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怀不轨》 第一章 天空蔚蓝,阳光灿烂,站在人文咖啡厅的玻璃落地窗外,时旻洁深吸了一口气才走进去,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穿着蓝色衬衫的落单男人。 这是她这个礼拜以来第十次相亲,相亲银行的人跟她说,今天帮她物色的对象条件很优,abc+一八○的身高+高学历,绝对是人见人爱的型男。 很好!她现在真的需要一个理想对象来解决所面临的问题,因为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 时旻洁看见靠窗的角落里,阳光透过玻璃斜映在一名肤色略白的潮男身上,他的五官深邃突出,一头抓得有型的亚麻色短发,配上浅蓝色质感极佳的衬衫,脚上穿着一双真皮牛津鞋,品味时尚,变换坐姿时举止优雅,透露等待已久的讯息。 就是他了!她的直觉这麽告诉自己,於是她很快便踩着高跟鞋来到他面前。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我是时旻洁。」 男人抬眸看她,思索了一会儿,嘴角扯出一抹笑。「你是……」 「我是那个……介绍来的时小姐。」时旻洁直接省略相亲银行,相信他会理解。 他一听,立刻点了点头。「你好,坐吧,我也刚到不久。」 他的国语参杂着英语腔调,令她更加确定他就是相亲的对象,她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服务生拿着menu来到桌边,两人各自点了咖啡,待服务生离开後,她便率先道:「先生,你可能已经看过我的资料,不过还是容我先自我介绍一下。」 「请。」车俊尚往後靠向椅背,优雅的跷起长腿,闲适地调整一下坐姿,洗耳恭听。 「我叫时旻洁,今年二十六岁,家中成员有父母、哥哥、姊姊,我排行最小,父亲是一家精品餐具公司的老板,母亲是家庭主妇,哥哥和姊姊都结婚了,只有我还是小姑独处,我的兴趣是珠宝设计、骑骑脚踏车、打打小白球,我的梦想是开一家珠宝店,里头陈列我所设计的珠宝,不过我必须要实话实说,因为我的年纪不小了,所以我希望能够早点结婚,如果你……」 「等等。」他突然打断她。 「怎麽了?」 「你是不是该介绍别的?」他今天要见的应该是个充满抱负及理想的芳疗师,怎麽开场白却是介绍家庭成员呢? 「什麽别的?」时旻洁疑惑的问。 「比如你的工作。」这才是他们见面的重点啊。 此时,服务生送上两杯咖啡,暂时打断两人的谈话。 「喔,对,这确实非常重要。」待服务生离开後,她打开包包,拿出名片递给他。「我喜欢美的事物,美的视觉享受,把一些漂亮的石头组合成一种美丽的形状就是我的工作。」每每说起工作,她的眼睛就会闪烁着像宝石般熠亮的光彩。 车俊尚接过名片,看见她的头衔,浓眉皱得死紧,开始感到不对劲。「你可以说重点吗?」 「好啊!」时旻洁也不想浪费时间,速战速决道:「我希望在半年内快点把自己给嫁掉,如果你跟我有相同的共识,就和我交往吧。」 他呆愣地望着她,迟迟无法反应。 他懂了,原来她是在找结婚对象,他本想告诉她,他不是她要找的人,但越是端详她,越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禁不住好奇,问道:「你为什麽急着把自己嫁掉?」 「因为我……有些私人因素……」她欲言又止,接着又问道:「先生,你到底要不要?」 平日除了母亲会这样催他之外,他还是第一次被外人这麽直接的逼问,这女人真有趣,他嘴角一扬,打断了她的幻想,「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你是说不想早点结婚吗?」时旻洁直觉猜测道。 「我根本不想结婚。」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麽还要来相亲?」她纳闷的凝视着他。 「我不是来相亲的,事实上我在等我要合作的工作夥伴。」如果不是芳疗馆正在装修,他也不会跟对方约在咖啡馆里见面。 「蛤?」时旻洁一怔,难道是她弄错了?真糗,她居然不小心透露出清自己的心声,倏地脸红,连忙起身道歉要走人。 「时旻洁,我好像看过你。」他突然叫住她。 「哪……哪里?」她停步,回头看着他英俊的脸庞,努力回想,但却搜寻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看着她茫然的表情,他好看的薄唇微微上扬,试图勾起她的记忆。「两个月前,你喝醉了酒,跌跌撞撞的,最後吐在我的车上。」 时旻洁心一惊,脸变得更红了,恨不得能够钻进洞里躲起来,对他的印象也慢慢浮现。她隐约记得,那天晚上她走进夜店就看见一个帅哥被女人包围,她这辈子最看不惯的就是自以为帅气、流连於花丛间,合理化自己放纵行为的男人,因为这会让她想起前男友江善为。 前男友劈腿被她抓包後,他恼羞成怒地跟她说,是她太粗心,不够纤细,还说她不懂人情世故,不会陪他出席朋友聚会,又说她专注於自己的创作之中,不懂生活情趣…… 该死,若不是他劈腿在先又出口伤人,平时理智的她,怎麽会在和他分手之後到夜店买醉,发生吐车事件。 本以为这件事会随着时间慢慢被淡忘,这两个月来,她面对失恋的挫败,检讨自己的缺失,想快点挥别过去的情伤,但是江善为似乎不肯这麽轻易放过她,上个礼拜她收到他寄来的喜帖。 她没想到两人分手後,他是恋爱进度三级跳,直接要进教堂结婚了,而她却仍半个追求者都没有,她时旻洁怎麽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况且他们是高中同学,有许多共同朋友,她那骄傲的自尊心实在不容许自己认输,所以她跟同学说一定会去参加喜宴,还会包个大红包。 而且她都计划好了,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太可悲,她决定要替自己找个男人,本以为相亲是最容易的方式,岂料没有一个对象是她满意的,好不容易看中了今天这个,却是两个月前被她吐车的男人,还是个花心的家伙,真是见鬼了她。 「吐你的车是我不对。」时旻洁转过身,从包包里拿出五百块放在桌上。「我赔你洗车费。」 车俊尚看着五百块愣了下,才唤道:「时旻洁……」可当他再次抬起头时,她已经走远了。 此时另一个女人突然出现在他眼前,满脸歉意地道:「车先生对不起,我迟到了,我是芳疗师石小姐……」 他这才定下神来拉回视线,但时旻洁那个不屈从的眼神、给钱的豪迈举止好熟悉,好像他们早在两个月前就认识了…… 车俊尚进入一栋住宅大楼,搭电梯来到他所住的楼层,才刚刷了房卡,背後突然传出一道声音—— 「怎麽现在才回来?」 俊眸闪过不祥的预感,回头一看,他有些无奈地唤道:「妈。」 「我有事要跟你说。」车母说道。 「妈,我累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说吧。」 「不行,我每次都碰不到你的人。」车母拉着他的手推门进入,来到客厅後,又拉着他硬是坐到沙发上。「你都三十了,应该早点为将来打算吧?」 「妈,我很认真在打算啊,我忙着把『秘密花园』拓展到百货公司呢。」他露出迷人的笑容,理所当然的说着。 「谁跟你说这个,别跟我打马虎眼。」 车母能理解,儿子看似随兴不羁,不过在事业上确实有两把刷子,他代理国外知名香氛精油和芳疗产品,并研发机能性的保养品,自创品牌,成立「秘密花园芳疗生活公司」。 经营初期,他在五都闹中取静的区域设有形象概念芳疗馆,打造家的温馨,强调回归自然、远离压力,以最轻松、自在简单,以及创造美好的专业芳疗生活为诉求,还会定期聘请国外芳疗师举办芳疗讲座、艺术展览等,引领台湾芳香疗法的风潮,深获客人喜爱。 目前秘密花园的知名度已渐渐拓展开来,会员与日俱增,他准备在百货公司设专柜,吸引更多客群,造福更多人群。 不过她担心的不是儿子的事业,而是他的感情,他英俊挺拔,玉树临风,工作时常要和女模、女星接触,也曾跟几个女人传过绯闻,但他却从来没有承认过哪一个是他的女朋友。 而且随着事业版图的扩大,知名度响亮,最近还有杂志披露他可能是gay,这教她这个做母亲的怎麽能不担心? 「你还记得我跟你提过我们以前的邻居姓时,你跟时家的女儿以前两小无猜,常玩在一起,那时我还跟她妈妈说以後等你们两个大了要结成亲家,可惜後来我们移民到加拿大,和他们失去联络,不过幸好搬回台湾後,我跟她妈妈再次联络上了,还打听到她女儿还没结婚,现在也没有男朋友,所以……」 「所以,你希望我去追她?」车俊尚用膝盖想也知道老妈的意图。 「是啊,」车母笑得乐不可支。「我看过她女儿的照片,长得很标致,身材好到简直可以参加选美,而且气质高雅又有品味,目前从事珠宝设计,跟你一定很聊得来,你看看照片,好吗?」说完,她也不等儿子回应,迳自从包包里拿出平板电脑,滑着萤幕点出照片。 他把眼睛别开,意兴阑珊的说:「妈,我真的没兴趣。」 「难不成你的性向真的不一样吗?」车母心急的又问。 「那天是david喝醉了,我才好心去酒吧把他载回家,不是你想的那样。」车俊尚耐心的再解释一遍。 最近这两个月,老妈三天两头就来求证他是不是gay,还非常积极的帮他找对象,令他困扰极了。 还有他必须要澄清一下,他跟那个时家女儿哪是什麽两小无猜,他只记得他小时候长得头好壮壮,被那个小胖妹强迫当马骑;她说要玩昆虫游戏,居然在他的裤子里塞灯泡,要他当萤火虫……反正和她一起的回忆都不是太美好,不过话说回来,有一次他被两只恶犬围堵时,是她出手相助,用手中的可乐泼洒,还丢出面包,他才能成功逃跑。 在他的印象中,那个圆滚滚的小胖妹绝不是走气质路线,而照她的粗鲁个性和圆圆的身材,到现在都没有男朋友,应该是因为进化成「霹雳三角龙」的关系。 「好,那就证明给我看啊!」车母眉头揪紧,有些哽咽,「你知道邻居是怎麽看我的吗?还有我的姊妹,每个都打电话来问我你喜欢的是不是男人,偏偏你现在又没有女朋友,也没有中意的结婚对象,我根本百口莫辩。」 「妈……」车俊尚本想再说些什麽安抚母亲,眼角余光瞥见平板萤幕上那张照片,突然挑了挑眉,眼睛发直的盯着她。「这个女人……」 「嗯?」 「你刚才说她姓……时吗?」他拿过母亲手中的平板电脑,难怪在咖啡厅见面时他会觉得她这麽眼熟。 「对。」 「她是珠宝设计师,对吗?」 「是啊,怎麽了?」 「我几天前见过她。」 五官称不上绝美,但相貌清秀,亭亭玉立,笑起来就像春天盛开的花朵,唇边有着熟悉的小梨涡,整个人散发着甜美的气息,若光是看照片,他当真会以为她脱胎换骨了,不过亲眼见识过她吐车时的豪迈,还有赔钱给他的强势,仍隐约可见她幼时的蛮霸之气。 「真的吗?你们怎会相遇?」车母收起哽咽的语调,惊讶的看着儿子。 「就只是巧遇,不过我们没有认出彼此。」难怪他觉得她很眼熟,只是记忆太遥远,一时想不起来。 「那你觉得她怎麽样?」车母见儿子专注盯着照片,喜上眉梢,心中有了期待。 车俊尚知道时旻洁正在积极的相亲,而他呢,自从被八卦杂志拍到他深夜搂着男人回家後,不管再怎麽解释,都没人相信他的话,这简直是世纪大寃案,他得想办法证明清白才行,突然,他灵光乍现,接着嘴角缓缓上扬。 「嗯,我想,我会去找她叙叙旧。」 「太好了!」车母的眼神亮起希望。「我把她的电话给你。」 「不了,我有她的名片,我直接去店里找她。」 时旻洁目前是「风尚饰品」的珠宝设计师,她入行只有三年,名气不算响亮,不过她设计的作品结合创意和质感,受到许多年轻客群的喜爱,所以非常受到老板的重视。 「相亲怎麽样,还顺利吗?」一个染了一头蜜色发色的女同事问。 时旻洁正在工作室里画设计图,一听到对方这麽问,有些无力的回道:「别提了。 「怎麽了?」 「相亲不成功就算了,还好死不死遇到债权人。」时旻洁把自投落网对债权人要求交往的过程都告诉了她。 「呵呵。」女同事听了直笑,她记得时旻洁跟前男友分手那几天确实有去买醉,她还开车去接她回家过呢。 「拜托别笑我了。」时旻洁真的很无言,只想快些摆脱这些让人不愉快的倒楣事。 「下一个男人也许是终结你厄运的救星,对了,我姊夫在高科技产业上班,我请他帮你留意看看有没有条件好一点的工程师。」女同事笑着说道。 「嗯,最近我妈还帮我物色到一个小时候的玩伴。」如果不是受到江善为的刺激,她才不会这麽积极,不过她老妈比她还急着出清库存呢。 「哇喔,是青梅竹马耶!」女同事的眼眸闪着精光。 「我记得他胆子很小。」时旻洁想起小时候的回忆,对这样的对象不敢抱持太大的希望。 另一个同事轻敲了下工作室的门,走进来轻唤道:「旻洁,外找。」 「谁啊?」时旻洁好奇的问。 「客户吗?」女同事也感兴趣的问。 来叫人的同事摇摇头。「不知道耶,只说要找你,你快出去看看吧。」说完,便先行离开去忙自己的事。 时旻洁暂停手边的工作,起身来到门市的柜台後方,就见打扮时尚的一对男女正在看店里展示的产品,她客气的道:「你好,请问……」 闻声,男人转过头微微一笑,唤道:「旻洁。」 「江善为 」那张熟悉的脸孔令她错愕不已。 第二章 江善为身旁站着一个娇小可爱的女人,她亲昵的挽着他的手臂,来到柜台前。「为,她就是你认识的设计师吗?」 「是啊,她叫时旻洁,是我的……高中同学。」江善为佯装没事的介绍完後,转向时旻洁道:「我女朋友很喜欢你们店里的珠宝款式,我就跟她说我正好认识这里的设计师,希望你可以帮我们设计婚戒。」 「你说什麽 」时旻洁不敢相信他居然这麽厚脸皮。「对不起,我最近很忙,你们可以先参考店里现成的款式吗?」 「可是我想要与众不同的婚戒。」女人望着江善为,撒娇的说,脸上笑容绽放着幸福的光彩。 这对情侣幸福甜蜜得几乎闪瞎时旻洁的眼睛,她必须非常努力才能抑住胸口的不快,保持冷静有礼的态度。「现在才要订做婚戒来得及吗,你们婚期不是就快到了?」 女人顿时眼睛一亮,点头道:「时设计师,你连我们结婚的日子都知道,可见你跟善为的交情真的很好。」 时旻洁眉头轻锁,表面上佯装若无其事,内心却涌起一阵黯然的波动,她不断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这是她的工作,他们只是客人,她会公事公办,绝不会泄露一丝怒气。 女人想了想,又道:「现在才要订做戒指确实有点赶,我还是去那边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好了。」说完,她放开挽着江善为的手,往另个一橱柜移动,门市小姐也跟着过去招呼她。 「别再来找我了,好吗?」时旻洁压底嗓音警告道。 「只是想请你帮个忙而已。」江善为语气轻松地道。 「我没空。」她一口回绝。 「来者是客,你就帮我设计几款婚戒嘛,还是……你仍然忘不了我?」他得意的扬起嘴角。 时旻洁被他一激,秀眉微皱。「我只是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她真的不想再面对他,她还没完全走出分手的阴影,也气自己看错人,他真的以为她有那麽好欺负吗? 「放轻松一点,就算分手,我们还是可以当朋友吧?」江善为不以为意的说着。 「为,快来看看这个戒指!」 他朝时旻洁眨了眨眼,这才走向女朋友。「来了。」 时旻洁看着两人亲密的互动,一时间无法探究极力压抑在心中的情绪是痛楚、苦涩,还是怒气…… 不,她为什麽要觉得难过,根本不值得,她只是为自己看走眼而生气而已。 她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他们身上,反而没注意到她方才和江善为的对话以及忍气吞声的表情,全被另一位客人尽收眼底。 「时旻洁。」 听到这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嗓音,时旻洁有些困惑的转头一看,就见眼前一张俊帅的面孔,瞬间怔愣住。「你……」 「你忘了吗,我是车俊尚。」 「车……喔!」她过了几秒才认出他来,接着直觉问道:「你怎麽会到这里来,是我赔给你的钱不够吗?」 她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恶劣的前男友和讨债的债权人同时出现,考验着她的耐心和反应,心情真是复杂煎熬。 「不,我不是来要钱的。」 「那如果你要挑戒指,我们的门市小姐会为你服务。」说完,时旻洁就想要躲回工作室里,现在这两个男人她都懒得应付。 「不。」车俊尚突然将藏在身後的花束塞到她手中,朵朵娇嫩欲滴的香槟色玫瑰毫不客气地绽放着香气。「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我想跟你交往。」 「交、交往 」她惊讶的看着他,嘴巴呈现o字形,声音不自觉加大。 在场所有人马上被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吸引住目光,无不露出惊讶欣羡的表情,唯独江善为的神色显得有些复杂和难以置信。 「没错。」他肯定的再说一遍。 时旻洁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一时间不出话来。 「追求者好帅,时设计师和他交往吧!」江善为的女朋友天真的对时旻洁说着,举双手赞成。 时旻洁的心情因为这样戏剧化的发展跟着大幅度起伏,让她有点无法承受。「呃,车先生,我正在工作,不方便回—— 」 「我知道,不过我不想错过你,你几点下班?」车俊尚俐落的截断她的话,双眼散发百万伏特的魅力直瞅着她。 她看了看腕表,有些呆愣的回道:「再过一个小时。」 「那麽我到街口的咖啡厅等你。」他对她露出迷死人的微笑,店内几个门市小姐的心都被他融化了。 时旻洁像是被催眠一般,下意识地应道:「……好。」 车俊尚又意味深长地凝视了她几秒,这才满意地离开。 江善为嘴巴张得大大的,本来他是来向时旻洁炫耀他要结婚了,却没料到她那麽快就有追求者,而且还是那麽俊美帅气、时尚非凡的男人,马上把他比了下去,这样的感觉让他不甘心也很不是滋味。 江善为女朋友的注意力因为车俊尚的离去,又再次回到戒指上头,她请门市小姐把她看中的那个拿出来让她试戴。「为,你觉得我戴这个好看吗?」 他这才拉回心神,转头瞄了一眼,就敷衍的回道:「好看啊。」随即复杂的眸光又转向时旻洁。 时旻洁的思绪完全被突然现身告白的车俊尚所占据,压根忘了前男友还在现场,她边走进工作室边想,这实在太诡异了,他不久前明明才说过不想结婚,刚才又是在演哪一出? 为什麽这些男人的心变得那麽快,总教她捉摸不定呢?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时旻洁马上赶往相约的咖啡厅,一看到车俊尚,马上坐到他对面,开门见山地道:「你是不是吃错药了?不是说不结婚吗,为什麽突然又说要跟我交往?」 车俊尚有些困扰地道:「我是不想结婚,不过我母亲并不这麽想。」 「她想抱孙?」她直觉猜测。 「不是,是这个……」他从牛皮公事包里拿出一本杂志,放到她面前。 秘密花园的钻石单身汉车俊尚,深夜和男人进出同性恋酒吧,举止诡异,性向令人质疑? 时旻洁一看完杂志封面上专题报导的副标题,马上抬起头,惊讶的看着他。「你是gay 」 一听到她这麽问,车俊尚差点把才刚喝进口中的咖啡喷出来,他有些艰涩的吞咽了一下後才道:「真是够了,我只是去同性恋酒吧领屍回家。」他连仔细解释都有点懒了。 他原本并不在意陌生人的异样眼光,但现在被好友david拖累,搞得原本女人缘极好的他,现在有更多女人说要当他的姊妹,真教他哭笑不得,要是再放任这个流言继续展开,只怕会对他的生活造成更大的困扰,还有可能间接影响公司的形象。 「不管你信不信,我喜欢的是女人。」 她点点头,想起在夜店看到他时,他身边围绕着许多女人,而他和那些女人的互动也挺亲密的,简直就是纵情不羁的夜店王子,确实不像同性恋。 车俊尚又续道:「我并不想被婚姻约束,不过为了阻断流言,不造成家人的困扰,再加上昨晚我母亲给我看的照片,知道她要替我介绍的对象就是你,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这才会来找你。」 「你母亲怎麽会有我的照片?」时旻洁感到惊讶。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她看着他好一会儿,轻轻摇摇头,完全没印象。 车俊尚帅气的微勾唇角,轻唤道:「小胖妹。」 时旻洁倏地一怔,这个绰号像是一个咒语,让她原本有些模糊的儿时记忆霎时变得鲜明,她记得她曾坐在一个男孩的背上把他当马骑,还有他被狗追着跑的画面…… 「你是……怕狗的和尚哥!」 「什麽和尚,我是俊尚。」他纠正道。 她大笑出来。「原来你是俊尚哥,哇,我真的认不出你了,还真是有缘,你不是移民加拿大了吗?」 「是啊,不过我爸妈年纪大了,不适应空虚寂寞的生活,很想念台湾的朋友,所以我回台创业的时候,他们也跟着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不过你找我究竟是有什麽打算?」时旻洁好奇的问。 「上次听你说想早点嫁出去,而我也想破除不真实的流言,但又不想被女人和婚姻给绑住,所以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你会不会找错人了?」 「刚刚那个男人是你的前男友吧?」 「你偷听我们讲话。」隐私被发现,时旻洁一脸困窘。 「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只是刚好就在一旁。」 「为什麽每次我最难堪的时候都会被你撞见……」中乐透也没那麽准吧! 「也许是老天的安排吧,你说急着要把自己嫁掉,是不是跟他有关?」 车俊尚想起上次她喝醉时,说了很多对於失恋的痛苦,现在前男友又带着女朋友要她设计婚戒像在羞辱她,看着她隐忍怒气,他在心里忍不住为她叫屈,而且他看得出来,虽然她面对前男友时,表情平静无波,但她的心已经筑起了一道围墙,努力的武装坚强。 对於这样的她,他莫名感到心疼,甚至有股冲动想搂住她的肩膀,平抚她心中的脆弱。 骄傲如时旻洁,实在无法诚实说出答案。 他望着她复杂的神情,轻勾起一抹笑意,不再继续探问,而是故意刺激道:「难道你都没想过要教训他吗?我记得你小时候不是那种会任由自己被欺负的女生,你像个高高在上的女王,我还当过你的马和萤火虫呢,现在你怎麽允许被他羞辱,你的自尊心呢?」 「所以我才要积极的相亲啊!」终於,她被激出心声。 「积极相亲?」 时旻洁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怎麽老是在他面前显露出最糗、最逊的一面,不过说都说了,她也不想再狡辩,乾脆地道:「我想快点摆脱失恋的阴影,过得甜蜜幸福,我觉得这是最好的方法。」 「这个想法很好,不过,你找到对象了吗?」 「没有。」 「要在短时间内找到一个看中意的男人实在不容易,要是一个不小心看走眼,所托非人,岂不更惨?」虽然车俊尚并不想结婚,但看见她受委屈,却又矛盾的担心她随便找个男人结婚,实在太冒险了。 「是这麽说没错。」他分析得有道理,她陷入思考,她现在最要紧的是能有个条件好的男人陪她去参加喜宴,她真的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 「所以,我可以配合你,如何?」 「怎麽配合?」时旻洁愿闻其详。 「我们来做个协议吧,我可以假装你的男友,而你帮我破除流言,顺便解除我家人给我的压力。」 「听起来还不赖。」她思索着,心情渐渐开朗,随即又补充道:「不过像你这样的花花公子,绝对不是我的菜喔。」 「那正好,我向往自由,也不想被女人绑住,况且你那麽恰,我可不敢要你。」 「什麽 我哪里恰?」 她生气时,两道秀眉紧攒,黑白分明的双眼瞪着他,他隐约可以捕捉到她幼时的活力调皮。「不逗你了,你愿意和我合作吗?」 「成交。」时旻洁不再迟疑了,这场交易,非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