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的野火罂粟》 第一章 【第一章】 宁静安详的夜里,风吹过山林间的树木,传来沙沙声响,空气中弥漫着冷冽、诡异的气息。 华丽的别墅坐落其间,隐隐闪动着昏黄的灯光。 “我……我会还给你们,只要……只要给我一点时间。”一名老人脸色僵硬,看着在场的两批人马,充满算计的双眼染上恐慌和惊骇,高大微胖的身子不停的颤抖,并向后移动。“我愿意以五倍……不!十倍的金额补偿你们,请你们放……放过我。” “杨仓,你以为随便说说,我们就会相信你?眼下除了你这个人还有点价值之外,告诉你,没有人敢担保你。”金棕色头发的男子啐了口唾沫,看着眼前这个可怜兮兮的老人,没有半丝同情。 “张哥,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劫取你们的货,只是……”杨仓吓得跪在地上,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你只是一时贪心,想把东西据为己有。唉,这种人性的贪婪不足为奇,其实我一点也不怪你,只是为了不让大家起疑,你硬是将盗货的罪名扣在我的身上,害得蓝大误会我,这我可就不能接受了。”蹲在杨仓的面前,男子的表情邪佞狰狞,笑容毫无温度。 “我……我会赔给你,不!我会赔给蓝先生。对……对不起,蓝先生,请你原谅我,就算倾家荡产,我也一定会把钱还给你。”杨仓怯懦的抬起头,畏惧的望向站在窗口边眺望屋外景致的男人。 “杨仓,你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如何能谈倾家荡产?”窗口边的男人低声笑说。 他的存在与四周僵凝的气氛格格不入,像个局外人,视线由窗外转移到老人的身上,那一双阴柔的凤眼彷佛充满令人着迷的魔力。 “不,我还有……还有女儿,她可以当抵押品。”杨仓急忙站起身,快步来到沙发边,用力拉起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推到男人的面前。“我的女儿很漂亮、很年轻,也很乖顺、很听话,而且她很干净,没有被其它男人碰过。如果蓝先生想要,我可以把她送给你,代表我的诚意。”他的眼中浮现一线生机,只要能活命,蓝先生要如何对待她,他都无所谓。“你瞧,你要她向东,她绝对不敢往西。我拿她当抵押品,在我把钱还清之前,她是属于你的,任凭你处置。” “一个女人哪里值得数十亿?杨仓,女人对我来说,是没有价值的东西。”男人轻蔑的说,对她视而不见,阴冷的望着老人,嘴角微扬。 在众人没有注意之际,被当成货品推送的女人缓缓抬起眼,望着男人,那一双淡漠的眼眸瞬间变得锐利,彷佛窜烧着火焰。 “那……那再加上我家老太婆。”杨仓急了,将被吓坏的妻子拉起来。“蓝先生,你别看她老了,其实还是很有用,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把她抵押给你。” “你在说什么?我是你的妻子,你怎么可以丢下我?”妇人胡乱捶打丈夫,眼底同样有着深沉的不安和恐慌。“要我这个老太婆做什么?我能做什么事?把瑶瑶给他就够了,她还年轻,可以陪他,可是我不能,我老了,不想死啊!” “我都自顾不暇了,哪还管你会不会死?!”杨仓气急败坏的大吼。 “我不要,为什么你搞砸了事,我得要扛?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会逃走,对不对?我昨天看到你在整理行李,护照都已经准备好了,不是吗?我也要一起走。”妇人怕极了被丈夫丢下,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吼出她知道的事。 杨仓气到说不出话,狠狠的甩了妻子一巴掌。 妇人哭天喊地,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面色不善的众人对这种乱糟糟的场面见怪不怪,反正每次出任务,哪一家人的行为是正常的? “我不需要女人。”男人优雅的出声,迈开步伐,朝大门走去,已经厌烦待在这里。 来到大门口,他停下脚步,陷入沉思,彷佛正在做什么打算。 杨仓心头不安,额头冒出冷汗,知道自己的命掌握在那个年轻男人的手上。 半晌,男人缓缓的转身,含笑看着杨仓,“如果调查没有错的话,你的保险理赔金似乎颇高的,还有,你在银行的保险库里还有价值不菲的钻石珠宝,那些好像是拿了我的东西换得的酬劳,再加上这栋房子……我想够了。” 杨仓的脸色瞬间苍白,身子剧烈颤抖。 “杨仓,你怎么会以为惹上赤色组还能安然脱身呢?”男人逸出轻柔的笑声,始终没有露出严厉的表情。 但是面对他,没有人不感到恐惧害怕,因为他像是杀人不眨眼的凶手,像个笑着对人挥动镰刀的死神,享受着折磨人、让人痛苦的快 感。 “把该拿的都拿走之后,记得送他上路。”男人笑着下令,浑身散发出嗜血的杀气。 杨仓绝望无神的跪坐在地上,他的妻子抱着他号咷大哭。 “走了。”男人的眼中毫无怜惜和同情,像个无心无情的恶魔……不!他是创造恶魔的王,他是恶魔的掌权者,即便是令人胆寒的恶魔,只要面对他,都必须臣服于他,听从他发号施令。 他是谁? 他是赤色组的龙头,拥有最大的势力和可怕的声势,全台最大的黑暗之主,赤色组的继承人蓝翼。 淡淡的扬起嘴角,蓝翼转身之际,冷冷的扫过神情绝望的老人和妇人,瞧清楚金棕色头发的男子和他的部下们眼底的恐惧,也看到身后八名堂主惊骇的神情,然后看见面无表情的年轻女人。 她静静的站在原地,彷佛置身事外,双眼闪动着几不可察的愉悦。 天使,你看到了吗?杀人凶手将一个一个开始得到报应了…… 蜿蜒的路段,左边是山壁,右边是深不可测的悬崖,虽然毫无灯光,但是数辆车子依然流畅的往前行驶,完全不受危险地形的影响。 来到山顶,数辆车子在一栋颇有年代的壮观豪宅门口停下,男男女女走了出来。 “就是这里?真奇怪,竟然选择在这里谈判,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一名年轻男子语带讽刺的说。 “小心一点,也许里头有什么危险的事等着我们。”一名女人严谨的望着豪宅,提出警告。 “别想那么多,才第一轮谈判,那些人还不至于和咱们动刀动枪。”戴着银框眼镜的男子温和的说。 “这场谈判,我想不需要浪费时间了。”最后出现在众人身后的男子低声呢喃。 前头八个人转身,好奇的看着他。 “老大,你在说什么?为什么不需要浪费时间?咱们可是势力最大的赤色组,花了好多年才有现在的成就,凭什么阎帮那些家伙仗恃着垄断毒和枪的市场,就想成为第一?而且那些人没能耐就算了,竟然还要我们让些地给他们?我已经准备好要大干一场,给他们点苦头吃了。”痞样的男子血气方刚,随时都可能爆发。 蓝翼逸出低沉的笑声,打断众人的讨论,本来想要嘲笑他们久一点,看看这些比他还要冲动的家伙可以疯狂到什么程度,但他的心不是黑的,他可是个好人呢! “有血的味道,你们没闻到吗?” 血? 经他这么一提醒,众人这才察觉空气中的确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是附近的野兽受伤了吗?” “是人血。”蓝翼直盯着豪宅,缓缓蹙起眉头,沉声开口,“大家小心一点。” 身为赤色组的大当家,他总是临危不乱,此刻少了以往的漫不经心,不再轻佻,甚至变得严谨,可见情况非比寻常。 一行人神情专注,情绪紧绷,小心翼翼的朝豪宅前进,毕竟处于黑色世界,为了维持生命,他们除了杀戮,还要谨慎,绝对不能轻忽,否则很有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突然,豪宅大门毫无预警的开启。 心一凝,前头的八个人眼中闪烁着杀意,准备面对不知名的敌人与即将到来的恶斗。 一个衣衫不整、既脏乱又可怕的女人跌跌撞撞的冲了出来,发狂似的尖叫着,神情惊恐,长发凌乱,双眼失焦,脸上布满泪水,来到他们的面前时,全身发抖、双腿无力的趴在地上。 “老天,这是怎么一回事?”虹艳拧起眉头,上前一步,将她扶了起来。 她毫无攻击能力,衣服破烂,身上满是伤痕和烙印,显然遭到虐待,她的眼神涣散,像是受到极为可怕的惊吓,失去神智和灵魂。 “死人……好多死人……都是血……”女人像是找到浮木,用力抓着虹艳的手臂,无法克制疯狂的情绪。 “别怕,没事了。”眼看陌生的女人如此激动,虹艳感到同情和不舍。 “全是血……里面全是血,好多人都不动了,啊……救命……”不知道想起什么事,她又开始失控的尖叫哭喊。 “我进去看看。”魏子扬神色凝重,走向豪宅。 “全死了,我看到他们不断的砍,一直砍……好多血……”女人不断的喃喃自语。 在场的众人一语不发,心情更加沉重。 是内斗吗?还是有另外一群人比他们早出现? 不久,魏子扬走了出来,面色苍白,神情震撼,“阿翼,里头没有生还者。” “到底是谁要我们过来这里的?不是说要谈判?如果里头发生内斗,那么要我们过来的人是为了……让我们顶下罪名?” 众人异口同声,发出重重的抽气声。 也就是说。有人设计赤色组? “我不清楚,不过看这情况,应该相差不远……”魏子扬说不下去了,脑海中全是血淋淋、惨不忍睹的画面,也许这一生他都将无法遗忘。 “啊!”女人发出惨叫,咬着唇,双手在半空中挥舞。 “我先带她离开。”虹艳搀扶着女子,于心不忍的说。 “我们也快走吧!如果警方发现这里的情况,又看到我们,事情恐怕一发不可收拾。”最惨的结果就是赤色组将成为这次事件的标靶。 当她们行经蓝翼的身旁时,不知何故,他清锐的双眼紧盯着女人的脸庞。 她的头低垂,双眼隐隐闪动着诡异的光芒,颤抖的嘴角不着痕迹的上扬。 天使,你看到了吗?我们的仇人又得到该有的惩罚了,现在……只剩下一个人。 挑起眉头,蓝翼发现女人的脸孔有些熟悉,微眯起眼,随即想起某件事。 彷佛看了一场完美惊人的戏剧,他缓缓的笑了,好奇心被勾起。 他知道眼前那像是受害者,疯狂又可怜的女人是谁了,因为在他的记忆中,她占有微米大的空间。 她是杨瑶,杨仓的女儿,那个看着父亲得到惨烈的教训时,面无表情,眼中还流露出满足笑意的女人。 “等一下,虹艳。”蓝翼突然出声。 众人摸不着头绪,纷纷好奇的转头。 “那个女人,与我同车。”他说了个令人吃惊的提议。 “与你同车?”虹艳困惑的皱起眉头。 “对,与我同车,就我和她。”露出优雅的笑容,蓝翼深不见底的双眸闪动诡异的光芒,视线始终在那女人的身上。 第二章 她知道,令人不寒而栗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 她发现自己挑起恶魔般男人的兴趣,因为他的目光正对她投射出充满兴味的讯息,似乎将她看穿了。 缩在车子后座的角落,杨瑶惊恐得像个疯女人,有时喃喃自语,有时猛踹车门,想要往外逃,任何人一靠近她,立刻丧失理智的尖叫,奋力挣扎。 她的表现很完美,演技没有破绽,让自己看起来像是精神病患,无法恢复神智,好好的说话。 是的,她的演技无懈可击,毕竟可以扮演乖巧体贴的小公主整整十年,可以佯装天真单纯的面对敌人,可以呼唤仇人爸妈,这种伪装的能力不是平空虚得的。 她骗过了全世界所有的人,但是骗不过眼前这个男人。 惶恐的瑟缩身子,喃喃自语,杨瑶惊骇得瞠大眼,始终保持同一个姿势。 她知道他是谁,他叫做蓝翼,是替她解决那个男人的家伙,也是原本该顶下阎帮被毁灭的罪名的赤色组老大。 “会冷吗?我瞧你的衣服都破成这样,根本无法御寒。”蓝翼温和的笑说。 这个男人的温和是虚假的,他根本没有温和的心,只是想以双眼迷惑人,让她误以为他是好人。 杨瑶没有回答,假装沉浸在思绪中。 “不冷?”他不以为意,耸耸肩,缓缓摇下车窗。 夜晚的山间温度酷寒,冷风灌了进来,冷意充斥车内。 她打个哆嗦,快要冷死了。 他是故意的,故意用这种幼稚无聊的行为玩她! 杨瑶微微抬起头,怒瞪着蓝翼,对他现在的行为有很多怨言。 他看出什么了吗?否则以他高高在上的帮派老大身分,为何要求她同车? 他有什么计谋?他想对付她吗?他发现先前所有的事都是她的杰作吗? 如果真是如此,她该如何逃离?她该如何从他的眼皮子底下顺利的脱身? “一个毫不起眼的平凡女人,为什么会出现在那栋屋子里?你要不要好心点,解除我的疑惑?”蓝翼笑着开口,双眼看似柔和,其实充满心机。 这个男人的侵略性太可怕了,尤其是他的双眸,深沉又诡异,彷佛一把利刃,足以剖开人的心,轻易的探得事实……她不一定敌得过他。 除了继续假装痴傻的笑着,杨瑶想不到其它的好方法。 这个女人,表演得淋漓尽致呢! 瞧着她不正常的举止神态,蓝翼玩味的发出笑声。 只差那么一点,真的只差那么一点,连他都要被她欺骗了。 这个女人是天生的演员,两次见到她,都有令人惊讶的不同面貌。 就算与他同车,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触手可及,她依然临危不乱,保持冷静,也十分机警,连一丝破绽都没有显现。 有趣!她激起了他的好奇心。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嗯?”她不回应他,无所谓,他总能自问自答吧! 蓝翼缓缓的逼近她,伸手轻抚她的头发,像个没有攻击力的大哥哥。 “你想要什么?杨瑶,好女孩不可能出现在那里,就算是被挟持……大家都死了,为什么唯独你平安无事?” 当他喊出她的名字时,她始终混乱的双眼瞬间闪动讶异的光芒。 他刚才叫她什么?他叫她……杨瑶? 他看出她生得什么模样?她明明刻意装扮得凌乱又憔悴,脸上沾染了骇人的鲜血,她和他仅仅见过一次面,他是如何从中看出她的真面目?他为何记得她是谁? 该死!为什么这些人提早到达?杨瑶忍不住暗自嘀咕。 她的计划应该是完美无缺的。 阎帮和杨仓有数十年的合作情谊,当她故作无依无靠的投靠阎帮时,那些人对她的身分根本毫不怀疑,再加上那几个带头者觊觎她许久,所以在她分别答应成为他们的女人后,再用温柔的耳语怂恿他们争夺赤色组的地盘,刻意招惹赤色组,他们果然接受了她的提议。 当两大帮派结怨的风声传出之后,她再让阎帮那些家伙为了杨仓当初卖给他们的那批货起利益冲突,演变成自相残杀,她只要静静的躲在角落看戏,看着他们自生自灭,然后再跟警方密报。 在警方与赤色组来到现场之前,她将有足够的时间离开,并混淆警方的判断,让他们认定阎帮的毁灭与赤色组脱不了关系,让赤色组背下所有被质疑的黑锅。 因为两大帮派为了争权夺利而偶有冲突是理所当然的事,凭着赤色组的能耐和势力,阎帮被毁灭的事将会不了了之,找不到任何结果,警方也会在白忙一场后宣告结案。 然后,事情将如她预想的完美,她完全不会被牵扯进去,不会有任何人发现她曾经存在阎帮内、她将平安无事的离开……才对啊! 为什么计划会失败?为什么一切没有按照她想的接续进行?为什么这群人提早抵达现场,害她来不及走,害她的设定被破坏? 更糟的是,如果不是他们出乎意料的提早到,她也不用像现在这样,为了瞒过这些人而装疯卖傻,更不用与他同车,进而被他发现她的身分…… 这真是该死的糟透了。 发现自己闪神了,杨瑶连忙回过神来,继续装疯卖傻。 蓝翼看得一清二楚,缓缓的笑了,低下头,拉起她的手,亲吻她冰冷的手背,异常明亮的双眼流露出诡谲的光芒。 “名?利?权?钱?还是……你有更大的抱负?” 下一秒,她假装被吓到,大叫大嚷,不顾一切的用力咬了下他的手,长指狠狠的一抓,在他阴柔的面颊留下一道血痕。 刹那间,蓝翼看清楚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惊讶。 她以为他会闪开……当那道伤痕渗出血珠时,杨瑶有几秒的时间恢复正常,忘了自己正在扮演的角色。 真有胆!呵,竟然送给他这么一个大礼。 蓝翼伸手抚过受伤的面颊,将沾染到鲜血的拇指送入口中。 缓缓的抬起头,他温和的双眼变得充满危险和恶劣,有了更美好的主意。 轻柔的拍了拍那战栗不止的女人的头,他往后移动,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无论你的目的是什么,我得告诉你,你吸引我了,你的心机、你的行为,还有毫不畏惧我的泼辣态度,让我很难不注意你。” 能不能别注意她?她从头到尾的目标不是他,完全不想招惹他,更不想和他有任何牵连。杨瑶暗自嚷嚷,忍不住打个冷颤。如果因为她运用小小的心机,利用了他,换得无法逃离他,那么她后悔了。 “你可以持续在我的面前装疯卖傻,不过我打算把你带回总部,就近照顾。真不知道你可以演到什么时候?一个星期?一个月?一年?还是一辈子?真是让人期待。”蓝翼意有所指的说。他没有如此有趣的经验,没有哪个人能够引起他这般高昂的兴致,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她接下来还有哪些伎俩。 这个……变态!杨瑶转头,看着窗外。 真是糟糕!她好像替自己惹了一个很大的麻烦。 是的,她做好了所有的计划,早就预想过所有的结果和事情发生的顺序,不过忘了蓝翼这个男人。 她太小看他了,根本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厉害,竟然发现她的身分,也看出她有所计谋。 快速的盘算着,她知道自己得想办法离开……首先,她得想办法下车,至少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她静静的看着窗缘,脑中浮现许多可行与不可行的点子,只可惜目前都无法实行。 尽管背对着他,她不用转头,依然能察觉他锐利的双眼正盯着她。 真是太可笑了,他好像知道她在做什么打算,她的一举一动全落入他的眼底,让她愈来愈恐慌不安。 他明知道她的虚假和伪装,却极有耐心的任由她自导自演,装疯卖傻,始终保持敌不动、我不动的镇定神色,露出玩味的神情,等着看她笑话,她从来没有这么窘迫的经验,对付任何人,总是易如反掌,但是对于身后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有不确定的恐惧。 “你逃不掉的,杨瑶,无论你现在在想什么鬼伎俩,我只能奉劝你,尽快打消那些念头。”蓝翼好心的提醒。 虽然她背对着他,但是一定没有发现,她的身子散发出强烈的侵略敌意。 当一个人心思邪恶、心怀诡计时,那种骇人的压迫感总是无法控制的随着气流窜出。 他为什么这么了解?因为他身处在黑帮世界,人的心思再如何的缜密、再如何的伪装,都逃不过他的眼。 杨瑶打个冷颤,紧握拳头,逼自己要勇敢,别去理会他。 她可以骗过全世界的人,可以做出任何行为将所有的人耍得团团转,但是他和她同样的残忍无情,当她面对他时,很难忽略他存在的压迫感,就好像畏惧他是应该的。 这个男人想要凌虐她,想要看她的笑话,想要……逼她露出真面目? 车子突然加速,司机急忙打开前座与后座之间的隔板。 “老大,山壁有大石崩落。” 轰隆的巨响不绝于耳,大小不一的石头不断的滚落,十分接近车子。 杨瑶当机立断,打开车门,想要跳出去。 “想逃走?”蓝翼察觉了她的意图,赶紧抓住她的手,却反而与她一起滚落车子,摔下悬崖。 跟在后面的几辆车子全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而紧急煞车,所有的人奔出车外,站在悬崖边,焦急的张望着…… 【第二章】 经过激烈又疼痛的滚动和撞击,紧紧相缠的两人终于重重的跌落地面。 杨瑶缓缓的睁开眼睛,气息急促不稳,心脏狂跳,好一会儿才恢复神智。 她……没事? 惊颤又庆幸的发现自己还活着,她觉得身子除了有些疼痛,某些地方隐约漾现扎人的胀酸外,并没有受到特别重大的伤害。 从那么高的怒崖掉下来,她居然平安无事,真是一个奇迹。 她惊魂未定,游扎着起身,想要厘清自己坠落何处。 下一秒,她的眼席闪过惊讶和难以置信。 蓝翼?他……他怎么也会在这里?他是跟着她一块跳车的7 喔!不对,她想起来了,从那么高的悬崖掉下来,她之所以安然无恙,不是因为奇迹,是因为他紧紧的搂着她。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昏迷不醒,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男人……救了她? 当她打算跳车时,他抓住了她的手,也跟着往外跳,又将她安置在怀中,所以他们坠落悬崖时,她感觉有一股厚暖的温度将她的身子紧紧的包覆,而那个厚暖的温度……就是他? “蓝……蓝翼?”杨瑶犹豫的出声,十分不安。 他没有动?他……他死了? 她伸出颤抖的手,不确定的贴近他的鼻子。 不!他没有死,还有气息。 杨瑶忍不住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气。 还好,她可不想背负害死人的罪名啊! 第三章 虽然她毁灭了阎帮,但是从头到尾都是运用心机,设计那些笨蛋自相残杀,她可没有拿刀枪真正的攻击人,如果眼前这个家伙有三长两短,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 “我想逃,你就放了我,干嘛跟着我一块跳车?真是自找麻烦!现在可好了,你躺在这里一动也不动,我又抬不动你,到底要怎么办?” 报复似的,杨瑶拍打他的脸颊,眼中的火气十分微弱。 “啊?流血了?” 她发现他那一头长发混合着可怕的鲜血,立刻拨开他的头发,看到耳朵上方破了好大一个洞,不禁拧起眉头。 “怎么办?要是不先止血,他可能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不假思索的,她急忙扯下他的领带、然后将他的衬衫撕成布条。 不一会儿,她突然停下动作。 不对啊!她为什么要救他?又何必担心他会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笑话!他刚才不断的捉弄她、嘲笑她,行径恶劣又嚣张,还想把她抓回赤色组,俨然把她当成有趣的玩具,如果救了他,岂不是替自己找麻烦? 对!她不该管他的死活。 抹去脸上的污渍,杨瑶缓缓的站起身,向后退了数步。 当务之急,她要快点逃走,他那些堂主和随从应该会想办法下来救他,如果现在不走,等那些人抵达这里,就没有机会了。 对!就是这样。 杨瑶二话不说,丢下布条和领带,转身逃离j不过走没几步又停了下来。 可是他刚才救了她一命,这样不是欠他一份人情吗? “那是他自己要这么做的,而且谁说他是在救我?说不定他的本意是怕我逃走,为了以防万一,才会伸手抓我,只是他太倒楣了,跟着我一块掉下来。” 成了名副其实的大肉盾,全是他自找的,与她何干? 杨瑶愈想愈有理,再次向前迈步。 如果他刚才没有鸡婆的把她搂在怀中,说不定现在除了他头破血流之外,也包含了她…… 拧超眉头,她再次停下动作。 他救她是事实,虽然她一点也不相信他会有多好心,但是……如果他的随从太晚下来,导致他流血过多而死亡,她又消失……说不定赤色组那些堂主会以为是她害死他,情况将变得更加不可收拾,她会被追杀,日子永远不平静。 “算了。”低吼一 声,她转身,捡起领带和布条,快步回到他身旁。“算你幸运,本小姐难得大发慈悲,换作平时,我才懒得救你这个可恶的臭家伙。” 撑起蓝翼的头,杨瑶动作粗鲁的先帮他止血,再用布条包扎伤口。 “老大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人生父母养,也是会痛、会流血、会受伤,还有像现在一样需要女人的帮助,好不好?嚣张成这样,玩我很有趣吗?故意吓人很新鲜吗?我杨瑶是你可以欺负的吗?哼,你醒来之后敢不知感激,下次再有机会,看我会不会救你……呸呸呸,乌鸦嘴,谁想再遇到你啊?可恶的臭家伙。” 趁着他昏迷,她乘机欺负他,狠狠的敲了下他的额头。 看着蓝翼,直到此刻她才真正瞧清楚他的模样。 比女人还要阴柔的脸孔,五官柔和,与一般男人刚毅的脸部线条有很大的差别,高挺的鼻子,唇瓣很薄,眉头有些细长,每当看人时,他那双凤眼十分迷人…… “真娘!”忍不住笑出声,杨瑶给他下了一个自认为最佳的评论。“若非确定你的性别,我一定会怀疑你根本是个女人。” 尤其他还留着长发,又黑又亮……发质看起来和她一样好,真是怪异。 “虽然你很高,身材也算不错,不过就这张脸糟糕,一定有不少男人倾慕你,说不定你那些堂主偷偷的暗恋你。” 一想到蓝翼也许会发生的经历和被男人告自的情景,杨瑶的嘴角更加上扬。 “算了,你也不用太自卑,长得像女人也不是你的错,如果可以选择,你一定也不想自己长成这副德行。” 她拍了拍他的脸颊,拿起布条,轻轻擦拭残留在他脸上的血渍和污渍。 “好啦!帮你止血了,也包扎好了,应该足够撑到你的手下来救你了。” 她也得赶紧逃跑了。“我警告你,现在我和你可是扯平了,我不欠你,你也别忘恩负义的再来找我麻烦,我们两个就此分道扬镰,你做好你的老大,我过我的平凡日子,你可别再派人来抓我,我也不想再和你见面了,记得喔!” 管他到底听不听得见,杨瑶轻轻的将他放到地面,站起身。 没想到一股可怕的拉力毫无预警的将心情大好的她向下扯,还来不及反应,她已经躺在地上,厚重的压力莫名其妙的倒在她的身上,她的手腕被紧紧的扫在头颅上方,她吓得惊呼出声,瞪大眼睛。 “打得很快乐喔!” 寒气瞬间窜进杨瑶的四肢百骸,一时之间回不了神,连呼吸都差点忘了。 “又是敲,又是打,还敢说我娘……你真的很有勇气,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而且瞧你刚才颇顺口的冷言讽语,你果然是装疯,杨瑶。”蓝翼的嗓音低沉冷冽,眼眸幽深,露出邪肆的笑容,眼底散发出诡谲的光芒。 想逃……杨瑶如临大敌,就知道好心绝对不会有好报。 “放开我,你压得我好痛。”回过神来,她不能再装傻了,死命的挣扎、扭动,心跳狂乱,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这个家伙是什么时候醒的?还是说……他从头到尾根本没有昏,都是假装的,而她傻傻的被骗了? “蓝翼,你放开我,以男人的气力欺压女人,实在太窝囊了,亏你还是赤色组的老大。”杨瑶抬起腿,用力一踢,可惜没踢中他,反而被压制得更彻底。 蓝翼邪魅的笑问。“我很娘,嗯?” 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敢说他长得像女人,而她竟然不知好歹的说他很娘? “放、放开!” “我长得像女人,是吗?” “放开我,你这样子压着我,很痛。” “竟然敢说我长这副德行很自卑,杨瑶,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蓝翼的表情愈来愈骇人。 “放开我啦!我的手快被你折断了,你就不能看在我刚刚救了你一命的份上,不要这么压着我吗?你已经醒了,我也逃不了,这么欺负我,到底算什么?”杨瑶不驯的大声嚷嚷,转动头颅,试图寻找任何可以攻击防身的物品。 “你救了我的命?是谁害我掉下来的?居然大言不惭的和我讨人情,你是不是搞错对象了?”他冷笑着提醒。 “是你自己爱当跟屁虫,干嘛怪在我头上?”她跳车,关他什么事?好好的待在车上不就得了。 “你想逃走,我当然得追,还敢顶嘴!” “你抓我,我当然得逃,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傻傻的跟着你回去才叫做不正常,好不好?”这男人真难沟通,把女人都当成笨蛋吗? 蓝翼瞪着身下的女人,她明明落居下风,却依然气势凌人,胆大无惧…… 她是真的不怕他?还是装腔作势? “你知道吗?你的勇气和胆量真的让人吃惊,我应该感谢你帮助我清醒。”否则他还真不知道她如此伶牙俐齿,反应这么好。 要不是她在帮他包扎的过程中,对他又打又敲,还拍打他的面颊,说不定他还陷入昏迷中。 “你现在这种行为一点也不像是为了感谢我,不要再压着我了,背下的石头扎得我好痛。”杨瑶努力平息怒气,面对这种男人,绝对不能硬碰硬。 “是吗?那么我该如何表达我的感谢之意昵?” 她明明气得双眼都喷火了,竟然还能保持镇定与他抬杠,想借机让他分心?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突然,蓝翼对她充满好奇心。 “至少不是这个样子。”她移动双腿,好不容易逃离他的牵制,又不客气的抬起腿踹他,而且这次是对准男人最脆弱的命根子。 哎呀!可惜没有踹中,否则肯定有机会可以逃走。 察觉她的心机,他轻松的闪开,眼中闪动着惊讶的光芒,冷冷的开口:“女人,看来你是真的很搞不清楚状况。” 自己的行径有多么坏心,杨瑶才不在乎,理所当然的说:“你才搞不清楚状况,我都说了,不该用这种方式对待救命恩人,你有听没有懂,我又何必跟你客气?” 哼,又顶嘴!这女人老爱以抬杠的方式企图松懈他的心防,然后再突如其来的攻击……也只有她敢这么对待他了。 蓝翼的脑海浮现邪恶有趣的念头,决定好好的教训她,否则她真的小看他了。 “要感激是吗?那么这个样子呢?” 未经许可,他戏谑的俯首,封住她吵人的小嘴。 杨瑶难以置信的瞪大眼,与眼前这个恨得牙痒痒的家伙对视。 他……他竟然敢吻她? 瞧既她眼底的惊讶和错愕,他好不得意。 敢说他像女人?哼! 没错,这张阴柔的脸庞的确替他带来不少困扰,但是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说他,更别说她明目张胆的当着他的面批评、嘲笑,所以就让她尝尝被一个女人亲吻的滋味,顺便再让她体会惹火一个男人将会面临什么样的下场。 柔软的薄唇混合着阳刚的气息,杨瑶的脸蛋瞬间爆红,不知道是因为呼吸不顺,还是为了他无礼的行为? 挣扎的扭动愈来愈剧烈,她的双手摆脱他的箝制,懊恼得恨不得抓花他的脸。 眼尖的发现一块大石子,她握在手中,心一狠,用力敲向他的头。 刺疼感让蓝翼瞬间瞪大眼,还来不及出声,便倒在她的身上,昏厥过去。 杨瑶神情恐慌,呼吸急促,胸口激烈的起伏,脑袋一片空白。 半晌,手中的大石子滚落地上,她吃力的推开不要脸的大色猪,缓缓的坐起身。 这次他是真的昏迷,不会再清醒了。 她半点同情心都没有,再次用力打他的额头。 “你活该!”臭家伙,亏她好心的替他包扎,竟然敢亲她,真是狗咬吕洞宾j不识好人心。 勉强站起身,她的双腿不住的颤抖,显然被他的行径吓到了。 拍了拍身子与破碎的洋装,杨瑶挺直身躯,犹如高高在上的女王,睨视着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男人。 寒风吹来,她忍不住瑟缩身子,打个冷颤,“好冷。” 再次低下头,蹲下身,她脱下他身上的大衣。 “既然能用就勉强将就,反正等一下你的人马会来救你,多穿一件或是少穿一件对你来说也没啥差别。” 哼,敢惹她,就让他冷死,怎么样? 穿上厚大衣,确定他虽然昏迷,但是仍然持续呼吸,杨瑶缓缓的站起身,深深的再瞧他一眼。 突地,不知道是心有不甘,还是仍在气头上,她又用力打了下他的额头,看见浮现一抹红印,这才觉得满意。 “再见……不对永远都不见,臭男人。” 她转身,朝着漆黑的树林奔去。 蓝翼孤零零的躺在地上,虽然昏迷不醒,但是寒风吹拂,还是不住的打哆嗦。 第四章 杨瑶一身白色洋装,踩着沉稳的步伐,朝着家的方向移动。 是的,她的家。 她的长发整齐的披泄在身后,神色淡然的踏进家门,手上提着今天的晚餐。 当她踏入客厅时,随即眼尖的发现母亲神色慌张的挂断电话。 “妈咪,我买晚餐回来了。”杨瑶轻声呼唤。 “小……小瑶啊!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富敏惠心虚的来到她的身旁,露出假装亲切的笑容。 “我怕你饿了,所以赶紧回来。”杨瑶温柔的微笑,把便当摆在餐桌上。 “是……是吗?”富敏惠的表情有些僵硬,偷偷瞄着墙上的时钟。 “来,妈咪,吃一点。”她上前搀扶母亲。 “咦?小瑶,你的身上怎么有一种味道?”富敏惠露出嫌恶的神情。 “味道?”杨瑶皱起眉头,嗅了嗅袖子,“有吗?” “有,一定是你刚才出门,染上外头的脏空气,这可不好,快去把身子洗干净,换件衣服,再来吃饭,我等你。”富敏惠找到一个好借口,急忙将她推进房间。 “可是……” “别可是了,快点,我在外头等你。” 房门关上的刹那,杨瑶的双眼闪过冷冷的锋芒,唇瓣紧抿,若有所思。 富敏惠松了一口气,她的计划差点被那臭丫头破坏。 “丫头,你可别怪我,这一切只能怪你是那个女人和那个男人的孩子,我牢牢苦苦的把你养大,也算是仁至义尽,按下来该由你来回报我。” 突然,门铃响起。 “我的好生活要来临了。”富敏惠露出贪婪的笑容,前去开门。 二十分钟后,杨瑶一身清爽的踏出房间。 “妈咪,我洗好澡了,可以吃……你们是谁?”客厅里出现数名陌生男子,她没瞧见母亲。 “就是她吗?”一名男子轻佻的笑着。 “这货色算不错,我想可以卖个好价钱。” 带头者懒得浪费时间解释,大喝一声,“把她带走。” 小喽啰们二话不说,慢慢的逼近杨瑶。“你们要做什么?我妈咪昵?”杨瑶神情恐慌,连退数步。 “小女人,你妈咪把你卖给我们了,你还是乖乖的和我们一-块走吧,要不然就是自讨苦吃。”一名小喽哕邪肆的笑说。 “你们骗我,我妈咪不可能把我卖了……妈咪,你在哪里?” “看清楚,这张纸上写得一清二楚,你妈眯和我们要了五百万,把你抵押给我们了。”带头者不耐烦的拿出字据,递到她的面前。 “不……不可能!”杨瑶受到打击,难以置信的瞪大眼,急忙走向母亲的卧房。 “想走?抓住她。” “不!放开我,我要找我妈咪,我不相信……妈咪,你出来,我不相信你会这么做,妈咪,救命,他们要抓走我。”杨瑶泪流满面,不断的挣扎。 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带头者不耐烦的下令,“这女人真吵,快点带走,若是被邻居发现,就麻烦了。” “妈咪,你出来,和我说清楚,他们是骗人的,对不对?妈咪……直到被带离屋子,杨瑶悲伤的呼唤声不曾间断。 屋内变得静悄悄的,仿佛无人。 过了一会儿,富敏惠打开房门,走了出来,兴匆匆的从衣袋内掏出支票。 “五百万?哼,真是便宜了那些人,那丫头是我从小养到大的,哪里只值五百万?要不是我急需要钱,那个臭老头的保险理赔金又被那票家伙拿走,她肯定可以卖更好的价钱。”五百万啊! 呵……她又可以过好日子了。 看着手上的支票,再瞧瞧这空荡荡的简朴屋子,富敏惠一脸嫌恶的撇撇嘴。 “凭我的身份,竟然住在这种地方,脏死了。”她过惯了荣华富贵的生活,对于这种穷酸的日子,真是厌恶到了极点。 五百万,她有钱了,应该好好的想一想要如何让这笔钱变得更多。 富敏惠得意的娇笑,坐在沙发上,眼中、脑中,心中全是钱。 不知何时,一个女人悄悄的走了进来,眼神冷傲,面无表情的看着心情大好的富敏惠。 当复仇的羽翼轻轻挥动,飞舞在空中时,嗜血的齿轮开始转动,宛如撒旦降临,女人的眼眸从冰冷逐渐转为残酷。 天使,你看到了吗?所有的仇人、所有伤害你的坏家伙都得到该有的报应了,我终于完成所有的责任了……你看到了吗? 脑袋昏沉,四肢酸疼,令人难以承受。 杨瑶呻 吟出声,吃力的想要坐起身,却惊讶的发现四肢被紧紧的捆绑,动弹不得。 她想睁开眼睛,看清楚自己身在何处,随即又发现双眼被眼罩覆盖,眼前一片漆黑。 “这里是哪里?”慌乱的甩动头颅,杨瑶试图甩落眼罩,但是徒劳无功。 更糟的是,她发现十分寒冷,好像……她没有穿着任何衣物。 莫名的惊慌窜人心头,她努力保持冷静,试着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7 啊!那群家伙……可恶!就知道他们不安好心眼。她咬紧牙关,暗暗咒骂。 她被摆了一道,那些人竟然想一鱼三吃。 好,很好,真的是太好了,没想到她也有这么一天,真不应该松懈防备。 这时,门把转动的声音响起。 杨瑶没有动作,身子紧绷,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杨瑶,你可别怪我,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男人轻佻的笑说。 “臭家伙,你竟然敢翻脸不认人。”她的脸色僵凝。 “你啊,把我们这些人想得太简单了,有时候空有头脑是没有用的。确实,我承认你很有能力,不过不代表有能力的人都适合生存在我们这个世界,尤其是你,聪明反被聪明误。”男人缓缓的逼近她,伸手碰触她的身子。 强忍住作呕的感觉和熊熊燃烧的怒火,杨瑶冷冷的开口,“我不会放过你的。” “呵……那也得看你能不能逃过这一次的劫难。来吧!今晚你的价码最高,咱们等着看,谁将是你的买主?”男人淫 荡的双眼在她几近赤裸的身躯上来回游移。 要不是这女人可以在拍卖会上卖得好价钱,啧,他真想先尝尝她的滋味。 “放……放开我。”杨瑶不再惊悚恐慌,只是觉得气愤。“可恶!你给我记住,现在加诸我身上的这些羞辱,总有一天我会向你讨回来。” “你再刁蛮,也只有这个时候了。”男人把一块布塞进她的嘴里,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她扛在肩上。 他嚣张的大笑,毫无惧意,毕竟被送上黑市拍卖会的女人,哪一个曾经安然无恙的活下去?就算杨瑶的本领再高,只怕遇到那些以凌虐为嗜好的野兽,最终的下场也是一样的,他有什么好怕的? 漆黑的会场内,微弱的灯光不时的闪动。 “这里就是你所谓的有趣的地方?”蓝翼看到四周全是男人,而且个个身汾地位不容小觑。 “蓝,你看清楚这些人,撇开咱们黑帮的人不谈,那些老头子在政治界都有响亮的名声与地位,还有那些演艺圈的家伙,哪一个不是活在太阳下的知名分子?如果有办法抓到这些人的把柄,你想,是不是将成为赤色组的助力?” 于凯面色温和,却颇富心机,若有所思的说。 “表面上光鲜亮丽,暗地里做这些买卖女人的勾当,这些人对赤色组能有什么帮助?我要的是永久有利用价值,不是一时。”蓝翼嘲讽的笑说。 台上的女人一个接着一个出现,那些男人的神情既淫秽又丑陋,即便听到女人们不断的哭喊求助,心知肚明她们都是被非法抓来的,但是那些所谓的正派人士,哪一个主动上前扞卫应该受到保护的人民? “虽然这些人只有一时的利用价值,但是也能为我们所用。” 于凯根本不看台上那些被当成货物的赤裸女人,感兴趣的只有四周的名人。 “然后出事时,那些家伙再做鸟兽散?赤色组对这些三流家伙不感兴趣,于凯,这次你的想法有误。”还以为是什么值得他考虑的不得了大事,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带他来到这种黑市拍卖会看这些人的丑态。 蓝翼拿起酒杯,轻啜一口。 “我要你们查的人,找到了没有?” “嗯?你是说杨瑶?蓝,我真不懂,杨仓的事我们已经解决了,为什么你还想要找他的女儿?” 轻佻的神情转为幽诡,蓝翼笑而不答。 “你找她,是发现了什么事吗?还是有什么秘密是我们不知道的?”于凯好奇的打探。 自从发生坠崖事件后,蓝翼整个人变得怪怪的,沉默许多,有时候还会莫名的逸出笑声。 最教人无法理解的是,当初那个和他同车的女人不见了。 大家不禁怀疑她的身份和底细,打算要追查她的下落时,蓝翼却一反常态的出声阻止,并吩咐他们寻找另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女人,杨仓的女儿杨瑶。 到底是为什么?蓝翼到底发生什么事?找杨瑶要做什么? “新仇加上旧恨,那是私人过节,我没必要向你解释,快点把她找出来就对了。”伸手轻抚头上仍然隐隐作痛的伤口,蓝翼一脸深沉。 于凯皱起眉头,也不好再问下去,反正就算问了,也问不出结果。 “走了。”蓝翼兴致缺缺,放下酒杯,起身准备离开。 “接下来这一位,我知道有不少人正在等待她的出现,如果你们当中有人还不知道,我再介绍一次。”不知为何,台上的拍卖员变得十分兴奋,“把她带出来。” 一名男子走上台,肩上扛着一个不断挣扎的女子,然后将她放在台子中央。 杨瑶用力扭动身子,感觉有数十道令人厌恶的目光紧紧盯着自己。 “这个女人可是我们耗费一番心力才得到的好货色,瞧瞧她的身子,白皙娇嫩,干干净净,还是个处女。”拍卖员轻佻的抚着她的手、她的肩和她的脸。 看着她穿着薄纱,若隐若现的曼妙身躯,虽然她的双眼被眼罩覆盖,嘴巴被布塞往,但是依然引起台下不少男人的垂涎。 “还有啊,为什么只有她的嘴巴塞了布?这个女人可火辣了,想要征服她,绝非容易的事,不过一旦得到手,包准满意。”拍卖员说得口沫横飞。 看到杨瑶那火辣性感的身躯,台下的男人们跃跃欲试,准备要下注了。 “呵……包准满意?”她可是黑寡妇,包裹糖衣的剧毒。 准备离开的蓝翼不经意的瞥了眼台上的女人,双眼瞬间充满兴味。 所以说,有仇必报是正常且可以理解的行为,就算他想给她机会多逃一会儿,连老天爷都觉得不该让她过得太逍遥,这下不就自动出现在他的眼前了吗? 杨瑶……看你还想往哪里逃? 他要这个女人!再次遇见她,蓝翼有了占有的冲动。 他一次、两次栽她的手上,她不只挑起他的兴趣,还有征服的欲 望。 有她的存在,他的生活将不会过得太无聊。 尤其是她那丰富鲜明,无数令人看不清楚的面具,他要一层一层的剥除,得到她,拥有她,再征服她。 第五章 “怎么了?”看见决定要离开的蓝冀竟然又回到座位上,于凯不明就里,“你也对台上那个女人有兴趣?” 不会吧?很少有女人能吸引蓝翼的注意,别说他破天荒的想要找一个女人,连眼前这个模样有点熟悉,但是于凯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的女人,他也感兴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没发现她是谁吗?”蓝翼扬起嘴角,视线始终停留在杨瑶的身上。 瞧瞧她,果然与众不同,在这种屈居下风的窘迫情况下,她还站得直挺挺的,有如高傲的女王,她真的很嚣张,且胆量十足,教他如何不注意她呢? 她一定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情况有多糟,她可是被标上价钱的女奴,竟然表现出高高在上的傲人神态,她的举止无疑的是在替自己找更多的麻烦啊! “我知道大家对这只小野猫十分感兴趣,也就不浪费时间了,现在从一百万开始拍卖,价钱出得最高的人便能得到她。”拍卖员面色贪婪的宣布。 “一百五十万。” “三百万。” “三百五十万。” “三百八十万。” “五百万。” “一千万。”淡冷的声音在此起彼落的喊价声中响起。 众人转头,目光和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人的身上。 拍卖员兴奋的睁大眼,“一千万,已经有买家喊到一千万了,有人要出更高的价钱吗?” “一千一百万。” “一千两百万。” 台下的买家们几乎打定主意想要带走台上的女人,价钱愈喊愈高。 “两千万。”淡冷的嗓音再次干脆的喊了个令人惊愕的整数。 用两千万买一个女人?众人有志一同的看向坐在角落的男人。 “蓝?你……”于凯也很惊讶,发现冷漠的蓝翼眼中居然闪动光芒,那是他的兴致被挑起的前兆。 但是,为了一个女人而被挑起兴致?这可不正常。 于凯抬头,仔细看着台上的女人。 是的,她的身材很不错,除了被蒙住的双眼,她的脸蛋称得上美丽,不过那又如何?! 美丽的女人、诱人的姿色,身处他们的世界,蓝翼见多了这类女人,为何唯独这女人特别? 于凯不懂,真的迷糊了。 “用两千万买一个女人,你是来乱的吗?”某位买家不满的咒骂。 “是啊!不过是个女人,居然花两千万买?两千万可以买到多少这种货色。” 众人议论纷纷,矛头全都指向蓝翼,毕竟他的出价打破了行规,根本不会有人愿意花两千万买个女人来玩玩。 “像她这种货色?呵……”蓝翼冷冷的扬起嘴角,置若罔闻。 对他来说,好玩有趣就够了,金钱的多少并不重要,只要他认为值得,再高的金额都不看在眼底。 “这位先生开价两千万,有人要出更高的价钱吗?”拍卖员笑得合不拢嘴,没想到杨瑶一个人已经替他们赚进今晚所有女人的拍卖总额。“既然没有,那么我现在宣布,这个女人属于这位先生。” 两千万? 太好了,她杨瑶的身价竟然微薄得只值两千万? 一开始以五百万被卖给这些家伙,她已经够呕的了,现在竟然又只值两千万,被一个该死的男人买走? 虽然她看不到任何东西,包括胆敢买下她的家伙,不过…… 也不用等太久了。 挺直的身子毫无动作,杨瑶仍然高傲得像个女王,神情镇定,没有半丝恐慌。 生与死这种事,伤害和痛苦这种事,就连也许将受到凌虐和残害这种事,她全都不看在眼底。 这就是人生,这是她的人生、她的路,与其面对事情的时候感到恐惧不安,不如承受它、接受它,再让自己成为一切的主宰。 怕有用吗?哭有什么帮助? 她是杨瑶,是无人能敌的杨瑶,只有她能让人痛苦,没有人能伤害她。 【第三章】 被卸下眼罩的瞬间,刺眼的灯光投射进双眼,杨瑶觉得突然恢复光明真是一件痛苦的事。 眯起眼,再缓缓的睁开眸子,她看着四周陌生的景象,露出疑惑的表情。 人呢?空荡荡的房内,只有整齐的摆设,那个花了两千万买下她的家伙呢?在哪里? 从交易完成到抵达此处,她始终没有听到任何人的声音,包括当时与她同车的那个买家。 “呜呜呜……”杨瑶瞪着站在一旁的陌生女人,她的态度必恭必敬,似乎是这里的仆役。 “小姐,很抱歉,主人并没有要我拿出你口中的布,请你再等一会儿。” 女仆有礼的说,然后退出房间。 只卸下眼罩,没有打算把她松绑?这算什么?又是一个思想变态的不正常家伙? 坐在床边,用力扭动身子,杨瑶知道自己只有一次机会。 可惜她所有的行为都是徒劳无功,反倒让自己重心下稳,整个人躺在床上。 这是蓝翼踏进房间时所看到的景象,一个女人像溺水的鱼,躺在床上费力的滑移的可笑模样。 听到关门声,该是坚强勇敢的杨瑶霎时怔愣住,心跳狂乱,屏住气息。 僵硬的抬起头,看着出现在眼前的男人……她震惊得瞪大眼。 蓝……翼? 喔!老天,别这么残忍的对待她!她忍不住暗自哀号,露出比绝望还要凄惨的表情。 她知道自己很坏,但是没有坏到这种地步,为什么要这么惩罚她?她为什么又遇到这个男人? “我就知道,我们两个人的缘分真是非比寻常。” 很熟悉的嗓音,杨瑶却听得胆战心惊。 “杨瑶,每次遇到你,你的模样……真是一次比一次还要糟。” 蓝翼似笑非笑的说。 很难想像,她竟然有如此有趣逗人的神情。 “蓝……蓝翼!” “呜呜呜……”杨瑶费力的挣扎,妄想起身。 逃!快逃!遇到这个家伙,什么都别想,快点逃跑就是了。 她拼命的扭动身子,一向无敌的她,一向自信的她,见到他,竟然只能想到逃。 但是,她逃不了啊! 她被绑着,她连挣扎起身的能力都没有,只能呜呜呜的叫,只能像个傻瓜一样,不断的扭动身子、摆动腰肢。 “呜呜呜……”杨瑶瞪着蓝翼。 “什么?”他故作疑惑,眼中带笑,直直的望着她,完全没有帮她解围的意思。 “呜呜呜……”把我解开。她毫不客气的瞪着他,希望能用气势压过他。 “你这么说话,我听不懂,能不能用正常一些的语言和我交谈?”蓝翼好整以暇,笑着提出建议。 这个男人!他是故意的。 喷火的眸子灿亮得令人无法移开眼睛,蓝翼蹲在床边,着迷的与杨瑶对视。 伸手轻轻拨开落在她额头上的头发,她的脸蛋是这么秀丽,她的脸庞是这么红润,她啊,可真是有活力。 “我才在想,你这古灵精怪的小野猫不知道过得如何?是不是又在哪里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 她的身子在颤抖,她的眼神充满防备,但是她故作坚强的与他四目交接,呵……她真的好有趣。 “呜呜呜……”快点放了我,还有,不要乱碰我。杨瑶好希望自己的双眼能杀人,那么她就能杀了蓝翼。 这个男人太嚣张了,他把她当成什么?他凭什么不经过她的允许便随便碰她?他……他该死的能不能不要靠她这么近? 杨瑶扭动身子,想闪躲他的碰触,眼中的警告意味十分浓厚,不过蓝樊不为所动,仍然做自己想做的事。 “也只有你不把我当成一回事。”他轻声笑说,眯起眼,指头抚上她的唇 办。“第一次见到你,你知道我的身份,不是吗?可是你对我视而不见。” 瞪着蓝翼,杨瑶真的搞不懂他在打什么主意。 “第二次见到你,你装疯卖傻,把所有的人都欺骗了。”唯独他发现她的冷静和诡异异常的态度。 然后他受到她的礼遇,头上被狠狠的敲了一个洞。 不只如此,听说那时候他浑身冻得像冰块,像个傻子一样被丢在地上。 真到他在医院里清醒,瞧见自己的模样……啧啧啧,她很暴力的在他的额头留下一掌,当作纪念品,他怎么可以不回报她呢? “第三次见面……我真好奇,你到底惹了什么麻烦,竟然成为黑市拍卖会上的女奴?”却也从容不迫,毫无惧意。 这勇敢又不自量力的女人,难得的让他印象深刻。 他以为她想让自己变成这副模样吗?杨瑶翻个白眼,眼神充满无奈的嘲讽。 “你想要什么?杨瑶,告诉我。”蓝翼阴柔的脸庞缓缓的逼近她的脸蛋,仿佛这么仔细的瞧她,他能轻易的穿透她眼底下的灵魂。 杨瑶的头不由自主的往后移,不喜欢他那双深沉犀利的眼眸,他的注视很可怕,令她心慌。 蓝翼伸出手,阻止了她的行动,两人之间的距离更加拉近。 “告诉我,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否则怎么会让他不断的想起她? “呜呜呜……”你问了这么多的问题,怎么不想想,要我回答,得先拿走我嘴里的布? 眼看他与她之间的距离近得令她再也无法负荷,杨瑶抬起腿,用力攻击他。 轻松的制止她的行动,蓝翼露出令人费解又毛骨悚然的笑容,“你真的很不乖,忘了自己身处的情况,也忘了你已经被我买下来,既然是属于我的东西,这会儿还敢攻击我?” “呜呜呜……”放开我,不要抓蓿我的腿!这个男人很坏心,老是喜欢看她糗态百出,每次只要她有倒楣的事,总是和他脱不了关系。 “对了,你应该还没有看过自己的模样有多糟吧?要不要低下头欣赏一下?”不知为何,蓝翼突然善意的提醒。事实上,他的表情很无辜,眼底的戏谑十分碍眼。 她的模样?她的什么模样? 杨瑶一脸疑惑,确实不懂,为什么自己总是觉得冷? 她故作镇定的瞪了他一眼,然后缓缓的移动视线,盯着自己的身子,当下再也无法保持冷静,自制力全失。 几乎透明的薄纱能遮哪里?她的身上除了贴身衣裤外,什么也没有。 该死!他太可恶了,买下她就算了,竟然在把她带走时,让她丢脸的穿着这种衣物大刺刺的离开,又任由她丢脸的一路上在众人的眼前暴露。 他是故意的,想要报复那天在崖不受到的恶整,所以他现在在玩她,让她丢人现眼。 他看起来真的很得意、很满意……天杀的!他为什么又出现在她的面前? “呜呜呜……呜呜……”一连串的咒骂声成了无人能懂的外星语。 她的脸颊涨红、发烫,心跳有如擂鼓,想要砍人,想要杀人,想要狠狠的宰了眼前这个臭男人,即使她惹不起他,想快点逃离他身边,不过她气炸了、抓狂了,一定不放过他。 第六章 “哎呀!我真粗心,竟然忘了你不能出声,来,我帮你。”蓝翼玩够了,毫无歉意的冲着她微笑。 嘴巴里的布被拿走,杨瑶觉得酸痛难受,终于有一种暂时解脱的舒适感。 “怎么连腿都被绑成这样?你一定很难受吧?”他像是突然发现,故作吃惊,又好心肠的替她解开腿上的捆绑。 很好,嘴巴自由了攫也自由了,她可以杀人了。 紧咬着牙,扬瑶抬起腿,毫不留情的踹向他。 。 蓝翼似乎早料到她一得到自由便会有这么一招,俐落的闪躲开来。 “混蛋!你一定是故意的,这么玩我很有趣吗?赤色组有什么了不起?赤色组的老大有什么好得意的?这么玩我,你不想活了。”第一次在蓝翼的面前真正失控,杨瑶无法冷静下来。 总觉得每次遇到这个男人,她都没有好事,倒楣透顶。 就连那日坠落悬崖,她逃离之后,明明确信再也不会遇到这个家伙,他和她再也不会有交集,更不可能有任何关联,但是莫名的,她独自一人时,老是会想起他,想到他这张邪佞的脸庞,想到他似笑非笑的碍眼笑容,还想到他令人气得牙痒痒的嚣张态度。 他莫名其妙,没想到连她也跟着变得莫名其妙…… “你处处找我麻烦,我杨瑶上辈子是做了多少好事,才会招来幸运的祝福,遇到你这个瘟神?两千万?我竟然只值两千万?你花两千万都不配买下我。”她用力的踹,想踹去他脸上带笑的面具。 明知道这个男人是她惹不起的,一旦碰到他,连考虑都不用,转身离开就对,但是真的面对他,她就是受不住气,就是无法冷静从容,她……好烦啊! 他不是她能招惹的对象,如果她是女王,那么他就是令人骇惧的魔王,王遇上王,除了两败俱伤之外,绝对没有胜利的一方。 可是现在她只想意气用事,好好的教训这个男人,让他知道,他可以招惹全世界的女人,唯独她杨瑶是他惹不起的。 “我想要什么?你问我想要什么?我告诉你,现在我只想要你的命。”想到她在他的面前出了这么多的糗,而他是罪魁祸首,她怎么能不气? 离开床,她走向他,每次接近他,便不客气的狠狠一踹,不过始终没成功。 “所以第一次见面时,你一副冷淡的模样,其实是假的?”蓝翼边躲避她的攻击,边与她抬杠。 他根本没将她的怒火看在眼底,甚至欣赏她火爆的行径,还愈看愈觉得有趣。 “不关你的事。”她才不会告诉他,只有面对他时j她才会变得连自己都都不认识。 他间接得到答案,满意的扬起嘴角,眼中的火花愈来愈灿烂。 “第二次见面,你在我的面前装疯卖傻,这点我知道,但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杨瑶忿忿不平,那是针对他,而不是针对他的问题。想从她的口中套话?哪有这么容易? “呵,我想,花两千万得到你,真的很有价值。”他挖到的不只是个不得了的宝物,还是一个令人备感新鲜的玩物。 她真的很火大,“我说了,两千万买不到我。”她杨瑶是无价的,是天价的,谁想得到她,先留下自己的性命。 “买不到你,但是我得到你了。” 瞧她,怒气冲天呢! 这又是她的另一面吗?比岩浆还要热烫,比火焰更为迷人,她的双眼充满惊人的火花,像活力,像心机,像永远都有用不完、令人好奇的心思和想法。 想要搞懂她,想要占有她,想要她完全魄径服于他,多么令人感到兴奋、激昂的想法,单单想像完全拥有、驯服她的过程,他满是期待。 “你得到我了吗?蓝翼,你说什么样才叫得到?我爱你?我的心在你的身上?还是单纯的以金钱做为买卖,将我这个人买下,就叫做得到?如果我有两千万,只要我高兴,也可以买下你吗?那又如何?我的心属于我自己,我的意识没有你存在的空间,你蓝翼对我来说,不过是一只烦人的苍蝇,莫名其妙的出现,既短暂又无法久留,这样子的你可以得意的说你得到我?” 蓝翼的双眼流露出冷冷的光芒,似乎她说的话挑起了他的情绪。 “你知道吗?惹火男人不是明智之举。” “那要看是哪一种男人,如果是自以为是、骄傲自大的那一种,我想不需要太客气。” 在老虎嘴上拔毛,多么糟糕的笨行为,不过只要面对他,她明知不可为,却又反骨的不甘示弱。 “自以为是?骄傲自大?杨瑶,我对女人从来不会手下留情。”她真是好有勇气,当着他的面,尽是批评,上次是,这次又是……不是她太有自信,就是她太过愚蠢。 “你哪一次真正留情?不管对男人或女人,我相信你今天可以坐上赤色组笼头的位置,绝对比一般人更心狠手辣。”杨瑶瞪着他,忐忑不安。 她当然知道自己的行为举止有多么不知好歹,也知道他正在生气,她也不想这么做,真的,可是面对他时,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压制不了嚣张的意识。 而且,她必须赌一把,如果不赌,恐怕连全身而退的机会都没有。 “你知道吗?愈是这么激怒我,我愈不会放过你。”早已察觉她的想法,蓝翼残忍的戳破她的想望。 唉,就说这个男人不是她能碰触的,他又轻易的看透她故意想惹他的心思。 再次怨天,她真的搞不懂,为什么老是遇上他? “那么要怎么做,你才会放过我?” 不知为何,他怔愣住,对脑中闪过的想法感到惊讶,随后那突如其来的震惊又令他忍不住扬起嘴角。 在他的人生中,有趣的事情真的很少。 “当你变得不再新鲜。” 当她变得不再新鲜?他当她是什么?生鱼片还是切片牛肉?需不需要在他的面前摆个热腾腾的锅子,请求他享用? “下流!”他的眼眸隐含着浓浓的兴致,那是他对她的看法,然而不代表她对他也是。 “下流?这个下流的男人拥有你。” “我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 “那又如何?我对你有。”而且兴趣浓厚。 “你对我有兴趣,所以我必须迎合你?”他未免也太自傲了吧?他以为自己是谁?就算是黑帮老大,也不能做成如此…… 不对,是绝对不行,不过这个嚣张的男人会这么做……他一定会。 “很高兴你终于搞懂我的意思。”她那瞬间的领悟,蓝翼看透了,毫不吝啬的为她鼓掌。 瞧,这个大大的麻烦啊!杨瑶叹口气,表情很无奈。 既然硬着来不行,她决定和他讲道理。 “我真的觉得你定个听不懂别人在说什么的自傲男人,我属于自己,你只是有点钱,很不凑巧的买下我。” “但你还是属于我。不如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机会,马上拿出两千万来还我,你就自由了。瞧,我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她想从他的身边溜走?门都没有。 她真的是彻底打击他的自信,好像她面对的他,是最低下、最可恶的蚁类。 她对他连半点犹豫、考虑都没有,从何时开始,他蓝翼的身价变得这么低? 也只有遇到她,他才会如此的挫败。 最好他是个很好说话的人,最好她现在身上有两千万…… 她连一件可以遮掩身体的衣物都没有,更遑论是一毛钱,他分明是在玩她! “我想走,谁能阻止我?” 瞪着蓝翼,杨瑶的眼中有着势在必行的决心,反正和他这种不讲理的人是完全说不通的,倒不如别浪费时间了。 蓝翼站在墙边,双手交抱胸前,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这个男人对自己的能力太有自信了,他真的以为全世界的人都该怕他? 或许是的,大家都怕赤色组的蓝翼,不过她杨瑶却不是,她的生命、她的自由全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哪怕是生与死,无人能操纵。 他以为买下她,她就得服从他?她已经很努力的和他没有交集,偏偏老天不给面子,让她老是遇到他,她能如何? 这一切也不是她故意招惹他的啊!既然如此,那么她闪、她躲、她溜,总行了吧?她不和他一般见识,走给他看。 站起身,杨瑶瞧也不瞧他一眼,骄傲的朝门口移动。 行经他身边,她刻意忽略,准备打开房门,却发现手腕上有股莫名的阻力。 不解的低头一看,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搞什么?她的双手还被绑着,怎么到现在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想来不是身边那个烦人的家伙影响了她的情绪,就是她太专注的与他争辩。 就说嘛,这个男人的存在太容易牵动她的思绪,让她无法专心的注意任何一件事。 “你想从这里走?”蓝翼挑了挑眉头,看着这个有勇气的女人,她还真的不将他放在眼底。 “当然,难道还待在这里任由你虐待?”她不做没有自信的事,没有百分之百的肯定,从来不会去挑衅斗不过的敌人。 “穿成这样子离开?”他来到她的身后,好心的提醒。 感觉可怕、强势的气息自身后笼罩,杨瑶不由自主的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的双手紧紧握着门把,她的身子频频颤抖,尽管努力保持镇定,佯装冷静,但是心跳不会骗人,当他太靠近她时,不安和悸动再次在体内流窜。 “女人,看来你真的搞不懂自己现在的情况,在我的面前,不是你想走就能轻易的离开。”蓝翼嗓音低沉的警告她,迅速转动她的身子。 。她反射动作的想要抵抗,却是徒劳无功,双手被他箝制在门板上,他的身躯紧紧抵着她,令她动弹不得。 “你到底想做付么?”杨瑶气急败坏的嚷嚷,双眼燃烧着熊熊怒焰,心底微微不安,不客气的踢动双腿,猛烈的攻击他。 “享用属于我该有的福利。”蓝翼玩味的欣赏她因为怒气而泛红的容颜。 “哪有什么……唔……” 不等她说完,他未经她的同意,再次霸道的封住她的唇,舌头强行探入她的口中,狂妄的为所欲为。 她霎时头昏脑胀。还来啊!他该不会以为每次用这招都能吓傻她吧! 毫不留情的狠狠咬住他的唇舌,浓浓的血腥味在她的口鼻间蔓延。 被咬了,蓝翼仍然没有退离,伸出另一手,紧紧压着她的头颅,逼她承受自己造成的后果。 那是一种令人心悸的快 感,当她让他受伤、感受到他的血液在她的口中时,杨瑶毫不退让,拒绝成为弱者,血腥的气味引发她的野兽冲动。 他以为她会怕他?他以为这么对她,她会退却? 不!她杨瑶天不怕,地不怕,没有任何事能够让她却步。 他要挑惹她,是吗?他想要激怒她吗?他就这么期待她接下战帖吗? 是,她知道,王与王之间的斗争将是两败俱伤,她知道自己赢不了他的可怕和狂妄,但是当她的好胜心和野心被挑起而接下战帖后,不见得她会是最大的输家。 第七章 他的味道在她的口中扩散,他的骄傲完全展现在她的眼前,他不断的逼压她,让她一直往后退,直到无路可退。 难道他不知道,有一种人被逼急了,可是会为了求生而不顾一切的反击? 要死,就一块死吧! 杨瑶不再抵抗,睁大双眼,眼底闪动诡异与侵略的眸光,任由蓝翼主宰攻占她的冲动,任由自己的味道混合他的阳刚气息。 承受他的激烈,感受他的温度,当他带血的薄唇离开她时,她小心的掩饰几乎要窒息的痛苦,轻缓的吸气,强迫自己用镇定掩盖异常。 轻佻的抬起邪肆的凤眼,他朝故作冷静的杨瑶微微一笑,大掌扣住她的手,唇瓣拂过她的颈子,吮咬她的锁骨,另一手扯落她轻薄的内衣。 杨瑶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不会退、不会躲,这个男人在试验她,他在等待她胆小的求饶,他愈是这么做,她愈不顺他的意。 温厚的手掌覆盖她的胸口的刹那,战傈的悸动令她压抑不住的全身颤抖,逸出抽气声。 “逞强,嗯?”瞧见她眼中一闪而逝的畏惧光芒,蓝翼淡淡的笑了。 “你真的很变态,这么玩我很有趣吗?反正我也逃不了了,你要就快,别在那里婆婆妈妈。”她才不服输,更不会承认他这模样让她畏惧得想逃。 就是这么尖牙利齿,明明她的身子正激烈的颤抖,明明她是这么的害怕。 他伏下身,薄唇落在她的颈间,狠狠的啃咬她的肌肤,在她的身上烙印出红痕,差撕裂她的薄裤,毫不温柔的抬起她的一腿。 紧贴的身子之间有着衣物以外的热烫温度,杨瑶睁大眼,想要大喘,想要再臭骂他几句。 突然,陌生又骇人的炽热毫不怜惜的侵入,狠狠的贯 穿她的身子,干涩又剧烈的疼痛让她叫喊出声,承受不住的颤动,眼眶泛红,想要逃离。 她动弹不得,无法躲避,只能承受,心底叫嚣着恐惧与不安。 “婆婆妈妈的速度有的时候会比较好,你现在认为如何呢?” 望着他微微僵硬的脸庞,隐含着冷静嘲笑的眼眸,杨瑶无法移开视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发现他的神情不如想像中的从容,他的胸膛明显有了不正常的起伏,他的脸颊微微颤动。 不对!她的脑海浮现很可怕的想法,知道为什么自己遇上这个男人时,她会显现危机的警讯。 不是因为波长,不是因为两人性情相似,而是当他发观她、注视她时,她也在注意他,也正注视着他。 .他有撼动人心的气焰足以吸引她,有霸道张狂的气度令她无法将他遗忘,所以当她觉得可怕,自己将成为他口中的那块肉时,事实上,她早把他的模样烙印在脑中,因为对她来说,他也是美食。 美食,丢在一边不吃,会觉得可惜,发现别人想吃,她会把它抢回来。 其实她一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不承认他被她在意。 在她的个性被他抓住时,其实她也抓住了他的性情,所以才会百般挑衅,不由自生的想要更加抓紧他的视线。 用力吸了一口气;杨瑶紧瞅的他。 是的,她不断的想从他身边逃离,是因为她知道如果这么一直瞧着他,她会想要占有他,想要将他得到手,想要让他成为自己的专属。 不过这是很可怕欲 望,是很骇人的独占欲,如果她要,就要全部,就是义无反顾,不只会令自己陷入死胡同,说不定最后受伤的人会是自己……也只有自己。 把那种欲 望收起来,把骇人的独占想法抹去,她不该有这种心思,那是不对的。 她该针对的是他在她身上烙下的伤害,该做的是报复,要让他尝尝被人伤害的滋味,该将他玩弄予股掌间,她不能对他有太多的渴望表现,不该让自己在意他。 “想知道我要什么吗?”收敛挥不去的烦恼,杨瑶提出他曾经问过的问题。 蓝翼望着她,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从现在开始,我要你的名、你的利、你的声势、你的地位、你的赤色组,还有我要你。”她要拥有这个男人。 就像现在她吸引他的注意,所以他想要得到她,那么她也是,他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想要得到他,但仅仅是为了教训他,绝对没有其他因素。 抬起头,她拉下他的头颅,再一次狠狠的咬着他的唇,将自己的誓言烙印在他的唇瓣上。 她从来没有想过拥有什么东西,她的人生一直处在不安逸与仇恨当中。她从来没有任何渴望的欲 望,但是她承认了,她想要拥有这个男人的一切,包括对他的伤害。 那是命与命的战帖,王与王决定面对面正视对方,进行抗争,如果一个下小心,赔上的将不只是人生,而是生存。 她眼底的决心和嗜血的欲 望,蓝翼看到了,那灿烂耀眼的光芒让他无法移开视线,也跟着咬住她的唇,承接她的战帖。 “你该为自己挑起的战事付出代价,你的命……我要了。”杨瑶边喘息边发出虚弱的警告。 她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人的面前表现出真实的自我,这个男人不只脱下她的伪装,他逼得她正视他,这得她不得不露出真面目。 她不会轻易的饶过他,不只要他的一切,包含他的心,她也要一并收走。 当她不再新鲜时,他也许会厌倦她,但是,只怕当他仍然觉得她新鲜时,他已经引不起她的注意了,到时候她会将他狠狠的踩在脚底下,让他臣服。 欲 望轻缓的在她的体内移动,战栗的厮磨,心悸得让人身子颤抖,蓝翼捧起她的臀,欲 望残忍又激昂的深深嵌进她的体内深处。 …… 绞人心肺的愉悦和激 情相互混杂,令人颤畏心慌的高潮压抑不住的持续颜扬。 【第四章】 面对陌生的环境,杨瑶依旧从容,甚至自在优闲的过日子。 赤色组总部是一座大得宛如迷宫的府邸,早年这里住了许多人,除了蓝翼之外,仆役、成员,以及当时隶属赤色组分堂的第二代八大堂主都居住在此,林林总总加起将近五十人。 近一、两年,第二代堂主陆续接任职位,分别驻留在管辖区域,总部才开始有了清静的空间与日子。 直到此时,第二代八大堂主之中,尽管仅剩下一、两位尚未接任新职位,仍然居住在此,赤色组总部内所有堂主当年的居所仍然被保留得完好如初。 “你真的是杨仓的女儿吗?”站在杨瑶的身后,虹艳对她有着防备的敌意。 “这个问题你已经问了我第五次了,怎么?还是不愿意相信?”杨瑶神色悠哉,懒懒的回应。 接近午后,燥热的天气让人心神不宁,她趴在床边,昏昏欲睡。 “你接近蓝翼,是为了对他进行报复吗?”虹艳,十九岁,本质上没有黑色世界该有的城府,不过神情与双眼太过深沉。 “报复蓝翼?为什么?”看着这个听说即将要接任堂主之位的小女人,杨瑶很难说出对她究竟是喜欢还是讨厌。 这个女人曾经在她扮演疯狂的时候,对她投以关心,也是第一个愿意对她伸出援手,想要帮助她的人。 虽然称不上是救命恩人,但是想到她一个小小的女人将成为堂主,杨瑶不禁有些同情她。 “因为蓝翼夺走你父亲的生命。”因为父母叛变赤色组,即将接下堂主之位的虹艳,仍然待在总部内。 现在她除了休养,调整自己的心态外,同时还得负责跟随、保护这个女人……杨瑶,这个直到蓝翼提醒,她才惊觉的想起来的女人。 “喔!我懂了,原来这几天你一直对我充满敌意,是因为你认为我想替他报仇,所以才接近蓝翼?”杨瑶像是听见有趣的事,忍不住笑出声。 “不是吗?” 瞧她,可逗趣的呢! “是你的老大抓我来的,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可是蓝翼从来没有特别注意哪一个女人,为什么唯独针对你?”众多女人希望得到青睐,蓝翼偏偏看上与他有仇的杨瑶,这教虹艳如何不质疑? “我也很困扰,那家伙为什么独独针对我?”杨瑶无辜的眨眨眼,将所有责任推给蓝翼。 “你不会想要伤害蓝翼吧?”虹艳小心翼翼的问。 “就算我想要杀他,你觉得这么问我,我会大方的承认吗?” 这个单纯的小女人啊!到底要如何接管堂主的职务?杨瑶忍不住有些期待的暗忖,她未来的日子会有多少灾难? “你……”虹艳因为她挑衅的言语而皱起眉头。 她一点都搞不懂杨瑶在想什么,明明她的年纪与自己差不多,但是她总觉得自己和杨瑶的思维、想法差好多。 “怎么?你喜欢蓝翼,怕心爱的男人受到伤害?” “我是喜欢蓝翼,因为他很照顾我。从小到大只有这间府邸内的人疼我,蓝翼不是我心爱的男人,我十分尊敬他,他就像我的哥哥,还有……我的父母背叛了赤色组,但是蓝翼完全相信我,对我没有任何怀疑。”虹艳急急解释。 老天,别和她说这些恶的感人故事,她根本没兴趣了解,不过是想谓侃、捉弄她而已,有必要这么认真吗? “是吗?那很好啊!至少你活下来了,没有受到牵连。” “所以,如果你对蓝翼另有所图,我希望你可以离开这里。” 总部从来不曾让外人居住,更遑论是个对赤色组有敌意的女人,而这女人与蓝翼同住,这种情况太匪夷所思了,虹艳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那也得看他愿不愿意让我走。”再说,他已经挑惹上她了。 想要她定? 哪这么容易! “蓝翼已经够可怜了,我不希望他再受到任何伤害。不只是我,我想所有的堂主和成员都是这么想的。”没将杨瑶说的话听进耳里,虹艳自言自语。 “可怜?”他哪里可怜了?杨瑶有兴趣的转头,看着虹艳。 “蓝翼的父母全死了。” “喔!”那又如何?她的父母也没有好到哪里,这世上,失去父母的人多到数不清,这样叫做可怜? “蓝翼亲眼目睹自己的父亲被炸死。” “什么?”杨瑶怔住了。被炸死?在黑色世界,老大被枪杀、被暗杀、被炸死、死于意外,这些都是家常便饭吧! “他亲眼看到自己的父亲被炸得血肉模糊,当情况控制住时,他们连想将前代老大的尸体拼凑在一块的机会都没有。” 杨瑶静静的望着虹艳,想到的是蓝翼那张邪佞无情的悠然面容。 “前代夫人一看到前代老大被炸死,丢下当时只有十六岁的蓝翼,不顾车子持续发出爆炸声,冲了进去,陪着前代老大一块死。”虹艳轻声的说。 当时她的年纪很小,不过那个画面仍然记得很清楚。 哀感的哭泣声是前代夫人最后留下来的声音,下一秒她的身子便被炸碎,当者众人的面前,当着蓝翼的面前。 第八章 “父亲死在眼前,母亲也丢下他,跟随父亲离去,蓝翼连伤心的时间都没有,被迫接下赤色组,有太多的事情等着他处理。”虹艳看着杨瑶,“你知道是谁杀了蓝翼的父亲吗?是前代老大的哥哥,他想要夺取赤色组,所以派人在车内放炸药,那天刚好要出门去庆祝前代夫人又怀孕,蓝翼很期待能拥有兄弟姐妹,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惨剧。” 杨瑶瞪大眼,僵硬的抬起头,脑中闪过某些深埋的回忆,他与她的双眼和世界仿佛硬生生的重叠在一块。 她的母亲跳楼,她的父亲救不了她,抛下她一人,孤独的为了帮亲人复仇而生存…… “如果你伤害了蓝翼,赤色组所有的堂主都不会放过你。”虹艳发现自己说太多了,眼眶泛红,神情倔强,伸手抹去泪水。 “不会放过我?呵……那很好啊!虽然他失去亲人,但是拥有真心替他着想的家人,还有你们这群真心爱他的人,不是吗?” 杨瑶低声呢喃,微眯起眼,不让任何人发现她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哀愁。 心头微微的酸涩,她面无表情的垂下眼,将所有的情绪、想法和感受隐藏在心底,不透露出一丝一毫。 “虹艳,你的话太多了。”沉冷的声音自房门口响起,蓝翼走了进来,酷寒的双眸无情的瞅着虹艳。 回过神来,杨瑶抬起头,看着总是从容不迫的蓝翼,他面带微笑,但是笑意不达眼底,咀确显示此刻的心情。 “对不起。”虹艳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下头,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毕竟相处这么多年,她不是不清楚他的个性和禁忌,平时,他是个对她疼爱有加的账,但是真把他惹火了,后果可想而知。 “出去,今天我不想再见到你。”蓝翼发现她双眼泛红,冷淡的转头,不再看她。 虹艳咬着唇,默默的离开房间。 杨瑶看着房门被关上,视线久久无法转移,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怎么?被她说的故事感动了?”他难得见到她这么安静,而她看着他的眼神隐含着同情。 同情?可笑,他最不需要的就是这种东西。 “故事?”杨瑶的眼底浮现迷惑。 “当然,身处黑色世界,死亡这种事本来就很稀松平常,我的父母死亡,也许赤色组成员们的亲人也有各种遭遇,如果真的在意这种事,不如早早将赤色组收了。”蓝翼的语调十分轻松,表情没有半丝在乎和情绪。 “所以对你来说,这只是黑色世界的一个微小的故事,没什么大不了?” 杨瑶说得很认真,嗓音十分轻柔。 “当然,我父亲早就知道自己不会有好下场。你想想,他创立赤色组,曾经害死过多少人?有多少人因为他的关系而成为孤儿?被炸死?会发生这种事,并不需要感到意外。” “嗯……但是现在成为孤儿的人是你,蓝翼,姑且不谈赤色组害死多少人、伤害了多少家庭,我只问你,以单纯的家人身份而言,你痛吗?当你没有父亲、没有母亲,当你失去另一个弟弟或妹妹,你心痛吗?你哀伤吗?你绝望吗?你那时的年纪很小,不是吗?”杨瑶轻缓却犀利的质问,只是针对故作坚强的蓝翼,只是看不惯那仿佛不将周遭一切看在眼底的淡漠神色,还有她感同身受。 失去一个亲人,也许令人伤心,但是同时失去所有的亲人,父亲、母亲、兄弟姐妹,当时他的年纪很小,他是如何走过来的? 又或者他根本没有走过来,只是让受伤的心继续沉浮在他故作坚强的表面下,就像她一样? 曾经有过的伤痛记忆,无论多么坚强,无论外表如何威风,不曾试着缝补伤痕,将会持续跟随,一辈子无法抹除。 就像被说中心事,又像被戳到伤心处,蓝翼的脸色变得僵硬又复杂。 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些话,也没有人和他说身为赤色组的人,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他总是得在众人的面前表现出沉稳,就算挚爱的家人死在自己的面前,他也得告诉自己,这就是黑色世界的宿命。 即便哀伤和绝望,他还是不断的警惕自己,他没有资格伤心: 难过,甚至落泪,因为他们也害了很多人,所以他必须没血没泪、无心无情,得在失去一切的瞬间坚强的站起来,统治赤色组,让赤色组回归正轨。 “痛,是一定会有的。没错,你是蓝翼,应该表现坚强;没错,赤色组不是什么好东西;没错,赤色组的人全都该死,因为你们是黑社会,你是社会的毒瘤,也许别人认定你们根本是败类,不值得同情,但是有自就有黑,黑暗和光明本来就是相辅相成的,没有你们这些人,如何会有那些自以为是的正派群?每个人的生存守则都不同,就算是个败类、坏人,也有哀伤哭泣的权利,也会心痛,何必要隐瞒自己的情绪呢?” 蓝翼的表情诡异,令人看了毛骨悚然,冷狠的瞪着她,仿佛受到冲击,头一次面对一个女人,震撼到说不出话。 她的话……刻进了他的心底。 心暖暖烫烫的,他正被安慰,他竟然也想要得到别人的安慰,得到一个女人的安慰? 没有人告诉他脆弱是必定的,没有人安慰他心痛是应该的,就连与他最亲近的那些堂主和家人,他们只觉得他蓝翼好坚强。 好勇敢,能在短短的时间内稳定混乱的赤色组,从来没有人告诉他,痛上一回是他也能做的事。 只有杨瑶,这个想要他的命,在他的面前宣告要夺取他_切的女人,她做了,而且做得彻底,她让他的心激烈的跳动,她抓到他曾经需要的安抚与感受。 “你在安慰我吗?你想,我需要你的安慰吗?你觉得我的脆弱需要你来开导吗?”就算情绪激昂,她的话在他的j心湖掀起骇人的涟漪,他依然冷冷的问。 “我为什么要安慰你?”杨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 她怎么会有一点心软?怎么会替眼前这个残忍的臭家伙感到一丝心疼? 只是当她看着他时,心底隐隐的将过往的哀伤和情绪与他相融了,她觉得看着他,就像在面对自己。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个潘朵拉的盒子,她从来不愿意打开,因为里头的秘密是她无法轻松面对的,是她无法轻易忘怀的,更别说能一笑置之的告诉自己,她已经坚强、已经勇敢。 今天之所以变得如此威性,全是一时的情绪和感伤所引起的,她想到他,也想到自己,他们同样背负着沉重的责任与绝望。 “我想也是,你怎么可能会安慰我?”蓝翼缓缓的走到杨瑶的面前,眼底流露出残忍的光芒。“其实我已经让害死我父母的那个人得到该有的惩处了。” “你是说你父亲的哥哥,你的大伯?” 原来他有复仇啊!杨瑶的心情变得舒坦。 毕竟失去了挚爱的亲人,对方当然应该得到报应,就像她对那个害死她母亲的男人,就像她对那个害死她母亲、伤害她父亲,又强行带走她的女人…… “是啊,他这么伤害我的亲人,我怎么能因为血缘而乎白无故的放过他呢?想知道他最后有什么样的下场吗?”蓝樊的眼中闪动嗜血、骇人的光芒。 瞧着他诡谲的模样,她直觉的想要摇头。 他露出残忍的笑容,抢先开口,“我把他绑在椅子上,让他亲眼目睹自己的妻子被活活的烧死,接着是他十六岁的儿子和十三岁的女儿。一个接一个的杀死,折磨他,连他那个才一岁大的儿子也没有放过,我让他清楚的听到那些人的痛哭嘶喊,直到他们被烧得血肉模糊,变成焦尸后,再让他和我的父亲一样,被炸死在车内。” 杨瑶神色惊慌,瞪大眼,身子忍不住颤抖,心跳加快,再也无法出声。 “坏人!”杨瑶娇嗔,诱人的身躯因为情欲而染上绯红。 “嗯哼。”吮着诱人的胸口,蓝翼微笑。 身躯布着汗水,长发向下披泄,沾着微微的湿意,不经意的碰触与摩擦,让她感觉沁凉、悸颤。 他神情愉悦,风眼邪肆,欣赏着身下的女人娇艳晕红的脸庞,沉溺在他的挑逗下。 抚摸宽厚的背脊,随着他愈来愈火热的吮吻,她的长指难耐的抓出清晰的伤痕。 “可恶!”湿意的吸吮,略显疼痛的快 感自胸口蔓延,她轻吟出声,低下头,不客气的啃咬他的颈子和肩膀。 蓝翼吃痛的闷哼一声,双眼炽热,双手缓缓的在她的娇躯上游移。 “没见过,唔,这么爱吓人的讨厌鬼!”杨瑶故意虐待他的肌肤,借以发泄对他恶劣行径的不满和怒气。 …… 密合的交缠令人哆嗦呻 吟,激烈疯狂的缠爱诱人沉沦,他将她娇小的身子封锁在怀中,他的欲 望与她的湿润紧密的融合,火烫的高温加剧,逼得人疯狂,逼得人失去理智。 她是玛啡! 脑中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蓝翼沉重的叹息。 她的身子、她的眼神、她的一举一动,全都让他变得不对劲,一颗心高高的摆荡,又重重的坠落。 他的情绪竟然受到她的影响,他无法忍受。 第一次,他为了自己的谎言和真实做辩解,而这一切只是为了她看他的眼神流露出对他的恐惧和质疑。 她是毒药! 不满又略带气愤的吮咬她白皙的肩膀,借着这种亲昵的接触给予她惩处,他的骨髓染上她的毒瘾,少了拥抱她的滋味,耳边少了她的撒娇,身边少了她的捉弄和挑逗,他变得浑身不对劲。 …… 激 情的时刻丝毫不减,持续的拉长、沉沦与眷恋在其中,久久不止。 服务人员在前头带路,蓝翼和杨瑶来到餐厅的包厢门口,当 她瞧见包厢里头那几张熟面孔时,表情变得有些怪异,拉了拉他的衣袖。 “你确定这真的是一般餐会吗?只怕是打着叙旧的名义,其实不怀好意。” “怎么?怕了?”蓝翼的反应显得冷淡,同样看着那几个不陌生却从来没有交情的人。 “我有什么好怕的?反正被拆吞入腹的人又不是我。不过你确定不需要打电话给你那些堂主,要他们过来?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要是等会儿发生什么事……”杨瑶抬起眼,睨着身旁的蓝翼。 他嘴角上扬的弧度变得更大,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头,“别随便离开我的身边,我不希望你发生任何事。” 不管他这么说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她都不禁笑了,心底弥漫着暖意。 “顾好你自己就好。” 踏进包厢,蓝翼露出笑意不达眼底的温文笑容,“梁叔。” 年约六十的胖老头一瞧见他,眼中微微闪动着喜悦和激动,“阿翼,你可来了。” 因为与蓝翼的父亲是结拜兄弟,为人热情海派的梁叔总是将他当成自家的儿子一样看待,同时在他失去亲人的那一段日子,他也十分照顾他,直至今日,蓝翼对他始终敬重。 “我以为这场饭局只有我们两个人,看来似乎不是如此。”蓝翼搂着杨瑶,神色轻松。 第九章 梁叔也是一脸无奈,呵呵笑说:“我也不想让人打扰,可是那天遇到这些老朋友,他们一听到我要和你吃饭,大家都久仰你的大名,所以请我帮忙牵线,要和你做朋友。” 他看着蓝翼长大,对蓝翼那似笑非笑的和善态度十分放心,毕竟对他来说,无论蓝翼是何种身份,仍然是当年那个活泼的孩子。 杨瑶不着痕迹的望着热力十足的老人,再缓缓移动视线,打量同样上了年纪,但双眼深沉,一瞧便知道有异常心机的数名老人,若有所思的垂下眼。 “改什么个性?你老爹当年就是看上我这种太直的个性,才和我拜把,要是把个性改了,告诉你,他一定会气得从上面冲下来,狠狠的揍我几拳。”梁叔捶了下蓝翼的胸膛,看着他意气风发的面容,骄傲无比的笑了,然后拉起他的手,热情的招呼,“来,我们坐下,边吃边聊,顺便替你介绍一些朋友。” 坐在桌子旁,看着梁叔一介绍眼前几位名声响亮的高官大老,蓝翼的眼眸微微闪动。 当粱叔介绍到其中一人时,杨瑶有些做作的惊呼出声,“翼哥,我在电视上看过这位老先生,他很有名耶!” 梁叔看向坐在蓝翼身旁的漂亮女人,“小女娃,你也知道老萧啊!” “当然啊!梁叔,萧先生很有名,他曾经在接受专访时说过,这个社会之所以混乱,就是因为里帮分子的势力太过庞大,为了杜绝年轻人受到黑社会的污染,一定要将所有的帮派扫除。”杨瑶故作无知的睁大双眼,兴高采烈的说。 “将所有的帮派扫除?”梁叔露出疑惑的表情,“老萧何时做了大官?我怎么不知道?” “梁叔,我听阿翼说你在英国待了十多年,最近才回来,所以当然不知道这里的消息。”杨瑶理所当然的说。 看着坐在一旁的老友,梁叔非常惊讶,没想到当年的同窗好友,如今个个变得大有来头,身份和地位都不同了。 “萧署长,久仰大名。”蓝翼直视着深沉的望着自己的老人。 “蓝翼,你的名字对我来说,也一点都不陌生。”老人缓缓出声。 “我想萧署长应该知道梁叔的个性,这么做似乎不太高竿。” “没有老梁的帮助,我想你也不会出现在这里,我也是情非得已,情势所这。”萧署长的眼中闪过狠戾的光芒,有备而来。 看了看坐在身旁的梁叔和杨瑶,蓝翼有些担忧。“我想萧署长这么大费周章的想要见我,恐怕不只是要和我做朋友吧!” “那得看蓝先生所谓的朋友是属于哪一种。” 杨瑶忧心忡忡的皱起眉头,望着蓝翼。 蓝翼神色冷冽,语气沉重的说:“我有点事要和他们谈,你先离……你先带梁叔离开。” “我和梁叔?”为什么要她和梁叔先走?她想留下来。 “梁叔不知道我将车停放在哪里。”蓝翼随意找了个理由。 “我先带粱叔去停车的地方,等会几再上……” “不!你先走。”他坚决的打断她的话。 “但是……”咬着唇,她的眉头紧蹙。 “杨瑶,你先走。”蓝翼将车钥匙交到她的手上。 心情爱得有些复杂,杨瑶无法否认,她看到他眼底的忧心,他想保护她的安全,他在保护她。 乖顺的站起身,她走到包厢门口,缓缓的转头,对上他的目光。 你一个人,真的没问题? 蓝翼扬起嘴角,自信的挑了挑眉头。 你说呢? 自大的家伙!看着他故作轻松的模样,杨瑶忍不住笑了。 等到杨瑶和梁叔离去,蓝翼才收敛心神,专注的面对眼前的老人。 “现在没有其他人了,萧署长,说明你的来意吧!” 【第五章】 “丫头,我是不是给阿翼带来麻烦了?”站在下降的电梯里,梁叔忧心的开口。 “梁叔,你怎么会这么认为?”杨瑶笑眯眯的看着他。 “我不知道老萧他们这些年来竟然已经是这种身份了,否则一定不会让阿翼和他们见面。”什么帮派扫除?摆明了就是要除去阿翼。 “粱叔,你别担心,蓝翼的日子过得太轻松了,偶尔也需要训练一下,不然每天吃好、睡好,心神太过松懈,一旦发生什么危机,他可没有能力解决。” “可是那些人是警方……” “蓝翼是赤色组的头头,既然没有任何把柄在人家的手上,有什么好怕的?”能够成为势力庞大的黑色世界第一帮派,拥有如今的身份与地位,依他的能力,不会这么简单就被击倒,而且……“我不相信自己看上的家伙会这么没用。” 很强势的话语,很干脆的认定和信任,杨瑶说得顺口,随即又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 她对他的认可,无形中,似乎深信不疑。 “你是阿翼的妻子吗?我不记得他有结婚……难道你在和他交往?可是上个月我打电话给他,他说没有女朋友之类的……莫非你是情妇?”梁叔愈说愈尴尬、别扭,偏偏他就是这么直来直往,想到什么便脱口而出。 “我才不是他的……情妇。”杨瑶睁大眼,急忙撇清。 情妇?什么情妇?谁要做那个家伙的情妇?又色又坏又恶毒,还喜欢故意吓她,做这种人的情妇,她肯定会短命,好不好? 撇了撇嘴,脸蛋涨得红红的,她才不要成为任何一个人的附属品,她是要夺取他的心,不是想要把心交给他。 “不是吗?”梁叔好不疑惑,现在的年轻人和他以前不同,他愈来愈搞不懂。“我看你和阿翼的感情很好,又是牵手,又是搂肩,连刚才要离开的时候,你们还做眼神的交流,如果你们不是夫妻,你也不是他的情妇,那……那你们怎么会在一块?” “梁叔,这你就不懂了,蓝翼很坏心,谁和他在一块,谁倒楣。” 她可不是心甘情愿的待在他身边,但是又不能和眼前这位单纯的老人说自己是被那个家伙买下来的,又或者她有意设计他成为自己的掌中物,这不是摆明了宣告自己的计划吗? 再说,为什么女人和男人在一块,就得被当作是对方的女人?而不是说那个男人是你的情夫之类的? 她只是在人生当中,第一次对一个人有了渴望拥有的欲 望,所以才陪他玩一场命与命的对抗,如此而已。 如果真的要她选,她宁可要一个可以驾驭的对象。 如果是她,她要的是一个臣服于自己的男人,一个事事以她为重、她说的话就是圣旨、她的决定就是一切、她的要求不能反驳、无论她做任何事,就算是错事,也一路挺她到底的男人,谁要一个老爱找碴的反骨家伙? 如果蓝翼能够符合以上的要求,她也许会考虑让他成为自己的男人。 染上蓝翼,是她人生中最大的麻烦。 为什么麻烦? 他的人生、他的身份、他的处境,以及他恶劣的个性,她不是不知道,真正与他站在一块后,她往后的人生将过得如何?她将面对多少折磨与危难? 对于未来的野心,是的,她有野心。 在过去,她可以自信的说,原本预想的人生蓝图中,蓝翼并没有出现在里头,如果不是他挑惹上她,也许这一辈子她和他根本不会有任何瓜葛。 但是现在……她不是这么确定了。 只能说,有时候缘分真的很怪,就算不想遇上,真正相配的男女也会不知不觉的被凑在一块…… 啊?等等!她刚才在想什么? 杨瑶愣住,被自己所想的答案吓到了。 她刚才想的是……真正相配的男女也会不知不觉的被凑……谁要和那个家伙凑在一块?她忍不住想打自己的嘴巴。 她是要玩弄他,让那个嚣张的家伙知道她不是好惹的,她只是觉得和他相处的这些日子还不错、还算有趣、还……让她觉得颇自在、快乐、轻松……让她有点想试着依赖…… 用力甩了甩头,将乱七八糟的论点抛诸脑后,她最近可能不太正常,怎么会想到这种男女之问的问题?这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嘛! 对!杨瑶神情坚定,白顾自的点了下头。他要是被追杀,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就算发生性命之忧,她才不会出手帮忙,自己先逃才是王道。 “丫头,你……你看看。”电梯门打开,看着停车场的景象,梁叔似乎吓到了。 杨瑶回过神来,视线移向前方,面色瞬间苍白,难看得像是要抓狂。 “shit,被摆了一道。” 她心中浮现不安,想到还在楼上的蓝翼。 “就说了,两个人来这里不是明智之举,现在可好了。”被警方摆了一道,而且凶多吉少。 “丫头,这可怎么办才好?他们是来抓阿翼的?都是我害的?”梁叔脸色僵凝,“不行,我得上去救阿翼。”人心险恶啊!谁想得到正派的警官也会做出这种设计人的事。 “粱叔,”杨瑶冷静的看着梁叔,阻止他的行动。“这是车子的钥匙,你先走,如果你再上去的话,会造成蓝翼的负担。” “可是他一个人要如何……” “还有我,我会让他平安的离开,你放心。”杨瑶神情坚定的保证。 . “可是……” “梁叔,你是蓝翼敬重的亲人,他不会希望看到你发生任何状况。我向你保证,蓝翼会毫发无伤的离开这里,回到总部,所以你先开车离开,好吗?” 她的眼中充满自信,她的神情令人心安……梁叔咬了咬牙,终于妥协了,“好吧!那么你和阿翼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你放心。”杨瑶笑着点头。 踏出电梯,确定梁叔开车离去后,她脸上的微笑与自信逐渐退去,取而代之是深沉的严肃和冷锐的幽眸。 大批警察不知何时已经将整栋楼团团包围,显然楼上那些老家伙不只是有备而来,而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该死!要如何将蓝翼救出来?”她孤军奋战,而且根本不知道如何和其他堂主联系。 她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可以脱困的好时机,或者……好帮手? 郁闷的抬起头,杨瑶看着不远处的前方,双眼瞬间发亮。 “小瑶?你怎么会在这里?”男人不甚确定的走向她。 机会?看着站在眼前的男人,她露出诡异的微笑。 她的帮手来了。 “解散赤色组?”蓝翼神色从容的拿起桌上的杯子,啜了口茶水,“你以为赤色组有多少人,单凭你一句解散就能完成?” “只要你蓝翼下令宣布,我想这种事十分容易。”老人的目光隐含着鄙夷,神态高高在上,毫无商量余地。 “我为什么得听你的?凭你一个小小的署长,我若是拒绝,你能拿我如何?”蓝翼轻佻的邪笑,根本不把他放在眼底。 “邪不胜正,你没有听过这句话吗?” “能够成为警署署长,你以为自己的手脚有多干净?不也是踩着同僚的身子往上爬?”放下空杯子,蓝翼不客气的说。 第十章 什么是正派?什么是邪派?他杀人放火了?他叛国求荣了?这群自以为伸张正义的虚伪家伙,不想弄脏手时便联合黑道,觉得碍眼时又拿他们当替死鬼,谁才是正?谁才是邪?这种事只有自个儿心里明白。 “你在威胁我?蓝翼,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如果你答应我的要求,同时让赤色组揽下这些案子,我可以请求法官对你从轻量刑,否则你就等着坐一辈子的牢。”老人朝身旁的几名警员使眼色。 厚厚一置资料重重的放在桌上,蓝翼瞧也不瞧一眼,淡淡冷冷的扬起眉头,没打算动作。 “赤色组对警方来说是个大麻烦,如果不把你们扫除,日后警署要如何做事?我们是法治社会,我绝不能容忍黑社会一方独大!” “呵……说得真是义正词严。”蓝翼伸出手,轻轻抚摸那一叠厚重的资料。“老头子,我突然觉得让你留在现在的职位真的是一件碍眼的事,给你一个劝告,一把老骨头了,快点办理退休,日家享受天伦之乐。” “什么?”老人眯起锐利的双眼,眼底燃烧着怒火。 “我记得你在美国的儿子和媳妇好像过得还不错……对了,你的小孙子今年也已经十岁了,不是吗不知道移民到那里,生活会不会太无聊乏味?需不需要一点精神调剂品?”蓝翼扬起嘴角,邪肆的神情令人毛骨悚然。 老人瞪大眼,气得全身颤抖。 “区区一个小小署长想来找我谈判,我想你应该衡量自己有多少能耐,你以为我对你毫无了解吗?”蓝翼含笑的说,缓缓将所有的资料扫落地上。 “蓝翼,难道你一点都没将公权力看在眼底?”老人一向意气风发,他的身份让他到哪里都如鱼得水,没想到遇上他最不耻、最瞧不起的黑道分子,竟然落居下风。 “面对公权力,自然是要怕的,只是凭你?你没有资格和我谈。”蓝翼骄傲的睨了他一眼。 浪费时间在这个地方,他显得乏味,站起身,有礼的笑了笑,走向大门。 “你以为你走得了?“看着蓝翼嚣张的态度,老人阴沉的冷笑。 蓝翼转身,正欲出声,感觉脑袋昏沉,视线有些模糊,立刻收敛笑容,阴狠的瞪着老人,“你在茶里下药?” “算你聪明,懂得先支开粱老,否则我可困扰了,为了抓你,还得带走另外两个家伙。蓝翼,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要怪也只能怪赤色组的名声太响亮,太多人抢着要你这条命。”老人的笑容诡谲。 蓝翼的双手撑着墙壁,模糊的视线、昏昏欲睡的沉重感,他感觉自己的身于正逐渐向下坠。 “收一收资料,把他从暗道带走,”老人满意的站起身。 旁边的几名警员才上前数步,包厢的大门又被开启了。 老人看见应该驻守在地下室的年轻警员,不知何故擅离职守,出现在包厢,不禁怒声斥骂,“你在做什么?我不是要你在下面待命吗?” 瞄了眼无力动作的蓝翼,年轻警员咬了咬牙,“署长,我们现在并没有证据可以抓他。” “你什么都不用管,当作没有看到就好,时候到了,自然会有证据。”老人瞪着年轻警员,不敢相信一个副队长竟然敢反驳他的决定。 “可是这就是犯法了。” “犯法?你和一个黑社会的家伙谈法律?只要把他抓回警局,能够挖出多少犯法的事,你不知道吗?” “身为警务人员,我无法接受你这种想法,没有证据就逮捕人,到时候会惹出更多的麻烦。再说,赤色组的那些成员如果知道蓝翼被抓了,会引起暴动,我们不能冒这种险。” “你给我闭嘴,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再来告诉我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身为执法者,有时候必须牺牲一些东西,根本不需要管这个家伙的感受,就算因为他被抓而引起暴动,只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他和赤色组,谁会在意到底是谁惹出来的祸?抓了这个家伙,名声、地位和金钱都将属于你,你不想要吗?要多少女人就有多少女人,想要钱,只要开口便有一大把进入口袋,你不想要吗?”老人气急败坏的大吼。 “署长,你怎么……这么说?”年轻警员脸色遽变。 “这是事实,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你不踩着别人的尸体往上爬,有一天你会成为被踩的那具尸体。” 气氛瞬间变得僵凝冷冽,年轻警员的脸色十分难看,老人的面容依旧从容,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这时,老人身旁几名亲信的手机铃声陆续响起,他们接通电话后,随即露出恐慌的神情。 “署,署长……” “怎么回事?”老人发出质疑。 “哎呀!没电了。”清亮的女声自包厢门口传来。 老久转头,看见方才带着粱老离开的女人,她不知何时竟然又站在那里,而且一脸懊恼。 “喂,你的手机也太烂了吧?录不到十分钟就没电了。”杨瑶嘟起嘴巴,不悦的走向年轻警员,将手机丢还给他,然后走到无力的坐在墙边的蓝翼身边,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隐藏忧一心,故,作轻松的指责,“看吧!就和你说了,只有我们两个人来,很麻烦,你偏不听。” “呵呵呵……”蓝翼的心情还不错。 “还笑?要不是我,我看你这次不知道要死到哪里去了。”还有心情呵呵笑?这男人真是学不乖。 杨瑶不满的瞪着老人和他的几名亲信,他们真是可恶,正派人士却做出这种不入流的事,到底谁才是坏家伙? “这是怎么回事?你设计我?”老人后知后觉的怒吼。 “不是设计你,只是想把萧老先生你帅帅的脸孔公布到影片欣赏区,和大家一块分享,谁知道你正在做坏事,想把罪责推给别人,又把自己利欲薰心的一面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所以我只好勉为其难的把这些真相跟着发布出去。” 难道他不知道网路与手机是无远弗届的? 撑着蓝翼站起身,杨瑶的笑容甜美又纯真。凡是属于她的.东西被伤害,她绝对不会给敌人好过。 不对,什么属于她的东西?好吧!其实说蓝翼属于她,还满顺耳的,她勉强暂时接受好了。 “你……你……”老人面色恐慌,十分骇人。 “我怎样?我很可爱,对不对?我也知道,你不用强调,不过你可就不可爱了,啧,身为高高在上的署长,竟然做出这种事,我看你的职位恐怕难保了。”杨瑶得意的笑说,看向那名年轻警员,“恭喜你啦!如果这个老家伙退位,依你方才的正义行径,肯定有机会成为下一任的署长候选人,好好加油。” “你知道的,我一点也不想放过蓝翼,对我来说,抓到他也是我的目标。”年轻警员的脸色很难看,痛恨的看着蓝翼。 “我当然知道,可是你欠我人情啊!别忘了,没有我,你现在根本不可能是副队长,这份人情,我们就此抵消。”杨瑶意有所指的提醒。 “小瑶,我搞不懂你,我以为你痛恨黑道分子。”年轻警员一脸疑惑。 “我是啊!”她笑眯眯的承认。 “你痛恨黑道分子却出手救他?他是赤色组的蓝翼,你会不知道吗?这家伙是最可怕的……” “大坏蛋嘛!我知道啊!” “你痛恨黑道分子,所以那时才会帮我把……” “那是那时候。”她打断他的话。 “什么?”年轻警员被搞迷糊了。 “那时候我是正义的使者,现在我觉得当邪派的代表也很好玩,这有什么不对吗?” 老天!蓝翼这家伙真的很过分,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竟然把身子的重量全都压在她的身上,她可是个弱小的女人啊! 杨瑶咬着牙,用力撑着他。 ’ “邪派的代表?可是你不是对于自己的父母……” 我们的交情份上,我希望你能记住我现在说的话。” 老天!这家伙到底有多重啊!别太过分喔!她忍不住捏了下蓝粼的大腿。 “小瑶……”尹毕上神色凝重,眼神复杂的望着她。 他当然知道不能招惹她,看到那些与她为敌的人的下场和后果,他早就了解她有多恐怖和危险。 “好啦!你就等着成为新署长,我先在这里恭喜你了,不过别忘了,如果你真的升官,那么又欠我一份人情。”杨瑶吃力的撑着蓝翼,缓缓的离开包厢,连问都不问一声,走得十分干脆。 反正现在也没有人可以回答她到底能不能走,方才那几个意气风发的老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正忙着和电话另一头不知哪位高官解释被公开播出的那些脱轨行为。 尹毕士看着他们两人离去的背影,双手紧握拳头,仿佛要将手机捏碎…… 杨瑶搀扶着蓝翼来到外头,刚好看见接到梁叔通知的虹艳,她身后跟着一大群赤色组成员。 在成员们的帮助下,杨瑶和蓝翼坐进车子的后座,迅速扬长而去。 她升起前座与后座之间的隔板,因为以她对他的了解,他绝不会想让成员们看到自家老大这般虚弱的模样,更别说他被下药的窘境,毕竟这是男人重视的面子问题。 “瞧,就算再如何无敌,就算你是众人口中的黑帮老大,还不是个平凡人,会痛,会不舒服,被下药后身子还不是软绵绵的,真是爱逞强,一点也没有危机意识。”念归念,杨瑶的脸上还是浮现担忧,不时碰触他的额头,确定他是否真的安然无恙。“这次逃过一劫,我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单独行事!单凭赤色组蓝翼的身份,就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砍下你的头,你的命很值钱,难道你都没有警觉?还要人家为你操心。” 看来他只是被下了迷药,并没有对身子造成多大的影响,她松了一口气。 “你不是想要我的命吗?”蓝翼闭着眼,有气无力的开口。 “什么?”她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你想要赤色组,想要我的命,想要拥有名声、地位、权力和地位,不是吗?”他缓缓的睁开眼,在只有两人存在的密闭空间内,紧瞅着她,“为什么要救我?只要我被抓,你便可以借机夺取我所有的一切,不是吗?” “你、你在说什么?我不懂。”杨瑶回避他的目光,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替自己的行为辩解。 是啊!她确实想过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知道得罪她、惹上她之后会有什么后果,她大可以在他出事时,自行逃离,任由他被抓,她也应该在他受到危难时,笑着目送他离去,又或者她根本不应该管他的死活;谁要他的命,谁要害他,都不关她的事……不过连她都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出手相救? “你懂我的话,你在逃避。”看出她在闪躲;蓝翼扬起虚弱又得意的微笑。 “我才没有逃避,我……我这次是帮你,但不是为了你才这么做,而是想让你欠我一份人情。”对!杨瑶想到一个无可挑剔的好理由,骄傲的瞪着他,“只要救了你,让你欠我一份人情,以后我有任何要求,无论有没有道理,你都必须接受,因为这是你欠我的。” 第十一章 她刻意以嚣张的气焰隐藏连她自己都不确定的心思,佯装高高在上的女王;企图压倒他强势的气息,但是莫名的,她的心背叛了她,不断加速。 “说谎!事实上,你舍不得我出事。”蓝翼的表情很认真,语调肯定又自信,仿佛摸透了她的心思。 “谁舍不得你啦?你少往自己的脸上贴金,我只是想亲自击倒你,如果你被别人带走,赤色组因此解散,我岂不是没机会了?而且你刚才还不是一发现有危险,就暗示我先走,你说我舍不得你出事,你也半斤八两,我只是不想让别人觉得我很胆小,也不想让你认为我贪生怕死,礼尚往来而已。”杨瑶说得理直气壮,也只有她了解自己心思中隐含的矛盾和迷惑。 “呵……是吗?”蓝翼的双眼闪现犀利的光芒,冷不防的伸出手,将她拉进怀里,头枕在她的胸口。 “你在做……做什么?”她呼吸一窒,脸色微微涨红。 “我感觉到你的心跳,很急躁,好像很紧张,怎么?你的情绪似乎不如你的外表这般镇定。”他调侃的笑说,手抚上她的胸口,感受她不规律的心跳。 “废话!你突然这样拉我,我……我当然会紧张,如果我突然这么拉你,又和你说一些有的没的,你会不紧张吗?告诉我,我们两个是相同的,如果你说我在意你,那也代表其实你对我心动,否则你不会要我离开,是不是?杨瑶神情别捏的告诫自己要保持冷静,虽然脸庞开始发热。 “倔强的女人。”他无奈的呢哺,轻声叹息,想要她说出好听的话,简直比和敌人厮杀还要难。 这女人真的把他的个性抓得很准,但是他既无法承认,又不想否认,得不到甜头,也不会吃亏……他和她真的太相似了。 杨瑶拍开他的手,试图让自己恢复平静,“别靠得这么近,我们现在在车上,而且……前面有人。”他的话已经让她够烦了,再加上今天梁叔对她说的话,她讨厌这种搞不懂又厘不清的烦躁感觉。 不能从她的嘴上得到甜头,总能欺负她得到甜头吧!蓝翼坏心的想。 虽然她看似开放,对任何行为、任何事都从容不迫,但是在男女方面,她总是羞嫩,就算他们在一块这么久了,她还是容易脸红。 “怕什么?前座与后座之间的隔板已经升起来了,隔音效果很好。”他故意逗孬她。 “你才刚被下药,身子虚得很,过去坐好啦!”她推抵着他,畏缩又羞怯。 “我被下药?是啊!那一点点的迷药,顶多能控制我几分钟而已。”他顺势将她拉到自己的腿上。 杨瑶惊呼一声,愣愣的看着方才虚弱得快要倒下的男人,这会儿又恢复熟悉的轻佻邪肆,双眸诡亮,令她感到战栗,好像她是可口的食物。 这个男人真的太难捉摸了,他的行为举止总是出其不意。 “做……做什么?”他直盯着她,害她不停的颤动,喉间变得干涩。 “那个男人是谁?”蓝翼伸出手,抚着她的双臂,轻声询问。 “什么男人?” “那个帮了你的男人,那个副队长,我记得你好像叫他……毕士。” 毕士?有名有姓,为什么叫得这么亲密?她和他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一个警察愿意听从她的话,帮助她? 那个男人方才也说了,他同样痛恨黑帮,同样想抓他,却为了她所谓的人情,心甘情愿的放过他,为什么? 杨瑶和那个家伙的关系……肯定不寻常。 她不打算跟他交代清楚,含糊的说∥毕士?他只是个相识,但不太熟悉的路人甲。”很普通却又有些关系匪浅的路人甲。 事实上,对她来说,这种事也不需要跟他交代,毕竟与他没有关系。 “路人甲?”蓝翼可就不这么想了,语调略显阴沉,眼神诡谲。 “如果不是凑巧遇到毕士,我看今天也不会这么顺利的离开,还好他欠我一份人情,不过这份人情用得太浪费了,真是白a便宜……”她因为肩膀毫无顸警的被他咬而顿了下,“你做什么?咬我很好玩吗?” “你和他的感情很好?”持续嚼咬她的颈子,他的眼中闪动怒火。 他承认自己介意她与其他男人友好的关系,无论他们是不是朋友,方才她和那个男人对谈的态度,让他很不满。 “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他的语调有些怪呢!杨瑶不由自主的扬起嘴角,心情变得很好。 “吃醋?属于我的人,我需要吃醋?”他才不承认心情多少受到影响。 “是吗?那你为什么,唔,蓝翼,你到底在做什么?我们在车上,你不该……该死!别咬了。”她的脸蛋热烫,拉着自己的衣服,努力和他对抗。 耐心告尽,蓝翼拉开她的手,无暇解开衣扣,硬生生扯破她的衬衫。 “蓝翼,我警告你?……”她惊愕得倒抽一口气,冷空气与湿意瞬间占有了她的思绪。 他啃吮她白皙的肌肤,温热的手掌顺势抚摸她滑柔的身子,紧紧环绕她的纤腰,两人的身子相贴,密不透风。 跨坐在他的身上,杨瑶终于发现他的不良企图,困窘的咬着唇,感觉他湿热的薄唇在她的身上游移,一时之间压抑不住,呜咽出声。 这个男人可恶极了,总是逼得她无法保持理智。 双手环抱他的颈子,她的脸孔埋进他的长发内,嗅闻到麝香味,仿佛被人紧紧的包容在其中。 “我承认自己对你多少在意,这样是不是可以解释其实你对我的心态也是如此?”蓝翼啃咬她的耳朵,低声昵喃。 她无法出声,因为他突如其来的诚实令她感到惊慌不安,不知所措。 “如果我说方才事情一发生时,我想到的不是梁叔的安危,而是你是否会受至球牵连,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让你离开,你愿不愿意承认,要离开包炳之际,其实对我的安危也感到忧心?” 心跳不觉加快,杨瑶感觉胸口正在发烫。 因为两人相似,都极爱面子,所以她不是不了解要让他亲口承认对她的在意,对他来说到底有多难和多挣扎,但是他承认了,愿意先放下身段向她诉说衷情,这教她要如何冷颜以对? 他的心机太深沉了,他太可恶了,明明知道他这么做,她的心境也将如同他一般,却在自己服输的同时,逼得她一块沉沦。 “如果我说女人,对你,我愿意投降,你是不是也愿意这样对待我?” 胸口暖热,情绪汹涌,杨瑶感觉强硬的心防瞬间破了好大一个洞。 “你、你太可恶了,蓝翼。” “告诉我,杨瑶。”他边吮她的唇边说。 “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在危险发生时,想着要保护我的安全的人。”第一次坠崖时是,方才也是。她羞怯的低下头,拒绝对上他坦诚的眼眸。 蓝翼淡淡的扬阳嘴角,并不因为她的招认而得意,只是眼底浮现一抹温柔。 “从我了解这个世界的丑恶开始,从来没有人替我着想。”她一直是独来独往的,为了使命而承受所有的折磨,不曾想过自己。 她得不到别人的在意,得不到有家人重视的温暖,她的记忆只存在过往微小的幸福,却用了自己的全部人生在抵抗与复仇上。 没人想过她是否快乐,没人在意她是否幸福,没人想过她需要的、渴望的是什么,她永远都必须坚强、只能独自舔舐伤口。 难过时,她用更加孤独的寂寞抚慰残缺的心灵;受伤时,她用更多的疼痛、告诫和折磨警惕自己必须忽视。 她也有脆弱,也有无助,但是没有人能保护她…… “如果我说,杨瑶,别再故作坚强,当你在我的身边时,我愿意随时与你一起承受所有的责难和痛苦,你是不是如同我的心境,愿意与我站在一块?” 吮着她的颈子,抚着她的头发,蓝翼的双眼逐渐染上眷恋。 “如果我说,蓝翼,只要相信我,懂得信任我,我不需要你站在身旁扶助,也会站在你的身后陪伴你,你愿意把信任交到我的手上吗?”杨瑶捧起他阴美的脸庞,眼儿微微发烫。 “信任,是一件很难的事。”他苦笑,因为她提到他最大的缺点。 他不相信任何人,除了自己,即便知道赤色组的其他堂主和每个成员都对他忠心耿耿,但是要他交出信任,等于是将生命交到对方的手里。 “那么你得开始学习了,如果想要得到我的一切,想要完整的杨瑶,你得把信任交给我,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说我错,唯独你必须选择相信我,我要成为你的第一,也是唯一,没有中间地带、没有模棱两可,只有全然的信任。” 是啊!她想要的是一个时时刻刻为了她而生、生死、而存、而灭的人。 当一个人能够为了她做到这些,那么她又何尝不是会交出这些条件的另一半呢? 被她缠上的人很可怜,她的耐心十足,她的毅力过人,她有无数的时间可以陪着浪费,但是能被她看上的人很少,至今也只有蓝翼一个人,也许错过了他,再也不会有下一个了,所以她很自私,想要独占。 “我要的就是全部,就是义无反顾,蓝翼,你也是如此吗?你也是这么对待想要独占的人吗?我是那个人吗?如果是的话,你再来和我要求吧!否则不雾轻易的要求我,因为我要的东西,你给不起。”杨瑶吻上他的唐。 真心话,她只吐露一次,也只向他坦诚一次,他也许会被吓到,也许会感到可怕,但这是他想要的,不是吗? 想要她,可以,把他的全部给她,她要将他的生命掌握在手上,就像她也会将自己的生命双手奉上是一样的。 她的要,是全部,是完整,是绝对的占有,不准有半点保留。 “蓝翼,我只给一次机会,如果你接受了,就是无条件的接受我的一切和相信我:如果你选择放弃对我的信任,我不会给第二次机会。” 车内瞬间变得安静,除了偶尔发出暖昧的喘息声。 …… 车子稳定前进,激烈火热的纠缠持续上演,在回家的路途,直到许久。 【第六章】 严肃沉重的气氛笼罩大厅,数名重要人物一字排开,全都看着坐在主位旁的那个女人。 他们才离开总部没多久,怎么会让一个妖女出现在这里? 更糟的是,这名妖女居然迷惑了赤色组的大当家蓝翼。 “一大早的,为什么把我挖起来?”杨瑶一脸疲倦,毫不优雅的打个呵欠,头枕在他的肩上,只差没窝在他的腿上打瞌睡。 “大家都回来了,也该把他们介绍给你认识。如果你觉得累,晚些再去休息。”蓝翼好声好气的安抚,露出宠溺的笑容。 这种表情,这种眼神,这种举动,十足十沉沦在温柔乡的模样,堂主们见了,面色愈来愈凝重。 他们从小与蓝翼一块长大,何时见过他有这种和善温柔的神情?哪个女人……不,不只是女人,就算是他们这些堂主,谁得到过他这种包容和宠爱? 第十二章 没有! 就是因为没有,所以当他出现这种神情态度,用在对待一个陌生女人时,众人心中警铃大作。 有坏事要发生了,而且这坏事非同小可。 “你确定这些人真的想要认识我吗?他们瞧着我的表情可真难看。”杨瑶不满的抱怨,一点也不想自讨没趣。她敢打包票,除了熟识的虹艳之外,大概没有人喜欢她。 “蓝,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有人首先发难。 “这个女人?”听出男人的语病,蓝翼挑起眉头,看着面色沉重的众人。 “我们听说了,她是杨仓的女儿,之所以接近你,肯定不安好心眼。” 想也知道嘛!为了替她老子报仇,她才会刻意接近蓝翼。 喔喔,她懂了。杨瑶耸耸肩,微微一笑。 看来不只是这些人,连熟识的虹艳对她都仍有顾忌,毕竟知道她的身份的人,除了蓝翼,就是虹艳,可想而知是谁把消息告诉大家的。 “是啊!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那栋别墅。”杨瑶不以为意的笑着,神态佣懒,没有半丝气焰,反倒嚣张的勾着蓝翼的长发,轻蔑的挑衅。 “我知道她的身份,也知道她是杨仓的女儿。”蓝翼替她缓颊,“事实上,不是她刻意接近我,是我把她带回来的。” “那一定也是她用了什么不堪的计谋刻意吸引你的注意,好让你把她带在身边。”某位堂主鄙夷、轻视的说。 根据众人对蓝翼的了解j他不会平白无故的注意一个女人,更别说是受到吸引之类的情况。 眼前这个女人邪恶怪诞,双眼充满不安好心服的诡谲,怎么看都不像个善类。 难得温驯的杨瑶不禁挑起眉头,目光变得锐利,“是啊!女人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是不是这么认为?你家老太高高在上,多的是女人等着被他青睐,我要是没要点小手段,现在怎么有资格坐在他的身旁呢?” 这些人也太小看她了,竟然将她想得如此不堪!哼,这就是所消的狗眼看人低,他们真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巴不得遇到这种事?还是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瞎了眼? “你……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知廉耻?” “我当然得不知廉耻了,否则怎么能够坐在上面看你呢?臭家伙。”杨瑶尖锐的讽刺,笑得好不开怀。 当她杨瑶是什么?可以任人护骂的弱女子?把她惹火了,地一样可以把人整得鸡飞狗跳。 “杨瑶,别和子扬计较,他的个性比较冲动,有时说出来的话小不是真的有任何得罪的意思。”蓝翼忍不住出声打圆场,“子扬,少说一句。” “谁要和一只狗计较?要是和他计较,我岂不是比狗还不如?” “臭女人!你嘴巴放干净一点。”冲动的魏予扬又冒火了。 “我的嘴巴再怎么臭,也比不上你,至少我不会胡乱骂人。” 杨瑶冷冷的暗讽,最讨厌这种眼睛长在头顶,自以为是的低智商家伙,要是真的和他一般见识,早就整得他跳脚了。 “你……” “子扬。”另一名男子沉声警告,他们这次回来不是为了和这个戈人抬杠,也不是特地来和哪个人吵架,而是为了蓝翼。 “各位,我知道杨瑶的身份很敏感,但她现在是我的女人,就算你们对她再如何不满,也不该与她起争执。”蓝翼摆明了站在杨瑶这边,同时暗示众人,他对她相当在意与重视。 魏子扬咬牙切齿的瞪着杨瑶,不甘心的撇开头。 杨瑶故作得意的挑了挑眉头,冲着众人露齿一笑,胜利的意味最而易见。 “阿翼,你应该知道我们的来意,于凯说你花两千万带回一个女人,起初大家不以为意,一个男人需要女人的陪伴是天经地义的,虹艳却说这个女人是杨瑶,难道你不觉得事有蹊跷?”沉着冷静的段奇就事论事,提出疑点。 蓝翼第一次要求寻找的对象是杨瑶,在拍卖会上买下的女人又是杨瑶,很难让众人没有任何联想。 “杨瑶想要我的命,她告诉过我了。”蓝翼哪壶不开提哪壶,刻意说出最骇人听闻的事。 这个女人说要他的命?他仍然将她留在身边? 众人纷纷皱起眉头,无法理解蓝翼为何可以把这件事说得。 云淡风清? “要你的命?是真的吗?杨瑶?”虹艳质问。这件事……她没有听说啊! “是啊!蓝翼的命是我的,他所有的一切,包括赤色组,我全要了,只要把他宰了,这一切都会属于我。请问,还满意这个答案吗?”杨瑶翻个白眼,狠狠的瞪着笑着看戏的蓝翼。 他能不能别这么幼稚?有这么好玩吗?惹得那些堂主担心、忧虑他的安危,很快活吗?给她找这麻烦,很有趣吗?无聊! “就算蓝翼出了什么事,赤色组也不可能属于你!如果你敢伤害他,我不觉得你有机会活在世上。”只要蓝翼出了事,她杨瑶绝对逃不过他们这些堂主的追杀。 “我现在知道了,想要赤色组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而且这些堂主真难相处。杨瑶笑着调侃。 看吧!玩过头了吧!害我被威胁了。 她瞪向蓝翼,明显的对他流露出指责,他就是喜欢看她陷入麻烦中。 这不就是你最爱玩的游戏吗?总是像带刺的毒芒,一点也不友善,替自己树立无数的敌人。既然这么爱玩,就让你玩个够!''他无语的跟她交流,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看在众人的眼里,这又是另一种严重得不得了的情况。 大家若有所思的看向彼此,似乎对蓝翼这不正常的情况与举动有了进一步的认知和决定。 “阿翼,我们有些事必须和你谈,私底下。”段奇冷淡却坚定的说。 玩过头了吧!这就是他想要的吗? 没道理为了迎合大家的胃口,她就得装模作样,自在的展现自己有错吗? 真的,果然是很难相处的一群人,大家都排挤她了呢! 饧瑶拉着蓝翼的手,毫不客气的在上头咬了一口,借以表达对他的不满。 她招谁惹谁了?睡眠不是,被吵醒也就算了,还成了众矢之的? 哼,这笔帐,她决定算在蓝翼的头上。 若有所思的视线,这几天似乎持续着。 白曰,当两人相处时;一切看起来很正常,神情也显得恰然自得。 夜晚,当两人相拥而眠时,亲密的欢爱与激 情更是契合得完美,没有任何不对劲。 但是被人紧盯着,只要是心神细密点的人,都能察觉到那种略带疑惑的质疑目光。 午后的微风吹来,令人觉得舒适;甚至想要睡觉,杨瑶实在很讨厌有人这么杀风景的对她投射刺眼的光芒,冷不防的快速转头,与视线的主人四目相接。 “你这几天是怎么一回事?有话想对我说吗?” 看着一脸自在的她,蓝翼的思绪矛盾。 “怎么不说话?”站起身,她来到他的眼前,缓缓蹲下来,双手平摆在他交叠的双腿上,有耐心的等待这个最近几天态度显得不甚正常的男人开口。 当她与人对祝时,双眼总是毫不掩饰的透亮耀眼,充满精神和活力,即使正在打坏主意,她的态度和行为依然让人看不清也摸不透。 “我很好奇,面对杀父仇人,你为什么不曾抱持敌意?”蓝翼难得沉肃。 “喔!只有这个问题吗?”老旧的疑问。杨瑶依然面带笑容。 “你的母亲呢?当初那个嚷嚷着要把你送给我,只想着和丈夫一块逃离的女人呢?好像从你到我这里开始,我再也没有见过她,更没听你提起想要去找她,或者接她一块过来住,你不会担心她吗?”话一说出口,他便皱起眉头。 他厌恶起对她的质疑,同时厌恶起自己现在的行为,就像是对她杨瑶,他重视她的程度比她对他的重视更多,像是想从她的口中得到什么保证或安心。 “嗯,这问题确实让人质疑,对吧?除了关于母亲的事,第一个问题,你不觉得现在追问有点太晚了吗?我在这里有好一段日子了,而你现在才想到要怀疑我?”杨瑶直接点出他的语病。 也许对她而言,这种事情微不足道,但是看在他人的眼中,她的模样显得无情和可怕。 “你没有给我一个正面的答案。” “这种事有需要给任何答覆吗?他做错事是事实,得罪了赤色组也是事实,既然如此,接受惩处也是天经地义的事,虽然我身为他的女儿,但是明了对与错,和你们这些人扯上关系,本来就是一种高风险的事,我早就有心理准备。”杨瑶说得云淡风清,没有半点虚假。 “你真的是这么想?”蓝翼拧着眉,总觉得有些怪异。 再怎么不亲的骨肉关系,她给人的感觉太过冷血残酷,似乎。和他认知的她有所不同。 “蓝翼,你先前对我并没有这些疑虑。”她有种不舒服、不被信任的感觉。 紧抿着唇,他无法向她承认其实有些不安,只因为对一个人愈来愈在乎,他就会变得不再那么肯定,也不那么有自信。 一方面想要紧紧锁着这个女人,另一方面心绪又受到她的影响,没理由的,她一切的行动成了他主要的注意目标。 是他强行将她扣留下来,当初是他不断的挑惹她、找她麻烦,如果不是自己的坚持,现在的她还会待在他的身边吗? 难道她对他真的没有恨意?难道她一点也不介意他伤了她,内家人?她连一点点痛与恨的感觉都没有吗?原本的自信和骄傲,经过段奇的质疑,连他都不太确定了。 瞧他若有所思,神情郁闷,杨瑶轻轻叹口气,“再说,我恨你有用吗?为了替他报仇,再把自己的命赔上?这就好像小蚂蚁、妄想与大象对抗,我有这么笨、这么傻吗?”很合理的理由。“我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就算想帮他报仇,也不会傻傻的拿自己的小命和赤色组对抗。”更何况她没有这么想过。 关于任何报仇之类的问题,对她来说,根本是无稽之谈。 她感谢他都来不及了,为什么要为了杨仓的事在意? 无法对他明讲所有的前因后果,是因为她知道,就这方面来说,自己有亏欠他的嫌疑,她不认为以现在两人刚起步的情况向他解释所有的问题,可以得到他鲋谅解和理解: “那么依你的看法,想要对付赤色组、对付我,什么方法最适宜?”蓝翼很好奇。 “你真的想知道?”狡点一笑,杨瑶站起身,顺势偎坐在他的身上,找到舒适的位置,满足的轻叹一声,似乎已经习惯将他当成专属的坐垫。“让你永远对我充满兴趣,这不就得了?” “什么?” “对我有兴趣啊!只要你一辈子对我保持兴趣,又或者很悲惨的突然发现自己爱上我,无论我如何欺负你,你还是放不下我、离不开我、不能没有我,那么你就是我的,赤色组也是我的,不是吗?何必把事情搞到打打杀杀的地步呢?”她笑说。 第十三章 蓝翼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她柔顺的长发,思考着她说的话是真还是假。 正常人不会有这种想法,就算真的有这种怪诞的想法,哪个人能够理直气壮、毫不隐瞒的说出口? “那么你的母亲呢?” “蓝翼,你有秘密吗?”杨瑶十分大胆,敢把堂堂赤色组笼头的胸口当作安眠枕。 “秘密?”他皱起眉头。 “我有一个很长的故事。”暖暖厚厚的胸口,唉,最近她似乎恋上这种温暖的滋味了。 又是秘密,又是故事,虽然她的语气轻松,但是蓝翼有预感,她所谓的故事,对她来说,肯定是个十分重要的隐私,而那也是属于她的伤痛、她的痛苦回忆。 她有任何的同情与怜悯。 “好,那就暂时不说。”他不打算逼她,因为逼迫一个人说出心中的秘密,.是痛苦的折磨,尤其她的个性如此多变,他想像得到那个秘密有多耸动。 “不过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被你带来这里之后,我没有欺骗你任何事,更没有想过对你心怀不轨,因为你的表现还算不错,你对我倒也没有太残忍,整日与你在一块,我并不觉得难受和痛苦……”杨瑶的口气十分嚣张,一副女王的模样,好像被抓的人不是她,而是他,被买下来的家伙不是她,而是他。 她总是这么自信和骄傲?但是无法否认的,她这种嚣张的态度似乎是他放纵出来的,蓝翼无奈的搂着她,轻轻吻了下她的头顶。 谁想得到被拍卖的女奴可以过得这么轻松惬意?是他故意放任她自由自在的,也是他贪恋上她自信骄傲的风采,所以任由她为所欲为,不是吗? “我没有骗你,被你带来这里之后……蓝翼,我想自己是信任你的,你敢不信我,我绝对不饶你。”打个呵欠,杨瑶偎进他的怀里,闭上眼。 这是她第一次说出秘密的事,也是第一次有想要和人分享故事的冲动,她对他……渴望拥有信任。 为什么是蓝翼?为什么她觉得信任得过的人竟然是敌方的人?为什众是赤色组的龙头?为什么? 杨瑶也迷惑了,无法给自己一个答案,既然理不出头绪,就暂时先放下,反正和他相处在一块,她觉得意外的轻松和自在,意外的契合,也许是两人差不多邪恶、坏心,所以令她感到安心。 对于一个人的信任,她很少有这种感觉,蓝翼是第一个,也许将会成为这世上的最后一个,毕竟她与一般人不同,对人的信任度很低,除了自己之外,她不相信任何人,就像他。 “蓝翼,你该感到光荣。”她的声音十分含糊,像是说给身后的男人听,又好像在告诉自己。 信任?她说她信任他?而且在说完话后,就这么安心的在他的身上睡着? 蓝翼怔愣住,哭笑不得。 他是不是可以把这种算得上无礼的行为称之为荣耀? 有谁敢相信他蓝翼说的话?有谁敢理所当然的当着他的面’说出信任他的话? 即便是从小与他一块长大的几位堂主,在面对他的时候,除了恭敬和服从外,每个人多少存在着提防和小心翼翼。 没有人对他说过,蓝翼,我相信你,又或者我信任你,除了命令与接受外,没有人在他的面前表现得如此自在恰然,即便他渴望的是亲如家人的关系,仍然感受不到自在的相处模式……杨瑶却给他了。 她不在乎他的身份,无视他身为赤色组笼头的残恶名声,她看待他的方式只因为他是蓝翼,二个有情绪也有感觉的平凡男人,她可以在他的面前笑开怀,与他自在的相处。 “信任。”蓝翼的嘴角微微上扬,喜欢她说的这两个字,低下头,亲吻她的额头,“别让我失去对你的信任。”他祈求着,因为他也相信她,信任她说的话。 “你有没有想过?一般人对于自己的仇人不可能如此平常行待,她待在你的身边,一定有计谋。” “她的心思令人难以看透,甚至连我们都猜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 “凌云派人调查过她的底细,你知道吗?我们查不到她任何址往的纪录,无论是出生纪隶还是求学经历,什么都没有,她根小就是一团谜,我得问一个十分无礼的问题,蓝翼,连你也看不透她,对吧?” “无论是不是你接近她,她突然出现是事实,她的动机到底见什么?我们都不了解,你把一个这么危险的女人放在身边,你想拿自己的生命来赌赤色组的安危吗?” “阿翼,你的身份不容许发生任何差错,你肩负许多人的生命,蓝翼代表赤色组的维持,我不希望你一时感情用事。” “身为赤色组的龙头,我们宁可你无情,也不希望你栽在一个女人的手上。” “阿翼,用尽所有的办法,我会找出她真正的底细,证明给你行,女人是不可信的,尤其是带刺的女人,无论你是否愿意接受,找必须告诉你,只要攸关你和赤色组的未来,宁可错杀一百,而不纵放。人,相信我,我绝对说到做到。” “翼,你定怎么了?为了一个女人,你不相信大家都关心你吗?我们只是怕你受伤害,担心赤色组因为她的存在而发生问题。你有没有想过?你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人如此在意,我们上位者总是寂寞,这是事实。 他知道自己残酷、冷血、孤傲,但是也希望拥有温暖,渴望得到可以包容他的空间。 他是蓝翼,是个人,不想时时刻刻被标上赤色组代表的身份,他不是赤色组的象征。 拥有赤色组,是他出生之后注定摆脱不了的责任,但是不代表他永远都不会厌倦、疲累。 当这些人在喊蓝翼时,其实想的全是赤色组,他蓝翼被赤色组同化了,没有人看清楚他是一个有生命的人,丽不是一个标志。 如果有一个能陪伴在他身边的人该有多好,如果有个人了解他的心思,愿意陪他一块站在上位,当他累了、倦了时,她愿意伸出手撑他一把,扶着他的肩,与他一起走,那是多么奢侈的愿望。 与杨瑶相处愈久,这种渴望愈强烈,强烈到让他有夺取的冲动。 身边多一个人陪伴,这不是欲 望,是人的天性,没有人可以接受永远的孤独。 难道在拥有名声、地位和权力后,他就没有资格得到支持的陪伴?对他来说,这种小小的愿望是如此的奢侈与不该吗? “杨瑶,待在我身边,千万别背叛我。”抚着安逸恬静的沉睡脸庞,蓝翼柔声呢喃。 那些人要查就尽量去查吧!他已经决定顺从自己的贪心,难得拥有私欲,选择相信她,相信自己的决定,他信任她说的话,信任她在面对他时从来不曾有过半点虚假。 他决定付出信任,对杨瑶。 朗朗云天,小女孩快乐的在庭院的花丛间穿梭,扑鼻的花香让她心情愉快,不时逸出娇嫩的笑声。 玩累了、渴了,她跑向中庭,看见一男一女,灵活的双眼瞬间睁得好大,露出娇羞的笑靥,像个爱捣蛋的精灵,踩着无声的步伐奔向他们。 那一男一女拥抱着对方,偶尔诉说爱语,柔情的眼中仿佛只有彼此,再也容纳不下其他,幸福得不得了。 “小瑶也要听,也要加入悄悄话。”小女孩突如其来的介入他们之间,窝在女人的身上,撒娇的说。 “小恶魔又出现了,爸爸又不能和天使亲亲爱爱了。”男人故作生气的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妈妈是天使,我就是小恶魔?”小女孩不甘心的嘟起嘴巴,瞪着坏心眼的爸爸,他老是霸占她的妈妈,害得她每次要和妈妈说话都好像做错事,其实是爸爸和妈妈太常黏在一起。 “因为你总是在爸爸和妈妈要抱抱的时候跑过来,只有小恶魔才会这么坏心,喜欢破坏人家的好事。”男人板着脸,煞有介事的解释。 “是真的吗?妈妈,小瑶是小恶魔?天使生出来的宝宝不是小天使吗?” 小女孩似乎相信了爸爸说的话,皱超眉头,好不烦恼。 “小恶魔也是天使妈妈生的啊!就算是个小恶魔,但是对爸爸和妈妈而言,顽皮的小恶魔公主也是我们的宝贝。”慈爱的拥抱着女儿,女人亲吻她的小脸颊,语气温柔。 “爸爸,你也喜欢小恶魔,对不对?”得到母亲的保证,小女孩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又小心翼翼的望着父亲,眼中的祈望十分明显。 “当然,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教小恶魔公主也是我的宝宝,我不爱她,要爱谁呢?”男人露出邪恶的笑容,毫无预警的搔她的痒处。 小女孩不停的闪躲,呵呵笑着,笑容好可爱,无忧无虑。 “容华、士哲。”远处传来熟悉女子的呼唤。 小女孩转头,看到最疼爱自己的敏惠干妈,立刻兴奋的奔向她。 “敏惠干妈,小瑶好想你……” “我求求你,敏惠,看在我们从小认识到大,你放我们一条生路。”女人跪在地上,泪流满面,抓着一名女子的脚,看着丈夫被一群陌生男人凌虐、殴打。 “放你们一条生路?哼,为什么?为什么我要饶过我痛恨的狗男女?”庸容华贵的女子有着蛇蝎心肠,逸出尖锐得意的笑声j揄起脚,狠狠的踹开女人,无情的看着她眼底的惊骇与绝望。“我就是等着你们在我的面前求饶,等着看你们得到这种下场。” “容华,不要求她,她疯了,根本不是人。”被捆绑在椅子上的男人双眼泛红,大声狂吼,看着妻子为了自己下跪祈求的卑微姿态,恨得咬牙切齿。 “我疯了?是,我是疯了,这是谁的错?是你,易士哲,你为什么不爱我?我爱了你整整二十年,结果你给我的回报是什么?你竟然选择这个贱女人。” “敏惠,你恨我,没关系,但是我求求你,放过士哲……你爱他,不是吗?为什么……” “为什么要把他伤成这个样子,是吗?”富敏惠越过容华,走向动弹不得的易士哲,瞪着他,“因为这是对你的教训,难道你不知道爱愈深,得不到的恨意会愈可怕?我为什么痛恨你们却继续和你们维持良好的交情?为什么还要与你们亲密的互动?为什么还要认你们的孩子当干女儿?全是为了今天,我要亲眼看到你们得到悲惨的下场。” 望着深爱的男人,看着他看自己的眼神充满鄙夷和憎恨,她知道从她决定这么做开始,这个男人注定不会属于她。 “既然不可能属于我,那么我就要毁了一切。还有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我的丈夫。哼,他很喜欢容华,为了得到这个贱女人,他才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弄垮你的公司。” “你这个女人的心肠是用什么做的?真是狠毒!”易士哲痛心又厌恶的怒瞪着她,印象中那个温柔的女子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前的恶魔。 富敏惠看了看神情绝望的容华,又瞧了瞧鄙视她的易士哲,不禁尖声大笑,仿佛是胜利的女王。 第十四章 “用什么做的?你马上就知道了。喂,你还不出来?” 容华和易士哲抬起头,同时看到那个神情淫秽的男人,他是富敏惠的丈夫。 “我说过了,只要你帮我,我可以对你的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喏,现在她是你的了,随便你处置。”富敏惠邪恶的笑了。 “嘿嘿,我可是等这一刻等了很久。”杨仓露出淫邪的神情,慢慢逼近容华。 绝望的面容布满泪水,容华不断的摇头,害怕的发抖。不要,她不要…… “容华……”易上哲拼命挣扎,依然无能为力。 “不要,不要,我绝对不会让你们这么对我……”容华知道自己逃不了了,绝望的看向深爱的丈夫,眼底涌现充满歉意的决心。 “士哲,对不起,你要好好的活下去,要……要好好的照顾我们的小瑶……”挤出温柔的微笑,她咬着唇,用尽全身力气站起身,冲向窗户,纵身往下跳。 “不,容华。”易士哲发狂的嘶吼。 富敏惠尖锐狂傲的大笑,双眼发红,得意不已。 贱女人终于死了,不会留在世上让她想了就心烦,她心中埋藏多年的那根刺终于拔除了,她赢了。 易士哲奋力扭动身子,连人带椅的摔落地上,大声哭喊妻子的名字,失去了理智,心痛得无法平复。 杨仓站在窗边,往下看了看,一脸惋惜,“那个女人死了,真是太可惜了,害我等这么久……” “你可以不需要觉得可惜,只要你不在意她变成不会动的女人。”富敏惠宛如邪魔附身,笑着怂恿他。 “对,你说得对,嘿嘿……”杨仓兴匆匆的离开。 可怕冷血的富敏惠收敛狰狞的神色,看着悲痛欲绝的易士哲,“现在我给你两条路走,一是陪着那个贱女人一块下地狱,二是你成为我的男人,这一生一世只能是我富敏惠的男人。”她的敌人死了,士哲还能选择谁?除了爱她之外,他还能爱谁? “容华……” “告诉我,你的决定是什么?”她看似高傲、无情,眼底仍然有着期待。 “容华……”易士哲的眼眶盈满泪水,无意识的喃喃。 富敏惠觉得刺耳,再次发狂,“她都死了,为什么你还是不肯看我一眼?” “容华……” “你还是选择她,是吗?我富敏惠连一个死掉的女人都不如吗?好,易士哲,算你狠,既然你选择她,就陪她一块去死吧!” “容华,我的容华……”易士哲精神涣散,对任何事物都置若罔闻。 “你陪你的女人去死吧!我告诉你。就算你们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你们……”她痛恨的大叫,然后想起了什么,眼底闪动骇人的诡异光芒,“对了,你们发生这种悲惨的意外,可爱的小瑶该怎么办?她可要无依无靠了。不如我就做好事,尽点身为干妈的责任,照顾她好了。” 她蹲下身,冷锐的盯着他,扬起残忍的笑容。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从此只能把我当成她的妈妈,那种感觉一定很不错,我会好好的照顾她、疼惜她、宠爱她,把她当成我的宝贝,好好的教育她,让她对我百依百顺,完全信任。等她长大之后,我念让她得到和她母亲一样的下场……凭她这么小就有如此标致的容貌,长大后可不得了,让她成为男人的玩物,说不定我还能大赚畸笔呢!” 富敏惠得意洋洋的站起身,流露出邪肆的眼神。 “我会让她也尝尝你们现在经历的痛苦,让你们易家所有的人知道伤害我的下场,谁教你不要我!” 咬了咬牙,她高傲的转身,领着众人离去。 “容华……”易士哲充耳不闻,兀自沉浸在哀伤中。 过了好久,一旁的衣柜发出声响,一个小女孩推开门,走了出来,手上抓着一只熊娃娃,泪水滑落脸颊,来到他的面前。 明明敏惠干妈邀请他们来她家玩,明明敏惠干妈说妈妈是她的好姐妹,他们一家人是她最好的家人,明明敏惠干妈说最喜爱小瑶,明明…… 小女孩的身子颤抖,双眼不再纯稚,眼底却没有恐惧,浑身散发出仿佛来自黑暗地狱的阴鹭气息。 紧紧抱住熊娃娃,她的双手握拳,深深的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然后缓缓的走到窗边,低头看着楼下那正在争执的男女。 接着,她瞧见那个躺在地上,四周满是鲜红色彩,从此再也不会动的女人……她的母亲。 “天使,有一天回到天上了。”小女孩轻声呢哺,泪水不受控制的涌出眼眶。“天使离开之后,她在天上会很快乐,因为她知道她最宝贝的恶魔公主,一定会替她报仇。” 她哀伤的抬起头,望着天空,缓缓的笑了。 “恶魔公主,一定会替天使报仇,所以……天使要快乐喔!”尽管泪如雨下,小女孩仍然在笑,笑容十甜美…… 【第七章】 杨瑶缓缓的睁开眼睛,有那么一刻,她的思绪跟随着梦境,飘移得好远。 她已经好久不曾梦到过去的事了,那张温柔甜美的脸孔,那双慈爱和蔼的眼眸,那些幸福快乐的时光……是好久以前发生的奢侈记忆。 温热的气息让人流汗,杨瑶转身,看着睡在身旁的男人。 她的心情有些低落和烦闷,移开他拥抱着自己的手臂,轻手轻脚的下床,来到窗边,看着漆黑的夜色,寂寞和孤独笼罩着她。 为什么会梦到那些她决定不再想起的往事? 空气有些寒冷,她打个哆嗦,双手抱着自己的身子,试图摆脱空虚的感受。 她已经很久没有让自己如此脆弱,让无法拥有的奢侈梦怨侵入心口。 是因为最近的她敞开心房,接纳某个人的存在?还是因为她变得软弱,习惯蓝翼的陪伴? 人可以贪心,但是不能有别盼。 贪心可以增进勇往直前、夺取一切的动力,再如何的不忍心、如何的不舍,只要有了贪心的欲 望,便可以不挥手段,就算牺牲一切,也要达到目的。 至于期盼……她还有什么资格期盼昵?除了靠自己之外,她可以期盼拥有一个能停泊的避风港吗?一向都是保护自己、武装自己、靠自己的取双、靠自己的心机去完成事情的她,能够得到不切实际的梦想吗? 身子不自觉的愈发愈冷,杨瑶任由寒冷扎痛心口,逼自己清醒,她已经太久没有提醒自己,属于她的路,只有自己才能走…… 一双温和的臂弯自她的后方伸了出来,悄悄的将她收纳进怀中。 突如其来的热力与温度,寒冷与温暖开始抵抗,引发冲突,她着慌的发抖。 “怎么了?睡不着吗?”低沉嘶哑的嗓音响起。 令人战僳的灼热气息,仅仅这么一个简单的拥抱,该要冷却的心房瞬间变得好暖、好熟,好不眷恋。 “你不也睡不着,否则怎么会发现我醒着?”杨瑶轻声呢喃,放纵自己的渴望,身子与暖热的胸口紧紧相贴。 “你离开,我当然难睡,不想醒也不行。”蓝翼语带笑意的解释,听不出他的话到底是真还是假。 “这么快就习惯我了?”望着窗外,她调侃的问。 “你还没有习惯我吗?”他反问。 “哪一天,要是我走了,你也许难以入眠。” “你想走?”他的下颚抵着她的头顶,轻轻磨蹭。 是啊!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心不再刚硬,面对蓝翼时,忍不住希望自己变得更加柔软,他对她施的毒太可怕了,他是令人脆弱的象征。 “想走,你也走不了,我不会放你离开。”蓝翼宣示,眼中有着坚持。 “对你来说,我还是很新鲜?”就像刚钓起来的美味鲜鱼? 不过她明明已经待在他的身边很久了,久得连她自己都开始恐惧。 “新鲜?当然,也许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怎么品尝都令人爱不释手吧!”蓝翼意有所指,收紧双臂,将怀中的人儿拥抱得密不透风。 “你……蓝翼,你糟糕了,你爱上我了,是吗?”起初惊讶,数秒过后,杨瑶显得有些得意。 “你呢?杨瑶,你有爱上我吗?”他和她之间,需要说出令人恶心肉麻的话语吗?她是重要的,对他来说,身旁那个可以与他相牵的位置,非她莫属了。 “我?”迷惘的双眸,犹豫的神情,她的心底窜起压抑不住的恐慌。 她爱蓝翼?她……能爱吗?她有资格得到爱吗? 爱?那可是梦境,就算成真,有一天也会消失,完全被破坏击毁的奢侈愿望,她有权利得到它吗? 如果伸出双手,将它握在手中,是不是下一秒它很有可能像碎裂的镜子,从此无法拼合? “蓝翼。” “嗯?” “我冷。”转过身子,杨瑶依偎进令人安心的温暖胸怀。 她又想逃、又想躲避了,害怕面对真正的自己,恐惧倾听内心的声音,她也有无助慌乱、不知所措的时候,有胆小畏惧的时刻。 对他展现娇媚小女人的一面,这一刻,她觉得一颗心脆弱得连自己都感到不安,需要有他的温度来排除她的退却。 耳畔传来有力的心律,每一次的震动,就像敲进她的胸口,带着强而肴力的热度,慢慢融化她的不安。 眼中漾着温柔,蓝翼感觉今晚的她似乎有些不同,像个对于某种情况、某种事感到茫然无助的大女孩。 如果她需要,他很乐意随时敞开双手,让她尽情的依靠。 “很快就不冷了。” 捧起她的脸蛋,他吻上她有些冰冷的唇瓣,慢慢的加重力道。 伸出手,环抱他的颈子,杨瑶叹息,眼神柔和,没有嚣张的气焰,没有高傲的架式,在他的面前,她愈来愈渴望展现最真实的自己。 一个能依赖的男人,一个温暖的避风港,让她不受风吹雨打,在她疲倦受伤时可以停留、躲藏的家、一个可以牵绊她的心的男人。 她想爱,她真的爱,但这会不会是贪心的警讯?她会不会因此而受到报应? 拉着他的长发,感受两人的体温融合在一块,杨瑶贪恋的吮咬他的唇,令人心悸的滋味白唇口问蔓延。 抱起她的身子,让她坐在窗台上,蓝翼吸吮她的颈子,啃咬她的锁骨,细细品尝她的每一寸肌肤。 杨瑶逐渐回暖,双手探进他的衣袍内,长指在他的胸口游移,挑动他的欲 望。 推开眼前的男人,她学着他吮i勿他的胸口,啃咬他的肌肤,将所有他教会她的一切,全都运用在他的身上。 此刻的她只想切切实实的感受他的温度,想靠自己的双手抚过他火烫的身子,想停留在他急促跃动的胸口问,将他的热力全数送进她不安的体内。 湿湿软软的触吮让他的胸膛发烫,揉着她的头发,感受她的抚触,他不停的逸出喘息,双眸泛红。 她是个很好的学生,将所有他曾经教过她的行为毫不保留的拿来折磨他、诱惑他、吸引他。 她也是个诱人的邪恶化身,就算是他,在面对她的放浪与折磨时,也只有宣告投降盼份。 第十五章 那双顽皮的手滑过他的胸口,顺势抚摸他的腹部,又缓缓的向下游移,停留在他的火热上。 她时而羞涩、时而火热的举动令人难忍饥渴,好像怎么也要不够,无论如何也得不到满足。 他的杨瑶,有时大胆得让他招架不住,有时又羞涩得让他只想狠狠的欺负她,多变的性情教人捉摸不定,蓝翼愈来愈觉得自己似乎成了她的掌中球,随着她的心绪和行动,不断的转换心情。 趁着她忙碌之际,他毫不犹豫的抱超她,来到床畔。 两人一起跌到大床上,不给她喘息的机会,他覆在她的身上,卸下她的衣裳,占有她的胸口,几近膜拜的爱抚她的丰挺。 两人的身子紧密交缠,这一次没有激烈狂热的素求,只有缓慢的折磨律 动。 就像重新体验彼此,就像第一次拥有欢爱,就像两人第一次接触至忖方的身子与肌肤,一切都在尝试与探索。 他令她发狂,到底要怎么做,她才能够得到知足的解脱? 他则是对她着了魔,无可自拔的迷恋,她的存在像是空气,无法失去,除了将她扣留在身边,他己经无法想像,未来的人生,若是少了她的声息,将要如何自处? 欲 望柔腻缓慢的进入她的体内,满足的抽气声自两人的口中逸出。 他们的身子是这样的相融,仿佛连心都跟着紧密的结合成了一个圆,除了对方,还有谁能适合自己?还有谁能让自己牵绊、挂念? 本该走向不同道路的诬人,在老天的捉弄之下,紧紧的纠缠,再也无法分离,像是人生的路途中不断寻找的另一方。 她能爱,她真的想爱,她想放手一搏,与他永远在一起。 情爱交缠,欲 望侵袭,杨瑶攀附在他的身上,随着脑中涌现的答案,不停的呼唤他的名字。 有节奏的律 动,眷恋的拥抱着彼此,烙上拥有的印记,刻下占有的记号,谁也不肯相让,谁也不愿退离。 激烈的喘息中,她扬起充满勇气的笑靥,坚定的抚摸蓝翼的脸庞,深深的望着他流露出激 情的双眸,轻声的说:“改天,等你有空的时候,我想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 计程车远离都市,驶上山区,经过弯长的林间大道,在半山腰停下。 “司机先生,请你在这里等我。” 杨瑶走下车,抬起头,看着眼前三层楼高的白色方形建筑物,门上有块板子,写着“静园”两个字,然后定了进去。 一辆黑色轿车在不远处停了下来,车内的两个男人看到她的身影消失在白色建筑物内,犹豫了一会儿,一起下车。 踏进洁白无垢的屋内,杨瑶打开一扇房门。 “嘿,老爸,我来看你了,今天过得好吗?” 偌大的房内,一名老人坐在轮椅上,看着窗外,丝毫感觉不到有人来到他的身边。 “不想理我啊!好吧!老爸,小恶魔公主来了,你还不回神吗?” 她的语调轻快,蹲下来,伸出手,搭着老人摆放在腿间的双手,企图吸引他的注意。 从封闭的思绪中清醒过来,老人缓缓的转头,看着她灿烂的笑靥。“小恶魔公主……” “是啊!忘了我吗?我是小瑶,是你最宝贝的小恶魔公主,我来看你了,你今天有没有想我昵?”拉起他布满皱纹的双手,她轻轻的印下一吻。 “小瑶……”他面无表情的喃喃。 “天使和王子的宝贝,小瑶,你又忘了吗?这样不行喔!我会很难过的。”杨瑶的笑容依旧甜蜜,眼底却闪动幽光。 老人看着她许久,也不知道是不是认出人,对着她点点头,微微一笑,接着又看向窗外。 “今天天气很好,你想出去吗?”杨瑶咬了咬唇,双眼微酸,故作愉悦的提议。 . 老人还是望着窗外,一语不发。 “那我们走吧!去晒晒太阳,今天的天空也很蓝、很亮喔!”用力眨了眨眼,杨瑶站起身,将老人缓缓的推出房间。 宁静的山区,碧绿的草地,宽广的面积,位在此处的安养中心是杨瑶帮父亲安排的藏身之所。 这里空气好。又幽静,重点是很隐密,某个对她父亲出爱生恨的女人不太可能找到。 她推着轮椅来到大树下,阳光照射不到,微风徐徐吹拂,心情格外舒畅。 “老爸,方才护士小姐和我说了,你这几天吃得不多,这样子不行喔!身体不健康,很容易生病,” 她轻柔的揉抚着老人的指尖,按摩鲜少活动的关节,一改平日的无情,眼底漾着柔持,笑容真诚温暖。 ” “我不期望你能完全恢复,因为我知道你的心神已经随着天使离开了,但是至少别丢下我一个人,就算只是个没有灵魂的空壳,我也希望你能再多陪我一些日子。”杨瑶自颤自的说,一点也不介意他是否有把她的祈求听进耳里。 老人依旧面无表情,眼眸没有焦距的直视前方。 “对了,老爸,我要向你报告一个好消息。”她轻轻放下父亲的双手,蹲下身,替他按摩因为长久不曾站立而逐渐萎缩的小腿。 “小恶魔公主已经帮天使报仇了,那个老家伙得到了该有的惩处。” “小恶魔公主……天使……”老人终于有些许反应。 “伤害至于和天使的那个女人,我想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我把她送到很远的国家,你知道她得到什么样的报应吗?她当初如何对待我们的天使,我就用同样的方式回报她,听说有个国家的部落很喜欢像她这种年纪的女人,我想她的生意会很好……呵呵呵……” 瘦骨嶙峋的躯干摸起来是这么的虚弱,杨瑶好不心疼。 “你都不吃,要怎么让身子长胖呢?老爸,你可别因为小恶魔帮天使和王子报仇了,就决定丢下小恶魔喔!虽然我很勇敢也很坚强,但是也i卧自寂寞,我不想要自己一个人啊!” “小恶魔公主?……是宝贝。”也许是她轻快的语调变了样,老人回过神来,瞬间,眼中闪动微亮的光芒。 “是,我是你的宝贝,也是妈妈的宝贝,如果你把我一个人丢下,妈妈可是会很生气的,所以再多陪陪我好吗?要多吃、多休息,每天都出来晒太阳也没有关系,就算想大吵大闹也无所谓,不要任意放弃自己,好吗?” 十多年来,杨瑶费尽心思,才撑住父亲的生命。 为了臀母亲和父亲报仇,她舍弃自己的人生,看到这一切的结局,一点也不觉得浪赞。 易瑶是她过去的名字,那是干净纯洁的人生,当她的身份染上杨家后,就算帮家人报仇了,也没有资格再成为易瑶。 因为她的血液变得混浊,双手染上别人的污血,她的人生不配再拥有易这个纯白洁净的姓。 杨瑶就杨瑶吧!成为杨瑶,她是人人口中的坏女人,是冷血残酷的恶魔公主。 只有身为杨瑶,她才能尽情的作恶,做尽一切坏事,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她姓易,是为人正直、刚正不阿的易士哲的女儿,他们易家就算已经不存在,她也要替父亲维持完美无缺的形象。 杨瑶,就一辈子用杨瑶这个名字,因为她要让杨仓背负败坏家门的名声,即使他已经死了,也摆脱不了杨家有一个魔女的臭名。 “对了,老爸,下次我带一个人来看你。”她突然想到蓝翼,忍不住扬起温柔的微笑,脸色泛红。“你一定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个瓜敢惹我,而且我觉得他不如外表那么吓人,虽然大家都怕他的名声,可是我相信他……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不信任任何人的我会相信他,对吧? “老爸,我告诉你,那个家伙很不正经,老是喜欢欺负我,可是他坏归坏,却让我觉得和他在一起很有安全感,自在又轻松。而且啊……不知道耶!他好像可以很轻易的看穿我的想法,有时候我和他不需要言语,只是一个眼神的交流,大概就可以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又或者有什么打算。” “你一定在想,有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愿意接收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是不是?哼,老爸,如果你想看到我有个美好的未来,可有得等了,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等我把蓝翼带来,也许可以和他谈谈把你接回去一块住的事,现在会伤害你的人都不在了,你可以不需要和我分开了,由我亲自照顾你,整日烦你、气你,也许对你比较有帮助。” 杨瑶自在的说话,早就认定父亲就算不回答,但是都有听见。 “我就知道,只要来这里,一定可以遇到你。”熟悉的男声响起。 神色一凝,她收敛轻松的态度,恢复往常的防备神情,站起来,挡在父亲的面前,缓缓的转身。 “尹毕士?” “小瑶,看来我押对地点了,只要来这里,我相信一定会遇见你。”而且是独自一人。 尹毕士的表情十分愉悦,目光紧紧锁着她的脸庞。 “你怎么会来这里?”虽然和他熟识?但是杨瑶并没有太大的喜悦,甚至一点也不想再见到他。 “我来探望院长。” “喔!我都忘了,这里算是你的家。” 尹毕士是个孤儿,由这间安养中心的院长领养,扶养长大。 所以只要她的父亲住在这里,她还是有可能会再遇上他…… 杨瑶忍不住皱起眉头。 “我除了来见院长之外,同时想碰碰运气,看是否能遇见你,没想到果然让我碰上了。”尹毕士说得轻松,事实上,这两个月来,他每周回来两次,目的就是希望能见到她。 相对于尹毕士的兴奋与热情,杨瑶显得极为冷淡。 “找我做什么?我和你并没有多深厚的友情。” 不是她骄傲自大,而是很不喜欢他看她的眼神。 尹毕士来到她的身旁,先蹲下身和她父亲打招呼,然后站起来,面色沉重的看着她,“小瑶,你还和赤色组那些人混在一块吗?” “与你无关。”杨瑶推开他,与他保持距离。 “他们不是好东西,你应该知道,不是吗?上次相遇时,有太多外人在场,我不好问你,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又在打什么主意?”尹毕士露出担忧的神情,虽然她的名声并不好,但是与她相处甚久的他非常了解她无情外表下的真面目。 “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问我在打什么主意?我对赤色组有什么企图?我接近蓝翼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我就不能只是因为想要这么做而做吗?为什么一定要有原因?为什么一定要有个具体的答案呢?”杨瑶冷笑。 “上次你告诉我黑色世界很有趣时,送我的生日礼物是把第二大帮派毁灭,让我顶下那份功劳,成为副队长。上上次你告诉我赤色组有一批货被杨仓私吞,结果你那时送我考上警署的礼物是杨仓发生意外致死,而那批货你送给我让我去邀功……小瑶,你这样子,教我怎么能不担心?” 第十六章 “我的安危,你没有资格担心,尹毕士。”她的态度冷淡,“记得吗?我曾经在你成为警察之前告诉过你,你在报社工作,曾经报导关于精神病院的凌虐事件,因为你举发那间精神病院,我才会发现富敏惠一直将我父亲藏在那里,让他受尽虐待和伤害……虽然你是无心的,但帮我找到父亲是事实,我当作欠你一份人情。” “我一点也不觉得那是人情。”尹毕上急急辩解。 杨瑶伸出手,打断他的话,“当我打算偷偷带着我父亲离开时,发现你十分关心他,而且当你知道我正困扰着如何保护、安置我父亲时,帮我找到这处庇护所,这算是我欠你的第二份人情。所以为了偿还欠你的人情,也为了将我父亲藏匿起来,让富敏惠再也找不到,我拿出我父母曾经帮我存的信托基金,帮助院长得到这座山,建立静园,这算是我报答你的第一份人情。而我帮你取得那批货,让高层人士赏识你,是为了报答你的第二份人情。 “关于毁灭阎帮这件事,虽然我把功劳送给你,但是不久前你帮我救了蓝翼的命,那份人情也已经扯平了,我们之间其实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不要说得好像关系匪浅。”她无情的划清界线,笑意下达眼底。 “我不需要你偿还任何人情,只是希望你能平安,不要待在危险的地方。”尹毕士希望她能感受到他对她的关心。 “对我来说,待在任何地方都不危险,我只想停留在自己想待的地方,你不需要想这么多,根本不关你的事。” “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拒绝别人对你的心意?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我对你的感觉,却老是刻意扭曲,故意忽略?”他心痛的吼道。 “我不想要你的任何在意,也没有刻意扭曲,从头到尾我就是这样子,我父亲的事,我很感激你,但是不认为就因为如此,得忍受任何不想接受的事,包括情意、友情,还有你所谓的感觉。另外,我得告诉你,我之所以毁灭阎帮,是因为那些带头者当年曾经伤害我的家人,他们与杨仓同流合污,击垮我父亲,伤害我母亲,而你得到那些利益,只是顺水推舟……尹毕士,你真的不需要想这么多,我和你之间是利益互助的简单关系。” “你……”尹毕士沉着脸,神情受伤。 “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把你当成朋友,我也不需要朋友……看在你曾经帮过我的份上,我再告诉你一次,离我远一点,就算在外头遇上我,也请你表现出不认识我的样子,我不希望这里的事情、关于我父亲的事情、关于易家人的任何事情流传出去,否则就算是你,我也不会放过。”杨瑶冷淡的说,然后毫不犹豫的走到父亲的身后,推着轮椅,准备离开。 尹毕工不顾她的意愿,将她拥入怀中,“为什么?小瑶,我不相信你真的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意,我……我爱你,打从看到你的第--眼,我就爱上你了,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无论你有多坏,我还是爱你。你知道当我看到你站在赤色组那家伙的身边时,有多愤怒吗?小瑶,离开他吧!我们什么都别理,什么都不要管。抛开所有令人心烦的事,带着你父亲离开这里,找一个属于我们的天地,重新开始。” “放开我。”杨瑶没有挣扎,语气却十分冷淡。 “别再管赤色组或警署了,我们可以当平凡的男女,拥有平凡的日子。” “尹毕士,请你放手。”她加大音量,目光犀利,神情愤怒,“你别自以为是,我对你说的可笑梦想一点兴趣也没有。” 他愣愣的抬起头,松开手,“小瑶?” 流露出强烈的距离感,杨瑶缓缓后退几步,目光冷冽的看着他,“去找个好女人吧!你的梦想,放在我的身上是白费心力,我一点也不觉得它吸引人,就算有一天我有这种想法,你也不会是让我想拥有的另一半。尹毕士,我不爱你,你听清楚了吗?我对你并没有任何想法,请你睁开眼睛,看清楚一切。” 快刀斩乱麻,她最不喜欢拖泥带水了。 这种恶心肉麻至极的情爱,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适合拥有它。 “小瑶……”尹毕士紧握双拳,心痛不已。 “再见了,尹警官。”杨瑶冷漠的推着轮椅,自他的身旁离开,没有丝毫留恋,没有半点不舍,她对他的态度一如先前跟蓝翼解释的那般,只当他是认识但不算熟悉的路人甲。 傍晚,杨瑶疲惫的回到赤色组总部。 “你去哪里了?”一早便出门的蓝翼正坐在大厅内,瞧见她,沉肃的脸庞微微柔软。 “以为我跑走了吗?” 看见她一脸疲倦,他不满的皱起眉头,“我不怕你跑走,只是你要出去;应该带一些人跟随。”毕竟她最近常跟在他身边,或多或少树立的敌人如果有暗中观察他,很有可能将她视为目标。 “别担心,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这句话好像说得太顺口了,杨瑶对自己理所当然的心态有些惊讶。 也许在她的心里,赤色组已经被她当成家了,有蓝翼在的地方,就是她停泊的地点。 家?好吧!家就家,至少她并不排斥接受它。 “好累,太久没有出门,总觉得整个人变得好懒散。”不只身子酸痛,还有一种莫名的疲倦感,相信只要一躺到床上,她一定马上熟睡。 “以后要出门,让司机载你,如果出事。也好有个照应。”蓝翼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揉捏她僵硬的颈子,流露出温柔的眼神,宠溺的笑着,完全不在意自己是个黑帮老大,众人畏惧、不敢亲近的上位者,反倒做得得心应手。 “嗯……你不想知道我去哪里玩乐了?”杨瑶舒服的叹口气,就算在疲倦的情况下,那张利嘴还是不忘说些什么,折磨人的耐性。 “如果你想说,自然会开口。”那一双勾人的风眼毫无杀气,蓝翼愈来愈熟悉她的挑衅个性。 一个巴掌拍不响,她想斗嘴,还得看他愿不愿意、有没有心情奉陪呢! “唔,真不好玩,我还以为偷偷跑出去,回来时你会气得骂我一顿,或是狠狠的揍我几拳呢!”害她无法找他麻烦,跟他抬杠。 啧,他这么信任的答案,让她忍不住心花怒放,却又矛盾的觉得有些无趣。 “我说过,既然相信你,就不会过问你任何事。” 拜托!这样的行为和老夫老妻有什么差别?翻个白眼,杨瑶感到不满。 “就算我跑到外头和某个想对付你的家伙见面,商谈如何击垮你,也无所谓?”连这种无中生有的事她都可以说得像真的一样,够坏!心眼了吧? “击垮我?如果你真的有能耐的话,欢迎随时动手。”这个女人啊,太得寸进尺了,明明无法学人家逞凶斗狠,却老是喜欢用尖牙利齿来得到成就感。 “就算我和某个男人私会,玩得不亦乐乎,也无所谓?”他不是太有自信,就真的是看透了她的个性,连她的小计谋都了若指拳。 蓝翼完全没将她的叫嚣放在心上,轻抚着她的颈子,感受柔软的身子正顺从的偎在自己的怀中,笑容不自觉的扩大。 “是哪个男人瞎了眼看上你?有叫他记得保险吗?如果想短命的话,找你私会玩乐倒是明智之举。” “喂,你很瞧不起我喔!”听听他说的话,她哪有这么糟? “能得到你的认同的男人,一个就够了,世上只有一个蓝翼,难道你以为会出第二个能忍受你的性子的家伙?”看她气得脸都红了,他知道她真的很不满。 “原来你就是那个瞎了眼的男人,记得在保险受益人的那一栏写下我的名字,懂吗?”杨瑶后知后觉的发现他意有所指,坏心情瞬间消失,得意的笑了。 “你啊,就是这张嘴巴得理不饶人。”蓝翼无奈的摇头。 “没办法,我手不能打,拳头不够力,要用武力制伏人的机率太低了,除了嘴巴和头脑之外,还能靠什么?”与他耍嘴皮子,偶尔抬杠,奇异的,竟然也能让她心情愉快。 蓝翼若有所思,许久之后,作下决定,认真且专注的盯着拥在怀中的女人。 “杨瑶。” “嗯?”陶醉在他的服务之中,杨瑶双眼微眯,慵懒的轻哼一声。 “那个……家母的位置不是很舒服,但是如果有我牵着你……你……可愿意陪我一块站在上位?” 迷蒙的双眼瞬间睁大,她傻傻的转头,受到极大的惊吓,好半晌才能做出反应,“你……说什么?” 蓝翼沉声的笑了,拨开她额头上的头发,神情柔和得令人着迷,沙哑的说:“我说,杨瑶,我不想放开你了。” 一颗心莫名的悸动,仿佛被麻醉的无力感让她觉得浑身虚脱,用力喘口气,脑袋一片空白,根本无法思考。 不一会儿,她的脸蛋疾速泛红,紧咬着微微颤动的唇瓣,一向自信高傲的脸庞浮现不知所措的窘色。 喔!老天,她懂了,终于知道他在说什么了。 回过神来,她将他说的话重新整理一遍。 “说你愿意。”蓝翼倾身向前,薄唇拂过她发烫的耳朵。 即便理解他的意思,她仍然睁大双眼,混沌的思绪宣告停摆,发不出声音。 “就算你不愿意,我也不会给你说不的权利。”他神色从容,完全看不出来有任何不同,除了忘记呼吸、胸口紧绷,还有手指发颤。 他不是自信满满,只是太容易瞒过众人,佯装从容不迫,事实上,他深思熟虑了好多天,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说出这件事。 杨瑶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克制不住的扬起嘴角,双眼闪烁着比以往更加灿烂的光芒,犹如高高在上的女王,睨着他,“蓝先生,想要坐上当家母的位置是很麻烦的,你以为凭着几旬简单的话语就能说服我?” “蓝翼亲口要求你?还不够吗?” “凭着蓝翼的一张嘴和一道命令?当然不够。”杨瑶骄傲的摇头。 “这么贪心?那么你觉得该如何做,杨瑶才会愿意接受呢?” 蓝翼逐渐放松脸部线条,至少她没有马上说不,更没有马上拒绝他,不是吗? “我想,如果有足够的诚意,他愿意接受折磨的考验,也许杨瑶会考虑。” “例如?” “这种裹当然得由你自己去想,要是连想留住一个人都还需要别人帮忙,那多没意思,而且我很好奇,你……这算是在求婚吗?”她小心翼翼,故作从容的问。 “你说呢?”蓝翼含笑,学她故意不把话讲明。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我得给你一个十分肯定的忠告。你以为轻轻松松说几句话就可以把我绑在身边?你以为我杨瑶这么好打发,这么容易就得手?”没有求婚,没有示爱,连一句动人的真情钱白都没有,直接跳过细节,他就想要她答应,哪有这么容易? 第十七章 “你说,我该如何做?”面对她的刻意刁难,他微笑以对。 “嗯,让我想想……至少你的表现得让我满意。”他得想办法讨好她,虽然鲜花之类的物质是肤浅的表现,但是哪个女人不喜欢,没有虚荣心?她从来没有说自己多高尚啊! “我的表现?”蓝翼戏谑的咬了下她的唇,“真贪心,我的表现哪一次让你不满意?” “我说的不是那个啦!”瞪着他,杨瑶忍不住嘟起嘴巴。 他要和她比恶质就对了,谁在和他谈那方面的事? “不是吗?我以为你嫌我不够卖力。”将她拥入怀中,蓝翼轻叹一声,“我知道现在提起这件事非常突然,但是我想了好几天,发现自己真心希望把你留在身边。我不会逼你马上作决定,希望你能认真的考虑,虽然我不接受点头以外的答案,但是也不会勉强你。”只是会非逼得她点头为止。 “喂,你这样的说法很矛盾耶!不会勉强我,又不接受拒绝,那到底是怎么样?”埋在温暖的怀里,杨瑶的笑容加深。 她也希望拥抱幸福,虽然接受蓝翼、接受赤色组,幸福的日子将会充满冒险和危机,但他是她最想要停泊的港口……也许陪着他一块面对危难的多彩多姿生活才是最适合她的。 “我有一辈子的时间等你点头,请你考虑清楚。”他眨动迷人的风眼,心思诡谲。 听听他说的话,看看他得意的模样,杨瑶气得牙痒痒的。 可恶、狡诈的男人,这根本是变相的软禁嘛r “我可以考虑一辈子。即使不点头也无所谓,反正就是不能离开这里,你的意思是这样吗?” “正确答案。”蓝翼笑着吻上她气得噘起的唇瓣。 “就知道你不安好心眼。”哼,想和她耗,是吗?那就尽量耗吧!反正她多的是时问,他有一辈子,难道她没有? 他冷不防收紧拥着她的双臂,就爱她这种撒娇迷人的神态。 突然,杨瑶想起今天下午与父亲见面的事,加上方才他向她提出的要求……也许是时候了。 “蓝翼,你还记得吗?我说过要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也有些事情想对你说。” “嗯,我记得,你想诗什么?想要我见谁?” “能不能再给我一些时间?我想我有点紧张,等我带你去见他时,我保证一定把所有的事,包括属于我的秘密,全都告诉你。我可不是在逃避,也不是欺骗你,只是觉得……”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始诉说。 “不急。”蓝翼安抚道,感觉她似乎有些紧绷。“我会等,等到你做好准备,愿意开口,在这之前,你有无数的时间可能做心理建设。” 这是他第一次渴望拥有一个女人到这种地步,也只有这个女人能轻易的挑动他的情绪,既然她有能力控制他的心思,她的存在影响了他的喜怒哀乐,那么她便是他的弱点。 为了自己的心着想,为了那贪心又难得拥有的欲 望,他不会放开她,想要和她走很久。 “阿翼!” 匆匆凌乱的脚步声,破坏了大厅中的暧昧气氛 瞧着眼前这一群堂主,除了虹艳之外,每个人看着她的目光都隐含着强烈的排拒和敌意,杨瑶了然的叹了口气,对着蓝翼抱怨,“看来当家母的位置真的很不好当啊!” 想要站在他的身旁,她必须先想办法搞定眼前这几个难缠的家伙。 “我知道,你们又想私底下和蓝翼谈谈了,这次我很识时务,不和大家抬杠,先行告退。”杨瑶收敛无防备的松懈神色,优雅的起身,打算离去。 “杨小姐,这次你不需要离开。”于凯扶了扶镜框,嘴角微扬,但目光森冷,阻挡在她的面前。 “我们是为了你而来的。”魏子扬鄙夷的瞪着她。 “为了我?”杨瑶伸手指向自己,惊讶极了。 众人有志一同的怒视着她,毫不隐藏对她的厌恶与敌意。 这些人可真是团结啊!仿佛她是多么可怕又罪大恶极的犯人。 “好吧!请问我又做了什么事,惹得你们全员出动?”杨瑶露出轻佻的笑容,等着接招。 【第八章】 “阿翼,杨仓根本没有女儿。” “没有女儿?”蓝翼不明就里的重复于凯的话。 “这些日子,我们特地针对这个女人做了调查,杨仓身边的女人,包含他的妻子和情妇,没有人替他生下一儿半女。” 杨瑶微笑,一点也不惊讶这些极度讨厌她的家伙在打探不到她的底细后,从另一个方向着手调查,只是没想到他们可以查一到这一点。 “她不是杨仓的孩子,连领养的资料都没有,虽然杨仓对外说杨瑶是他的孩子,可是我们始终查不到她的身份。”于凯冷漠的盯着神色轻松、毫无惧意和惊讶的杨瑶,似乎想窥探她此刻的心思。 “如果杨瑶不是杨仓的孩子,那么……她是谁?”蓝翼不是想质疑这些堂主的调查能力,而是他很清楚这些人有多么排斥她,基于私心,他还是站在自己的女人这一边。 “我不知道,也许你该亲自问问她,做了这么多计谋,到底是为了什么?还有为了什么目的刻意挑惹赤色组,吸引你的注意?” 于凯的话有矛盾之处,蓝翼不禁轻笑出声,“于凯,我说过了,杨瑶没有对我设下任何计谋,她也没有挑惹赤色组,从头到尾她都拼命的闪避我,如果不是我抓到她,她根本不想靠近我。” “你错了,阿翼,看来你被这个女人的谎言唬得团团转。”个性最为阴沉,最难以相处的杜子森开口,他的神情冷冽,目光骇人,淡淡的扫向神色自若的杨瑶,“我调查到的情况,可不是这么一回事。” 这时,大厅门口出现两个满脸惊骇的落魄男人,他们的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口,显然曾经受过教训和拷问。 杨瑶看见那两个不算陌生的男人,刹那间惊讶得睁大眼睛。 “你们两个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啧,怎么被打成这样?” “怎么?没想到我会找到这两个人?”杜子森冷冷一笑,将她的惊讶看成心虚。 “这两个人和我的事有什么关系?”杨瑶被搞迷糊了。 就是这两个男人叛变,不守约定,把她押上拍卖会场,害她仅仅以两千万就被卖给蓝翼。 她都还没去找他们算帐,怎么他们反倒自动出现在她的眼前? “现在我给你们机会说出实情,我说过了,不想与赤色组为敌,你们最好安分点。”杜子森冷冷的警告。 两个受伤的男人心一惊,缩了缩身子,惊惧的看了看杜子森,又心虚的瞧了瞧一脸疑惑的杨瑶。 “是、是她和我们联合设计那场拍卖会的。”其中一人畏首畏尾的说。 “什么?”杨瑶不解的拧起眉头。 这是……哪门子的鬼话? “这个女人,她说想要钓一条大鱼,想要得到有钱的男人,因为知道我们的工作,所以主动和我们联系,要求我们替她找一个金主,心甘情愿被拍卖。会来买女奴的不是达官贵人,就是有钱人,以她的姿色,一定可以赚不少钱,所以我们就和她合作了,没想到……没想到她果真被赤色组的人看上。” “你在说什么?你胡说些什么?明明就是你们黑吃黑……” 杨瑶斥喝,这个谎言太可笑了。 “而且她为了五百万,不顾养育之情,把将她养大的养母也给卖了,我说的是实话,因为她的养母是我们卖到国外去的。”另一名男人急忙插话,就是不让杨瑶解释。 生死关头,两个男人为了保住性命,豁出去了,毕竟得罪赤色组会很惨,而被那个姓杜的严刑拷打,他们也吃不消。 杨瑶愣住了,然后想到什么,霍然理解,摇摇头,娇媚的笑说:“我以为自己很会演戏,没想到你们两人的演技更加厉害,为了活命,死的都能说成活的,我和你们的梁子结大了。”竟然敢陷害她。 “杨瑶,你有什么话要说?”杜子森挡在她的面前,鄙夷的盯着她。 摊开双手,耸耸肩,杨瑶满不在乎,“我要说什么?你现在找到的这些,不就是所谓的证据吗?对你们来说,人证和物证都有了,就算我反驳,你们也只会觉得我狡辩。”那么她何必浪费时间在这些无意义的事上头? 杜子森看向蓝翼,“阿翼,听到了吗?她没有否认。” 蓝翼皱起眉头,紧盯着杨瑶。 “我当然不会否认,金钱、名利、权势、地位,谁不爱?和蓝翼交锋时,我便已经撂下话,除了不接受硬压在我头上的莫须有罪名,关于金钱等问题,我承认,当然也包含五百万,只是最后那笔钱落入了那两个家伙的手中,不是我的口袋。”她是针对那个女人,不针对钱。 她的养母……哼,那个女人根本不配! 如果不是早已警觉到她打算卖了她,她先下手为强,现在她不知道沦落到哪里,所以一点不觉得伤了自己家人的那个女人得到那种惩罚,自己有什么错。 “嘴巴可真厉害,你就是用这种方法取得蓝翼的注意,是吗?”杜子森怒瞪着杨瑶。 “谢谢夸奖,如果我的嘴巴不厉害一点,如何对付像你这种人,保护自己呢?”没有将事实调查清楚,就将罪名扣在别人头上的笨家伙!杨瑶冲着他甜甜一笑。 “杨小姐,可以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要盗走赤色组的那批货?”段奇冷冷的出声,缓缓上前一步,双眼十分沉静,不像杜子森那般充满敌意,却也没有多友善。 “嗯?”杨瑶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杨仓私吞的那批钻石,那是属于赤色组的,不是吗?最后那批货也落到你的手上,我有说错吗?”段奇淡淡的提醒。 杨瑶的面色瞬间冷却,眉头紧蹙,没想到这件事也被查到了。 “很抱歉,因为我的身份和其他人有些不同,认识一些警方人员,所以我知道你夺走了杨仓交给阎帮的那批货,然后将货交给其他人。” 赤色组各大堂主拥有自己的职责和能耐,段奇擅长调停的工作,在黑白两道间穿梭,认识各式各样的人。 “段奇,把话说清楚,那批货是杨瑶拿走的?”蓝翼眯起眼,发现她的脸色不太自然。 “翼,杨仓私吞那批货原本怒他个人的行为,但是经过我的打听,事实似乎不是如此。”段奇伸出手,指着杨瑶,“她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怂恿杨仓把货留下来,杨仓被利益蒙蔽,妄想得到那批货,才会铤而走险,把货夺走,卖给阎帮,但那批货最后是落到她的手里。” “阎帮?”蓝翼的神情冷冽,脑中浮现某个他不愿意接受的事实。 “记得吗?阎帮发生内斗,导致瓦解,我们那一次在山上时,只有子扬看见那些人的惨状,而当时有个疯女人得到我们的救助,那个疯女人就是她,我想那时候你应该就有察觉了。如果我猜的没有错,当初设计我们上山,想要让我们顶下毁灭阎帮的罪资的人,也是她。” 第十八章 低垂着头,杨瑶咬着唇,神色凝重。 蓝翼的视线不曾自她的身上移开,看到她眼中闪过的惊慌和错愕。 她现在显露的表情……代表什么? 他转头,望着神情冷凛、充满肯定的段奇。 是段奇猜对了?他们调查的果真是事实?还是,这根本就是一个经过精心策划的完美阴谋,而他是掉进阴谋里的傻瓜? 信任与疑问在他的脑中不断的拉扯,一时之间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 “杨瑶,出声替自己辩解,我要听你亲口说。” 他等待着,只要她说:“不!我没有做这些事,这些都不是事实……”那么他会完全相信她,无条件接受她的答案。 他不相信,就算所有的人将矛头指向她,但是他选择信任自己的女人,他相信自己不会看走眼。 只要她告诉他,赤色组的那批货不是她拿走的,那场充满血腥的内斗不是她造成的,从头到尾针对赤色组的挑衅行为全是他们说错了…… 气氛十分凝重,充满敌意的注视,带有信任和祈求的注目,让杨瑶陷入两难。 时间仿佛静止许久,她沉沉的吐出一口气,睁大盈满复杂心绪的双眼,勇敢的对上蓝翼充满期盼的眼眸,紧握拳头,缓缓的开口,“是,他说的全是事实,我确实利用赤色组对付杨仓。” 杨瑶承认了,她必须承认,因为这些事已经无法再隐瞒。 当时的杨仓与被毁灭的阎帮,除了赤色组之外,还有谁能对付? 以最大的帮派来对付第二大帮派,这是两全其美的方法,因为她没有办法让拥有深厚合作关系的杨仓和阎帮对立,只能想到从赤色组下手。 只要杨仓偷了赤色组的货,那么赤色组势必会找他算帐,这样她才有多余的、心力对付阎帮…… 事实证明,她的决定是对的,那些伤害父母的家伙都得到了报应,她不后悔,就算现在秘密被发现了。 她本来想弭过一一段日子,带着蓝翼去静园见父亲时,亲口告诉他所有的真相,把自己的过往,包含她做的这些事,一五一十,毫不保留的全都说出来,谁知道这些家伙竟然抢先一步,拿这些事来对付她,教她百口莫辩。 “所以从头到尾你就是有计划的针对赤色组来达成目的?” 蓝翼的语调冷然,目光锐寒。 “是的……我只是没有想到会和赤色组、会和你扯上关系。” 杨瑶沉重的点头。 蓝翼吐出一口气,双眼变得没有温度,“那批货呢?钻石呢?段奇说了,东西在你的手上,你交给了谁?” 赤色组绝不允许背叛,背叛者的下场,无论男女,接受的惩处都是一样的。 也许她有苦衷,所以利用赤色组……蓝翼忍不住替她找理由。 过往的事,他愿意给她机会,在接下来的时间解释清楚,但是面对其他堂主,他身为大当家,知道这些人对她有多大的敌意,无论任何原因,他还是必须给大家一个交代。 “我……”杨瑶摇摇头,不能说出来,这是她欠尹毕士的,那是她还他的人情,东西既然交出去了,就不可能收回来,她不是个会把自己的过错往外推给其他人的不守信者。 “杨瑶,你必须给大家一个交代,快点说出你把东西交给谁了,你利用赤色组就是你的不对,可是我和大家不一样,我和你相处的时间比较多,不认为你有多坏,我相信你是有原因的,在大家都质疑你的状况下,你必须先推翻背叛者的罪名。”虹艳站在杨瑶的身旁,急急的催促。 她了解杨瑶和蓝翼之间的情感,看过杨瑶救了蓝翼一命,也看到蓝翼因为杨瑶而露出发自真心的笑容,她是所有的堂主中唯一的中立者,不是这么相信杨瑶是背叛者。 “背叛者……”听到这三个字,杨瑶惊讶的抬起头,看着一脸阴沉的蓝翼。 她成了背叛者?为什么?这种罪名不会太重了吗? 她为何是背叛者?从头到尾她都不是赤色组的人,当她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与赤色组毫无关系,没有牵扯,曾几何时她居然成了背叛者? 是的,她拿下赤色组的一批货,但是杨仓己经用他的性命偿还了所有的债务,不是吗? 她的设想是很完整的,杨仓的保险理赔金、名下的房子,还 有他私人的钻石,全部加超来的价值与那批货足以相抵,没有 积欠,难道那些不能扯平? “不用问她了,虹艳,她根本交不出来,因为她已经把东西交给警方了。”眼看杨瑶嚣张不起来,魏子扬显得很得意,露着微笑,双眼十分犀利。 “交……交给警方?为什么?”虹艳用力摇头,一点也不相信。 “她把东话交给一个叫做尹毕士的警察,那个警察可好了,因为那批货而得到功绩,连阎帮被毁灭的功劳也算是他的,靠她的帮助,他现在可是副队长。” “尹……毕士?”阴恻恻的嗓音充斥大厅,蓝翼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瞪着杨瑶,他的神情变得很可怕。“你把东西交给那个警察?”也就是说,上次那个出现在餐厅的男人和她的关系,不如她说的那么简单? 杨瑶的心变得寂冷,缓缓闭上眼。 她知道……蓝翼误会她了…… “你把东西交给那个警察?你帮他毁灭阎帮?你替他建立功绩?你利用赤色组帮助他……你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那个警察?”蓝冀冷笑。他懂了,全都懂了,原来这一切都是谎言,包含她对他……“上次在餐厅呢?也是你的计谋吗?你之所以会遇到那个警察,他之所以帮助我离开……全是你的计划?” 杨瑶感到恐慌和不安,从来没有一刻这么心痛和哀伤,他竟然……连这种可笑的问题都拿出来问她? “那与我毫无关系,蓝翼,我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你的任何行程,遇到他只是巧合,你应该知道的,不是吗?”杨瑶的眼神清明,希望他能理解,关于尹毕士的事,她并没有欺骗他。 “不……我不知道。”信任被瓦解了。 蓝翼感觉怒火在胸口闷烧,涌现满腹的护意,极欲发狂,吞不下,也吐不出,怎样也无法排解。 “蓝翼,我说过,与你在一块后,我不曾欺骗你,你不能拿之前的事跟我算帐,那不公平。”头一次,杨瑶在他的面前示弱,先低头,不想和他吵。 “但是你与我在一块后,可以在其他人说出来之前,先向我吐实。”不要给他一个震撼教育,他一点也不想从旁人的口中得知事实。 他是真心对待她,不过这些事情浮现后,就算多么有自信、多么自负的人,都免不了会怀疑,到底她待在他的身边是为了什么? 她是如何看待他的?她是为了他蓝翼,还是为了……其他男人?她对他有如他对她这般真心吗?抑或全是假象? “我原本打算要说的,可是……不是现在。”是在他看到她的父亲,她做好心理准备对他完全吐实后。 “不是现在?”蓝翼低沉的笑了,双眼散发出冷冽的光芒。 “那么是什么时候?当你成为赤色组的当家母,可以呼风唤雨的时候?还是当你找到赤色组的弱点,可以再帮助那个尹毕士的时候?我记得那时候你在餐厅里也是这么说的,那个男人会因为署长做出那些事。而有机会晋升为署长,你看,你再一次帮了他。” “那只是一种调侃,没有任何含意的对话和闲聊,你不能把自己认定的话转换成我的罪。”杨瑶急忙辩解。 “那么请问,他成为署长了吗?”蓝翼忍不住护意的嘲讽。 “蓝翼,拜托,你别……” “那个姓尹的还是副队长。”魏子扬好心的替杨瑶回答。 “什么?”杨瑶皱起眉头,瞪着魏子扬,不安的骚动在体内流窜。 “你会不知道吗?杨瑶,你不是今天才和那个姓尹的家伙见面?”魏子扬犀利的双眼紧盯着她。“别不承认喔!今天我和凌云好忙,跟了你一整天,包括你和那个男人在一个叫做静园的地方见面,你和他不知道在谈什么,说了很久,不是吗?我和凌云还看到你和那个男人抱在一块,亲密得不得了。” 杨瑶不可思议的瞪大眼,心跳如擂鼓,从来没有一刻这么惊慌。“你胡说!” “我胡说?你今天没有出去吗?”魏子扬冷冷的笑着。 “我……”有,但她是去见父亲。 “你今天没有和那个姓尹的家伙见面?” “我……”有,不过是他来找她,他们不期而遇,静园等于是尹毕士的家,他时常回去和她去见自己的父亲是两码子的事,这有何关系? “那么今天你们两个有没有抱在一块?我可没有胡扯,凌云也有看到,喂,你说是不是?” 木凌云不耐烦的点点头,“他们的确有抱在一块,可是亲不亲密,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哪个女人会让自己不喜欢的男人抱着?”又不是吃饱撑着没事做。 “看吧!杨瑶,你别说没做这些事,我们都看到了。”魏子扬得意的笑说,认定她惨了,等着看她下地狱。 杨瑶冷冷的望着在场的八位堂主,那些充满敌视的不信任目光,她淡淡一笑,他们的感觉和认定影响不了她,更无法伤害她。 转头,她看着蓝翼,他那鄙夷的表情。冷漠无情的眼眸,让她的一颗心隐隐抽痛,窘迫的窒息感逐渐蔓延。 她用力的吞咽口水,借以化解喉咙窜出的苦涩滋味。 被他这么冷漠的瞧着,她的心底瞬间破了好大一个洞,任何人都伤不了她,唯独他,蓝翼,只有他可以…… “蓝翼,在他们说了这些事后,你还想听我解释吗?”她无力的询问,心底仍然有着微小的期盼。 他说过,他相信她,信任她,即便在众人对她充满误解的情况下,他会站在她这一方,那么现在他是否依然如此? “你还能想到什么好理由自圆其说?杨瑶。”蓝翼讽刺的反问,眼底最后的那一丝信任,早在魏子扬说出那些话后荡然无存,浑身上下散发出阴狠的寒气,体内充斥着被背叛的怒焰。 原来她真的去找另一个男人,原来她和另一个男人见面,原来他们两人关系匪浅,还有亲密的互动,这些她全都不否认…… 而他呢?还傻傻的被蒙在鼓里,对她仍然充满可笑的信任? 女人是不可信的,他竟然还想和一个从头到尾都在利用他的女人过一辈子。 什么狗屁当家母,什么牵着她的手一块站在上位,原来一切都是虚假的,全是他在自欺欺人,他也是个平凡的男人,也有七情六欲,也会受伤,也会感到心痛,更会因为嫉妒而几乎发狂。 “你不相信我了,是吗?”他的眼神给了她答案,最后一丝期盼终究落空。 她讨厌在这种被逼迫下的情况解释自己的行为,如果当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她时,她还眼巴巴的祈求自己的男人对她有任何信任,这种可怜、同情的祈求,她不屑,也不想要。 第十九章 “我说过,我没有骗你。”杨瑶淡淡的苦笑,想起自己先前提醒过他的话,可惜他有听,却没有懂,他永远无法理解她要求的到底是什么,对她来说,又有何意义? 对于赤色组,她确实有很多的不该,但这就是她的过往,是她必须做的工作、她的责任、她过去的人生,她绝对不认错。如果今天角色互换,他必定也会这么做,不是吗? 如果角色真的交换了,她呢?她会如何做? 杨瑶苦涩一笑,答案很肯定,她会选择义无反顾的信任他,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否定他,她还是会站在他的身旁,陪着他承受所有的一切。 这就是他们两个人的不同,在想法上、认知上、理解上、要求上的差别。 “你真的让我上了一课,杨瑶。”收敛受伤的情绪,蓝翼戴上面具,憎恶的看着她这个背叛者。 气氛冷肃,不同以往的冻意充斥大厅。 看着对任何事总是轻佻面对的蓝冀变得如此森冷无情,堂主们不约而同的感觉惊悚。 “于凯。”比以往更加可怕的蓝翼出声。 莫名的不好预感在心底滋长,于凯僵硬的抬起头。 “就在方才,我决定让这个女人成为当家母,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急促的喘息声在幽静的大厅内响起,几名堂主睁大眼,忍不住看向一旁伪装平静的杨瑶。 于凯发不出声音,双眼游移,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杨瑶的面容过于坦荡,态度十分平静,双眼太过直率,仿佛有些事情,她不愿意解释,也不想让任何人搞懂,宁可就这么被误会…… “阿翼,刚刚那些事情,我想是不是应该让杨……” “其实她不应该算是背叛者,从头到尾她都没有点头答应成为当家母,根本不算是赤色组的一员。”蓝翼又迳自开口。 “阿翼……” “不过对于她利用赤色组,拿了我们的东西,还有……设计我的事,我想,似乎不应该轻易的饶恕。” ,不约而同,众人紧张的瞪大眼。 “可是杨仓又已经揽下了所有的罪,所以既往不咎,那些全是过去的事,也不至于再拿她的生命开刀。”蓝翼笑了,笑意不达眼底。“就单纯的理由,她是我买下的,算是我的物品,对于自己的物品,她背叛我的事,就能成立了,是吗?” 才想松一口气的众人,一颗心随即又悬在半空中。 于凯凝视杨瑶,她沉默不语,若有似无的扬起无情的微笑。 “如果她能够拿出两千万来赎身,我现在就放她走,不过我想这是不可能的,想要钓上一个金主没这么容易,这样好了,赤色组最轻的刑责是什么?” 蓝翼缓缓站起身,目光不再停留在她的身上。 “阿翼,我觉得你不要一时冲……”虹艳想替杨瑶求情。 蓝翼置之不理,转头看向另一个人,“子扬,你说,赤色组最轻的刑责是什么?” 魏子扬勉为其难的抬起头,吞了口唾沫,“鞭刑。” 和送命、断、掌、烙身比较起来,被打个几鞭就能了事,算是最轻的吧! “那就这个吧!杨瑶,这是你惹上赤色组的代价,两千万算是送给你了,鞭刑之后,你尽快滚离赤色组,走得愈远愈好,不要再让我见到你,就算是……我感谢你教了我一课。”蓝冀的眼底闪动着压抑的光芒,语调强硬又阴冷,咬了咬牙,将所有的思绪封闭起来,迈步离开。 “蓝翼……”始终—语不发,不替自己辩解的杨瑶,闭上眼,大声呼唤。 他停下脚步,没有转身。 “这是要我离开,你要我走,是吗?”直接将罪名捆在她的身上,连一点机会都不愿意给? 蓝翼一动也不动,平静的望着前方。 他无法转头,深怕再和她说话,闷在胸口的怒火会一发不可收拾,会因为强烈的嫉妒心而狠狠的掐死她。 “别让我恨你,蓝翼。”他……不要她了?他……作出决定了? “阿翼……”虹艳忍不住出声,觉得他真的不需要做到这种地步。 “鞭刑,由我亲自执行,我才是最适合的实行者,毕竟我是受害者,那个被利用、被欺骗的傻子。”蓝翼沉沉的说,毫不犹豫的踏出大厅。 各大堂主面面相觎,不再说话。 如果早知道蓝翼已经决定让杨瑶成为当家母,也许他们就不会把事情搞得这么大。 赤色组的蓝翼,代表的是一个帮派的龙头,对于任何事都看得透彻清晰,由他亲自挑选出来,认定有资格成为当家母的女人,难道真的如他们所想的这么不堪,对赤色组心怀不轨?得透 是不是他们对杨瑶的排斥太偏执了?是不是他们对杨瑶的看法太早不定论了? 但是她也很奇怪,为什么都不解释?为什么都不替自己辩解?为什么?为什么她没有像大家认定的那样刁钻? 他们……该不会真的做错了吧? 众人有志一同的转头,望着站得挺直、面无表情的杨瑶。 她的眼眸是这么的坦荡,,她的模样是这么的骄傲,充满傲气,就算处于弱势,被众人刁难,她仍然坚强的面对一切,不躲不逃,毫不虚伪…… 由天堂坠入地狱……是这种感觉吗? 坐在昏暗牢笼内的角落,杨瑶嘲讽的笑了,笑容中的苦涩大过于恐惧。 在她不算长的人生中,这是第二次尝到绝望与空洞的滋味。 被关了整整一天,她就像是罪大恶极的犯人,被宣告了死刑,见不到光。 “我没有错……”双手抱着自己,她喃喃自语。 她没有做错任何事,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就算有,也是对不起她自己。 她看错人了,选择错误了,遇上蓝翼这个男人就是不对。 曾经问过自已,能不能爱?懂不懂爱?事实证明,原来她会心痛。 原以为自己无心无情,结果呢?被伤害了,她的心还是有感觉,不被信任时,她仍然感觉得到失望。 她也是会痛的,只是懂得太慢,她理解的感情世界太狭隘,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能够用不信任的言语、用质疑的目光,烧伤她的心,击溃她的勇气。 她能爱,但是这一次她学会教训了。 爱得愈深,恨得愈浓,她真真实实的上了一课。 所有曾经对他的好意,这会儿竟然全都变成恶质的设计,她招了谁?惹了谁?何必让自己这么难受? 双眼染上哀伤,杨瑶扯了扯唇,淡淡的笑了。 她不会在众人的面前表现出怯儒,因为她是只能伤人,无法让人伤的杨瑶。 心痛算什么?从心口连根拔除就好。 就算伤口无法痊愈也无所谓,反正在她的人生中,多一道或少一道伤口,已经没有差别了。 牢笼内的湿气令人打颤,杨瑶闭上眼,不由自主的想起昨天的这个时候她正窝在温暖的胸怀里,今日却讽刺的被冰冷包围。 用力的吸了一口气,她让寒冷的温度冷却所有的心思,将所有的伤痛冰冻封藏,这就是爱人的下场啊! “我没有错……”她再一次安慰自己,借以得到力量,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为了保护自己,为了她的家人,她的所作所为没有错,只错在她相信了一个人,依赖上一个人,爱上了一个人…… 突然,微弱的脚步声响起,快速的接近。 收敛起脆弱的心房,忧郁的眼眸瞬间转为锐亮,杨瑶戴上骄傲的面具,静静的等待打算来看她笑话的某人。 那是个身形纤细的女人,像是打算做坏事,偷偷摸摸的出现在牢笼外。 “虹艳?”杨瑶看着眼前这个神色有点慌张的女人。 虹艳的呼吸急促,表情很不自然,不时往身后张望,以确定没有人发现她。 一来到牢笼的门口,连和杨瑶说话的时问都没有,她拿着钥匙的手微微颧抖,急忙想要打开牢门。 瞧着她心虚不安时神态,杨瑶不禁有些疑惑。 牢门被打开了,虹艳踏进牢笼,二话不说的握住杨瑶的手。 “快点,我带你离开这里。”她没时间解释,深怕停留太久,会被人发现。 “带我离开?”像是听到有趣的事,杨瑶轻笑,“你为什么要带我离开?” “再不走,晚一点就要执行鞭刑了”虹艳边说边急着往外走。 原来蓝翼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伤害她?急着想要赶她离开?杨瑶先是愣住,然后挣脱虹艳的手,停下脚步。 “杨瑶?”她在做什么?快走啊!虹艳回头,紧皱眉头。 “我不能走。”杨瑶淡淡的笑说。 “为什么?” “我走了,你怎么办?大家会发现是你放我离开的。”杨瑶拍了拍虹艳的脸颊,转身走进牢笼。 “不会的,没有人知道我在这里。” “我以为你很讨厌我,虹艳。”杨瑶关上牢门,再次上锁,将钥匙丢向虹艳。 虹艳接住钥匙,十分不解,“你为什么不走?你不知道被鞭打有多痛,我虽然没有很喜欢你,但是也不讨厌你,我觉得这件事没有这么单纯,大家对你可能有误会,你只是故意装作很坏,其实没有这么可怕。” “至少我收服了一个堂主。”杨瑶坐在地上,自嘲的笑了笑。 “你真的不走吗?现在反悔还来得及。”看她意志坚定的模样,虹艳真的很担心。 就她的认为,她觉得杨瑶和她一样,总是喜欢故作坚强,事实上,她们这种人的心比谁都还要脆弱,一旦破碎了,再也无法修补。 “我不走,该承受的惩罚和该偿还的债务,我不想欠,如果真切的痛一次,可以完全死心,那么我宁可直接面对。”她就是这么极端的一个人。 就像失去母亲的记忆一样,就像家的堡垒瞬间被瓦解一样,只有经历过绝望的痛楚,她才能真正的恨一个人恨到无情无意。 她曾经祈求过蓝翼,别让她恨他,直到现在她仍然在祈求,只是他不懂…… “杨瑶,我觉得你好奇怪,为什么不替自己辩解?我刚刚听到了,你说你没有错,但是,为什么你都不解释?”虹艳瞧着冷静到不正常的杨瑶,她们两人的思维想法太不同了,她无法了解她。 “为什么要解释?”杨瑶偏着头,冲着她微笑。 “你解释清楚,蓝翼才会相信你。” 望着故作成熟,实际上心智仍然单纯的虹艳,杨瑶摇摇头,语重心长的说:“如果要解释才有信任,那么我一点也不想要,我放弃了。” 【第九章】 午后,燥热的气息散布在空气中。 杨瑶站在大厅里,从容的环顾四周,看着一个个熟悉却不熟识的脸孔。 坐着的蓝翼面色僵冷,眼神复杂的睨视着她。 她没有走……她为什么没有逃走?她该逃走的,他知道虹艳偷偷拿了钥匙,打算放她走,但是,为什么她还出现在这里? 杨瑶定住眼眸,坚决的看向他。 昨天的这个时间蓝翼才和她说,那个位置不是很舒服,而他希望能牵着她的手一块站在上位,他向她要求了一辈子的誓约。 第二十章 可惜令人感到喜悦的幸福总是轻易的自她的手上溜走,呵……果然是贪心的报应啊! 两人四目相接,没有情绪的眼眸,没有表情的面孔,他们就这么看着彼此,谁也不愿意先开口。 感情这件事就是这么矛盾,高傲的彼此,自信满满的男女,当相互对抗成为敌人时,就算挣扎、徘徊于情感的边缘,没有任何一方愿意放下自尊,先行投降。 数名堂主站在一旁,流露出充满犹豫和矛盾的眼神。 想到昨天杨瑶那坦荡的神情,经过一整晚的思考和心情沉淀后,大家或多或少都感到不对劲。 老实说,他们知道虹艳想要偷偷放杨瑶离开,当时不免松了一口气。 可是,为什么她还是出现在这里?她不是被放走了吗?她不是应该逃得无影无踪?为什么她现在却站在这里? “想要看我的笑话多久?蓝翼,你要打、要鞭,就快点吧!我没有这么多的闲情和你相望。”气氛很诡异,杨瑶选择替所有的人下决定。 反正她这个外来者本来就不受到欢迎、蓝翼急着执行惩处不就是容不下她了吗?那么她只能选择速战速决,将伤口一次刨开,别再任由它隐隐抽痛。 大痛过后,一切都将回归以往,她将变得比现在更为坚强,更加无心无情。 这是一个做错事的人该有的行为吗? 蓝翼看着坚定冷漠的她,有那么一刻,他隐隐感觉恐慌,好像失去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东西。 但是下一秒,他撇去那抹不安。 这个女人太会运用心计,他就是因为她坚毅的双眼,才忍不住注意她,不是吗? 那是她惯用的伎俩,他被骗了第一次,再被骗第二次就太傻了。 如果再让自己陷进去,他的心痛、他的受伤、他的被背叛,如何能解? “把鞭子拿来。”她的故意挑衅让蓝翼下定决心。 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对她说吗?杨瑶垂下眼,眼底流动着苦涩,淡淡讽刺的微笑。 有人上前,将她的双手紧紧的环绑在大厅内的柱子上,让她背对着众人,动弹不得。 站在她的身后,蓝翼接过成员递上来的鞭子。 屋外艳阳高照,室内温度遽降,冷得教人直打哆嗦。 赤色组有多久不曾执行责罚了? 从二代堂主陆续接位后,从蓝翼接下赤色组后,那条令人看了毛骨悚然的鞭子仿佛也跟着尘封在众人的记忆深处。 它……当年看起来有这么厚实和沉重吗?盯着手上的鞭子,蓝翼惊慌的拧起眉头,有些犹豫和质疑,缓缓抬起头,视线落在杨瑶的身上。 她撑得住鞭打吗?她忍得住疼痛吗?身形纤弱的她能负荷这种酷刑吗? 在他的记忆中,男人承受鞭打时都不一定熬得下去,更何况是她? “蓝翼……”杨瑶轻声呼唤。 蓝翼听到了,神情一凛。 “这将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她的额头贴着柱子,隐藏自己的神情,依然挺直身子,拒绝流露脆弱。 紧紧抓着鞭子,蓝翼摒除所有的忧心和不安,佯装狠戾韵模样。 。 仿佛有自己的意识,鞭子甩出去的瞬间,骇人的声响传遍大厅,狠锐的抽打,让人感到惊悚。 很快的,众人看到杨瑶的衣衫裂开,外露的白皙肌肤瞬间出现血痕,鲜血直流。 好痛,远比想像中还要难熬……杨瑶咬着唇,感觉背部被大火燃烧,硬这自己不准叫出声,安慰自己这不算什么、并提醒自己要勇敢坚强。 大厅内一片寂静,在场的人似乎都傻了,屏息望着那道可怕的血痕。 刺目的色彩令蓝翼的手颤了颤,他……无法控制力道,已经告诉自己尽量别太大力了。 可是鞭子不听使唤,似乎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仍然残忍的在她身上划出一道可怕的伤痕。 紧咬着牙,蓝翼压抑急促的呼吸,抬起手,第二次甩动鞭子,犀利的声响再次划破大厅内的宁静,令人颤麻又恐慌。 杨瑶的背部出现另一道可怕的伤痕,与第一道交叉,触目惊心。 远此第一次感受到的疼痛还要可怕,她咬破嘴唇,身子被灼烧,头昏目眩。 她的身子微微颤动,再也无法挺直了,无法佯装若无其事,渴望就此昏厥过去。 蓝翼抬起手,第三次甩动鞭子。 杨瑶更加用力咬着流血的唇瓣,紧闭的双眼染上痛苦的湿意,身子狂烈叫嚣着无法承受,不只来自背上的烙印,其他部位也激烈的抽痛,不由自主的逸出压抑的呜咽。 众人瞪大眼,无法眨动,从来没有看过哪个人能够承受鞭打而不出声求饶,数名女性堂主于心不忍,不禁红了眼。 盯着白暂肌肤上那可怕的痕迹,鲜血缓缓流下,蓝翼无法再伪装冷酷了,咬紧牙关,双眼泛红,想要丢下鞭子,想要什么都不管,干脆放了她,别再这么伤害她…… “快一点……拜托,快一点结束……”杨瑶的嗓音微弱,饱含着痛苦。 他的心抽痛,快要窒息了,红着眼,毫不犹豫的甩出第四鞭,多么希望自己别这么该死。 为什么要提议鞭刑?为什么有这种刑责?是谁要他这么做的? 是他!是他自己造成的,是他作出决定的。 但是他让她痛苦,同时也责罚了自己,不是吗? “蓝……蓝翼……”有人出声想要阻止。 蓝翼狠下心,逼自己将所有的景象收进眼底,这自己好好的看清楚令人后悔的决定,然后第五次甩动鞭子。 杨瑶的衣衫残破不堪,骇人的血痕交织不齐的烙印在她的背部,早已血肉模糊。 她的气息急促,身子早就不堪负荷的狂颤,整个人趴在柱子上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虚弱的睁开眸子,难忍的湿意在眼眶里打转,她的背部、她的身下全都激烈的灼烧着,已经无法辨认到底是什么了。 被捆绑在柱子上的双手浮现清晰的挣扎痕迹,她昏昏沉沉的闭上眼,再也无法故作坚强,假装什么感觉也没有。 再次扬起鞭子,蓝樊痛恨起自己的身份,他为什么要赌气? 他为什么要选择亲手伤害她?对他来说,这么做一点帮劝也没有,只是让自己更加痛苦。 “蓝翼,别再打了,五鞭,够了。” 几名堂主看不下去了,无法对杨瑶坚忍的毅力和承受视若无睹,忍不住上前阻止。 这就是他们想看到的,不是吗?这就是他们渴望看到的结果,不是吗? 蓝翼转头,怒视着众人。 他们希望他恢复以往的冷酷无情,不是吗?这是他想要的结果,不是吗? 但是……为什么当他们渴望他变成如此时,他却要顺从他们的心,一块伤害她? 全是他的私心在作祟,是他自己被妒意支配了,不是吗?他…… “蓝翼……阿翼……”虹艳突然惊悚的大叫。 众人不明就里,转头看向她。 虹艳神情惊恐,微微颤动的手指向杨瑶,“她流血了……” 流血了? 蓝翼迅速看向杨瑶,随即发出惊骇的抽气声,双眼布满震惊,脸色变得惨白。 她早已失去失知觉,无力的跪在地上,除了背部血流不止,天空蓝的长裤也染上诡异的血红,从双腿之间扩散开来…… 他的双手充满血腥……这一生,他从来没有如此认定。 他的双手斩断了一条来不及出世的生命……属于他本来会拥有的幸福生命…… 心狠狠的抽痛,蓝翼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他伤害了无数条生命,对他来说,人的生命就像万物循环,拥有一定的道理和因果,就像有一天他会死,有一天他身边的人都会离开,有一天他仍然得面对孤玻……这些道理都是不变的,没有人能够强求。 但是今夜不同,他亲手摧毁奇迹的礼物…… 形色匆匆的医护人员不断的从他的眼前经过,他无神的坐在病房门口,盯着微微颤抖的双手。 他忘不了鞭子的重量,即便它现在不在他的手中,但是那股沉重,那股嗜血的力道,当它向外甩出的刹那,他看到他重视的女人变得血淋淋的,他看到他亲手结束了一个孩子的生命…… 他来不及得知喜悦,却从此失去他的孩子。 “阿翼……我们很抱歉。”段奇看到一向冷情的蓝翼眼中浮现哀伤和悲恸,忍不住感到内疚。 如果早知道杨瑶怀孕了,说不定大家的做法就不会这么不理性,也许他们会选择和缓的方式,而不是逼迫。 他们哪有什么错?何必和他说抱歉?选择执行一切的人是他,被欺骗的人是他,杨瑶确实骗了他们所有的人,他们有什么错? 虽然不断的说服自己,他的行为和决定是正确的,但……为何他仍然懊悔、自责? 蓝翼无法回应,笑不出来,就算脑中有理解的答案,也无心理会任何人。 缓缓的抬起头,看着前方紧闭的门板,他只是静静的望着,静静的等待。 许久之后,门被打开,医生走了出来,后面跟随着护士群。 几名堂主比他还要紧张,立刻幽到医生的身旁。 “病人的身子还很虚弱,只能以侧卧的姿势休养,暂时会昏迷一段时间,这几天可能有发烧和神智不清的现象。” 蓝翼僵硬的站起身,眼底浮现短暂的安心。 “不过关于孩子的部分,很抱歉,前三个月是危险期,没有加以保护,很容易因为任何因素而流失,当然,这也包括身子被伤害时,疼痛直接冲击,导致体内受到影响。”隶属赤色组的医院,面对黑帮的行事作风和经年累月的经验,医生冷静的分析和解释。 蓝翼再辫也听不到任何话语,绕过所有的人,僵硬的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来到床畔,他望着紧闭上眼,被架撑在病床上啪杨瑶。 她的脸色苍白,唇瓣经过医护人员的处理,仍看得到被咬裂的伤口,纤细的手腕包扎着白色纱布…… 拉着张椅子坐下,他轻轻的握住她略带冷意的小手。 面对那双紧闭的眼眸,他没有勇气绕到另一头,看清楚自己在她身上造成的伤害。 “我以为这辈子不会有适合的女人出现在我的生命……我以为这一生到死亡为止,不会有任何亲密的家人……可是你带给我一个生命,一个新的不一样人生……我所认定的以为,全都因为你而被推翻了。” 她给了他家的希望,给了他骨肉的梦想,带给他所有的想望和期待……但是这一切又被他扼杀了。 “我该怎么办?对你……我到底该怎么做?”亲吻着她的双手,蓝翼茫然。 他趁人之危,他说过与她之间已经完全结束,但是现在…… 当她醒来之后,会如何对待、排斥他,他已经可以预期,却无法放开她。 她的个性刚硬、残冷,他知道和她之间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可是他反悔了。 沉稳熟睡的女人,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感受不到。 第二十一章 就是因为她的毫无知觉,所以现在他才能享有碰触她的机会,她一旦醒来,他和她之间的情况就不同了。 躲在门外偷看的众人悄悄合上门,都露出歉疚的神情。 “现在要怎么办?杨瑶虽然有错,可是她今天的态度和勇敢,我真的得说,我服了她。”这样的女人,魏子扬第一次看到。 大家这次药不得太重了,没想到反噬的力量大到连他们都承受不住。 虹艳看着苦思烦恼的众人,其实她觉得杨瑶应该留下来,可是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杨瑶留下来的机会很渺小,她大概恨死他们、恨死蓝翼了吧! “所以……这些是你们再次调查后的事实?”坐在病床边,蓝翼露出苦涩的笑容,心情沉重得难以喘息。 “真的很抱歉。”不算小的病房,挤了许多人,气氛也变得异常低落。 “她的父亲呢?”蓝翼温柔的抚着侧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她依然紧闭双眼,依旧脸色苍白,没有醒来的意愿,除了偶尔会因为伤口的疼痛而皱起眉头。 她的伤势不轻,身子一下子无法负荷,经过医生的诊断,也许她还会再昏睡一阵子,他不知道应该为这个答案感到庆幸还是不安。 庆幸的是,他暂时不会尝到当她清醒后,可能从此失去她,也许连忏悔、弥补的机会都没有的痛苦滋味。不安的是,等待的过程和得知判刑结果的过程太漫长、太煎熬,她让向来自信高傲的他变得恐慌忧虑。 “她父亲已经离开静园,我们将他送到赤色组设立的休养院,接受治疗和照顾,那里的医疗没签远比静园好太多了,虽然不确定能治愈他,但是肯定可以受到殳完善的照料。”于凯神色凝重的说。 “现在做这些事,你想她会接受这种事后的弥补吗?”蓝翼面无表情,紧握着杨瑶的手,是在说给大家听,也是在告诉自己。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还有黑市拍卖会的那些家伙,我们已经证明了,那是一场黑吃黑的计谋,原本富敏惠想将杨瑶卖给他们,换取金钱,可是杨瑶早一步发现她的伎俩,与那些人交易,安排演了一场戏;之后的计划原本是富敏惠得到该有的报应,被送到国外,而她拿到的五百万则还给那些家伙,可是他们看准杨瑶可以卖到好价钱,所以拿了钱之后,又设汁杨瑶,将她押上拍卖会场,接下来,就是你知道的那样,她被你买下来。”杜子森阴沉着一张脸,打从接任堂主以来,从来没有像这一次跌得这么惨,得到错误情报。 “还有吗?如果还有什么事要说,就一次说完,杨瑶如果醒了,我想她不会想见到你们……”包括他。蓝翼垂下眼,胸口隐隐作痛,不过在众人的面前,只能冷静面对。 “阿翼,那个尹毕士似乎疯狂迷恋杨瑶,那天……我们误会了,我听静园的护士说,尹毕士告诉她们,杨瑶拒绝了他的爱慕,而且那批货和毁灭阎帮的事,杨瑶之所以帮助尹毕士,是因为她欠他两份人情,一是将她的父亲从富敏惠的手中救出来,一是他替她的父亲在静园找到容身之处,所以……杨瑶……不,当家母才会帮助尹毕士。”魏子扬叹口气,神色忧郁的偷偷瞧着蓝翼。 蓝翼怔愣住,然后闭上眼。 信任……他被考验击败了,他选择放弃对她的信任,当怒意和妒火在胸口翻腾之际,他仍然选择相信自己,还是抛不对她的信任。 她身上的伤、他们的孩子……是被他害死的,他到底……做了些什么? 一连串的震撼到底何时才会结束?再多的答案与事实结果,只会将他击倒、压垮。 真相不断的浮出,他已经不能确定自己在她的面前还能不能当那个坚强自信的蓝翼了。 “阿翼,这次的行为,我们会负起责任,请求杨瑶……不,她应该叫做易瑶,我们会请求……当家母的原谅。”段奇缓缓的说。 在这里的所有人,对于躺在床上的女人都难辞其咎,他们都太急着保护蓝翼,都认定眼前这个女人别有用心,没有资格加入赤色组,事实上,别有用心的是他们,而不是她。 这会儿众人又一致的承认她了,是吗? 当家母?只怕她已经不希罕了。 “不需要了。”蓝翼回过神来,摇摇头。 如果道歉有用,现在他就不会如此不安,如果说一句抱歉有用,那么…… 她就不是杨瑶了。 “既然她是杨瑶,就不需要改姓,我想以她的个性,易瑶是回不去的过往,就让她继续做她想成为的杨瑶吧!” 挥了挥手,他要他们全都离开,然后保持相同的动作,静静的坐在病床边,凝视着沉睡的女子。 她曾经说过,她只给一次机会,如果接受了,就是无条件的接受她的一切和相信她;如果选择放弃对她的信任,她不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而这个机会…… “机会……” 他想过用强硬的态度逼迫她留下来,想过以他蓝翼的身份、以他赤色组的势力压逼她承受他的错误,甚至想过用扣留她父亲的恶质方法让她服从一切。但是,他想了又如何?连他自己都知道,对于她,他再也无法做出伤害她的事。 面对她,他再也不是潇洒、不顾一切的蓝翼,他要的是她平等的对待,永远不改变对他的感觉和态度,如果逼她、欺她…… 那么她将不再对他敞开心房,这和永远失去她有什么不同? “杨瑶,我不会向你道歉,也不会说对不起,虽然我知道错了,但是道歉对你来说毫无价值,不是吗?如果服输,才能留下你,如果在你的面前,蓝翼永远只是个单纯的蓝翼,不是赤色组的大当家,不是呼风唤雨的黑帮主宰,他只是个以爱情的姿态看待你的平凡男人;如果这么对你承认,你会不会选择我,再给我一次机会?” 想一想,从头到尾,她似乎从来不曾质疑他任何事。 从她留在他身边开始,她从来没有怀疑他,即便他强蛮的占有她,即便在对他不满的当头,她不曾想过要设计他。 当事情发生时,她甚至在最后仍然询问他,是否愿意听她解释?是否愿意相信她? 可是他呢?他的回答是什么?讽刺、嘲笑、伤害…… 她从来没有要求他任何事,虽然她曾夸下豪语,他的金钱、名利、权势、地位,她全都要了,但是她曾经真正向他要求过吗? 他享受拥有她的时候,他一直是得到的那一方,而她的要求只是信任,他却做不到…… 沉重的叹口气,数夜的无眠,蓝翼的神情显得疲倦,但是仍然坚持待在医院里,宁可继续夜夜凝视她,也不愿离去。 如果将最真实的蓝翼摆在阳光底下,交到她的手上,她还愿意接受吗?又或者他已经变得没有价值,不再让她留恋? 这时,敲门声响起。 于凯面带歉意的探头进来,“老大,我知道你现在不想理会任何事,不过……有件事真的需要你处理,能不能麻烦你和我们离开一会儿?” “我说了,组内的事全都交由你们处理。” “当家母的父亲经过医生的诊断,有些事必须和你谈一谈,是关于手术的事,我想这种事情,我们应该没有办法决定。”于凯解释。 既然是有关杨瑶的事,蓝翼点点头,握住她的小手,轻轻印下一吻。 ’ 他站起身,再次望着沉睡中的杨瑶。 半晌,房门被缓缓的关上,留下一室的寂静。 【第十章】 杨瑶缓缓的睁开眼睛,感觉背部热辣辣的疼痛。 她的神情平静、冷漠,没有愤怒,没有怨气,有的只是失了温度的情绪。 疼的是她的心、她的身子,还有连伤心都来不及的失去讯息……一个孩子。 躺在床上,她动弹不得,薄被底下,她的身子正剧烈的疼痛,但是她强忍住,佯装毫无知觉,佯装持续沉睡。 她的确很虚弱,但是不至于一直昏迷,无法清醒,只是她的演技太好了,好到无人能轻易的看破。 终于剩下她一人了,她终于能动动身子,好好的喘一口气。 “既然伤了人,又何苦继续待在这里?”杨瑶幽幽冷冷的说,却发现干涩的喉咙隐隐作痛,吃力的吞咽唾液,于是决定闭上嘴。 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无法挽回,即便是他……当他选择了他的位置后,她和他之间便宣告没有结果。 她是杨瑶,不做苦命悲情的女人,只要她想走,难道他以为自己有能耐留下她? 带走她的父亲又如何?他们想要忏悔,就去做吧,她既不感激也不心慌,因为在这两个男人的身上,她都尝到了被抛弃的滋味和痛苦。 她的父亲,失去母亲后,不曾想过自己还有一个年幼的女儿,兀自沉沦在悲痛中,任由发狂的理智占领心绪,他发疯了,抛下她。 她的男人,那个她第一次决定敞开心房,相信、信任、依赖的男人,在堂主们和她的情谊之间,选择自己存在的路,他无法成为全世界唯一一个相信她的男人,当她受到众人的挞伐时,他也无法无条件的站在她身边,她又被抛下了,独自面对一切。 到头来,她还是一个人,还是只能定自己的路,她不能依靠人,也无人能信任,得不到唯一的独占。 蓝翼,这个男人不会属于她一人,他是赤色组的领导者,是八大堂主的龙头,他有数以千计的手下,而她杨瑶算什么呢? 千人中之一,万人中之一,她永远不会是独一无二的。唉,她真的很自私也很可怕,想要独占就是永远拥有,没有所谓的暂时。 但是她在这一次学了一课,那就是没有人是永远的……这世上根本没有人能得到另一个人的永远,她简直是痴人说梦话。 既然不是她要的,那么忍痛抛舍又如何?她宁可狠狠的痛一次,也不愿意让这根刺摆放在心口。 她会走,不想再面对那个男人,更别认为她的心眼比米粒还大。 当家母算什么?如果不是为了想要蓝翼,她会愿意停留? 想要留下她,就算用尽方法压迫,她不愿意便不会点头,因为她就是一个如此刚烈的女人,要就是心甘情愿,否则宁可把自己弄碎,也不会委屈自己。 这时,门把转动声响起。 杨瑶调整气息,缓缓的闭上h醍,谁也不想面对。谁也不想理睬,谁也不想再瞧见。 她平静无波,像是沉浸在睡梦中。被杨仓那些人带走后,多少充满恶梦的日子里,她就是靠着如此冷静,几近压抑的行为熬过来的,他们这些人真是太小看她了…… “就是这里……小瑶?” 走进病房的人不是杨瑶以为的蓝翼,不是她认定的连见都不想见到的堂主群,是尹毕士,那个让众人误会她的正主儿。 “该死!我就知道,小瑶待在蓝翼那家伙的身边绝对没有好下场。”尹毕上站在床边,看着昏迷的杨瑶,心疼又不舍。 即使被杨瑶狠狠的拒绝了,他还是无法放下她。 “听院方说,这位小姐受到鞭刑,背后有数道伤口。” 第二十二章 跟在尹毕士身旁的男人很陌生,杨瑶确信自己从来没有听过这个人的声音。 “谢谢你,如果不是你通知我,我也不会知道这件事。” “尹警官,我们说好的那件事……就包在你身上了。”男人暗示的拍了拍尹毕士的肩膀。 “没问题,既然这份资料里有赤色组可能犯罪的证据,我一定会将他们绳之以法。如果这份资料的内容不是,关于小瑶因为被动用私刑而受伤这件事,只要她愿意出面指证,必定也能成为犯罪证据。还有,她父亲被挟持的问题。这些事情加起来,多少可以昝赤色纽带来一些危机和麻烦。” 尹毕士自信的说。 资料?什么资料?杨瑶感到好奇。明明说好了放弃那个男人,却还是忍不住替他忧心。 “那么,我先谢谢你的帮助了,国际刑警那里为了追查蓝翼手下那些堂主的问题,已经忙得焦头烂额,可是他们的掩饰工作做得太完善,我们至今还是追不出所有的纪录。” “如果小瑶愿意帮助我们一把,我想这些事都会有眉目的,毕竟她待在蓝翼的身边有一段日子,多少理解赤色组的底细和做事方向……你等等,我去和医生谈谈小瑶的病情,如果可以,我等会儿直接把她带走。” 尹军士离开了,留在房内的陌生男人若有所思的拿出手机。 “喂,是我。” “那个姓尹的家伙对我说的话深信不疑!……我知道,等会儿姓尹的把这个女人带走后,我和楼下的人会动手……对,狙杀蓝翼的行动会在他离开医院追这个女人的过程中同时进行。” 狙杀?那是什么? 杨瑶闭着眼,心脏却不安的疾速跳动。 不是国际刑警吗?这些人是谁?为什么要狙杀蓝翼? “我知道,既然收了人家的钱,我们会办到好。你们要相信我们调查的结果,蓝翼十分看重这个女人,如果发现她不见了,肯定会方寸大乱,冲动行事。”男人得意的笑了,“要在哪里动手?我想在停车场那里,如果那几个堂主没有跟在他身边的话,事情就更好办了……嗯,我知道,没问题,先不说了,那个姓尹的家伙快回来了。”他挂断电话。 几分钟后,尹毕士急忙走进病房。 “张警官,我已经问过医生,以小瑶的情况,必须安排救护车接送,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那么就万事拜托了,如果不能在这里直接带走蓝翼,等他回到总部后,想要拿到逮捕令和搜查令就很麻烦,因为有不少政治人物和他们都有勾结。” 男人神色自若的说。 “你放心,这个闯题我会帮你办好。”尹毕士坚定的说,一点也没有察觉自己被设计了。 陌生男人点了下头,先行离去。 站在床畔,尹毕士凝望着脸色苍白的杨瑶,“如果当初你愿意接受我,现在就不会吃这些苦了,小瑶。” “你又想做什么?尹毕士。”杨瑶突然沙哑的开口。 “小瑶?”尹毕士睁大眼。 杨瑶虚弱的睁开眼睛,直视眼前的男人,企图从他的眼底找到答案。 “你还好吗?为什么他会把你伤成这样?”尹毕士心急如焚,拉着张椅子在床边坐下,紧紧握着她的手。 “你为什么在这里?”她拧起眉头,语调淡漠,丝毫不理会他 j的关心。 “国际刑警已经跟踪蓝翼好些日子,上个星期发现蓝翼带你出现在医院,也调查到你和我之间的熟识关系,所以才会和我联系。” “目的呢?查到我和你熟识,找你来的原因,是为了让你说?服我说出蓝翼的秘密?想要利用我打击蓝翼?他们的犯罪纪录、他们的犯罪资料又是什么?”杨瑶不怕让他知道她已经听到他们方才的对话,只是刻意隐瞒那个男人与电话的事。 尹毕士面有难色,“小瑶,以你现在的情况,我们先不谈这个好不好?等你的情况好一点,再来说……” “我要马上知道。”她十分坚持,目光冷冽。 尹毕士觉得困窘,尴尬的开口,“他们……他们查出你的过往,包含……你帮我的那些事,觉得如果你愿意配合,消灭赤色组将是轻而易举的事。” 冷哼一声,杨瑶的眼中充满嘲弄。 她杨瑶什么时候成为这么伟大的红人?凭她一个小小的女人,哪有本领做出这些事? “所以呢?连你也想要我这么做?你凭什么以为我会答应你?”她垂下眼,不再看他。 为什么?为什么每个接近她的人都有目的? 为了上一代的恩怨,为了金钱利益,为了抓人,为了罪犯,为了无数个为了……为什么她总是遇不到~个单纯为了她杨瑶的人呢? 好累,她好累……到底哪里才能让她容身? 突然,病房的门被打开。 蓝翼站在门口,首先落入眼帘的是病床上恢复清醒的杨瑶,他的眼中闪动光芒,但是下一秒又看到尹毕士,沉冷的面容变得更加僵硬。 “蓝翼,你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构成伤害罪了吗?为什么要伤害小瑶?” 尹毕士站起来,怒磴着蓝翼。 “这里不是尹大警官你该来的地方。”蓝翼冷冷的嘲讽。 “这里是医院,我是小瑶的朋友,我有权利来这里探视我的朋友,也有权利以伤害罪名逮捕你。”尹毕士刻意挡在蓝翼的面前,不让他接近病床。 “滚开,我没心情陪你玩。”蓝翼的神情骇人,眼里闪动诡谲的光芒,他的警告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不,你以为我会让你再伤害她?我要带她走。” 蓝翼冷笑,“带她走?你能将她带到哪里?你以为自己有能力带着她走出这间病房?”这间医院隶属赤色组,只要他下达命令,谁敢放人? “为什么……没有办法?只要我想走,谁能阻止我?”杨瑶的嗓音冷漠、沙哑,淡淡的笑了。 蓝翼越过尹毕士,瞅着她淡漠的脸庞,紧抿着唇。 “如果我要走,你有资格阻止我吗?蓝翼。”杨瑶垂下眼眸,像是面对无关紧要的人,既不在乎,也无交情。 “你要离开?”蓝翼柔声询问,眼底闪动着不确定和忧惧。 “这里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东西,我是背叛者,你忘了吗?”看着因为自己的话而显现受伤神色的蓝翼,她有一股快 感,却又矛盾的觉得难受。 “我……不会让你走,无论你如何恨我,我不可能让你从我的身边离开。”蓝翼目光坚定,拒绝退缩。 “我恨你?我为什么要恨你?”她故作惊讶,摇摇头。“你让我了解男人都是不可信的,我从你身上学到了宝贵的一课,我应该感谢你,而不是恨你。”她将他曾经对自己说过的嘲讽如数还给他。“至于离开的事,别忘了,你自己说的,执行完鞭刑,那两千万算是送给我了,我已经自由了,蓝翼,你对我来说,已经没有留恋的价值。” 杨瑶的情绪毫无波动,心口早已裂开,如果他以为他出声阻止就能留下她,那就太可笑了。 “我反悔了,对我来说,让你走才是对我最大的惩处,是足以让我致命的决定。”蓝翼深深望着她的眼。 过去,当她与人面对面时,双眼总是毫不闪避的直视对方,现在却连瞧他一眼都懒,他真的被她放弃了,真的被她排除了。 人总是要得到教训,总是得摔一次,才不会重蹈覆辙,这个理论他懂,但是她不给人第二次机会,她的离去和冷漠是这么的强烈。 ’ 原来被一个人排在第一位深深重视的感觉,和再也不是对方的第一位被忽视的感受,有如天壤之别,而且觉得心痛。 他懂了,他真的懂了,所以绝对不会让她走,就算接下来需要花费教久的时间弥补曾经犯下的错误,他也甘之如饴。 “这是你的想法、你的感觉,我一点也不在乎。”蓝翼从来不在外人面前显现脆弱……杨瑶闭上眼,拒绝感受他话语中的示弱。 他以为这么说,她就会感动?他以为告诉她,他重视她,她会欣然接受先前被对待、被不信任、被误会的惩处? 他不是天真的大男孩,但是现在的他到底在做什么?他何必用这么卑微的口吻说话?这该死的_点也不像他。 “我在乎就好。你对我的行为失望,对我死心,我无话可说,但是我很自私,无法让自己的生命离开,我不能让你走。” “不让我走……我会恨你一辈子。” 逸出苦涩的笑声,蓝翼闭上眼,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底隐含着说不出口的情感。 “你恨我也无所谓,只要能把你留在身边……谁教你是杨瑶呢!对你,我不可能割舍,如果遇到你才会发生伤害的事、难过的事,我宁可不断的承受。” 谁教……她是杨瑶? 那双流露出强烈情感的眼眸,让她瞧得心痛。 他说……谁教她是杨瑶?因为她是杨瑶,所以他放不下? 这不该是她认识的蓝翼,这不是高高在上的男人该有的行为,她不要他这么对她委曲求全,她一点也不想要让自己陷入第二次的伤害。 受到一次教训就够了,她从来都是冷血刚硬,早就决定要自己一个人了,他能不能不要再这么逼她? “我的人生中,没有第二次机会。”他早就丧失权利,杨瑶硬下心。 “我知道,但是仍然必须争取,如果连我都放弃了,未来除了你孤独之外,还有我。” “少瞧不起我,就算没有你,我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她反驳。 “我知道你也许可以,但是我不行。”蓝翼苦涩的承认:“我要你,就单纯为了你……对你而言,现在说这些也许太晚了,但是跌倒了再爬起来,告诫自己不准再摔第二次,是我从你身上学到的教训,我知道让你离开后将会有的下场,我很自私,不希望自己不快乐,而你……就是我的快乐。”哪怕她一辈子不谅解他,他都要赌一把。 紧抿双唇,杨瑶拒绝出声。 她不该清醒的,方才不该因为尹毕上的那些谈话而睁开眼睛。 如果她没有醒来,就不必面对蓝翼,面对他难缠的决定。 要硬下心很简单,只要她不闻不问,不去面对蓝翼,绝对可以做到无情的地步。 但是,就是因为心动了,就是因为放了心,就是因为交出了感情,所以她才会这么投用、这么矛盾。 明明受伤,明明被伤害,明明绝望了,她的心还是忍不住想要跟着他走。 她变得懦弱了,变得脆弱了,被宠得太习惯依赖了,她好痛恨心中住了另一个人的自己,多想将心房内的人用力拔除。 “你连争取的权利都没有,我一点也不想见到你,在所有的责任当中,你已经选择自己的位置,我很明白这点,既不想争取,也不愿意接受,你不适合我。”杨瑶闭上眼,不再看他。 “我的位置永远在你的身边。”蓝翼沉声的说,在她闭上眼之前,看到她眼中的不信任。 “我说过了,想说这句话,等你学会信任,再来告诉我。” 想逃,她好想逃,待在这个男人的身边,她很容易心软。 第二十三章 如果心软了,那么先前的伤心和误会要如何算?她很爱斤斤计较,不会让自己承受委屈,却傻傻的选择轻易的原谅。 清楚的感受到杨瑶的挣扎,尹毕士的表情愈来愈阴沉,狠狠的看着蓝翼,这个男人是他最痛恨的黑道分子,根本不应该存在社会,也没有资格抢走他的女人。 毫无预警的,他自后方用力扣住蓝翼的双手,用手铐将他铐在床边。 杨瑶听到声响,睁开眼睛,惊愕的大叫,“尹毕士?” “很抱歉,蓝翼,得委屈你一下了,如果不铐住你,我就无法带走小瑶。”尹毕士毫无歉意的说。 “尹毕士,你在做什么?”杨瑶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有这种举动。“你这么做是犯法的。” “我要带你走,如果不铐住他,你会离不开。”尹毕士有些疯狂的大吼,“你已经开始对他心软了,不是吗?就算他伤害你,就算他的身份令人鄙视,你的心还是向着他。” “放开他,你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杨瑶挣扎着想要起身。 “我可以,等我将你带走之后,我会通知另一批警方过来处理。”尹毕士转身,瞪着蓝翼,“我的手上握有你的犯罪资料,这些刚好可以利用,我可以说是为了防止你逃走,所以才出此下策。 “你是黑帮的败类,而我身为警察人员,你想,大家会相信谁?”他毫不在乎的笑了,眼神狂乱。 “另一批……”杨瑶突然想到什么,心下一惊,既忧心又不安。 不!他刚才说的另一批,是指……那些想杀了蓝翼的人? “小瑶,来,我抱你,车子应该抵达楼下了,我们快点离开。” 对于尹毕士疯狂的行径,蓝翼完全不看在眼底,扯了扯手铐,发现自己确实被困着无法行动,不知为何,他竟然笑了。 “你害怕她离不开我,是吗?尹警官。” “什么?”尹毕士愣了愣。 “连你也看得出来我和杨瑶是离不开彼此的,对吧?”蓝翼的神情坚瘫。 “你闭嘴!” “你以为这么镑住我有用吗?你以为派警方来就能阻止我吗?不,我告诉你,你把她藏起来也没有用,我会一直追,不断的追,我会逼得你无路可退,你胆敢把我的女人带走,我会一直追到她回到我的身边。”蓝翼沉声威胁,却笑得十分得意,因为他在她的眼中看到忧心和惊慌。 她正在为他担忧,不是吗?就算气他、恨他,她还是关心他,对吧? 单单这个小小的发现,就足以令他高兴。 她其实还没有完全放弃他,其实还是在意他,哪怕是一点点,哪怕是微弱的机会,他都不会放弃。 , 就像他,明明曾经受到她的设汁,无论是两人相遇前还是相遇后,那些所谓的过节总会在爱上彼此之后变得不再重要,因为他们能够拥有彼此。 杨瑶看着蓝翼的笑容,表情爱得复杂。 她真是该死的没用,明明说好要离开他,明明决定放弃他,不再管他,但是想到他有生命危险,她就是不能弃他子不顾。 杨瑶,你真的是糟了,遇到蓝翼,你就是狠不下心,就是无法将他割舍,这笔帐,你到底要怎么和他算?你就不能坚强、干脆一些? “小瑶,我们别理他,我现在马上带你走。”尹毕上畏惧蓝翼眼中的那抹坚持,他把蓝翼对杨瑶的感情看得太简单了,他的存在对他来说,是得到杨瑶的最大阻碍。 不顾她的意愿,他伸手抱起她。 “等一下,放我下来,尹毕士,我可以自己走。” 他犹豫了一下,将她放到床上。 杨瑶吃力的下床,不顾疼痛的伤口,拉了拉身上单薄的衣物。 “我不能就这么走。” “小瑶,他都伤了你,你还不愿意离开?”尹毕亡愤怒的低吼。 “不是,你误会了。”她冷漠的反驳,“你没看到我现在的模样吗?我的身后是空的,你觉得我应该这么离开?” 尹毕士瞬间产生无限的希望,“你是说……”她愿意和他一块离开? “至少把你身上的外套给我穿吧!” 他露出笑容,迅速脱下外套,递到她的面前。 杨瑶感觉得到身后的蓝翼正望着她,穿上尹毕士的外套,双手插进口袋里,随即露出充满心机的笑容。“果然。” “小瑶?”尹毕士感到不安,笑容慢慢消失。 “从以前开始你就是个十分没有安全感的男人,就算现在身为刑警,有枪有棍有手铐,还是不忘带着瑞士刀。”她的手从口袋里伸出来,拿出一把红色的瑞士刀,缓缓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 “小瑶,你要做什么?难道你还想救他?凭者一把刀子?” 尹毕士边说边靠近杨瑶。 “我要救他?我为什么要救他?”杨瑶转身,目光复杂费解的盯着蓝翼。 蓝翼淡淡的笑了,扯动嘴角,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拉出锋利的刀子。 “你知道吗,你欠了我一次。”她慢慢的靠近蓝翼,语气带着浓烈的怨怼和不满。 “我知道。”他毫不畏惧的撇了撇唇,紧盯着她,舍不得转移视线。 “我讨厌给人第二次机会,你让我破了太多次的例。”杨瑶说着只有他们两人才懂的话。 “我愿意还给你……包括我的性命,如果你想要,它也是你的,我已经理解你要求的信任……不问原因,不问结果,只要是你想做,就算死在你的手上,我也无悔。” “我要的不只是如此。”杨瑶咬着唇,低声蜥吼。 “我知道,所以我在给你我的誓约,一个人有办法为另一个人成为永远,这个答案够吗?”蓝翼伸出没有受到束缚的那只手,缓缓对她敞开心房。 “不够。” “我所有的一切都属于你,再也没有资格选择其他,你的决定成为一切的主宰,够吗?” “不够。”一步一步的逼近,她的眼睛发烫,露出自信高傲的表情。 “那么……如果我说,在危险的当头,我宁可死在你的手上,也不愿落入他人的手里,蓝翼的性命就是杨瑶的性命,你想我生,我就生:你要我死,我就死,蓝翼为你而存、而亡,够吗?”两人的默契,旁人无法理解,更无法苟同,但是每对男女的相处都有一定的模式和规定,他和杨瑶之间……就是如此。 “全部属于我?你确定我真的想要你这条命吗?”抬起锋利的刀子,杨瑶喃喃。 “你不要吗?”阴柔的脸庞浮现温柔的笑容。“如果你不要,它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不如别留下它。” “好。”抬起头,她的眼底闪动异样的光芒,残忍又无情。“既然如此,你的这条命,我带走了。” “小瑶,不要……”尹毕士惊悚的大吼。 来不及了,杨瑶一个箭步来到蓝冀的面前,毫不留情的将锋利的刀子狠狠的刺进他的胸口。 时间宛如停止,安静得令人毛骨悚然。 尹毕士忍不住吞咽唾沫,缓缓的转动僵硬的颈子。 “小瑶,你……你到底在做什么?” 他急忙拉开杨瑶,看到蓝翼的模样,震撼的瞪大眼,身子不断的颤抖。 杨瑶苍白的脸庞露出微笑,看着蓝翼,眼底泛着湿意,没有恐惧,没有心疼,更没有任何得意。“我们一命换一命,现在……谁也不欠谁了,这是我给你的第二次机会,蓝翼。” 蓝翼的气息急促,缓缓抬起头,神情僵凝,却依然面带笑容。 “一命换一命?那代表……一切重新开……开始,是吗?那很……很好……”那是发自真心的微笑,他紧盯着她,勉强撑着身子,不让自己昏眩。 “小瑶,你……”尹毕士傻眼,无法压抑心中涌现的恐慌和不安。 “尹警官,现在我当着你的面杀人了,你要逮捕我吗?”杨瑶看着蓝翼,语气淡然。 “小瑶?”尹毕士不确定的出声。 “你要抓我吗?尹警官。”她转身面对尹毕士,冷冽的眸子流露出无情的光芒。“我想你还是快点通知警方过来吧!你不是怕监翼逃跑吗?现在他受伤了,恐怕得待在医院好一阵子,而我又是现行犯,刚好一次抓到两名犯人。” “小瑶,你是……故意的?你故意阻止我让警方带他走?” 尹毕士受到打击,发出怒吼。 “我?我没有啊!我帮了你一个大忙耶!如果让他逃走,可就不好了,只要把他困在医院里,警方可以派人留守,监视,而他插翅也难飞……只不过想要叫警方来抓他,你还得让他们先逮捕我。”她很抱歉…… 尹毕士抓住她的双臂,绝望、哀痛的大吼,“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让警方抓你,明明知道我爱你,为什么你要为了他这么逼我?为什么你要为了他而伤害我?” 她为了保护蓝翼,逼迫他必须做出选择,为什么?为什么她如此强烈的爱不是给他,而是给蓝翼那个家伙? “尹毕士,我很感谢你的爱,真的,可以让一个男人如此专情的对待,是我的福份,可惜我不能接受……”杨瑶头一次正视尹毕士的情感,眼底充满歉意,笑容十分真诚。 “那么告诉我,你要的到底是什么?他能给的。我一样能给。” 尹毕士不服输、不甘心,还是不懂自己到底哪里比不上蓝翼?他到底输在哪里? “你会因为爱我,心甘情愿的让我刺一刀吗?尹毕士。” “我……”尹毕士惊骇的瞪大眼,看着神态高傲的杨瑶,有那么一刻,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认识、了解眼前这个可怕的女人。 “你会为了我,不过问任何理由,将生命交到我的手上吗?” “小瑶……”尹毕扯缓缓看向坐在一旁,神色虚弱,但扬起坚定又满足的微笑的蓝翼。 “当正义与邪恶对立时,我要你全然不顾,只听从我的意愿和要求时,你可以选择完全接受而不问原因吗?”杨瑶脱下外套,递还给他。 尹毕士按下外套,犹豫得说不出话。 “你做不到,不是吗?但这就是我想要的另一半。”很可怕、很自私、很残忍的条件,不是吗?“为什么你比不上蓝翼?我已经告诉你答案了,现在你还想知道其他的理由吗?” 杨瑶看似从容,其实悄悄注意着蓝翼的状况,神色看似平淡轻松,眼底的温度却愈来愈灼热。 “尹毕士,如果做不到我的要求,你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是逮捕他,顺便逮捕我。二是当作什么都不知道,静静的离开。” 很抱歉,她利用了他爱她的心,利用了他对她的情感,但是她不得不这么做。 只要遇上重视的人,她会不顾一切,就算是旁人的生命,也不会顾及,只能说,她只懂得一辈子重视一个人,再多,她装不下。 “小瑶……”尹毕士充满不忍的限底早已有了答案……他无法逮捕她。 “再见了,尹毕士,我希望……这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见到你。”下次再见面,她和他将正式成为敌人。 一个黑道分子与警宫的仇敌身份! 尾声 “你们这些人真的很闲,老是喜欢跑回总部,分堂都没有事情可以做吗? 还是你们又找到什么关于我心怀不轨的理由,打算再聚集起来挞伐我?”杨瑶坐在大厅的主位上,露出高傲自信的微笑。 八位堂主的脸色一个比一个还要难看,摆明了不情愿,却又不得不出现在这里受这般鸟气。 “如果你们又有什么关于我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有我意图叛变的证据,喏,我就坐在这里,等着你们随意处置。”杨瑶愈说愈得意。 “你……杨瑶,你别太过分喔!这么损我们,很好玩吗?我们知道这次误会你了,也很有诚意的想要向你道歉,你有必要仗着自己受了伤,还有我们犯了错,故意找碴吗?”容易冲动的魏子扬忍不住大吼。 “我有损你们吗?不想要我损你们,你们出现在我的眼前做什么?摆明了就是想来被人骂的,不是吗?还有,你那模样像是有诚意吗?一来就对我凶巴巴的,连个好脸色都不给,谁会相信你们想来道歉?说不定你们又有什么可怕的鬼主意,我可不想再被鞭打一次。”杨瑶嘲讽的说,得理不饶人。 这是他们欠她的,是他们自作孽不可活,但是她也太机车了吧!有必要这么与他们针锋相对吗?好歹他们是赤色组的堂主,堂主和老大等于是赤色组的重要核心成员,大家应该要相亲相爱,不是吗? “你……你就不能管管你那张嘴吗?”虹艳一脸无奈,忍不住低声抱怨。 杨瑶就是喜欢拿针往大家的伤口戳,逼得大家暴跳如雷。 明明不是这么坏的女人,怎么她老是喜欢让人家觉得她非善类呢? 虹艳觉得头好痛,好无奈。 “杨瑶,对于这次让你受伤,还有和阿翼之间导致摩擦的误会,我们慎重的向你道歉。”段奇平静的开口,眼中充满认真与诚意。 这样子够谦卑了吧! “道歉有用,那还需要警察做什么?”杨瑶故作可怜,不满的呢喃。 抱歉!她从来不是个只要说一声sorry,就能轻松了事的好人,谁伤了她,她会一辈子记在脑中,会进行报复,直到满意了、高兴了、觉得无趣了才收工。 众人听到了她的自言自语,都差点抓狂。 没见过这么难缠的女人,他们真的迷糊了,到底她是哪一点吸引蓝翼?到底她有什么魅力可以抓住赤色组的头头?到底…… “还有一件事。”段奇责备不满的眼神直直落向杨瑶。“虽然你救了阿翼,我们很感激你,但是你的做法……实在让人很难认同。” 为了救一个人,却要刺人家一刀,而那把刀还差几公分就刺中那人的心脏,这教人如何发自内心的感激她? “我不需要得到你们的认同,当事人都没说话了,你们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再说,是谁告诉你们,我想救蓝翼?说不得当时我根本就是想让他死,只是一时手滑,没有对准心脏。要是再有下一次,我一定会记得别拿一把会滑手的刀子,这样下手才会准确。”杨瑶挑衅的说,冲着大家笑了笑。 她那满不在乎的轻佻模样,气得众人猛翻白眼,暗自希望用眼神就能杀死她。 不过只能空想,谁也不敢动手。 “杨瑶。”隐含着笑意的嗓音响起。 众人有志一同的转身,看着蓝翼。 他的步伐极缓慢,胸膛的伤口尚未痊愈。 杨瑶赶忙起身,走到他的身旁。 “跑出来做什么?嫌自己活太久了吗?不是叫你躺好休息?怎么?还想回医院吗?” “你该上药了。”蓝翼好声好气的说,由她搀扶着自己,在主位上坐下。 “我该上药了?这种小事,我自己会记得,倒是你,不要老是跑东跑西,伤口要是恶化,缝线要是又出了问题,我可不饶你。” 瞧,他的脸色苍白得像张白纸,竟然还为了这种小小事特地爬起来。 “没有提醒你,你都装傻。”他好心提醒。 “我们两个半斤八两,你在说我的同时,怎么不说说自己?” 不满的抱怨,杨瑶瞪着他。 “如果没什么事,我们一块回房吧!”能够拥着她,再一次感受她的陪伴,这种滋味真好。蓝翼淡淡的笑了,眷恋的看着她,神情柔和。 “当然没什么……对了,先把这些人搞定吧!他们又出现了。” 杨瑶突然想到那八个碍眼的家伙。 “你们怎么又来了?分堂出了什么事吗?”瞧着看他看得傻眼的八大堂主,蓝翼毫不在意。 “阿翼,你……”好吧!看在阿翼在面对杨瑶的时候是如此的幸福,他们就忍气吞声,勉强接受这个机车女。 “他们说要来道歉,关于误会我的事,可是道歉这种事可不是用嘴巴就能随便了结的……蓝翼,你说,我说的对不对?”眼一挑,眉目带着恶毒的算计,杨瑶装作无辜的望着身旁的男人。 臭女人,又在挑拨离间了。众人暗暗的咒骂。 她该不会以为蓝翼会接受她的说法吧? 八名堂主懒得与她一般见识,等着自家主子站在他们这边,替大家伸张正义。 “对。” 对……对不起,他们最近年纪可能大了一点,听觉有点不正常,蓝翼刚才说什么? “你欠我的那一次,已经还我了,那他们呢?该不会就这么装傻,简单带过?”杨瑶得意的挑了挑媚眼。 “你想如何处置他们呢?”蓝翼无奈的笑着。他能如何呢?自己都在留校察看中,还能怎么办?只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对不起那八个人。 一边是将陪着他走一辈子的牵手,一边是忠心耿耿的亲人,他该帮谁?答案很明显嘛!既然忠心耿耿,那就多多包涵了。 “我说,不如先欠着吧!反正我最喜欢别人欠我了,等我想到好主意的时候,这些家伙才有多点用处。”杨瑶笑得很邪恶,眼底的心机一览无遗。 “阿翼?” 众人难以置信,同时发出惊呼。 “你竟然帮助这个机车女?”魏子扬大吼。 “魏子扬,管好你的嘴,你叫我什么?” 哼.她的个性有多难搞,有多机车,她自己会不知道吗?但是,抱歉,她就是属于那种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女人,只有她能唾骂自己,其他人都没有资格这么待她。 “对,我就是叫你机车女,怎么样?”魏子扬气炸了,怒瞪着她。 “不怎么样,既然知道我够机车,你还敢惹我……对了,我想到了,魏子扬,我忘了提醒你一件事。” “什么?” “现在你叫的这个机车女,也就是杨瑶我,已经决定接受你家老大的请求,将成为他的妻子,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请记得叫我一声当家母。”杨瑶骄傲又自满的大笑。 在场的八大堂主面如死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好玩吗?”虽然很同情大家,但是蓝翼只能无奈的在心哦说抱歉。 “怎么?欺负他们,你心疼了?”杨瑶发出质疑,眼里闪动着耀眼的光芒。 心疼?似乎听到有趣的话,蓝翼露出慑人的笑容,不顾众人的目光,轻咬她的唇瓣。 “不是心疼,是吃醋。” 瞪大眼,看着戏谑含笑的凤眼,杨瑶的眼中溢出柔柔的暖意,心中有说不出的激昂,除了娇笑之外,还有更多无法言语的满足和愉悦……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dbbb)】 【豆豆小说阅读网电脑版:.dddbbb;手机版:m.dddbb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