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雷惊蛰》 楔子 刁氏事务所位于香港的某一栋商业大楼里面,各种奇奇怪怪的委托案都接过,也都达成了。在达标率百分之百的良好口碑之下,想来刁氏委托案子的人多如过江之鲫,不过那只是「想」而已,毕竟刁氏事务所挑案子的怪癖,以及事务所外面的迷宫门是远近驰名的难搞定。虽然如此,对于自己财力有信心,或是对自己智商有信心,或是坚持要请最优秀的人才,或是委托案在其它地方砸锅……各式各样的委托人依旧前仆后继的前往刁氏事务所,想尽办法找到那栋商业大楼,再想办法闯过那些迷宫门,最后找到绘有善恶之神的正确大门。 委托人千里迢迢跑来香港,一踏出电梯,会看到一组沙发与一道感应门,门旁贴了一张「委托的规则说明」。由于第一道感应门一次只能通过一人,其它的亲友、保镳只能在感应门外的沙发区等待。进入感应门后,每扇门一打开,会在前方、左方、右方再看到至少三扇门,有的还有五道门,除了少数在建筑物边缘的死门之外,其余都是活门。 虽然说来到刁氏事务所的众委托人勇气可嘉,但是有能力找到藏在七八十道门里的正确大门的,平均十个委托人之中只有三人。因此,刁氏事务所的大门外,经常上演这样的戏码—— 一个委托人在迷宫门中,难辨东西四处绕着。 「怎么这么蠢啊!」惊蛰跷着脚,悠哉悠哉的看着监视画面。 「老大,她在里面绕了一小时多了,要不要把她带出去?」榖雨皱眉看着监视画面中的女子,她瞧起来快要歇斯底里了。 「不急,说不定她等一下就找到正确的门了。」惊蛰随意地挥手。 是吗?榖雨十分怀疑那位衣着时髦的女委托人真的能找到刁氏事务所的正确大门。 一个满脸笑容的老人推开监控室的门。「你们在看电视啊?有肉干,要吃吗?」 欢呼一声,惊蛰接过他递来的零嘴,「弥勒,谢啦!」他一边撕开真空包装的封口,一边继续看着那个所谓的电视。 「榖雨,要来一包吗?遵循古法制成,不含防腐剂,香浓又有嚼劲,肯定合你们的胃口。」被称作弥勒的老人递了一包牛肉干给站在一旁、外表看似二十五六岁的青年。 「谢谢您。」榖雨接了过来,但双眼仍担忧的盯着监视画面。 迷宫门是观察委托人个性、脾气、脑袋的好地方,刁氏可不想跟太蠢又没耐性的委托人合作。 「她走多久了?」弥勒问。 看向定时器,榖雨回答:「一小时又十七分钟。」 「那还很早,她可以再走上一小时也没关系。年轻人要多运动运动。」老人一脸笑咪咪。 看着老人亲切的笑容,榖雨再次体认到,刁氏事务所中真正善良的人大概只有他吧。 榖雨委婉暗示:「弥勒,年轻小姐穿着高跟鞋走上一小时多,很累的……」 「她可以选择走到沙发区休息,距离她只有十公尺而已。」惊蛰打个大呵欠。电视中的剧情重复太多次,有点无聊。 她的位置与沙发区直线距离的确只有十公尺,如果不计算这段距离里的迷宫门。榖雨看向大自己三岁的表哥,暗自庆幸自己从来没得罪过他。 「竟敢踢门!?哼,还很有力气嘛!」惊蛰双眼微瞇,起身,拿着牛肉干一边嚼、一边往外走。刁氏的门是她可以踢的吗?哼! 瞧见画面中的女子踢门泄愤的模样,榖雨开始为她祈祷了。 果然过了不久,惊蛰的身影出现在监视画面之中。 惊蛰嘴边叼着牛肉干,露出一抹坏心笑容,听判她走路的声音,绕到她将要打开的门后面,趁对方要推开门的同时,用力的将门拍回去。弹回去的门吓到女委托人,同时也撞到她的鼻子。隔没多久,惊蛰又故计重施,女委托人撞了好几次门却又没看到门后有人,也没听到其它人的脚步声,吓得她在迷宫门里面尖叫乱闯。闯来闯去,她还是没有闯出错综复杂的迷宫门,甚至惊蛰还故意不让她靠近第一道感应门附近。 榖雨摇头叹息。这位女委托人的运气真差,明明惊蛰再过一小时就休假了,竟然被他看到她在踢门的那一幕,有仇必报的惊蛰肯定不会放过她。 欺负完委托人之后,惊蛰心满意足的走回监控室。「弥勒,肉干还有没有?」 「有。我订了一大箱,在楼上你自己去拿。」 「谢了。」 榖雨看着监视画面中哭得满脸眼泪鼻涕的女委托人,仔细确认真的没有发生过「得罪表哥」的事。瞧见女委托人可怜的模样,榖雨起身,打算把她带去感应门外的沙发区。 「时间差不多了。榖雨,气象组交给你了。没事不要找我。」 气象组,刁氏事务所中专司情报收集的单位。 惊蛰潇洒的挥手,度假去也。 他,专长是收集情报,不论是号称铜墙铁壁的皇宫,还是行踪保密到家的富豪,他都有办法收集到相关情报。 他的听力、视力、嗅觉是一般人的一百倍以上,精通多种动物语言,因为他有狼人的血统。 他目前在刁氏事务所工作,代号:惊蛰。 第一章 清晨阳光照入大片玻璃窗内,灿亮的光线刺激着熟睡者的眼皮。 “嗯……”惊蛰翻了个身,眼睛虽然闭着,双手却开始不安分的在丰满美女身上游走。 饭店的大床上,躺着一位头发墨黑、身材精壮的伟岸男子,还有一位发色棕褐、容貌美艳的女子,二人的身体逐渐交缠在一起…… “噢,wolf,亚洲男人的性能力都像你这么强吗……”接着是一连串的缠绵娇吟。棕发女子到上海观光,在酒吧遇到这位粗犷英俊的男子,光是被他注视着,她就全身发软发烫、轻喘不已,结果花了一杯酒的时间,她就决定跟他走了。 对于眼前可口猎物的问题,惊蛰没回答她,只是继续在她身上点燃火焰,享受柔软女体带来的销魂。 棕发女子脸上火红一片,被情欲席卷得浑身颤抖,她撩人的艳丽姿态,换来他更激狂猛烈的攻势。 到了中午,二人才离开房间,到饭店餐厅用餐。 “wolf,你接下来的行程是什么?”棕发女子风情妩媚的问道。眼前这男人在浴室洗澡时一次,夜晚又二次,早上起床后再来一次,晨浴时又一次,对于他高明的技巧与持久的体力,雪莉满意极了,她脑中不禁计划起白天风景无限、晚上春情无限的旅游行程。 “赏花。”惊蛰切着盘中牛排,大口大口的嚼着。 “可是上海的桃花还没开。”她眨着美丽的大眼娇声说着。 中国大陆受到之前雪灾的影响,桃花的花季普遍推迟半个月以上。每年春天,惊蛰都会特地到中国赏花,没想到今年排好假期,飞到大陆,却只见到干巴巴的树桠,桃林只点缀一些含苞待放的桃花,大扫他的度假兴致。 “听说成都的国际桃花节跟去年一样是三月十八日开幕,也许那边有些桃花如期绽放了。”血液中的狼人天性,让他喜欢亲近大自然,不论是森林、草原、花朵他都很喜欢。 “你要去成都,人家也要去。”雪莉嘟嘴撒娇。 “我讨厌拘束,昨晚就说好不干扰彼此的生活。” “不管不管,人家要去嘛!”雪莉倾身向前,领口露出丰满玉乳与诱人的沟影,她相信眼前这男人会喜欢她胸前的美景,说不定一吃完饭又拉着她回房间,再来一场激烈的床战。 看了下呼之欲出的,惊蛰继续切着牛排、大口嚼着五分熟的美味牛排。 “赏花就是要人多才好玩,我们一起去,白天晚上都有个伴,玩起来才开心。而且人家不认识路,你要尽地主之谊,帮人家带路嘛。”雪莉娇嗲连连,她等着这个亚洲男人再度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惊蛰现在对牛排的兴趣似乎比身材惹火的雪莉还要高,等到他扫完盘中牛排,这才擦擦嘴角,慢条斯理的道:“第一,我不是中国人。” “你跟我一样是混血儿吗?难怪五官英俊立体,我是法国与西班牙的混血儿,你呢?”雪莉兴致高昂的问道。 可惜,她小看眼前男人的狠心与恶质了,即使两人浓情蜜意了一个晚上。 过一会儿,他才淡淡地说: “第二,不要擦费洛蒙的香水,这种人工香味,我觉得很刺鼻,而且恶心极了,相处一天是我的极限了。”狼的嗅觉灵敏,甚至可以嗅到1。6公里外的鹿体味,虽然他未必能嗅到1。6公里外的味道,但是对一般人而言,几乎无色无味的费洛蒙香水,对他仍是味道浓郁。 面貌姣好的雪莉,平日可都是被男人众星拱月的追求着,第一次被男人嫌刺鼻恶心,而这个男人不久前还跟她滚在棉被堆里,她当下气得双眼冒火,拍桌离去。 成功的把棕发美女气走之后,惊蛰只是若无其事的招来侍者,再点一份牛排,大啖美食。 三月十三日到了成都之后,惊蛰仍没欣赏到桃花大片盛开的美景,连杏花、樱花、梨花也没开多少。愈是看不到,他愈是执着、愈是想看。 走在树林里,吃着腊肉香肠,惊蛰思索着回到饭店之后,要找台计算机上网查各地的花讯。正当他思索到一半时,忽然闻到一股味道。 “好香!”惊蛰双眼晶亮,精神全都来了。 他鼻子微微动着,陶醉的说:“好像一整座山的花全开了。什么花啊?真香!”闻着闻着,他觉得身体有一种酥软的飘飘然之感。 一种不知名的香味混合森林的气息随风飘散,惊蛰贪婪地吸嗅着风中传来的香味,他不由自主地被无形的香味勾着,引着他迈开脚步朝香源奔去。 跑上一座山坡之后,惊蛰放目远眺,并没看到预期中繁花盛开的景色。“怪了,香味是这个方向传来的没错。”用力嗅了嗅,他对自己的鼻子很有自信。 瞧见远处的农家,香味是从农家的方向传来,他看向手里的腊肉香肠,“难道农家主人藏了什么好东西,舍不得拿出来招待客人吗?” 由于花季比去年晚的关系,三月中旬的成都游客三三两两,因此惊蛰之前停留的那家农舍大方送了许多腊肉香肠,他就带着边走边吃。走了几个小时,香肠也消灭得差不多了,吃掉最后一口香肠,惊蛰咧开大大的笑容:“走,到农家赏花去。” 闻着沁人心脾的香味,惊蛰到最后根本是闭上眼睛,仅凭嗅觉在引领他前进。“愈来愈浓了,真舒服。”愈是闻着这股香味,他愈是有精神,整个人都舒爽起来了。 “就是这里。”惊蛰确定香味是从门后传来,打量了下眼前这座常见的农家建筑,虽然疑惑附近没有看见什么树开花了,但他也懒得猜了。“请问有人在吗?”惊蛰抬手把半掩的门板敲响二声,接着迫不及待的推开门,走进去—— “谁啊?”原本在交谈的二人同时转身。 好美啊!彷佛满山遍野的鲜花与草原出现在眼前一般,红的、黄的、粉的、蓝的、橙的、淡紫的、翠绿的……各种颜色出现在惊蛰的视线里,缤纷的色彩让双眼难以细辨,柔和又清新的香味迎面扑来,让他几乎沉溺在香海之中。 好香、好迷人……惊蛰的神智恍惚了好一会儿,直到一只大手在他眼前猛挥,他才回过神来。 “这位先生,您还好吧?”朴实的农家主人忧心地望向站着发楞的游客。 惊蛰这时定了定神,发现四周没有花朵、没有草原、没有森林,只有一般常见的农家摆设。他推开挡住他正面视线的农家主人,举步朝前方的娉婷女子走去。 美不胜收的景色,刺激他每走一步就忍不住吞一口口水。 “很好、很好,非常好,实在是太好了!”站在那位女子的身旁,惊蛰连声赞美,双眼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盯着她看。 哪边来的怪人啊?这么猛盯着人瞧,真没礼貌。容貌清秀的长发女子忍不住向旁边挪一大步。 她挪,他也跟着挪。 她再挪几步,他亦步亦趋的跟着她挪。 “李伯伯,这人你认识吗?”清秀女子柳眉微敛,扬声问向一旁的农家主人。 “不认识,我没瞧过他,应该是来玩的游客。” 游客?清秀女子是来找农家洽谈桃树的生意,生意谈妥前不方便阻断农家主人的财路,因此她虽然对怪人的火热视线感到不悦,倒也不好意思喝止对方。 “这位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她问。 总算这位有着狼人血统的人还没狼化得太彻底,还记得一些人类的绅士风度,他扬起一抹迷人微笑,“这位优雅的小姐,妳好,我想认识妳。”还想亲妳、想上妳、想吃掉妳。 “优雅的小姐?”清秀女子微皱眉头,她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称呼她,好拗口的称呼,而且他说中文的口音不像大陆人,他是西方人?“这位先生,我不认识你。”她无意在异地认识一位看起来侵略性十足的男人。 “从这一秒开始,妳就会认识我了。我的中文名字是白朗奇,妳也可以叫我wolf。”惊蛰第一次对初见面的人说出他那极少人知道的中文名。 “敝姓杨,很高兴见到你。”杨纯理对他点点头,客套一下,蓄意只报了姓氏。 “小杨小羊……好美的名字……”惊蛰已经陷入自我陶醉之中,彷佛草原上遍开的花朵中出现一只诱人的美味小羊,娉婷身段、清秀容颜,让他忍不住食指大动。 “白先生,你还好吧?”她刚才没说名字,杨也是常见的姓氏,他也能油嘴滑舌的赞美,然后一脸奇怪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是不是有病啊? 惊蛰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执起她的手落下一吻。“非常好。从我对妳一见钟情的那一瞬间起,我的人生就变得五彩缤纷了。”他句句实言。 杨纯理僵硬地抽回手,机械式地往旁边退了几步,努力扯起一抹笑容,“你们正在拍捉弄人的节目,还是拍连戏剧?桃花纷飞的成都很适合出外景,只是今年的花季晚了些时候,练练台词、杀杀时间也不错。还有,摄影机在哪……”她僵硬地转头寻找。 “小羊,请妳相信我一片赤诚的真心。”惊蛰上前,捉起她的手掌平贴在怦跳的心脏前。“遇见妳,我才发现女人是这么可爱的动物。”他一脸认真地说道。 杨纯理几乎要目瞪口呆了。她是遇见花花公子,还是遇见在拉生意的酒店男公关? 惊蛰,或许应该称呼他为白朗奇,这个名字自从他的父母过世之后,就很少有人喊了。在香港,刁氏事务所的人一律以代号互称;而在外面认识的人,他只会给对方wolf这个英文名字。 “桃花桃花朵朵开,粉艳灿烂乐开怀。”白朗奇边走边哼着自创的顺口溜。 杨纯理用力按住额角,告诉自己不要被一个奇怪的花花公子给影响了。 “小羊,听说台湾的桃花已经开了,我在台湾的哪里可以看到桃花啊?”白朗奇笑嘻嘻的问着跟他一同走在桃园国际机场的俏人儿。 杨纯理用力地深呼吸,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幻听,旁边的高大身影只是幻觉;这二天来她被一个男人猛烈追求的过程全是一场怪梦。现在回到台湾,回到她熟悉的地方,那些水土不服的幻听幻觉怪梦很快就会消失了。 “不知道成都的桃花跟台湾的桃花哪个比较美?小羊妳觉得呢?” 谈到自己的专业与爱好,即使咬牙切齿,杨纯理还是开口了:“都很美。两地的桃花品种不同,各有特色,端看你欣赏的喜好。如果对桃花的品种没有特殊的偏好,只是喜欢一大片桃花林的灿烂春景,成都的桃花与梅峰的桃花都是花海连绵,十分赏心悦目。” 白朗奇打蛇随棍上,立即抓紧引起佳人开口的话题。“台湾的桃花在哪?台北吗?” “台北是人口稠密的大都市,而且是盆地,没地方种大片的桃花,就算种了,也不一定生养得好。” “我看新闻说桃花在合什么山的有开。” “合欢山。在海拔二千一百公尺的『台大梅峰农场』,现在农场内的水蜜桃正娇艳欲滴。从三月十五日起,农场将会开放一周,举办桃花缘活动。换句话说,你从今天开始就可以去梅峰农场赏花。”快去吧快去吧!从此消失在她身边。 听到水蜜桃,白朗奇忍不住把眼光移到她胸前,绕了一周。丰满美丽,的确是上等水蜜桃。 察觉到他色迷迷的目光,杨纯理吸了吸气,又用力吸了吸气,终于克制不住地吼出:“你这个色狼!你在看哪里?”不是每个女人都能接受男人用欣赏的眼光看着自己的胸前,即使他相貌堂堂、彬彬有礼。 色狼?指他!?不愧是他看中的女人,一眼就看穿他的本质。 白朗奇笑咪咪地道:“我在欣赏妳的美丽。” “白先生,你这样的行为叫作性、骚、扰!”杨纯理满脸怒意。 “我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下流的行为!我只有看没有碰,当然妳愿意让我摸摸揉揉,我是绝对乐意的。”白朗奇一脸诚恳忠厚模样,然而上进青年的表情却吐出风流公子哥的话语,怎样都无法说服自觉被调戏的杨纯理。 “你这种令人不舒服的眼神,就是一种性骚扰!” “不舒服?妳怎么了?脚软、站不住吗?身为一位绅士,我绝对有义务送妳到饭店或是回家休息。”很多女人看到他,没多久就开始脚软、身子软,必须要他扶持,甚至是抱回房间休息才行。 “你这个笑话很难笑。”看他的眼神,杨纯理就知道她的不舒服跟他认为的不舒服肯定是两码事。 杨纯理冷笑两声,“我没有看到绅士,我只看到一只寡廉鲜耻的大色狼。”绅士不会用那种想要把她吞吃入腹的眼神看人。 “噢,小羊,我是色狼没错,但是我愿意以主的名誉发誓,我只对妳色而已。”从前天开始。 “主的名誉?你不如用爷爷的名誉发誓算了。”杨纯理不信。就算她整天莳花弄草,生活单纯,也能够判断出眼前这男人完全不像纯情的男人,他之前绝对交往过许多女人。 “只要妳愿意相信我对妳的心意,我也可以用爷爷的名誉发誓,虽然他已经在主的身边了。” “免了。” 看到自己的行李箱出现在行李转盘上,杨纯理正要过去拿,一旁的白朗奇手长脚长的抢先把她的行李箱拿起。 白朗奇露齿而笑,“为淑女服务是绅士的天职。” “还来。”杨纯理脸色一沉。 “小羊妳要去哪里?合欢山吗?要不要一起赏花?” “还来!” “小羊,妳在生气?” 杨纯理一样只说两个字:“还来!” 瞅了瞅她的模样,不是以退为进、不是故作高姿态,认真的小羊似乎生气了,衡量一下利弊得失,白朗奇还是把行李箱还给她。 杨纯理拉着行李箱,气呼呼地走向机场巴士的候车处。 白朗奇跟在她身旁,小心打量她的神色。 他们这一族的人,在婚前有人行为浪荡、有人行为保守,但是在婚后一律都很专情,即使伴侣死了,也不会再娶再嫁。以前他对这种说法抱持着疑惑,毕竟他那浪子的心,二十九年来不曾为谁停留,也不曾爱上谁,没发生过的事情让他实在无法想象自己专情的情况。女人是一种很好的调剂品,他承认。他喜欢女人柔软的身躯、细嫩的触感,以及她们带来的性欲满足。 不可思议的是他看到小羊的剎那,眼前莫名出现彩光流转,他不曾在别的女人身上看见,甚至在没看见她之前,他就闻到她的存在了。 若不是自己亲身经历到了,他还以为一见钟情只是夸大的传说。 妈妈曾经告诉过他:他们遇见一生的伴侣时,会在第一眼就认出对方,直接感受到对方的与众不同,然后对方也会被自己所吸引。真是失策,当初只把这件事当作床前故事,竟然没有问妈妈是如何吸引爸爸的。 以前他只要看女人几眼、说上几句话,她们就手到擒来,不用一个晚上就能肢体交缠,疯狂地翻云覆雨一番。 现在已经过了二天,小羊对他依然没有好脸色;而他有生以来头一遭的真情告白与诚心追求,却让小羊嗤之以鼻,他该如何吸引她呢? 白朗奇猛转着脑袋,苦思如何吸引杨纯理的注意。殊不知他以前轻易勾动的女人多是来自性观念比较开放的国家,而且多是在酒吧认识居多,男男女女去酒吧主要是为了寻欢作乐,有时为了一晌贪欢,即使双方感情交流得很少也没关系。只是杨纯理是东方人,性观念比较保守,对于异地认识的陌生男子警戒心比较高,再加上他一开口就是一见钟情、时不时就出现色狼眼神,杨纯理会怀疑他在骗人骗色也是有道理的。 可怜噢,白朗奇对于追求女人的技巧,被以前那些招之即来的女人一见上床的模式给宠坏了,简单又公式化得令人叹息呀。现在遇到真心喜欢的对象,追求之路准备开始踢铁板吧。 白朗奇猛转着脑袋,苦思如何吸引杨纯理的注意。殊不知他以前轻易勾动的女人多是来自性观念比较开放的国家,而且多是在酒吧认识居多,男男女女去酒吧主要是为了寻欢作乐,有时为了一晌贪欢,即使双方感情交流得很少也没关系。只是杨纯理是东方人,性观念比较保守,对于异地认识的陌生男子警戒心比较高,再加上他一开口就是一见钟情、时不时就出现色狼眼神,杨纯理会怀疑他在骗人骗色也是有道理的。 可怜噢,白朗奇对于追求女人的技巧,被以前那些招之即来的女人一见上床的模式给宠坏了,简单又公式化的令人叹息呀。现在遇到真心喜欢的对象,追求之路准备开始踢铁板吧。 白朗奇一路上跟着杨纯理搭巴士、搭火车,由于他没事先订火车票,又恰逢星期六的搭车人潮,因此他是一路站在她的座位旁。 开始搭车之后,白朗奇本来打算要对着她练习甜言蜜语的,但是被她一个不要打扰其他乘客的严厉眼神给制止了,他只好乖乖闭口,努力用眼神燃烧他的爱情火焰了。 “那边有空位子你要不要去坐?”看到有乘客准备下火车,杨纯理问向一旁站了二小时多的他。 “不要,坐那边看不到你了。”白朗奇想也不想就回绝。 看到她眉头一皱,他连忙又补了句:“谢谢你的关心,我脚不酸。” “真的不酸?”虽然对这位陌生的英俊男子认识不深,也没有多少好感,但是看到一个男人站在她旁边二个小时,她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于心不忍。 “不酸。这点小事不算什么,我的体能好、持久力棒,就算抱着你跑马拉松也没问题。”顺便宣扬一下自己的优点。 给了他三分颜色,他就开起染房来了。杨纯理白了他一眼之后,就闭目假寐,同时躲避他炽人的目光。 又转了一班火车,再转乘公车,才到达杨纯理在台湾南部的家。路途上,白朗奇三不五时的说要提行李,他心疼万分地看着她吃力地提着沉重的行李上下车、走楼梯,偏偏他只要一碰到行李拉杆,杨纯理就射来锐利眼神,说一句“不想欠你人情”,又继续倔强的往前走,在她生气的威力之下,他丝毫不敢逾越,他知道此时此刻她是真的生气,而不是那种撒娇的生气。 看着她笔直又倔脾气的身影,白朗奇是不舍她的辛苦,又感到头痛极了。这类有个性有坚定理念的女人最难动摇了。 “小羊,这是哪里?”白朗奇习惯性地注意四周环境。 “白河。” “跟我一样姓白,我喜欢它。” “白河是地名,跟你姓白没关系。” “就算它叫黑河,我还是喜欢它。”他笑。 “随便你。” 杨纯理专心拉着行李箱走走走。 白朗奇安静没几分钟,忍不住又再问:“小羊,你家在哪?好像还很远,你可以给我一个服务的机会,提一下行李吗?我只提一下子就好了。”到家就还你。 “快到了,约再五分钟。行李我自己拿得动,不用劳烦。” “一点都不劳烦,我非常乐意。” 杨纯理不理他,继续接着行李走。 没多久,白朗奇发现小羊在掏钥匙,连忙打量眼前的房子;一栋二层楼顶原木建筑,宽广的回廊上放着几组桌椅,以房屋为中心的庭院至少有二千坪,庭院边缘种了一圈灌木作区别,院中栽种许多花木,另外还有一个大大的莲花池与温室。 “小羊,这是你家?很香很舒服很漂亮。”她家像是住在大自然里。 “谢谢。” “莲花民宿?这是什么?”白朗奇指着旁边的一块牌子。 “就是民宿。” 白朗奇还没住过民宿,当然听不懂她的话。“什么是民宿?” 二人边说边走进庭院,朝占地约两百五十坪的房屋前进。 看在他是外国人的份上,杨纯理多解释两句:“类似饭店那样,提供旅客住的地方,能够提供的房间数比饭店少很多,而且民宿主人也住在这里。” “所以你是民宿的主人?”白朗奇双眼一亮。 “对。” “民宿主人,我要订房。”他露出大大的笑容。 杨纯理当着他的面打开唯一金属大门,笑一下:“不好意思,今天没有营业,请去别家。”然后关门,把他留在房屋外面。 第二章 “我不会这么容易就打退堂鼓的。”恨恨地瞪了一下紧闭的大门,白朗奇拿出手机。 “穀雨,我现在在台湾南部一个叫作‘白河’的地方,用卫星订位搜寻我所在的位置,查出距离这个位置最近的饭店、旅馆、民宿,然后给我电话,我要订房,三分钟。”白朗奇开启身上的讯号发送器。 “老大,怎么了?出事了?”穀雨十指飞快的操作仪器与电脑,同时关心的问着。 “没事,我爱上一个女人而已。” “什么!?”在香港轮值的穀雨从椅子上跳起来。“我没听错吧?” “你有意见?”白朗奇语气危险。 “没有。这是天大的喜事,老大恭喜你。需要帮忙吗?” “你赶快把电话号码给我,剩下的我自己搞定。” “两分又十七秒。资料出来了,白河民宿,电话……” 输入完电话,白朗奇又想到:“再查最近的售车行或租车行,我需要一辆汽车代步。告诉弥勒,我最近不会回刁氏,没事不要找我,小事找你,重要任务再找我。” “老大,你的最近是多久?再半个月就换我放假,一年里面能一口气休二十天假的只有这时候。老大,你半个月能搞定嫂子吗?”穀雨哀嚎,他也很喜欢在春天休假啊! “啰嗦那么多,我是在锻炼你的耐力。就这样,敢打扰我的人,小心了。”白朗奇语带威胁的切断通话,拨起另一间民宿的电话。 当天晚上,杨纯理就接到一通电话。 “小纯呐,听说有人在追你厚,我看他人长得英俊英俊,体格也不错,听说是一见钟情哟,好浪漫哟!”白河民宿的老闭娘非常有兴趣关心这椿情事。 一见钟情?“王妈妈,白先生住在你那边?” 白河是一个乡下地方,以莲花闻名全台湾,白河有些民宿经营者,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聚在一起讨论营运的事情,兼之乡下的人情味浓厚,民宿之间彼此不大会恶性竞争,因此她与王妈妈彼此认识,感情融洽。 “对啊对啊,我今天突然看到一个帅哥来住宿,吓了一跳哟。白先生好痴情哟,从大陆追到台湾,你的民宿为什么不收他住啊?” “王妈妈,我才认识他二天,怎么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而且我今天刚回来,累得没力气招待客人,工读生还没来,不想打坏民宿的口碑,所以就请他另外找地方住。”前一个原因才是让因,后一个是好听的借口。 “对啦,我们开民宿的,口碑很重要哟,很多客人都是彼此介绍来的……”接着,王妈妈说了五六分钟的民宿经营经验,才又转回主题,“白先生的相貌看起来不像坏人,我有跟他聊过,他人品还不错,中文也讲得很好,不会是坏人哟。”然后又称赞了他三四分钟。 坏人的脸不一定长得满脸横肉,真正的大坏人是隐藏在好人里面,还有中文讲得好跟人品没有关系。她用了一个最能够说服传统妇女的原因:“王妈妈,他长得太英俊,一看就知道女人缘很好,我不放心啦。” “厚,这也是有道理,想当年,我有一个亲戚,她就是嫁给一个英俊老公,结果……”某亲戚老公的外遇经验谈说二十分钟,“不过厚,我传授你几个绝招,包管老公的心只在你身上,连看都不敢看其他女人一眼……” 王妈妈的关心炮火愈讲愈烈,后来杨纯理干脆把电话调成扩音模式,做着自己的事,偶而附和几声就行了。 隔天。 “小羊,早!”白朗奇站在屋前大声喊着:“小羊你起床了吗?” 早上八点半,正常的乡下人早就起来了。由于他的声音宏亮,她想装作没听到都难。无奈之下,她只好打开一楼其中一间房的窗户,问道:“有什么事?” “一起吃早餐好吗?王妈妈做的,很好吃。”白朗奇秀出手中的袋子,热情邀约。 “我吃过早餐了,谢谢。” 看到窗户又要关上,白朗奇连忙呼喊:“小羊陪我吃早餐。” “我要工作,没空。”窗户关上。 白朗奇垂头丧气的站在原处。 没多久,窗户又拉开。“你可以使用外面的桌椅吃早餐,吃完要收拾干净。要进来屋子之前,一定要先取得我的同意,就算你只是要借洗手间也一样。”说完,窗户关上。 “谢谢小羊!”白朗奇开心的在原地猛挥手道谢。 看到他的举动,她低骂了声:“笨蛋。”继续用除尘纸施把清理略积尘的房间。 小羊让他在她的势力范围吃饭,甚至让他有机会进到屋里。王妈妈说得对,小羊果然是刀子口、豆腐心。白朗奇坐在回廊,满脸幸福地吃着三明治配牛奶,以及二个材料扎实的大饭团,欢喜地计划接下来的行动。 吃完早餐,白朗奇又对着窗户呼喊:“小羊,我吃完了。有什么事情是我可以做的吗?”他高喊了二三遍,窗户又打开了。 “有,保持安静。” “除了这个之外?” “离开我家。” “还有其他的吗?” 双方大眼瞪小眼,经过一番角力之后,追求意志坚定的白朗奇获胜。 “你会使用除草机吗?” “会。”白朗奇笑得开心。 “那边有一间仓库,打开铁卷门,拿出除草机。今天北边的草地要除草,记得只是除草,要绕过有种花的地方;还有慢慢使用除草机,只要是修短一些,不要把我的地毯草都给铲掉。”使用除草机很耗体力,她都是另外聘住在附近的陈伯来打工除草。 这期间,杨纯理到房间面北的窗户探头过几次,看到他处理得不错,就递给他一瓶水,然后又去忙自己的事了。大约一小时后,杨纯理听到除草机的声音停止,她手中的电话也刚好讲完。 从冰箱拿出一罐果汁,杨纯理走到窗前,打开窗户:“给你。”她审视了下他的工作成果。修得整齐漂亮,草皮没有层次高低不齐的情况,草屑中没有被腰斩的花。他做得很好嘛,甚至比她请的陈伯做的还要好,原来他不完全是花花公子,只懂得花钱泡女人。 至于一开始男公关的疑惑,在他追着她到台湾时就剔除了;男公关没那个钱跟闲功夫跨海追着女人跑。她只是保守,不是没脑袋。 “你以前在哪里除过草。” “加拿大。我在多伦多郊区有一栋房子,庭院大概只有你这里的十分之一,每年我都会去那边住几次,有时候会自己动手除草。” “你是加拿大人?” “不算是。我妈妈是中国、日本与英国人混血,爸爸是希腊人与德国人的混血,我在加拿大出生,十岁之前大部分都住在加拿大、日本,后来也有住过美国和中国大陆。”外公外婆的血统听说也很复杂。 “听起来很特别,你们很常搬家。” “是啊,为了接触各式各样的环境,我连阿拉斯加也有去过。小羊你想多了解什么,尽量问,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笑容闪亮。 “你爸爸妈妈呢?” 白朗奇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都过世了,在我十四岁那年。” “噢,对不起。” “没关系。”白朗奇又展开笑颜。“人都会有生老病死,我相信他们在天堂会生活得很快乐。” “天堂?你信天主教?”杨纯理打量着他。眼前的男人不像虔诚的信徒,而且天主教应该是反对婚前性行为吧? “我没有信教。天堂只是一个习惯说法,你要改成佛教里的西方极乐世界也可以。我没有什么明确的宗教信仰,对于台湾的佛教、道教也没有先入为主的偏见,娶你之后,我也能拿香拜拜,绝对会入境随俗的,你不用担心。”他听说过天主教徒与基督教徒在台湾拿香祭拜祖先的信仰冲突。 “笨蛋,我又没问你这个。” “顺便声明立场嘛。” “你果汁拿着不喝做什么?” 白朗奇装可怜。“我不喜欢喝饮料,你以后给我水就好了。”这种浓缩还原的果汁,他一直觉得味道很奇怪。 “有得喝还挑。”虽说如此,她还是另外倒了一大杯水给他。 “谢谢小羊。”笑嘻嘻地道谢,他三两口就灌掉了那杯水。 “还要吗?” “再来一杯。”递还杯子。 她转进厨房,又倒了一大杯水。“你喝慢一点,小心会呛到。” 哇,小羊的叮咛真窝心。白朗奇感动地喝着水,一边喝一边充满感情的注视着杨纯理。 被男人直勾勾盯着看了一阵子,反而是杨纯理先静不下气,低吼:“看什么看,再看就没有水可以喝!还有,果汁不喝就还我。” “这是你送我的礼物,我要带回家作纪念。”他赶紧把果汁藏在身后。 “笨蛋,把果汁交出来,不喝就别浪费食物。” 喔喔喔,小羊用生气掩饰害羞的模样真可爱,可爱到让他全身兴奋,好想兽性大发的扑倒她,好想骑到白皙滑嫩的小羊身上…… 白朗奇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而且小羊身上那股诱人香味,今天闻起来像是一大片绿油油的草原香,勾起他原始的野性,让他更想在她身上奔驰了。糟,昨天勉强按捺住的情欲开始蓬勃发展了。 发觉他愈来愈深沉的眼神,她语气犀利的道:“把你脑袋里的黄色念头清干净,不然就滚出我家!” “是……” 白朗奇心中哀嚎,看得到吃不到,好痛苦啊…… 稍晚。 “小羊你要出门?”白朗奇看见她拿着提包出来。 “对。” “我可以送你一程吗?请让我为你服务。”白朗奇展开自认为最亲切的笑容。 “不用。我自己有车。”杨纯理走到仓库准备牵出机车。 “你要去哪里?” “接家人。” “火车站吗?很远呢,我开车载你去比较方便,也能够帮你家人载行李。” “谢谢,我骑机车比较方便。”等等,车子?“你哪来的汽车?”昨天是他第一次到白河,甚至是第一次来台湾南部吧,怎么会有车? “我租的。”白朗奇微笑地亮出手中的车钥匙。 “租?这里有租车行吗?”她疑惑。 “我在路边看到计程车时,就租了一辆,很便宜,一天才一千五百元台币,汽油我自己加。”没有租车行没关系,马路上总会有车子在跑,拦下一辆车子问对方愿不愿意出租几日就行了。 一走出庭院,杨纯理就看到那一辆黄色的丰田汽车。“这是林大伯的车子,你小心开,不要刮伤车子。”一天一千五百元,算是满好的价钱,在白河的非观光季节,开计程车一天未必赚得到八百元。 “yes,sir。” 杨纯理戴上安全帽骑着机车,白朗奇就开着车子,时速维持四十公里跟着。 等到她骑到一间有着小庭院的透天厝前时,有一位小男孩站在庭院里对她挥手,旁边站着一只雄壮威猛的看家犬。 停下机车,杨纯理满脸笑容的朝站在庭院里的小男孩跑去,开心地叫着:“小杜,我来接你了。” 刚走下车的白朗奇愕然地瞧着这一幕,眼前温馨万分的情景,却带给他强烈冲击。天啊,小羊她结婚了,儿子都已经六七岁大了!? “小杜你有没有想我啊?” “汪汪汪——”一连串雀跃的狗叫声响起。只见小男孩旁健壮的杜宾犬欢欣地向前奔去,小男孩则迈着短短胖胖的小腿在后面追着。 健壮的大杜宾犬飞奔至主人面前,高兴地往前一扑,杨纯理并没有被大狗扑倒,双手牢牢握住大狗的两只前脚,杜宾犬就这样立了起来。 “哈哈哈——不可以舔我,我等一下要出门,没有时间再洗一次脸啦!”杨纯理边笑边叫的躲开爱犬要帮她洗脸的动作。 小男孩气喘吁吁的追过来:“小杜、小杜,你又没等我了。” 大狗停下和主人亲热的动作,转过头看着小男孩,然后出其不意地把伸在外面的舌头朝小男孩舔去。 “小杜,口水真臭!”小男孩尖叫的跳开。 瞧见小男孩的模样,杨纯理笑得更大声。 原本在哀悼初恋的白朗奇,伤心了三秒钟之后,便开始盘算起横刀夺爱的计划。只是还不到一分钟,他就发现事有蹊跷,小羊口中喊的小杜似乎是指那只小狗,而她又搂又疼的是那只狗,不是小男孩。 白朗奇走入绿草如茵的庭院,问道:“小羊,你的家人是哪位?” 杨纯理笑容灿烂的介绍:“白先生,它是我的家人,小杜,今年五岁半。”她放下爱犬的双脚,示意它向客人打招呼。 在白朗奇走过来的这段距离里,大杜宾犬耳朵竖直/眼神锐利,等到白朗奇走到距离他们三四步外时,大杜宾犬开始狺狺低咆。 发现杜宾犬的警戒动作,以及低咆声中的语意,白朗奇微眯了眯眼。一只狗而已,竟然敢对他挑畔,活得太腻了! 察觉爱犬的不对劲,杨纯理说道:“不可以。”她制止杜宾犬的低咆。 杜宾犬望了望主人,长久的训练习惯影响下,它选择闭嘴,但是双眼仍紧盯着发出危险气息的陌生人。 杨纯理看了下他,又转回身拍拍爱犬,“小杜乖,这位白先生是客人,不能攻击。白先生是客人,不能攻击。” 趁着她转身安抚杜宾犬的瞬间,白朗奇杀气满满的目光立刻射向杜宾犬,浓厚的警告意味立即引起杜宾犬的反应。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突然,杜宾犬龇牙咧嘴的吼叫个不停。 对于爱犬充满敌意的叫声,杨纯理疑惑地看了下他,白朗奇则一脸无辜的回望着她。 “小纯姐姐。”小男孩有些害怕杜宾犬少见的凶猛模样。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杜宾犬继续大喊:恶狼滚开,不准接近主人! “不可以!”杨纯理制止爱犬的吼叫。发现爱犬仍继续吼叫,她大声喝斥:“不可以,小杜!”同时拿出随身包包里的笔记本,卷成圆筒状,力道适中地拍向它的头。 “呜——”迫于主人的命令,杜宾犬警告性地瞪了白朗奇一眼,低狺了声,闭嘴。 “小羊,这只狗会怕陌生人吗?” “不会。小杜受过严格的训练,没有我的指令,它不会随便攻击一般人,甚至平常时候它也不会对人吠叫。” “那它现在是?以为我是小偷?”白朗奇双手故作投降状的举在胸前。 杨纯理皱眉。“可能是第一次看到你吧。它以前不会这样的,它以前就算是看到陌生人也不大会叫。”她疑惑的来回看着他与爱犬。“小杜很聪明,分得出来陌生人和坏人……  可能是小杜不喜欢你吧。” 停止吠叫的杜宾去哪全身戒备地站在主人旁边,双眼炯炯有神的盯着那只不怀好意的狼。 他也不喜欢那只狗呀。“如果我送它一根大骨头,小杜愿意很我当朋友吗?”他一脸无辜道。 小男孩不知何时从杨纯理背后探出头来,他拉拉白朗奇的裤子。“叔叔,小杜喜欢吃香肠,你要送小杜香肠啦!” 白朗奇笑容满面,“谢谢你。请问我要去哪里买香肠呢?”死小鬼,叫小羊作姐姐,就该懂得叫他作哥哥。 “我家就有很多香肠了。我吃一半香肠,小杜吃一半香肠。”小男孩笑容天真。 杨纯理一听,微眯着眼说道:“翔翔,姐姐说过一天最多只能喂小杜吃多少香肠?” 小男孩一惊,答:“半条……” “小杜在你家的一个星期里,你一天喂几条香肠?” “半条……” “真的?”杨纯理双手抱胸。 小男孩低头,“有时候半条,有时候两个半条……” “还有吗?” “没有了……” 确定小男孩没有说谎了,杨纯理才伸手拍了拍他的头,“谢谢你这星期照顾小杜。不过小纯姐姐要再告诉你一次,香肠对小杜来说太油太咸了,吃太多对它的身体不好,这样小杜老了以后会很容易虚弱、生病、小杜就不能陪你玩了。” “我知道了。”小男孩点头。 杜宾犬仿佛听得懂人话一般,知道现在谈的是它的饮食福利,它走过去舔了舔小男孩的小手心,安慰小男孩。 看到杜宾犬的动作,白朗奇不屑的撇撇嘴角。这只狗真谄媚,知道谁会给它好吃的香肠就去讨好谁,以确保日后的美食来源。 “翔翔,你们过几天要到姐姐家画画,你知道要带什么东西去吗?你妈妈在哪里?” “妈妈在厨房,她要姐姐直接去厨房找她。” 杨纯理招呼了爱犬,看到站在一旁的白朗奇,想了下,还是叮咛他:“白先生,请尽量不要拿香肠喂小杜。很多人类常吃的食物对动物而言是一种慢性危害,因为狗狗需要的油分、盐分、糖分都比人类要少很多,如果要拿食物给它吃,请先经过我的同意。”杨纯理郑重中带着对爱犬的丝丝温柔。 “这是当然的。你真是一位好主人。” “谢谢。”杨纯理露出一抹笑容。 好美啊!周围仿佛出现一朵朵娇嫩的荷花随着小羊的笑容绽放,令人迷恋沉醉……瞧见她的笑容,白朗奇情不自禁的往前走了几步,电光石火间,多年来的工作训练让他察觉一道不对劲的黑影,千分之一秒的快速思考后,他克制住缩脚的反射动作,让右脚依然往前踏出—— “小杜不可以!”杨纯理惊叫。 杜宾犬的森然白牙紧紧咬住狼的右脚。 第三章 “白先生,非常对不起,小杜它不是故意的,它平常很乖的。”杨纯理一边道歉,一边帮他擦药。 “没关系,小伤口而已,就算没擦药也不会怎样。”白朗奇心情畅快地坐在杨纯理家中的客厅沙发上,至于那只咬人的狗,则被关入狗屋里反省一天。 哈哈哈,小杜咬得好呀!白朗奇心中暗喜。它这样一咬,就把他送进小羊她家了,而且右脚还靠在她极富弹性的大腿上擦药,太幸福了!让一只狗不轻不重的咬一下,就能换来这样的享受,物超所值啊! “动物的牙齿与口水有很多细菌,一定要消毒擦药。六个小时之后,请找我再换一次药。”杨纯理脸上写满愧疚。“小杜乱咬人,我也有责任,以后我会把它教得更好的。” 噢,六个小时候还能再享受一次擦药服务,他当然要来啦!“看那个翔翔跟小杜玩在一起的模样,就知道小杜平常一定很乖,才会让年纪这么小的小孩子不怕它。可能是小杜今天不舒服,或者是它第一次看到外国来的陌生人,因此反应过度。你不用放在心上,等过了几天,我跟它比较熟悉之后,就没问题了。”白朗奇一脸善良青年的模样。他心知肚明是自己踏进杜宾犬的最后警戒范围,它才会扑上来咬他。 听到他体谅的话,杨纯理更愧疚了,她低头拿着棉花棒沾着碘酒,擦那四个深深的牙洞。 “你不用担心,几个小伤口明天就会好了。” “小杜要得很深,而且有流血,可能要再多几天才会痊愈。”她认真地消毒、擦药、包扎、表达出她重视伤口的诚意。“伤口请不要碰水。洗完澡后,也要找我换药。” “不用这么麻烦,小伤口随便照顾就好了。”噢,洗澡……当然要来啊,白朗奇脑海中自动自发地播放两人鸳鸯戏水的情节……光溜溜的小羊……光是用想的,他就快丧失克制力了,好想尽情地揉捏她…… “请务必要让我为你擦药,这是我应尽的责任。”正低着头的杨纯理没看见他的表情,否则肯定能察觉他满脑子十八禁的思想,也不会提出接下来割地赔款的条约了。 杨纯理包好伤口之后,把他卷起的裤管放下,摸着质料绝佳的裤子,再看看那是个显眼的破洞。这条裤子很贵吧?“白先生,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小店愿意用三折的房价招待你入住,附早餐。” 白朗奇立刻执起她的双手,大喊:“我愿意!” 当天中午,白朗奇以最快的速度把行李打包好,迁入莲花民宿。 线条流畅简单的装潢,大片的雪白墙壁,米黄石材地板,有的转角处放着一盆含苞待放的花或小盆栽,有的放着一座小巧书柜,有的是用马赛克磁砖在墙壁上贴成一幅抽象画。没有令人眼花缭乱的豪华家饰,温馨雅致的布置,整体感觉很舒服,仿佛回到自己家中半轻松自在。 杨纯理领着他走了民宿一楼一遍。“厨房里有茶包跟咖啡机,你要喝饮料可以自己动手冲泡。如果咖啡机旁边写的使用说明看不懂,可以叫我或晚一点会来的工读生小佩帮你泡咖啡。冰箱里有水果,要吃可以自己拿,记得要先洗过才可以吃。早餐供应的时间是六点半到九点半,不过现在只有你一位客人,你可以在想吃早餐前打电话给我,只要十五分钟就会做好了。每个房间都有电话,分机是房门上贴的号码,01是客厅的电话、02是厨房、03是我的房间,我在家里时大多在这三个地方,如果拨我房间的电话没有接,可以打厨房或客厅的分机。” 小羊住在03房,好美的数字,他最喜欢山(3)上了,草地躺起来又软又舒服,以天为被,一地为床,徜徉在自然里,做着男女之间最自然的互动……小羊家的草地不知道躺起来是什么感觉……白朗奇的大脑自动岔往歪道,春色绮丽的幻想连连。 “白先生,这一间09房是最大,景观最好的房间。”她领他走入二楼十五坪大的套房,一一介绍另附的三坪大衣物间、四坪的浴室、三坪半的阳台。四柱床上挂着轻柔纱幔,房内放置一组沙发,阳台置有一组原木桌椅。 白朗奇春情勃发的想象在草原上,衣物半褪,激情的声音在广阔草地上回荡,他们还可以…… 在前方走着的杨纯理,浑然不知距离她一步远的男人正拿她当性幻想中的对象。她打开落地窗,微风徐徐吹入。“阳台上有一组桌椅,很适合看书、看风景、喝下午茶,或是与知己好友一起聊天谈心也很棒。住过这件房的客人,很多会再来住第二次呢。”她捡起原木桌上的几片落叶,丢到阳台外的庭院,让它们回归大地。 “你不要小看这些原木桌椅,它们是纯柚木的质材,线条完全符合人体工学,坐在上面比坐沙发还舒服,不信你可以试试看。”杨纯理回头,微笑地招呼他来试坐她最自豪的椅子。 在她转回头的那一瞬间,白朗奇脸上淫靡的表情已收拾得干干净净,他扬了扬眉笑道:“小羊敢这样自夸,坐起来一定很棒,我当然要试。”流畅地接话、阳光般的表情,让人绝对不会发现他前一秒的激烈色狼念头。 白朗奇笑笑的坐上她拉开的椅子—— “好棒!”他忍不住睁圆眼睛。 “很好的椅子吧。”杨纯理拉开另一把椅子坐下。“而且不用调整坐姿,只要一坐下去,就是最舒服的姿势,靠枕,椅垫都是多余的,只是单单坐椅子就非常完美了。我从答里岛回来,就一直想在家里盖一座‘发呆亭’,那种吹着峰、喝杯茶、看本书、衬着绿景,还有那种让人一坐下来就不想起来的椅子。” 杨纯理感受风中带来的自然香味,舒服的半眯着眼,轻轻一叹:“人生就该这样简单而美好。” 白朗奇坐下又站起来,站起来又坐下,来来回回变换姿势,他不解地研究着木椅看似平凡的外观、微微波浪型的椅背线条。他一坐下,背往后一靠,手往旁一放,放松且舒适,所有动作皆自然,一切恰到好处。太神奇了! “小羊,你的椅子在哪里买的?我也想订几组。”他觉得自己以前坐的皮椅、沙发椅、弹性椅、造型椅,跟眼前这把橘橙色的原木椅比起来,全都是垃圾。 杨纯理饶有兴味地解说椅子的来历:“我从峇里岛回来之后,就在全台湾到处跑,想找心目中的舒服椅子。找了一年多,坐过几百张椅子,终于在一次家具展里找到它们。可能是运气吧,陈学长他们家的家具第一次参展,就被我遇到了。虽然不便宜,但是它的用料实在,线条无可取代,即使超出预算很多,我还是一口气订了三组。原本我是想买五组,可惜钱不够。这些桌椅刚运回来的时候,我爸妈吓得瞪凸了眼睛,差点要把它们退回去;三张桌子、十二张椅子竟然花了十万,而且还是打了折扣唷。”她掩嘴一笑。“刚开始,他们还认为我是败家子,吃米不知道米价,被人给骗了,几把木头椅子怎么值得花怎么多钱去买。半年后,每个来家里的客人都称赞这些椅子好坐,爸妈才发现他们的女儿真是有眼光。”她神情骄傲地道。 “这些椅子一坐就知道与众不同,令尊令堂没坐过吗?” “坐过啊!就像你刚才那样又坐又站,又看又坐,他们一直搞不懂看起来普通不过的椅子,也不是名牌家具,为什么这么好坐。人体工学的设计原理跟他们解释了老半天,他们也听得半懂不懂。只是亲戚朋友客人来时,他们常常带他们坐这些椅子,倒不是因为好坐的关系,而是我爸妈觉得椅子太贵,要多多使用才划算。” 说到这里,二人都笑了出来。一个是因为往事而笑,另一个人是因为乡下人的朴实可爱而笑。 “说到这些,令尊令堂呢?出国了吗?”白朗奇若无其事的问。 “没有。他们跟我大姐、姐夫一起住在清境。孙子在那边,他们当然跟着孙子跑,所以老家这边剩我看家,等到荷花开了,他们就会回来了。” 荷花大约是六月底开,距离电灯泡回来时间还有三个月,足够了。 “你大姐已经结婚了?还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吗?” “我只有一个姐姐,她结婚好几年了,小孩一个四岁、一个二岁,都很活泼,整天都要大人追在后面才行。有一次,安安在沙发上跳来跳去,跳到最后摔下来,手指骨折,吓死我爸了。当时他跟我妈坐在回廊泡茶,听到震天哭声才知道出事了,赶紧开车把安安送到医院,那时候安安才三岁……  ” 微风吹呀吹,二人一句接一句的聊着天:聊着她亲爱的家人、调皮的外孙和外孙女、自家庭院设计的理念、花与树种植的心得、以前她读农学院的趣事。 白朗奇实在是一个很好的聊天对象,总是能挑起话头,引发别人的说话欲望,又恰到好处的赞美与附和。聊呀聊,杨纯理的相关情报就被某位有心人士细细收集了,以便日后追求时使用。 隔天早上,白朗奇是被香味诱醒的。 只是他仍闭着双眼,舍不得离开肢体纠缠、汗水淋漓的梦境。 这两三天里,认知到杨纯理律己甚严的个性之后,他只好摸摸鼻子,把欲火烧向百无禁忌的梦境了。不想被佳人秒杀出局,他只好作一作春梦,聊胜于无的解解馋。 白朗奇额头冒着薄汗的在梦中与佳人大战三百回合,坚持着不到最后一刻,决不轻易投降,只是现实中的香味频传,勾引他肚子咕噜咕噜的直叫。 最后,食物香味的持续勾诱,让他在梦中完成狂野一击,瞬间,睁大双眼,眸中闪着炽热光芒,矫健地自床上跃起。 他一气呵成的下床,打开房门,冲到厨房。 “小羊!” 杨纯理手上正拿着锅铲,锅里正煎着酱汁肉片。 “你起得真早,现在才六点多。”她微讶,很少有客房这么早起。 “你煮的早餐太香了,我在梦里也忍不住流口水,所以就赶紧起床,准备一饱口福。”白朗奇嘴甜的说道。 虽然他的话听起来颇为谄媚,但是杨纯理仍被逗得绽开一抹微笑。“我没想到你现在就起床了,我只有先做我的早餐,你要吃东西还要再等十分钟。” “等多久我都愿意。”小羊煮的早餐肯定是人间美味,如果一旁的小羊也能让他吞吃入腹,那就更好了。看着她令人垂涎三尺的背影,白朗奇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你先喝碗热汤垫肚子。”她舀了一碗味噌豆腐汤,撒了一撮柴鱼片之后递给他。 “谢谢小羊。”他眉开眼笑的接过碗,自行拿了汤匙,迫不及待地喝起热汤。 “不客气。”她把肉片翻面煎,瞧见他喝汤的模样,她边打开冰箱边思考,他的食量似乎颇大,应该要煮多一些才够他吃。 杨纯理利落的拿出食材,快速地料理早餐。十分钟内,她蒸了馒头、烤了吐司、做了猪肉三明治、调了生菜沙拉、炒了二样小菜,还在味噌汤里添了些新鲜鱼肉。 “小羊你太厉害了。”白朗奇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像变魔法一般,一道又一道的菜端上桌,动作迅速到上一道菜还冒着烟,下一道菜就完成了。 最后把蒸得松软的黑糖馒头自电锅拿出摆上桌,杨纯理才发现他只喝完她先前给的味噌汤,其它的菜都没动。 “你可以先吃啊,不是很饿吗?” “我想等你一起吃。” “不用等我,你肚子饿可以先吃,没关系。”她笑一笑。民宿是服务业,房客优先。 “我就是想等你一起吃。”他一脸深情的望着她。 她表情古怪地看了他一样,然后撇开头望了窗外一下,等到又看向他时,表情又回复成平常的模样。“开动吧。” 白朗奇欢呼一声,拿起猪肉三明治大快朵颐。 瞅着他心满意足的吃相,她含笑的拨开褐色的黑糖馒头,夹了肉片、蛋、小黄瓜、番茄片。弄好之后,他正巧吃完三明治,她递过去夹满馅料的馒头,才再拿了一颗馒头夹了些馅料自己吃着。 “太棒了……小羊,你真厉害……好吃……好吃……” 听见他嘴里塞满食物,仍连声称赞着好吃好吃,即使声音模糊不清,也让她唇角的笑花久久不散。 吃完早餐后,白朗奇缠着杨纯理讨工作做,由于他是房客,她一直推说不行、没有事要做、要他多休息。他则是锲而不舍的绕在她身边打转,说着自己多么认真耐苦肯实做,绝对是好操好用的好男人。吵到她受不了,于是他被分配到去喂南边莲花池里的鱼,以及除东面草地的草。 杨纯理拿着菜刀把做早餐剩下的吐司边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好让他等一下等够喂鱼。 “你午餐要吃什么?”她边切边问。 “午餐?随便找餐厅吃吧。小羊有推荐的餐厅吗?”他痴迷地望着她贤惠的模样。 “白河晨会附近有几间餐厅不错,你有兴趣可以去吃吃看。” “晨会?” “大门口一进来有一个书架,最上面那一排都是白河相关景点的简介和餐厅名片,你拿第一份简介,上面有景点介绍跟地图。” “谢谢。”他仍然坐着看她切吐司边。 低低的菜刀声响着,切了一会儿吐司边后,她又若无其事地问“午餐你要出去吃,还是在这里吃?” 闻言,白朗奇双眼一亮,“可以在这里吃?民宿有提供午餐?” “没有,一般只提供早餐。” 白朗奇泄气。 “不过,你帮我除草,省下请人除草的费用,我当然不能占你便宜,而且我也要做自己的午餐,所以打算附赠午餐,还是你比较希望给你除草工资?” 白朗奇立刻决定,“午餐!我要附赠午餐。” “好,那你午餐要吃什么?”杨纯理仍然态度自若的切着吐司边。 “小羊煮的饭很好吃,你原本要煮什么就煮什么,我跟你吃一样的。” “鸡鸭鱼肉菜,有什么偏好或是不吃的吗?” “都吃。” “今天的生菜沙拉吃得习惯吗?你的饮食习惯应该跟台湾人不太一样吧,西方人似乎熟食的比例不高,有什么饮食喜好你可以直说,如果有我煮不出来的菜色,我也会跟你说的。”他虽然黑发黑眼,但是立体的五官看得出来带则和西方人的血流。 “我在东方国家住的时间比在西方国家多,食物好吃是唯一的原则,最近十年我常在香港,不一定只吃沙拉、潜艇堡、意大利面,热腾腾的十五更合我的胃口。” 听到香港,杨纯理点点头,她大概知道他的饮食习惯了。 “为什么常在香港?” “公司在香港,虽然经常要到各地出差,不过还是会在公司待一阵子。”刁氏事务所总部在香港,而他负责收集资料常要四处跑。 “出差?” “公司的合作对象多,所以经常要到各地去巡察。”委托人来自世界各地,他这样也不算说谎,只是避重就轻而已。 “现在呢?今天是星期一,你请假?”她的菜刀仍不停地切着吐司,视线专注地看着砧板。 “休假。”白朗奇露出大大的笑容,“我的年假有一个月,我喜欢一次休完。” “公司可以让你一次休一个月?这么久?一般是分成好几次休完吧。” “我离开前有交派号工作代理人,他的能力很好,绝对能够胜任愉快。”他相信榖雨能把事情搞定,不需要他担心。 可怜的榖雨此时正坐在刁氏事务所的监控室中,哀怨地咬着牛肉干,等待由异性没有人性的表哥收假回来。 “听起来你似乎很信任那一位工作代理人。” “是啊,他的能力只差我一点点,如果说我是第一把交椅,那他就是稳坐第二把交椅的人。”白朗奇顺便吹捧一下自己。 “哦,那你是做什么的?” “我的性质类似企业公关,常要去跟别人套交情,在谈话中得到有效的资讯,还要观察对方的言行举止,整理、分析完之后,公司内部会有人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走。” “好像很辛苦。”这时,杨纯理刚好切完最后一条吐司边。 “还好啦,这是我的专长。”白朗奇笑眯眯的回答。 杨纯理把小块的吐司放入小铁锅内,她想池塘里的鱼应该不会介意今天的吐司特别细碎吧。 第四章 白朗奇一边哼着歌,一边抓起一把吐司碎屑撒入莲花池,只见数十条鱼儿抢食,水面掀起阵阵波动,各色鱼儿与三五双慢吞吞划水的乌龟让莲花池显得十分热闹。 此时未到荷花季,一眼望去,约四百坪大的莲花池多时亭亭荷叶,池面上点缀几朵开错时节的莲花,不规则形的池子四角与中心都镇着大石,几双乌龟懒洋洋地躺在石上晒太阳。 “小羊真可爱,她假装成聊天的样子在了解我,真是逗得我心痒痒,好想亲几口。”白朗奇吃吃地笑着。方才她说话的模样,落在专业人士的眼中,当然看得出她的用意,只是他被了解得心甘情愿,愉悦地被她收集资料。 一把又一把的吐司碎屑撒入池中,白朗奇好心情地欣赏着莲花池内的景色。 清晨的阳光照射在池面,多种水生植物让池塘的生态协调又丰富,占据最大面积的翠绿荷叶带着点点水珠,折射出金色的光芒,让人就算单单瞧着它们,也能变得心情宁静。 白朗奇把锅子内最后的吐司碎屑倒入池中,将锅子拍干净,站直身子,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空气。“悠闲放松的生活,真舒服,榖雨肯定会喜欢这个地方,”他娶到小羊之后,会记得推荐表弟来这里度假,当作给表弟的补偿。 他拿着空锅子,打算回屋内找她说话,再去除草。一回头,正好看到她从屋里出来,手上也拿着一个锅子。 他嗅了嗅空气中传来的味道。“食物?” 他们吃完了早餐了,小羊端着一锅食物给谁吃啊? 白朗奇满心疑惑地朝她的方向走去,答案很快就揭晓了。 远远就瞧见杨纯理打开狗屋放出杜宾犬,那只狗猛摇尾巴,还不断舔着她清秀的脸蛋,这让白朗奇一早的好心情立刻掉到水沟里。 “那只嚣张的狗。”白朗奇恨恨的道。他万分妒忌地看着那只杜宾犬献媚的模样,恨不得再把它关入狗屋,十天半个月都不放出来。 “我都还没舔到小羊的脸,那只狗凭什么舔得这么开心!”白朗奇心情恶劣的瞧着那一人一狗的互动。哼,他不高兴,它就绝对不能开心。 恨得牙痒痒的白朗奇,脑中瞬间形成一个陷害计划,他改走为跑得奔向她。 “唔……”杜宾犬耳朵竖直,全身进入警戒状态,口中发出威吓的低吠。 “小杜怎么了?”杨纯理不解的拍拍爱犬。 “呜……”杜宾犬的低吠声逐渐变得尖锐。 白朗奇距离狗屋还有二十公尺的距离时,他就知道风已经把他的体味吹过去,成功引来杜宾犬的警备,他边跑边加重气势中的侵略成分,昨天是无意相遇,今日是故意来袭。笨狗,你等着战败吧! “小杜,乖。”杨纯理试着抚平爱犬少见的躁动。 可惜,杜宾犬的低吠声掩去白朗奇跑在草地上的轻微脚步声,而雄壮动物在地盘争夺上的暗中较劲,更是杨纯理不可能会理解的事情。 “汪汪汪汪汪……”杜宾犬露出锐利的牙齿,高声吼叫。 听到杜宾犬的吼声,白朗奇得意至极的笑了。沉不住气的笨狗,这样的挑衅就按捺不住准备攻击了,你等着后悔莫及吧。 “小羊,鱼喂完了,我要去除草了。”白朗奇满脸笑容的跑向她。 十五公尺、十公尺、八公尺、七公尺…… 两军相交就发生在电光石火间…… “汪!”杜宾犬迅若闪电的冲向敌人。 “小杜!”杨纯理连抓住它项圈的机会都没有。 “天啊!”白朗奇发出一声惊呼,顺势被杜宾犬扑倒在地。 “不行!小杜!”杨纯理花容失色的发现爱犬张口要咬向他的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白朗奇双手紧握住杜宾犬的嘴巴,刚好抵挡住杜宾犬的攻击。 “小羊!”白朗奇高呼。 “白朗奇!” 杨纯理从惊险万分的震撼中回过神来,赶紧拿起狗屋旁的铁链,扣上杜宾犬的项圈,使劲把它往后扯离。 上半身每了大狗的重量,白朗奇往旁边一滚,安全离开危险区域,连一小块皮肤都没被杜宾犬的锐齿咬到。 “汪汪汪汪!”杜宾犬激动地吠着,不满地人竟然能从自己的脚下逃离。 杨纯理使出浑身力气拉住爱犬奋力往前冲的势子,顾不得爱犬的失常,她连忙问道“你还好吧?” “没事,我没被咬到。”看见她吃力的扯住杜宾犬的狗链,他一脸惊魂未定的上前,“我来帮忙,你一个女孩子不容易拉住这么大只的狗。” 他迅速上前帮忙,一只手在后帮她稳住链子,另一只手在前“不小心”的覆在她手上,把她的右手包裹在大掌中。 “汪汪汪汪!”杜宾犬转过身,更加凶猛的吠叫,作势要扑上去再咬。 抓着链子的二人急忙换了位置与大狗保持距离,匆忙间,杨纯理根本来不及计较手被摸着的事情。 “你帮我一起把小杜拉到狗屋前面,旁边有一个铁栓子,只要把链子扣上栓子就行了。”她一个人的力气渐渐敌不过愈来愈激动的杜宾犬,狗屋有五六公尺的距离,她只能勉强扯动小杜几步。 白朗奇故作平静的道:“没问题。” 哈哈,他赢了。可怜的小杜,等着再被关几天的狗屋吧! 被拉往铁栓子的杜宾犬愤慨的狂吼狂叫,恐怖的叫声像是疯了一般,震得人耳膜发疼、心里发毛。 “小杜,不可以!”杨纯理大喊。 杜宾犬仍激动地狂吼,它又叫又跳,拼了命地想挣开铁链的束缚。 爱犬恐怖的吼声叫得杨纯理心慌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小杜会叫得仿佛要吃人似的?附近没什么奇怪的人,她就像平常一样喂小杜吃饭,食物也是它常吃的菜肉拌饭,不可能是食物过敏,明明没发生什么事,可小杜的模样实在太不对劲了。 那一句句普通人听不懂的狗吠,却让白朗奇听得在心中冷笑。 “贱狼!给我滚开!” “贱狼!不准摸我的主人!” “贱狼!放开我,有种就单挑!” 听到杜宾犬贱狼贱狼的喊,白朗奇心火起。哼,手下败将,何足言勇,还有胆子撂狠话?他不用花力气踩它,就可以把它关到死,没大脑的狗,哼! “小羊,小杜是不是生病了?它怎么一直叫个不停?”他的表情看似担忧,心中却正打着陷害的主意。 只是身为一个不懂动物语言的人,杨纯理不能理解爱犬的失常。其实两雄相争的情况是很正常的,毕竟一狼一狗,在天性上本就敌对,能和平相处才是奇事一桩。 然而身为一个有水准的宠物主人,杨纯理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制止爱犬的狂吠,不要让它吓到人,更不能让它无故危害到其他人的生命。 把杜宾犬扣牢在狗屋旁的铁栓子之后,杨纯理找出很少使用的狗用口罩,费了不少力气,才把口罩套上杜宾犬吠叫不已的嘴巴。 等搞定这件事后,杨纯理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了。 “呜……”杜宾犬发出哀鸣,只是声音含在喉咙里,传的不远。 杨纯理无奈地拍拍爱犬的头,略表安慰之意。心中暗忖:事有轻重缓急,小杜,晚一些姐姐再来看你。 “小羊,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要不要休息一下?” “还好。先回客厅看一看你的伤。”看见他浅色上衣上明显的狗脚印,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道歉。昨天第一次的咬伤,可以说是意外。但今天小杜明显是蓄意攻击他,而且是咬向人体最脆弱的咽喉,这该怎么对他解释?她这位主人真是失职,教养无方。 “不用放在心上,小杜没有真的咬到。” 白朗奇握着她的手轻拍安抚。 “一定要检查过我才能放心。”杨纯理拉着他快步走向屋子。 噢,小羊的手滑溜溜,摸起来好像上等丝绸,触感真棒啊!白朗奇幸福万分的任她拉着他前进。 认识第五天,终于摸到小手,又前进一步了。万岁! 心中欢喜的白朗奇,完全忘了以往他认识女人的时候,通常在第一个晚上两人就会滚在床里交缠不休,至于会火热多少天,就要看那个女人的魅力了。可惜,能让他想维持一星期的女人,不多;能超过一星期,在分开之后还留下联络方式,偶尔会再去探访的女人更是屈指可数。 陷在爱河里的狼,对付敌人是机智狡诈;追求情人是聪明有耐性,兼带着几分不计得失的傻气啊。 拿出客厅备着的急救箱,杨纯理仔细检查他的上身。幸好,只有几个被杜宾犬爪子刺出的小伤口,而且因为隔了一层衣物,所以伤口既浅又小,像是被红笔点到一般,虽然如此,杨纯理仍是将伤口上药消毒,贴上ok绷。毕竟是小杜有错在先,她不能轻忽那些伤口,要尽可能的让受害者感受到她的关心与慎重。 “白先生,小杜有按期接种疫苗,相关证明我都有保留着,等一下拿给你看。伤口虽然不大,但是还是看个医生比较保险。白河只有一些小诊所,想要更安心一些,可以到大医院,只是开车要一小时才会到。你去看医生的医药费和交通费,请让我支付。” “哈哈,这种小伤口,不用看医生那么麻烦,用口水舔一舔就好了。”如果小羊愿意帮他舔的话,那就更好了。白朗奇脑海自动浮现她趴在他胸前,娇声连连的舔着他赤裸的胸膛,然后…… “咳!我在说正经事。”看着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光芒,她就知道他想歪了。只是自家爱犬有错在先,她也不好意思摆脸色。 “小羊,我是一个强壮的男人,强壮的男人不惧刀枪、精力充沛,随时都可以上战场,不需要为这种针孔大的伤口看医生。” 听见他说到“精力充沛”,杨纯理嘴唇动了动,因为自己是理亏的一方,她没办法说什么,也没嫌他言语性骚扰。 “真的很抱歉,你就让我亲一下。”他笑得一脸痞子样。 “不行。”她瞪他一眼。 “不行?根本没有补偿的诚意嘛!” “换其他的。” “不然你舔我一下?”这个他也能接受。 她用力瞪着他,无奈他的脸皮太厚,她瞪不穿。“……是小杜抓伤你的,我叫小杜来舔。” 被一只狗舔?恶!“小杜是公狗耶!”白朗奇一脸吃到虫的样子。 “公狗又怎样?你歧视公狗?” “我不想被一只公狗舔,我是健康的男性,我只想被你舔。” “你不要乱说话。我是那种会乱舔人的女人吗?” “你是有经过我的同意才舔的,当然不是乱舔,而且我高兴被你舔。”他昂起下巴,表情得意。“如果你想又舔又亲,那就更棒了。当然,我的胸膛也可以借你揉揉捏捏,还是你喜欢捏腹肌?”他拉起上衣,炫耀着线条傲人的六块腹肌。“手感扎实、充满弹性,要捏要咬都没有问题。” 男人的肌肉精壮,比起大块的肌肉更让东方女性心跳加快,而且白朗奇正属于前者,每一块肌肉都像是蕴含着狂猛的爆发力似的。 杨纯理把视线从那会令女人呼吸一窒的腹肌收回。精壮无赘肉的腹部,看得出来他有良好的运动习惯,而且身强体壮,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心跳加快了一拍,想伸出手去摸摸看。幸好,她及时冷静下来,才没伸出手去。她知道眼前这男人一直对她虎视眈眈,现在虽没有越雷池一步,那是因为她向来严肃的态度,但只要稍微放软、退让一步,他一定会立刻逼近,侵入她的领域。 “衣服放下,大白天的成何体统。” “白天才好,阳光充足看得更清楚啊。不管你是亲是舔是捏是揉,还是要打,都能一一验货,绝不吃亏。”他朝她眨眨眼,大有她一点头,他就立刻抱她冲上楼的气势。 杨纯理嘴巴动了动,过了半晌,终于还是忍不住要说一声无耻时,大门旁边探进一颗头,“哎……小纯,你们讲完了唷?那我可以进来了吗?” 顿时,杨纯理倒吸一口凉气,吃惊得睁大眼。王妈妈什么时候来的? 王妈妈迟疑的走进门,眼睛看了他们一下又调往旁边,没多久又转回来来打量他们一下,又调往旁边。“我刚刚没听到很多,也没有听得很清楚,什么亲啊舔啊腹肌啊……”她的视线往白朗奇的腹部扫过,又看向杨纯理的脸,“都不是听得很懂,你们家的隔音很好,因为那几个字说得比较大声,我才比较听得见。” “哦——”白朗奇一脸明白。王妈妈这么说,就代表全部都听到了,尤其重点字句更是听得一清二楚,非重点字有听到就行了。 杨纯理满脸尴尬,恨不得挖地洞钻进去。 她的清誉,毁于一旦了! “王妈妈,你有什么事?”好半晌,杨纯理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白先生的袜子。他搬来你这边的时候,漏拿了一双袜子,我在整理房间时捡到的,就顺便洗好拿过来了。”王妈妈笑眯眯的拿出一个袋子,里面装了一双男袜。那双袜子被丢在房间角落的地板,难怪会被忘记。 “谢谢王妈妈,辛苦您了。”白朗奇笑容灿烂的上前接过。王妈妈,你来得太好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虽然王妈妈的脚步声被柔软的草地与他们的谈话声给掩盖了,然而他敏锐的听力在王妈妈踏进庭院时,他就发现她的存在了,因为不知道她来这里有什么事,所以就没揭穿,没想到王妈妈竟然比他预期的还要有用。 “不用客气,洗一双袜子,没花多少力气。” 看着他刺眼的笑容,杨纯理的表情像是倒了一堆颜料,说不出来的别扭与怪异。“王妈妈,还有其他的事吗?” “厚,没有了。没有了。我要回去顾家了,免得有人打电话来订房。你们慢慢培养感情,记得大门要关上,窗帘要拉好,不然会走光唷。” 闻言,杨纯理整个脸蛋烧成桃红色。“王妈妈!”天呐,好丢脸! “我刚刚没看到什么,王妈妈知道你们什么也没做,我只是提醒你们一下而已。” “谢谢王妈妈,我会记得的。”惊蛰笑得像是偷吃了一整罐蜂蜜的熊。 “小奇,你是男人,要多注意唷。虽然附近的住户不多,都隔着庭院,白河的治安也很好,但是女孩子的身体总是要小心,不能随便给别人看去哟。”王妈妈看到小两口亲密的样子,称呼立刻从白先生拉进到叫小奇。 “是。”他笑容满面的答应。 “王妈妈你误会了!” “没关系,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培养感情。”中年妇人认定自己看到听到的,笑呵呵的准备把空间留给年轻人。 “王妈妈再见,有空再来玩啊。”白朗奇高兴地挥手道别。 瞪着敞开的大门,杨纯理有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悲哀。她肯定二天之内白河镇里认识她的人都会知道——她这里来了一个死皮赖脸的外国男人,至于那个男人跟她之间会被传成什么样,她只希望不要太难听就好。还有,希望远在清境的爸爸妈妈不要听到…… 白朗奇走过去轻揽住她的肩膀,温柔说道:“不用担心,我会负责的。” 杨纯理欲哭无泪,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能负责个屁!把王妈妈的嘴巴装上拉链吗?还是把王家的电话线拔掉?还是把王妈妈刚才的记忆洗掉重录? “我没有打扰到什么吧?”王妈妈又从大门旁边探出头。 两人闻声望向大门。 王妈妈拍了下头,“人老了,记性不好。蔡老师跟谢仪要我提醒你,翔翔他们班后天下午会过来你家写生,注意不要让他们跑出门外,也不要太靠近莲花池,免得摔进水里去。有空的时候,她们会过来看一下。”谢仪是翔翔的妈妈。 杨纯理这时才回过神来,猛地打掉那只搁在她肩膀上的大掌。 “王妈妈……这个……” “我什么都没看到,这次真的要回去了。小纯呐,小奇人品不错,他都说愿意负责了,你要赶快把他订下来啊。”噼里啪啦的说完,王妈妈像风一样的快速跑走。 这次,杨纯理瞪着王妈妈的背影,透过窗户盯着她跑出回廊、庭院,才恨恨的收回视线。负什么责?我没有任何地方需要他负责!我自己就有独立完整的自主权,更何况他们什么事都没发生,负责个屁啦! “小羊,我随时愿意被你订下来。”白朗奇抓起她的小手贴在心口表白。 “害我被误会,订你的大头啦!”一只手握紧拳头,恼羞成怒地朝他的胸口捶去,最好能一拳打死这个败坏她清誉的混蛋。 “噢。”他假意低呼了声。 改一下,“我愿意把你订下来。”他不介意主动,乐意主动。 杨纯理用力瞪了瞪那个笑容满面的浑蛋,发现那浑蛋的脸皮厚到视线穿不过。“哼,23476xx。” “什么?” “家佳面包屋,要订蛋糕自己打电话去,要订几个随便你。”她皮笑肉不笑。 啊?玩笑开过头了,小羊不接受,她生气了。“我马上订个蛋糕回来,你要吃奶油口味,还是巧克力口味?” “我要工作,很忙。你的草除完了吗?”她瞪。 “还没。” “还不快去除草!” “马上去。”白朗奇跳起来,往门外冲去。 杨纯理冷哼一声,踏着重重的步伐,上楼去了。 三月十九日,星期三。 翔翔跟他的同学们要来莲花民宿画画写生,虽然不是全班学生都来,只来了十多个人,但也够杨纯理忙碌了。 由于莲花民宿宽阔的庭院有如小公园,里面栽种了一百多种花草树木,莲花池里有丰富的水生植物,在杨爸爸杨妈妈经营的时候,附近国小就会来借民宿庭院进行写生或是上课。而杨纯理丰富的园艺植载知识,连老师也时常请教她。 杨纯理起了个大早,吃完早餐,立刻出门去买菜。 虽然这两天杨纯理心中生气,不是很想跟白朗奇说话,但是考量到今天要买的东西很多,她勉强接受他的大力推荐——由他开车载她去买菜。不过杨纯理要他开她的车,她不想占他便宜,花他的汽油钱。 他们跑了三个地方,甚至还去高雄买进口牛排肉,因为星期四晚上有人订房,还订了烛光晚餐。白朗奇数不清他们究竟买了多少东西,原来她待了那么多环保购物袋真的全都派上用场了。总算把要买的牛肉、羊肉、鱼、蔬菜、水果等食材与生活杂物全购齐了,轿车的后座和后车厢也塞满了。 驱车会白河之后,白朗奇来回搬了六次,才把东西全部搬完。杨纯理飞快的把食材与杂物归类,放冰箱的放冰箱,放厨房旁边的小储藏室的就让他拿去放。 “呼!”杨纯理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抬袖擦去满头大汗。 “小羊,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两人七点就出门,忙到下午一点才结束。连午餐也是在外面便当店简单解决。 “麻烦你把保冷箱拿去储藏室,这是最后一个了,谢谢。”她指了指先前拿来放鱼和肉的保冷箱。她刚才已把保冷箱里的冰块和盐巴冲洗干净了。 “好。” 白朗奇放完保冷箱,走回厨房,发现桌上已经有杯冰水在等他,而杨纯理正在拧毛巾。 “擦擦汗。”她把毛巾递给他。 天啊,这样温柔体贴的小羊虽然发丝微乱,却比装扮美丽的维纳斯女神更加性感,瞬间挑起他骨子里的强烈欲念,让他好想不顾一切的扑到她身上一挺为快。为了日后的幸福大计,白朗奇终究发挥超人般的自制力,克制身下的蠢蠢欲动。 忍住火热欲望的白朗奇没扑倒她,而是接过微湿的毛巾,大掌把散发凉爽水气的毛巾往她脸上擦去。 杨纯理愣住。 “小羊,你流的汗比我还多,先擦你的。”趁她愣住的那一刹那,他空着的手轻轻抓住她的手,固定。 瞅着近在咫尺的清秀脸庞,白朗奇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说不清的甜蜜,充塞整个胸臆。他深情又专注地帮她擦掉脸上的汗珠,仔仔细细的来回擦着,仿佛透过这个动作就能把她的一点一滴印到自己身上,把他的一点一滴印在她的心上。 她怔怔地望着他英俊性格的脸庞。他那张肯定在女人堆里无往不利的俊脸,此时少了平常的浪荡气息,多了几分款款深情,好像她是他要相守一生一世的女人,他是那么的真心,疼爱地帮她擦脸。 眼前这个男人是平常那位总爱不正经跟她调笑的人吗? 她迷惑了…… 过一会儿,白朗奇停下擦脸的动作,走到水槽边把毛巾洗干净。 站在原地的杨纯理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 推开他吗?可是他又没有做出不礼貌的事情。 接受他的好意吗?可是她又觉得哪里怪怪的,好像哪个地方被敲崩了一个角落,瞬间空了,却又被什么东西给填满了。 他拿着刚拧好的毛巾,细心地再把她的嫩脸蛋擦过一次,他瞧了瞧,满意地说:“完成了。” 杨纯理伸手,“毛巾给我,我拿另外一条给你。” “不用了,我没那么娇贵。你坐着,休息。”他这才又走到水槽洗一次毛巾,擦掉自己脸上的汗水。 不是娇贵的问题,而是那条毛巾她才刚使用过,现在被一个男人接着使用,她会感到不好意思啊。 最后,她终究没有制止他使用相同的毛巾。 白朗奇擦完脸,跟她一起坐在圆桌前,拿起冰水,豪气地灌下一大口,“舒服!”又牛饮了一大口之后,看了看杯中只剩米粒大小的几颗冰块,他道:“冰块融化了,我要加冰块。” 杨纯理伸手摸了下他的玻璃杯,“水已经冰冰凉凉的,你这样喝就好了。” “我想喝更冰一点嘛。” “不行,喝太冰对身体不好。” “拜托嘛!” “不行。” “拜托啦!” “不行。” 白朗奇似乎觉得这样跟她斗嘴很有趣,在一旁直嚷着要加冰块,却不直接走到五步之遥的冰箱自己拿冰块。 后来,杨纯理在他的噪音轰炸之下,眉毛一挑、眼睛一眯,说道:“我是看你流了很多汗,才法外开恩的给你加几颗冰块,平常可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常温的水最养身,再吵你就喝我这杯,我得都没加冰块。”杨纯理喝的是常温的水。 “没问题,喝就喝。”他健臂一伸,抄起她的杯子,就着她喝过的痕迹,咕噜咕噜的把水喝光。“喝完了。”他一脸坏笑的把杯子倒过来证明。 “猪头,我的杯子你也敢抢。”她上前把杯子夺回。 “你叫我喝的,我很配合吧。”白朗奇得意的邀功。嘿嘿,间接接吻,赚到了!他心中暗暗窃喜。 “配合的猪头啦!我说你再吵就没晚餐吃,这样你配不配合?” “我不吵。”白朗奇赶快举手投降。 白河这个地方是标准的乡下,从民宿到最近一个有在卖食物的地方,至少要十五分钟,还只是一间简单的面店,跟都市一走出巷子口就会看到超商的便利程度差很多。如果要到餐厅吃饭,花的交通时间更多,餐厅营业的时间也短,有时还会随意公休。重点是:小羊料理的食物太好吃了,他当然要继续在民宿蹭饭。 安静了没多久,他讨好又垂涎的问:“晚餐吃什么?” 斜睨了他一眼,她微笑:“冰水三大杯。放心,我会加很多冰块让你吃到饱的。”说出跟和蔼笑容完全相反的答案。 “啊?”他一脸失望。 “不是喜欢冰块吗?我不会亏待你,保证会有一大碗冰块给你,让你加到爽。” “噢……”他坐回椅子,身体没劲的趴着,下巴抵在桌面,哀怨在望着她。他不敢开口求情,怕听到比冰块更惨的晚餐。 她扬起一抹开心的笑,拿起被他喝光水的杯子,在水槽简单冲洗了下,又装了一杯水继续喝着。 他则楚楚可怜、满脸无辜的看着她高兴的喝着水的模样。 喝完水,她慢条斯理的说:“好了,你晚餐想吃什么?” 他双眼爆出大量光芒,瞬间坐直身子。“我想吃牛排!” 大老远跑去高雄的大卖场买肉时,他几乎要黏在冷冻柜前不想离开了。小羊平常煮饭时,肉用得不多,连带他的味觉都快淡化了,舌头怀念着鲜肉的甘醇。 白朗奇突然忆起一件事。对唷,她说过那个高级牛排肉是有人预定的晚餐材料。“可以吗?”他满怀希望的补了句。 “看在你今天帮我搬了这么多东西的份上,”她顿了下,“可以。不过要明天才能烤牛排,今晚先做牛肉汤给你吃。”除了澳洲进口的牛排肉,她还买了一些台产的黄牛肉,正适合做牛肉汤。 “万岁!” 看见他在一旁又叫又跳的快乐模样,杨纯理摇头笑了笑,“幸好我多买了一块牛排肉。” 注一:一般大众见到的杜宾犬尾巴都短短的、耳朵尖立的,这是因为狗主人为了让杜宾犬的外表更加剽悍,因此大多会在幼犬时把杜宾犬的耳朵、尾巴切掉一半。杨纯理养的杜宾犬是朋友家的狗生小狗时送她的,她舍不得小杜挨刀子,因此小杜是有完整的耳朵与尾巴,也才会有摇尾巴对主人示好的场景,跟常见到的杜宾犬只有七公分左右的短尾巴不同。 第五章 杨纯理上楼冲澡完之后,马上回到厨房开始洗洗切切,利落且不停歇的切着高丽菜。白朗奇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会害怕一把小小的菜刀。他站在一旁心惊胆跳的瞧着她唰唰唰的切着菜,深怕她一个不小心就会切到自己的手指。 他以前吃饭都是到餐厅点餐,然后一盘盘烹饪好的菜肴就会端上桌。小时候母亲也是做好饭才叫他去吃饭,因此他几乎没看过料理食材的过程。他现在才知道这些天看小羊做早餐的过程,跟现在比起来根本是小巫见大巫;两个瓦斯炉上架着大锅子在熬汤,流理台上有一堆洗好待切的蔬果,而她眼也不眨的飞快切着菜。 “啊——”白朗奇低叫。呼,没事。 没多久,“啊!”还是没事,呼。 受不了他三不五时就发出叫声,杨纯理说道:“吵死了。你没事情做吗?” 他惊呼:“妳专心切菜,不要一边切一边说话!” “我做习惯了,你不要吵我就没事。” “好好好,我不吵妳。” 他拉了把椅子,坐在旁边,瞪大眼睛看。 过了一会,她觉得自己被看得别扭,问:“真的没事做?” “没事没事。”妳专心切菜啊…… 杨纯理搁下菜刀,拿出料理用剪刀,“没事做就帮我剪冬粉,就当是剪毛线一样,剪成一小段一小段,每一段尽量不要超过一公分,能够控制在0.5公分左右是最好的。”她指向一旁泡着水、半透明的冬粉。 “好。”虽然她应该信任她,但是近距离看到刀起刀落,而且菜刀与她手指的距离近到仅能放下一张纸,他心里难免会七上八下嘛。做些小事,转移注意力,也许对他紧张的心情会有一些帮助。 “先洗手,用洗手乳洗手,要洗两次,把手洗干净才可以碰食物。”她严谨的叮咛卫生细节。 “好。” 看了下他剪冬粉的模样,确定没问题之后,她又继续切着包水饺要用的馅料。 下午两点半,杨纯理的美丽庭院迎来了十多位小学一年级的学生。这群噪音军团打着写生的名号,实则为玩闹追逐与乱涂乱画,开心地在庭院里跑着、尖叫着、大笑着。 对小学一年级学生而言,除了爹妈说不可以挑食、老师说上课要安静之外,他们的生活几乎没有忧愁,聆听他们欢乐的清脆笑声,仿佛可以洗去那些钩心斗角与工作疲倦。 那群爱尖叫的小麻雀们的笑声能不能洗去疲倦,白朗奇无法感受,也没那个心情去体会。他被交派要待在回廊下,看住那群聒噪的小孩,注意他们有没有受伤、吵架,不能跑离他的视线范围,也不可以跑到南侧的莲花池去。 狼的天性让他喜欢幼仔,甚至可以说是亲近、疼爱,对于小孩子,他总是比对大人、老人还要多一些耐心。他今天发现原来他以前会觉得小孩子可爱,是因为他没有跟一群小孩相处过,那根本是可怕,不是可爱! 聒噪小孩们制造出来的声音,足以吵醒一万只冬眠的北极熊。从他坐在回廊下的那一刻起,他的耳朵就嗡嗡直响,简直像是十几只机关枪同时在他耳边发射。他第一次发现听力太好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大约经过一小时,小朋友在图画纸上几乎都填满颜色之后,就听到小纯姐姐喊集合,要大家全部都到厨房去。一踏进厨房,他们的注意力就被那两大盘的水饺给吸引了。 一口水饺,小巧可爱得犹如一个个小元宝,圆滚滚白呼呼的外表,令人食指大动的香味,让人忍不住想吃掉它。 “小朋友,今天的点心是水饺。吃东西之前要先做什么,你们知道吗?”她做出一个洗手的动作。 “洗手!”嘻嘻哈哈的小学一年级生们立刻回答。 “现在请大家在小纯姐姐面前排好队伍,要去洗手喽,洗好就回到这里来排除。”她领着那群麻雀似的小孩子们到客厅旁的洗手间去。 她对他说:“麻烦你等一下看住他们,不要让他们接近刀子,也不可以乱开厨柜门。” “交给我吧。”白朗奇点头。 小朋友先完手之后,一个一个回到厨房,在白朗奇面前排好队。 几个先洗完手的小麻雀吱吱喳喳的东张西望,其中一人说:“叔叔,你是谁?” 叔叔?听到这个称呼,白朗奇有些不满的撇撇嘴角。最近的小鬼都瞎了眼吗?没瞧见他跟小羊是如此的相配,怎么可以喊他叔叔呢! 虽然很想用力掐掐眼前笨小孩的婴儿肥脸颊,但是瞧见小孩子,他心中的某个地方莫名的柔软了一些。白朗奇蹲低身子,轻轻摸着那个小孩的头,微笑的说:“我是小朗哥哥,是小纯姐姐的好朋友唷。”想了下,还是把男朋友先暂时改成好朋友。 从小羊要求小孩子饭前要洗手,而且还要一个一个排好队伍,可以知道她对小孩子的教育很重视,如果让她知道他误导小孩子,她肯定会大发雷霆的。 朗?小孩子才一年级,不知道这个字,不过他们知道另一个字。 “狼?我知道什么是狼唷。小狼哥哥,你会幺呜呜吗?我看过电视上的狼,它们会幺呜哦!”另一个小朋友双眼亮晶晶的说。 “我跟电视上的狼不一样,我不会幺呜。”他笑笑的说明。 “为什么?小狼哥哥,你不是狼吗?故事书说,狼会对着月亮幺呜呜。”那位小孩非常有追根究底的精神。 “小朗哥哥平常不会幺呜,不过,我会对小羊姐姐幺呜。”他神秘的笑着。 “小羊姐姐是谁?” “就是你们刚才看到的小纯姐姐,我都叫她小羊。” 其他小朋友更有兴趣探讨幺呜的问题。 “小狼哥哥可以表演幺呜吗?” “为什么只对小羊幺呜?” “我知道!”另一个小女孩插嘴,“因为大野狼会吃掉七只小羊,所以小狼哥哥只会对小羊姐姐幺呜。哥哥,我回答的对不对?给几分?” 白朗奇干笑了几声。小女孩这样说也没有错,只是现在不能教他们这些事情吧。“我也不知道要给几分,等你们长大以后,就会知道对不对了。” 他转移焦点,“好了,不要讲话了,大家要安静排队。” “不公平。”小麻雀们反而更吵了。 “对呀,小狼哥哥还没给我一百分!” “还没有表演完幺呜。” “……” 没多久,所有的人都回到厨房了。 杨纯理拍了拍手,小麻雀们安静下来,注意力全集中在她身上。她说:“好了,大家排好队,就要开始夹水饺喽。小心不要掉到地上哦!” “姐姐,帮我夹。”有一个小男孩拉拉她的衣角。 杨纯理笑了下,道:“来,这里有筷子和碗,会用筷子的人举手。”国小一年级的小朋友应该多练习用筷子,而且他们得要有能力自己夹东西吃。 “我!”小朋友们纷纷举手,举手的同时还四处张望,发现周围的同伴都举手了,更是庆幸自己举了手。 “大家都会用筷子,好棒哦!跟着姐姐这样做,拿碗。拿筷子,夹水饺。第一次先夹五颗,吃完之后还想吃,就再过来夹。如果有人夹了一堆,又剩下一堆没吃完的话,你们觉得要怎么办呢?” “报告老师。” “跟他妈妈讲。” “给他写联络簿。” “罚写课文。” 小朋友们七嘴八舌的说出自己的看法。 杨纯理又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如果有人剩下很多没吃完,小纯姐姐就会跟他妈妈讲,并且让他把没吃完的水饺带回家给妈妈看。好了,现在要开始夹水饺,大家要排好队,不可以争先恐后。” 她一说完,那群活泼爱闹的小麻雀们很快地把歪歪扭扭的队伍重整为一条整齐的人龙,看得出来对于排队这一件事情,他们都很熟练了。 “拿了碗,筷子,夹好水饺之后,你就可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吃。小心不要打破碗,懂不懂?”再叮咛一次。 小朋友异口同声道:“懂!” “可以开始夹了。” 排在最前面的小朋友得意地拿起碗和筷子,夹起水饺。其他小朋友则在后面探头探脑的看着他的动作,期待赶快轮到自己。 虽然小朋友的动作很像是用筷把水饺拨入自己的碗,“夹”完五颗水饺之后,就昴首得意的走去椅子那边坐好,津津有味的吃着。 由于杨纯理就站在一旁看着小朋友夹水饺,白朗奇只好跟着小孩子们排队,等在最后面的他,手中拿着一个小碗与筷子,等着品尝水饺,一饱口福。 很快地,所有人都夹了水饺,坐在方形大餐桌前吃着。 白朗奇心满意吃着美味水饺。猪肉内馅混合着切得细碎的萝卜丝,冬粉。高丽菜。香菇。嚼劲中带有一股清甜,又兼顾了营养。小养真是用心良苦,一在早出门买菜,来回奔波后,洗洗切切地忙碌了半天,只是为了做饺子给小孩子当点心吃。就他而言,那群小鬼,每个发十元一包的零食就算是大发慈悲了,小孩子也会吃得很开心,何必这么费工夫。花钱花时间花力气?还不如把水饺都做给他吃,或都省下时间陪他多说几句话也好。 虽然心里有些小嘀咕,白朗奇仍是喜悦的吃着美味水饺,同时更加赞叹小羊的人好手巧心美。宜家宜室的品德。呵呵,他果然有识人之明,未来的老婆就是这么棒。 小朋友们嘻嘻哈哈的吃着水饺,虽然拿着筷子,仍是有一两个人把筷并在一起充当叉子,直接戳着水饺吃。 没多久,白朗奇就发现这个情况,他看了下杨纯理,知道她也有瞧见,心中暗暗疑或她怎么没有纠正他们使用筷子的方式。 杨纯理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声张。 过一会儿,那群嘻嘻哈哈的小朋友果然开始打小报告了,爱喂杜宾犬吃香肠的翔翔说:“小纯姐姐,小敏和谦谦的筷子没有拿好。” 其他人看向小敏和谦谦,接着也不落人后的向杨纯理打小报告。 杨纯理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看着两们脸红红的小朋友。“小敏,谦谦,你们会用筷子吗?不会用的话,可以跟姐姐说,我可以拿叉子给你们哦。” “我会用,只是没有习惯而已。”小敏在大家的注视下,赶紧改戳为夹,夹起一颗水饺证明她会用筷子。 “我也会用,可是我在家里都是用叉子……。”小男生谦谦低声说着。 “你需要姐姐拿叉子吗?”杨纯理笑了笑。 “不用,我会用筷子……”谦谦动作生疏的拿起筷子夹水饺,只是夹了就掉了。 杨纯理对着大家说:“小朋友,现在是你们学习的时候,不会的东西要学,不习惯的东西要多多练习。就像你们使用筷子一样,多学多练习就会用提很棒了。懂不懂。” 小朋友异口同声的回答:“懂!”然后又继续嘻嘻哈哈的吃着水饺。 看了那群小麻雀的样子,白朗奇怀疑他们真的懂吗?恐怕,只懂得吃吧。 杨纯理发现他不以为然的表情,她笑着对他说:“有什么意见要指教吗?” “小羊,你觉得他们真的有听进去你的话吗?” 有小孩在,杨纯理向来严谨的个性带了几分温柔,她笑了下,“白先生,你知道什么是教育吗?” “愿闻其详。” “教育可以粗分为三类:家庭教育。学校教育。社会教育。教育要从小时候,小习惯做起。他们现在这个年纪正是奠定所有教育时期的基础。一次教不懂,就教两次,两次教不懂,就教三次,不能因为他们学得慢,或是大人觉得麻烦就这样算了,以刚才用筷子为例,筷子的使用是一种技术学习;告诉他们不会的事要多学多练,这是一种观念学习。要让他们知道,不是讲一句”我不会“就能解决事情,只要跟自己的生活有关,发现不会之后,就要去学习它,这些学习最好从他们最先接触的家庭教育,以及和同学互动的学校教育开始做起。” “小羊,我懂了。” “你懂什么了?” “你要求才六七岁大的他们用筷子,乍看之下像是一位严格的老师,却为了他们的营养,辛苦地做了水饺,这显示了你的柔情。你其实可以随便小朋友吃什么。不管他们吃东西式的方法,就算他们用手拿着洋芋片吃也没关系,反正不干你的事,何必这么麻烦又不一定有人感谢。”白朗奇顿了下,深情款款的望着她。“我懂了这些行为的背后,是你的用心良苦,以及你更深一层的内在美,你肯定会是一位好老婆好妈妈。” 白朗奇展现出他懂她的内涵,一个人需要的就是一个懂她爱她的情人,他绝对能体会的。他定定地瞅着她,仿佛这样不肯放松的瞅着,她就能被他套上戒指带走去结婚度蜜月。 杨纯理不自在的咳了咳,低下头去,避开他的深情电波。“快吃吧,水饺凉了就不好吃了。” 那群噪音军团终于一个一个被家人给接走之后,白朗奇发现原来清静是如此令人感动,他高兴到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下午五点,白朗奇捧着一个马克杯,坐在回廊的原木椅上,享受清凉的微风,以及无儿童的静谧气氛。 “啊,这茶真好喝。”他惬意的呼出一口气。 “这下子终于安静了。” “对啊,他们吵死了。” “他们再不走,我就考虑去朋友家避难了。” “哈哈,有那么严重吗?” 白朗奇扬了扬眉。他这几天太忙,都忘了敦亲睦邻,问候一下住在民宿的邻居了。 啁啾的鸟叫声此起彼伏,吱吱喳喳的说着今天下午的事情,其它陆续归巢的倦鸟,偶而插个两三句话,温馨活泼的谈天说地,浑然不觉他们的对话全被近答案咫尺的某狼分享了。 白朗奇听了半响,发现都是一些没有营养的八卦;从那只鸟儿孵出后俏的幼稚、哪里认识的朋友又要搬家,到附近的李大婶骑机车买菜,结果塑料袋撑破,苹果滚了一地,摔烂了好几颗。他唯一听到认识的就是王妈妈睡到一半的枕头套被风吹走,挂答案树枝上,勾了老半天才拿下来。 他想了想,露出一抹别有用意的笑容,毫不收敛周身气息,倏地,上层狩猎动物的存在感席卷了整个庭院。 鸟儿们悚然一惊的同时,清晰地听到一句永生难忘的话:“你们全部过来,如果有谁逃走,我会一只一只的捉回来。” 杨纯理准备好晚餐与一大锅香浓的清敦牛肉汤后,才步入回廊,便看到眼前奇异的景象。 原木桌上停着数十只小鸟,几乎把整张桌面占满,种类从常见的麻雀。文鸟,到美丽的绿线眼与可爱的白头翁都有。鸟儿们或抬头或低头或是缩成一团,感觉上他们似乎有些微微颤抖,但是却没有飞离桌面的意思。 “发生什么事了吗?”她疑惑问道。 “没什么,聊个天而已。”他笑。 她指着那群小动物,“聊天?跟他们?” 现答案的鸟儿跟人类有这么亲近吗?杨纯理不解。 “他们都住答案这里,庭院里有鸟巢,可能是你没有注意到吧。” “我知道有鸟巢,但是我家有住了那么多只鸟啊?”她从来不知道。 “是呀,这里像一片小森林似的,很适合动物居住。” “为什么他们现答案聚答案一起?开鸟类会议吗?”她开玩笑道。 他也跟着笑,“是啊,而且是攸关生存的会议。”这是真的 “哈哈哈,这是我今天听到最有趣的话。”她笑得前俯后仰。 “呵呵。”他陪她一起笑着。 桌上那群鸟儿可没有这么快乐的心情,鸟儿们有的忧虑有的害怕。有的正答案思索。果然他们听不懂两人的对话,然而动物的本能却能察觉对方说的话题跟他们有关。 “小羊,可以给我几个盘子吗?还有一些米麦榖物,有类似瓜子的坚果也很好。如果有水果给我一些,最好是木瓜,还有吐司吗?面包屑也可以。” “有糟米和小麦,没有瓜子,有去壳的葵瓜子仁,水果有木瓜和香蕉,而且是有机的,绝对没有农药。吐司有很多,你要喂鸟吗?”她好奇、无害的望了望那群鸟儿们。 “是呀,不过不知道他们吃不吃人类给的饲料就是了。”他笑容大开,露出白亮尖锐的牙齿。 看到那足以夺走它们生命的牙齿,鸟儿们颤抖了下。 “好,你等我一下。” 杨纯理第一次看到那么多的鸟儿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还是野生的,她兴奋万分的跑去准备宴请鸟儿的晚餐。 确定跑进屋子里的小羊不会听到他的说话声,白朗奇露出一抹危险的笑容:“愿意替我工作的,就吃几口盘子里的饲料;不愿意替我工作的,最好飞的远远的,确定永远不会被我遇到。我不会亏待替我工作的鸟,她不用辛苦的找实物食物,因为我会提供丰盛的食物当作薪水。你们听得懂吗?” “懂。”众鸟儿争气的啾了一声。 “明天早上,我会来这里看盘子。” 只有很少一部分的鸟儿决定连夜搬家,更多的鸟儿是含泪为五斗米折腰,毕竟实力相差太过悬殊,让它们本能的选择服从,而且它们根本没有把握永远 不再遇到那只狼。至少住在庭院里,反而不会被狼当作点心吃掉,还有不愁吃的食物。 然而这样的服从是惧怕的、担忧的,不是真诚的打从心底里想跟随他。 对此,白朗奇只是把他在香港养的鸟儿带来几只,由那些长久为他工作的鸟儿对新伙伴晓以大义;阐扬在白老板底下工作是多么的自由,做的事情跟以前差不多,一样是四处飞翔四处看,只是要对白老板报告观察日记,而且还可以轮休,多棒的员工福利啊!以前它们外出捕食,要每天寻找食物,下雨天时更是得烦恼食物来源,尤其是人类对自然环境的破坏与农药、化学肥料的使用,导致它们的生存一天比一天困难。 看呐!你们这里的员工宿舍多棒啊!深深浅浅的绿树、五彩缤纷的花朵、充满自然香味的空气,空间又大又舒适,比它们在香港的小庭院好上一百倍耶!连它们都想搬来这里住了,更何况你们本来就是住在这里,只是每天的工作内容由外出捕食改成 巡逻而已。 被香港来的前辈鸟儿灌输了一阵子的新观念,原本半信半疑的鸟儿们,紧张的心情逐渐平静,之后它们发现工作内容的确如白朗奇与前辈鸟儿说得那么简单,只要在自己负责的范围内溜达、巡视,再报告自己的所见所闻就行了,这对它们的生活几乎没有造成负担。有时想换口味,可以跑到其它地方抓一些新鲜虫儿,只要工作有做完,其余的时间它们要做什么白老板都不管,也有婚假、产假、育儿假。再加上它们通常是站在树上报告工作,白朗奇都是坐在椅子上,离它们远远的,让众鸟儿的畏惧之心逐渐消失。 后来,适应了新工作模式的鸟儿们没有初期的战战兢兢,有几只调皮又大胆的鸟儿甚至会站在白朗奇的手指上跟他聊天呢。(因为跟他聊天经常会有额外的点心可以吃。) 有关鸟儿训练的事情是后话,其它细节就略过不提了。 第六章 星期四一大早,白朗奇就看到杨纯理在他隔壁的08房忙紧忙出。 “小羊,要除草吗?” “不用。”杨纯理正在整理床单。 “要喂鱼吗?”他站在一旁。 “才喂完没多久,等晚上七点再喂。”她专注地拉平雪白床单上的每一丝痕迹。 “要买菜吗?” “昨天都买好了。” “不然我载你出门?” “今天有人订房,而且第一次来,我们不会出门。”她抓起枕头,把它拍的更松软。 “还是我帮你喂小杜?” “你别靠近小杜,我不想看到他又扑上咬你。”她满意的环视完后,“铺床,perfect。我不要碰到床,我把床套和被套都熨过了,碰到会产生皱褶。”叮咛一下。 “好。”床单不就是用来睡乱的吗?只要有人躺上去立刻就要乱了,为什么小羊要用熨斗熨他们?白朗奇不解她怎么能为自己变出那么多工作,忙碌的没空和他谈情说爱。 他没事做,实在好无聊,不死心的又问:“庭院的树又要施肥的吗?” “我上个月才施过肥。” “不然我帮你擦房间的地板?”他看向一旁造型奇怪的拖把。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拖地板,他干净的可以在上面溜冰了。 搞定床铺附近的所有物品,确定床铺平整美丽的模样让人一看就会心情愉快。之后,她转头瞪了他一眼。“不可以!” 民宿哪有让客人擦地板的道理,而且他没有擦地板的经验,就算擦完也达不到她的标准。整洁、卫生是旅店业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条件。 没事做,小羊不方便陪他聊天,他更无聊了。“有什么事情是我可以做的?” “在旁边站着不要吵我,不要打扰我的工作。”他一直跟她说话,害的她工作效率比平常差了一些。 “喔。”小羊好像曾经说过类似的话。 “最好是双手抱胸,不要碰到任何东西。”她利眼一射,止住他的好奇想要摸床柱上的纱幔的手。 “是。”赶紧遵命照做。 安静了一会,白朗奇又觉得无聊,左脚换到右边,右脚换到左边,来来回回换着站姿,他还是觉得闷,努力变着法子引起她的注意力。“今天是谁要来住?还是蜜月套房,是新婚夫妇吗?” “我起名叫蜜月套房,不代表来的就一定是夫妻。可能是一对情侣吧,他们留言也没说的很清楚,只代表他们是看到网络推荐来的,而且还连住两晚呢!”杨纯理脸上写着骄傲,她用心经营的莲花民宿口碑很好呢。 二楼的08房于09房是民宿中配置最好的房间,浴室都装有按摩浴缸,泡在浴缸里,透过大片的强化玻璃就能欣赏到庭院美景,而巧妙的角度又掩饰的外边看不到二楼的浴池,因此颇受情侣和夫妻的喜爱,即使价钱比其他房间要高一些,仍然是入住率最高的两个房间。 “你不是有请清洁工人吗?为什么他们没来工作?”把工作交给工读生,他们俩人就可以甜言蜜语了。 “小佩要上课,她星期五晚上跟周末和周末才过来。” 要他坐在回廊喝茶,他不要;开电视放影片给他看,他不要;建议他去知名的景点逛一逛,他等她陪。让他自行享受悠闲时光,大爷嫌腻,偏偏吵着要帮忙做事,没事做就缠着她说话,赶也赶不走,这位大爷真难伺候。 没事做的白朗奇持续在一旁叽里呱啦的说话,杨纯理的耳朵虽然受到干扰,仍然颇有耐心的回答他的话。 忙碌了将近三小时后,杨纯理检查了浴室,再次确定它干燥,没有水渍,排水口没有一丝毛发,角落没有水垢,沐浴用品摆放的讨喜可爱,房间于阳台没有灰尘,地板干净的光可照人,连书柜里的书都擦了一遍。 “浴室,perfect。电视机,pert。阳台,pert。非常好,就剩下最后的装饰与地板了。”她满意的环视了一下工作成果。 杨纯理对整洁的要求很严格,房间通常是在退房之后立刻进行全面打扫,至于床单,寝具则在人再次入住前拿到太阳下暴晒一次,让它充满阳光香气,房间整洁会让人在入住前一日与当天早上再次加强。 “为什么还要擦地板?我认为他光亮到足以让毛毛虫摔倒了。” “我昨晚擦的地板,到现在都好几个小时了,空气中难免会些尘土污垢在地板上,等到最后用静电除尘纸拖把擦过一次,保证能把尘埃全部清除。每个人对干净的标准不一样,你无法知道接下来人住的客房有没有洁癖、有没有过敏,我当然要用最高的干净标准来要求自己。我的理念是希望‘每一位访客都能住的开心、睡得安心’,这当然要在他们可能接触到的每一项东西都下功夫。”呵呵,她的民宿干净卫生到即使卫生局局长亲自来入住,也挑不出一丝脏乱。 “你真用心。”白朗奇惊叹。最高的干净标准?他绝对看得出来,有符合了、有符合了。她严谨的工作态度与敬业精神,真是令人佩服。 “好了,你现在有事请可以做了。” 白朗奇双眼一亮,整个人精神都来了。“什么事?” “‘绿意盎然’是民宿另一个大卖点。走,到庭院捡花、挑盆栽,装饰房间。”她笑得眉飞色舞。 “yes,sir。”白朗奇爱看她那光彩照人的模样,真是让他心醉神驰、情难自禁了。 在杨纯理的指导下,白朗奇揣着一个小竹篮,在草地上寻觅掉落在地且花形完好的花朵。每拾起一朵花,他就依照她教的轻轻吹掉花上微尘,检查花中是否有蚂蚁或小虫。没多久,竹篮里就放满一堆色彩鲜艳的美丽花朵。 捡完来花,他跑到温室去找她。只见一辆推车上面放了七八个盆栽,有大有小、有开花的有观叶的,其中还有一盆竟然是已经结论果实的红色小番茄。 “小羊,你拿番茄做什么?”他不懂。 “摆在阳台啊!”她笑了笑。“如果房客想吃,可以自己动手摘取,有机的,很健康呢。就算不吃,单看它结实累累的红色果实,也非常赏心悦目。” 她拿起抹布把盆栽外边的泥土擦拭干净,一个盆栽一个盆栽的搭配好底盘,再放于推车之上,示意他可以拉推车来。 “哇,今天真是大丰收。”接过竹篮,杨纯理挑选可以使用的花朵。 明明他觉得没有什么差别的花朵,小羊就是能判断哪些花该放在哪边,果然专业啊。有香味的花放在浴室的洗手台上;花朵较大的放在床旁小茶几上;颜色鲜黄,嫩红的在浴缸旁撒成一个小圈,圈圈里放着一个玻璃杯烛台。至于沙发旁,电视桌旁,阳台边,都摆上她精心挑选的盆栽。 当她装饰完房间,一个小时之后,房间迎来了它未来两天的主人。 送上小点心和鲜榨果汁,杨纯理拿着托盘离开了08房。 即使站在楼梯口,白朗奇仍然听到08房里传来阵阵赞叹声音。她连时间都掐算的这么精准,花仍香着、色彩仍鲜艳,还有适时的清凉饮料与一些解乘车疲劳的爽口小点心。 莲花民宿处处都是巧思与贴心,五星级大饭店未必有它的用心与悠闲空间,他能够理解民宿的良好口碑,以及她自豪的原因了。 听着未来二天隔着未来两天隔壁室友的连声赞叹,白朗奇再次佩服自己当初对她的一见钟情,真是极有远见的举动啊。小羊真像一座宝山呀,一层一层的探索,带来一项一项的惊奇。她的优点多到让人挖掘不完,让他更想深入的了解,品尝啊。 呵呵,他果然天赋异禀,一眼就找到一尊稀世宝贝。白朗奇得意的同时,追求佳人的念头更加坚定,犹如钻石一般。 他绝对要把小羊娶到手!那他就能慢慢探索、细细品尝、还能够享受她对他的各种好呢。 白朗奇握拳,眼中充满坚定光芒,朝正在厨房忙碌小羊冲过去。 晚上,08房的烛光晚餐送完浓汤、面包、沙拉、主菜之后,白朗奇和杨纯理才稍事休息一下,享用起迟来的晚餐;差别在他的主菜是酱考牛排,她的煎饺。 杨纯理的晚餐通常都吃得比较简单,昨天承诺他的烤牛排,为了搭配主菜牛排,她索性把烛光晚餐的分量多做一些,让他享受一顿丰盛的食物。至于自己因为肉类吃的不多,便煎了些昨天没吃完的饺子。 略过浓汤、面包、什锦沙拉,白朗奇眼露精光,直逼香味扑鼻的烤牛排。 迅速吃掉大板块的牛排,他的嘴巴才有能力开口说话: “噢,好好吃唷……”他陶醉地闭着双眼,咀嚼口中鲜美多汁的牛排肉。 他一脸此生足矣的表情,让一旁调果汁的杨纯理笑意连连。 “有这么夸张吗?不过是一块牛排而已。”她失笑的摇摇头。 “太美味了……”白朗奇痴迷的看着牛排,又痴迷的看着拥有神奇魔法的杨纯理。“我以前一直觉得食物就是拿来吃,主要功能就是填包肚子。以前虽然有吃过美食,也觉得很好吃,有机会经过好吃的餐厅附近,我也会过去饱餐一顿。但是我第一次吃到这种,噢,会让我全身充满感动的美食……” 她笑容如花的道:“有这么夸张吗?又不是在演‘食神’。下一句是不是要接“我以后吃不道要怎么办?”她搅了下搅拌棒,确定杯中的冰块刚好融化,果汁微凉的温度正合适饮用。 没有看过食神的白朗奇当然不会接这句台词,他有自己想说的话:“小羊,”白朗奇深情款款、眼中满是决心的望着她。“嫁给我好吗?” 她笑嗔,“嫁你的大头啦!” “你要嫁我的头,这就代表你愿意嫁给我喽?我们明天去公证,后天去拍婚纱,接着准备喜宴,告诉所有亲朋好友这个好消息!” “笨蛋,你想太多了!不要以为油嘴滑舌就不用送饮料,综合果汁是那位先生的,苹果多多是那位小姐的,不要送错人。”她递上两杯调好的果汁,还有两份茶冻。她另外倒了两杯相同的果汁,是她和白朗奇要喝的。 “啊?”白朗奇撅嘴。“你不要考了一下?嫁给我很好呢。” “考虑你的头啦,我们认识不到半个月,我怎么可能突然嫁给你,又不是脑袋坏掉。”她是一个做事严谨自律又理智的人,这种刻在骨子里的性格,就算被爱情冲昏头,也不会草率决定终身大事的。 “不然我们先交往,你一边当我的女朋友、一遍认识我,接着嫁给我”他换个计划,讨价还价。 “不要转移话题,你还是要送果汁上去。记得,如果对方的房门时关着的,要先敲门。桌上的空盘要收下来,如果有没吃完的食物,先问他们是否要收走,不要看到盘子就直接收走。赶快上去,送完就赶快下来吃饭。” 他咕哝了一声:“谁才是转移话题的那个人啊。”虽这么说,他还是上前拿起托盘,去二楼送餐后饮料。 过来一会,收了些碗盘下来的白朗奇说道:“小羊,他们说饮料不够冰,要加冰块。” “冰块?”她愣了一下。“你等等。”拿出一个玻璃杯,动作利落的放量满满的冰块,在放上一个小铁夹。“麻烦你再走一趟,把冰块送上去。” “咦?你为什么会给他们冰块?我昨天下午要冰块没有,为什么他们今天晚上要冰块就有?而且下午比较热耶!” “因为他们是住房的客人。” 他奇怪的看来她一眼,“我也是客人啊!那我的果汁也要加冰块。”他指着自己的那被综合果汁。 “不行,都说饮料不能喝太冰了。别罗嗦那么多,快送上去啦!”她推着他离开厨房。 饮料不能和太冰,那小样为什么给那对情侣满满一杯的冰块,生怕对方不够加似的?想了想,白朗奇恍然大悟,他得意地扬了扬眉。“小羊宝贝,我喜欢你的双重标准。”呵呵,小羊开始把他当作自己人类,她会在意他的健康呢。 突然间,他觉得那对甜甜蜜蜜的情侣看起来顺眼多了,他心情愉快的上楼送餐去也。 可惜,白朗奇的好心情维持不到几小时。 他睁开眼睛,俊眸微怒地瞪着天花板,落地窗外头巾淡淡月色。 一阵断断续续的呻吟声飘入他的耳中,让他性格的脸庞更加绷紧了三分。 “……噢……再用力一点……”一道娇媚的女音夹杂着男性喘息声传来。 闻言,白朗奇握紧了拳头。太可恶了!这是故意刺激他吗? “……好舒服……好棒哦……”极具挑逗的声音又传来。 白朗奇怒火中烧。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给不给人睡觉啊! 由于自己的性欲得不到满足,白朗奇磨牙霍霍的迁怒隔壁房情侣。 其实莲花民宿原本是杨爸杨妈盖给自家人住的,因此建材用料颇为上等,隔音效果也很好。只是对于拥有野狼般敏锐听力的白朗奇而言,一般的隔音设备对他根本没什么功用,更别提08房与他只有一墙之隔。 暴躁的下床走了一圈,边走边咒骂不休,接着他走出房门,跑去敲—— 03房的门。 清洗完所有的杯杯盘盘,收拾完厨房,忙碌了一整天,捏捏微疼的肌肉,回到卧房洗个澡,杨纯理正昏昏欲睡的擦着半长头发,意识模糊间仿佛听到敲门声。她眨拉眨眼,看了下时钟,十一点十八分,电话内线没响。 没多久,又出现叩叩的敲门声,她勉力睁开眼皮,捞起椅背上的薄外套披上,前去应门。“怎么了?” 白朗奇忍不住吸了吸口水,洗完澡的小羊看起来好可口喔! 柔柔的花香透过她仍泛着水气的细嫩皮肤传了开来,仿佛微滴着夜露的小巧桂花在澄澈水珠的衬托之下,香味显得更加清新迷人。再加上她半睡半醒的朦胧眼神与莹白肌肤,噢,要命,简直是引人犯罪呐! 很快地,白朗奇发现一个令他想狼嚎的悲哀事实:他不应该很有精神的地方,突然很有精神的振奋起立了。 等了等,差点要梦周公去的杨纯理发现眼前的高大男子仍不发一言。她再问:“有什么事吗?” 天人交战的白朗奇不知道该跟她反应哪一件事,因为现在有两件事同时令他痛苦难眠,其中有一件事如果让她知道,可能会惹来他一顿打骂。他头痛的烦恼着,同时微侧着身子,掩饰胯下的反应。 意识有些模糊的杨纯理不知道自己在门口站了多久,可能只有几秒钟,也可能有一阵子了,在她几乎不敌周公的呼唤之前,她还记得睡觉前要关门的举动,“没事就早点睡,晚安。”说罢,打算门一关,准备投入温暖被窝。 “等等!”白朗奇反射性的伸出一只脚,精准的卡进门缝。 发现门被挡住,她慢半拍的道:“脚不要乱伸,如果夹伤了怎么办……”她低头往下一看,朦胧的双眼越睁越大,脑袋里的睡意在几秒种之内跑光光。 看着那个充满男性象徽的突起物,虽然未尝男女之事,但是看过电影的杨纯理没有无知到不清楚它代表的含意。 “白、朗、奇,这么晚找我,你有什么事吗?”又羞又怒的瞪着他,她的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间迸出的。 糟糕,被发现了!满心尴尬的白朗正想着该如何解释,耳中突然接收道一声高亢又激烈的呻吟声,不用乱想,这当然是08房的情侣制造来的。 他连忙抬出08房的客人顶罪,“小羊……咳……08房在做爱,咳……他们的声音太大声,我被吵到睡不着……” “啊?”杨纯理红唇微张,脸上写满错愕。 “我的房间就在隔壁……咳,如果08房有什么太大的声音,我当然会听到。”绝对不是因为他的耳朵太好,是那对情侣在夜深人静时,热情得太大声了。真是该死的,一点都不体贴隔壁的住户啊! “真的?”她第一次收到这种住房抱怨。 “真的真的。”他点头如捣蒜,仿佛多点一下,错误就能多往08房那边挪一些。“你不信,我带你去听就知道了。”他拉着她就要往楼上走。 “等等。”杨纯理赶紧拉住他,止住脚步。“哎,我………怎么可以上去听,……现在是睡觉时间了……不要打扰他们睡觉比较好吧……” “没没没,他们还醒着,不会打扰到!” 重点不是这个吧?没有人会半夜跑到别人房前,窃听对方恩爱的声音吧。杨纯理觉得两颊有些热辣,不知道该如何启齿。她有些无措的东瞄瞄西瞄瞄,一不小心又看到他挺拔的男性象徽,这时更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随着她转来转去的视线,他也看到自己胯下政雄赳赳气昂昂的情况,忙开口解释:“我不是故意的,其实……” 噢,千万不要在说了,在解释下去她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她明白男人听到暧昧的呻吟声,避免会产生一些生理反应。 “要不要换其他的房间给你住?”她的视线转了转,不知该如何面对正翘起男性欲望的他,干把视线调往窗外。 “换房间?” “一楼的05、06房是空的,里面很干净,你可以随便挑一间住,只是没有09房那么大就是了。 ”她的视线继续锁定窗外,仿佛窗外的大树正有什么特别的事引起她的注意一般。 “我想换到03房间,03房间距离08房最远。”重点是小羊住在03房。 “笨蛋,03房是我的房间。”她脸颊微红的反对。 他知道。“有双人床,还多一个位置可以睡人嘛。” “就是多一个位置,也不是要让你躺的。” “我不介意用趴的。”最好是趴在她身上……用想的就觉得触感滑嫩,肯定让他兴奋到不想睡觉。 她瞪向他,“吵死了!05、06自己挑一间,在啰嗦就睡客厅。” 他被威胁了,可是他觉得她假装凶狠的模样好可爱、好撩人,好像把她搂入怀里,对她做出一些调皮事,让她也发出一些甜蜜柔媚的声音…… 想象力开始在脑袋里激烈暴走的白郎奇问:“我想睡你隔壁的04房。” 她佯怒,“笨蛋,那是我爸妈的房间。只能选05、06,不然就睡客厅。哼,你要选庭院也可以。” 白郎奇长声叹息,“好吧,我睡客厅。” “客厅?”她一愣。她其实没有要赶他睡客厅的意思。 “客厅也离08房够远,至少我可以睡觉。”看她会不会同情心大发,半夜出来帮她盖被子。在人类意志力最薄弱的半夜,他说不定可以攻破小羊的防守,顺势把她拉到沙发上,两人胸贴着胸,腿夹着腿,然后…… 她红着脸问:“咳,那对情侣真的那么大声啊?”吵得他宁愿睡客厅……她突然间觉得自己好像对他太坏了,毕竟他是受害着。 “你亲自去听听看,就能体会了。”他赌她不好意思去听。 “哎,情侣嘛,难免会……咳……请你多多包涵。”等了等,他似乎没有反应,她低声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她第一次处理着尴尬的住房问题,总不能去08房敲门,请他们恩爱的声音小声一些,因为已经打扰到其他人了。呃,她宁愿把二楼全空给那对情侣恩爱,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去敲门。 他在尝试的问一次:“我想住03房。” “好。”她点头。 “真的?”他的双眼猛爆精光,瞬间燃起熊熊烈火。 “你不要乱动我的东西,03房给你睡,我去睡04房。”反正才一晚而已,能赶快解决这个尴尬的问题,她什么都好。 他眼中的烈火被她的话浇熄了一半。“这样又什么差别?”还不是照样一人睡一间。 “你说什么?”她怀疑的看着他。 “没有。”他的表情立即变的神圣凛然。“我只是担心睡04房太委屈你,好像我鸠占鹊巢似的。” “不然你去睡05房,我继续睡我的房间?也许05房不会听到那些声音。”虽然服务业是顾客至上,但自己的房间要让给一个大男人睡,她还是觉得有些怪怪的。 这时,白朗奇心中的天使与恶魔展开了激烈的战争。 天使圣洁又有良心的说:睡05房!小羊忙碌了一天,当然不要再麻烦她换房间,反正是一人睡一间,你睡哪一间都没差。 恶魔极具煽动力的说:把握机会前进小羊的房间!就算不能抱着她入眼,但是能闻着她的馨香,睡在充满她的倩影的房间,就算是自己用手安慰,也会比平常更刺激、更舒服。 白朗奇动摇了,如果他睡在小羊的房间,他可以…… 天使:不行不行!只要被小羊发现你在她房间手淫,等着被秒杀、被三振出局吧! 恶魔:嘿,男人,你知道该如何把证据消灭得一干二净吧! 天使:小不忍则乱大谋,一时的忍耐是为了更美好的成果。更何况小羊累了,你该体贴她,让她好好的休息一晚,何苦侵占她的房间呢。 白朗奇被有道理与情感的天使拉了过去。 “想好了没?我好想睡唷。”杨纯理打了呵欠,浑然不知她换房间的提议,让身旁男子的意志力狠狠互殴了一架。 锵,天使戴着爱情的光环,获胜! 白朗奇心疼地看着她忍睡的模样,说道:“你回房睡吧,我去睡05房。” 第七章 因为08房半夜呻吟一事,白朗奇对那对情侣的好感度下滑至最低点,直到星期六早上—— 08房的情侣正要退房,直至此时,双方才有机会略略闲聊。 “你们的民宿满不错的,床睡起来很舒服,而且有一种阳光的味道。”那女子边说边写着留言本。 “哪里,是两位不嫌弃。”杨纯理笑靥如花。 “食物很好吃,我会跟朋友推荐的。”那男子说。 白朗奇点头。这对情侣说话挺中听的,他对他们的好感稍微回升。 “六月底莲花开,到九月花季才会结束,那时候白河风景美不胜收。早上起床就会闻到清新的芙蓉香味,白色、粉色、紫色的莲花开了一大片呢。白河的香水莲与大王莲是其它地方不容易见到的品种,大王莲的叶面大又坚固,就算一个人站上去都没问题。莲花全身皆可食用,到时候我们会提供季节限定的菜色,有莲花茶、荷叶饭、莲花排骨汤、海鲜莲藕羹、莲子猪脚,欢迎你们到时再来白河玩。”杨纯理笑容可掬、表情亲切的打广告。 “以莲花入菜,用想的就觉得风雅。”那女子颇为心动。 “如果我们能排出共同的休假,有机会我们会再来的。”男子笑笑。 听到那些菜名,白朗奇的口水快要滴下来了。嗯,他那时一定要想办法排出假,来这里一饱口福。 远在香港的穀雨背脊突然感到一股寒意,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们结婚几年了?”女子笑咪咪的说道,“民宿布置得很有家的感觉,你们看起来很幸福呢!” 杨纯理一怔。结婚几年? 白朗奇对他们的好感,因为这句话立刻搭着火箭往上飞升。 “呵呵,我们感情好很明显吗?”他脸上绽放出两百烛光的超闪亮笑容。 “是啊,这几天看到大嫂叫你做什么,你都立刻去做,不会拖拖拉拉的,看得出来你很疼老婆呢。”女子一脸羡慕。“有机会我要向大嫂学学。” 那男子干咳了几声。 白朗奇一双手顺势搂住杨纯理的肩膀,灿烂的说:“哈哈,欢迎欢迎,小羊的驯夫术很厉害,我都被她整治得服服贴贴,整天只想跟她一起待在爱的小窝里,她叫我往东,我绝对不敢往西走。其他的女人都没兴趣看了,只要看她,我就满足得像待在天堂一样。” 女子喜孜孜的道:“真的?可惜我们有安排其它事情了。下次再来时,我一定要跟大嫂讨教几招了。” 闻言,杨纯理原本微耸着肩膀小小推拒那双大掌的动作顿时停下。 白朗奇大发豪语:“下次两位来的时候,我请小羊拿出压箱底的本事,煮一桌丰盛的料理免费招待你们,让两位品尝白河道地的美食。”他转头对她挤挤眼,“老婆大人,饭钱就从我的薪水里面扣,你没意思吧?” 那男子笑了笑。“为了这顿美食,就算排不出连假,我们也会在周末的时候来玩。先谢谢大哥大嫂的慷慨了。”顿了下,男子忽然说:“如果我们跟朋友一起来,大嫂可以准备四人份吗?” 杨纯理一听,生意进门了,而且还会带朋友一起来!原本要澄清误会的话,咕噜一声吞进喉咙。她点点头,把握商机,微笑的说道:“别说是四人份了,就算是六人份、八人份的菜,怨有办法做出来。看在跟两们这么投缘的份上,如果是四人以上住房,除了免费请一顿晚餐,房价我另外再给你们折扣。”她的笑容有一些不自然。 “大嫂你真阿莎力,我们会再来玩的!”女子眼睛一亮,肯定的说道。 “差不多该走了。”男子看看手表。 两人提起行李,准备离开。 白朗奇与杨纯理送他们到外边的回廊。 女子挥手道别,俏皮的大喊:“祝你们幸福快乐、永浴爱河,下次见!” 杨纯理笑而不语,也跟着挥手。 白朗奇突然笑得老奸巨猾,“还有更幸福的呢。”说罢,搂住她,以闪电般的速度吻上她诱人的红唇,虽然不敢探舌深入,但让他从牵牵小手进展到亲亲小嘴,他心里乐得直想对月狼嚎。 “哇,好甜蜜啊!”女子惊呼。 在杨纯理发飙之前,白朗奇已离开了那令他永生难忘的香唇,笑得像一次捡到一千条鱼的贼猫。“生活偶而要来点惊喜才有趣嘛。” 忍忍忍!戏都做了半套,不差这几分钟,等08房的客人走了,这双只色狼就等着凄惨了。杨纯理先反击了下,“你们路上小心,一路顺风啊。”同时伸手在他的后腰处重重拧了下,不放。 情侣们已经上了小轿车,驱车离开了,白朗奇这时才敢痛呼出声,“噢……” “你刚刚在做什么呀?”杨纯理转身,杏眼微迷,大有他不解释清楚绝不放过他的气势。 他眉开眼笑道:“亲你。” 他亲都亲到了,就算她掐他一百下,还是划算啊。 居然回答得理直气壮,真是太没天理了!“谁允许你亲我?” “我们感情好嘛!”他得意的哩。 “谁跟你感情好,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她在他腰上又是重重的一掐。 他很配合的惨呼一声,“老婆大人,高抬贵手啊,肉要掉了!” 杨纯理掐得更加起劲了,虽然他浑身肌肉不易掐,但是听到他频频哀叫的声音,颇为解气。 “谁是你老婆?别乱认亲戚。” “你刚刚又没有反驳,就算现在不是,以后也会是我老婆啊。” “谁说的,有人保证吗?” “我说的,我拿我所有的财产、结婚钻戒,还有对你满满的爱保证。” 杨纯理顿时被他的话噎住了。她说一句,他堵一句,难道她也要跟着句句反驳吗?但是她心底又不想那么做。 “哼,不跟你说了。”甩头,回屋里去了。 白朗奇揉着有些疼的腰侧,沾沾自喜。才捏二下就换来一个吻,果然打是情骂是爱。既然没被小羊轰出门,就代表这次押对宝了,小羊开始喜欢他了;打铁要趁热,赶快多加把劲掳获她的身与心。 一想到这里,白朗奇开心得快跳起舞来,连忙追进屋里,去向未来老婆献殷勤了。 今天早上,白朗奇又是“精神奕奕”的起床了。 一如过去的半个月,每天早上他总是哀怜地望了眼自己的好兄弟昂扬的模样,再计划着美味的小羊肉能吃进嘴里的时间。帮自己加油打气十钞钟之后,他务实地踏入浴室,把炽热的欲望解决掉。 唉,他是正常的男人啊…… 他憋得好辛苦啊…… 为什么小羊还没被他感动呢?是她被感动的速度太慢,还是他追求女人的技巧退步了?明明以前那些女人只要几个凝视,顶多再加上笑容和一杯酒,就愿意跟他一起享受夜晚的高潮了。 他对小羊的凝视没有一千,肯定也有一百,笑容则是每天必备,难道是因为少了酒,所以小羊才一直矜持着像个小处女?唉,不是像,她本来就是处女,他用他的下半身幸福打包票。 唉,他什么时候才可以跟她热情浪漫的过着“性”福生活呢? 每次一见到小羊柔若无骨的身子,仿佛在邀请他深入抚摸;清澈湿润的眼眸,好像对他倾诉万千柔情;心志坚定的神采,令人不禁想像她放纵在激情中的诱人神情……噢,小羊,白朗奇又有反应了,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他又得进去浴室解决了。 还是去厨房祭一祭五脏庙比较实际吧。 已经住在05房半个月的白朗奇踏出房间,朝厨房迈进。 厨房里弥漫着食物的香味,杨纯理一边看着食谱、一边吃着早餐;白朗奇一边吃早餐、一边瞅着她清秀温雅的脸蛋佐餐。 而周末才来的工读生小佩则安静地吃着早餐,看似专心的研究今明两天的订房记录,只有偶而瞄了瞄他们几眼的小动作泄漏出她的好奇。 厨房里没人说话,静悄悄到让白朗奇不习惯,他找着话题聊:“小羊,为什么要看食谱啊?你做的菜已经很好吃了。” “我只有几道拿手料理,剩下的就是普通家常菜,你在这里住这么久,总要换些新菜色给你尝尝。” 小佩心中想着:纯姐,我在这里打工三年了,吃到的早餐就是那三四种,没什么变化耶。他只来住三个星期,就能换菜单,纯姐,你偏心啊! “不用换菜色也没关系,你做家常菜就好了。”只要她在身边,他就算天天吃三明治也如尝人间美味。 “同样菜色吃久了容易腻。说到这个,算一算你已经休假超过三个礼拜,甚至更久,你们公司没有叫你回去工作吗?”她有些担忧。 “我有把事情清楚的交派给代理人,目前还不用回去。” 小佩暗想:这们帅哥,你的手笔真大,放下坐办公室吹冷气的轻松工作,跑来民宿跟我抢打扫的脏活儿,我也要赚钱付不费呢。 前几天,穀雨打电话给亲爱的表哥请求他收假回香港,只着没声泪俱下的言明自己被压榨了。对于表弟的休假被延期与超时工作,白朗奇只是掏一掏耳朵,说了句:“一切都交给你了。”然后挂掉电话,继续执行他的追妻大计。 杨纯理有些迟疑的问:“你是不是……被迫休假,不好意思说?被迫休假,”例如:被开除了。“还是打算离开那间公司?” 白朗奇爽朗一笑,“怎么可能!公司绝对舍不得我离职的。”他如果离职,弥勒肯定笑不出来,气象组恐怕会整个组炸开了锅。 “为了留住我这么好的人才,公司开出的福利很好,所以才可以让我一次休这么久的假期。而且这份工作可能是最能够发挥我才能的工作了。”他敏锐的感官是收集情报的绝佳利器。 “这样就好。” 一个是现在发薪水给她的纯姐,不能得罪;另一个是以后可以发薪水给她的白大哥,也是她未来外快的来源,也不能得罪。 深谙明哲保身之道的小佩,在还没有完全了解目前情势状况前,一直安静地吃早餐,只将两只耳朵拉得尖尖的,深怕漏掉什么重要的、有趣的情报。 电话铃声响起,杨纯理接起电话,“喂,这里是莲花民宿……要订房?可以可以……今天就要住……最好的房间?08房可以吗?……好、好,没问题……请问几点到?……什么?十点!?”剩不到三个小时而已。“……通常是下午三点才能入住房间,要提早入住也可以,但是十点有些早,可能会让你等候一些时间……小姐贵姓?……辛小姐,莲花民宿欢迎你来玩。”她在电话旁的笔记本写了几行字,记下对方的一些基本资料。 杨纯理连忙领着工读生小佩、伪房客白朗奇,三人分工合作;她负责08房的整洁,小佩负债把客厅、走廊、楼梯全擦过一遍,而白朗奇则分配到捡花朵、搬盆栽、擦回廊地板与桌椅的工作。 三人忙碌了快一小时,正好在房客入住前把环境打理好,虽然匆忙,但仍不失平日水准。杨纯理露出满意的微笑时,待在回廊下的白朗奇在看见新房客的瞬间,完全笑不出来。 “飞鼠……你为什么来这里?”他的脸颊微微抽搐。 “嘿,惊蛰,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你,真巧。”被称作飞鼠的年轻女子脸上没有惊讶,表情里带着一丝得意洋洋。“我以为你收假回刁氏了。我上一个案子刚结束,正打算悠闲个一阵子,没想到我出来度假也会遇到熟人,台湾真小。” “你住在台北,台湾再怎么小,也不可能刚好挑到这间民宿住。”他用鼻孔哼气,对于看到熟人一事并不开心。“穀雨说的?” 杨纯理听到外面传来说话声,端了果汁与小点心,走上回廊。“辛小姐,欢迎来莲花民宿,先用个小点心……”她看到两人站在回廊上的模样。“两位……彼此认识?” “认识。”白朗奇说。 “不认识。”辛红楼说。 听到两个相反的回答,杨纯理一脸狐疑。 糟糕,还没套好话,辛红楼发轻咳一声,“抱歉,我们其实是认识的。我们是同事,听说他正在追老婆,我一时好奇,忍不住跑来看看他的追求进度,这样回公司就能提供第一手消息。咳……只是怕冒昧打扰会造成您的困扰,因此……咳,想装成陌生人,希望您别介意。” 追老婆?杨纯理顿时觉得脸热辣辣的。他在这里住这么久,不会弄得人尽皆知吧?她是不是被误会了? 把辛红楼送上08房之后,杨纯理急忙把白朗奇拉到没人的角落。“你到底是怎么跟公司请假的?” “请事假。”他耸耸肩。 “事假?那你的假单上请假原因写什么?” 哪有假单,他一通电话就搞定假期。白朗奇挤眉弄眼道:“面临人生最重大、最珍贵、最美好的考验:追老婆。” “这样不就整个公司都知道了!?你不工作,跑来追老婆,这不是从此君王不早朝吗?天呐,我的清白……”杨纯理无力的以手遮眼。 白朗奇昂道挺胸,信誓旦旦的道:“我愿意负责。” “负责个头啦!你赶快回公司去工作!你请假请这么久,你让我怎么面对你的同事?他们一定会把我想成一个狐媚祸国的女人……”这让她以后如何跟他们相处啊? 狐媚?祸国?白朗奇上上下下打量她。小羊这种严谨的个性,他怀疑她身上的基困全都叫认真。 “你今天就收拾行李,收假回公司上班。” 她居然赶他回公司!?是他不对劲,还是她不对劲?一般而言,女人听到有男人远渡重洋、放下工作、花大把的时间追求她,应该会欣喜若狂,立刻被他的深情所感动吧?退个一千步来说,小羊没有欣喜若狂,也应该心中暗喜吧。 想了想,白朗奇尝试着牵起她的手,发现她没有抗拒之后,大掌握紧她的小手,道:“小羊,说实话,你对我真的没有一丝好感?一点点也没有?”嘿,像小羊这种个性端正自律的人,肯让他碰到她,有肢体接触,就代表对他的以防已经减低许多,只是她一时之间没有察觉到此事。更有可能是她已经察觉对他的感情,只是没有人去戳破那层纸,她才会一直没正视它。 瞧见他慎重又紧张的目光直盯着她看,花瓣般的红唇张了张,迟疑了半晌,终究没有吐出违心之论,“好啦,有一点啦。” 白朗奇仰天发出一声欢呼。 他就知道,他的努力肯定有收获的! 她瞪了他一眼,“笨蛋,你得意个什么劲!”就是这样,她才不想跟他说。 “小羊,我很喜欢你,好爱好爱你,你呢?”他的眼睛闪着星光,万分期盼她的回答。 她瞪着他看了半晌,勉强吐实:“有一点喜欢啦,爱还不知道……”虽说如此,她的唇角已经克制不住的微微扬起。 “那你的一点喜欢是有多少?”他步步进逼。 “喜欢就喜欢,哪有计算的标准。”她脸颊微不可见的飘起两朵红云。第一次对人坦承情事,她有些不知所措,但心头却有种甜滋滋的感受。虽然不是很想回答他的问题,但又矛盾不想结束对话。 三个星期的相处,他用行动表达他对她的认真与重视,即使被她吆东喝西的打扫房子、整理庭院,他也没有怨言,勤快的做完,然后跑来邀功。虽然他讨赏讨称赞的模样太过明显,但是男人在追求女人的时候不都是这样?至少他不是买花束、买一堆她未必喜欢的庸俗之物,而是放下身段,帮忙她做事。一个男人能够注意到她的需求,可见他的用心了。她又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见着他这样迎合她喜好的用心,怎么会不受影响呢? 只是她觉得他们进展太快了,一般而言,应该先认识、交往、进下了解双方个性与喜欢、见过彼此的朋友,至于论及婚嫁,则是在交往一年之后。因此认识不到一个月,就常听到他说着爱、讲着结婚的事,她心中虽暗喜,甚至还有一点小小的虚荣,但是又觉得有一些不踏实。 “感情的确很难衡量。”白朗奇皱眉苦思。难得嘴巴闭得比蚌壳还紧的小羊松动了心防,他当然要趁此良机多多了解她。 “你喜欢让我牵手吗?” “啊?”杨纯理檀口微张。 等了等,白朗奇没有等到回覆,才惊觉自己问问题的技巧不对。她保守的个性怎么会回答喜欢呢。 “你愿意让我牵手吗?”大掌再次牵起她的小手。 看着自己的手被他的大掌包裹在其中,杨纯理点点头。 “你愿意让我这样碰碰你吗?”他另外一只手轻轻碰了她的上手臂两下。 让他摸了两下,杨纯理心中没有升起排斥感,于是又点点头。 “你愿意跟我说一整晚的话吗?就像我们吃牛排的那天晚上一样,即使是边吃东西边聊天边做事情也没关系。”对女性而言,晚上说话跟白天说话,在潜意识里代表不同的意义,因为晚上的防备心低,只有亲密的人才会让女人聊得很晚也不厌倦。 她答:“聊天都聊了好几次,当然是可以接受。”吃牛排的那天之后,又好几次他们也是聊到猛打呵欠,撑到不行才各自回房间睡觉,刚发生没几天的事,她仍然记忆犹新。 看来小羊对他的接受度算高了,只剩下亲吻和做爱这两个关还没突破。依照小羊的个性判断,两人要有肌肤之亲,恐怕要等到新婚之夜才能一偿宿愿,这个问题问了也白搭,说不定还会被她看低品格,但是亲吻呢? 今日以外地杀出一个程咬金来,辛红楼跑来莲花民宿的举动,让白朗奇提起十二万分的警觉,得开始未雨绸缪了,他一定要尽快掳获小羊的心,否则之后不知道还会有谁跳出来搅局。 亲吻……其实他们之前亲过一次,只是蜻蜓点水般的碰个几秒钟就分开了,既然有了第一次,那就好办了。找到机会就多亲几下,从蜻蜓点水延伸到法式热吻,只是几十秒的时间差,他一点一点地拉长时间,蚕食鲸吞,一定会成功的。 只要小羊愿意跟他来个法式热吻,那么他的追妻大计也到了结尾,抱得美人归的日子,指日可待! 行动派的他立刻展开蚕食大计。 第八章 白朗奇牵起她的手,往回廊外走去。他边走边说,一字一句清楚又坚定,“我很喜欢牵着你的手,喜欢有事没事碰你几下,这让我从头到脚都感到舒服。我喜欢跟你聊天,听你说一些琐碎的事业很有趣,让我自然而然就放松夏利。”他不快不慢的牵着她走,诉说着温柔的情话。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了庭院与回廊的交接处。 瞅着她眉眼带小女儿娇态的欣喜模样,他对她露出了一个充满男性魅力的笑容,说道“我也喜欢这样做——”他忽然把她拦腰抱起,撒开双腿在庭院里飞速的跑着。 “啊!”杨纯理发出一声惊叫,连忙搂着他以防掉下去。 过了三五秒,她回过神来,猛拍着他肌肉隆起的上臂,又羞又怒的道“笨蛋,你在做什么,快把我放下里!” 白朗奇发出清朗浑厚的笑声,双脚跑得更加卖力。“我带着你兜风啊!这样风吹过来,有没有觉得更凉更舒服了?” 杨纯理试着挣扎,偏偏他的手臂就像铁箍似的,把她紧紧抱在胸前,就算她想抬脚踢他也踢不到。 “猪头,我警告你……” 闻言,白朗奇手稍微一松,疾跑得动作使她往他的怀抱外一侧,像是要把她摔出去似的。 “啊!”重心一倾,吓得杨纯理反射性的抓紧他。 顺利让她闭上嘴了,奸计得逞的他继续跑着,同时笑得更大声了。 “小羊,你喜欢我的速度比较慢没有关系,我一直追着你、搂着你、抱着你,总有一天,我们喜欢的程度会一样的。你会爱我,就像我爱你一样,然后我会把你娶回家,做我一辈子的妻子。” 如此近距离的听到他豪迈爽朗的笑声,不可讳言的,有一瞬间她真的有一点动心了。他拿坚定的语气、势在必得的神情,令她情不自禁的相信他会做到,好似只等着她丢盔卸甲除去武装,双方就能步入礼堂了。 她心中有着一股莫名的感动与骚动,甚至于有答应他的冲动。 只是冲动归冲动,当她无意间抬头看到二楼阳台上站着含笑欣赏的辛小姐,她奔来跑去的理智就回笼了。 啪的一声,她用力拍向他的胸口。“笨、蛋,我要生气了!”下一句威胁的话还没有机会说出口,她的唇就被堵住了。 被他以神情的吻、炽热的双唇密密地堵住了。 刹那间,杨纯理有点呆呆的,理智专用的思考线路断线了。她不大能够理解它的脸为什么变得英俊又魅力,那种温柔中带有霸道的气息跟以前的他好不一样,有些迷惑人心…… 在她的理智重新接回轨道之前,白朗奇就先结束了这个吻,他克制着深吻的欲望、克制着想把她吻到嫩唇红肿才肯分开的冲动,选择让吻停在意犹未尽的尺度。他是要步步推进,逐步掳获芳心,而非躁进的激怒她,导致直接出局的惨况。 白朗奇回味的舔了舔嘴唇。吻她的感觉真好,也许他早该这么做了。 可能还不到十秒钟吧?还是只有六七秒而已?杨纯理丧失对刚才那一吻的时间概念,只知道他亲了她,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与唇间,他只是辗转的亲着她的唇,双方的舌头没有接触、没有交缠,但是她却感觉他们做了非常非常亲密的事。 白朗奇轻轻的把她放下,让她双脚沾地,一手仍撑在她的肩膀后,略微紧张的看着她怔然的表情。刚才是一个冒险,但他有九成的把握成功,剩下一成被打回原形的可能。 杨纯理轻捂着刚被一个男人突袭的红唇。虽然脚踏实地了,但是她觉得她的心在坐云霄飞车,身体仍一大半靠背后的健壮手臂支撑,否则她肯定会坐倒在地。 过了一会而,脑袋慢慢的运转以来,她站直身子,杏眼一瞪,柳眉一竖。“白、朗、奇,你——” 突然,她的眼睛瞪得更大。 杨纯理站的角度刚好能看到大门口,只见一辆眼熟不过的车子缓缓驶进庭院,接着车窗降下,一张她看了二十八年的熟悉脸孔从车窗里探出来。 “小纯,我们回来了。” 杨纯理不敢置信的低喊“妈……” 白朗奇连忙转身,一张圆润的中年妇女脸庞印入眼帘。 “外国人?”杨妈妈愣了一下,很快的反应过来,她和蔼可亲的笑着“这位是白先生吗?欢迎光临。” 妈怎么知道他姓白?惨了,一定是王妈妈…… 杨纯理心中升起一股欲哭无泪的悲哀,爸妈不是应该莲花季菜回来吗?王妈妈到底跟爸妈说了些什么啊? 客厅里,杨爸杨妈坐一边,白朗奇和杨纯理坐在他们对面。 白朗奇一脸正经模样,嘴角带着一丝礼貌微笑,仿佛等待上司面试的新职员。杨纯理神情有些紧张、不安,好像偷交了男朋友被爸妈发现的十七岁小女生。 杨妈妈满脸笑容,简直是有女婿什么都好谈的架势;杨爸则酷酷的打量白朗奇,像是在研究哪个部分可以批评。 在父母的目光之下,杨纯理等了等,等了又等,最后决定先介绍他给爸妈知道,她战战兢兢说道“爸、妈,这位是白朗奇,他中文听跟说都很好,虽然不是台湾人,但是你们说话他都能听懂。他住在这里一阵子了,人还不错,会帮我除草、扫地、搬东西,做事情很勤奋,吃东西不挑嘴,跟人相处和和气气的……”有些担心爸妈会不喜欢他,所以他拣着他的优点说,希望留个好印象。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心境转变,在爸妈出现之前,他和她之间,你追我跑、你进我退、你攻我守的进行爱情拉锯战。爸妈一来,她和他之间立即停战,瞬间从敌对国度变成同盟国,共同抵御外力。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爸爸妈妈是自己的,疼了她二十八年,爸妈不会对她不好,然而在这个时刻,她就是自然而然的跟白朗奇站在同一阵线,连她也不懂为什么。 “听说你要娶我们家小纯?”一家之主的杨爸问道。 白朗奇脸上的神情犹如正在宣誓的奥运运动员那样的凛然,他郑重的回答“是的,我真心爱她,请伯父伯母安心的把她嫁给我。我会让小纯一生幸福快乐,衣食无缺,我会永远爱着她,绝不会让她受委屈。” 他们两人坐在一起,虽然没有亲密的肩挨着肩,却莫名的有一股为了彼此未来而寻求长辈认可的气氛。 杨纯理没说话,也没有看他,眼睛保持往前看,盯着爸妈的表情。只是她悄悄伸出手,拉拉他腰侧的衣服。 杨爸虎眼微眯,没有答应,也没有吭声,继续酷酷的打量他。 杨妈笑咪咪的开口“白先生呐。” “请叫我朗奇就好。” “朗奇呐,你今年几岁?住哪里?家里有什么人?在哪里工作?有没有房子?有多少存款?结婚之后打算住哪里?”杨妈一样笑得和蔼可亲,她很实际的问了一些问题,就像在菜市场问水果一斤多少钱那样。 白朗奇果然是刁氏事务所出来的人才,听到一连串的问题没有错愕,而是微带得意的扬了扬眉,他知道这些话背后透露的讯息是:婚事有谱了。他清楚答道:“二十九岁。我最主要是住香港,是独生子,父母亲过世了,亲戚只有阿姨,他们住在日本。公司在香港,我在香港是住公司宿舍,在加拿大有一栋别墅。目前的存款只有二百五十万,不过结婚之后,我会努力工作存钱的。结婚之后,当然是住台湾。我很喜欢台湾,这里很美丽,空气好、风景好、很有特色,而且台湾人很亲切,非常有人情味。”他满脸肯定的附上一串诚信的阿谀谄媚。 杨妈边说边点头:“只大小纯一岁,小两口年纪挺配的。没有公婆,也没有姑嫂妯娌,又可以住在台湾。存款有二百五十万,嗯,以年轻人来说,算不少了。加拿大的房子太远了住不到,住在白河也可以,刚好可以帮忙家里的民宿。半个婚礼花一百万,嗯……”杨妈心里滴滴答答的打起了算盘,论斤论两的研究起这个水果好不好、实不实惠了。 杨纯理羞窘的低喊:“妈!” 杨妈对女儿慈爱的笑了笑,“哦,不要急,妈还没问完。” “朗奇,你的薪水有多少?”杨妈补充问道。 白朗奇笑容更加灿烂,身体放松了下来。“一年大约一百二十万。”委托案有时三个月才接一个,有时一个月接两个,案子大小也关系到佣金的抽成。他虽然不是刁氏事务所里最挑案子接的人,但是也没有很勤快工作就是了。 “一百二十万,嗯,满多的,年薪百万耶,跟现在当红的科技新贵有得比。很好很好。”杨妈一脸满意。在台湾南部物价不高,一百二十万可以生活得很优渥了。 杨爸仍是酷酷的打量他,似乎想找出什么破绽。 “我说的是港币,公司在香港,发的是港币。折成台币的话,我一年的薪水大概有五百万左右。” “五百万!”杨妈惊呼。 杨爸诧异的看着他,想找出他说谎的迹象。 连杨纯理也不敢置信的瞪着他。五百万?天啊,那他还不快滚回去香港工作,待在这里做什么! “那你刚才说的二百五十万存款?”杨妈急急问道。 “也是港币。”他点头,眼中充满笑意。“换成台币大概有一千万吧。” 杨家亲子三人重新打量白朗奇,好像他是一个重量级大人物似的仔细打量。 客厅里安静了一会,杨妈反而不兴致勃勃的提问题了,脸上也没有刚才的一百分满意的模样。 杨爸和杨纯理则是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眉头微拧。 这下子,换白朗奇一头雾水了。杨妈刚才问了他的工作收入和存款,这代表他有资格可以进一步谈嫁娶之事,而不是长辈一见面就被刷出门槛之外。他相信他的薪水与存款足够让一般的父母眉开眼笑,喜得答应婚事了,为什么他们的反应这么奇怪? 他小心翼翼的问:“请问有什么不对吗?” 杨妈轻咳了声,问:“你的存款是爸妈留下来的吗?”二十九岁的男人有一千万这么多的存款,有多少人会相信那是他自己工作赚来的? “啊?”白朗奇一头雾水。这关他爸妈什么事? “我们小门小户的,虽然有钱很好,但是我们夫妻两也舍不得小纯嫁进大户人家。小纯喜欢自由,规矩太多的地方,她待不住。”杨妈婉转表达门当户对的想法。 门当户对在老一辈人的心里仍是根深蒂固。高门豪族即使有钱有名有势。麻雀攀上高枝当凤凰,当光鲜的凤凰也不如当麻雀时的自由自在与快乐。更何况他们杨家又不注重吃穿衣着,女儿也不是贪慕虚荣的人,钱够用就好,多了,不一定是福气。夫妻的身份家世彼此相当,才是最匹配的,免得日后被丈夫、亲友拿来挑剔、嫌弃。虽然杨家二老不常住在白河,但心里仍疼这个小女儿疼得很,怎舍得她受委屈。 比起杨妈的深思熟虑,杨纯理的想法简单多了。她只是以为一千万的存款是他二十五岁以后开始存的,没想到这个跷班跷公司的人居然有储蓄观念,之前小瞧他了。 “大户人家?”他中文不错,但是他仍不是很懂这个词的意思。“我在加拿大的房子是很大,不过你们家这里比较大吧。存款……有什么问题吗?我爸妈很早就过世了,他们没留下什么遗产,从十八岁开始我就自己半工半读,因为只有自己一个人,也没什么存钱的观念。赚了钱常常就花在日常生活所需上,没有很认真存钱。结婚之后,我会把薪水交给小纯,就让她管理这些钱,我负责认真工作。”他很直接的让出薪水管理权。 白朗奇以为杨家双亲觉得他的存款不多,所以感到不悦。比起他的年收入,他的存款是有些少,因为赚的钱很多都花掉了。东花花西用用,钱赚了就花,他也没什么理财的计划,看到喜欢的东西就买,衣服、鞋子、手表、车子、家具……像手上这支机械表就要五十多万台币。他在香港有一辆跑车、一辆房车,买了车之后,送去该车又各花了一百多万,这还是不算车上加装的仪器。休假的时候,他喜欢到世界各处旅行,飞机搭头等舱,而且都是住豪华饭店……白朗奇这一细数,才发现自己花钱如流水,难怪工作十年,年薪五百万,存款却只有一千万而已。 杨爸听到他说自十八岁半工半读时,脸上开始出现欣赏的意味。 杨妈知道他是自己赚来的一千万的时候,重新对他审视一番。这个年轻人,很不错唷。 “朗奇,你喜欢我们家小纯唷?”杨妈恢复一脸笑容。 “是!我想娶她当老婆。”白朗奇的心怦怦的猛跳。从小羊那里直线进攻,困难重重,也许,他可以曲线进攻,只要杨家二老答应,在父母之命下,小羊嫁给他的日子就不远了。 “真的?” 白朗奇万分坚定、慎重的回答:“您不介意的话,我非常乐意今天就下聘金,选好结婚的黄道吉日,动手准备婚礼。” 白朗奇眼中精光大放。如果婚事能够在今天敲定,那是最好不过了,他快忍到精虫爆脑了。认识的时间短没关系,反正婚后他和小羊有大把大把的时间,那些浪漫、感动、陶醉全都可以在婚后慢慢培养。 杨妈一脸满意的笑容,频频点头。 杨爸虽然没有明显的同意动作,但是他的表情比起先前的酷脸要缓和许多。虽然还不急着让小女儿出嫁,但是看到一位有为青年对婚事的郑重与坚定,做父亲的仍是感到十分欣慰与骄傲。哼哼,小子满有眼光的,知道他家小纯的好。 杨纯理听到这里,再看到爸妈的表情,仿佛对方明天就三媒六聘的来谈亲事,爸妈就会配合的拿出嫁妆,然后隔天她就得立刻披上嫁纱嫁给白朗奇。向来孝顺的她,在自己的终身大事前,也忍不住大喊:“慢着!” 杨纯理原本像是跟白朗奇同一国的模样,这事见三方会谈快要奔向终点,连忙跳出来申明自己的意见,“我还没说要嫁!” 杨爸眉头一皱,虎眼瞪向白朗奇:“你不喜欢他?” 看到爸爸一副只要她说不喜欢,立即就把他赶出大门的架势,杨纯理连忙摇头摆手:“没没没,我很喜欢。” 杨爸眉头一松,继续摆酷脸。噢,他还以为闺女不喜欢对方,还能多留女儿几年哩。 杨妈笑问:“很喜欢人家,为什么没要嫁?还是,朗奇有什么坏习惯?赌博?爱喝酒?”说到后来,脸色沉了沉。杨妈当然不会认为女儿一开始夸他的那些话,就代表他的全部了。男人一定会有缺点的,只是看女方能不能接受了。 白朗奇看到杨妈略沉的脸色,按在膝上的手紧张地握拳,差点要从椅子上蹦跳起来,大声强调自己不烟不赌不嫖不毒的好习惯。 在他说话之前,杨纯理已经高声的喊道:“绝对没有!我保证!” 第九章 在白河这样民风淳朴的乡下地方,只要沾上赌博喝酒的这类坏事,白朗奇铁定变成杨家的拒绝往来户。那是,别说追求人家女儿了,连碰到一根手指都不行。 听到小羊的辩驳,白朗奇轻吁了一口气,察觉到杨妈的目光,他赶紧拿出镇定的表现与笑容。 杨妈欣赏的看了下白朗奇,点头笑道:“那这样不错啊。朗奇模样英俊,收入还蛮高的,有存款,结婚后会把薪水交给你管。你也说他做事勤快,待人和气,这么好的对象,你还挑什么?” 白朗奇在一旁频频点头。 “嗯……这个……” 杨纯理扭扭捏捏了半天,才硬着头皮回答:“人家认识他的时间才一个月,又没有很了解他,这么快结婚,我会怕啦。” “有什么好怕的?我当年嫁给你爸,只见过他两次面,连话都没有说上几句,还不是照样结婚了,还生了你这个憨女儿。像朗奇条件这么好的男人不多了,要赶紧把握。”以杨妈的标准审定,白朗奇的条件足够媲美人人垂涎的唐僧肉了。 “妈,年代不同了。现在的人讲究恋爱过程嘛,就是要多了解对方,知道他的个性,才知道他以后对我好不好。” “什么,他敢对你不好?”杨爸砰的一声站起。 “没有没有没有,他对我很好。”杨纯理连忙把老爸安抚回座。 “他对你很好,这样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杨妈又问。 白朗奇在一旁紧张的等着她回答。 “这个嘛……结婚又不赶时间……可以再等等嘛。” 杨妈双眼一瞪。“等什么?你大姐二十三岁就嫁了,你都三十岁了,不年轻了,再等下去就变成老姑婆了。” 在杨妈的眼中,女儿二十三岁以前,没有交往对象,那叫做乖巧;但是女儿二十三岁以后,还一直没有交往的对象,那叫做蹉跎青春。 “妈,我现在才二十八岁,还有九个月才会生日啦!”杨纯理抗议。女人不管几岁,总是在意自己的年龄。 “虚岁啦,你现在虚岁本来就是三十。” “实算二十八,小纯还是很年轻,当然是算二十八岁,现在没有人在算虚岁,连保险单上面也是算实岁。”嘿,等女儿实岁三十再嫁也不迟。 闻言,杨妈挑眉,转头问着丈夫:“干嘛,你是嫌我观念落伍,还是在嫌我老?” “没啦。”惹到太座,杨爸摸摸鼻子,选择再度保持沉默。 杨家掌权的太后民主的询问各方意见后,决定要专断的下懿旨了。 杨妈拿出权威说道:“既然你们互相喜欢,朗奇又没什么坏习惯,家世背景、赚钱能力也没什么问题,嫁过去也没公婆姑嫂,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说到这里,她的口气一缓,“妈妈看他人品不错,对你也好,你们刚才那些小动作我也看到了,郎有情妹有意的,就算今天说下亲事也不成问题。” 白朗奇瞪大双眼,差点要跳起来大喊“我愿意”。幸好他很识相的知道现在最好别插嘴,只猛点头表示他的心意,就算把头点断了也无怨尤。 “妈。”杨纯理低喊。虽然她知道她以后会嫁给他,但是她现在还没有心理准备。 杨妈温柔一笑,脸上仿佛花儿盛开。“我是你妈,当然会为你着想。一个月,如果一个月之后,你跟爸妈说不想嫁他,那他以后就不用再踏进我们家了。如果你想嫁他,那日子就定在两个月后。”女儿是自己生的,杨妈当然知道女儿心里在转什么。 唉,女儿认真的个性是很好,只是有时候难免不够果断、积极,需要人在后面推一把。照女儿的个性,肯定会对男方全面观察,分析完毕,再一项项评估跟自己的合适度,严谨得像是在做科学研究似的。机会来了,就要赶紧把握,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溜走。 思索了一阵子,杨纯理终于妥协的点头。 看到她点头的那一瞬间,白朗奇欢呼的跳起来,“小羊我爱你!”他忘情的喊出她的绰号。说罢,把她自沙发上搂起来,在颊上响亮的落下一吻。 亲完了未来老婆,白朗奇兴奋的大步一跨,“谢谢爸!”他张开双手,给杨爸一个有力的熊抱。 “谢谢妈!”接着,换大功臣杨妈。 白朗奇几乎忘形得要手舞足蹈了。 杨妈被他有力的一抱,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 “咳……很好很好,不用谢,你好好的疼惜我们家小纯就行了。” 杨妈喜孜孜的拉起丈夫,打算回房,把客厅留给小两口培养感情。“我要先看两个好日子,先订婚,隔几天再结婚。现在四月初,六月应该有不少好日子吧?等一下就去翻黄历。” 又轮回到未来老婆,“小羊我爱你。”俊脸靠过去。 杨纯理赶紧伸手抵住他作势欲亲的狼嘴。“好好好,我也爱你,不过不可以亲。”爸妈还没完全进房,给他亲脸颊她都觉得很不好意思了,如果让他一通热吻,那还得了。 杨爸看见,眉头微皱,张嘴正要说话,杨妈瞅见,拉着丈夫加快脚步,说道:“小纯呐,我们刚回来,很累,要多休息,下午不要来吵,晚餐的时候再叫我们就行了。你们赶快去做自己的事。” 杨妈边说边把丈夫带进房里,“老伴,回房间休息啦。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生活。” 看着爸妈的房门关上,杨纯理有些怔然。 她的婚事好像就这样敲定了。 一个月后,她会舍得说不想嫁给他吗?应该不会吧…… 如果她真的敢开口说不,恐怕爸妈日后也不会有机会让她说yes了。 就算想移情别恋,依白朗奇的占有欲来看,也没有机会让她可以移情别恋。 杨纯理觉得有些矛盾,她才认识这个男人一个月,就算加上之后的两个月,那也才三个月,然后她就要嫁给他……这会不会太轻率了?但是想到爸妈当年只见两次的例子,只比陌生人好一点的程度就论及婚嫁,她又觉得自己还满幸运的,至少在某个程度来说,她算是了解白朗奇了。 相对于杨纯理复杂的心情,白朗奇只觉得美好德不能再美好,婚事上的问题全都解决了,所有的一切全都豁然开朗,抱得美人归的日子就在两个月后了,虽然他认为两个月稍微久了一些,但是目标能够达成最重要。先胜后战的心理比先战后胜的心理要爽快一万倍,哈哈哈哈! 杨纯理瞅见他那得意洋洋的模样,只差没像一直嚣张的小狼狗似的绕场走一圈炫耀,她的心情就像开瓶的汽水啵啵啵的冒出一股气来。他那志得意满的模样,真是刺眼! “笑得那么开心做什么?”哼哼。 “我就要娶老婆了,而且老婆美得像仙子一样。”赶紧向未来老婆献媚讨好。 “美得像仙子……这什么比喻,没有人跟你说你的中文很烂吗?”她冷哼一声,只是脸上没有怒意,倒是有几分柔意。 “是是是。老婆说的是。我中文不好,你可不可以多教我几句?” “教什么?” 在明知稳赢的局面下,白朗奇仍精神抖擞的对未来老婆献殷勤。 “像是形容老婆漂亮的话,形容她很温柔的话,还有形容女人很贤惠很能干的话。对了,我还要学比喻感情很深刻的话,我希望能够让老婆了解到我是多么的爱她,非她莫娶。” “我都还没嫁,叫什么老婆。”睨了他一眼,杨纯理局部往庭院走去。 白朗奇亦步亦趋的跟着,“先叫起来习惯一下,还是老婆比较喜欢听甜心、蜜糖、亲爱的?” 她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免了,恶心死了。你还是按照原本的叫法。” 他极亲昵的换了声:“老婆——” “更恶心了!我不是说这个,我宁愿听你叫我小羊。” “小羊老婆,你觉得怎样?” “……” 杨爸杨妈在白河住了两天后,杨妈就扯着心不甘情不愿的杨爸回去清境,把空间留给小两口培养感情。 辛红楼则是住了一晚,隔天就因为有委托人上刁氏事务所指名要她接案子,所以跑了趟香港。 少了电灯泡的打扰,再加上杨纯理心中似乎少了些顾忌,对他几乎没有了防心,两人的感情因此一日千里。 他们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一样,好几次在她房间聊至深夜,他才依依不舍的回房间睡觉。以前都只能在客厅或是回廊下聊天,如今可以光明正大的踏进意中人的闺房,白朗奇感动得眼泪都要喷出来了,虽然他得寸进尺的想要到小羊香洁的床铺上盖棉被纯聊天,他发誓,他会努力纯聊天的!可惜,在他发誓之前,小羊就已经一脸不相信他的表情,直接指明他只能坐在房里的椅子上,敢坐到不该坐的地方,立即轰出去。 唉,小羊都肯让他亲亲搂搂抱抱了,为什么还是不肯爱爱呢?而且双方的衣服都还在身上,这对他而言简直是一种严酷的考验啊。 两人如胶似漆的过了一个星期,感情稳定的持续快速成长。白朗奇觉得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只有那只视他如寇的杜宾犬吧。一人一狗相看两相厌,偏偏小羊疼爱极了那只狗,每天都要陪小杜在庭院跑步。尤其让白朗奇嫉妒的是,每隔几天,小羊就会亲手帮杜宾犬洗澡,连他都没有这样的待遇,看得他眼红得要抓狂了。 今天又是杜宾犬的洗澡日,白朗奇双手盘胸,高傲的站在一旁俯视那只贱狗,眼中充分的表达出对它的不屑与厌恶。 杜宾犬看到他,发出几声低狺。 “小杜。”杨纯理打开水龙头。 一听到水声,杜宾犬摇着尾巴,满脸讨好的看着主人。 杨纯理拿着爱犬专用的沐浴用品,在狗屋旁的一块平地帮它洗澡,一边洗还一边对它说话。 看到那只狗眯着眼睛的贱样,白朗奇在她瞧不到的角度,无声的对着杜宾犬龇牙咧嘴。 忽然,白朗奇听到一道高速引擎声,听着声音就知道车速很快。在白河,很少有人开车这么快,有外地人要来民宿吗? 很快地,一辆白色跑车停在庭院前。只见辛红楼边走边喊:“惊蛰,有工作!这个美国case很大,需要你的协助。弥勒和榖雨叫你回香港,接着就要飞美国一趟了。”她健步如飞,话一说完正好越过广大的庭院,来到他们面前。 “嗨!小羊,好久不见了。”辛红楼对民宿女主人微笑打招呼。之前在这里住一晚,她跟杨纯理相处得还不错。 “欢迎来玩。”杨纯理看了看两人,笑道:“你们聊你们的,我正在帮小杜洗澡。”她继续帮爱犬刷刷洗洗,只是耳朵悄悄竖起。 闻言,白朗奇皱眉。case大到需要他支援,这代表它需要手机的情报面很广、很深入,这样一来,就要花不少时间才能完成。老实说,白朗奇现在不是很想离开莲花民宿,更不想离开未来老婆身边。身处热恋期的他,巴不得变成小羊的影子,时时刻刻贴在她身边。 “榖雨呢?叫他调动所有人员下去支援,case再怎么大,整个气象组投进去也能够搞定。” 听到他不乐意离开的口气,辛红楼丢给他一个白眼。“你的大脑还没被爱情弄糊掉吧?其他人手上都有case,分不开身,能够动用的人力有限,你当刁氏的生意惨到只有美国的工作吗?” “那就不要接这个case啊!刁氏又还没穷到要靠区区一个case维生,推了它。” 辛红楼用膝盖想也知道这只混血狼在想什么,嘿嘿。“小羊啊,榖雨他就是这阵子替白朗奇工作的那个人,可怜唷,已经连续加班一个月多,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休假。因为他那没人性的上司一直待在台湾,所有工作就这样抛给他,只说了声‘一切交给你了’。那个没人性的上司没有关心、没有体谅,连续一个月多没进公司,全是靠榖雨拼了老命的撑着,那个上司才没被老板辞退啊。现在有一个跨国的大合作案,榖雨忙不过来,只好来拜托那位早该收假的上司回来工作。啧啧,看来榖雨被操到挂,也没人肯伸出援手。” 杨纯理被辛红楼说得汗颜。 听到那个职务代理人被压榨的惨况,再加上她怕白朗奇真的丢了这份工作; 他说过这是最能够发挥他专长的工作,既然如此,当然要好好珍惜在工作上奋力表现。 “你赶快回去啦!” “小羊……” “赶快去香港,我等一下就帮你收拾行李,今天就去。” “可是——” 杨纯理截走他的话,“没什么好可是的,工作就是工作。你要工作赚钱,以后还要养老婆养家庭养小孩,不认真工作怎么行。” “不急在今天——” 这次换辛红楼截走他的话,“急,怎么会不急,这位先生似乎忘了你多久没回到工作岗位,你再不回去,榖雨等着爆肝吧!” “小羊……”白朗奇抓了抓头发。 “不要啰啰唆唆的,你赶快去工作,早一分钟做完它,就能早一分钟回来陪我。” “噢。” “别这副表情嘛,这样好了,为了提升你的工作情绪,你把工作圆满处理完了,订婚日期我让你往前挪一星期。” 白朗奇双眼一亮。“结婚日期呢?” 她微笑颔首,“也往前发挪一星期。” 白朗奇剑眉思索,疾步走来走去。 “可是我这一去,也许会很久,可能十天半个月也不一定能处理完。” 辛红楼在一旁点头,这很有可能。 他想了想,忍不住加码,“如果我能够在十天内处理完全部的工作,订婚和结婚可不可以再往前挪一星期?” 杨纯理娇嗔:“你这个贪心的家伙。” “可不可以?”一脸期盼。 “好啦。” “唷喝!”白朗奇高声欢呼。“飞鼠,走,工作!” 美国。 白朗奇招来豪宅附近的野鸟,露出一抹充满威胁的笑容。“如果你们帮我忙的话,我就请你们吃东西。如果你们不帮忙的话,你们就会变成我要吃的东西。” 没多久,一部分鸟儿留下,等待狼大爷的垂询;一部分鸟儿展翅高飞,赶紧去探听狼大爷需要的消息。 白朗奇马不停蹄的四处奔波,每到一个新地点,不论是遇到野鸟、家猫、恶犬,白朗奇都如法炮制。偶而,会有几只训练有素的凶猛杜宾犬想要挑战他,他只是露出血腥的表情,说道:“小心我直接吃了你!我在赶时间,没有什么耐心的!” 那些强悍的杜宾犬感受到那令人颤怵的危险气息,粉粉垂下向来高傲的头,赶紧拼命办事去了。 白朗奇以着刷新刁氏事务所记录的速度,超快地完成他负责的部分。 当白朗奇把case相关的资讯收集完毕,将口述完的录音档案扔给最近的一个气象组成员之后,立即跳上最近一班飞机飞去台湾。 这时,刚好是他说的第十天了。 尾声 白朗奇有狼人的血统,虽然没有血统证明书可以秀给大家看,但是他敏锐的感官与对月亮的情有独钟,或许能稍稍作个旁证。 两人蜜月期时,白朗奇哪还记得血统特殊的事,新娘夫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爱爱爱,差别是口头上的说爱,还是身体上的做爱。过了一阵子,他稍微从“性”福时光中退了烧,脑袋开始烦恼起来这件不大不小的事情了。 这件事他不知道如何对小羊解释,心中担忧她会把他当作怪物,也烦恼自己的血统是否会动摇她对他的爱,更为难的是怕她会以为他是神经病。 他本来想把这个秘密憋在心中憋一辈子,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他有保卫她的幸福的责任。然而,越是这样想,这个秘密却犹如鱼刺卡在喉咙,不断提醒着他。 对男人而言,诚实与不诚实,同样需要勇气。 婚后苦苦忍耐数个月之后,白朗奇终于痛下决心要坦白。 要说这种可能会引起老婆大人不开心的话,白朗奇认为要挑一个她心情愉快又放松的时机,说不定她一开心,不在意,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 但是他不能明显的频频询问小羊现下心情如休,于是他挑了他认为女人会心情快乐又放松的时候,吐露这个秘密—— 某个月农历十五,白朗奇在床上奋力展现一夜六次郎之后,可能是因为心情紧张,他表现得比往常更加激情、狂野。欢爱过后,本来应该沉沉睡去的他有些犹豫地盯着她的脸庞。 满月的光辉照进落地窗内,柔柔地酒在杨纯理汗湿且疲倦的脸上。刚才两人都大量的消耗体力,身体与心灵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满足,却是最累的时候。 “小羊,我跟你说一件事。” “唔……”她的眼睛闭着,轻唔了声,表示有在听。 “我……”白朗奇只说了一个我字,就半晌没有下文。 杨纯理翻了个身,更偎进他怀里,打了个呵欠,低喃:“要不要明天说?” “不,就今天。”再拖下去,他会有一种被精神凌迟的疲惫。 “喔……”她在他怀里点了点头,似乎表示有认真聆听。 他又我我我了一阵之后,才一咬牙的猛道:“我的血缘里有爸妈的血缘,来自很多地方,有日本中国英国希腊狼人德国,听说更多代以前也有蒙古西班牙……”他又快又急的说着,深怕她听清楚,却矛盾的嗓门大开,深怕她睡着没听见似的。 良久,若有似无的一声:“嗯……”这是她当晚给的最后一个回应。 “小羊,我说完了,你有没有意见?”他小心翼翼的问着娇妻。 等了好一会儿,他只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连比个手势、翻个身也无。 他战战兢兢的问:“你没有意见,我就要睡了?” 又等了几分钟,确定娇妻真的没有意见,他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在她唇上轻轻落下一吻,“老婆,我爱你。” 白朗奇在床上躺好,把她搂进怀中抱住,确定她不会消失之后,没多久就沉入梦乡。 几天后—— 白朗奇与杨纯理坐在回廊下喝茶看书,她单手托腮看着他。 “你现在有空吗?” “有啊。”当然有。他搁下杂志,微笑地瞅着她。 “可以说几句话吗?” “可以。” “唔……我前几天作了一个梦,不过又不像是梦……” “怎么?作恶梦了?说出来就不会怕了。”他轻拍她放在桌子上的另一只手。 她静静地盯着他覆盖在自己手上的小麦色大掌,这只温暖的大手给她一种稳定又安心的感觉,她好爱他,好爱眼前这个男人…… “怎么了?在发呆?作了什么梦?” “我梦到你跟我说话,说你的血缘。”她盯着他的手,没抬起头来。 闻言,白朗奇全身肌肉瞬间紧绷,紧得有如铜浇铁铸似的,仿佛任何东西都刺不穿戳不破。 她语气平缓的道:“你说你继承了父母的多国血缘,念了一长串的国家名,可是里面好像有一个不是国家吧?不知道我有没有听错。” 别慌!他深吸了一口气,问:“你听成什么?” “狼人。”她依然盯着他的大掌。 他尽量控制着声音别颤抖,诚实的回答:“你没听错,虽然很淡了,但是我有狼人的血统。” “噢,原来不是作梦。” 两人之间一阵沉默。 她的头低垂着,焦点凝在他的手掌上,像似在研究他的掌纹,仿佛那是能够吸引她全部注意力的新大陆。 而他,没有勇气抬起她的头,看看她现在的表情。 沉默持续着……静默的空气几乎要让人窒息。 白朗奇觉得自己的心几乎快跳出来了。为什么她不说话呢?她在想什么?她后悔了吗?她害怕了吗? 他以为壮士断腕的精神,打破沉默道:“小羊,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吗?夫妻之间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在想那晚的六次,是不是你故意的?明明我说了好几次不要了。” “啊?”他没预期到会听到这个。 她仍盯着他的大掌,接着伸出手,轻轻抚摸他的手。“虽然隔天醒来腰酸背痛,纵欲了一整晚嘛。”她轻笑了一声,然后紧紧握住他的大掌。 “可是,偶尔我也喜欢你这样的热情,有一种燃烧一切的吸引力,让我深刻的体会到我是多么的爱着你,让我的眼睛无法从你身上离开,即使就这样纠缠到天荒地老也没关系。”这时,她抬起头来直视他,明亮亮的眼神里有着浓厚的眷恋与了解,没有他担心的畏惧与后悔。 “小羊!”他激动的横过隔开两人的原木桌,把她从椅子上抱起来,深深地按入怀里,炽热的双唇不留一丝空隙地吻着她,透过交缠的唇舌传递激动的情绪与无法言喻的感情。 向来对情事害羞的她回以同等猛烈的热情,白晳小手与小麦色的大掌都一样迫不及待的拉扯彼此的衣物,渴望更直接更亲密的接触。 这场野火燎原的欲望烧得迅速,烧得旺盛,好不容易,杨纯理于喘息间艰难地吐出声音:“回房间……不要在外面……” 白朗奇如奉圣旨,立即把她打横抱起,大步跨往家中。 虽然那天不是满月,两人仍在房中待了一整个下午,小兵休憩时,就脸贴着脸,胸贴着胸,手在彼此身上抚着,说一些夫妻间的亲密话,欲望又复燃了,在汗水,呻吟,喘息,身体的紧密结合中,感受彼此密不可分的完整。 又几天后。 喜爱大自然的小两口又坐在回廊下,乘着凉风,喝茶聊天。 “你说的狼人血统到底是指什么?”她调皮地踢了他的大腿。 “啊?”他以为这个话题已经过时了。 这几天,她查了许多有关狼人的资料。 “电影的狼人会变身,喜欢处女,而且是吸血鬼的克星,真的吗?”她又抬脚,踢了他二下。 “我不会变身,我也没看过家族里的谁会变身。至于吸血鬼,我想我要先遇到一个吸血鬼,才会知道狼人是不是吸血鬼的克星,天晓得这世界上真的有吸血鬼吗?我怀疑那是猎魔女时代下产生的一种宗教迫害。” “可是我都看到狼人了,说不定会看到吸血鬼哩。” 他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我希望你永远都遇不到那种东西。” “别这样嘛,还没遇到就有偏见,这是不行的。”她笑嘻嘻的又轻踢了他一脚。 “如果吸血鬼把你的血吸光,看你还……不!”本来想取笑她,但他一想到那样的场景的场景他就背脊发冷,连说笑的心情也没了。“你是我的老婆,就是真的有吸血鬼,我也会一枪毙了他,用爪子撕了他!只要伤害了我的家人,不管是谁,下场只有死而已!”他一脸认真,眼中闪着强烈杀意。 “嘿,亲亲老公,我只是打个比方,不要太严肃,我们在聊天嘛。”她用脚指在他的小腿上走楼梯,走来走去,走到他觉得好痒,忍不住打破严肃表情,笑出声音。 “狼人喜不喜欢处女,其实我也不知道。”唉,除了她以外,他没有和其他处女交欢的经验,当然这些风流帐不能吐实。 “但是,我喜欢你,我爱你就够了。” “呵,你这只大尾巴狼,这样谄媚我,又想吃牛排了?那种澳洲进口的牛排很贵的,还要跑到高雄去买才有,这样讨好我是不够的。”她得意的扬唇一笑。 “老婆大人,再加上加拿大七日游你觉得如何?附有帅哥导游,猛男地陪,还有一栋美丽的郊区别墅。”他昂首挺胸的自我推荐。 “好吧,看在这位帅哥身材结实的份上,我委屈一点。你是午餐要吃,还是晚餐?” “都要吃。” “得了便宜还卖乖,哼,不煮了。” 看她皱着鼻子轻哼一声的可爱模样,白朗奇开怀大笑的把她抱起来转圈。“快说你要烤牛排,不然我就不把你放下来。” “哈哈哈,好痒啊!放我下来啦!”她缩了缩肩膀。 “快说你要烤牛排。”他双手仍撑在她的腋下不入,继续转圈圈,听她说会痒,顺势搔了几下。 “哈哈,偏不烤。” 两人清朗的笑声在庭院里回荡着,久久不散。 之后—— “什么?你能跟动物沟通?好厉害!” “没什么,雕虫小技而已。”虽然说得谦虚,但白朗奇的表情一点也不谦虚。 “有哪些动物?” “猫、狗、马、猴子、鸟……一些常见的飞禽走兽,我都可以跟它说上几句。” “这么多!”她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敬佩。 “天赋占了很大的优势,再加上我十五岁之前看过的动物比看过的人还要多,这就跟你会说闽南话,客家话等方言的道理有些类似。耳濡目染久了,自然而然就听得懂,也会说了。” “既然能跟动物沟通,那能跟蟑螂,蚂蚁沟通吗?”她好期待唷。 他一脸骄傲,胸有成竹的回答:“当然,不行。” “嗟,不行还说那么大声。为什么不行?” “昆虫跟动物是不同世界的生物啊!” “明明都是活在地球上。你有物种歧视?” “这不是物种歧视的问题,而是种类完全不同的问题。举个例子来说,除了人类,你能跟动物沟通吗?” “哼,当然,可以。”她以一个哨音招来爱犬,沟通给他看:“小杜,咬他!” 杜宾犬乐意之至的执行主人的命令,它迫不及待的张开大嘴,扑上去—— 【全书完】 镜头遗漏的花絮——耳力很好 据说,有一个人的耳力很好…… “哎呀,又在玩亲亲了。”小高说。 “对呀对呀,每次亲都亲很久。”小白说。 “大人真是的,幸好附近没有小孩子。” 小胖说。 “昨天也是,待在房里做了好久害羞的事,连我吃完晚餐了,他们还没结束。”小高说。害他急急忙忙的吃饭,吃完饭后第一时间赶回来,深怕遗漏什么精彩画面。 “是啊,我也有看到。就算附近住家隔得远,也记得要拉窗帘嘛。”年纪最小的小白在青少年时期就显现出八卦天份。 “别说了,小心他会听到。”小胖说。 “他现在正在忙啦!”小白说。 “大人真是的,才分开七天,一回来就这么热情,真受不了。”小高笑咪咪的看着。 “你猜他们这次要多久才分开?”小白朝在回廊下搂在一起的男女挥挥翅膀。 “嘘——”小胖紧张的东张西望。“小心惹他生气会没好东西吃。” “没关系,只要靠过去撒撒娇,小羊就会给我吐司了。”小高说出最新发现。 “真的?怎么办到的?教我。”小白一脸羡慕。 “就算是这样也不能……”小胖有些徒劳无功的制止同伴对八卦的热爱。 “啊!他们进去了进去了!”小白尖叫。 白朗奇抱着心爱女人往屋里走去,双唇与大掌仍在她身上热情游走。 “赶快换位置。”小高振起翅膀,往其它枝桠飞去。 “等我。”小白使劲挥着翅膀跟上。 “喂!再看下去会长针眼的!”小胖迟疑了下,最后还是挪动身体追上。 几个小时之后—— 白朗奇瞅着杨纯理的睡容。小羊一定是累坏了,她那毫无防备的熟睡模样,真是惹人怜爱呀。他出差一星期,对她的相思泛滥成灾,尤其是寂寞空荡的夜晚,更是备觉冷清。,噢,他竟然忍耐了七个晚上没有跟她亲热,而且其中两晚还是满月。 怎么能在他精力最旺盛的时候,没让小羊见识到他的威猛现持久,真是浪费啊!他原来打算上演一夜六次郞的计画啊…… 农历十八,一回到白河,他立即上演恶狼扑羊的桥段,在她醉人的呻吟下,满足他永无止境的需求,他最喜欢她用全身泛红的娇躯,盛大地欢迎工作回家的他了。 他忍了太久的欲望,经过了一个晚上,总算是稍舒解,又经过一个热情的早上与下午,他才餍足的休兵,整个人神清气爽,觉得世界真美好。 不过,有一件事情还没解决。 白朗奇俯身在她脸颊落下疼惜的一吻,然后拨开下午拉上的窗帘,打开落地窗,转身把落地窗拉紧。 他坐在原木椅上,以指敲桌,朗声道:“出来!我知道你们在附近。” 闻言,小高,小胖,小白纷纷一抖,赶紧用最快的速度冲到老大面前报道。 原木桌上首先出现的是一双高瘦的绿绣眼,接着是一只圆滚滚的麻雀,最后是身材娇小的白文鸟。 “小黑呢?”奇怪,少一只。 “上黑娶老婆了,他要请婚假。”小高答。 小黑是一只成年燕子。 “说吧,我离开的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 三只鸟儿吱吱喳喳的报告这几天的工作日记。 飞得最快的绿绣眼负责跟在杨纯理的身边,身材娇小的文鸟负责待在她最常去的厨房,亲族众多的麻雀与体力矫健的燕子则负责庭院与民宿外围。 有鉴于父母的亡故,虽然白朗奇有十几年没再遇见那些宗教狂热者,但是他仍不敢疏忽对家人的保护,民宿的庭院在几个月内多了很多鸟巢,里面住的鸟儿,有些反应比较灵敏的有受过他的训练,负责巡视民宿四周的情况,特别是他不在的时候,屋檐深处有一个小小的拉环式警报器,就是专为那群鸟儿设计,遇到紧急情况时,它们只要用力一扯那个拉环,他随身的卫星通讯器就会响起。 这群鸟儿巡视员恐怕是所有人都料想不到的吧。 鸟儿里,以小黑,小高,小胖,小白最为机灵,俨然是四个鸟群的消息集散者,四此他在给鸟儿奖赏食物时,会给领头的四只鸟儿另外准备一份。 把听到的资讯在脑中细细分析过一次,确定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之后,他平淡的点点头,“你们做得很好,我会准备一些小米,糙米,葵瓜子和葡萄干,水果给你们。” 听到丰盛的食物,鸟儿们开心地蹦蹦跳。 “不过在那之前……”他露出一抹危险的笑容。“是谁告诉你们可以偷看我和小羊做爱的?” 他露出森亮白牙,邪邪的逼近。 顿时,鸟儿们抱在一起簌簌发抖,连逃走的胆子也无。 “老大,饶命啊……”小高说。 “我身上还没有长肉,很不好吃的……”小白说。 “我是无辜的……”小胖说。 “虽然训练课程是两个月一次,不过我不介意给你们额外的辅导课。” “救命啊!我们以后不敢了!” 在白朗奇的狼牙威胁下,鸟儿们于发抖中学会了巡视与偷窥的分界,真是可喜可贺呀! 镜头遗漏的花絮2——生活常用片语 之一—— “你的手在摸哪里?” 解释:表示惊愕,愤怒,害羞等情绪,通常在明知故问下使用。透过问句强调当时的动作及那只手放的位置是多么不恰当。 使用示范一: “你的手在摸哪里?”杨纯理微笑道,小手仍轻轻挥着,送别驱车离开的民宿客人,只是额角的青筋微现。 “摸你的胸部。”白朗奇理所当然。急势强悍,毫不害羞的回道,他非常懂得把握时机,一瞧见客人离开,原本搭在她肩膀一侧的大掌已经往下滑落十公分,揉捏着她那圆润饱满的玉乳。 “不用挥手了,他们车开远了,已经看不到了。”白朗奇一边说着,左手不忘揉抚那富弹性、令人舍不得移开手的坚挺山峰。 杨纯理额角青筋又增一条,沉声道:“大庭广众之下……” 白朗奇没注意到她在说什么,只见他嘴角含笑、眉飞色舞的道:“小羊,要不要回房里休息……” “休息你个头。”她一掌重重打在他那心怀不轨、越来越放肆的大掌上。 啪的一大声,白朗奇的手背没红,反倒是她的手掌心红了。 她疾言厉色道:“客人刚走,你还有时间休息?赶快去打扫房间了!”她伸出纤纤食指与拇指一捏又一转,正好掐在他的手背上,就这样扯着那一层薄皮,往屋里走去。 “哎呀呀,痛啊痛啊!”打不痛,但这样被捏着可疼哩。“小羊好痛!” “大庭广众之下,竟然毛手毛脚,我一定要教教你这个混血的八国联军什么是礼义廉耻!” “你是我老婆,又没有关系,而且我们是在庭院,也没有广众啊,人已经走了呀……小羊痛啊……”白朗奇哀哀叫着,却不敢使劲扯开她的纤指。 杨纯理继续扯着他,“以前从摸摸小手到搂搂肩膀,现在居然会袭胸……你真是进步神速啊。” “我学习能力好嘛。” 她回头一吼:“这不是夸你。” “噢。” “在卧房里也就算了,西方人比较开放,我也接受了,丈夫是自己嫁的。”她咬牙,“可是,现在是在房外,会被别人看到呀!” “明明就没有别人……” “如果有人怎么办?如果王妈妈又跳出来怎么办?我还要不要做人啊?” “我们回房间努力做人,十个月后就会有一个了。” 闻言,杨纯理气得鼻子快要歪了。 “沟通障碍啊!‘勿以恶小而为之’,这种小奸小恶小坏习惯不赶快改掉,你哪天在外面表演活春宫都不一定。” “哎呀,小羊你太大惊小怪了……”白朗奇脸皱得像包子似的,惨哀哀的被她捏着走。 “我今天一定要教懂你什么是礼义廉耻,尤其是这个‘耻’!” 使用范例二: “你的手在摸哪里啊?” “摸你的翅臀啊。”他眼睛笑得像月牙儿似的,大掌火辣的拍了两下,感受那圆润弹跳的诱人触感。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她咬牙。 嘿嘿,“厨房,没有大庭广众。” “我手上拿着什么?” 他探头,从她的背后往前一看。“呃……菜刀……” 她的语调变得轻柔,却带着一丝危险,“我这会正拿菜刀在切菜,结果你跑来摸我的屁股?”她转身,面对面怒瞪他。当然,菜刀还是要先放下。虽然拿着菜刀骂人比较有气势,但是不小心在谁身上割开一个口子,都是疼在她心上。 “我把东西提进来,顺便嘛,谁知道你刚好在切菜……”他说得好心虚。 “原来摸我的屁股是顺便……”哼哼哼,他惨了! “小羊,你还有什么菜没买?我帮你去买——”他边说边往后疾退,话才说一半,人已经离开厨房,往外奔去。 “你等你回来。”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她冷笑一声,转身继续拎起菜刀,切菜了。 之二。 “你这个色狼。” 解释:男性做出十八禁的儿童不宜行为,或是做出超过女性能接受范围之外的举动,常会让人使用此片语。男女双方不认识时,此语的口气常会带有厌恶;若是认识,有时也能当作打情骂俏解释,类似文法请见“你真讨厌”片语。 使用范例,普通级: 突然听见一个声响,杨纯理吓了一跳,转过身去,随即羞吼:“你这个色狼!” 莲蓬头尽责地喷酒热水,洗澡洗衣到一半的她全身未着片缕,头发上还有雪白泡沫,正顺着水流滑过身体。 “这里绝对没有别人,连针孔摄影机也没有,我保证。”白朗奇自信满满的踏入浴室。 “重点是我在洗澡啊!”杨纯理又羞又窘?手不知道该遮哪里才好。可是两人是夫妻,她身上有哪里他没摸过没亲过?可是全然不遮,却又觉得彆扭。 白朗奇坏坏一笑,“我当然知道。”就是知道她在洗澡,他才要进来呀。 “那你进来干嘛?” “洗澡。”说罢,飞快的剥光身上的衣物。 “慢着慢着,我还没……啊!” 眨眼间,一具赤裸精壮的男体已经冲到莲蓬头下,跟她一起分享舒服的热水,同时双手一搂,一起分享她娇美的的胴体。 “你这个色狼。”她惊喊一声,可惜有些底气不足。 “我看到你才色。” “去其它的浴室洗啦……” “一起洗澡比较省水嘛。” “你的手又在摸哪里?” “我老婆我爱你。” “你这个色狼……唔……”杨纯理脸红如火,接下来的时间,她大不有机会说话了。 莲蓬头哗啦哗啦的喷着热水,如果它能说一句话,它绝对要公道的说:一起洗澡不会比较省水。 使用范例,比较级: “小羊,穿这一件。”他眉眼微扬,满脸诚恳的推荐。 “我的睡衣已经穿好了,不要再换了。”她拉好鹅黄色的棉质睡衣睡裤。 “这一件比较好看。”他拿出帮她买的红色丝质细肩带睡衣,顶级的丝绸布料,柔软服贴、触感迷人,他爱极了。 “睡觉的衣服不用穿那么好看。”她瞪着那件轻薄的红色睡衣,她觉得现在穿的这一件布料多一些,比较有安全感。 “好不好看没关系,反正灯关了就看不见。换这一件,也很好呀。”他诱哄着,当初两人在百货公司逛街,她认真的在一旁挑选瓷器,他则认真的研究哪一款睡衣最性感,好不容易把它带回家,当然要充分的使用。 “不要。那种亮红色的衣服太艳,穿那么鲜艳的衣服睡觉,我不习惯。” “多穿几次就习惯了,不会很鲜艳,灯关了就看不到,哪里艳了?而且我觉得你穿这一件睡衣很美。”美得让他流口水,那种视觉的撩拨真让人心痒痒。 她皱眉。“不要啦,我已经换好了,再换很麻烦耶。” “我帮你换。”白朗奇的身影有如龙卷风一般,睡意飙至她面前。那双热心的大掌不知怎么办到的,唰的一声,就把她脱得光溜溜,还趁机偷吃了下豆腐。拿起细肩带红色睡衣,轻松一套下,嗯,长度刚好,酥胸半露,修长白皙的大腿半露,惹人垂涎,仿佛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一般,白朗奇满意极了。 前后花不到五秒钟,杨纯理还没反应过来,她就换上了一袭丝质睡衣。轻柔的布料、凉滑的触感,清楚地勾勒出掩藏于之前保守睡衣下的美丽曲线。 “小羊,你好美唷!”看着看着,白朗奇忍不住贴在她身上磨蹭,以他全身的肌肉一寸一寸的贴着她磨呀磨,他舒服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瞧见他色欲薰心的表情,杨纯理握拳,“你这个大色狼!”小小拳头往他身上用力砸去。 白朗奇轻轻松松的接下这一拳,满脸坏笑的说道“女为悦已者容嘛,我这个成语学得很好吧?我喜欢你穿这件睡衣,也喜欢你不穿睡衣。”他更喜欢帮她脱睡衣的这个过程了。 接着,春意逐渐充满室内,某人以行动表现他身为色狼的专长了。 此时无声胜有声,言语是多余的…… 使用范例,最高级: 某天下午。 “你在做什么?”一踏进房间,她就看到桌上的木盒与瓶瓶罐罐及数个白瓷碟子。 “弄一些工作之余需要的材料。”他专心摆弄眼前的小瓶子,不时打开其他瓶子其他瓶子倒出一些细小粉末,在小碟子上混合。 “什么工作?”她好奇地看着他忙碌。 木盒里有三层,里面摆了许多不同的小瓶子,每个大约只有掌心大小,有玻璃瓶也有瓷瓶,里面装的东西有粉末、有颗粒、有液体,五颜六色的,看起来很赏心悦目。 “我会制作一些药物,提供幕前人员在行动的时候使用,不过,本人天赋异常、才华洋溢,因为兴趣而做出来的成品效果实在不同反响,所以也有人会直接跟我买这些小东西。” “这么厉害,怎么卖?” “看效果,还有用途。像你正拿着的那瓶蓝色的,外用,直接当香水喷洒,或是用熏香机扩香,也可以加进热水里,水温七十度以内都不会影响药效。那一瓶六十万。” “六十万!?”杏眼圆睁,连忙放下手中的小瓶子,她刚刚看它清蓝色的液体很漂亮,才拿起来把玩。小小一瓶不到30c.c.就要六十万,摔了她可赔不起。 “台币港币?” “六十万台币。” “盒子里至少有二三十瓶,不会每一瓶都这个价吧?”她吞了吞口水。 “没有,有的是成品了,又得还只是原料,最贵的一瓶八十万,也有七八万的。” “好多钱哟!”他卖掉最便宜的一瓶,足抵她民宿一个月的收入。 “嘿嘿,我的客户走高级路线,钱是小事。”那些客户都是从刁氏事务所的客户群延伸而来的,能在刁氏委托案子的人,非富即贵呀。 “为什么价格差那么多?” “看客户买什么,以及对药效的要求。” “还有分呀?” “有内服的,分男人跟女人,也有男女皆宜的,还分溶于水的速度。外用的,除了分男女,还分部位,因为渗透肌肤的速度不一样。至于药效的种类就分得更细了,有一分钟见效,也有一个小时才见效的。” “真深奥。” “哈哈,我只是顺应市场需求。”无心插柳柳成荫啊,以前处于好玩做出来的小玩意,他也没想到会这么受欢迎,让他赚得荷包满满。 她微微一笑。“有需要帮忙再叫我。”她看到桌旁的水杯,瞧见里面还有半杯水,说了一些话,口也渴了,便拿起来一饮而尽。 “我……”他剩下的话,全因她饮水的动作而消失了。瞪大的眼睛惊疑的看着她,又看看杯子。 “怎么了?你要喝水吗?我再去装一杯过来就是了。” 拿着杯子,走了两步,她停下来皱皱眉头。 他小心翼翼的问“小羊,你怎么了吗?”小羊喝掉他晚上要试的药,那是能溶于水的内服药。 “没什么,觉得有一些热,可能是房间闷吧。”又走了两步,她觉得身体异样的感觉更明显了。 她转头看他,发现他一脸紧张的盯着自己,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双眼微眯,试探的问道“我刚刚喝的只是水吧?里面没有什么不应该有的怪东西吧?” 白朗奇干笑几声,不敢回答,他不过加了一个米粒大小的药丸而已…… “白、朗、奇。你这个药的功用是什么?给我老老实实的说出来!”她用力按住小腹,沉声问道。 “增加男女感情,促进夫妻和谐用的。” “不要说废话!”她低吼。 “……春药。” 春药、减肥药、增发药,全世界卖得最红火的三种药。其中春药勇占鳌首,长远半个世纪以上。 她瞬间转身,不敢置信的瞪着他。春药!? 虽然她自认为是愤怒的瞪着,但他却看到一双水亮动人的眼眸,柔媚得像似要滴出水来,嫣红的双颊衬着鲜艳的樱唇,他连忙迎上前。 “老婆,这种东西不要忍,而且它……也忍不住的。”他做的药有口皆碑呢,由此可知,那药效是多么的好了。 “你这个大色狼,竟然做这种东西在卖,而且还这么多瓶,你你……你这个畜牲!” 杨纯理自认为是愤怒的吼出声,但是他听到的却有如小猫嘤嘤的叫声,又甜又绵,悦耳动听,骚得他也心痒难耐了。 噢,这个新配方看来是男女皆宜,而且药效迅速,效果猛烈啊。看来定价七十万应该没有问题。 “白朗奇……”她轻喘不已。 哎呀,再不过去,小羊就要被怒火燃烧贻尽了。这个当然没有解药,他的爱就是最好的解药。 “来了。”白朗奇乐得开花,喜得几乎形象全无的扑过去。难得老婆这么热情主动,他当然要拿出十八般武艺,让她“性”福美满、娇声颤颤,回味无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