黑夜星辰般迷人的眼眸里除了冷漠还是冷漠,找不到一丝暖意,坚毅的薄唇紧抿,一看就知道是惜言如金。 冷魁言身前三尺绝对没人敢停留,意外除外。 活蹦乱跳的小顽童撞到了冰山。 身后的主管频频拭汗,千万别吓哭小孩子。 一样黑漆迷人的眼眸,却富有源源不绝的活力。 “爸爸。” 大白天见鬼,彗星撞地球了吗? 冷魁言也怔住了。 “向毅凡,你该死地跑那么快干什么?你要被人拐走了,谁养我?”拖着行李,提着背包的长发女郎急步而来,目标——冷魁言身前的小天使。 “爸爸养啊。”向毅凡理所当然地回答。 “该死的小孩,你一天不揭老妈的短不好过是不是?天晓得我为什么生你来摧残我脆弱的心灵。”向筱悠大步上前,准备好好跟儿子“沟通沟通”。 “筱悠!”冷魁言不敢置信地盯着出现的人,真的是她!自从那年带人妖未婚夫回来之后,她消失了四年之久,想不到今天会在这里重逢。 “啊,谁叫我?”向筱悠抬头。 四目相对,一骇然,一欣喜若狂。 “我不认识你。”向筱悠果断地撇清关系,拉起孽子就走,“死小孩,再乱跑,我揍你。”跑哪里不好,偏跑到他跟前去。 “我找到爸爸了。”向毅凡死命拽住爸爸,就是不放手。他费了好大的劲儿从妈妈书房里偷来照片,经由外婆证实上面的男人就是自己的爸爸,事到如今妈妈居然还抵赖。 “我说过几百遍了,你没有爸爸。”向筱悠双手叉腰,一脸愤怒。 “明明就有,否则你怎么生我?”人小鬼大的向毅凡可不那么好拐。 “对啊。”冷魁言万年冰山似的脸上出现些微的笑意,顿时吓坏了一旁的随从,赶紧看看太阳是否正要落往东方。 “我说没有就没有,小孩子听大人的话准没错。”向筱悠誓死维护母亲的威严。 “可是你都不听外婆的话,偷跑回来。” 向筱悠额角抽筋,生小孩不可怕,生个聪明过头的小孩来折磨自己就太可怕了,“你给我闭嘴,是你养我,还是我养你?” “爸爸养我们。”向毅凡一脸快乐地宣布答案。 向筱悠嘴角抽搐,“人家不是你爸爸,要不要抽血鉴定一下?”坏小孩,想气死生他的妈吗? “好啊。”冷魁言欣然点头,他心里一万个肯定这孩子是谁的种。 “我们母子的事,你闪一边去。”向筱悠狠瞪几眼,再转向拼命往别人身上爬的儿子,“你最好乖乖地给我过来,否则你等着被打包运回加拿大去。”嗯哼,老虎不发威,当她病猫啊。 “妈咪最阴险了。”向毅凡满脸的不甘愿,踱回母亲身旁,他才不想被送回去,外公外婆太宠他了,受不了啊,人长得太讨喜也很麻烦呢。 “总裁,霍斯先生到了。”秘书提醒。 “找人看住他们。” “姓冷的,你敢?” 他真敢,向筱悠沮丧极了。 她是猪,她是宇宙无敌超级大蠢猪,明知道他在t市,还想赌自己的运气不会那么背,几百万人口偏偏他们就是那么该死巧合地碰上了。人真的不能太铁齿是不,她就是最好的例子。 第十七章 “妈咪,你不喜欢见到爸爸吗?”向毅凡好奇地研究母亲那一脸的懊丧。 “喜欢才有鬼。” “那我们为什么要回t市?”他以为是来找爸爸的。 “因为他们想不到我会回这里啊。”出了狼窟,又入虎穴,哪一个比较幸运? “妈咪,就叫你不要随便挑逗浩宇叔叔嘛,人家爱上你了,你才想跑,很逊啊。” “我哪有?”向筱悠觉得自己受污辱了,“那不叫挑逗,我只是看他孤僻没朋友怪可怜的,才把自己多余的友情分一点给他而已。” “才不是,你只是恶习难改。”他妈咪没什么不好,只除了喜欢去招惹沉默寡言、孤僻少友的可怜人,通常被妈咪缠上的人都可怜到让上帝也为之掬一把同情泪。 “小子,我是你妈。”忤逆子! “我很想不承认的。”他一脸的委屈无奈。 “很久不修理你了,手还真痒。”向筱悠露出恶魔般的笑,魔爪伸向纯洁的天使。 “爸爸,救命。”向毅凡扑到走来的人怀中,死也不肯伸出头。 “你吓唬他?”冷魁言哭笑不得地看着一大一小两小孩,她一如当年,岁月不曾改变她孩童般的心性。 “小时不对他进行教育,长大后会不成材。”向筱悠肯定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 冷魁言弯腰抱起儿子,“走吧。” “我什么时候答应跟你一起走的?你不要这么独断专行好不好?快把孩子给我,我们赶时间,姓冷的,你听不懂人话啊,你……”聒噪的女音随着男人的身影移动越来越低。 如果可能向筱悠真想把自己变不见,她只是跑回t市避难而已嘛,怎么现在突然被人搞成了悲情伦理剧的女主角? “你个臭小子,搞大人家肚子又不认账,害我的孙子流落在外多年,你还好意思天天给我扮张棺材脸,你对得起我吗?”冷魁言专心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文件,对母亲的责难之言权当是背景音乐。 而向筱悠则是将头转向窗户的方向,看着院子里的花开得好漂亮啊。 “什么时候娶她过门?”这是冷父威严的声音。 “问她。”冷魁言抬头看了眼明显想让大家当她不存在的当事人一眼,刻意扯她进来。 “向小姐,这件事上确实是阿言做得不对,但是你也不能一直跟他赌气下去是不是?还是挑个日子嫁进门吧。”冷母一脸疼惜地拉住向筱悠劝解。 向筱悠非常诚恳地看着冷母说:“伯母,我觉得一个人过挺好的。” “不好不好,害我一直被漂亮叔叔巴结。”向毅凡突然蹦出来大声疾呼。 “闭嘴。”向筱悠马上伸手拽过儿子,用手捂住他惹祸的嘴,但还是迟了一步。 冷魁言缓缓放下手中的文件,讳莫如海的眸子落在向筱悠的脸上。 面对着大家齐刷刷的注目礼,向筱悠清了清喉咙,略带腼腆地开口:“被人追求不奇怪是吧?我又没嫁人。” “啊,原来你不嫁人是为了可以继续被人追求?”冷母恍然大悟。 “妈咪很讨厌被人追的了,不过那些叔叔赶都赶不走也没办法。”向毅凡再次成功地开口。 “向筱悠。”冷魁言站了起来,径直走到一脸无措的人面前,“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 “不要了吧……”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次谈话对她非常的不利了。 “要。”他很坚决地吐出这个字,然后不顾向筱悠的挣扎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直接拉上了楼。 “冷魁言放手啊……”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 “他一个小孩子讲的话你何必当真啊……” “砰”的一声,楼上某间房的门被关上,隔断与外界的联系。 看着房门在自己面前被上锁关牢,向筱悠终于放弃说服某人,“你想谈什么?” “有人追你。” “至少没有男人爬上我的床。”向筱悠瞪着他。 冷魁言眉峰轻扬,玩味地看着她带了点咬牙切齿的表情,“有内奸。”她居然知道有女人曾经试图月夜献身于他。 向筱悠哼了一声,“不要你管。” “是你不要嫁的。”他的声音很平稳没有一丝的指责,但是向筱悠却感到一阵阵的心虚。 “那又怎样?” “但是你盯梢我。”嘴角弧度上扬,他很高兴她会留心自己的一举一动,这说明她很在乎。 向筱悠抿了抿唇,不服输地道:“我不嫁你又不是因为不爱你,既然我爱你,那我关心一下我爱的人的行踪有什么不对?”没错,她没错。 她的伶牙俐齿始终如故,冷魁言笑了起来,伸手将她搂抱于怀中,“没什么不对,只是如果你肯让我知道你的行踪会更好。” 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向筱悠轻轻地说:“我很想你。” 他将她抱紧,他何尝不想她,相思已是不曾闲。 “你都没有找过我。”她小声地咕哝着。 “你不喜欢。” “我不喜欢你就不做吗?”她抬起头瞪着他。 “对。”他很肯定地点头。 向筱悠越发地生气了,“冷魁言……你如果这辈子都娶不到老婆的话是你太笨的原因。”他这样一个聪明人都不知道有时候女人不要就是要吗?四年间没见他找过她,她都以为他根本不爱她,闹了半天是他认为这样才是爱她。啊……真被他气死。 冷魁言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希望我找你?” “有时会了。” “有时?”他挑高一边的眉。 “有时我会想如果你真的找到我的话,我虽然不可以嫁你,但是当你情人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呢。”向筱悠一副这样也不错的表情让冷魁言哭笑不得。 “筱悠。”女人心海底针,而她的心思比海底针还难琢磨。 “可是你一次也没试图去找我,就只是埋头扩大你们冷氏的事业版图,气得我牙痒痒。” 一道灵光闪过脑际,冷魁言恍然道:“所以你自打生产后半年回来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她在生气,在惩罚他,可是他根本就不知道。 向筱悠没说话,只是恶狠狠地瞪着他。 很冤,真的很冤!女人果然是矛盾的综合体,尤其眼前的小女人更甚,简直是矛盾得不能再矛盾了。 “追求你的人很多?”他突然发现原本他是要质问她的却变成了被她质问,她是个谈判的高手,如果在生意场上会占很大胜场。 “没有爱慕你的女人多。”虽然不想承认,不过她的话确实很酸,酸得让一向冷面的冷大总裁都笑出一朵花了。 “还走吗?” “为什么不走?” “我不许你走。” “你浪费了四年时间,晚了。” 虽然她已经孕育了一个四岁的孩子,可是她的性情依旧是这样的单纯可爱,“只要这辈子没走完就不算晚。”这次他不会再给她机会逃开,就算她真的不要也不行。 又一次踏进冷氏,心情却是大同小异。想想几年前自己踏入这里是因为被逼无奈,没想到几年以后她再次踏进这里,依然是被迫。 这是什么世道! 众人看到以严肃冷酷著称的大老板突然拉着一个女人堂而皇之地走进公司,这不啻于彗星撞地球的结果一样让人倍感震骇。 一等电梯的门关上,向筱悠便忍不住低声抱怨:“为什么不准小凡跟来?”有那个爱耍宝的小子在,她的时间会比较容易熬啊,天晓得她是一点儿都不喜欢到公司这种气压低的地方来的。 “喜欢他的人太多。” “你不喜欢自己的儿子?”向筱悠投给他警告的一瞥。 冷魁言为之失笑,“我爱你们。” “可是你却四年没找过我们。” 面对她责难的目光,冷魁言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向筱悠正在借题发挥,电梯门却在此时打开,而她冲口欲出的话生生地被他秘书的一声早安问候给打断了——很养眼的男秘书哦,难怪一直有传闻他爱男风呢,果然是空穴来风,其必有因啊。 走进冷魁言的办公室,向筱悠不由耸了耸肩,触目所及,跟她几年前来的时候一模一样,“你这人果然很没情调。” “要帮忙吗?”冷魁言拿起几份文件朝她举起。 向筱悠的头马上摇得像泼浪鼓一样,“你冷大总裁的能力是业界极度肯定的,所以不要客气,您处理就好,我只要喝喝茶,看看报,休养生息就好了。”她生平无志向,就是当一懒散的快乐人。钱够花就好,她绝对不会为了拥有更多的钱而去拼命工作,这是原则。 “你的才华浪费了。”他为魏怀安惋惜,也替她可惜,拥有商业才华却不愿学以致用,应该说她根本就是对从商深恶痛绝才对。 “不会啊,它可以帮我赚取生活费。”向筱悠很认真地看着他说。 冷魁言也看着她,然后嘴角慢慢上扬,没错,是可以帮她赚取生活费。不过,据他所知她已经从魏董事长那里敲足了养老金。 恰逢秘书送咖啡进来,眼睛顿时睁到最大,手上的咖啡差点掉落。他们的大老板居然会笑啊,真的会笑啊,天要下红雨了,一定要下了。 “我不要喝咖啡,麻烦帮我换绿茶。”闻到咖啡的香味她马上提出异议。 “好的,小姐。”秘书欠了欠身,打算出去冲绿茶。 “等等。” 向筱悠走到冷魁言身边,从他手上拿过他刚要送到嘴边的咖啡,一齐递给秘书,“麻烦两杯绿茶。” 秘书无言地看向自己的老板。 冷魁言一边翻看着手上的文件一边点了点头,“绿茶。” 收到秘书诧异的目光,向筱悠眨了眨眼,“麻烦你,我很渴。” 第十八章 很奇怪的画面,就好像将火山与冰山同时放到了一个地方一样,偏偏感觉还很舒服,秘书忍不住漾出一抹笑,转身出去冲茶,看来老板的春天终于到了。 “你少喝点咖啡吧,小心体内咖啡因累积过多。”向筱悠一边瞄着他手上的文件一边开口。 “你要看?”他眉一挑,大方地将文件递到她眼前。 向筱悠马上向后跳了一步,“不用客气,我不感兴趣。” 秘书刚好在此时端茶进来,顿时让向筱悠松了一口气,欢天喜地地接过茶,“谢谢。”还好逃过一劫,否则他真会硬塞给她消遣无聊时间的。她相信他绝对会,百分百会的了,冷魁言这样的男人表达爱意一直都是比较另类的。 “这案子你来。” 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文件夹,向筱悠的目光慢慢上移,定在冷魁言那张表情单一、眼神却很调侃的脸上,“我为什么要?”她又不是冷氏的人,不领薪水凭什么给他做白工? 秘书将老板的茶放到办公桌上却没有急着离开,有意识地放慢脚步想听听他们说话的内容。 “小凡是未来的继承者。” “麻烦你让他来处理。” “你是他母亲。” “你还是他爸爸呢。”她一点儿也不会跟他客气,涉及到人身自由以及享乐的问题,她绝不会退让的。 “真的不帮?” “非常肯定。”她的回答斩钉截铁。 “下午公证。”他也很干脆。 什么?向筱悠马上跳了起来,手上的茶溅出来烫到了手,“烫死我了……” 秘书从来没见过大老板惊慌失措的样子,但是今天他看到了,有种不枉此生的感觉。 烫到的地方做了处理,抹上了凉凉的药膏,冷魁言这才恢复一贯的面无表情。 “姓冷的,我不要嫁,你给我听清楚了。” “你会嫁的。” “不嫁。” “嫁我就不必接手魏氏。” 向筱悠马上咬牙切齿地瞪住他,“你威胁我?” 冷魁言摇头,“给你机会选择。” “我统统不要。” “很难。” 一旁的秘书暗自点头,确实很难。早听说魏怀安董事长一直有个内定的接班人,原来就是眼前这位小姐啊。 “大不了我答应嫁给别的男人。”向筱悠火了。 冷魁言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直到向筱悠心虚地低下头,没趣地摸着自己的鼻子认错:“当我没讲。”踩到他的爆点了,哼,谁叫他要逼得这么急。 “还有事?”冷魁言转向一直流连不去的秘书问。 “没事。”秘书马上拉门出去,反正听到的内容也够爆了。 当车子在别墅前停下时,向筱悠忍不住抿了抿唇,表情实在称不上愉悦地看着驾车的人,“为什么要来这里?” “这几天辛苦你了。” 她诧异地看着他,好像忽然不认识他一样,“就这样?”知道她辛苦还是一个劲地扔案子给她,这人到底爱不爱她啊,还是他爱人的方式就是让所爱的人跟他一样变成工作狂? “是。” “在大宅我也一样可以休息。” “小凡会闹你。” “他是我儿子,闹我是理所当然的,不吵我才不正常好不好?” 他深沉地望了她一眼,而后将车开进去,他的儿子比幼年的他幸福,而这让他非常欣慰。 “拜托,你别再这么看我了,好像我突然长了八只角一样。” “谢谢你。” 向筱悠开车门的手一顿,回头看他,“谢我?” “谢谢你给我生了一个出色的儿子。” 她怔愣了一下,然后有些傻傻地说:“不客气。” 而后两个人沉默地下了车。 走近离开四年的房子,站在门外,向筱悠突然间有些感慨,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真没想到我还会回到这栋房子来。”他看了她一眼,打开房门进去。 向筱悠慢吞吞地跟在后面走进来,看到丝毫不曾改变的大厅布置,她忍不住撇了撇嘴,“老实说真不知道该说你念旧还是刻板了,家具时时改变一下摆放位置对居住的人的心理也是颇有益处的啊。” “这是你布置的。” “可我离开很久了,你都不会烦吗?”她习惯性地窝进当年最爱的位置,踢掉脚上的鞋子,连脚也蜷进沙发。 看着她一系列的动作他笑了,此时此刻他会有种错觉好似她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一般,就像过去的几年偶尔抬头她就坐在老位子嗑着瓜子,看着书,或者昏昏欲睡。 她抬头看到他的笑,耸耸肩,“不过,再次见面你倒是喜欢笑了哦。”真是划时代的进步啊。 拉松了领带,将西装外套扔到一旁的沙发上,他坐到了她的身边。 “有事?”她从水果盘捞了一只雪梨开心地啃着,人生就要及时行乐,这几天陪他待在公司加班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啊。 “我们错过了四年时光。” “那是有人太笨。”她毫不给某人留情面。 “我会怕的。”他的声音很低,如果不是她离得近几乎听不到。 “……”他今晚很怪哦。 “怕一转身你就不见了。” 她心虚地缩了缩肩,她会不会在无意中伤到他了? “所以明知你不喜欢还是让你留在公司陪我。” “其实处理案子也不是那么无聊了。”她试图降低某人的罪恶感。 “那以后照旧好了。” “想都不要想。”不会这么没天良吧?她好心安慰他呀,居然给这样的回报? 冷魁言无声地笑了笑,揽着她的肩头透过落地窗前望着天际的那一轮圆月。 “今晚的月亮很圆。” “可惜我家小凡不在。”有那只特大号的飞利浦灯泡在她会比较放心啊。 “筱悠。” “嗯?” “什么时候嫁我?” 这算不算逼婚?怎么最近一有空闲她从他嘴里听到的就常常是这句话?向筱悠有些头大地看着他的侧脸。这男人依旧是俊帅冷酷得让她心痒啊,真是死性难改呢,她忍不住暗地里唾弃自己根深蒂固的恶习。 “你的答案?” 唉!他怎么就不能选择性地失忆一下?她真的不想就这个问题做出任何实质或非实质的回答。 “好困,我去洗澡。” 他的手没有用力却依旧让她无法脱身,“一个答案而已。” 向筱悠叹了口气,很认真地看着他,“但你知道这个答案对我而言却不像说一句话那么简单。” 四目相对任时间从身边流过。 良久,一声长叹逸出冷毅的薄唇,他松开了手。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心结始终难解吗?还是他真的逼得太紧? “我有考虑。” 他抬头看她。 向筱悠这一次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坦然地看着他,“这几天我一直有在考虑,”她顿了一下,“所以,让我自己想清楚,不要一再地追问好吗?” “好。”他下垂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扬起。 “我去洗澡。” 走上楼梯的人突然停下脚步回首看向客厅内的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今晚我睡客房。” 冷魁言无言地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眸底划过一抹幽暗的光芒。 如果她没有准备好再次接受他,那么他会等。 【第九章】 办公桌上的电话锲而不舍地响着,持续打扰着桌后人的办公情绪,让他无法忽视那个骚乱的源头。 一忍再忍,终于忍无可忍,冷魁言寒着脸拿起了电话。 “韩少磊。”他一开口就准确无误地喊出打扰者的名字。 “冷少冷少……”电话另一头的人极度地兴奋,完全无视于彼端某人的风雨欲来。 “说。”很压抑、很控制、很痛恨…… “最新消息,小学妹千挑万选在魏家主母生日之际回家探亲,引起魏家前所未有的空前恐慌,现在估计已成众矢之的,已经成为别人餐桌上的肉就等着人家下筷子了。” “可能吗?”他很冷淡地回应。 “以上纯属我个人想象,下面说正经的。” 冷魁言的额际划过黑云,握着手机的手青筋暴现。 “据可靠内部消息,这次魏老头专门为小学妹母子摆了一场盛大的鸿门宴,目的不是十分明确,但有九成把握是有关魏氏继承人人选的问题……” 磊的废话为什么永远那么滔滔不绝?批阅文件的冷魁言间或望一眼桌上的手机,然后继续埋头办公,就让他一个人说去吧,至少他很有礼貌没有挂断。 “不得了了,不得了,冷,你赶快去救你的宝贝儿子吧,小学妹决定要把儿子贡献出去当替死鬼,还声称算是小鬼提前尽孝。” 握笔的手顿住,好看的眉头打结,冷魁言死死地瞪着桌上的手机,“现场转播?” “当然了,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及时且真实?” “你在哪儿?”他想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 “魏家。” “……” “呵呵,我是某位魏小姐的男友哦。” 冷魁言默然,这个身份绝对是最佳的护身符,难怪他可以清楚地知道此时魏家发生的事情。 “噢,吵起来了,白热化了……”韩少磊在彼端轻叹。 “快过来带那对母子走人吧,否则魏家极有可能爆发第三次世界大战,救世主你快点来啊。” 冷魁言一脸黑线地盯着手机,那家伙居然临挂机还飞了一记响吻,真是……拿起笔的手停了又停,最终丢笔起身,离开了公司直奔魏家而去。 她为什么总是唯恐天下不乱呢? 一直到冷魁言上门接人,魏家客厅的争执仍在高潮迭起中。 第十九章 来来回回梭巡了半天,他确定了一件事,他要找的人不在这里,并且就连打电话通风报信的某人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于是他非常有礼貌地向有些郁闷的魏怀安问道:“魏老,筱悠呢?” “妈咪去睡觉了。”埋首玩玩具的向毅凡抢先提供了答案,连头都没抬一下。 睡觉?确实像她会做的事,即使战争由她引爆她依旧可以睡得心安理得。 “冷总,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冷魁言望着有些迟疑的老人。 “我希望小凡可以姓魏。” “她不答应?!”虽是问句,但他用的却是肯定语气。 “她没说。” “我明白了。” “谢谢。” “您客气了。” “她在二楼的左手第三间房里。” “爸爸,加油。”向毅凡抬头举手做出鼓劲状,让冷魁言眸中闪过笑意,真庆幸这孩子像她比较多。 轻轻转动门把,他眉头微挑,她居然反锁上了! 当被不厌其烦的敲门声弄得不得不来开门的向筱悠出现在他面前时,冷魁言的眸子闪过一抹光亮。 她简单地围了一条浴巾,大片的肌肤裸露在外,一只手还正在擦头发,嘴里也咕哝着:“你还真会挑时间啊,洗澡都洗得不尽兴。” 伸手将她推进屋,顺势关上房门,这是他第一次在这样的情形下见她,这跟平时纯真活泼的她截然不同。简单围着浴巾,头发犹在滴水,肌肤也因热气的蒸腾而泛着异样的红晕,整个人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性感魅惑味道。 “冷氏也倒了啊,你跑来凑什么热闹?”她已经很烦了好不好,坐到床边继续擦她的头发,不太想理他。 “下面很吵。” “他们经常这样了,一百句话里有一句有用就谢天谢地了,理他们。” “你是重点。”他提醒她。 “所以我才会比他们烦恼多,那群人大多好吃懒做,我为什么要拼死拼活地为他们去赚钱?我又不是白痴。”平时只会作威作福,年底就想分红拿利,这种美差她也想啊。 他拿过她的毛巾,接替她的工作继续擦拭头发。向筱悠怔了怔,也就由他去了。 “我爸说最疼我,其实我看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疼我,他以为把魏氏交给我就是对我好吗?我又不是工作狂。真对我好就是送我一部分股票保证我年年有红利可分就行了,而且是那种不必出席任何会议的股东就好。” 冷魁言默默地听着,虽然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要在此时向他说这些心里话,但是他选择沉默。 “被人寄予太多希望的压力有多大,你应该最有体会才对,是不是?”她用手肘捅捅他。 “嗯。” “所以就算我原谅了他,也不想接手这个烫手山芋的。” “你已经原谅他了吗?”他好奇,他一直以为她从来没打算原谅魏怀安呢。 “你什么神情啊?”她不满地瞪他,“他终究是我父亲啊,何况我母亲现在也得到幸福了,我气他也气过了,为什么不肯原谅他?我又不是真的那么不孝。” 他笑了笑,是呀,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她的想法会变也不是太奇怪。 “喂,姓冷的,你干什么……”向筱悠突然惊慌失措地叫了出来。 “嗯?” “把浴巾还我……”大色狼大色狼,她正在对自己这段父女对峙的时光做总结,他却给她来色情插曲,她不要了…… “为什么一直躲着我?”他牢牢地将她压于身下,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谁说的?” “你躲了。”他肯定地说,这些年没有女人不代表他没有欲 望,何况他现在面对的是自己心爱的女人,他不想压抑自己的渴望,不过身下的这个小女人却十分喜爱跟他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回来半个月时间愣是没给他任何偷香的机会——不得不说她确实很行!如果不是今天这个误打误撞的机会,他要一偿夙愿恐怕还要等上一段日子,他突然很感谢未来的岳父大人。 “躲你又怎么了?我也需要一段适应期啊。”向筱悠不认为自己有错,结婚怎么说也是人生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在她看来跟玩命同一性质的,重要程度可想而知。 “但你的适应期太长了。”从他们相识相恋到如今,数年时光一闪而过,确实很久了。 “呃,那也……呜……” 向筱悠的声音中断于冷魁言温热的唇瓣中,情欲正在升温中。 看着那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向筱悠忍不住叹气,明明她一点儿都不想来的,可是她现在却还是站到了冷氏大楼前,心情岂一个郁闷了得。 她侧过头看着身边那尊活动冷气机,“你真的打算跟我这么耗下去?” “你很闲。” “我哪有很闲?” “魏家的混乱呢?” 这根本就是诬陷好不好,她只是应老爸之邀回去探亲顺便凑个热闹罢了,怎么能说是蓄意回去捣乱呢? “就算我闲也不代表我要到冷氏来做白工吧?”她试图跟某人讲道理。 “魏家的人不会找到这里来。” 好吧,这个理由她勉强可以接受,只是他表达爱的方式如果更坦率一点的话她会更开心。 “其实我们兄弟姐妹联络感情的方式一直都是比较与众不同的,你明白?”她笑得很真诚。 冷魁言瞥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伸手揽着她迈步走进公司大门,迎上冷氏员工好奇探究的目光。 见到向筱悠出现在公司的次数越多,冷氏员工的面部神经越趋向于正常。就算哪一天看到他们总裁大人满面笑容地走进大楼他们也不会掉落眼珠扭到脚,更不会失手打翻手上的东西再久久无法合上下颌。 可惜,时间还不够久,今天就又有几杯咖啡奶茶奉献给了光可鉴人的地板。 “你的员工真可爱。” “……” 没人理她,她继续感叹:“每见我一次就痴迷一次,我的魅力真是无远弗介啊……” “适可而止。”公司最近的后勤部一定很忙碌,他不希望有人继续加重他们的工作量。 “昨天陪小凡玩了一夜电玩,我今天要补眠。”一进冷魁言的办公室她就扑向那组意大利真皮沙发,“不许吵我。”尤其不许拿疑难案子来烦她。 “里面有床。” “沙发很好。”太多的惨症告诉她绝对绝对不能跳上里面休息室的床,否则补眠往往会彻底走样,让她累上加累,外面这组沙发就很好,非常好。 冷魁言眼神闪了闪,但也没有说什么,开始自己一天的工作。 “总裁——”秘书推门而入声音被上司用手势制止,他看了一眼睡倒在沙发上的人了然地点头,压低声音继续汇报,“霍斯总裁已经到了楼下。” 看了眼睡得正熟的人,冷魁言道:“请他上来。” “是。” 走到沙发跟前伸手拍拍熟睡的人,正做着美梦的人不耐烦地挥开他的手,继续睡。 他宠溺地看着她的睡颜,然后伸手抱起她,怀中人马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 轻轻地将她放到休息室内的床上,他忍不住俯身亲吻她的唇一下,然后有些留恋地直起身,拉门走出去。 门一关上,床上的人就睁开了眼,有些烦恼地瞪着屋内。 “霍先生。” “冷总。” “这边请坐。” “好的。” 听着门外两个人的寒暄,向筱悠的眉头皱得更紧,麻烦!她的大麻烦,这个霍浩宇居然是来跟冷氏谈生意,她回t市这个决定此时看来竟然不知道是对是错了。 最近还是不要常到冷氏走动的好,万一对上就会死得很难看,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办法可行。 她很困,应该睡觉,可是她就是睡不着,气得她真想学泰山那样吼两声。 shift! 好不容易两个人的谈话结束终于到了握手道别的时候,她悬在空中的一颗心才微微放松,听到送客的声音她长吁一口气。 人终于走了,她的心也总算放回原位,浓浓的睡意再次袭来,眼皮重得像山一样。 人,果然不能有太大的压力啊! 向筱悠还来不及跟周公打招呼就因听到的开门声而霍然睁眼。 “醒了?” “霍斯走了?” 他眸子微垂,闪过一抹光亮,“事情谈完自然要走。” “那我要睡了。” “你没睡?”这下他肯定了。 “刚要睡。” “那你睡吧。”他很体贴地朝门口走去。 “哦。”她拉起被单蒙上头,不太想面对现实。 轻轻地替她将门拉上,冷魁言嘴角抿紧,她似乎跟霍斯并不陌生呢。 “我要跟妈咪一起睡。”向毅凡很坚持,抱着枕头站在床头重申自己的立场。 “乖儿子,来,妈咪抱抱。”向筱悠张开手臂等着儿子投怀送抱。 冷魁言蹲下身子看着儿子不满的小脸,捏捏他的脸颊,“小凡想不想有弟弟?” 向筱悠马上知道事情不妙。 果然向小凡很兴奋地点头,“想啊。” “那小凡就不能跟妈咪一起睡了。” “为什么?”小男孩困惑地看着父亲。 “因为爸爸跟妈妈睡在一起,小凡才会有弟弟妹妹。” “他骗你的。”向筱悠果断地插话,试图打断某人对儿子进行洗脑。 向毅凡的目光在父亲与母亲脸上转了转,然后开口:“爸爸不会骗人。” “死小孩,你是说我骗你了?”向筱悠拔高了声音,臭小子见异思迁,自从认了爸爸就把她这个老妈抛在一边,现在居然当面质疑她!她好命苦啊,居然养了个不孝子。 第二十章 “妈咪常常骗人家了。” “我哪有?” “你说我没有爸爸。” 一句话就让向筱悠哑口无言。 “我真的会有弟弟?”向毅凡期盼地问父亲。 “一定会有。” “嗯,我喜欢有弟弟妹妹,那样好热闹。”在幼稚园有小朋友玩,回家却只有一个人,他一直想像别的小朋友一样有兄弟姐妹的。 “热闹有什么好啊。”向筱悠撇嘴,她的兄弟姐妹就是太多了才让人烦恼的。 “妈咪坏。” “三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了啊?”向筱悠决定拿出为人母的气势出来,可惜,冷魁言轻而易举地就将儿子护到了怀里,让她干瞪眼没办法。 “可是,我喜欢热闹啊。”向毅凡认真地看着母亲说。 向筱悠怔了一下,“小凡觉得孤单吗?” “跟妈咪一起生活很快乐,可是,能有爸爸弟弟妹妹我会更开心。” “小孩子那么贪心干什么?”她伸长手拍了拍儿子的脑袋,“做人要知足。” “可是有弟弟,我长大就不用像爸爸一样辛苦工作了。” 两个大人不由对视一眼,最后由向筱悠发表感言:“小凡,你真的是太聪明了,那么远的事情你都替自己考虑好了,妈咪好佩服。”她只想要一个乖巧听话的孩子啊,为什么上天要给她一个跟自己一样精灵古怪的呢? 冷魁言伸手揉揉儿子的头发,无声地笑了笑。 “如果你弟弟也像你一样怎么办?”向筱悠打算说之以理。 “妈咪多生几个好了,总不会都一样的。” 向筱悠睁大了眼,真有他的,这样的办法都想得出。 冷魁言这一次可是货真价实地笑了出来。 “如果很不幸的都一样呢?”她继续努力。 “我是哥哥,我最大。” 很好,某小男孩已经很有当霸王的气势了。 向筱悠向后倒在大床上,捂着自己的眼睛哀叹:“天哪,为什么这孩子会是我生的?” “所以小凡乖乖地自己睡,要不跟奶奶睡也行。” “我自己睡。” “爸爸送你回房。” “嗯。” 冷魁言安置好儿子回到卧房时,向筱悠正趴在床边一脸的沮丧。 “在想什么?” “我的教育是不是很失败?” “很成功。” “真的?”她的眼睛一亮。 “你成功地培养出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儿子。” “这根本就是不成功嘛。”她马上泄气地继续趴平。 “小凡很想有弟弟妹妹陪他。”他在她的旁边趴下。 向筱悠歪头瞅了他一眼,撇了撇嘴,说:“怀上他是失误,生下他是错误,你认为相同的错误我会犯两次吗?” “知错不改一直是你的长项。”他带了点调侃地说。 “冷魁言——” “什么时候正式接手魏氏?”他漫不经心地问,成功地引开了她的注意力。 “我什么时候说要接手魏氏了?” 冷魁言看了她一眼,“你找过魏老的主治医师。” “你怎么知道?”她的眼危险地眯了起来,她不喜欢被人跟踪,那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磊看到你了。” “又是他!”向筱悠几乎是咬牙切齿了,“他为什么一直那么八卦啊?” “睡吧。” “这几年我习惯跟小凡一起睡,现在跟你睡我不习惯了。”尤其她不想一错再错,万一真的防护不到位再弄一个难缠的出来,她的后半辈子前景就黯淡了。 冷魁言贴近她,眼神带了丝邪异,“会习惯的。” “睡觉。”向筱悠当机立断地从床脚爬起来,到床头躺好。 看她故意背对他,还把薄被捂得严严的,冷魁言无声笑了笑,凑到她眼前,伸手搔她的痒—— “啊……哈哈……别……”下一刻,向筱悠就双手乱舞地挣松了被子,也让冷魁言轻而易举地钻了进来。 “我不要怀孕了……” “那就不怀。”男人的气息有些不稳。 “别碰我……” “……” “韩少磊,我要宰了你。”一声狂怒自魏氏新任执行总裁的办公室传出。 “小学妹、小学妹……有话好好说,你为什么要发火?”他觉得很莫名其妙了。 向筱悠“啪”的一声将一张报纸拍到桌上,“这是你旗下的报纸吧?” “没错。” “谁让你刊登魏氏新任执行总裁的照片了?”她几乎算尖叫了。 “有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没问题她会生气吗?这个花 心大萝卜,泡妞时头脑怎么就那么灵活啊。 韩少磊拿过报纸看了看,点头,“我拍得很不错嘛,小学妹你很上镜哦。”他对自己的技术一向非常有自信的。 “这不是重点。”她抢过报纸扔到一边去。 “重点到底是什么?”他觉得很困惑,她怒气冲冲地打电话让他过来,然后就冲他大发雷霆,可是原因到现在也没告诉他。 “我说过不许登照片,你为什么要登?”居然还挑了张她的居家服刊上去,真想扁他。 “嗯,”韩少磊犹豫了一下,然后在接收到向筱悠火力旺盛的目光后,立即诚实地回答,“是冷让我这么做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自己去问。” “我当然要问了。” 韩少磊马上利落地掏出手机拨号,接通之后马上递给她。 “冷魁言。” “筱悠!磊在魏氏?” “你为什么要让他刊登我的照片?” “为什么不能登?” “因为……”她迟疑着。 “你怕霍浩宇找上门吗?”他说出她的顾虑。 “……”向筱悠一时被吓到。 韩少磊非常开心地欣赏着她愣愣的神情,不禁暗自佩服冷,能琢磨出小学妹的心思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霍浩宇就是霍斯,也是我们冷氏的一个大客户。”冷魁言非常好心地替她补充完整。 “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爱你。”他这样回答她。 向筱悠心头为之温暖,是呀,因为爱她,所以他会去了解她的一切,包括她不想让他知道的。这样一想,她就又不禁生起气来,“可是,你既然知道他会来找我,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这不是给她找麻烦吗?她好不容易才躲开的。 “事情总要解决的。” 哼,她绝对相信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要我帮忙吗?” “谢谢,不需要。”她很有志气地挂断了电话,目光一扫就迎上了韩少磊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由更是恼火,“有什么好笑的?” “你遇到困难了吗?”他很好奇究竟什么样的人可以难倒她,通常她不为难别人就烧高香了。 “你知不知道你脸上现在的神情叫幸灾乐祸?”她狠狠瞪着他,就她对他的了解,通常这时候他肯定是袖手旁观,而且还得小心提防他落井下石。 韩少磊笑得更开心,“啊,原来你看出来了啊。” 废话,他当她白痴啊。 “好了,你现在可以走了。”她下达逐客令。 “小学妹,你也太吝啬了吧,连杯咖啡都不招待就赶我走?”枉费他风风火火地赶过来让她骂。 “你给我惹出这么大的祸,我还招待你喝咖啡,你去做梦比较快。” 韩少磊用力摇了摇头,“这明明就是冷惹的祸嘛,你这是迁怒啊。”他是无辜的,他只是想看戏的路人甲而已。 “你们蛇鼠一窝。” “哦,”韩少磊不怀好意地转了转眼珠,“那请问向小姐跟蛇鼠之辈同床共枕的滋味怎么样?” “韩少磊——” “哈哈……”爽朗的笑声中韩少磊闪出了魏氏执行总裁的办公室。 气死她了啊,向筱悠恨恨地捶了下桌子,重重地摔进转椅中,如今该怎么办才好啊? “妈咪——”门口突然响起向毅凡可爱的声音。 “小凡。”看到宝贝儿子,再多的烦恼也立即抛到九霄云外,向筱悠走过去抱起儿子,“今天没去幼儿园?” “外公带我来的。” “是吗?”向后面看了看,没看到父亲的身影,向筱悠皱了皱眉,“你外公人呢?” “他说先到办公室,一会儿就过来。” “今天有什么节目吗?”她揉着儿子的头发笑问。 “外公要带我去吃大餐。” “那妈咪怎么办?” “爸爸会陪你啊,爸爸说你们在一起的时间越长我有小弟弟的时间就越快。”向毅凡很认真地说。 向筱悠的嘴角抖了抖,揉着儿子头发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死小孩。” “妈咪,我痛了……” “痛死活该。”居然为了自己的美好未来就想牺牲他老妈的人生幸福,每次想起当年生产时的痛苦她就后悔得一塌糊涂。 “妈咪坏……” 第二十一章 【第十章】 冷氏大厦。 看到向筱悠急步走进大厅,旁若无人地从总台走过,总台小姐好奇的目光送她步入电梯。 向筱悠已经是众人认定的老板娘,现在就只差他们大老板将人娶进门这道程序了,虽然他们都很好奇为什么总裁的儿子都满地跑了他却还是单身,但是也只能在私下进行观望与猜测,毕竟老板那张万年寒冰脸只有在面对心爱的人时才会有消融的迹象。 “向小姐,总裁正在开会。”秘书一见向筱悠眼神不善地走出电梯马上报告最新情况,据他在一旁的观察心得,冷面老板不妨得罪,但是未来老板娘绝对不能得罪,因为这等于是得罪两个人——老板跟老板娘。 “还要多久?” “大约半小时。” “我到他办公室等。” “我帮您冲咖啡还是——” “绿茶。”向筱悠很肯定地回答他。 一直以来向筱悠就对冷魁言办公室里的那组意大利真皮沙发最情有独钟,所以当秘书的绿茶送进来之后,她就窝到了沙发上边喝绿茶边翻商业周刊。 当一本周刊就要翻遍的时候,冷魁言也终于结束了他的会议。 “你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一见到他向筱悠就没好气地发问。好不容易今天她拗到了一天假,却被他这个没天良的家伙给召到冷氏来,还不肯告诉她原因。 冷魁言看了眼她懒散的样子,眉峰轻扬,“想让你见一个人。” “见人?”向筱悠马上从沙发上放下脚,“谁?” “很快你就知道了。”他卖关子。 向筱悠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蹙着眉头看他,“你别告诉我要见的人姓霍。” “如果是呢?” “那你就死定了。”她非常肯定。 “谁死定了?”办公室的门应声而开,一个俊雅的帅哥走了进来,他有着东方的面孔,但眼睛却是湛蓝的晴空。 “霍浩宇!”向筱悠发出低呼。 帅哥听到这个声音立即将目光转移过去,惊喜之色浮上眼眸,“悠悠。”他大步流星地走向她,张开双臂就想拥她入怀。 冷魁言手一伸挡在了向筱悠的身前,礼貌地开口:“霍先生,请这边坐。”突然之间他很想卸掉他那双胳膊。 霍斯等于是被冷魁言强硬地按到了一旁的单人沙发上,惊喜的眸子却死命地流连在向筱悠的身上,“你们魏氏跟冷氏也有合作吗?” 向筱悠摸了摸鼻子,试探地问:“你不看社交新闻吗?”好像一直有登她跟几个男人的感情纠葛,面前的冷魁言当然首当其冲是男一号,而江一帆跟韩少磊也都榜上有名,甚至骆亭轩跟刘冠廷都遭受了无妄之灾。 “我一向对那些不感兴趣的。” 说得也是,这点他跟冷魁言倒是出奇的一致。 “你请他来的,麻烦你解释。”她决定将球踢还给某人。 没想到冷魁言莫测高深地看了她一眼,轻轻地说了一句:“我们是朋友。” 向筱悠美丽的眼睛睁大,不敢相信某人会如此恶劣,他这是摆明了看她笑话嘛。 “你跟冷总也是朋友啊。”霍斯的目光充满了佩服,能跟冷魁言这样号称不跟女性生物打交道的男人成为朋友,她的亲和力果然非同一般。 朋友?向筱悠无言地对某人进行腹诽,同吃同住,还共同制造出一个小孩的朋友吗?今天晚上要是让他爬上她的床,她就跟他姓。 “霍斯,你怎么会来t市?”她赶忙岔开话题。 “跟冷氏有新的合作案,不过没想到原来你的父亲是魏董。”他很开心可以知道她更多的事情。 “这个一般人很难想到,毕竟我不姓魏。” “你为什么不姓魏?”霍斯有些好奇。 “因为我的名字搭配魏姓不好听啊。”向筱悠表情三分认真,七分无辜。 这……这样也行? 霍斯与冷魁言同时向她行注目礼,这个原因够特别。 “原来如此。”冷魁言恍然大悟,有些感慨要是魏怀安知道是这个原因让女儿始终不肯认祖归宗,会不会气得心脏病再次发作? 向筱悠不着痕迹地瞪他一眼,然后镇定地面对霍斯惊讶的目光,“你要在t市待多久?”上帝保佑,最好今天下午的飞机走人。 “你要领我游t市吗?”霍斯高兴起来。 这个理解就错得太离谱了吧,她的表情像是这个意思吗?向筱悠很努力地控制嘴角不出现类似抽风的波纹,“你有时间吗?” “有有有……”霍斯一连数声“有”,“你留我,再忙我也能抽出时间来。” 冷魁言的眼角微微抽搐,看来这个霍斯对筱悠不是一般的痴迷呢,他会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犹未可知。 向筱悠只觉满嘴的黄连吐不出,她没有时间啊,有也不会陪他游t市。但脸上还得挂着虚应的笑容,好辛苦! “妈咪,我们为什么要到外公家住?” “因为那是妈咪的家啊。” “为什么要去妈咪的家住?爸爸会不高兴的。” “因为妈咪的朋友来了,妈咪当然要在自己家招待他了。” “浩宇叔叔不会介意的。” “可是妈咪会介意。” “为什么?” “因为浩宇叔叔是你爸爸找来的啊。” “噢。”向毅凡似懂非懂,他觉得妈咪好像在故意气爸爸。 “还有,不许对浩宇叔叔讲你爸爸是谁。”向筱悠重而又重地叮嘱儿子。 “为什么?”现在他可以肯定这里面绝对有问题了。 “因为你爸爸也不希望你讲出来。”她这样理解是对的,毕竟是他要隐瞒他们之间的关系嘛,她就帮他隐瞒到底。 抓抓头,向毅凡困惑地看着开心的妈咪,爸爸会不希望他讲出来吗?他都不怕浩宇叔叔抢走妈咪? “我可不可以跟爸爸打电话?” 向筱悠很认真地看着儿子,“不可以,因为爸爸最近会非常非常的忙,我们不要打扰爸爸的工作好不好?” “好。” “如果浩宇叔叔问你妈咪跟爸爸的关系呢,你一定要说只是朋友,听明白了没?” “朋友?”向毅凡将食指含进嘴巴里,“很亲密的朋友吗?” “错,普通朋友,就是见面打个招呼就可以的朋友。” “这样啊……”跟事实相差好多哦。 “总之,听话的小孩才是乖宝宝。”她摸摸儿子的脑袋,漾出一脸迷惑的笑容,儿子再聪明也毕竟是个小孩子,她搞得定了。 商量完毕,母子俩手牵手,满面春风地从冷宅离开,快快乐乐地去魏家大宅报到,受到了魏怀安董事长的热烈欢迎,以及霍斯先生的九百九十九朵艳丽玫瑰。 “好漂亮的花。”向筱悠笑得很开心,心里却不由得暗自嘀咕,某些人虽然家财万贯,可是偏偏吝啬于买花送人,让她每想一次就恨得牙痒痒。 “小凡凡,让霍叔叔抱抱。”霍斯伸手抱起向毅凡,“好像又长高了不少,有没有想叔叔?” “有啊。”他时常想念霍叔叔家里的那两只可爱的德国牧羊犬,当然也就顺便想到霍叔叔了。 “霍先生人不错。”趁着外孙跟霍斯嬉闹的空当魏怀安对女儿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向筱悠若有所思地看了父亲一眼,玩味地勾起唇角,看来老头的如意算盘又重新打过了。 冷魁言一进魏家就看到儿子跟霍斯追逐玩闹的场面,再看到魏家父女在一旁窃窃私语,眼眸不由划过一道亮光。不管他们要计较什么,他都不会让他们如愿的。而且,越看她手上的那一大捧玫瑰他越觉得刺眼。 怔怔地看着手中的花被人一把夺过去,向筱悠眨了眨眼,“那是我的。”自己不送就算了,为什么连别人送的也要抢走啊? “有花瓶插起来。”感觉她抱花在怀里像投身霍斯怀抱一样,让他的心非常的不舒服。 向筱悠眼神闪了闪,低头闷笑了两声,原来酷男吃醋也是很可爱的呀。 “冷总来找筱悠有事?”霍斯扛着顽皮的小家伙走过来。 “嗯。” “什么事?”她一脸好奇地看着他,眸底打趣的意味比较浓厚。 “到你房里说。” “到书房吧。”从现在开始她要避嫌。 冷魁言的眉皱得更紧,面沉如水,“好。” “小凡跟叔叔玩,妈咪跟冷叔叔有事谈。” “哦。”爸爸一下子变成了叔叔,妈咪想看冰山爆炸吗? 两人一进书房,冷魁言就当机立断地将房门反锁,一脸的风雨欲来,“你究竟在搞什么?”一回家就听说她带着儿子回魏家,他觉得不妙跟着过来,看到的情形果然很不妙。 “我能搞什么?”向筱悠窝进沙发里懒洋洋地看着他,“不是你说我们是朋友的吗?既然是朋友我没道理有家不住住朋友家啊。” “你住了很久了。”他忍不住提醒她。 “情况不同了啊,现在我的追求者来了,我要注意形象。”她笑得很可爱。 冷魁言眼角抽搐,“你不是在躲他吗?” “本来是的,”她点头,“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其实霍斯人不错,是个不错的丈夫人选,况且他对小凡又那么好,再加上老头也很满意他的家世背景……” “你敢?” “你说呢?”她回他一记微笑,语气很挑衅。 她敢,他肯定。 “我只是想让你嫁给我。”他无奈地说出自己的目的。 “是吗?我以为你存心要看我的笑话。” “我以为为了拒绝霍斯你会答应嫁给我。”看来他想错了,向筱悠一直以来就不是能以常理来下定论的女人。 “如果霍斯不是因为某人的别有居心而出现在我面前,或许我会这样选择。”她很诚实地说出自己的心理,满意地看到某大企业负责人顿时颜面铁青。 第二十二章 “向筱悠——” “冷总裁有事?”她神色从容地问,一点儿也没被他的怒容吓到。 “回家。”他伸手把她从沙发拉起来。 “这里是我家。” “不要挑战我的忍耐度。”他低声警告她。 “对不起,我也有忍耐度。” “你一定要跟我赌气。”他有些无奈地叹气,因为他肯定她没打算退让。 “你说呢?” “究竟怎样你才会放弃?”遇到她他注定要认命。 向筱悠眼珠转了转,语气很温柔地对他说:“其实很简单了,你就保证以后每天送我一枝玫瑰花好了。”他们认识这么久她可是一片他的花瓣也没收到过呢。 这么简单?虽然有些惊讶她这么轻易就放过他,可是只要她肯放弃他就举双手双脚赞成,“我答应你。” “那我们出去跟霍斯说清楚吧。” “现在?” “对呀,快刀斩乱麻,当然越快越好了。” 看着她脚步轻快地跑向房门,冷魁言突然有种上当的感觉。 “霍斯,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事?” “很重要的事,你进来一下。” “好的。”霍斯抱着向毅凡走进了书房。 两个男人互相颔了下首,打了个招呼。 “其实,小凡是我跟冷的孩子。”向筱悠很正式地向霍斯介绍她儿子的父亲。 霍斯嘴巴大张,有些合不上。 “我跟他正在闹别扭,所以才会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她笑得有些歉意。 霍斯依旧在震惊中,他无法将活泼可爱的小凡跟气质冷酷的冷魁言联系到一起,想来小凡继承母亲的优点比较多。 “事实上,我自从回t市后一直跟他住在一起。” 霍斯的表情有些受伤。 “不好意思。”冷魁言也表示歉意。 “而且,我现在有孕在身,原本就打算近期结婚的。” 冷魁言同样震惊地看向她,他果然上当了,她早就有了打算了。 “我要有弟弟了。”向毅凡开心地叫起来,开始在屋子里转圈圈,“我长大以后就可以无忧无虑地吃喝玩乐了。” 三个大人同时将目光聚集到他的身上,小凡的志向…… 虽然霍斯心里很酸涩,可是他依然很大方地祝福向筱悠,只不过他还是决定不留下来参加她的婚礼,匆匆离境。 “叔叔你真的要走吗?”向毅凡恋恋不舍地看着霍斯。 向筱悠翻了个白眼,人都到机场了,不走来看飞机起降吗?她的儿子这时就显得跟年龄相符了,嗯,好现象。 “是呀,叔叔在法国还有工作要做,等叔叔有空一定会来看小凡的。” “一定要来啊。” “好的。” 霍斯直起身子看向自己深爱的人,向筱悠无言地望着他,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保重。”千言万语化作两个字。 “如果他不能让你幸福——” “她一定会幸福的。”冷魁言不给他这种假设。 霍斯笑起来,“现在我知道你一定会幸福。”他的目光还有不舍,还有眷恋,可是他选择放手,爱一个人就是希望她幸福,如果她幸福他放手也无妨。 向筱悠轻轻绽出一抹笑,她无声地答应他,如果自己不幸福会告诉他。 看着他们两个目光交流的动作,冷魁言突然有种顿悟,如果没有他的出现,或许陪伴向筱悠的男人就是眼前这个男人。能让向筱悠产生逃跑念头的人一直就是她在意的人,他却从一开始就忽略了这点。侥幸的感觉在心头升起,他很庆幸她最终选择回到自己身边。 霍斯慢慢朝检票口走去,不时地回头望着向他挥手的向筱悠。 一直到他的身影看不见,向筱悠才停下了挥动的手。 “叔叔很难过。” “他会开心起来的。”这是她的希望,也是她的祝福。 双手搂着他们母子,望着天际划过的那抹白练,冷魁言默默地对霍斯说声“对不起”,同时在心底祝福他。 “妈咪你什么时候嫁爸爸?” “等我开心的时候。”揉着儿子的头顶,向筱悠笑得很调皮。 “什么?”冷魁言瞪着她。 “我的朋友刚刚离境,我的心情十分郁闷,所以我决定婚礼推后。” “你还玩?”他有些头大了。 “这个游戏是你起的头,我只是顺应你的意愿玩下去而已。”她撇得很干净。 他的意愿?他的意愿就是快点娶她进门,他做上亿的生意都没有让她点头嫁他难。 “肚子大了穿婚纱不好。”他突然想到这个理由。 没想到向筱悠笑着说,“那就生完了宝宝再嫁。”然后像想到什么,她接着补充,“宝宝太小的话嫁人我会担心他,所以等他长大我再嫁好了。” …… “你说这样好不好?”她凑到他耳边问。 冷魁言的声音有些僵硬,硬邦邦地回答她:“不好。” “我要跟弟弟一起参加妈咪的婚礼,我们要当花童。”向毅凡快乐地宣布自己的愿望。 当花童?那岂不是要好久好久以后才可以?冷魁言的头再一次痛了起来,有个跟筱悠一样的儿子绝对不是件好事,更可怕的是如果她肚子里的孩子跟小凡一个样——希望不会一样。 “这主意不错哦。”果然不愧是她生的。 这主意非常不好,冷魁言用目光表达自己的不满。 向筱悠故意将头偏到一边去,“小凡,跟妈咪比赛看谁先到车子旁边。” “好啊好啊。”向毅凡从爸爸的身上滑下,跟母亲站成一排,然后统一喊数,然后一齐向机场大门跑去。 魏怀安觉得他向上帝祈祷这么些年终于有回报了,他的女儿终于决定要嫁了,而且是嫁给她儿子的父亲。 冷魏联姻,绝对是商界的一大热点。 就在吉时将要到来的时候,坐在新娘休息室里的向筱悠却很无聊。毕竟儿子都那么大了,她才要嫁人,感觉怪怪的,就像二婚。 呸呸呸……当她没想过。 不过老实说,她真的没想过自己会有嫁人的一天。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穿的这件由服装大师专门特制的婚纱,看着上面发出耀眼光芒的钻石,突然想到不知道结婚戒指上的钻石是不是也有这么大。 “你不会想逃婚吧?”在一旁观察了她半天的柯淑贞小心翼翼地问出来。 她为什么会在这儿?说起来就好笑,由于她是筱悠跟冷学长相识相恋的见证人,所以冷学长请韩学长动用旗下的征信社找她来当伴娘。 “你说可能吗?”向筱悠的声音有气无力。 “不可能。”柯淑贞很肯定地回答她,她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教堂周围安排了许多保安人员,新娘休息室外尤其是重中之重。 “我是新娘子啊,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像犯人?” “因为你不安分啊。” “我哪有?”她觉得冤。 柯淑贞可半点儿都不认为好友冤枉,“你就是有。”纵使分离多年,她依旧可以肯定好友的心性一如既往,毫无改变。这从她那个可爱的儿子身上就可以看出来,绝对是她言传身教之下的成果。 “时间到了。”她有点百无聊赖的感觉。 “终于到了。”柯淑贞开心地笑咧了嘴。 向筱悠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扇了扇,“为什么我会觉得你比我还兴奋?” “因为我能见证你的婚礼本身就是件值得兴奋的事情。” 是这样吗?可为什么身为结婚的主角之一,她就没有这种感觉呢?这可是她第一次穿婚纱啊。难道是因为生过小孩的原因?不会是这样吧? “别想了,要出去了。”柯淑贞拽起新娘,冲向门口。 “阿贞,你小心碰到门——” 果然很有乌鸦的天分啊,就在柯淑贞即将到达门口时门被人由外推开,非常巧地碰到了柯淑贞的额头。 “噢……” “妈咪,”向毅凡那个小绅士跑了进来,“你好漂亮啊。” “小鬼,你碰到我了。”柯淑贞抚着受伤的额头控诉地看着元凶,自从她重新跟死党会合后就常常会受到这个小鬼不经意的折磨,她觉得他们八字犯冲。 “是阿姨不小心。”向毅凡坚决不承认错误的是自己。 “好了好了,伴娘还有小花童,不要吵了,我们要出去了。” 伴娘跟花童互相瞪了一眼,终于决定暂时休兵。 捧着新娘花束,走过长长的红毯,一步步地走向等候在神坛前的新郎。 只不过情形有些诡异,几乎是伴娘拖着新娘往前走。 “喂喂,阿贞,我觉得好像是你要嫁人。” “拜托你快点走了。” “你没听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吗?你见过谁心甘情愿往坟墓走的?” “我见过好多。” “我比你幸运,见得很少。” “妈咪、阿姨,你们别吵了,专心走路。”后面的花童发出不满的声音。 “小孩子乖乖地捧衣摆。”柯淑贞趁机报老鼠怨。 “喝,阿姨是小人。” …… 红毯两旁的来宾纷纷掩嘴偷笑,随着新娘三人逐渐前移的步伐,笑声也在加大中,好不容易等新娘站到了神坛前,下面已是一支小合唱。 以至于当神父捧着《圣经》对两个新人提问,新人做回答时,都没有人注意到台词有些不一样。 “新娘,无论贫贱、宝贵、疾病……” “可不可以重新考虑?” 神父怔了一下,看向新郎。 “我同意。”新郎直接将程序跳到终点,拿过戒指套到新娘的手上。 礼成! “我终于娶到你了。”新郎无限感慨。 “嫁人好无聊。”新娘有些抱怨,“我好饿,不让孕妇吃饱,这是不人道的。” “……” 【全书完】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shu)】 【豆豆小说阅读网电脑站:.ddshu;手机站:m.dd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