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教主来自虐 上》 第一章 呵呵,真是个怪东西,不过是个体重测试仪罢了,摆在公务大厦面前已经够怪了,竟然还写着「闲人勿乘」?太搞笑了吧?我掩嘴笑笑,不写倒罢了!写了更让人好奇好不好?蹭地一脚踏上去! 怎么接招吧,真的乘了,你又能耐我何?嗯?电子数位好像转了一下? 凑过去看看,「嘀嘟,目的地到了,感谢乘坐,如果后悔,0k,还来得及!请在一分钟内下去。」 郁闷一下,谁理你啊。捶一下破机器,再补一脚。 「嘀嘟。目的地到了,既然您已确定,请收下这个,嘟嘟嘟。」噢,体重单出来了,拿出来瞧瞧。 好像有点怪?我正在端详某纸,忽然周围一暗,有没有搞错:露天之下!光天化日之下! 难道是日食?「嘟嘟嘟……」心脏测量啊,嘟你个头!再捶一下! 「嘟嘟。目的地已到,请不用多次确认,时空转换开始,请带好说明书。」 啊?what? 等我睁开眼……哇塞:什么都还没看到就觉得有人在摸我的屁屁,我靠!谁摸的!……要摸也是我摸别人,有种的站出来,看老子不抽死你! 我踢!对方好像笑了一下,「你还真调皮,怎么踢爹爹呀。」爹爹?我一个孤儿哪来的爹爹?怎么回事,哪个家伙出来解释一下? 我使劲地揉揉眼,却发现他竟是个呃……俊美的男人……呃……转转眼珠……那也不能乱摸我不是?再踢一下,为了我的自尊!等等……这是我那修长的双脚吗? 怎么那么嫩、那么光滑、那么有弹性!举起手看看,哇塞……我想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老天和我开了个玩笑……,「哇!」 「哎呀,乖孩子怎么又哭了……都说了爹娘不要你,以后就跟着我嘛。乖啊乖啊,不哭,以后我当你爹爹。」那男子一把扔掉尿布,抱起我就摇啊摇…… 我顿时就哭不出了……别摇啦,头晕……原来这招还是满有效的,摇晃停了。 呵呵……呵呵呵……苦笑一下下。我一个年近二十岁的少年,好不容易凑够钱读了两年大学后,竟跑来这里当小娃娃、小宝贝?……等等!嘴巴里好像有什么吗?嚼一下,嗯?是张纸。 好像听到那奇怪的机器说:「请带好说明书」?那就不能把它吞了,估计这就是那张诡异的纸吧? 也不知道刚才那个爹爹有没有看到,总之紧紧抿住嘴,等他一出去,我就赶紧「呸呸」两下吐出口来。 哇塞,果然是奇异的玩意,被口水浸泡那么久还没化开。 凑近点看,就发现上面写着:亲爱的第一百号顾客,很荣幸你接受了x计画,如果看到了这张纸说明我们终于成功了!你是第一个成功穿越的男人,happy birth的ay!这个身体是你的前世,至于你现代的身体,我们会好好研究研究,请不用担心,一定废物利用,等等,先别急着撕纸! 哇塞!了解我,刚想撕掉来着……只得满脸黑线的继续看…… 我们给你的报酬就是,你在现代剩余的生命可以将他转化为某种能力,直到现代的身体死亡。顺便一说,我们还没发明穿越回来的办法,请死心地用吧!有一点请注意,你第一次使用的能力将定形你将来的使用方式,切记、切记……啊!对了,关于其他的副作用我们还在研究,哈哈!ok,现在你想撕可以了,请便! 「呜哇!」房间里爆发出一声怒吼。这是间破屋,绝对是破屋!却被捧为神屋…… 「哎,魏大夫,您的药真的太有效,我老公一吃下去,马上就能站起来了,以前就是躺着也一副要死的模样!」我往声音来源看去,噢,是刘大婶,这几天来过很多次了。 「呐,这是我家那头乳牛挤出来的牛奶!」她举起手里的大罐子。 我汗……好实惠的大婶,我正需要这个,最近这个死爹爹都给我喝什么呀?暴怒! 「我怎么好意思要你的牛奶,你已经付过诊金了。」喂!别拒绝别人的好意啦。 「魏大夫!最近几个小子乖吗?」不待大婶回答,门口又走进一个庄稼汉,他驻足捏了捏手里的铜板递给爹爹,「这是我上个月欠的风湿钱。」 「不用了,你家不是缺钱用吗?逍遥谷里,大家都是亲人,不用这样的。」 我瞅瞅这个、瞅瞅那个,翻个身睡觉,老实说这里的人真的太纯朴了……果然是古代,民风真好。打个大大的呵欠,小孩的身体缺眠得很……还是原来的身体实在。 基本上可以断定,这里是个叫逍遥谷的地方,捡我回来的爹爹叫魏夕,是个美男子……算了,这句大家忽略。他不仅是个神医,更是个难得的好人……家里有七个男孩,都是捡的,其中一个女孩,亲生的,加上我就是九个了,所以我是老九!有没有搞错?从来只有人叫我肖久、阿久的还没人叫过我老九! 算了,这是小问题,抛到脑后!变成小孩子很不方便,变成婴儿就更麻烦了…… 爹爹送走了客人,又来照顾我。我瞪着他,又转转眼珠,意思明显,牛奶! 他微微一笑,偷亲一下我的眼睛就将牛奶拿了过来「饿了吧?」我一边喝一边滴滴答答漏下来。 阿门,我不是故意的,爹爹的耐心很好,一会给我擦嘴、一会换尿布的…… 其实对于尿布这一点,我一直表现出抵制的状态,可惜他看不明白我踢他脸的意思……我的自尊、我的隐私! 等几个哥哥采草药回来,又是一阵骚扰……「宝贝今天怎样?」「小鬼头今天有没有尿床?」「来,哥哥亲一个。」我……我……我觉得他们是七个小矮人……我是可怜的公主,都去死吧,踢踢踢! 「呵呵,他踢我哎!」于是又是一轮亲亲抱抱捏捏揉揉……我要崩溃了…… 唯一可爱的是,妹妹……不,是十岁的姐姐。经常看着我嘻嘻笑,可爱得不得了,就是一点不好,喜欢把吃过的糖果塞进我嘴里……「这个很好吃哦!」我不要吃口水…… 老实说以前我还真没受过这种待遇,众星捧月的感觉……虽然我是「受害者一号」。在现代我父母早亡,我一直被亲戚「踢皮球」。父爱?亲情?我怎么知道是什么个玩意,我知道的只有物质的重要性。 呵!原来亲情是这样的?我快被弄疯了…… 「哎,你看,老九笑了耶!」老大道。 「对啊,他想到什么开心事了吗?」老三道。 「切,当然是因为哥哥的表情好玩,对不对?」老四说着还扮了个鬼脸。 「好了,都去抓草药。」爹爹一声令下,大家就撇撇嘴、摸摸头,转转脖子忙去了。 真是个奇怪的地方……呃,我不否认这里的人有点有趣啦。 转眼,一年就过去了,爹爹每天都会给几个儿子传授医理。古人的知识果然不可小窥哦,我在一边便听得很爽。 可能是因为年少的关系吧,记忆力、模仿力特别强,海棉吸水一样,说一遍就记住了。 求知欲方面也很猛,趁爹爹、哥哥不在,我撞邪似的几乎把房里的药书都给翻遍了…… 一般的内容很好掌握,有些艰涩的内容旁敲侧击也能懂个八九分。 唉,有没有新的玩意可以学啊……? 「乖宝宝,肚子饿了吗?」半夜爹爹听到我来回翻腾的声音就停止压抑的哭声。 我嘟嘟嘴。哼哼,这招要常常使,谁让美人爹爹每天夜深人静的时候都躲起来哭嘛…… 爹爹也有故事吧?「不……哭。」婴儿的舌头似乎有点僵硬,没说过话的关系吧?我勉强憋出一句话。爹爹沉默一下,亲了亲我的脸额,「宝宝乖,爹爹没哭……呵呵,我以为你第一句话该是叫我爹爹呢。」 「爹爹!」那我补充一下。 「嗯,乖。」我得到了揉头的奖赏。乖你个头……每次被说乖都没好事……不是给我」断奶」就是托给别人家,要不就是换尿布,隔天起来人都散光了。 切,这就是乖的下场……看来今天是一个人守家,哥哥们白天要习武采药我知道……难道爹爹又到了每月一次的躲猫猫……每到月底他都会消失一次 摸摸咕咕叫的肚子,我爬下床,生命需要运动,可才爬出几步……「乒乓!」门被拍开了……连滚带爬地冲进一个人。 我爬爬爬……爬回去……别把我压死了……「魏大夫在吗?大夫救命啊!」鬼叫也没用……他不在。我发现在学会良心是很困难的事,果然回到古代我也改不了没良心这点……呵呵,你慢慢来哦……我补一觉去。 「救命啊!」那个人一直用手捂着脸,指缝里还时不时地流出血来! 哇塞……会不会死人……毁容啦?出于好奇,我注视了他几秒,老实说,后来我非常后悔这个举动,因为他缓缓地移下了手…… 「哇!」我吓得要哭了!这是张什么脸?脖子以上都是紫红的底色,青筋暴起,还有节奏地跳动着。他的眼珠就像金鱼一般,凸得可怕,偶尔转动一下就像要掉出来似的,头发被他自己扯得有点秃了,脸上好向个爪印,估计是自己抓的,正流着血! 儿童不宜的好不好?「鬼啊!你别过来!」我手「啪」地一下捂住眼睛,要做噩梦了。这家伙分明是毒茶菇吃多了,这样下去不只脸,脑袋都要废掉! 他坐在地上抽搐着打量四周,忽然流下泪来,「这位大哥……」他抖着说。 我左右看看,好像在和我说话,你眼睛也瞎了吗?我是大哥?我还神仙…… 「大哥救命!」 「我靠,你有完没完!」要不是脚短,早踹死你了! 「你救救我吧,我快疼死了!」他呼一下就抓住我的小床板。 别拉。这是临时搭起来的,想摔死我这么个白白胖胖,细皮嫩肉,长得人见人爱,鬼见鬼爱的baby吗?「救救救!我这就救你啊!你别拉啦。」我死死地抓着床板。这年头婴儿都命苦……! 咦?好像忽然安静了?我抬起脖子,呃?好像有点怪怪的?我的手脚是不是变长了点?摸摸脸,好像也没有婴儿肥了。 他也摸摸脸。「老天!原来你是个神童!」我看他痊愈的脸……嘴巴成了o型:刚才发生了什吗?是不是发生大事件了…… 和那个家伙大眼瞪小眼……我是不是把x计画的力量用到「治疗」上了? 考虑再三都没确定下来的魔法……怎么着也得用到点石成金之类的吧?竟然用到这上面,简直气得脑充血! 我郁闷地跳下床板,摇摇晃晃地走到镜子面前……呃,变成五岁小孩的模样了?不过还是很嫩…… 不对不对,问题在于我为什么忽然长大了?刚才还是婴儿一个不是吗?难道用一次这个力量就变老一分?那帮死科学家……,不是说只用到现代的生命吗?难道是因为灵魂同步? 郁郁,我可不想变成老爷爷……无语地望天,这下子爹爹回来要怎么说?吃了仙丹? 哇塞,说曹操曹操到。爹爹拿着个红色小布袋走了进来,对怪人和我点了点头,将布袋放到枕头下面。原来今天不是他消失的日子?记错了?你那么早回来,人家还没作好心理准备。 第二章 「爹爹!」算了,横竖一刀,斩了再说。 「嗯?」他转过头。 「别惊讶,我是老九,忽然长大了,耶!」我比个v字,紧紧闭上眼等着他的诧异。 没反应?那就睁开一只眼看看情况。他明显愣住了,不信地摇摇头,走过来就扒我衣服。 「喂!干嘛?」我都五岁了,你还想占我便宜?我紧张地手脚并用,捂住重要部位。 「还真是老九啊?」他挑挑柳眉,「他的小孩还真是怪……」 我的手抵着下巴,低头一看,左胸有块朱红的花形胎记,哇塞,好张扬的花!一定是因为以前脖子太短,都没发现…… 爹爹挤挤眉,歪歪头。别疑惑了,反正都这样了……「世界真是无奇不有,哈哈!」我张大了嘴,打马虎眼。 「魏大夫,这祖宗哪捡来的?哎,你们家里孩子也够多了,要不……我带回去养吧?」怪人挠挠脸。 拜托,好不容易恢愎了,你又想弄出几条血痕吗? 「抱歉,这孩子不行。」爹爹蹲下来一把抱起我。我往他怀里钻钻,许久的相处,已经习惯了他身上淡淡的香味了,伸出稍变长些的小手,圈住他的脖于。反正我就是喜欢温柔的人。 其实一辈子当个小孩让人养着也不错啊,过着米虫的生活,虽然不是很富裕。 「我刚才疼得快要死了,阿弥陀佛,都是这祖宗治好的!」那汉子双手合十不知道在拜什么,说着说着,又劫后余生地哭了起来。哇塞,你水喝多了吧,泪腺丰满,我才不想救你咧,你还哭?我才想哭咧! 「宝宝那么厉害?」爹爹亲亲我,揉揉我的墨发,很好,头发到肩了。 我抓抓头发,挤出一个哀求的表情「爹爹……阿久想学武功……」估计他听到的不是阿久,是阿九…… 他的表情滞了一下,眼中掠过一丝伤感,却笑道:「好啊,改日爹爹带你去华山学剑好不好?」 「耶!」我勒紧他的脖子,狠狠亲了他一口,「爹爹最好了。」总觉得比起亲生的妹妹他更宠我,我要什么就给什么,虽然不要的他也给。 他挑挑眉,似乎还不习惯我这样,只是轻轻地回亲了我一下,我发现他真的很喜欢亲我的眼睛。 怎吗?我的眼睛和他嘴里的「那个人」很像?对了,我到底是谁的孩子呢? 我趴在他肩上眨巴眨巴眼睛。 真是神奇的一家!爹爹一句「老九长大了。」哥哥们和那个小姐姐竟然都相信了,跑过来一阵蹂躏:「哇,超人啊!你吃什么长大的?」 「真可爱,这样子更可爱喽。」 「有没有搞错,我喝了三年牛奶才长了一寸!」 「因为你是侏儒!」几个哥哥才想象平时一样狂轰滥炸一番,即被我一句话顶得哑口无言。 忽然他们作出一副伤心的样子,抱在一起道:「呜!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一句也听不懂!」 我口吐白沫……还是小妹妹乖,谁知她竟扯扯我的头发,「弟弟可爱。」 喂,我不是弟弟,是哥哥。 原以为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会一直下去,可是才一天,世界就不一样了。 隔天,爹爹才想起来,给我买的周岁礼物似乎已经没用了。 「我要。」我伸出手甩啊甩,就是昨天看到的红布包吧?包着钱我会比较开心。 爹爹无奈地笑一下,那我晚上给你补办个周岁宴吧。」习惯地在我眼睛上亲一下,然后出去。 爹爹出去很久后,我在家里无聊,才想出去看看屋外是长什么样的,就见妹妹摇摇晃晃跑进屋来,紧张地在地上找什么,忽然一屁股坐倒在地哇哇大哭起来。 「怎么了?」我左右摇摆着走了过去。 「弟弟,爹爹要我们快点躲起来,但我不知道地窖在哪里……呜……」 地窖?这破屋子也有这玩意吗?才想嘲笑她一个身为「姐姐」的竟然在弟弟面前哭鼻子,却听到刀剑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 「当!」好不刺耳!到底发生了什吗?我想跑出去看看,却忽地被绊倒在地。还好是小孩子身体,摔倒也不太疼。我来不及揉腿,眼神就被地板上的凹槽吸引住了,就是被这玩意绊倒的吧?莫非下面就是地窖? 我敲敲这里的地板,又敲敲其他地方。果然,声音不同,这下面确实别有洞天。 一确定,我就蹲下来花费九牛二虎之力将木板掰了起来。「妹……呃,姐姐,快来帮我!」待入口可容一人时,这门板就自动卡住了。「你先进去。」我推了推她。自己转身想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别出去呀,爹爹让我们先躲起来!」她小小的手紧紧拉住我的衣摆。 我眼珠一转,也有道理,我一个五岁的身体能做什么啊?随即拿起桌上的油灯火石,转身和她一起躲了进去,还顺便阖上了木板。 地窖里顿时漆黑一片。 「弟弟,呜,我怕怕。」妹妹紧紧地抓住我的袖子,小小的手有些汗湿。 「不怕不怕,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一边拍拍她的肩,一边击打火石,摘掉灯罩,好不容易才把油灯点上,小小的地窖顿时一览无遗。 只是个药材储藏室,一层层的浮灰积在木桌、地板……几乎所有角落,像个灰色空间。 「咳咳。」灯光一亮,飘浮的灰尘就尽入眼帘。 好脏,我走到落地书架前瞅瞅,大多是我看过的书,看来旧书就入到这来了呢。 嗯?那是什么书?我随手抽出本包着蓝布的书。哇塞,布上还有凝固的血…… 我朝木板处看看,算了,反正现在也帮不上忙,先看看这是个什么玩意,转头拨开放在书上的布。 墨蓝色的封皮,细细地用白麻线串起,书皮倒是挺普通的,只是上面的三个字吸引了我,「逍遥毒。」 翻了几页才发现,这是本「毒经」,行走江湖怎么可以少了这个?我赚到了。 不错不错,很好很好,我偷偷藏到小小的衣服里。回头好好研究研究。 「弟弟……外面好像不太对劲。」妹妹吓得眼泪直往下掉,我赶紧跑过去抱住她,可惜我只到她的胸部……,「爹爹为什么让我们躲进来?」外面当当的声音不断,偶尔传来向声吆喝。 「他说有坏人来了……逍遥谷要遭『大借』。」 大劫吧?还大借呢,继续听。「他还说等外面安全了会来接我们出去。」 接?我皱皱眉,外面这么乱,其实只是安慰她的话吧。估计能让我们躲进来已经是大幸了! 「哈哈,臭婊子!」隐约听到男人的仰天长笑声,然后就是巴掌声,闹事的家伙闹到房里来了!我立刻放开了妹妹,移到门板处,侧耳倾听。 「嘶。」铁板牛肉出锅的声音?我摇摇头,这时候还在想什么呢? 这是一股烧焦的肉味。难道是烙刑?在对谁用刑?我试图推开木板,却感到有人踩到木板上,发出「嘎吱」一声。 我紧紧捂住妹妹的嘴,示意她不要说话。她含泪点点头。 就脚步声可以算出进来的有三到四人,但刚才的刀剑声不只几个人,很有可能其余的人就在门口。 再者,地窖边的上方就是大床,焦味能被我们闻到,不是烙味太强,就是……他们现在都集中在床边,集中在屋子的最内部,集中在地窖入口。如果我们出去……有把握逃走吗?恐怕机会渺茫吧。我和妹妹不会武功也就算了,还只是个孩子,更是逃不了! 我的意识阻止我出去,出去不是死就是被用刑……不行,现在绝不能出去。 我放下顶在木板上的手,握紧,和妹妹乖乖地坐了下来,大气也不敢喘。 「倒是硬气,叫也不叫一声?」一个女人的声音,有点尖锐,听起来恶心得要命!「我倒想听听你是怎么诱惑遗剑的,你这个贱人!」鞭子抽打的声音,带着风声一鞭鞭地下去,却像抽在木板上一般,一点回应都没有。「我让你忍!让你忍!」鞭声一声比一声强,最后甚至听到了骨头断裂的清脆声。 妹妹颤抖了一下,我用空闲的手紧紧地抱住了她埋下了头,真想什么也听不到…… 「你好样的,哈哈!今天不让你求饶我就不是獠牙,我废定你了!」一段沉默以后,我听到男人的秽笑声,这是噩萝的开始。 「咳咳,不……」我脑中一片空白。是爹爹的声音……他们折磨的人……是爹爹……他们怎么下得了手?他那样冰清玉洁的美人。我腾地站了起来,声音更不留情的跑进我的耳朵。 肉碰撞的声音,爹爹强忍着不作声,偶尔的呻 吟却泄露了他的痛苦。 我也是个男人,再不济,听到那污秽的男人所发出的喘息声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些禽兽!在对我的美人爹爹做什么兽行?我要捏碎你们! 我紧紧地咬着牙,等发现的时候,嘴角甚至流下了血。 脑子一热,我想推开木板。倒是妹妹拉着我无声地哭。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想她至少知道爹爹在被人欺负! 我眼睛在地窖里乱扫。有什么剑或武器吗?我就着火光搜寻,可这里除了药草和书什么也没有啊,真是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我舔舔干涩的唇,忽然想起「药」,药加以转换即是毒,我快速地从怀里掏出「逍遥毒」。 翻开封皮,第一页潇洒地写着迷之章,我快速往后翻去。 书里记录的都是miyao的原料、分量等。取材之怪到了一定境界,但我现在什么也不懂,照做吧!我觉得眼前金星乱闪,只得对自己说,冷静点,肖久,现在你一定要冷静。将学到的植物辨别出来。我无声地长呼一口气,定下心来轻轻地翻起装着废旧药材的箩筐。 没有!没有!这里也没有!除了「飞萏」其他的几种材料都有,这个死猴头菇!这个时候搞什么失踪啊!分秒必争啊! 我无力地坐下来,死命地咬唇,爹爹……我都想哭了。 等等,爹爹好像说过,飞萏的功效可以用顽氰和菲草合成! 再翻一下几个箩筐,我一喜,看来顽氰和菲草很常用,一下就找到了! 我抹一下冷汗,急忙将几种药草按分量放进一个简陋的盆子里,迅速又轻声地捣碎,又端起油灯移到木板的那个缺口底下。 灯芯发出劈劈啪啪的轻响。我迫切地将捣碎的毒汁按书中说明,滴到油澄里,谁知火光一闪竟然熄灭了?我苦笑一下,蹲下来摸火石,好在刚才就放在入口处。由于灯芯有点潮湿,再次点燃又花了些时间,我越来越急,而妹妹坐在地上只知道哭。 没时间安慰她,我一把扯下箩筐上干燥的把手,点燃。又随手拿过布吸进毒汁,再凑到火苗上缓缓地绞出水滴。 火苗跳了跳,我顿时闻到了一股味道,就急忙将把手插在地窖缺口处。 好在这迷毒是无色无烟的,我尽量远离灯。一开始还能听到那些禽兽轮流在爹爹身上恶行的声音,后来渐渐就消失了。 「可恶,我们中计了!」是那鞭子女,她愤愤地道一句:「原来你说从此不再用毒是骗人的,哼!臭婊子,算你狠!不过你这样子,也活不久了吧,哈哈。」然后就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待外面再次安静下来,我抖着将箩筐把手移开灯,吹灭上面的火。 第三章 老实说,我也头晕得紧,连脚步都虚晃。放下火苗渐小的油灯,我见到妹妹正抱着自己发抖。 唉,等会再考虑你的事……我瞥了她一眼,就奋力推开了木板! 木板发出腐旧的「嘎吱」声,我手脚并用爬出地窖。 「爹爹?」脚步怎么那么重啊,快点走啊!我呼吸急促地走到床前。 「爹爹……」这是爹爹吗?美丽的脸上一个张牙舞爪的烙印,从左眼角延伸到下巴,就像恶魔的毒牙……还不停地渗着脓血…… 「爹爹……」他的身体是那么雪白,即使胸膛、腰部布满了青紫的掐痕,即使下身不断地流着鲜血,即使那些污秽的白色沾在他身上都无法掩盖他的美好。 我舔舔嘴唇,一把抓过被子,羞在他身上。 「爹爹。」我不住地唤他,直到他终于睁开温柔的眼。 「遗剑?」一个幸福的笑,「你来接我了?怎么……咳咳,这么慢?」我愣住了,倒不是因为他认错人……我抚上他的嘴角,他从未露出这般笑脸,更多的是看到他的眼泪。遗剑,你是何人? 我勾起嘴角,握住他无力的手,「爹爹,是我,我是阿久。」 「阿九?」他有些混沌的眼神看了我一会儿,「咳咳……是爹爹认错人了……他怎么可能愿意见我……」他抽回被我握着的手,往枕头底下摸去。 「爹爹,你别动了,都伤到肋骨了,你、你还要不要命?」 「阿九,爹爹绝不是出于愧疚,而是真心喜欢你这孩子的,你可明白?」 不明白!总之你别说话了,没发现自己嘴角一直涌出鲜血吗? 「爹爹……你别这样,别像交代遗言一样好不好,我……」我这就用能力帮你恢复!管他变不变老呢。 「阿九,这个。」他从石枕下拿出那个红色包裹,印衬着血的光泽,格外鲜艳,「周岁快乐。」 「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忽然柳眉一皱,呕出一口浊血,声音更为粗哑,「咳咳,我是大夫,自己的身体自己明白。早就该陪他走的,这是……我欠他的。」爹爹? 「华山魏国光……我的兄长,你可以去找他。」 「爹爹!」你够了! 「乖,别皱眉啊。你要幸福地……别再走上我们的后尘。」他轻轻地抚着我的脸,最终停留在眼角上。乖什么乖,我管不了了啦!对了,我有魔法的! 我无措地伸出手,不知该怎么为他治愈,虚晃了两下,却感到他指甲渗血的手,无力地滑落我的脸。什么?刚才发生了什吗?爹爹的脸有点安详,嘴角还挂着微笑。 喂,你再啰嗦几句嘛!喂?我推推他。 再推推。「弟弟,爹爹怎么了?」妹妹颤抖着从地窖里伸出个脑袋。 我僵硬地转过头,看了看妹妹。「没事,什么事都没有。」一片混乱中,爹爹身体上白光耀眼。 魔力像是忽然爆发似的。对!恢愎恢愎!快点恢愎! 白光消失的时候,爹爹的身体完全愎原了,一丝伤痕也没有,乌黑的长发瀑布般泄在洁白的身体上。脸上的笑容依旧,我一喜,这个力量真好!选择「治疗」是正确的!「爹爹,你好些了吗?」没有回答,我戳戳他的脸,「醒醒啦,睡你个头啊!」没有反应。 「爹爹?」我眼皮一跳。」喂……你别吓我。」 他只是微笑。「你给我醒醒!」我几乎吼了出来,「再起来亲我呀!」 「弟弟……爹爹……呜……」妹妹揉揉眼。 「吵死了!」我心跳加快,呼吸又急促起来。颤抖着将食指凑过去探他的气息…… 全无。没有呼吸。「妹妹,没有呼吸是什么意思?」才十岁的妹妹似乎比我明白的早,哇的一下大声哭了出来。 我一转身就猛地冲了出去,他又不是我真正的爹爹,我不会伤心的。死了就死了呗!我又不喜欢别人亲我的眼睛! 这里不过是我寄居的地方!什么都不算、什么都不算!屋外阳光普照,这是我第一走出这间屋子,睁眼看这个世界。 逍遥谷果然逍遥,这里是个盆地,一间间茅屋组成了这么一个小村落,一眼望去各种植物茂盛地生长,鸟儿的鸣叫声不断,扑闪着翅膀,留下片片羽翼。 远处群山耸立,白云缭绕,偶尔可见缕缕轻烟,一片世外桃源。 除了染上血的青草和支离破碎的身体,我走过去,这个是老大,平时说话傻傻的,喜欢捏我的脸;这个是老四,平时喜欢扮鬼脸逗我笑;这个是老七,平时总说要当个绝代妙手;这个是…… 那些畜牲竟然把大家都杀了。 爹爹应该都看到了吧……?他一定很绝望吧? 我眼前一片模糊,讨厌!擦擦眼睛,无力地躺倒在地,早知道一辈子不要出来,如果真的是世外桃源就好了、就好了……如果不用长大就好了…… 小孩的身体挖不了坟墓,我只得一家家地敲门请大家帮忙。 这些人到底都是些没武功的人,遇到刀剑的事,门都关得死死的,一看到没事了,又满怀内疚地出来,主动处理后事。 看到父亲的身体后,他们都不相信他死了,死活不肯让他入土,说要请人作法唤醒灵魂什么的,有些人甚至哭了起来。 我叹口气,如果当时有人阻止,说不定还能制作miyao拖点时间,你们现在这样又有什么用呢?我才不领情。 哥哥们入土后,我收拾些换洗的衣服、干粮、做了些常用的药、毒药,全部放进包裹,又将「逍遥毒」贴身存放。 我望了望爹爹,拿起他手上的周岁礼物,那是个绑了铃铛的中国结,做工有些粗糙,是他……自己做的,我小心地将它绑在腰带上。 「叮当。」风拂过它,鸣奏出美妙的乐曲。 「弟弟你很冷?怎么手一直在抖?」胡说,我才没有抖。 爹爹,我会照顾好妹妹,你放心吧。家里没有多少钱,都是些铜板。妹妹拿粗线将钱串起,想挂在腰间。 「不行,放包裹里。」为爹爹用了一次力量,我已经九岁左右了,但和妹妹一样,身体还是孩子,为避免麻烦,钱财还是不外露的好。 「噢。」妹妹是个真正的小孩,我骗她说爹爹没有死,只是暂时睡着了,她看爹爹还是平时的样子,也就信了。再加上没看到哥哥们惨死的模样,一会儿就忘了之前发生的事。只是奇怪地道:「哥哥,叔叔婶婶说的『报仇』是什么?」 我顿了一下。这些乡民怎么能在孩子面前说这种话……但报仇,我一定会报仇的。 他们告诉我,那些人的共通点就是,带着同样的耳环,一种血红色獠牙形的耳饰。对了,那个女人自称獠牙,迟早有一天我会报仇的。 我挥去阴霾,笑道:「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大家一直妹妹、囡囡地叫她。 她天真无邪地笑道:「魏聆雪。」 「好美的名字。」我点点头,「你可以叫我阿久。」 和妹妹一同骑上乡民送的马匹,用绸带将两人与马绑在一起,又紧紧抓紧缰绳,我们出发了。 华山,魏国光。华山,是说华山派吧?策马急奔,几日就出了盆地、出了深山,迎面是夹在山峡中的藻绿湖泊。 「你们要去华山?」唯一的渡船是一艘乌篷船,破旧肮脏,船夫狐疑地看着我们。「就你们两个孩子?」他拿出烟斗吸了两口,又往身上擦擦,哼了声,「就怕你们付不起钱!」一双眼睛望向我们朴素的衣服上转来转去。 你想拐卖我们吗?「多少钱?」 「五十文。」他脖子仰得老高。 我沉默地看着他,有用毒药的冲动,我们身边才三百文而已,你想剥夺六分之一? 他眼睛往天上看了半天,见我们没反应,就将眼珠转下来观察我们的反应。却忽然一愣,退后一步。这哪是一个孩子的眼神啊?就像……就像等着猎物落网的猛兽! 我抛给他五个铜板,叮叮当当摔落在乌篷船里。「五文,否则,我们就自己划过去。」那船夫吞了吞口水。 「阿久不要那么凶嘛。」聆雪又从包裹里拿出五个铜板,「爹爹说是十文一趟的。」说着,笑嘻嘻地将铜板放在船夫手上。 太嫩了!这哪是讨价还价啊……「可以开船了吧?」我扎好包裹,一掀黑布就直直地走了进去。别问我为什么不弯腰进,因为我矮!你能指望一个五岁的小孩长我高?谁知里面已经有了乘客,窄小空间顿时拥挤起来。 我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就见身边那个手足无措的侍卫正扶着一个锦衣男子往铺好的布上躺。 「阿久。」聆雪用小手拨开黑布,笑嘻嘻地坐到我边上,这个小船舱算是再也挤不进人了。 那侍卫大声喊道:「船家,你快点开吧!」似乎有些情急。 「好。」船篙一撑,就荡离了岸边。 我用袖子给聆雪擦擦脸上的尘土。「呵呵,弟弟你脸上也很脏啊。」她指指脸,我微笑地擦擦自己的脸。 「主子,再坚持一下,你不过是了寒热,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撇了那锦衣男子一眼,「哼。」这还叫没什么吗?半条命都要没了,这什么侍卫,一点用也没有。 聆雪拉拉我的袖子,嘟嘟嘴,轻轻地说:「阿久怎么一直心情不好?」 我无奈地叹口气,发生那种惨事,有点思考能力的人都没法马上平静好不好!虽然只有一年半载,但我是真把他当爹爹……真把自己当成这家的一分子的,我摸摸聆雪的头,至少我要保护好你。 「船家,你快点行不行?」那侍卫不耐烦地道,时不时地给那锦衣男子抹汗。 那船夫哎了一声,但船速还是老样子。我翻翻白眼,大哥!你逆风划船试试,站着说话不觉得累吧? 「阿久,他好像生病了?」聆雪咬咬手指。 我拍掉她的手,「不要养成这种坏习惯。」 「阿久,你不给他看病吗?你不是把爹爹治好了吗?」 我心一痛,抿嘴下语。那侍卫听到这句,忽然转过头,病急乱投医地道:「小兄弟懂医理?」 我看了他一眼,又看了聆雪一眼,她正笑嘻嘻地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我。 我只得无奈地叹口气。「如果你给我报酬的话……」 「当然,如果你治得好,再多的钱都不是问题!」我点点头。很好,作生意就是要有诚意。 我站起身,与侍卫换个位子,移到那男子边上。他脸色过于红润,喉结粗大,呼吸急促,我撑开他的眼皮,绿色的眼眸。 「你在干嘛?」温和的声音,浑润性感。与那声音相背的动作,他警惕地拍掉我的手。 我甩甩手,谅你是病人,不计较,「给你治病。」我这才打量他的长相。 他并没有倾城相貌,但面部线条立体而刚硬,属于很有男人味的那种。 我郁闷地摸摸自己的脸,虽然很想快点长成帅哥,但还是慢慢成长好了,才不要为了救人而迅速变老,所以魔法是绝对不用的! 生命的长短可比任何东西的价值都高啊!反正我就是那种宁愿「活着,却死了,也不要死了,却活着」的人。 使用的能力可是消耗着我两个空间的生命,怎么说也要节约使用。这男人闭上眼,疲惫地道:「血枫,你疯了?让个小孩给我看病?」我郁闷地一挑眉,小看我?这病我还看定了! 第四章 「我劝你态度好点,还真以为这是感冒啊?」我双手交叉在胸前笑道。「我不救你,那你只有五个时辰的命可活,清阳蛊听过吧?将一切化为虚无的慢性蛊毒。你身体的每个部分都会消失得一干二净。」我看着他邪恶地笑,「或许你喜欢这样?」我对那个侍卫无奈的摇摇头,「讳疾忌医,我无能为力喽。」说着就作势坐回聆雪身边。 「你,是五毒教的人?」他浑润的声音轻轻地飘进我的耳朵。 我抬抬眉,撇嘴,看不得别人见多识广啊?非得是那种邪教组织的人才懂吗?哼,小看人。 那侍卫看看自己的主子又看看我终于忍不住问道:「主子,他说的到底……」 他睁开绿色的眼眸,看着黑色的船棚,虚汗不断地在乌发闪动,「清阳蛊,五毒教八大蛊毒之一,依你看,若是此毒有何治法?」那侍卫愣了一下,才发现他是在问我。 我露齿一笑,「凭什么告诉你?」 「阿久……爹爹说要与人为善……」聆雪拉拉我的袖子。 我靠,小聆雪你拆我台?不捞到点油水对得起我的医术吗?好歹我也算爹爹的传人吧?我才张扬一会,想到爹爹,气焰又憋了下去……给了我那么多,却一脚就去了,算什么爹爹啊? 我摆出五根手指,晃了晃。「什么?」那侍卫疑惑一下。 「报酬啊,先商量这个,否则不干!」钱钱钱!我缺钱你没看出来? 「噢,你是说五两?」别过头不理他,小家子气。 「那……五十两?」 「哼。」清阳蛊就这点价值?你去市场上问问,没见识! 「血枫,给他五百两。」他闭上眼。 「五百两?那可是庄里一个月的消耗啊!」那男子不答。 这个叫血枫的侍卫只得满不服气地拿出张银票,「等你看好了再给你。」 切,欠揍的侍卫,等会给你下泻药!最近一有空闲就看「逍遥毒」,确实学到了许多怪东西,再加以总结推理,倒也明白了毒药搭配的缘由。 该说书好呢,还是我聪明呢?反正我就是有点自恋,哈哈!血枫见我忽然贼笑起来,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我正了正表情道:「把他上衣脱了。」再从包裹里拿出不全的银针,算了,就插几个重要的穴位吧。 也许是我是没找准穴位,呃……喷血了。……谁让我没什么实战经验呢……呃,「对不住,再来一次。」 这下对了。扎针的周围顿时青紫起来。 「阿久……你这是扎银针吗?爹爹他们扎下去都是很小心的……」 不管,扎对就行!瞄了眼扎针的地方,难怪有青紫……治好你就对得起你祖宗了!从包裹里捣鼓一会,拿出一颗菲菜和几块冥角,放在小药碗里捣碎,「水。」血枫会意地拿出个号角形状的精致皮囊,拧开开口递给我,我看了他一眼,凑到鼻子出闻闻,有种薄荷的味道。又看了血枫一眼,「你喝吧。」白痴。 血枫摸不着头脑。「我们原本的食物都不能吃了。」那少庄主疲惫地道。血枫又手忙脚乱地给他擦汗。 我摇摇头。清阳蛊一旦发作,就会让人越来越热直到自焚而死……可怕,明明是种薄荷香的蛊。 越美的外表越毒,下次试试看下虹姝菇吧,美得不行,一定要找到一颗!欣赏也好。 「小兄弟,将就着用湖水吧。」我看着他浸湿了外衣,又绞干衣服,将水滴到要碗里,不由得愣了一秒,好脏的水…… 刚才我好像说过了,这里的水是藻绿色的,哇塞,有够恶心的……随便你们啦……反正不是给我喝的,拉死你们,我将药汁与水混匀,往他嘴里倒去。 「咳咳,血枫,扶我起来。」 「等等,银针还在制蛊,你可别催化了他们。」我放下碗阻止他,「有了免疫,就来不及给你喂药,有勺子没?」血枫傻呼呼的,只知道摇头。 我看看那药,一翻白眼,含 住一口就往那人嘴里灌去,反正不是我被吃豆腐。 他绿色的眸子有点诧异,但还算有良心,微微笑了笑表示谢意。老实说,他的笑容很如浴春风嘛,「别笑,我要收服务费的!」 血枫刚才愣掉了,这会才反应过来「什么服务费?」 管不了你这白痴,我将一碗恶心的药汁灌进他的嘴巴,就去棚外「呸」个不停,我可不想拉肚子,要拉你们自己拉! 「阿久,其实你人很好的。」聆雪笑嘻嘻地跳出来亲我一下。不要误会,是亲脸额啦,估计这会儿我和她还满配的,突然联想到了金童玉女……,无奈地苦笑三声。妹妹啊妹妹,你可别爱上了我这个霹雳无敌世纪末的未来超级美男子噢! 绿眸含笑地看着我。看我干嘛?我白他一眼。「感谢就不用了,多给些钱就成!」 他低头虚弱地笑,「你们俩缺钱?」看他这态度,像是要收容我们?我眼珠一转,n0……还是去华山好,可以学武艺,跟着这有钱人家的少爷,就只会使「毒」了,要丧失多少机会成本! 「虽然不知道你们是谁的传人,但必定是名师吧?江湖上能区分清阳蛊,并知道治疗方法的人屈指可数,我倒是好奇,可否请小兄弟为我解惑?」 当我白痴啊?才不说咧……我一撇嘴。「我爹爹叫魏夕。」聆雪笑嘻嘻的道。 聆雪!你个海蜇头、木鱼脑,没看到我们老窝被人毁了吗?竟然还随便说爹爹的大名?我恨恨地捏她的水晶脸。 「呜……阿久……聆雪疼疼……」其实妹妹她绝对是个美人胚子,不出五年必定和爹爹一样容貌绝代吧?……唉,我疼惜地抱住她。算了算了,说了就说了,不会这么冤家路窄的。 这时船已经靠岸了,我看看远处,那里有个小镇,对了,还得买匹马。 「魏夕?」男子挑了挑眉,沉默了会儿道,「这个给你们,不管如何,要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我接通他递来的玉扳指,成色很好,内部刻着龙飞凤舞的「九阳」二字。 九阳神功?呃,怪扳指,套上拇指,有点大。 「将来若有需求,可以来九阳山庄,能力所及,我必当为你实现。」船靠岸了,他撩开乌篷,率先走了出去。 我看了他一眼,这算信物喽?很好,实在找不到那个鬼山庄也可以当掉卖钱。我藏好从血枫那里搜刮来的几张银票,背上包裹就和聆雪一起踏上了岸。 「你们是要去华山吧?玄涟城是必经之地,我们顺路。要不我作东一表谢意?」 「好啊!」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给你「住院观察」的机会。 哇塞,有钱人就是不一样,本来想买匹马的,却见他们干脆买下了马车,靠,我鄙视富人,都不知道穷人的辛苦! 从城南到城北花了三个时辰,身为孩子的我们不一会就相互靠着进入了梦乡,再醒来的时候,擦擦口水,很好!没流下来。抬眼,看到那个碧眼正在看我。 碧眼……也许有边界外「高山族」的血统吧。不同的种族,在保守的中原生活会不会遭到排斥呢? 「你叫什么名字?」我脱口而出。 他缓缓地眨眼,长长的睫毛掠过绿色的眸子,性感得不行……等等,我在想什么?晕……这个人绝对是个闷骚货,……闷骚是说他,不是说我!「韩御风,你呢?」他手支在马车的窗上,微微抵着右脸。 我觉得他绝对是在怀疑我有没有用缩骨粉易容成小孩……口气完全不正常……谁会对小孩这样讲话的? 「阿久。」 他微微笑道:「全名。」 「肖久!」呃?我干嘛告诉他?「哼!」不满。 他轻轻笑了,转头看向窗外。气氛尴尬……快点到站吧,我重新和聆雪靠在一起,装睡!我怎么会沦落到装睡…… 「呵呵。」他发出了低沉的笑声,笑你个头!好容易马车到达了北城门,我率先推开车门跳了下来,到一边的驿站租了匹马。聆雪糊里糊涂地躺倒在座位上,推也推不醒,还是血枫从驾驶的马上翻下,把她从车厢里抱了出来。 「我靠,你别乱抱我妹妹!」血枫嘴巴成o型道:「好心没好报!」 聆雪可能被吼醒了,揉揉水灵灵的大眼睛,笑道:「阿久。」就挣脱某白痴的束缚,扑到我怀里,我得意地朝血枫努努嘴,气得他一甩鞭子就要驾马回头。 韩御风一个手势阻止他的暴走,转头笑道:「一路小心,在下就送到这里了,有缘再见。」 什么有缘再见,以后的事以后说,我管不了! 送走这两个,再毒走一堆强盗,外加找到神奇的药材后,我们终于到达了华山山底。 妹妹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如入仙境的山峰,「阿久,我觉得这会是快乐的旅行。」 我看看华山,但愿吧。「借你吉言。」解开绑住腰和马脖的丝带,我跳下马背,又接下聆雪。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噢,是华山的守山弟子。 「我找魏国光。」我拉着聆雪走上前去。 那个守山弟子见远处走来两个漂亮的小孩,一阵莫名其妙,一听我的话又生气地打量我们一番,「小孩来这里干嘛?胡闹!这里是你玩的地方吗?」 「我找魏国光。」谁要听你屁话。 他刷地拔出剑,「你再敢说一句,我现在就把你解决了!」一副管你是不是小孩,我照杀的模样。 我哼了声,这个厚脸皮的家伙,和小孩也计较,你把我解决了?你剑还没碰到我就必定一命呜呼! 「你还敢哼?直呼上代掌门的名讳已经没和你算帐了,还敢这么嚣张?」上代掌门?那现在退休了? 等等,我顿了一下才道:「他过世了吗?」 「你还敢说!」他剑尖直指着我,一副愤恨的模样,看来他是魏国光的死忠粉丝。 爹爹,你兄长他死了,那我们还要不要不华山?「阿久,他怎么那么凶?」聆雪紧紧抓着我的胳膊。 「聆雪不怕。」我安慰地拍拍她的手。是了,就算我不想去,也得为聆雪考虑,怎么能让她一个女孩子家陪我乱闯呢。 「麻烦你带我去见现任掌门好瓵?这孩子是魏……魏掌门的侄女。」我放低姿态。 他剑尖微垂。另一个弟子终于开口道:「你说的是真的?那她是魏夕的女儿?」 我闭眼点点头,看来这个人知道些过去,不像那个愣头,死忠粉丝,只知道将视线来回于我和这个弟子之间,手里的剑不知往哪放好。 他仔细地打量聆雪,最终向那个死忠粉丝点点头,「不管是真是假,我要带他们去见一下师兄,你先一个人守着吧。」接着我们终于走上华山的石阶。 华山之高,与现代不相上下。古城高山,曾有武林高手相约华山论剑,似乎只是几分钟以前,现在的它多了几分娴静,少了几分喧杂。可那种了无生气的安静,倒让我有些不好的预感…… 唉,我是没关系啦,能让聆雪安顿下来就好了,拾阶爬到半山腰,那里有个古式凉亭。跟着他走进凉亭,又通过弯曲的细窄长廊,我们终于来到一座别院门口。 「打扰了。」那弟子在外面恭敬地道了一声,才推开了大门,里面并不大,一开门就是会客大厅,厅里没人,他让我们俩先坐下,就进去通报了。 第五章 聆雪坐在高高的椅子上,摇晃双脚。 「你就是魏夕的女儿?」我转过头去,见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男子一边问,一连卷着袖子向我们走来。 聆雪点点头,可爱的大眼睛眨呀眨。「长得倒是像,魏夕……,叔伯他怎么让你们独自来?」如果我没看错,他眼里有鄙夷。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爹爹他去了。」我尽量说得含蓄,不让聆雪听出些什么。 「爹爹?」 「我是他收容的孩子之一。」 「之一?」他的问题紧追不舍。 我看了聆雪一眼,走到那师兄跟前,轻声地道:「爹爹和哥哥们都被人残杀了。」不知为什么我并不想和他多说这些,在看到他诧异表情后的嘲笑,我就更确定了这点。报仇,他们不会做,我做! 「那你们怎么还活着?」 「你什么意思?」我眯起眼,握紧双拳,这种口气……他不仅不关心爹爹的事,估计对他的离开还幸灾乐祸吧? 「没,只是觉得好奇。」带聆雪来这里真的对吗?长长呼出口浊气。 他转过身对身边的一个弟子道,「带他们去升生园。」 「……」我满肚子不愉,还是腆着脸问「能否向你打听一个人?」 「说。」 「一个叫獠牙的女人。」 那师兄上上下下地审视了我一下,才嘲讽地说,「迷上她的美貌了?」 我咬牙切齿。「呵呵,可惜,你看到估计不是她真正的模样呢,连是男是女……都没人知道吧。」 「猪头……」暗骂一声,我不是个有耐心的人,有些烦躁的说:「麻烦说重点。」 他横了我一眼,「我凭什么告诉你?且不说你是魏夕的养子,就算是亲生的,我也没那个义务吧。小毛头,消息,要用血汗、关系去换,别以为什么都那么简单!」 爬到山顶。我郁闷地踢一脚地上散落的木条。什么升生园,根本就是本院的柴房! 「喂,我警告你,态度好一点!让你住进来很对得起你了,别给脸不要脸!」被指派来带路的华山弟子,拽得要命。 靠,这种日子是人过的么……我看看周围,「不会要我劈柴吧?」 「不然你以为呢?让你白住啊?」 「我靠!」你以为雇童工?又不是缺钱!我摸摸藏在胸口的银票。 「你再说一遍?」他倒没预料到我会忽然发脾气,发傻地道。 「哼,骂你怎么了?少狐假虎威了你!」 「阿久,不要吵架……」聆雪拉拉我的后领。 「呸!魏夕能养出什么好种来?不过是给男人玩的娼妓、相公!」我怒得差点背过气去,一脚就往他肚子上踹。说我就算了,连爹爹、聆雪你也敢骂? 「阿久!你别这样,爹爹说不要随便打架的……呜……」这弟子明显有点功夫,但要和我打还差那么点,没有内功虽然吃亏点,跆拳道我可是蓝带的,小小的脚丫拳头,攻击力不强,但都往要害攻去,一时把他打得手忙脚乱,虽然没什么力度…… 我耍赖地撒了把药,再学水浒传里的某人,往那人鼻子上狠狠揍了一拳。 「噢,才来就发威啊?瞧瞧,都把人打得流鼻血了,你这不是拆你爹爹的台,大家要好好相处。」哪个路人甲话那么多?我又一把药撒过去,世界安静了。 你们在柴房躺一会吧,我补上几脚,郁闷地想走出这乌烟瘴气的地方。 聆雪拉住我,含泪摇摇头,「阿久不要走……爹爹说要留在华山的……呜,聆雪听爹爹的话……。」 我不由得心疼一下,抱住她,「聆雪,如果住得不开心,我们可以换个地方,世界那么大,不怕没有家……」呵呵……又回到以前被亲戚踢皮球的感觉了,爹爹你怎么可以抛下一切去黄泉找男人啊……我长叹一口气。 「如果他们肯教武功,我们就继续待下去吧。」我拍拍她的背。 隔天,是被嚷嚷声唤醒的,我挪动一下身本,仅量不吵醒嘟着嘴睡觉的聆雪。好在有张木板床,虽然脏了点,扑上稻草还是能睡的…… 等我终于找到水洗刷一通后,就忽略几个在砍柴的弟子,溜出去喽,华山本就是美的,路经何处都可以闻到草木的清香。 转几个圈,可以看到一个练武场,现在时近九点,大家正在哼哼喝喝地习武,我不知道他们的口决,看了也就是看了,没什么用。啊,是那个人在教授吧?见他插腰监督着众人的练习,我就跑了过去。 「师伯你好。」我露出个自认为可爱的笑容。 这个人还算老实,打量了我一会道:「你就是魏夕的养子?」 「对。」我直视他的眼睛,如果你敢污辱爹爹,我就……,好像不能一把药解决,还要好好商量练武的事呢,求人的态度、求人的态度! 「希望华山能收我们为徒。」那老实人正想开口,却被一边的某人打断了。「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事呢,哪能这么容易答应你?咳咳。」 我这才发现边上还有个人,老兄你存在感太低。身体太虚弱,身高太矮,笑得太丑,鼻子太 塌,耳朵太背,眼睛太小……在我的镭射光扫瞄下,他再次开口「我也算是大弟子,要不就给你作个主。」 等等,他的声音好像听过,就是昨天给我一把药毒倒的路人甲,呵呵。 「你和那个小姑娘里只能有一个人学武。你说我选谁好呢?」 哇塞,恶毒的心理测试家、报复狂、公报私仇的混球! 我心里骂啊骂,嘴里却道:「那我就代妹妹谢过了,请收聆雪为徒,我就免了吧。」趁他没收回戏言,我是男孩、是哥哥嘛,我的事慢慢说吧。 那人倒是讶异了一下,随即转头一笑,「好,明天开始,就收归他的门下吧。」他拍拍那个老实师傅的肩,长笑而去。 那个师傅摇摇头,「本来就只想收魏掌门侄女进华山门的,他……戏弄你呢。」 我微微笑道,「没关系,人生的际遇谁也说不清,说不定收了我就是你们一辈子的疮疤呢,这决定可能是种幸运。」随即又翻一个白眼,不收我以后别后悔! 于是我暂时成了个华山米虫,消瘦的那种。 「阿久!你又躲哪去了?今天的柴呢?又没砍?」是小疯子?你爹取名真有一套。 这个孩子还算不错啦,只不过说话过于直爽了点,就被上面打压到柴房来了。 我拿着「逍遥毒」脚勾树枝倒挂下来,「哥们,这里!」招招手,小孩身体的柔软度真好。 「哇!你又在表演什么杂技?」他捂着嘴,倒退一步。 没见识……我啧啧两声。「你看!」指指一边匹成两半的小柴,他嘴巴成o型,「就砍了一块还敢说?」我眼珠一转,「靠你了,我去采药了。」 「喂……」他试图阴止我。 我抢在他前面道:「拜托喽,我知道你人好!」 他无语地目送我走,嘴里还在窃窃私语:「我是想说你一直往那里跑可能会出问题啦……」 人生需要波澜!太平静的生活不适合我。我从华山后院溜出去,采了些蛇莓准备害人。 来这里也快一周了,聆雪跟大家一起学基础,打内功基础,倒也在同辈中进展迅速。 我嚼嚼蛇莓,味道不错,貌似我在喝了「逍遥毒」里的某怪配方后,一般的毒就对我没什么作用了,等确认副作用,精确地研究完后,也给聆雪试试吧。 我用布包起蛇莓,往背上一背。 虹姝菇……好想采……漂亮的毒药,今天到桥木下找找吧。 嗯?下雨了?我擦掉滴在脸上的雨珠,望望远处的后院,又四处张望一下,那里有个山洞,幸运,离我挺近的,我脚踏青草跑了进去。雨顿时越下越大,最后呼啦啦地倾盆倒下。 什么怪天气,说下雨就下雨…… 阵雨吧?我还在欣赏洞外的雨中世界,忽然听到一个声音,「怎么了?二天就来了?不是要饿我四日吗?没耐心的人……」忽然听到洞内传来细微的声音,我顿时吓得心乱跳。 是听错吗?不过这还真是个好听的声音。难道是鬼?对了,他说什么饿四日? 洞有点深,站在洞口,自然看不到底,也见不到说话的人,我的好奇被撩拨起来。 「喂!」往洞里叫了一声,我摩拳擦掌,「我不会害你的,你可别乱出手,我进来了!」才说完,又觉得这话说得够蠢的,我说不会害他,对方就信啦?……简直废话。 我在洞口捡了根干木头,用随身带的小火石贴燃,就仗着艺高胆大,一手举火、一手抓miyao就走了进去。 老实说,生活怎么能缺了这种调味品,呵呵,如果是个武林高手就更好了,顺便学点功夫。 脚下不时爬过蟑螂鼠蚁,见到火光,都仓皇逃窜,我不喜欢这种小动物,藉机踩死几只,可草鞋就是不舒服,没皮鞋踩起来爽! 走到尽头,才发现洞也不算很深,三分钟路程而已,也没有岔路。 尽头处的石壁上嵌着很粗的几个钉帽,铁链绕过钉帽链结在一个粗厚的铁钩上。而那个铁钩,此刻正穿透着一个人的琵琶骨,狠狠地往上勾起。 那人低着头,暗红的头发披散下来,赤裸的胸膛上,鞭痕、炮烙到处可见,肉血淋淋地翻卷着,仔细一看,还可见白色颗粒。明显被泼过盐水。 我舔了舔嘴唇,摸了摸他的伤口。「嗯……你又想做什吗?」不是新伤口,却一直流血,都没有治疗过吗?这样下去也不用拷问了,我摇摇头,都要失血过多或坏血或感染或饿死……,「谁干的?」 他似乎不屑和我说话了。我眼神从他身上移到他脸上,看不清,捧起他的脸。 他的发很柔软,只是些许血凝固在上面,有点扎手,这是个美丽的人,不同于女子的妖娆,他有种莫名的魅惑,是种属于男子的美,不得不承认,他比爹爹更……他的脸毫无表情,就像睡着了般,睫毛下的双眼一直阖着。 我眨眨眼,放开双手,他就无力地侧过头。 「你不准备说什么吗?」我歪着头问:「我可是原意救你的人。」 他只道:「你们不用耍这种把戏,我说了不知道。」 「唉,真麻烦,换班时间怎么来得这么快!」洞外传来轻微的声音。「就是啊,他们两个那么早就走了,真是苦差事,他要不是重要囚犯……」外面说了几句,就没声音了,我急忙吹灭了火。 哇塞,原来是有人看门的……我还以为误闯空门呢。 我将绑着他手的锁链放松一些,靠着他的耳朵道:「我明天会再来哦。」见他没一点反应,有些对牛弹琴的错觉,只得猫着步子走了出去,一转身躲到接近洞口的一个拐弯死角。 待得两个守卫差不多走到尽头,才踮着脚尖溜了出去。那个人是谁呢?我真有点兴趣。 华山本院,大到厨房小到柴房,大家都在忙啊忙,跑回升生院,阵雨已经老早下完了。 我一放包裹,就好奇地跑过去,「小沙,你又遭虐啦?还砍柴呢?今天的量不是够了吗?」我瞅瞅砍完的柴,又对他善良地笑笑。 「啊!」他举起柴刀,眼睛喷火地向我劈来。 第六章 哇塞,我躲!知道我躲得过,也不能这样吧?你当我大侠呢?万一哪天我不在状态,出人命怎么办?拍拍胸脯。「谁又惹你啦?」 「你们都他妈惹我!」跟我混就是近朱者赤!多纯洁一孩子啊,都会骂「他妈」了。「你冷静点,嘿嘿,到底怎么了啦?」我爬到树上和他进行上对下的谈话。 「哼,师姑回来探亲,每次都这么大费周章……」他郁闷地砍柴砍柴。 「我看砍柴不失为泄愤的好办法,很适合你啊!」 「干么啊你?」有个家伙加入了我们的行列。 我转头一看,噢,是那个自称「算是大弟子」的猪头。 「四师兄。」小沙放下屠刀乖乖地打招呼。 「砍个柴也不太平。」他小小的眼珠又转到我身上,「别以为师傅闭关了,我们就不能处罚你,你这是砍柴吗?怎么爬树上去了?」我眨眨眼,我爬树上关你鸟事啊?砍不砍看我心情。 「得了得了!」他一副不想听我解释的模样,「快把柴火搬些去厨房!」 我眼珠一转,「好!」一口答应下来,这个四师兄是个唠叨的主,没事喜欢瞎管闲事,干脆借故消失,眼下见为净。我跳下树,抱起一捆柴就跑向厨房,后面传来他烦人的叫唤:「每次送这点,你要送到猴年马月啊?」 我跑到厨房把柴往箩筐里一扔。「都说缺柴火了,怎么就送这点来啊。」烧菜的大妈撇撇嘴。 「呵呵,不好意思,我再去拿……」我才一转身…… 「哎哟!」 「啊!」谁啊?走路都不看前面!我被撞的四脚朝天,狼狈得灰头土脸。 「小朋友对不住,没摔伤吧?」这是个徐娘半老的女人,身着墨蓝长袍,长发一把扎在脑后,清爽得很。 让我郁闷的是,她嘴里客气,脸上却在偷笑,她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笑,一把将我从地上拉起,顺便给我拍拍屁股上的灰。「那些弟子怎么搞的,让那么可爱的小孩干粗活?不如跟姨姨走吧?」 诱拐!绝对是诱拐!「啊呀,这位……呃,姑娘,你是谁,怎么到厨房来了?」那烧菜大妈打量了她好一会,终于确定不认识她,只得拿着汤勺问上一句。 她碎碎念道:「我才不想让他们准备妥当,敲锣打鼓地迎接我呢,这帮小孩就会铺张!」又转头道:「大妈,有没有东西吃?」 那大妈还处于糊涂状态,一把掀开个锅盖,里面直挺地躺着几个白白胖胖的馒头「有是有……」 她一个旋身,不花一秒,我就觉得有人抱住我的腰,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手拿馒头已经坐在树上了。哇塞!轻功?好神奇!我不由得鼓掌,「姨姨你好强!」我脑子快速运作,露出个可爱的笑脸,她就是那个那个什么师姑吧?没想到华山人才还挺多的,先有爹爹,后有这个师姑。 爹爹,……嗯,爹爹的医术毒术就由我传承!最近「逍遥毒」也研究得差不多了,差不多该出师了。 「姨姨你说要收我为徒是真的吗?」我眨巴眨巴星星眼。 「呃?」那姨姨咬着白馒头摸摸我头,「我是说让你跟我走,没说当你师父……嗯?你没师父?」 不当师父我跟你走干嘛?你刚才是逗我呢?不管!缠死你,「没啊,他们让我当伙计,却什么都不教我!」顺便附送一张委屈的小脸。「阿久喜欢姨姨,要不姨姨当我师父吧?」 那姨姨也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没遇到过这样顺着杆子爬的小鬼头,一时失声了。 我眼睛一亮,对了,要不让聆雪也……反正她现在也是大班化教育,还不如请家教呢! 我自认阳光地露齿一笑,「姨姨,一看就知道你是个好人,阿久的妹妹聆雪也是个可爱的小孩噢,要不你一起收了吧。」 姨姨两口吞掉馒头,一挥手道:「他们应该在找我了,我先去报到!」嗖地一下就不见了。 ……你逃!看你逃得出我手掌心!不信搞不定你,哇哈哈,本性曝露。 没抓到师姑,不过听说她要住上一周,那有的是时间,呵呵,就算不为自己,也要照顾好聆雪的前途嘛。 「喂!阿久!日上三竿啦,还睡?」 「吵死了,不知道我有起床气吗?」不睡到自然醒会死人的,我揉揉眼,对面镜子里照出个黑眼圈的破小孩。 我这个大熊猫耸耸肩,昨天几乎通晓给那位美人做了些高效不外传的药。包准三天以内疤痕都不留,我打个哈欠,发现聆雪已经走了。最近她好勤劳啊,你哥哥我也要勤劳地尽医生的义务去了。 「小沙……」 「啊?」 「你看我,睡眠不足。」我指指眼睛,「那,今天就交给你了!」我快速拿起装满药物的包裹,嗖地一下跳下木板床,冲出柴房。 「又来了?」小沙举起柴刀河东狮吼。 坏心眼惯了,没良心啦。我一边嘿嘿笑着,一边到小溪边上粗略洗漱了一下,就往洞口走去。 哇!才想靠近,就看到有三个人走了出来,我眼睛一瞄,躲到根粗粗的树干后面。带头的那个……正是刚上华山时见到的大师兄。 「大师兄,我看这小子嘴硬得狠,要不咱们玩点狠的?」说话的一看就是个善于奉承的坏角,原来他是大师兄,年轻一代里的老大? 「我也未料想到他这么倔,倒不愧为『教主』的身份!」他一边走一边道:「我们到底是名门正派,那种事还是不要做的好,等师父出关,自然会有对策。」我心里鄙视他一下,你们做的还不算阴?呸,把人折磨成那样,还嫌不够?他们到底要套什么口供? 待他们走远,我白了他们一眼。「什么名门正派!还不是黑道?卑鄙无耻下流!洗钱以后就当自己手不脏啦?」恰逢交班时间,没有守卫。我迅速点上火,跑了进去。 「咳咳……」是他的声音。转了几个圈,终于到了尽头。 这会他正躺在地上,肩胛骨里的钩子已经拔出,碎骨参差,暗红的头发如血一般流淌在地上。 看来伤上加伤了。铁链还是绑着他的手,只不过没系在钉帽上,多了些自由空间。 我走到他身边。 「是你?」呃?「你听的出来?」 「刚才在外面就听到了,别以为软硬兼施就能从我口中套出答案。」 「我才不屑知道!」我弹一下他的额头,他的脸上多了两条伤痕,估计那些家伙想以毁容来威胁他吧……「哼!」忍不住哼一声。 我摆开药物工具,仔细地给他疗伤起来。什么?让我用魔力?不,要变老的,我不干!而且现代的身体死了我就没这力量了,要节约使用,再说,他又不是爹爹…… 「你做什么?」 「疗伤啊,你看不出?」他无力地任我摆布。 处理完外伤,我已经满头大汗了……这些伤看起来真是太可怕了……又不敢给他包扎,怕被发现,只能用些无色无味的疗伤药,半个时辰内就能完全吸收的那种。 我给他把脉,发现他内力全无,不由得疑惑「你不是教主吗?怎么一点内力都没有?」 他的眼睛一直没有睁开,抿唇不语。 「喂!你说话啊!」我戳戳他的胸膛。 他忍不住疼得皱眉。呵呵……刚刚给他接好肋骨……我一拍脑袋,「是不是化功散?他们给你吃了对不对?」 我翻了下疗药,拿出一颗红色的药丸,塞道他的嘴巴。他也不作抵抗,似乎觉得反抗也没有用了,气得我捏了他一下脸。 才几分钟,这教主终于肯说话了:「你给我吃了什么?」 这时我已经收拾好道具,准备回程。 「什么『什么』?解药啊,还能给你吃什么?连谢谢也没一声。」化功散的解药极为难配,但配药就是为了急用的嘛,我一边碎碎念、一边偷偷瞄他。 他勉强坐了起来,动了动手。「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一听就瞪大了眼。「喂!你真是个白眼狼,我可是在帮你!」没想到世上有比我还没良心的人,顿时萌生杀掉他的冲动。 他面色不改,也不睁眼。「如果我说放我走呢?」 「你求我啊!」我郁闷,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啊?我也太没个性了! 「我求你。」我顿时哑口无言。 「酱紫啊……呃,君子……」 「不肯就算了,我早知道了。」 我又一次哑口无言。扑上去抓住他的头发!「人的忍耐是有限的!我出于好心帮你,你把我当什么?」气得我喘了几口气,才继续道:「我是想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放你就放你!」华山关人,又不是我关人,管我什么事,放就放!我站起来跺跺脚,就欲开锁,偏偏锁链不是扣起型的,需要钥匙。 我转身就跑了出去,门口没有,暗格没有。「x的!都去死吧!」骂管骂,我还是郁闷地走进去。 「怎么?驷马追回来了?呵呵。」我撇撇嘴,翻白眼。被锁的可是你,笑什么笑…… 他理理头发,「被你拉头发的代价,与治疗费相抵吧。」 「我叫阿久!别你你你的叫我,听起来像在叫那群破人!」 「阿久。」他似乎是在笑,长发遮着他的眼,「如果你为我治好眼睛,我就信你。」 我悻悻地回来,原来他不是睁不开眼,而是眼珠被挖走,什么都看不了,怎么有这么残忍的拷问!唉,一看他的眼,我生的气就烟飞云散了,遭受了那种事情,再相信人确实困难。 我翻翻白眼,就是神医也点不亮那双眼睛。 看看双手,要不要为他用能力呢?好像不怎么值得?不过是个长得漂亮贴的人嘛。 再说吧,考虑清楚再说,这魔力可是我的生命呢! 混沌了半天,夜幕就来了,回到柴房,爬上床,聆雪最近都很累,早早地爬上了木板床,一见我上来,就扑上来抱住我。「阿久。」 「嗯?」聆雪喜欢抱着我睡觉,现在这种季节是很欢迎,到夏季不是要热死我? 「阿久。」 「嗯?怎么了?冷?」她摇摇头,抱紧了我,小孩到叛逆期了吗?有心事不跟我说?我笑着亲亲她的脸,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阿久不好了!」鬼叫什么啊,送你下地狱噢!「你还睡?你的宝贝妹妹和人干架了你还睡?」什么?我坐起来,倒是吓了小沙一跳。我一下子跳下床,顶着满头金星抓住他的衣襟一阵狂摇,「快带我去!」 「你抓我那么紧,让我怎么带你去啊……」到案发现场时,聆雪已经成为被人群殴的对象了,只知道抱着头口齿不清地回嘴。我愣掉一秒,急忙一把药撒了出去,顿时倒掉一片人,啊,聆雪也倒掉了……无语…… 小姑娘学人家打什么架,想气死老哥我啊?我托起她的背,将解药塞进她嘴里。这才发现她的衣服也凌乱了,胸部完全露了出来,虽然是飞机场……聆雪你是因为被非礼才奋力反抗的吗?那我支持你…… 我正在胡乱猜测,就见她抽了下青紫的嘴角,缓缓睁开了水灵灵的眸子。 「阿久!」她一下子扑上来,差点摔死我…「呜……」她弱小的身子微微地颤抖着,像只受伤的小白兔,可怜兮兮的。 我轻拍她的背,」没事了没事了。他们没对你做什么怪事吧?」我伸手将她的衣襟拉好。 她红着脸道:「阿久,我到底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你这个问题有点学术性。 第七章 「他们说我明明是男孩,却说自己是女孩……还说我和爹爹一样是给别人……」 「够了!」揉乱她的秀发,」你自己不知道?」 她眨巴眨巴眼睛,「男女有什么区别?」 卫生教育课?「咳咳……那个,男生有女生没有的东西。」 「什么东西?」 「阿久你脸红什么?」 「我没有!」色狼就色狼吧!「你摸!我有这个你没有!」聆雪小小的手被放在我的xx上。「明白了?」我牺牲大了!放开她的手,她却不移开。 「聆雪?你感兴趣?」摸着不动做啥?给人看到估计要把我当变态处理了……。 「阿久,我也有啊。」倒,亏我们一直叫你妹妹囡囡的,原来你是个boy!爹爹怎么乱叫的? 「怎么搞的?」背后有人插播一句。我转头一看,啊,是那个猪头四师兄。 聆雪总算知道把手移开了。「他们合起来打我的……聆雪!」我一下站起来。 「你脸红什么?作贼心虚啦?」他看看地上倒掉的一片,「我看到倒在地上的可是他们。」 他顿了顿笑道:「看来我们需要谈谈。」还一副长辈的样子,我靠,又给你找到公报私仇的机会了吧? 被猪头带到大师兄那去的时候……看到了熟人。「姨姨……」我装可爱,一脚踩在四师兄脚趾上,迫他松开了抓着我手的爪子。那师姑正在和大师兄扯蛋,一看到我,惊讶地喷了口茶。 ……见鬼了你?我努力挤出两滴眼泪,「姨姨,你看!我妹……弟弟被人打成这样,肚子上还有很多暗伤,我们好命苦啊!」我一副小媳妇状。聆雪倒是被我感动到了,当场就落下两滴晶莹剔透的泪珠。 好样的!我暗暗比个拇指。那姨姨眉头皱皱,就看向大师兄。 四师兄脚趾疼得要命,但仍不忘告状「我看到的可是……」 我立刻打断他,义正严词地道:「他们群殴我弟弟!我去的时候,他已经完全没有战斗力了,他们还虐待他,你说还有没有公理?」 「明明是……」 「我来华山这么久都没能学到一招半式,这也就算了,难道连自己家的药理也不能学?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你们施暴?用miyao也是下下策,况且我用的都是浅性药,一时半会他们就能回复的,你穷嚷什吗?搞得像杀了你全家似的……」说完最后一句,我不由地沉默了,爹爹……哥哥…… 那姨姨倒以为我心里委屈了,不由地投来同情的目光,「这事姨姨给你作主。」转头对大师兄道:「杨欣,你爹爹现在闭关,你应该担负起整个华山的运作,大事不可勿,小事也不可略,我想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大师兄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却恭敬地对师姑道:「弟子懂得。」 「我不要!」我抗议!你同意我还不愿意呢,靠你们?估计我得走火入魔,白骨埋深山。杨欣,原来你叫杨欣!你个卑鄙的施虐者,竟然把他搞得遍体鳞伤!他们顿时将惊讶目光集中到我身上,似乎不能理解我的行为。 「你别不识抬举!」四师兄率先发飙。 「姨姨,我的请求你忘了吗?我们想拜你为师!」我躲过四师兄的魔爪,拉着聆雪跑到姨姨面前。「他是聆雪,是魏夕的……儿子。」 那师姑忽然楞住了。「你是……师弟的孩子?」她的手有些颤抖,仔细地描摹着聆雪的五官,眼眶里有泪水汇聚。 聆雪看了我一眼,转头叫了声:「姨姨。」 「嗯,乖,苦了你了。」他一把抱住了聆雪,泪就滚落了下来。 好久,她才擦擦眼泪,「我初见你的时候,还是个小娃娃呢!现在都长那么大了。」又笑着转顽问我:「多年没见了,师弟他还好吗?」 我看着她,觉得鼻子有点酸,她是第一个真正关心爹爹的人。我微微摇摇头,又低头紧紧地拉住她的袖子,「爹爹他走了。」 「走了?……去哪了?」她的笑脸有些僵硬。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眼睛好像有点模糊,讨厌,我讨厌这种感觉! 她顿时失声了,眼睛直直地看着我,嘴唇抖着说:「不可能……他答应我要好好活下去的……不会的。」她扯出个微笑,揉揉我的头,「不要开这种玩笑啦,他是圣手毒医,什么病治不好?对不对?」 我不答。「对不对!对下对!」她忽地从座位上站起。摇晃我的肩膀「你骗我的是不是?」 大师兄似乎看下下去了,插嘴道:「师姑倒不用尽信他的话,前阵子还有人谣传圣手毒医又现世了呢。」 我耳朵一竖,「圣手毒医?是说爹爹?」 「是啊,据说江洋大盗竟然全数被毒,从此不再倡狂呢。」他白了我一眼,似乎很不愿和我说话。 ……我落寞地垂下眼,那是我做的……爹爹啊,你瞧,这一走,该多少人为你记挂啊,走得太早了吧,就为了个男人……「姨姨,你知道獠牙吗?」 「星冥神教的副手獠牙?」姨姨抬头,眼神虽有些慌乱,但还算镇静,似乎完全接受了大师兄的话,深信是我搞错了。唉,真不知道她是乐观还是逃避现实。 见我点了点头,她疑惑地问:「怎么忽然提他?」 「她在我面前害了爹爹……」我不想再说死啊活啊的事了,既然姨姨希望爹爹活着,又何必否定她呢,多一个人快乐,好过多一个人伤心。 「那个混蛋!」姨姨难得发飙,随即又为难地皱眉,「此人是武林上有名的『百变』,每次出现或男或女、或老或幼,当世可能连星冥神教的教主都确认不了他的身份吧,毕竟她是两代副手了……要找她报仇当真是难事,可就这样放过她又让人气不过,她到底对你爹爹做了什么?」 没有得到消息,我有些失落,但至少知道了那是星冥神教的人,「……没关系的,姨姨,我会继续打听,此仇我要自己报,姨姨你不用插手。」 姨姨露出个古怪的表情。我忽然想起我还是个十岁小孩的模样……晕……是不是话说得太没气势了?嘿嘿,别这样看我,我认真的啦。 姨姨这两天一直都缠着聆雪,就是看他吃东西也觉得很好玩似的一直笑。 「阿久,姨姨对我很好。」 「我知道。」 「但我更喜欢阿久!」 「嗯。」 「所以阿久不要生气……」 「我有吗?」 「你一看到我们在一起就不说话……阿久是不是气姨姨比较喜欢我?」你是爹爹的亲骨肉,她当然疼你。「不是啊。」 他一听就笑道:「那是不是气我和姨姨好?」 不行了……不想再继续这种没营养的对话了……「聆雪,我问你,你愿意跟着姨姨学功夫吗?她武功很好。」 聆雪嘟嘟嘴,似乎不满我扯开话题。「阿久也一起?」 「大概吧。」 「阿久去哪,聆雪就去哪。」大眼睛含笑地眨巴眨巴。 「噢……」但实际上我知道不可能。这几天搜集了她的个人小档案。 师姑在江湖上号称「镜湖女侠」,她曾用一句话拒绝别人的拜师「我一生只收一个弟子,所以对弟子的选择比较苛刻。」 我无语一下,听到这句话,我就知道我不用想了,让聆雪多多出场就得了。我想她应该不会拒绝聆雪,那孩子确实是个习武的人才。昨天我搭了下他的脉,上华山为时并不久,而他的内功已有小成,未来的前途着实不可限量。 「嘿,聆雪宝贝,姨姨带你出去玩。」她几个起落就来到我们面前,看了我一眼,嘿嘿一笑「不要打扰我们!」 「知道啦,你快滚吧!」 「阿久又不去?」聆雪皱着小眉头,嘟嘟嘴。 「聆雪乖,阿久还有其他的事要做。」她怜爱地摸摸聆雪的脑袋。这婆娘知道我没事,就是不喜欢我当电灯泡而已……,搞得像约会似的…… 她哈哈一笑,就把聆雪掠走了。自从聆雪和她相处,已经快三天了,我都没去看过那个教主。主要是因为还没确定要不要用魔法,觉得与其被他气死,就干脆不去算了。但回头想想,如果他们又要饿他几天呢?如果他们又用肉刑呢?好容易才将他治好的。就撇撇嘴,很没面子地去了。 时近傍晚。等了一会儿,死不见守卫换班,我只得躲在一边儿,隐约觉得耳朵里飘进些奇怪的话。「哟,还挺倔啊?嘿嘿,过会咱非让你哭着说『要』,哈哈!」 我皱皱眉,里面有人?难道又在刑讯了?真是群惹人厌恶的家伙!正犹豫要不要出去,就听到里面的人道:「你压住他的手。」 「喂!小心他咬舌自尽!把他下巴卸了!」 我不知怎的,脑袋一昏,一把miyao就顺风撒了出去。未待守卫躺倒,就一咬牙,向洞穴深处跑去!还没看到人影,已经看到了影子。 几个男人正压着无力的他,影子攀爬在石壁上,拉长,放大了他们的虎背熊腰,狰狞得让我哆嗦! 我摇了摇脑袋就冲了进去,他们几个听到脚步声顿时愣住了,匆匆回过头来。 「你是谁?」见只是个小孩,他们又放心、放肆起来。 「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事吗?」我看到他被压在一个男人身下,顿时怒火中烧。 「守卫的在搞什么,竟然放小孩子进来,喂,你是谁的弟子?」那几个男人狐疑地看着我。 「我最讨厌的就是,强奸和sm!」一把药下去,像扔炸弹一样。看到这种人我饭也吃不下了! 他们顿时躺倒下去,末了,眼睛还睁得老大,晕过去也晕得难看至极,像死不瞑目一样,瞪着死鱼眼。 「呸!」我泄愤地踹翻倒在他身上的臭男人。 「你来了?」他虚弱地问。身上的伤基本都愈合了,只有头发依旧有血,刺激着我的瞳孔。 我摸了摸他的眼睛,塞了颗解药在他嘴里,不满地抱怨:「你怎么不反抗?」 他沉默了一会,总算给面子地道:「一个瞎子反抗有什么用?不过是给他们增加了乐趣,会有今天我早就料到了。」我放松他手上的铁链。将他扶起身。 长发遮住了他的眼。如果能睁开双眼,这世上还有人能和他媲美吗? 一直身处黑暗,他的人生是不是也就终结了?看看自己的手,上面的生命线并不长,在现代就是这样,我甚至还曾因此不满,用麦克笔划长过。 微微笑,有些奇怪的无奈。好像不帮他治疗,就有种浑身不舒服的感觉呢,也计是对美好东西的向往吧,不舍得破坏或者看着他被破坏。 瞬间,白光侵占了每一份空间,待光华散去,我看到他微微抬了抬眉。 拉拉自己变长的乌发,我无奈的撇撇嘴,又少了几年的生命,照这个身高来看,估计是十二岁左右吧? 他不确定地抚摸双眸。「你感到光了吗?」我抬头看他,「不要太快睁开,先习惯一下。」太久没见光的眼睛,突然遇到强光是会瞎的,别让我再费周章啦…… 「我怎么觉得有点热?」 眼睛热?呃,奇怪,我也有点热。「别管啦!天气转暖了吧。」 「……不是快冬天了吗?」 「时间差不多了吧?你慢慢睁开眼试试。」我紧紧盯着他的眼,这会是双什么样的眼睛呢?是锐利的?是沉静的?是冷酷的?是温柔的?超好奇哎。 第八章 长长的睫毛以优美的弧线开启了一扇心门。 「啊!」我被吓到了!「你是人是鬼?魍魉?」 待焦距恢愎,他终于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原来你长得这样。我还以为你是个小鬼呢。」 我靠,受不了了……怎么会有这样勾人心魂的眼睛……魅惑而不妩媚,冷峻而不锐利,似乎宽大包容,又似不可侵犯,甚至还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孤傲,真是难以描述…… 咳咳,我还是撤退吧,看多了要中毒上瘾的……闪!我才站起就脚一软跪了下来。 他一抬眉,拨开眼前的一缕长发,虽然无力,但那种气势,似乎身上的伤只是小case,「干么跪我?」 「谁跪你啦!」感觉有点不对……哪里不对呢?怎么好像没有力气? 「他们施化功散了吗?」我瞅瞅墙上插着的火把,不对啊,化功散应该是口服的,貌似越来越热了。 「阿久,」我哆嗦一下,「喂,拜托,别用那种声音叫我好不好……我抵抗力很低的。」我头也不敢抬了,他们不是在烧药吧!妈的,都是些该下地狱的,给受害者加药不够,还要给自己下药,都他妈贱骨头,贱死了!最可恶的是我一代未来神医,竟然没发现这下三烂的手段! 我抖着腿站起来,想把火熄灭,想想不对,还是先做解药吧,好像用黄胆和蜂蜜混合可以做成,蜂蜜…… 我坐在包裹前,老实说现在思想已经不太清楚了,就觉得有人从背后抱住了我,还发出了铁链的轻响。 「阿久。」他的薄唇轻含我的耳垂,双手隔着衣物触碰着我。 我觉得有热力不断地往小腹集去,脸也热的跟……跟火烧云似的。仅剩的理智!我推开他。「你冷静点,我还未成年!」不小心和他的眼睛对上了……糟糕糟糕糟糕!电伏太高!我马上闭上眼。 他一口吻住我的唇将我按到在地,又低下身子轻舔我的眼睛。「这是最好的解药。」 「啊咧,你怎么像来福?」我语无伦次,……好吧我承认,这确实是好解药,反正我也不排斥,或者说抗拒不了。他沿着我的鼻梁轻吻下来,最后又停留在唇上吮咬,我觉得有血味流进了嘴里,不过我不痛,应该不是我的血。 喂,解个药拜托别吻我!吻是情人间的东西,唉,你不知道自己嘴唇都干裂破损,还吻?狂晕! 「嗯……」想完这岔,我早已迎合着他开启双唇……冷汗一下,身体的反应真是要命,些微的碰触就让人抵御不住。 他一边拨我的衣服一边袭卷我的唇齿,暗红的头发撒满了我的胸膛,痒痒的。 忽然,他好像顿了顿。我疑惑兼不满地往下看……是那朵鲜艳绽放的胎记。「看傻了吧?……」我才想炫耀一下,「啊!你、你、你……」我一惊,解个药你用得着这样吗?解…解决前面就好啦! …… 许久之后,我很郁郁地晕了过去。哇塞,这不是我的初精吧?太丢脸了…… 再醒来时,已经是隔天清晨了。夜不归宿……聆雪要担心死了,清雨的脑袋靠在我颈窝里,长发柔软地拂着我的脸。 什么?他的那个怎么还在我体内……「清雨,你这匹狼、色狼、白眼狼、给我醒醒!」一拳头打他头上。 他缓缓睁开魅惑的眸子,像程式启动一样对我邪笑一下,呃……瓦数太高……有点挡不住。 「你快退出去,药效快过了。」再不处理一下,守卫和周围的这伙人估计要再度爬起,把我们劈了。 他毫不眷恋地退了出去,穿上了破旧的裤子。 我一边穿衣服一边有点抑郁,「毫不眷恋。」心情复杂…… 下身不是一点痛,好尴尬的痛……「x,为什么我要受这种疼!」 「呵呵呵。」好听的声音不留情的笑。 「你还笑!」我满脸通红。搞定那群破人,我又勉强挪回来,摇摇晃晃地靠着墙,「知道钥匙在哪吗?」我指指他的锁链。 他微微转过头,「天玄神铁铸造的铁链,天衣无缝,没有钥匙。」 那上次见我找钥匙分明是等着看我出丑?「…那我给你做缩骨粉算了。」我摸摸鼻子。那种邪门的玩意需要的材料太独特,一时半会做不出来。「等上半个月,我差不多能完成。l 他微微抬眉,向我勾勾手指「阿久,你过来。」 「我走不动。」翻白眼。抗雷达!抗辐射! 他不语地看着我。受不了一直落在身上的眼神,我只得死没面子地走过去,「干嘛啦?」眼睛不敢看他的眸子。 许久没听到声音,我继续翻白眼。「你有什么要求就直说。」还犹豫咧,我帮了你那么多都是白工,上药的时候倒没见你推辞嘛!「哼。」 或许是日子过得太闲了,或许是看不了别人受刑罚,我倒是真的很想帮他。他眼睛微眯,嘴角勾起一个笑容。「帮我去拿饮血剑。」 给那几个想搞强奸的畜牲一人一颗孟婆丸子,让他们忘掉过去重新做人!再喂守卫解药,我晃悠悠地走了回来,他真他妈当我是铁人……真想坐直升机回去。 「阿久!」聆雪一见到我就冲了上来。「你怎么一晚都不会来?聆雪好担心!」 「啊!」惨叫一声……我好歹算半个残疾人好不好……别剧烈动作啦……我咧着嘴看他的大眼睛,不由得疑惑一下,好歹我现在十二岁,外表一定有所变化,你不觉得奇怪?「聆雪,你还认得我?」 「你是阿久啊。」他反倒歪歪头。「阿久又变得更好看了呢。」他踮起脚啵了我一口。 「嘿嘿,聆雪乖。」我拍拍他的脑袋。现在总算有哥哥的感觉了!身高不一样了嘛! 「你是阿久?」小沙一手拿着柴刀,一手拿着木柴,坐在原地僵住了。」你吃坏肚子了?怎么忽然拔高啦?」 你才吃坏肚子了。「哥们,你嫉妒我?」我坏笑一下,「为了弥补我受伤的心灵,今天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他站了起来,柴刀一挥,顿时就把我的想法看得清清楚楚,「之前的活儿我还没找你算帐呢!」 我咻地一下,脚离地,躲过他飞来的柴刀。虽然跳得不高,但颇有种武林人士的感觉。只是,耍帅是要不得的,某个隐伤疼得我撕牙咧嘴。 聆雪惊讶地捂住嘴「阿久有内功了?」我怎么不知道?莫名地拍拍自个儿的胸。 聆雪果然有点本事!我揉揉他的头发。「这你也看得出来?」 小沙奇怪地看我一眼,转头问聆雪:「师姑到底决定收谁帮弟子?怎么阿久也会武功了?」 聆雪摇摇头。我急忙扯开话题,「姨姨她快走了吧?」 聆雪点点头,嘟嘟嘴。「聆雪你就跟她去吧。学成后再来找我。」 聆雪忽然抬起头,咬咬唇,眼里顿时聚起一片水雾,「你果然要赶我走,原来那些谣言是真的……」 又有什么谣言迸出来啦?来了华山后,那些个子弟的闲语就没断过,真想一刀斩干净算了…… 他跺跺脚就转头跑了开去。「呃?怎么了他?」我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现在的小孩子怎么那么难懂。 小沙将飞出去的柴刀从树干上拔下,摇头晃脑地道:「大家都说你嫉妒他,他是太子,你是狸猫,陪衬的,照顾他还讨不了好。」 我眼睛转转,噢……人的想象力真丰富…… 「你脖子上怎么多出来一块斑?」他凑近一看「嗯?是个星形胎记?以前好像没有的嘛。」我遮住,胎你个头……可能是吻痕吧……对了,我还没看过现在的长相呢,嗖地一下撇下他,找镜子去也。 似乎来这以后,就没好好看过自己的长相。铜镜并不清晰,但依稀可见镜中清秀可人的少年郎,我眨巴一下眼睛,他也眨一下,我咧咧牙,他也照咧牙。 拨开几簇挡住眼睛的长发,我叹了口气,除了年轻了些,和我以前的长相差不了多少嘛,不愧是前世……亏我还以为会变成倾国倾城、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算了,才十二岁能期待长成什么英俊青年吗?我的面貌已经中上了,耐心点,暗暗对自己催眠。 摸摸左边的脖子,那里有个完整的星星状胎记,柔和的粉色。像个精致的纹身。 哎?又是胎记吗?怎么忽然多出个玩意?完了……我身上到处是奇怪的「胎记」。对了,清雨也看到我胸前的花了吧?都没惊叹一下,太没欣赏能力了…… 我还记得他只是顿了一下,太扫面子了。如果在现代,估计谁都得感叹一个,与生俱来的胎记,嘿,那可是大自然的馈赠,天然非人工!我的前世还是不错的,虽然身世成迷了点……不管了,此事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我随便找了根细麻绳将头发扎起。又用剪刀修了下浏海,搞了个简单的造型,对着镜子满意地点点头。 我摸摸自己的眼。这是双清澈又不失迷茫的眼眸,和清雨完全不同呢,撇撇嘴。还给他光明也算是给世人捡回块瑰宝,少了这样的双眸,该损失多少色彩啊。 我放好剪刀。话说饮血剑还真能砍断那什么玄铁吗?又要到哪里去找呢? 切!让我找东西还神神秘秘地,非得等二天后才说?怪事了。 隔天,姨姨总算跟我摊牌了。 她来的时候我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柴房的板凳上喝菜粥,从小沙那剥削来的。 她往柴房里扫了一圈,又惊讶地窥视我两眼,才转身问身边的聆雪,「你不是说阿久在柴房吗?」 聆雪低着头指指我,对了,她认不出我了。「我有爹爹给的仙丹,可以迅速长大。」其实我在华山算是个喽喽中的喽喽,一般没什么人会来柴房关心我,我也懒得和人解释忽然长大的事,不抛头露脸也就得了。 「师弟给的?噢……难怪了……」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最近做的药越来越玄啦。想当年和我一起去天山拜师的时候还是个半小不大的毛孩子呢。」她打住话头,把脸一板,「阿久,我……」 「知道知道,你只收一个弟子嘛!快点把聆雪带走吧。」我摇摇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聆雪一听,便紧紧地抱住姨姨的手臂,头更低了。也不跟我说话。 嘿,还闹脾气呢?这时候该是我不满才正常吧?「倒不是我订的怪规矩,只不过我虽为华山弟子,实际上却是另拜他师。」 我抬眼看着她,噢?你还跳槽啊?猛!她疼爱地揉揉聆雪的头发,「我师从天山三老的玄老,你爹爹从的是石老。自始祖以来,历代只传一人,以求尽善尽美。这是祖上的规矩。要不是如此,我也愿意将你纳入门下。」 我点点头,「我知道啦。」她愿意向小孩解释理由,已经很有诚意啦。 等等,「这么一来,爹爹不是打破规矩收了很多弟子?」 她惊讶一下,「他不是立志不再用毒药,也不收弟子了吗?」 我眼珠一转,「他学的难道是『逍遥毒』?」 姨姨点点头。「你知道得还挺多。」完了……我偷学了,说起来,虽然毒与药本是一家,但爹爹给哥哥们教的似乎都是药理……阿门。爹爹……那个什么石老不会跟我计较吧?何况爹爹还没收毒药弟子呢……呵呵……那我就当你的单传弟子吧,说定了。 第九章 「你们走吧!我也不愿拖累你们。老实说,过阵子我也要离开华山。你们不用太内疚,我有自己生存的方式,也不习惯有人束缚。」我起身走过去,拍拍姨姨的手臂。「帮我照顾好聆雪。」 她笑着点点头「这是当然,阿久,你爹爹哪里捡来你这样的鬼灵精,以后再聚可要好好喝一杯。」她伸出手掌,我一把握住。「当然,到时不醉不归。」小小的聆雪一直倔着不说话,直到姨姨带着他用轻功飘出很远,才从她的肩头偷偷探头看了一眼,见我在看他,便张嘴说了什么,可惜我看不见嘴型也听不见声音。 这一分别该有多少年不再见,竟然没能好好分别,确实遗憾。 但爹爹的孩子,总算保住了生命、保住了前途,我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小聆雪,加油。 自聆雪走后,已经过了两天。其实他走了,我与华山就更没关系了。 那些师兄什么的还是无视我,自以为那就是对我最好的踩踏,呵呵,正好,我变了外貌,恰好不想别人看见。干脆把清雨救出去后,就顺便潜逃算了。 小沙又忙碌起来,似平华山永远有忙不完的大事,砍不完的柴。这年头砍柴的日子也不好过。 我闲着没事,自顾地 带上食物药物,去看某教主。嗯?怎么有点像去看大灰狼的小红帽……错觉,绝对是错觉。 身体恢愎得差不多,我就嚣张起来,在草地上尽情地奔跑,将体力当汗流。这两天觉得身体充满了力量,而且越积越多。怪事,我好像没吃什么补身体的药材吧? 「你要去哪里?」我吓了一跳,背后有人?我看看不远处的洞穴。呃,好巧,又遇到那群「刑讯」的人? 僵硬地回过头去,一个国字脸的中年男子身后跟着几个弟子,呃……那个大师兄也在里面。 那师兄一看我,先惊讶了一下,又皱皱眉,一副欲语还休的疑惑模样。 国字脸眼睛一眯,笑道:「看你穿着华山的武服,是谁的弟子?这个时辰大家应该在习武吧,你来此是为何?」 我撇撇嘴,「你谁啊?」可能是被我的态度堵到了,他皱着眉摸了摸山羊胡。 「放肆,掌门的名号是你问得的吗?」那些弟子手握剑柄,一副为了掌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模样…… 这鬼掌门终于出关啦?神功练就了没?我转转眼睛,难怪这两天华山又忙呼忙呼的。 等等……他出关了,会怎么料理清雨?我顿时警惕起来。「我是尘风师父的弟于。」挑个弟子最多的师兄回答。那掌门打量了我一会,又道:「尘风是大弟子了吧,怎么教导的人连我的脸也没见过?」 他怀疑我。我不由地撇了一眼洞穴。呵呵……运气太背了。 那大师兄也早看出不对了,一听师父这么说,就一掌向我袭了过来。 我躲过他如雷的一掌却没能躲过同时勾来的左腿,马上被绊倒,重重地摔在草坪上。 我顾不得疼,急中生智地抓出一把药就往他脸上撒。 他顿时惨叫一声,捂着脸在地上打滚。呃……好像撒错了,那是蛇莓和混瘤合成的毒药…… 暗叹一声,自求多福吧。那掌门见情况有变,也不管什么江湖道义,趁我不备就一掌打在我胸口,我眼前一黑,顿时被打飞出去,滚了两下才趴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操你祖坟!我眼前的青草似乎有n根在晃啊晃……晃你个脑袋啊……不准晃! 我抚着头,缓缓地撑起身子,就觉得胸口一阵恶痛,又吐出一口血来。还行还行,总算躲过了要害,没伤到心脉,不过肋骨倒是断了两根。 那掌门慢慢朝我走来「谁派你来的?一定是星冥神教吧,没想到教内的人竟然没能瞒住。」星冥神教?獠牙的教?……鬼才是她的手下! 趁他还没走到跟前,我急忙给自己吞下些药,进行急救。看到他的布鞋时,我也看到了他的影子,而且黑影正举手要往我的天灵拍下来。 我朝旁边一滚,miyao立刻向那掌门撒出。他难以置信地哼了一声,似乎不相信以我一个喽啰能抵抗他的全力一掌,随即就不省人事了。确实,如果我体内没有内力在,估计早就见阎王了。 其他弟子见掌门那么轻易就倒了,立刻严阵以待地聚集了过来。 这来正好!毫不费力地迷倒了他们。「咳咳!……咳…咳!」不行了……肋骨……刚才一滚伤势更重了,我急忙接骨,心想清雨你差点害死我! 我擦擦脸上的血,幸好这里离华山后院有点距离,院里的人应该没发现刚才发生的事。也不会很快发现…… 我给自己涂了点膏药,又进行了止痛才觉得稍好一些,休息了一下,就走进洞穴。 清雨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他颓废地靠在墙上,脚踝流出鲜血一片。 他们怎么那么会折磨人?我忿忿地走了过去,看了一眼伤势就愣住了。「呃……」 他微微舒展双眉,睁开魅惑的眼。」阿久。」 「你个白痴,非要两天后才告诉我那个破剑的下落,腿都给人废了!你没感觉吗?」 他笑着不答,好像受伤的不是他似的。 「别以为我一定会帮你治伤!」 他垂下了眼,笑容不明「你会。」 「你!」我张张嘴,又郁闷地闭起。现在不是吵的时候,脚筋被挑断,若治不及时,就算能恢复行走也会武功全废…… 「哼。」我不服地哼哼,塞了颗强效药在他嘴里,又用小针线直接往他脚上缝,一时间血流了我满手。 我坏坏地笑。故意不给你麻醉,让你逞口舌之快。 他拳头握得死紧,估计疼得要死。才收好针线,就觉得他搭住了我的脉门。「内力已经积累些了吗……」 内力?「对,你怎么知道……」 「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 什么?我满口血腥,再摸摸鼻子,好像流鼻血了?我低下头,愣愣地看着他放在我胸口上的手,那是刚才被掌门臭老头打了一掌的地方。 我半天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我怎么忽然流血了?「你碰到我伤口了吗?」由于止疼措施很到位,我现在都没什么痛感。 掰开他的手,摸摸胸口,原来是肋骨断了,再次接上。 抬起头,见他微笑的脸上有汗珠忽地淌下,喘着气,像刚做了剧烈运动。 以为他是脚在疼,我笑着摸出些麻醉膏药涂在他脚上。「呵呵,活该!」 他握住我上药的手,铁链发出刺耳的响,那双魅惑的眼微微含笑「两天积累了不少内力,这样我就可以帮你打开了闭塞穴道了,今天起你的内力会日以斗进。」 「啊?为什么?」内力,对了,我为什么会有内力?什么日以斗进? 他挑挑眉,手指滑过我的脖子「就是走路睡觉都能增加功力,……呵呵,你别开心得过早。这是一种毒,叫星毒。」 星毒?星星之毒?我忽地抽回手,摸向脖子上那个星型胎记。「这是你留的?什么毒?」我知道美容有种办法是往身体里注入肉毒素,这本身是种毒,也有强烈的毒性,只是,它会带来短暂的好处,让人忘了背后可能的黑手,看来我还是没能做到任何毒都不侵啊。 胸口的伤口有些隐隐作痛,我的药应该很有效啊?是错觉!「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何时做的?我会怎样?」 他笑得一如寻常「上你的时候做的。」我摸着脖子的手颤抖了一下。 「饮了我的血,必然身中星毒,这颗星的印记就是证明。你的内力会越积越多,每月月满之时,就会痛不欲生,没有解药,发作三次后会内力爆破、七孔流血而死。」他魅惑的眼忽然变得极度危险。「容我提醒你,这个月的月圆快来了。」我一巴掌挥在他精致的脸上,空旷的洞里顿时发出了清脆的回音。 「为什么……」鼻血滑进嘴角,有点腥苦,我奋力地擦掉。暗红的发遮住了他的侧脸,他好听的声音轻轻地笑着。 我狠狠地扯住他的发,「太过分了!为什么这么对我!帮你我哪里错了?你大爷的哪里不满意了?」真是好心没好报!「用得着拿个毒来控制我吗?……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为何帮我?你敢保证没有任务目的?呵……要我随便信别人,那是天方夜潭。」他侧着头,看不见双眼。 所以没有些把柄抓在手上就不放心?所以要我等待两天,方便你更有效地威胁? 「我死了要怎么帮你?」我自嘲地笑笑,握紧了双手。 「月圆前为我取来饮血剑,我就帮你解毒,剑就在……」他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清了,只觉得头晕晕的。 还解药呢……你衣不裹身,身无分文的,哪来什么解药…… 我抬起头,直视他的双眼。「我宁可死。」我知道我有时候很喜欢放狠话,但放了就绝不收回,死也不要活着受人支配。每月像祈求海洛因一样祈求生存,太没尊严、太侮辱人了!更何况,这个人玷污了我单纯的心意。气死了,本来就真的想救的,但被人逼着我反倒不想帮了,怎么着吧!我就不信一个小小的毒还能入我的法眼了,偏解开给你看看!他双眸一闪,皱起了眉头,眼神还真是道不清的复杂。 我缓缓地擦干净脸上的血,露出一个微笑。「再见。」 出山洞时,天色已近黄昏,万物笼罩在一片昏暗中。忽然一个尖锐的声响从耳边直上云霄。我扭头一看,却是一束烟花,在夕阳下,绽放出一朵妖娆的火花。 是信号?他们发现那掌门了吧?要快点逃才行!我回头看看洞穴,咬咬牙,向山下跑去。 趁着药效还在,我用起了轻功,一心只想离开,我根本就不该来! 「咳咳!」我像洒水车一样用血浇灌草木,虽然这么说有点夸张,但在我看来就是这样,太恐怖了。果然还是太勉强了,虽然我感不到痛,但身体确实越伤越重,我来不及擦掉血,就见山底几个弟子操着剑跃了上来,我往身后一瞥,太背了,领头的正是那个四师兄,他们知不知道我干的好事? 我急忙躲到一棵大树后,忍住咳嗽,微微打探着后面的情形。 「师弟,找到没有?」 「好像没有人影,可恶!逃远了吧?都怪我们发现得太晚!」 「不能放过那个臭小子,掌门说了,可能不止一个人,看到可疑的,一律带回来再说!」 我抹抹嘴边的血,x的,我身上一片血渍,不被认出都难!我乖乖地躲在大树后面,想等他们走后再逃走,却觉得背后一空,站稳一看,原来这是棵空心树,可容人侧身进入。 我眼珠一转,天助我也!等那群人跑远一些,我就腾地跨进树里。 啊?脚下一空!我忍住恐惧不叫出声,身子却失重地往下堕去!这树怎么是通到地底下的?我不想摔死啦!我一片混乱,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扑通!」一声! 像被人打了一掌一般,我顿时又呕出一口血,深深地沉入水底。原来这树的下面是地下水?水流缓缓将我向前推去,完蛋了…… 在水下匆匆吞下些急救药,我就直直向上游去。见鬼!我好容易角到顶……伸手摸了摸。却……是泥土?这里竟是个封闭的水道! 第十章 水涨满了整个空间,丝毫空气都没有,我眼睛乱转,却什么也看不到,周围一片漆黑。 才理清现状,我已被冲出很远,来时的入口早不知在那了。无奈间,我只得顺着水流急急地向前游去。 阿门,这就像掉进冰窟窿的感觉,找不到出口,只有未知,一切都由命运决定!我……我怎么那么衰?要不是我白痴,帮了清雨……我憋着气,不再胡思乱想,奋力向前游去。 死亡的预感很可怕,虽然我逞强地说宁可死,但我其实一点都不想死。我心里还指望着找出解毒方法或运用魔力回复呢! 「呜!」快憋死的时候,我的脸终于触碰到了空气。幸运!好像顶部有些上倾了,留出了一定空间的无水领域。 我抬起脸,拼命地呼吸,原来空气是那么美味的!「咳咳……咳。」越向前游,顶部越高,到最后都可以站两个人了。眼前的东西隐约可以看出些形状,这里是个天然的地底洞穴,水道宽约两个人的身高,再往前一些,就有了实地的岸。 我使劲抗拒着水的推力游了过去,两手猛地扣住岸边的土,轻身一跃,就跳上了岸。 气息动荡,地面的土并不稳固,松松软软的,偶尔还有让人有塌陷的错觉,好奇怪。 我先缓缓地坐下来,简单地进行疗伤。药都是湿的,吃进嘴里特别苦。掏出怀里的「逍遥毒」。我错了,看来贴身带也是有问题的……浸湿了。爹爹……这会儿止痛药已经过了时效,体内的伤痛正团结一致地齐声叫嚣……真不是人受的罪。 更可怕的是体内不断积蓄的内力,似乎每时每刻都在膨胀,我觉得太阳穴都突突地跳个不停。 糟糕……真糟糕,太他妈糟糕了!我并不是不能理解清雨的谨慎,他被囚的处境,他被教里的人陷害,他的双眼……只是这种瑾慎与我之前做的事比起来太过于讽刺! 我……就像个跳梁小丑,做的都是些无本投资,别人哪里领情啊!到头来也是好心没好报。 我哆嗦着脱下冰冷的衣服,绞干绑在腰上。老天!我可不想穿着湿淋淋的衣服充汉子,在水里太久,热量都流失了,再加上失血……唉,浑身冷得要命。 把「逍遥毒」插在腰带上,我光着膀子开始环顾四周,这里是个圆形的岸,隐约看去四周都是壁。难道我还成了困兽? ……不对!摇摇头。如果能看到周围的东西,那就必定有光投在物体上,然后反射到我的眼睛里。 我仔细扫描光的来源,但似乎并没有特别的光源。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就像在房间里不开灯,只有月光的感觉。月光……不可能穿过头顶上层层的泥土来到这里吧?那就是说,一定有出口,能让月光蔓延进来的出口。我沿着土壁一点点地扑过去,实在是看不透微,只能靠触觉了。 有风?我心跳一下,摸摸某一处的墙壁。总觉得有风从上面吹到脸上。估计这上面有泄露光、泄露风的出口吧?我用轻功跳起,隐约见到一个宽洞。 但它并不容一人通过,我犹豫一下,就催动内力拍向那个洞壁,土顿时便崩溃下来。 我没料到这土层并不厚,一拍就塌,赶忙朝前跃去。再回头时,厚厚的土已经堵住了原来的地方。 抹抹汗,差点被活埋了……这里是个房间,可以看见两个出口。 一个,明显是由人工修筑的门,地面、墙面铺的平实,不知通向哪里;另一个,可能是由于我刚才的一掌,震出来的,都是杂石,污泥,但不远处的月光却更明亮。 不用想一定选那条脏的!可现在问题不在这里……这个房间应该是个墓室,不算大,也不算小。 中间是个高起的墓,看不清晰,但从形状上来说,它棱角分明装饰着夸张的雕花,应该不是凡夫俗子的墓……书里不是都说,这种情况下会有好运吗? 我走上前去,行了个礼。「打扰了前辈。」说不定拜一下先人,就能拜出什么秘笈来?「咳咳…咳…咳。」才一弯腰,又不由得咳嗽起来。 「啊哟!」什么东西?磕痛我了!我摸摸墓前矮矮的怪东西,好像是个柱形把手。 我「唰」地拔了出来。 原来是把插在土里的剑?剑身不长,只有手掌的长度,而且没有剑鞘。 不管,我带走了!还有好东西没?我将剑往边上一放,往下挖呀挖。土挺松软的,很容易挖。 忽然!我触到了一个硬硬的玩意。又是什么东西?我开心地挖出来。是个有铁锈味的盒子,我兴冲冲地打开。等等。这个味道……是「催心疼」,好毒的前辈,这毒药可是一闻即死的耶! 我按按胸口的穴位,不痛,看来没有中「催心疼」,我伸手摸向盒子里面,触手温润。我拨开包在物什外的锦布,里面竟然有颗发光的丸子,红红黄黄的光交错流转在小小的圆圈里,煞是好看。 「谢谢前辈!」虹姝菇的浓缩版,竟然被我看到精炼后的成品!我毫无罪恶感地揣在兜里盗墓潜逃。 走到出口,发现许多藤蔓撑住了洞口,月光透过藤间缝隙泄进里面。我用那长剑削掉藤蔓,就跑了出去。 远处是岩壁。再顺着往上看,好高……这么陡峭,难道是悬崖?原来我所到之地是个断层!环顾四周,月光铺撒下草木格外美丽。 真好!一草一木都好迷人。我忍不住露出死里逃生的笑容,如果剑和药材都是上好东西那也值了不是?反正我不懂剑,就当是好东西吧。「咳、咳咳。」不过,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走了好久,没有发现人烟。 算了,明天天亮再说吧。今天实在是太乱,太疲惫了……我随便找了棵树,就哆嗦着扔掉湿的衣服,裹上落叶会周公去了,大有一番以地为床以天为被的豪爽…… 「咳咳!」一觉醒来,竟已傍晚。我头痛欲裂,浑身骨头像拆卸完毕又重新组装了似的,酸痛得想哭。 坐起身看看光着的膀子……昨晚盖的叶子就剩几片还残存在可怜的肌肤上,其余的都他妈地跟秋风私奔了! 捡起被吹得老远的衣服,还好「逍遥毒」被我不知不觉间当了枕头,幸存着。书页皱皱的,成奇怪的波浪状……我翻阅一看,哇!什么墨水啊?字迹竟仍然清楚!看来没怎么毁容嘛?跟那些穿越强人给的纸一样强。爹爹,阿久没有对不起你啦。 才高兴一会儿,就感到有内力撞击胸口,我沉默了一会。去去去!闪一边去,又不会真要了我的命。 等我研究出这虹姝丸是毒是药以后,我就能自行解毒了。……也许,嗯,大概,应该可以! 除了风湿、寒热以及内伤,我好像没什么问题……吞了些苦苦的灵药。人家不是说酸的、辣的才能开胃吗?怎么我越吃这些鬼东西越觉得胃酸分泌?……好饿! 「呃?」香味?食物的味道!烤肉?我往四周看看,虽然是秋天,但这里的草木还是碧绿的,鲜花漫山遍野,好不浪漫! 我披上略干的两件衣服,抓上剑跟秘笈就寻着味道而去。好久没有一个人了,忽然感受到的自在让我如浴春风。「哈哈!」我脚踩溪水一路腾云驾雾般。 「小娃娃挺疯的嘛。」我差点摔跤。 左右转头!谁、谁说我小娃娃?却未见到人。我奇怪地挠挠头,难道是幻听?「有人吗?」没有回答。 「有鬼吗?有猪头吗?有傻瓜吗?有秃头吗?有疯子吗?有……」 「住嘴!」一颗石子如弹丸一般急速地扔了过来。我慌乱地用短剑挥去,石头落到地上,砸出了个深坑。 我看看剑……马上就派上用场了呢。「暗箭伤人非君子!有本事出来说话!」 「小娃子口气不小、口臭不少,怕只怕你见了我便吓得尿裤子!」 我被他搞得哭笑不得「我知道你有猪头一般的脸,鳄鱼一样的皮肤,大猩猩一样的头发,鸟一样的细爪,狗一样的尾巴……」哇塞!我躲过一块更大的石头。 「轰隆!」石头砸倒一棵树。我掩嘴嘿嘿笑,这人好暴躁。鼻子一嗅,好香好香!估计就是那个怪人在烤肉吧?我笑嘻嘻地咬着下唇继续向香味处靠近。 越近越觉得奇怪,草比较少、短,而树也有好几棵是没有树皮的。怪事了,难道这个人是山神?那种破坏型的? 我好奇地继续靠近。 「不准靠近,否则就别想活着回去喽。」他的语气平和,根本不像威胁,却又充溢着威严。没有一定的经验,不会积累出这样的气质。 我远远地只看到一个人的侧影,他安静靠坐在一棵梨树下。头发长而凌乱,乱蓬蓬地披在全身,连脸也看不清,衣服早已破破烂烂挡不了风了。 我皱了皱眉。这里绝对不是个封闭的山谷,了望出去,除了一边的悬崖,都是平地,应该是通向远方的。 既然可以离开,他为何一副落魄的样子坐在这里?好奇的心顿时被浇了一盆凉水。 为什么我老是遇到乱七八糟的人?为什么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似乎都挺受虐的?难道是我人品太好,天生就是当神医的料?转身就走,听到破风而来的声音,又拿石头砸我?我郁闷地扔掉剑一把抓住。 「啊!」好烫!我扔掉手里的玩意,狂甩手。「呼呼。」吹吹!好疼!都肿了!太失策了!我耍什么帅?呜,我左右没看到水,「要水的时候找不到水!」我郁闷地拿出药丸捏碎涂在手上。 「哈哈!」还笑?我郁闷地飞一个眼刀过去,却发现被我扔地上的原来是……烤鱼,它苦巴巴地躺在泥土上,还冒着阵阵香气。我愣了一下,原来他是分东西给我吃? 「……谢谢大叔……」我捡起插着烤鱼的木棒,拍掉上面的泥巴,就往嘴里送去。 「很香!但没有加调味料……」我遗憾地抱怨。 「臭娃娃,给你吃还敢给老子挑刺?」我左右张望一下,就笑了。果然有精蓄草,这种草有种辛辣的味道,是种药划,加在里面充当辣椒正好! 我采下一些,就向他走去。「我说了不要过来。」我顿了顿脚。「用这种草榨出的精油可以充常辣油噢!」我用一根草困住了采来的精蓄草,就扔了过去。 他缓缓地拿起那捆草,想也下想就扔进了火里。「我不吃别人给的东西。」 我一听就眉毛一挑,狠狠地咬了一口鱼肉,……又是个不领情的家伙,懒得理!看在鱼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了,「不用就算了,那么好的佐料……」 我拿着手捏的鱼挥挥手,「谢啦!」 「站住!」我汗颜地回头,不会跟我要烤鱼钱吧?他转过头来,忽然有些激动。「你叫什么名字。」 我看不清他的脸,莫名其妙地说:「肖久。」 「肖久九霄……」他握紧了的手顿了一下,立刻恢复了镇定。「胸口的花是天生的吗?」 我看看胸口,衣服没穿好,袒胸露乳了……「是啊,你认识我?」 难道他是爹爹的故人?他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思考什么,忽然又笑道,「娃娃过来给老子瞧瞧!」 我拿着剑就走了过去。「你不是不让我靠近吗?」嘲笑他。他哼了一声,不作答,我走到他边上,蹲下和他平视,他仔细地审视了我胸前的胎记,伸出手掐了下。 第十一章 「哇!你干嘛?」我一痛,郁郁地瞪他。「你认识这个胎记?」 大叔撇撇络腮胡,「今年几岁?」 我不答反问:「那……你先告诉我你是谁,」前世的身世要揭晓了吗? 他的额发太长太乱,挡着眼睛,我都不知道他在看哪里。「我是谁,哼,年龄怎么那么大?你过十岁了?」 外表十二岁了好不好……这大叔不知道这身体里的灵魂已轻变成现代的我了吧?如果他知道的话会不会砍死我?虽然我和这身体本就是前世今生的关系。啊,对了,我前世是怎么死的? 我摸摸脑袋,看他一副和我颇渊源的样子,应该有些来头吧?「我吃了……对,吃了逆天,才长得那么快的,其实也就两、三岁吧,哈哈。」装傻充愣。 「这么说来……哼哼,我是你老子!」他一拳头打在我脑门上。「两、三岁的破小孩吃那种药干什么?会缩短寿命的知不知道?」他似乎没有怀疑,看来我身上的这个胎记真的有内涵…… 我嘟起嘴揉揉头。呜……是老子也不能打小孩……「啊!这么说,你就是抛弃我的臭老爹?」 「……」他扭过头。 算了,看他这副样子,应该有苦衷吧?原谅他了啦,反正我也没怎么受苦…… 等等!我眼珠一转,这么说来,美人爹爹他又是怎么找到我的呢?他是知道胎记这事的…,那就是认识老爹的喽? 「你这些年过得可好?」他伸出粗糙的手揉乱我的头发。 这是我前世的老爹呢……我乖乖地被他摸着,嘴里却道:「差劲死了,不过爹爹对我很好……,我是说魏夕啦。」 他浑身震了一下,「魏夕?你怎么……他还……好吗?」 他果然认识爹爹。我努努嘴,暗暗地垂下眼「也许不错吧……」 「他现在在哪里?」他立刻紧紧地抓住我的胳膊,有点奇怪,他似乎只能动上身? 他忽然的激动害得我一时无法适应。现在遇到爹爹的故人,我再也不想说他「他去了」那样的话了,那样只会让人伤感呢,所以……「没联络了,我不知道他的去处,对了,你的脚……」我貌似专注地歪过脑袋研究他的脚,他抗拒了一下,就任我去了。「呃?迷毒阵的迷毒?这种毒不是必死的吗?原来还可以把毒逼到下肢逃过死神的捕猎吗?嘿,你也挺聪明的。」 「魏夕教你的?」他赞许地一笑。 「……嗯。」我偷学的。 这种毒虽然邪恶,但解药却易配,只不过不知道的人永远想不到那种怪配方罢了!既然是自家老爹,那是非救不可了。 我就地取材,一会就捣出了臭臭的解药,往他嘴里倒下去。 「呕!你谋杀爹爹啊?」 「『爹爹』才不用来叫你呢,谁让你抛弃我!叫老头就够了!」 「臭娃娃!你要造反吗?」他握紧了拳头,似乎就要砸过来。 「我才不是娃娃!我叫肖久!」 「那你叫我爹爹!」 「你先叫我肖久!」 ……最后达成共识,我叫他「老爸」,他叫我「阿久」。 有两个父亲了说,个人比较喜欢美人爹爹,这个老爸脾气不太好!也不知道像谁。 「你怎么会中了迷毒,待在这里的?」半个时辰后毒汁就从他脚尖通通排了出去。一片黑幽幽的臭水, 他忍着脚趾的刺痛以及关节的僵硬,拽拽地道:「别管老子的事。」切,不说就不说,反正不会是什么光彩的事! 「你呢?到这做什么?」他扯开话题。 「碰巧。」 给他按摩、舒骨后,他就基本恢愎了,到底他每天都在做「肌肉按摩」,真是聪明的人。 一站起来他哪里还有半点邋遢的样子,虽然头发还是一样杂乱,衣服还是一样破旧,却气宇轩昂。只不过我的手和腰快废了,一直义务劳动到月亮爬到山顶啊……要命。 「阿久,老子要去做掉杨震天!你去不去华山?」 「老爸,你和华山有仇?」杨震天不是华山掌门的名头吗?哦……就是那个国字脸! 「哼!先做掉那头猪再细细处理!」 「呵呵,你就这样去?」我不回答去哪里,即指着他的头发嘲笑道。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我无语地摇摇头,捡起放在地上的短剑,给他削起头发来。 「头发是随便削的吗?」他大吼一声,吓了我一跳。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懂不懂?」我瞅瞅手上的一把乌发。 「我又没把你给我的头发割断……」 「还狡辩!」伸手就要打我。 「老爸!」我一边挡,一边装出楚楚可怜的样子,「我只是想让你帅一点嘛!」 他看我一副小委屈的样子,沉默地扯扯头发……最终妥协地一甩手道:「削吧削吧!唉……」 我看他转过头去,就邪邪地一笑,刷地给他削了个清爽的短发。 「老爸,老实说,你长得不像我……」 「臭娃娃!应该说你不像我才对!」说完,他觉得自己语句有问题似的皱皱眉。 不过,真的很不相像呢。老爸估计二十多岁,是大帅哥型的,一副自信满满的跩样,和我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我什么时候能变成这样?「那我比较像老妈?」 「我怎么知道。」他说完,见我狐疑地看着他,才露齿一笑,「这么看我干嘛?」 我汗,原来是个风流老爸……「这剑用来削发不错。」我笑着瞅瞅短剑,却忽然僵住了脸。 剑身上龙飞凤舞地刻着浅浅的「饮血」二字。 饮血剑?我握着剑,脑子有些短路。 「阿久怎么了?」老爸等不到我的反应,终于不耐地爆出一句,「傻娃娃又发什么呆呢,跟我去华山!」还是祈使句! 未待我决定,就觉得老爸一把将我拦腰抱起,腾云驾雾般踏上岩壁开始攀崖。 「啊!」老爸的轻功和我完全是两个档次的,吓死我了!我闭上眼睛坚决不往下看,快到崖顶吧! 我看着老爸下巴上一根根硬硬短短的胡子,理发时顺便削的,眼睛也不敢转。「臭老爸!会出人命的!」 他却脸不红气不喘,「我当年从崖上跳下来也没死,你担心个鸟,胆小鬼!」 你没死却困在这n年吧?傻的!我还想和他开开玩笑来平和恐惧,却觉得心里一阵堵,随后而来的就是一浪接一浪的内力波动。 我紧紧抓住胸口……不会吧?发作了?我紧强地一抬头,果然一道皓月高高地悬在半空。 「唔!」我觉得眼前变成了红色世界,口鼻里断断续续地留出血来。风声很大,老爸似乎没有察觉。我把头埋进他怀里,痛得话也说不出。 太阳穴涨得厉害,耳朵里湿的,可能也是血,思想变得有些混乱,呼吸也不通畅起来,唯一的强烈感觉就是,内力在张开利齿撕咬、扩张!每个毛孔都似被针扎着一般疼。 老爸脚点岩壁,终于跃上了崖,却发现我在流血,连忙紧张地拍拍我的脸。「阿久!你怎么了?」 我、我受不了,我承认我怕痛,那种撕咬骨髓撑破皮肉的啃咬,是我抵抗不住的。 偏偏那种痛不断地纠缠着我,半分也不放手,不知何时停歇,哪里是尽头,那种恐惧最是可怕,让人有种被死神的镰刀切割的错觉。 一到平地,我身上就白光四溅。急于摆脱那种痛苦,我在快失去意识的时候不自觉地用了魔力。 好久,我才勉强睁开双眼。「怎么回事?你怎么忽然长大了?」老爸奇怪地打量我,伸手捏捏我的脸,「血怎么也没了?」 「以后再跟你解释。」魔力治好了我所有的伤,体内的内力也乖乖地汇聚到丹田,只是积聚仍在持续。真讨厌,有种被怪物寄生的感觉,星毒解不了吗? 以爹爹的轻功,到达华山根本没用多少时间,仗着卓越的轻功,跃上华山。 情况有些不对,四周火把闪动,人声鼎沸,刀剑声此起彼伏,有些甚至就在我们周围。答案只有一个,有人攻山了。 我手脚并用爬到树上,看了看地形,战况有些混乱,但总共两批人马,一面是华山人众、一面是不知啥帮派的人。两派都很好认,华山的,身着统一的服装,虽然凌乱,可能是睡觉的时候忽然跳起来对打的结果,另一边的人则是一抹黑,只是头上绑着色彩不同的窄头巾,来辨别不同的分队。很明显,这是场有组织有预谋的攻击,而我只顾着看好戏了…… 老爸拍拍树干,「不跟我一起去干掉那老匹夫?他以前可卑鄙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老爸,要杀你去杀,我又没有武功,你让我送死去?」 「你竟然没有武功?你不学武功急着长大干什么?那帮人都是干什么吃的?」他一副气得七孔冒烟的模样。 那帮人?谁啊?美人爹爹?我挠挠头,「我还以为你知道呢,要不干么抱着我飞华山,让我自己飞不就得了?」 「我轻功是天下第一的,你臭孩子跟得上吗?」 我现在好歹是十六、七岁的模样好吧?别臭孩子、臭孩子地乱叫。「咳咳、咳!」他鄙视地摇摇头。「那你待树上等会儿,我马上回来。」我乖乖地点点头,他这才满意地消失了。 刺痛刺痛的,等我反应过来,饮血剑刀柄上凸起的雕纹已把我的手磨得生痛,松了松手,让血液于麻木的手掌上流通。我看看剑,不知道自己在踌躇什么。拿着剑乖乖躲着!该死的,发什么呆呢?可偏偏就是觉得有什么在催促着自己,……要去吗?可那个人分明在利用自己。但不去的话,任他被人拷打摧残,实在太不人道。对了,我是一个现代人,是因为看不惯别人动私刑采取救他的……那就去、去吧,救完他我就走,又不是因为被他控制才去的!反正剑也拿了,就当废物利用。 「烟火!带红队去救教主!」我脑子一想,清雨出事了?对了,这些人或许是来救他的,……就只差玄铁的破除了吧?我再顾不得,看了看后院方向跳下树,拔腿朝那山洞跑去。 「烦死了!」我躲过华山众的一击,又撒出一些miyao。背上的剑伤在火辣辣地痛,我再度郁闷,如果学的是武艺就好了,手无缚鸡之力实在有些窝囊。我顺风洒出最后一把药,放倒洞口的一群人,不分敌我……全倒。打保龄球呢?我从角落里溜进洞中,好在洞中再无敌人,否则没药使的我就完蛋了。 就着壁上微弱的油灯,清雨斜靠在手臂上,微微垂首,暗红的发杂乱地披散在身上。身上血污一片……分明又经历了不少折磨。 火舌似乎一颤,我握紧了饮血剑。清雨想逃……真的很正常,用上手段也是迫于无奈……是不是……我太小心眼了?之前自己帮他,不过是不想让他受折磨。反正结果一样不是吗?被利用就被利用吧…… 懒得想那么多,我几剑下去,就像砍烂泥般切断了玄铁链,「当」的声音在洞内盘旋不已。 他似乎听到了玄铁断裂的声响,微微地抬起头。我转身就跑,暗自庆幸已经成了十六岁的模样,他应该认不出。「啊!痛……」不知怎的,我好没出息地摔倒在地。奇怪,没被什么绊倒? 第十二章 地面坑坑洼洼的,一跌在地,手掌和膝盖就纷纷开出血花。我乱没面子地爬起来,却被人勾住了脖子。 铁链的声音。「跟我回去吧,我帮你解毒。」 「你……你认错人了!」我挣扎一下,却被他按进怀里。好在我内伤治好了,否则估计我这会儿会喷血…… 「阿久。」我咬唇,都长大四岁了,不是吗?怎么他还认得出?对他来说,我就不该是个利用完可以扔掉的白痴加傻瓜吗? 「放开我!……我才不是为了解药回来的,是因为、因为看不得有人受虐!」我开始搬出好不容易得出的结论。 铁链的声音忽然就停住了。「这把剑你拿去,好脏啊!」我迁怒地把饮血剑扔在地上。 「对不起,我信你。」他柔软的发滑进了我的脖子。 「哼!」心态更不平衡了,信、信不信由你,那我还有什么发言的权利? 「我们先出去。」他捡起躺地上的那把剑,看了我一眼,意味不明地一笑。 「你、你笑什么笑!」我差点咬到舌头。 他站起身来,脚还残留着伤痛带来的不灵活,但背脊却挺得笔直,眼神里有着一教之主的冷冽。 「剑我用一下。」他握了握剑柄,似乎还称手。 「……你、你等等。」我撇撇嘴,「这、这个吃了再出去。」我递出最后一颗特制止痛药。 他稍稍顿了一下,接了过去,「谢谢。」将药凑到唇边,似乎是闻到了熟悉的药味,才启唇吞了下去。 全过程中,他一直打量着我,直到我疑惑地皱起眉,他才微一笑,我想,他可能还是不信我,但他吃了。 「我吃了。」似乎在邀赏。 「我看到啦!」汗。 「走吧。」我挠了挠头,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 清雨的伸手异常轻盈,没了痛觉的困扰,整个人如风一般穿梭于众人间,或掌或剑,从容不迫地以一敌众,蛟龙本非池中物,残破的衣服竟像化身为羽衣,压不住他举手投足间的潇洒。荧荧火光都似暗淡了。 「噗!」血溅到我脸上,欲向我挥剑的华山人被清雨一剑击开。 谁都知道向最弱的动手。「你愣着干什么?毒药呢?」 「用完了。」我擦去脸上的血,我想现在的表情肯定有些僵硬。我有些反胃…… 「教主。」一队红头巾的教众围了过来,领头的恭敬地递上一件锦红服,清雨随意地穿上。红色顿时衬得他格外亮眼。「烟火,我们撤。」 「教主?不杀光他们吗?」叫做烟火的男子满眼惊异,随即又愤恨地看向华山的人,像是要将他们剥皮抽筋。看得出,烟火是他们教的主力突击,他的一个眼神,就让华山众人紧张地握了握剑。 「我不说第二遍。」 「……是。」原来清雨并不是我看到的那么弱。 「好大的口气!」混乱的情况中,华山大师兄盯着半张面具走出了人群。华山的人见师兄出来说话,顿时士气回来大半,仿佛找到了司令。 「怎么,华山是你们想来即来,想走就走的吗?」大师兄盯着几小时前还是阶下囚的清雨。 「敢问华山又以什么名义留下我呢?」清雨反问。 「凭你是邪教教主,人人得而诛之!」 「呵呵,义正言辞,那么藏宝图的地点你根本没兴趣吧?更没有派人当我教的奸细,未经许可使用华山至宝玄铁……」华山众人明显没有听闻此事,内部有些骚动。 「你闭嘴!」大师兄脸色难看,忽然将视线转向我,「我看到谁了?阿久?」 我冷汗一下,他的半张脸是我毁的,这会儿要找我报仇了?我那又不是故意的,谁让你们要杀我灭口。 大师兄两眼冒火,我怀疑他快成爆炸头了,「阿久,原来你是内奸!果然和魏夕一样,都是不要脸的贱货!」他上下打量我,「原来用了缩骨粉!我就说一个小孩说话怎么那么古怪,果然有问题!上次毁我脸的也是你吧?」果然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这大师兄倒是把我认得清楚,连缩骨粉都给想上了,逻辑严密啊,只可惜……说的话我不爱听! 我不怒反笑,「丧家之犬的狂吠。你又能奈我何?可惜没毁了你另一边的脸,让你里外不是人、左右都是鬼!」 「我杀了你!」大师兄抽出剑,一个拨剑式向我袭来,他姿势标准隐有大师风范,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只可惜心术不正、太过心急。 我一踉跄,才意识到清雨将我拉到了身后,他手里的饮血剑正呈现着血红色的淡光,甚至还冒着热气,清雨的内力……好强,竟然和剑起了共鸣。我跺脚,「你在干什么?我才不要你保护!」我心情复杂,有些奇怪的感觉滋生,我……我才不要人护着! 清雨充耳不闻,对大师兄步步紧逼。他手势优雅却招招袭向对手的要害,速度快的旁人目不暇接。大师兄估计并未想到清雨会出手护我,很快吃力地败下阵来。「大伙一起上!」 我嘴成o型……这台词怎么像强盗头子急了招呼小喽啰们一起来群蚁啮象?「太……太没品了,打不过就群殴……」我对这大师兄的人品的评价彻彻底底地降到底了。 还没来得及鄙视,我就连遇险着,清雨面无表情,只是那双魅惑的眼渐渐露出嘲讽的笑意「伪君子。」他攻击的手势一变。 「啊!我的内力怎么干涸了?」 「什么?我也是!」 「被吸走了!」 大师兄见情势倒转,再没人敢上前,终于大喝一声:「大家住手!」我估计他也失了内力,脸色都发青了。「魔教妖人,好歹毒的手段!」 众所皆知,内力是一切武功的精 华,没了这玩意儿,武人就等于丧失了功力,一切招式都成了空有其表的花拳绣腿。可吸人内力那不是吸星大法吗?……汗,清雨身体倾了倾,似乎止痛药效过了。 我这才意识到,他是多么傲的一个人,属下都在,却偏偏不动用一兵一卒,只为了起威慑作用,减少伤亡……「华山小小一派,竟如此大胆,这次攻山只是开胃菜,我会好好回敬你们的。真是看了碗里的想着锅里的,我提个醒,别忘了你们在江南一代的产业,有胆就追。」大师兄虚着步子,脸色突变。我觉得他还满擅长变脸的,忽青忽紫煞是精彩。 清雨收剑回鞘,拉上我就往回走。我一愣,立即反应过来,低声说:「我说了不跟你走的,别拉我!」 「我也说了你得跟我走。」清雨的眼神扫将过来,最终落在我脸上。神情又变得魅惑起来,似笑非笑,仿佛有许多东西在瞳孔中打转。 我急忙移开眼,「你、你这什么表情,我、我才不去!」神啊,我为什么要结巴,一点气势都没有了。 「怎么办?我不喜欢麻烦。」他凝眸一笑。 「呃!你竟敢……」,我觉得肚子上猛然一痛,随即就陷入了黑暗。 再睁眼时,头顶是个雕花的床顶,阳光撒在脸上,暖暖的,我揉揉眼,坐起身,身上的丝绸被子便滑了下来。床很宽大,被褥也很柔软,来到这个世界后还没睡过这样的好觉呢,这里是哪里? 刚想下床,却发现左边似乎睡着个人,他的脑袋埋在被子内,暗红的长发倾泄在枕头上。 我愣了一秒。清雨?啊!对了!这家伙打了我一拳,然后罔顾我的想法把我带回来了! 「你凭什么……」我一把掀开被子,即发现他像木乃伊一样被绷带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几乎只留张验露在外面。 「噗哧…」我忍不住喷笑,绝代美人的形象……哈哈! 他似乎睡得挺沉,长长的睫毛像扇子一般在脸上投下阴影,微微颤动。与睁眼时的魅惑完全不同,平和如冬日的腊梅,冰冷又带着暗香。 等等!我止住笑。怎么每次看到他都忘了正事!这家伙可是个人口贩子!莫名其妙就把我带到不知名的地方来了,难道这里是他教派的总坛?我环视一下周围,这是个安静祥和的屋子,装饰不是很华丽,但又清新典雅。 帐总还要算的!我推推他,「死清雨!你给我醒醒。」他转个身,想拉上被子,又似乎扯到了伤口,疼得微微抽了一下。 我挤挤眉,伤得重吗?「不要睡啦!」拉他的长发。他似乎醒转过来,猛地一惊,一回头见是我,才蹙着眉抢回头发,似乎想继续转头睡。 无视我?「你还睡?」没想到有人比我还赖床,正午了吧?我在他背上狠狠拍了一下。 「阿久你……」他紧紧地闭了闭眼,似乎忍着极痛,额头略略有汗,许久才颤着睫毛睁眼问:「你的内力怎么样了?抱歉,之前没来得及问你,月圆之前发作过吗?虽然我给你吃过解药了……」 不说也算了,说了我更郁郁,「不要你管!」他无奈地瞥了我一眼,就勉强地支起身来。 奇怪,我知道他之前是靠止痛药撑着,身上确实有很多伤,但我的药一直是顶级的,不会这么痛才对吧?一头干净的深红长发许久才垂到胸前。「我只是防止你透露地点,毕竟那是祖先的衣冠冢……」 「……,可我不想当个傀儡。」你又要我帮忙、又防备我,这算什吗?到头来我甚至不知道那墓室在哪里,饮血剑还是歪打正着找到的……想想就冤!想泄漏秘密也成问题!「……哼!」 他沉默了一会道:「我会给你解毒的办法。」 「不稀罕!」我赌气地别过头。 他的手指拂过我的脸「听话。」 我一巴掌拍掉他的手,脸红着道:「我说了很多次了,不是为了解药回来的,不是!我才没那么孬种,月圆痛得半死的时候,你怎么不给?」 「……除了我的血,没有永久解毒的办法。」 我一把揪起他的衣襟。「你说什么……有没有搞错?那算什么解毒?啊,我明白了,你本来就想让我饮毒上瘾!」清雨垂目一笑。「呵呵,你不是不稀罕知道解毒的办法吗?」 我气得眼睛一瞪,哑口无言。他额上留下了细细的汗珠,扯开话题道:「你到底几岁?或者,你真吃了缩骨粉?」 「才不告诉你!」 「喂,你没事吧?」好久,不见他说一句话,我偷偷看他。他似乎有些不对劲,头低垂着,手紧紧地握着,指甲都扣进了肉里。 「你怎么了?」我心一跳,赶忙拍拍他的肩,却发现他身上冷热相交。 「没事。」他终于开口,盘起双腿。 「喂!」我拉他。 「解药的事,我会帮你找的……」他闭起双眼。我顿了顿,「……你真是够了!…那算你欠我的!你要找不找与我无关。」 「嗯。」见他脸忽红忽白,头上蒸出气体,手脚却冰凉,我大致明白了。吸了阴寒的内力了吧,阴阳不交融,生生地在体内乱撞可是要命的。 待他歇了口气,我才敢下床,我可不想害别人走火入魔……?每次都要用功力压制,太耗时间了,我给你配一种药吧。」清雨抬起眼,眸光虽含着调和内力后的疲惫,却流露着笑意,「我等着。」 「咳咳……我的东西呢?」身上的「逍遥毒」、中国结、扳指、钱都不见了,明明是自己的衣服啊?左右看一下,饮血剑也不在。 第十三章 「大概给下人收去了吧,我让人给你找找。」他笑着刮刮我的鼻子,「等我好了教你轻功,药师这职业少了药可真弱。」 「真的?」我眼睛本来一亮,听到后半句又抽搐起来,「你这个混蛋……」 他无奈地摇摇头,「真的,我可不像某人说话不算话。」 「……不可以反悔哦。」你还暗箭伤人呢!不可信不可信。 「你得拜我为师。」 「……」 「拜不拜?」 「……师父。」 「乖,赏你一个。」被偷亲了一下。 数日来,只要遇到人,几乎都对我必恭必敬的……鉴于本人是教主的救命恩人嘛,加上这次蛛毒的急救就更不得了了! 偶尔还会有几个老人哭着从老远跑过来,颤抖地拉着我手,「恩人啊,咱们家清雨真是劳烦你照顾了!呜……他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吃的苦比谁都多……」 托孤的感觉……或者有教内高层人士拉我参股,「在下对你的医毒之术非常佩服,倘若教内有你这般的人物,那我们必当事半功倍!」一般这些人不会掩饰着吃人的眼神,貌似我拒绝了他们,就不能让我再残喘下去似的。 不过这实在是难得的安定啊,自从逍遥谷的惨剧后……唯一担心的就是老爸,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有事……不过就那天的情况来说,华山遭此大劫,掌门却始终未曾露面……估计老爸得手了吧……唉,有仇必报的老头子。也不知道有过啥恩怨,难道那掌门就是让老爸在断壁底下待了那么多年的罪魁祸首? 望天。「您问我这里是哪里?」被我拉住的侍卫,疑惑地打量我。 我点点头。「当然是星冥神教的总坛,药师大人。」那侍卫眼珠转了转,笑道。 我忽然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等等,星冥神教?那,獠牙就在这里?「你知道你们副教主在哪里吗?」 那侍卫露出惊讶的神情,随即低下头,「副教长年不在教内,天下估计没多少人知道他的行踪吧。」 是我的错觉吗?怎么有点冷……「我们见过吗?」 「怎么可能,您说笑了。对了,这是教要要我交给您的所有东西。」 扳指、钱、中国结。但没有「逍遥毒」怎么?找不到了吗? 「还没好?」清雨头枕两臂,眼睛微微眯着,半趴在药池边,长发散乱地淌在胸前,露出一片背脊。 墨炎蛛毒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你别命令我!」我拉开衣襟,热死了,这里是药池还是温泉?这么牺牲地给他疗伤,还敢嫌我慢!「哼,拿去!」将一碗菜噌地递到他面前,被我一晃,还溅出了不少黑漆漆的药汁。 「什么时候才结…」 「这是最后一次药!你嫌弃什么,这种药,一个疗程后就能调和体制,以后都不用被内力困扰耶,你还计较什么?」 他苦笑,皱着眉一饮而下。「身法练得怎样啦?」 我眼睛一亮「好有用哦,我觉得身形变化好快啊,以后一般的攻击我都能躲过了,只是高度还要再提高呢。」 「是吗?」他放下药碗笑着看我。 ……那么苦的药,喝得还真快,我故意放了很多苦的玩意!我盘腿坐在池边的垫子上。「扬震天怎样啦?」我记得他是老爸想干掉的人。 他收起笑容,「华山掌门?归西了,那么快就遭天谴,还没看到我回敬他的呢,说不定是畏罪自杀。」 「那,有没有人被华山抓住?」 清雨奇怪地挑眉。「没这个消息。」 「哦。」我挠挠头。可能逃走了吧,老爸那么强悍的人,应该不会有在问题吧? 我忽地都被泼上了污水。怎么搞的?我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教主赎罪!药师大人赎罪!」 原来是打扫的人,他白发苍苍,手如枯槁,这时正头颅着地,端正地跪在地上。 是错觉吗?我觉得他是故意泼我的?清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依旧是那双魅惑的眼,此刻却让我觉得骇人。「手滑了吗?看来我还是太仁慈了。这工作不适合你。或者该让你去打扫水牢?」 老人缓缓地抬起了头,这不是一个下人的眼神。仇恨的眼,仿佛想把清雨生吞活剥了才甘心,他蔑视地扫了我一眼,却忽然惊异地将眼神停留在我微露的胸膛上。 我奇怪地拉好衣襟。「来人。」清雨轻轻地说了句,顿时从外面走进两个武装的侍卫。 「把他弄走。」清雨微微地挥挥手。 我脱掉脏了的外衣,「他是什么人?」 清雨闭上了眼「……我被困华山有一半是因为他。」 我回头看看被带走的老人,他以前一定不是个普通的人物吧?不过,害了别人,受到惩罚也是应当的,没什么值得同情的。 「你下来。」清雨忽然一拉我的手,我不防就被他拉下水去,顿时药水窜入了鼻子。 清雨满意地看着我狼狈的样子,竟然还点点头。 「你、你……你!」呛到了!「咳咳……」虽然水温很舒服,但药水好恶心,我一怒就撩起水往他脸上泼去。 顿时药水大战。 我迅速惨败,被他抓着后脑勺舌吻,……唔,郁郁,眼角似乎见到那个老人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一冷一热我要感冒了……我披着一件外衣从药池出来,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啊,忘了问清雨「逍遥毒」的事……下次吧。 灰溜溜地跑回客房。死清雨,分明是想害我一起喝药,要苦大家苦? 「药师大人请留步。」走出些路,就听到别人唤我,转头一看,正是那个老人。 我略略皱眉。都被贬去做杂事了,还能到处走动?他在教内还有点残余势力吧?「你叫我?」 那老人压抑着激动的心情,走进门来,小心地张望一下,才关上门。「公子胸前的彼岸花可是天生?」 我心里一跳,又无语地一笑,早知会和老爸分散,之前应该问问身世的。「是的,你想说什么?」 见他还想问,我抢先回答「别问了,我吃了逆天。」 他恍然大悟,一把握住我的手,两眼竟然汇聚了厚厚的泪,「九霄少主,原来你没死……没被清雨那个贱人害死!」 什么?「你……你在说什么?」我前世是被清雨害死的?我下意识地不想听,这都是我前世的过去了,我……我不必知道。他见我眼神一飘,似乎想走,急忙抓紧我的双手。「少主!你确实是我们少主!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虽然知道的人很少,但那朵花是你天生的胎记,更是穆家嫡子的证明,成年后,就会显露出来的标记……你确实是穆遗剑穆教主的传人,这点我绝不会看错!」他一边说一边咬牙切齿,「真没想到那清雨竟鸠占鹊巢,忘恩负义的混帐!也不想当年是谁收养了他。」我颤抖了一下,不是吧……我才是星冥的教主? 我摸摸胸口,原来这朵花还有这么多背景?可我做不来,也没那种野心,沉默一下,我才扯出个微笑,「就让清雨做吧,我不想推翻他去接受那么多麻烦,自由比较适合我。」 「您、您怎么可以自甘堕落?你这会儿能活着站在我面前就是天意,教主死的那年,本以为他会作为左膀右臂扶持你,却不料他暗地里将你扔弃……唉!可悲我们苦无证据,找了三天三夜都不见您的踪影,只得让他代任了教主之职。今日真是老天相助……老夫终于盼到少主回来了。」他沧桑地用拇指抹去流下的泪。 我觉得党身发冷。清雨,你为了权利,将我的前世生生弄死?如果是现在的我呢?你还会下手吗? 「您一定要继承星冥,教主之位向来不传外人,百年基业怎可落入清雨这贱人手中!」 「呃……你先别急,听我说几句。」我露出个安慰的微笑,拍拍他的肩,「那个……这几天我也看到了,星冥无论在财力、人力还是江湖影响力上,都是数一数二的大教派,特别是经济,虽然算是黑道垄断可能不能持久,但乱世用重典、霸权也无不可,占了商业就占了天下,更何况星冥其他地方也别有建树,你也知道最近星冥人员、地域的扩张了吧?呵呵,连我一个不问江湖事一听别人说,也觉得厉害。……况且,清雨确实有领导才能,你们……那个,上次害他被华山困了吧,下次别这么做了,谁掌权不重要,关键是能不能治理好。」 「你?你还帮他说话?」老人气得青筋暴起。「我们这么做还不是为了穆家的天下!」 我叹口气,这老人让我想起保皇派,可惜我可怜顽固的愚忠,却从来都站在维新派……只是没想过我会成为他们效忠的对象罢了。 天下,是人民的天下,下该是少数人或一个人的天下。「总之你好好想想清楚!我们这班人马苟延残喘着,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再见到你,让你重回大统。唉,这可撑了好多好多年了……头发都已经花白了啊。」他瘦弱的身子腰杆笔挺,就像松柏一般,即使会被台风拦腰折断,也绝不屈服。 我嘴张了又合,一时间,语言离我而去。老人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就在后院的洗衣房,想通了来找我,我们还是能给你创造机会的。」 「等等!」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你知道獠牙在哪里吗?」几次问清雨他都一笑带过,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老人迟缓了一下,」世上最难找的人之一,他太会伪装了,这人,你要小心,不要招惹,当年……算了,不提了、不提了,还有什么要帮忙的吗?你只管说。」 看到他殷勤的脸,我想起了,「那……能不能帮我找一下「逍遥毒」?好像掉了。」 「魏夕的那本……」 「是啊,可能是在教里。」我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找到后我会给你消息。」我点点头。让他们有些事做,总好过每天想着不切实际的梦想。总之……我是不会去做那个冤大头的啦……我懒得接那种烂摊子……看着他弯曲的背影,我有些内疚、惆怅…… 我在配药的时候,一支飞镖擦过我的鼻尖……「谁干的?谋杀啊!」幸好没受伤! 举起剁药用的小切刀偶左右张望。x的,逃的倒快,被我抓住非给你喂上一把上等好药才行。 转头看到柱子上,某飞镖上绑着张纸,「逍遥毒在丰尚宫,可晚间取之。」 干嘛要晚上……汗,难道是那个宫白天不开门?不过我还是待到晚上亥时,才按照之前打听到的方位,前进,到了才知道,丰尚宫是清雨的书房,不得不感叹,一个书房都那么大…… 尚未进门,就听到一个妩媚的声音,「你鬼鬼祟祟地在做什吗?」我略略转头……老实说我有点心虚。唉,晚上来找东西,多少有点诡异……汗。 转头发现是个女人,一个韵味十足的芳华女子,她手提一个肛彤彤的灯笼,身披轻纱,衬出苗条的身材。看到我的脸她先惊讶了一下,随即脸就阴沉了下来,「你就是前几天来的那个药师?」语气里挑衅十足。 我皱皱眉,好像没惹到她吧?还是别乱牵扯了,转身就想走。 「慢着,你去清雨的书房想做什么?」 清雨?她叫得好亲密。「你管不着。」郁闷一下,难道我去盗窃还要向你汇报? 「你、你也不过是他的食物罢了,别以为他会喜欢你多久!」她咬着皓牙,一副想把我干掉的摸样。 第十四章 啊?我张大了嘴……什么东西……「你脑子进水啦?」我指指脑袋,」什么食物?」怎么说得像食人魔一样……汗。 她握紧了腰间的剑,」他还没告诉你吗?你和我们一样,不过是提供内力的工具嘛,中星毒的人,谁不是一个样,乖乖侍奉着,别给点颜色就开染坊了。食色性也,虽然既是食又是色,但也不过是食色,嚣张什么!」内力提供……难怪中了这个毒,我内力一直在积蓄,可我好像没被吸收过内力?倒是看他吸过别人的内力……汗。我不予理会地撇开眼「星毒……真没有解救办法吗?」 她好笑地看着我「你作梦吧?世界上最毒莫不过三,星毒就是其中之一……」她忽然眼睛一亮,笑道:「你想找到解救办法?其实也不难。」 我将眼神投到她脸上,「找到斗转星移的秘笈自己研究。」她眼睛一转,笑得更灿烂。「秘笈就在里面哦。」她如葱的手指往宫里一指。……这死女人想害我,难道我看不出来?估计那秘笈是清雨秘密中的秘密?……不过还是谢谢了,因为我好像不会被人干掉,身上有一技,可抵万两银。 拍拍胸口的毒药兄,我微微一笑,弹了些miyao出去,她就倒了。 拿起她掉落的灯笼,估计她本来是想进去的?我脱下她的轻纱裹在身上。嘿嘿!只要轻纱遮脸,晚上谁认得出来我,将昏死的美女抱到角落,闪。 走进宫里,烛火昏黄,守卫竟然没睡,精神地站岗……我没人事一般走过长廊,也不见有人拦我,那女人什么身份?一直走到底,可以见到一个会议厅,再往里头就没火烛了。」奉雪夫人,你不能再前进了。」我点点头,心里咯哒一下,夫人?那个女人是清雨的家室?……他已经是围城里的人了? 我咬咬唇,快速用老花招弄晕了守卫,就拿着灯笼向前走去。大厅的尽头另设房间,我用腐蚀的药物操作了一下,就轻轻地破门而入。 屋里的摆设很精致,书架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种书籍,桌子上点着一盏油灯,忽而摇晃的火苗,似乎能让整个房间都抖动起来。 我随意翻翻桌上的书卷,又找找书架上的书,都没发现我的东西。只得朝古董之类的玩意寻找机关……武侠片没少看的好处,我很快扭开一个狮子头石雕,一个暗门很乖地出现了。门口有几个壁烛,照得里面亮亮的,尚未进去,我就看到一个黑漆漆的长影,影于逐渐缩短…… 「你来这干什么?」我惊慌地抬起头,才发现是清雨。 他微微皱眉,走到我面前,我汗,他继续看着我。「得了得了!我是来拿回『逍遥毒』的啦。」 清雨魅惑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我,「你怀疑是我藏起来了?」我摇摇头。 清雨摸了摸我的耳垂,他似乎特别喜欢我的耳朵……「或者是……,你听到风声了?太心急了,这就是你的答案?」我抬抬眉,听得一知半解,「你说什么?」 清雨猛地一捏我的耳垂,凑近了脸,眼睛邪魅地笑,「你想杀了我吗?取而代之?」 我终于反应过来,「你、你放开我!你他她还是不信我对吧?我……气死我了!」我七窍冒烟,抓住他的手就咬。「既然不信我,就别做出相信我的样子!这算什么?算什么?诱敌上钩?你这个阴谋家,早想着怎么把我弄死了吧,好啦,有借口啦,不会对不起你的良心……我呸!」 清雨掐住我的下巴,我挣扎不已。「不相信我,就别带我回来,还多生事端,凭什么都由你决断,把东西还我,我要走了!」 清雨垂目轻笑,「不要这个位子?……那,是想念韩御风了,急着带上所有东西投奔他?嗯?」 韩御风?那个碧眼的男人?干嘛忽然提起别人?「关他什么事?」 「你的玉扳指我早就认出来了,又何必狡辩?」 「你、你……你才狡辩!我只是来拿回『逍遥毒』,可你说得……说得……」 「是也好,不是也好,你现在是我的!」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我一怒就要巴掌他,却不料他的身影忽然消失了,就留下一阵风。我才想回头,却被人从背后卡住了脖子,迫于压力,我不得不仰起头来,靠在他的身上。 他轻咬着我的耳朵,「说『不敢走』。」 「我偏要走!」他卡紧了一些,害我咳嗽起来。 「你想要秘笈想要什么都可以,我可以教你,你不也学了很多了吗?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他湿润的舌窜进我的耳朵,yin mi的水渍声使我一阵颤栗。 「嘶啦!」衣服被撕开了。他将我背朝上按到桌面上,我想使药,却被他用衣服束缚了双手。「你干嘛?」我紧张地挣扎,却无济于事。他轻松地按着我的背,看着我做困兽之斗。「他就那么好吗?比我还好?」 「你别乱来,我和那个碧眼只有一面之缘啦。」 「碧眼?叫得倒亲切,嗯?一面之缘他会将随身佩戴的身份证明赠给你?」他一把扯下那个戒指,「我早就看这个不爽了!」当地扔到地上。脆弱的玉石顿时完璧不再。 「你搞什么!」再不济还可以换钱啊!太浪费了吧?「心疼了?」他对着我的脖子就咬了下去。「违抗我,这玉石就是你的下场。」 「别想威胁我!」你越是这样我越要走:我使劲挣脱绑在手上的布料。 他沿着我的脊椎狠狠舔啃,「看来你并不明白自己的处境,中了星毒还敢离开我?」 「我怎么不敢?大不了一死!」我使劲地反抗抵在背上的手。 「呵呵,很好。」他将手指伸进我的嘴里,恶意地搅动。「看来没让你吃过苦头果然是不明白,你不把星毒放眼里吗?每月的月圆可是来得很快的……」 「唔……」我的舌头被搅得酸麻,本能地合齿咬他,卸发现他手指一伸便往我喉咙探去。 「唔!咳咳……」喉咙痒痒痛痛的,我忍不住咳嗽。 清雨拔出湿淋淋的手指,细细地描摹我的唇形。 「你太不羁了,我要怎么惩罚你好呢?我的阿久?」他俯身贴近我的脸,暗红的头发蔓延在桌子上,魅惑的眼闪着恶意。 ……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地上,动一发牵全身,浑身都酸软无力,下身更是痛得无法言喻,血和白色浊液凝固起来,一起黏在我身上。 清雨卧在我身上,美丽的脸安静地搁在我的胸膛,满足安心地沉睡。 他的分 身仍逗留在我体内,这好像是他的习惯,我睁眼看着天花板,表情有些迷茫。 我为什么在这里?也许从认识他起,就是个错误。心情总是因为他的行为大起大落,差劲得像动荡的股市,厌透了……这种不断失望的咸觉,好累,也好痛。 我僵硬地侧过头,肢体的运动不太通畅,似乎内力都被抽走了? 这就是之前说的治疗内力膨胀的更好的办法?也就是食物的意思吧?我不过是提供内力的工具……每次交合就是他获取内力的契机。 原来他待我和别人也没什么不同,甚至更残忍,双手虽已经松绑,但被衣服扎住留下的淤痕清晰的烙印在手腕上。 我咬咬唇,忍着痛将他推出我的身体。顿时血又流淌了出来,下身的破碎,这一切简直像刑罚! 好难受。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好难受,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痛。对清雨来说,也许这种事无所谓,但对承受的我来说……不说了。我默默地爬到一边,缓缓地穿上他的外衣,拴起爹爹给的周岁礼物。 红艳艳的中国结喜气洋洋的,铃铛叮当响,清脆可人。 我忍不住朦胧了眼。如果爹爹或老爸在,一定会心疼我的……可惜我身边谁也没有,待在清雨身边,算是我自己找来的罪吧。 我要离开。我抹抹眼角的泪,捡起玉扳指的一块碎片。玉还是上等好玉,在阳光下透露出淡淡的绿,就像那个人的眼睛,不过,不提的话我还真忘了曾有这个人。 拿起颗miyao塞进他嘴里,又合起他的下颚。他咕嘟一下咽了下去,不自觉地睁开了,迷蒙地露出个浅浅的笑。「你没走?」我垂下眼,扶着桌子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撇过头不理他,扶着墙一步步地走进密室。 清雨抬抬眉,想坐起来,即发现全身仿佛无骨一般,药效发作了。 他楞了一下,随意意识过来,眼睛危险地一眯,「阿久,你要做什么?」 密室里有很多宝物,但我不屑。书,爹爹的「逍遥毒」在哪里?搜寻许久,我终于看到了一个可疑的小铜盒,外表雕刻着璀璨的星星,把柄是两条张牙舞爪的龙。 我用腐蚀性药物溶开星星表面,就看到了几本书「斗转星移」在最上面,这是他的圣经,我知道,下面那本就是「逍遥毒」我叹口气,还说不是他拿的……骗人,他不信我,我还不信他呢。 我拿起两本书,忍着痛站起身,走出密室。「你的神教我没兴趣,从此我们没什么关系,各走各的吧。」 他看到我手上拿的「逍遥毒」皱了皱眉。「不该……,在里面找到的?」 「哼。」 「……也许有误会。」他勉强坐起,无力地靠着桌脚,暗红的头发耷拉在胸膛上,若隐若现的肌肤魅惑着人的视线。 不要给我看弱势的一面好吗?我总是没出息的心软,甚至害自己落到这等田地,「你的『斗转星移』我拿走了」 「……你要走就踩着我的尸体过去。」我撑着墙壁,心想,果然他把他的神教、武功看得比什么都重……呵。「你的生死和我无关!」 他的睫毛颤抖一下,随即扯开了一个邪魅的笑。「是吗?那你捅我一刀表明决心吧。」 「你……你别一副确定的样子,我又不是不敢,杀了你都没问题!你这个、这个……」退回去的眼泪又有造反的倾向。 他挑衅地看着我,眼里没有内疚、没有后悔,满满的都是确定,仿佛早已吃得我死死的。 我心里本就不舒坦,昨天他做的破事我还记得清清楚楚,看到他这样的笑脸,我就顿时爆发出来,猛地拿起地上的饮血剑,幅度太大,我疼得倒抽一口冷气,身体不由得晃了晃。 清雨直勾勾地看着我,「留下。」 「你闭嘴!」 「阿久,我会帮你找解药。」 「才不需要!我走定了!」 清雨沉重地摊开双臂,「那你为什么不动手?……是不敢?还是……不舍得?」 心里疙瘩一下,我怎么可能不敢?更不用说不舍得了!拔开饮血剑,就往他刺去。 他弧形的睫毛忽地盖上美丽的眼,我手抖了一下,又狠心转往他的右胸刺了下去,血溅了我一脸,我颤抖着放开剑柄。 饮血剑就像血吸不够似的陷进他的胸膛,「嗯……」他皱着眉,睁开眼看我,嘴角留下一道艳丽的红。「你真的动手?」 我往后退后一步,捂住颤抖的嘴低下头道:「两清了。」顾不得疼痛,我转身就走了出去。 「喂……咳咳……」不要叫我,不要叫我!不要在迷惑我了!明明只是玩弄我…… 既然从开始就是错误、就是猜忌、就是伤害,还是一拍两散……想忘于江湖吧。我不住地走,直到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十五章 再睁开眼时,我正趴在一张床上,背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头好晕,眼睛里星星乱跳,身上都是虚汗……我记得自己是从星冥教走出来……教里的人明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我的衣着有些古怪。 出来挺容易的,只是,一出到教外,我的伪装就全部剥落。 才走了没多久,身体就到了极限……到底,那种疼可是撕心裂肺的,不知不觉间我就和清醒say goo的bye了。 然后……醒来就是这里的光景了。微微侧头,这里如果不是普通人家,就是下人房吧,挺简陋的。 审视完毕。掀开被子想起来,却疼得眉毛打结,「哎呀,别起来啦!」一个少女带着甜甜的笑一踢木门,蹦了进来。她把无力的我按回被子里,顺便用棉被把我塞的密密的,就露出个脑袋。「发烧的人要乖乖地捂在被子里!」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这是个十六、七岁的姑娘,长得灵秀可人,一束柔发打了个圈儿,简单地束在左脑,脸上扑了些灰,衣着也是淡淡的青色,丫鬟的服饰,但一切都掩饰不了她的青春。 「你怎么会昏倒在路边?你差点被马车压死知不知道?还好我们的良心好,要不就碾过去!应该也蛮好玩的……」她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地演示,还笑嘻嘻地点我的鼻子。 「我说这位姑娘,你把我当小孩子吗?」 「错!你是病人!病人就该听我的话!」她摇摇头,柔发轻轻舞动。 ……好像没有逻辑关系……不过……「你帮我治疗过了?」我很没面子地别过头。 「怎么可能!」她撇撇嘴,「我又不懂!王师傅帮忙的,你不是发烧了嘛?」我呼口气。 让女孩子知道这种伤,我他妈的也不想活了,看来她是一点都不知道呢。我默默地感受一下,觉得身体并没有经过很好的疗伤,难怪会发烧了…… 「我叫……语嫣,你叫什么名字?」……我闭上眼睛,不屑地转过头…… 我好歹是个男的,被女孩搭讪……太没面子了……要搭讪也该我去搭! 「臭小子,别仗着长得好看就嚣张!」她捏住我的鼻子,我顿时呼吸不畅。 一巴拍掉她的爪子,「我叫阿久!捏你的头!」 「错!捏你的鼻子!」……谁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遇到一个活宝…… 「这里是哪里?」 「呵呵,这里是九阳山庄。」她笑嘻嘻地插腰。 九阳山庄?我脸顿时一沉,暗暗地摸摸袖子里的玉石碎片。 没关系,反正他应该认不出我了,现在极度不想和人牵扯不清,好想找爹爹和老爸哦…… 吃下些止痛药,「谢谢你的救命之恩……现在能不能请你出去?」我散漫地挥挥手。 她顿时杏眼一瞪,「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你让我出去?」 我抬抬眉,「我要做点急救措施,脱衣服擦药!你要看?好!表演给你看!」说到就做,掀开被子,就假模假样地解腰带。 她嘴角抽搐一下,随即倒退一步,「谅在你是病人,我就不计较了!」噔噔噔地就跑了出去。 调戏民女。 我是耐不了平静的类型,身体一好,就偷偷溜出来了。 怪哉。找了半天,都没发现出口,连个边缘地 带都没找到……想翻墙走都有难度,九阳山庄和华山一样,占地面积超奢侈。 走出个内院就是假山花圈,那倒是天人合一感觉,清新忘俗,乌语花香后,又是大大的庭院,再探索下去就是正厅,里面似乎还分议会厅和各房间,数十个武林人士正握着刀坐在大厅里谈论着什么。 我嚼着草根,准备另辟新路,好像不是侍卫呢?还是不要牵扯到麻烦事里去……我转头就用轻功。 「谁?」才迈出几步,就被人揪住了后领,「啊!」老兄,我很无辜的。 「又是五毒教的!呸,老子迟早把你们都扒皮!」 我看看了自己的装束,经过整理添加,还能见人。「我只是误闯……」 「闭嘴!没种的!」 怒!一把药撒过去,倒掉两三个。「果然是五毒教的!大伙上!」 继续撒药!呃?只见其中一个人,拿着漂亮的折扇,带着内力朝我的方向一扇。 哇,药粉都扑我脸上了,……抹掉!看来下次的方案要健全一点。 那个扇子男神气地一笑,「你们逃跑的方式就不能创新一点吗?老是这几套花样,想不破解都难!」五毒教,我讨厌你! 虽然有毒药,但我不想用。不料,一会儿的犹豫,就被他们三两下制服,穴道点得死死的,只剩下个眼珠在那里转啊转。 我错了,今天黄历上应该是大凶、不宜外出之类的……」哼!早知道九阳山庄有五毒教的人暗插着,今儿个总算让老子抓住了,说,你们这些阴毒的家伙,解药呢?在哪里?」有个大汉一把抓住我的衣襟,使劲地摇晃。 饶了我吧,最近太衰运了,还是语嫣小姑娘好。「都说我不是五毒教了嘛!」 啪!一个巴掌毫下留情地扇在我脸上。我无语地侧着脸,嘴里有点腥甜。脸好像肿了。 「阿汉。」扇子男走了上来,「交给盟主再说吧,现在中毒的人那么多……」 「哼!」阿汉愤愤地甩开我,我不能动,差点被他推倒,他们搜了我的身,用手帕将所有药物都装进了小麻袋。 「哎,你们看,两本书。」 「你们别动那个!」我急了,咬咬唇。你们是强盗吗? 「带给盟主看吧。」扇子男看了我一眼。「这些弟兄中的是什么毒?」他指指地上的躺着的那几个。 我皱皱眉,「miyao。」 实在不想跟他们说话,一味地盯着「逍遥毒」和「斗转星移」,被他们拿走的话该怎么办好? 「臭小子!」那阿汉觉得我在打马虎眼,又不耐烦地想巴掌我,我只得无语地闭上眼。 「阿汉。」扇子男探了一下地上那些人的脉,奇怪地转头看了我一眼。「倒真像是miyao。」 他给我解开穴道,「不管怎样,见了盟主再说。」 我被绑上双手带到一个大卧房。 「韩盟主,我们在议会厅逮住一个疑似五毒教暗棋的男子。」扇子男看了我一眼,对床上的人道。 「咳咳。」床上的人咳着嗽,一手撑着床柱,一手揉着胸口挣扎着起身,扇子男赶忙上前扶他。 「我没事。」好容易他坐了起来,点了点头,我就被阿汉推到了他面前。 超反感。我的眉头就没松开过,脸上种种的刺痛感,让我觉得他不过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病魔折磨得他憔悴没有生气,眼睛虽然是悠悠的湖绿色,却略显浑浊,所有的一切都掩羞了他本身的俊美容姿。 他是御风的爹吧?烦死了烦死了…… 「疑似?」 「这人鬼鬼祟祟的,还用药弄倒了我们好几个兄弟,但似乎只用了miyao。」 「是吗?咳咳。」 「盟主你看,这是我们从他身上搜到随身物品。」 那盟主接过两本书。手抖了一下,便沉默了下去。乌黑的发挡着他的眼,看不到他的神情。 「你们先出去,我有话要问他。」 尹水一愣,随即担心地道:「可是,盟主,你现在的身体……」 他摇摇头。「没关系。」待一行人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去,他才抬眼看我。我觉得他的眼神复杂,有伤感、有疑惑、有审视、有怀念,我提起万分警惕,他想干么? 他看了看我挂在腰间的中国结,「你是夕儿吗?」才问完,他就自嘲地摇摇头,「咳咳,你是聆雪还是九霄?你今年几岁……我记得聆雪应该也才十来岁……」 我眉头微释。「九霄,我吃了逆天。」他是爹爹的故人? 「九霄?」他点点头「你这几年去了哪里?过得可好?」我踌躇了一下,就走了过去。 他就近看了看我,才发现我肿起的脸「他们怎么打你了?」 我郁郁地坐在床沿。「东西还我。」 他微微笑,将麻袋和书通通交还到我手上。我看了看手里的「逍遥毒」努努嘴问:「你认识……魏夕爹爹?」 他眼神暗淡了一下,微微摇头。「他若是想抛开一切,我是不会探究的。」 我看了他一眼,「那,獠牙……」 「不好了!我们青城派的二师兄也发作了!」外面跑进一个人,狼狈地抹着汗。「盟主,几位药师都束手无策,少庄主还没回来吗?」我觉得他急得都快哭了,到底还是个孩子嘛。 韩盟主微微愁容,无奈掠过他的眼,「咳咳。」他看了我一眼,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九霄有没有办法?」 「啊?」 「你不是有『逍遥毒』吗?应该也精医吧?」 我嘟嘟嘴。「我凭什么帮他们!刚才还打我呢!」我瞪了外面那群家伙一眼。 韩盟主笑着摸摸我的脸,「痛痛飞走了。」 「乖,帮尹朝叔叔这个忙。」 我撇撇嘴,是不是我脸上写着「我人品很好」,所以大家都吃定我? 尹水似乎对我帮他们感到非常讶异,见盟主又是一副医疗听九霄的模样,只得对我放行。 五毒教真是毒啊,我看着躺在床上不停挣扎的青年,他的手紧紧地抓着床单,豆大的汗不停地滚下来,从右锁骨到左侧腰际,两条很深口子。里面的肉全翻了出来,周边尽是大大小小的脓包,就像寄生一般长在鲜艳的肉上,倒像一种诡异的艺术,毒的艺术。 我挠挠头。「有没有办法?」那青城派的孩子颤抖着拉着我的手,泪水终于在眼里打转,「求求你了,救救展枫哥哥吧!呜……」 耸耸肩,「很好治的,别担心。」拍拍他抽 动的肩膀。 一边的几个药师顿时如约好一般站了起来,「很好治?看来盟主真是病得疯了,真该换个人来当!竟然让个孩子来医,这不是明着讽刺我们吗?」 「少为自己的无能开脱了,我治好了以后,你们可得给叔叔赔罪!」我蹲下摸了摸那几个脓包,又捏破一个,嗯,这种稠度,这种臭味,应该没错。 「啊!」那青年顿时疼得紧紧掐着我的右手。 我拿出麻袋,完全把这个当药袋了,汗,翻了一下,发现很多粉末状药物混在一起,已经没用了,唉。 找了颗止痛药塞他嘴里,又拿过桌上的水杯,给他灌了点水。 「咳咳!」他呛了一会,终于镇定了下来。眼神迷糊地看着我们。 我拿过桌上包药的黄纸,抖了开来,「有笔没有?我写药方。」 那些个药师可能没见过这么有效的止痛药,眼神来回看着我们,终于道:「看一眼就能判了吗?你连他中什么毒都不知道!」 「你才不知!」我白了说话的人一眼。「不就是血晶毒吗?」 那些药师终于正眼看我「你如何得知?」 「不告诉你。」他们气得耳朵冒烟,又想看看到底是也不是,只得暂时闭上了嘴。 「你身上的包是痒是痛?」我搭了搭他的脉,跳动过快,是毒素侵入的象征,要用重药。 一边的医师忍不住走过来,「痛痒的关系不大的,就像治疗头上的痔疮一样,统一用一种药才能避免多种药的药性相抵。」 第十六章 我不理他,就是因为这种传统思想才会将良性、恶性的一同治了!「如果全痒,就用凤凰膏配上壁油茶;如果全痛就口服帝芯散外涂翠含羞;如果又痛又痒,为免毒素相冲,病人抵挡不住,就用飞灵虫的青血作药引,口服与清芬。先用菲亭膏涂抹药的脓包,那是恶性的,不先治就坏事了。再用辛欣心调和碎绥髓涂抹,一日三次,便可以药到病除。」我一边说,一边接过青城派那孩子递来的毛笔,在纸上草草地写了下来。「伤口用普通伤药涂抹就成,毒早就散到脓包里了。」 看着他们一愣一愣的样子,我郁郁地道:「还不快去药房抓药?想他死掉吗?我的止痛药可不是治疗用的药!」 才几个时辰,我就从被人搧耳光的地位到了人种共仰的境界,好些个脓包已经开始变硬了,明眼人都知道,那是恢复的象征。 「九霄公子,韩盟主,谢谢你们了。」那个青城派孩子一边笑一边哭。 我拿袖子给他擦擦眼泪,「又不是什么大事,真要谢我的话,给我钱就行了。」 「噗!」尹朝叔叔正在喝水,听到我这话,不慎喷出口水。他稍稍镇定了一下,才道:「青城派不必把这事放心上,我们都是盟友,没什么好谢的。御风应该能把他们最后的精锐力量歼灭,我们现在只要考虑怎样快速恢复元气就好了。」他向我笑了笑,「有了九霄,其实那边能否得到解药也没很大系了。」言下之意就是解毒工作一切交给我了,汗,好大的工程,他们伤患不是很多吗? 待那孩子出去,尹朝叔叔才摆出个八字眉问我:「你缺钱?」 ……我身边就你儿子给的那张银票,还是被水泡过的……「嗯,缺。」 他挣扎着想起身,「你干嘛?」我拉住他的手,「身体不好就别乱动吧?」 「那你自己拿吧,在右边柜子的第三个抽屉。」给我钱?怎么好像我在向长辈讨压岁钱啊…… 我不禁脸红了一下,挠挠头。「我说着玩的啦,倒是叔叔你到底生的什么病?」怎么看上去那么憔悴? 他垂下了眼,乌黑的发有些干燥。「你叫魏夕爹爹,他……就没有跟你提过我吗?」 我愣了一下,咬咬唇,「爹爹从来没提过以前的任何事。」 他点了点头,「也许他的回忆,不过是痛苦吧。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以为那是让他幸福……」我沉默地看着他。其实他不过是个为感情而苦的男人。 我舔了舔唇,轻轻地问:「你喜欢魏夕爹爹?」 他撇过头不答,我搭了搭他的脉,古怪的节奏,忽快忽慢,忽沉忽轻。「你到底患了什么病啊?」我有些没理头。 「黑虫。」话音未落,我就吓了一跳,有个细小的怪东西左右扭动地通过了我指腹,我忽地收回搭在静脉上的手指。哇塞,我摸到黑虫了吗? 黑虫又称为死虫,是不治之症。应该早就失传啦,「你怎么会染上这种怪虫的?患了多久了?」 「快五年多了吧。」他微笑。 我用手捂住了嘴唇。「那你怎么还活着?」不符合逻辑!没有人能带着黑虫的原虫活过两个月,除非……是转到他人身上的二次虫,难道他是为了爹爹…… 他微微皱了皱眉。「我知道这是治不好的,你别放在心上,反正我也没想活多久。」 「你说什么呀!」我一听就觉得不爽。「为了别人你也该活下去,还有那么多人拥护你呢。」 「呵呵。」他抬起眼看着远方,」头几年二次虫的危害还没这么严重,近年就越来越不行了,今年竟然连床也下不了了。我的大限快到了吧?其实他们相信我,不过是想要个名义上的中心,并不是因为他们还指望我。」 虚位?不会吧?我觉得他们还是很尊敬你的,有事不是先征求你的意见吗?「我来帮你想办法!」虽然连「逍遥毒」都说这药石无效,我还是想试试。 越是没办法,我越来劲!他温和地笑,「那就拜托九霄了。」 切,看他那样子就不像相们我的样子!你认命我可不认命的!他顿了一下又道:「那个,也许是我多嘴……」 「干嘛?」 「那个『斗转星移』还是不要练的好,你练了吗?虽然见效快,但他总归是邪魔外道,是被天下人唾弃、攻击的,星冥神教好几代教主都已经不练了,你……」 我低头咬咬唇,用那种方式夺取内力,我才不干,「……没练,你放心吧。」 他赞同地点点头。 接下来几天我不断地研究蛊毒,重审了「逍遥毒」后,也去了不少可能有类似资料的店,虽然收获不大……唉,这里活字印刷术还没推广呢。 只得就手头所有的资料,翻查了这种蛊的习性、喜好、生存模式等等。 黑虫是可以用肉眼分辨的!这点也许可以利用?只是它的走向随时都在变,而且速度超快的……问题就在这里。我啃着甜甜的梨,在纸上画着圈圈道道的逻辑图。 二次虫可是和原虫完全不同了,虽然本质还是死药,越到后期越是不能引出来,因为它的免疫力下降,轻易不会被新的、健康的肉体吸引,它宁愿坐以待毙,蚕食寄生者最后一滴血,直至最后一块灵魂。 唯一比原虫善良的,就是它消耗了一定的生命力,没有那么激进地破坏人体组织了,伤害力下降了不止一个八度! 我叹口气,其实第一次引黑虫,也不好受,尹朝叔叔愿受这种撕心裂肺的痛,一定很喜欢爹爹吧,竟然肯做这样的寄渡,弄不好转接的时候就会死人的耶! 摇摇头,要是我喜欢的人能这样对我就好了…… 「尹朝叔叔!」我开心地推开他卧室的门,他正斜靠在床上,一手拿着书卷,一手安静地扶着头,温文尔雅地看书。 「怎么了?」他缓缓地移下书。 「你在看什么?」我心情愉快地跳了过去。 「资料。」他略略微笑。 我眨眨眼,随即笑道:「先不管那个!我找到解决办法了,黑虫的治疗办法!」我开心地拉他的手,「开心不?开心吧?」 他愣了几秒,才笑道:「那九霄就给我治吧。」 「别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嘛!你体内的二次虫不过是因为自己虚弱才不敢跑到充满排斥细胞的新躯体去的,这个问题其实很好解决啊,让它有活力就好了嘛!」我拿出一株花,红的滴血的花瓣映衬着他绿色的眸子,格外嚣张。「罂粟!」我扯大嘴角。 等我拿来一盒经过几道粗略加匠罂粟粉时,叔叔的大卧室里竟然陆续走进许多旁观者。 我随意扫视一下,发现其中不乏有人好奇,警惕、赞赏、感激、或者敌视,人群自动给我让开了一条道。怎么一会儿的时间大家都知道了……?尹朝叔叔,你还说大家已经不重视你了咧,骗人。 「怎么那么多人围观?」我有点不满地嘟嘟嘴。 他无辜地笑笑。我一刀下去,在他苍白的手臂上割开一道口子,血顿时从肌肤里涌了出来。 我看到那几个江湖郎中正一半激动、一半怀疑地看着我,我将刀柄反转,随意地在自己手指上留下浅浅的小伤。 有人轻轻地」切」了一声。估计在不满我割小口子,叔叔割大口子。不过也没办法,方便黑虫出来嘛,而我这边只要有入口就成了,主要是吸引它,谁想它真的进来,都牺牲自己当诱饵了,竟然还有人鄙视我……不爽。 用热水调和罂粟粉后,就让他喝了下去,一会儿功夫他的眼睛就明亮起来。 「九霄,你给我喝了什么?」他抹抹嘴角,奇怪地站了起来,挪了挪只脚。「身体竟然不僵硬刺痛呢。」 「呃?这就治好了?」一个药师惊讶地走上前。 我抬抬眉,「这是某种兴奋剂啦……呵呵……」说起来,副作用可不是一般小哦。「现在感觉好只是暂时的。」我将破损的手指伸到他的流血的伤口上,又用少得可怜的内力催化罂粟的效用。 不一会,情景就有所转变,尹朝满头大汗,割破的手如同风中的叶片般颤抖。渐渐地,伤口逐渐变黑…… 我紧张地抓着匕首,眼睛眨也不敢眨,生怕错过了黑虫出动的时机,造成极大的失误…… 而失误的代值太大,可不是我能承担得起的,一颗极小的黑色颗粒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从伤口中蹦了出来。 随之而来的,就是尹朝叔叔难以忍耐的哼声,伤口处黑血喷涌而出,他顿时晕了过去。 来了!我顾不了脸上溅到的血水,急忙握紧拳头往后退去。至少不让伤口曝露! 但我的速度哪有黑的快??匕首才举起,已经找不到它的去处。 我顿时冷汗流了下来,握紧的手似乎感觉不到疼痛,难道黑虫已经进来了? 不干啦!虽然知道它只要有伤口就像同性相吸一般,能敏锐地找到目的地,但我还是抱着一丝希望……至少它是可见的,我可以在它进来前处理掉。 ……谁料竟然做不到呢?脸上感到一阵寒冷的风「咚!」的一声,在我耳边响起。 我思绪正乱得一塌糊涂,哪顾得了什么咚咚锵锵的。 黑虫到底在哪里……呜……都要哭了!我可不是真想当牺牲品啊! 「这就是黑虫吗?」天籁的声音!有人找到黑虫了? 我朝声音的主人望去,那是一个挺拔的背影,黑色的长发安静地束在脑后。他站在床前,轻巧地拔起插在床沿木柱上的长剑。 原来刚才的寒风是剑刮过的感觉……我差点被射死?我怀疑地眨眨眼,黑虫真的抓到了吗?他转转剑尖,似乎在打量着什么。 而剑尖上正扎着个黑色物体,走道一看,正是黑虫没错!哇塞!强!远距离投射还这么准,果然是高人辈出。「成功了?耶!」我开心地作胜利状。 他蹲下,将晕过去的尹朝叔叔扶到床上。众人似乎才反应过来,好些人高兴地笑起来。「少庄主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那个背影这才转过身,唇齿间露出个性感的微笑,「没想到还有人能有胆量、有能力给家父治疗,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我愣了一秒,这张脸,这双碧眼,这个声音,这个语气……韩御风? 他回来啦?翻白眼……有点想走了……「九霄。」我低头撇撇嘴。 才下告诉你我是阿久,他抬抬眉,打量了我一会儿,不置可否地笑。 「九霄……」他扯着一边嘴角点点头,「好名字。」转头看了一眼晕过去的尹朝叔叔,又歪过头盯着我「人如其名,可你为何救人呢?」我脑当机一秒,「为何?我有什么『为何』?」眼珠一转「他算我旧识,救熟人义不容辞吧?」我抬抬眉,擦了擦溅在脸上的黑血。 韩御风饶有兴趣地看了我一眼,却不再询问于我,反倒收剑回鞘,往腰上一挂就腾出只手拍了拍我的肩,「好样的,有胆量站出来就该嘉奖不是?」他环视了屋内的众人,包括那向个药师。眼光所及之时,他们都不由得移开了视线。「自圣手毒医治疗失败后,谁还敢出来丢人现眼,你们说呢?」他抬了抬下巴,笑着对几个药师道。 第十七章 估计他们几个也是成名人物,被当众这么说,顿时就想站出来论个究竟。众人见状急忙暖和气氛,「是啊,想当年魏夕都束手无策的顽疾,不能解决是正常的嘛!」 「对对对!咱不说这个了!这次如果能成功,九霄公子对咱盟的帮助可是更大了,你看他把多少人从剧毒折磨中拖出来!」 「能不能别说魏夕?」韩御风眉宇间显露些不愉,撇了说话的人一眼,才继续问:「酆毒也解了吗?我这次回来,虽活捉了五毒教教主,但那家伙嘴可硬得很,套解药……」他收起了笑,长长的睫毛掩了一下碧绿的眸,「也得套些时辰的,他们支持得住吗?」 「少庄主别担心!那毒虽然是传染性的,但九霄公子治起来可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传染已经根本上抵制住了,伤者也渐渐在恢愎!哈哈,那治起来可叫神啊,和当年的魏夕有得比!连经验丰富的薜药师都佩服得紧呢,不信你问他!」回答的是经常拖我去免费劳务的老蒋。这会正指着某个老药师朝我努嘴呢。 这算是在领导前夸奖我了?以为我稀罕?还我的劳动力来!我他妈也太廉价了吧?好歹那么好的医术来着,放外面不知道口袋里装多少银票了,想解毒的方法可是要伤脑细胞的! 「是吗?」韩御风惊讶一下,随即笑道:「这么说来,现在大家已经差不多恢愎元气了?好!待家父恢复意识,我们可要好好摆个酒宴,感谢九霄一番呢。」 我不想参与什么庆功宴……,不过等叔叔清醒是必然的,因为还有后面的戒毒问题呢!说到底,那可是罂粟,怪只怪我身边可没有咖啡豆。 他见我良久不答,就自作主张地道:「就这么定了。」 隔天洗漱的时候,我问了下别人,才得知尹朝叔叔竟然还没醒,难道是被黑虫寄生太久,忽然与身体分开有一段不适应期? 我疑惑不已,歪着头思索罂粟毒素的问题,本来以为只要戒毒就好的来着,难道节外生枝了? 时至日中,尹朝叔叔才略略地动了动手指,睁开了眼。他一身的汗,无神的眼望着床顶的雕花。 我本趴在床边,见他醒了,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抬起身笑道:「尹朝叔叔,你可把我吓坏了。」要是弄出个植物人我可是要被爹爹他们骂惨了吧?而且还得成为众矢之的…… 想想就郁闷,就担心好心办坏事呢,幸好他醒了。他沉默好久,久到我放下的心再次提起才动了动嘴:「我梦到过去的事了……」他的眼帘轻轻地盖住了绿色的瞳孔。 「爹,您好些了吗?」坐在桌边的韩御风入下刚倒满水的陶杯,眼紧紧地盯着尹朝看。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被忽然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今天确实有人来探过叔叔,但他什么时候进来的,我还真不知道。 尹朝似乎在回想梦境,只微微地点点头。我见他一幅需要安静的摸样,便抿抿嘴道:「我过会儿再来看你,你体内还有另一种毒素,有什么不舒服记得叫我。」说完便挠挠头,走了出去。 门外有几拨人,正三三两两地走来,一见到我便问「盟主现在……」 「没什么大问题。」我安慰他们地点点头,就走开了。 啊,对了,不知道现在老爸怎样了。他真狠啊,我忽然消失了他倒是不担心哦?我郁郁地踢了一脚老松树。「啊!」我的大脚拇指……靠,这松树没事长那么结实做什么?我干脆坐在松树底下,盘个腿揉起脚趾来了。 「怎么?脚疼?」韩御风在我面前蹲下。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最终将眼神停留在我踢疼的脚上。 我看了他一会,才无语地靠在树干上,「你轻功好也不用一直显示吧?还让不让人活了?总是没声没息地出现会吓死人的知不知道?」 「……那是你自己缺乏警觉性。」他长长的睫毛拂过玉般的眸子。 见他用x光似的眼神看我,我不舒服地问:「你跟着我干嘛?」 他忽然微笑着站了起来,握着剑道:「庄里有五毒教的余孽,你说他会是谁呢?」 我眼睛一转。怎么就想到语嫣了呢?那姑娘一点不像个干杂活的下人,油条得紧。 不会不会,她怎么会是坏人呢,真要那么坏,就不会救我了嘛。摇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他加大了微笑。 我火大地站了起来,我逃逃……逃个鸟啊?我过怕谁了我!「你干嘛?查我家底?要不要我把家里有几个长辈,几个娃娃都报给你听?」 他擦了擦叶片,笑道:「你有兴趣的说,我当然乐意奉陪。」 「你还顺着杆子爬?」我忿忿地向他的腿踢去,完全忘记了某件事…… 「疼啦?」他无奈地皱皱眉。「你没练过武?」我抱着整个右脚……现在可不只脚趾疼了,右脚像废一样疼得没感觉……呜呜,早知道他的脚像钢铁一样就不踢了!「你这是脚还是铁柱?脚就是用来踢的你懂不懂?」用来被我踢! 「噗嗤!」他抬抬眉忍不住笑,「当然是用来踢的,用来踢人的。我说,你的腿怎么就没这功能呢?」 「你!」我脚疼得要命,一边猛揉一连委屈地暗暗下定决心,一定给他下泻药、吐药、miyao! 对面树上叶片微微抖了一下,不看还好,一看我更无语,树上藏的人不就是语嫣嘛! 她见我发现了自己,顿时做了个鬼脸,随即露出两颗小虎牙,笑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看了看韩御风,他正好笑地看着我,眼神倒不像刚才那么犀利了。 他一转手中的叶片,一把包进手心,我都发现了那丫头,他会没发现?我不信。 语嫣到底是什么人呢……会不会是五毒教的余觉?我觉得不像啊…… 关上房间的门,算了,我知道了又怎么样?把她供出来?更何况我不知道! 把疑惑踢出脑袋,将身上所有的累赘往椅子上一扔,我就半拨屏风跳进了备好的浴桶。 哇,很久没安安心心洗澡了!哈利路亚,将头埋地水里,憋了好久才透了出来。啦啦,热水万岁,这里的生活真的不方便洗澡,隔了那么久,我才争取到一次洗澡的机会,据说他们一个月不洗也不觉得什么……实在是无语了。 我拿过肥皂往头上搓,洗得头上泡沫咕咕的,又将身上洗个彻底。 嘴角一翘,自动唱起歌来。「洗屁屁洗屁屁……左搓搓右揉揉屁屁好干净!哈哈!」 当!屏风外似乎有重物落地的声音,是不是椅子翻啦?衣服太重了? 「……咳咳,九霄公子好兴致,那么早洗澡是想就寝了吗?」呵!原来是有人,不打自招了吧?听这低沉的声音,该是韩御风没错。「你偷看我洗澡?」开始指控! ……还好有屏风。我快速地低头冲掉泡沫,怎么又变成战斗澡了?郁郁。 「……九霄公子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吗?值得我偷看?」他沉了沉声,扶起了某个重物,看来确实不小心把椅子踢翻了呢……呵呵,拜我的歌所赐? 「啊,你别动我的东西。」衣服不用捡啦!就让它们躺地上吧!秘笈在内袋里…… 外面没有回答,忽然安静了下来。「喂?你还在吗?」没有回答。我从浴桶里蹑手蹑脚地爬出来,用毛巾光速般地擦干身体,又裹住下身,安全! 从屏风后探头一看,发现他正背着我站在衣服前。「你还在啊,怎么不应一声?」我有秘笈的事情这里很多人都知道,但由于尹朝叔叔的魄力或者我的人品好,很少有人窥探的。怎么……难道韩御风想…… 「你躲在后面干嘛?洗好出来穿衣服啊。我带你去宴会。」原来庆功宴定在今天?「哦……你去外面等怎么样?我穿好就出来。」 他似乎没听到我说的话,自顾自地摇摇头:「九霄……呵呵……原来是你。」 原来是谁?我警惕地抬头。他微笑着转过身,靠在桌子上,手上把玩着一颗绿色的石头。「哎,没想到我的戒指竟然是这么个下场,可惜啊、可怜啊、可叹啊,上好的玉石呢。」他绿色的眼光忽然移到我的脸上,「你砸碎了卖多亏啊,整个卖一定可以讨个高价。」 啊呀,多生是非……早该把这绿石头扔掉的! 我眼睛乱飘,「有道理。」尹朝叔叔似乎没对他说我和星冥教、老爸的关系? 「呵呵。」他笑出声来。手指一弹,那个依稀可见「阳」字的玉石碎片就不见了踪影,「尘归尘,土归土。」我看着他的笑,不由地想到了清雨,清雨和我在一起时很喜欢笑,只是不知道他笑了之后又将做出什么事来…… 我摇摇头,韩御风和清雨笑起来完全不一样,没有清雨那么美,但很让人舒服,不再乱想,我从椅子上拿起衣服就回到屏风后胡乱地套上穿好。 「喂,这次你又想从我们这套走多少白银?」他带着笑音,我系好腰带才撇着嘴走出去。 奇怪,他一知道我是那个小小的阿久,就不对我疑神疑鬼地试探了?是因为我曾经救过他一命吗?「怎么说得我像豺狼一样?不过拿了你五百两,到现在还没用过呢!」 「哦?为什么?」他打开门,回头问:「赚钱来路太多了?那还真是恭喜了。」 「恭你个头!你那张银票还没派上用场……就被我泡水里浸糊了。」我理直气壮地出了门,冤枉啊,搞得我像财迷似的我那时是因为身边没几个钱才趁火打劫的……关系到生计的问题可不能马虎。 他右手扶着门沿愣了一会,才笑着走上来:「你还真逗,亏我少了那么多钱,好几天省吃俭用。」 「你不是纨绔子弟?还装,出手那么阔绰!」 「当然不是,我不是被你逼的吗,装成小孩的样子骗钱。」 「还说!你那时早就怀疑我不是小孩了吧?」那眼神……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用超性感的眼神看小孩,不厚道! 「不敢。」 「……」我们一路唧唧歪歪地来到了正厅,才发现很多「高级」人士已经在大圆桌上落座了,正聊得欢。桌上摆着很多菜肴酒水,大家都没动筷,似乎就在等我们,确切地说,是等我。 我太大牌了吧,汗一个,有点不好意思地向大家点了点头。韩御风一见众人就面色严肃起来,嘴边仅残留个浅浅的微笑,引领着我坐在尹朝左边,又在右空位坐了下来。 絮叨一阵后,大家就开始一个接一个地敬酒……我都说了自己不胜酒力的! 「敬一轮,喝完就算。」我郁郁地看了一眼说话的老蒋,下次别让我给你解毒! 尹朝笑道:「是该喝一点,不过大家可得让着他,九霄还是个孩子呢。」连尹朝叔叔都要我喝酒?欲哭无泪。 百般推辞都无效,我只得硬着头皮喝喝喝……韩御风和众人扯谈了很久,才有人性地说了一句,「阿久还空着腹吧?空腹饮酒……」 对啊!这会他们说的事我几乎听不清了……世界正晃悠着呢。 「九霄公子?」有人拍拍我的肩膀。 我鼓着腮帮子皱着眉,郁郁地转头:「做啥?还想要我喝?都酒精中毒了……嗝。」末了还一拍桌子,激起碗碟当当响,本性曝露…… 第十八章 「哈哈,这孩子酒量还真不成!这样可不是真爷们!」x的,平衡感都找不到了还真爷们……对了,怎么忘记吃醒酒药了?我鼓捣了很久才找到了清黄和醇辛,咕嘟一口就一起吞了下去。 「九霄……公子……那个,我敬你一杯,谢谢你救了我的展枫哥哥。」他似乎被我吓到了,一边疑惑我发什么脾气,一边僵着微笑仰头将酒倒进了嘴里。 「咳咳……咳!」才喝下去,这孩子就不停地咳起来。我头晕渐轻,药效开始起作用了。 「晓云,你起哄什么!」他身边的男人一把夺下酒杯,扶着他摇摇欲堕的身子。 哦……是「他的」展枫。「嘿嘿,我高兴嘛。」原来这青城的孩子叫晓云? 我看了两人一眼。「呵呵,我也不是特意帮你们的,只是顺手啦,不要放心上。」我甩甩手,举起筷子就和美食大战起来。 嗯,好味道,刚想向叔叔夸一下山庄的厨师,却见一侍女将一坛新的酒搬了过来。「庄主,酒来啦。」 这帮疯子!还想喝酒?正鄙视着,却见那侍女微微地抬起了头,眼睛咕噜一转,露出两颗小虎牙。 是语嫣? 语嫣分明是看到我了,却只对我吐吐舌头。「我有件事要跟大家说。」 我转过头,说话的是尹朝,他微笑着拿起酒杯。 「已经十年了。武林盟主每五年选一次,我已经连任了两届。」他手指刮着杯壁,笑道:「又该举办武林大会了?这一次……我不参加竞选。」桌上本来大家嘈嘈杂杂的,却因为他的一番话,而渐渐安静了下来,没有人发言。 「怎么?大家有什么意见?难道我看起来像希望一直霸占这位子的人吗?上个五年,我没料到病情会严重至此,否则就不参加比试了……总之我心意已决,既然五毒教的问题已经解决,明天开始我们就着手武林大会的事……」 「尹朝叔叔,你说什么!」我腾地站了起来,疑惑地打断他的话。「我不是给你治好了吗?为什么……」 他晃晃酒杯,绿色的眼眸微微含笑,「九霄,关于这点,我真的很感谢,但人总有自己想做的事,……你得给我时间养老吧?」 我默默地站着,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等尹朝摆平了众人,我才郁郁地走近了问:「叔叔你到底想做什么?好不容易解了蛊毒,多可惜……」 尹朝扫了眼周围,大家或是陷入了思索,继续喝酒;或是本来就醉得不行,渐渐地又拼起酒来。 「我想见他们。」他低下音倍,轻轻地揉揉我的头。「就算他们不想见我……我也希望见证他们的幸福。」他自嘲地微笑:「忘了本分……我是不是很自私、很无聊?」 他是说爹爹和老爸吧……「尹朝叔叔……」虽然我是站在老爸那边的,也不由地有点为他心痛。 我扯出个微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不自私、不自私,我也要缠着他们呢!」尹朝一笑,仰头喝光杯里的酒。 「好香。」尹朝示意我往某处去,「喝喝看陈年佳酿吧,那可是我庄的压阵之酒呢。」 我虽酒已大醒,被他一说,醉意仿佛犹存一般忽地激将到大脑。……什么酒?竟然散发着如此浓郁的醇香? 是因为年代久远的关系?转头见韩御风已拍开了封泥。香味正是源于那里。 我皱皱眉,那是语嫣拿来的酒。老蒋一闻到这香味就飞蛾扑火似的凑了过去,一胳膊勾住韩御风脖子,一副醉态地晃晃手里的酒碗,「快贴快贴,我要第一个尝尝这老酒!」随着他们将清澈的酒水倾倒入碗里,我不好的预感更甚。 转眼搜寻语嫣,却见她已退到不起眼的角落,侧身靠在墙上,一双水灵的眼睛骨碌碌地打量着倒酒的韩御风。这酒会不会……有问题?老蒋等不到酒满就急急地端起来往嘴里送去。 「喂,老蒋你等会儿喝!」我慌张地吆喝一声,侧身翻过椅子。趁着他被我叫愣的空子,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碗。 酒水溅出少许,芳香扑鼻,我怀疑地闻着这香味,确实是存放了很久的酒味。 ……犹豫了一下,我微微酒沾唇,抿了抿,奇怪,好像没有任何迷或毒药呢。 难道是我多虑了?「我说九霄!你怎么能跟长辈抢酒喝?刚才还说不懂喝酒来着,现在怎么又生龙活虎了?」老蒋明显喝茫了,这才反应过来,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我手里的酒碗。 韩御风被我的态度影响,微微皱眉,小心地摆正笨重的酒坛,」怎么?这酒不能喝?」 我撇撇嘴,也许真是我被五毒教刺激到了吧。「没,不是……」 「唉,第一杯就给你了,能喝那就喝骂,老蒋我忍痛割爱!」 我无奈地笑笑,「得了吧!谢谢您老的施舍。」这酒…… 等等。酒?这真的是酒吗?……见老蒋又拿过碗盛酒,我急忙拍掉他手里的碗。 可怜的碗,当一声在地上摔个粉碎。 老蒋这下可火了,「好你个小子!故意不给我喝是不是?想独占?告拆你!我这个人就一个癖好!酒!你还跟我争上了?找架打是不是?」他叽里呱啦说了一堆,还恼火地撩起袖子。 我愣了一下,低声道:「这酒不止你不能喝,我们都不能喝!」 「鬼话连篇!你刚才不是喝了吗?」他又拿过个碗,一副非喝不可的摸样。 「我能喝是因为我几乎已经百毒不侵了,而你不是!」我懒得和醉汉打太极,拉住韩御风就道:「不能喝,连沾唇都不行!」 他看了我一会儿,眼神渐渐地低沉下来,「他们终于动手了?……不过也太不谨慎了吧,知道这里有个神医,还随便放毒。」 「别当我没听出来,你是想说我是五毒教的程咬金吧?哼……这酒本身没有毒,真难为他们使出这种掩人耳目的毒法,真够阴的,一般人怎么会发现嘛!」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五毒教真是xx,想把我们一网打尽吧? 我皱眉看了眼酒坛,「这根本不是酒,是『非酒』,在制作后的一个时辰内,会散发出极佳的酒香,喝起来也和真酒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如果喝过真酒再喝非酒,就会中『非毒』,中毒、毒发、死亡共计能挺过的时间不超过三时辰。解毒所需药材甚杂,一时半会儿间通常集不齐。」 老蒋仿佛没听到我说的话,自管自顾地伸手倒酒。 韩御风眼角跳了一下,一边巧妙地拿过他手里的酒碗,一边凑近道:「老蒋,家父有重要的话和你说,是有关舒姨的事。」 老蒋一个机灵,二话不说就闪到尹朝那去了。 「噗嗤!」我忍不住喷笑。舒姨是谁?该不是他老婆吧?「你好!欺骗前辈!」我脸一板,假严肃。 韩御风无语地撇了我一眼,「竟然给这暗桩插了那么久,这根刺可扎得我好生难过。」他抬起手想把非酒摧毁。 「先别破坏证据,我想看看它的醇香能撑多久,可以判断一些事的。」我阻止道。 韩御风想了一会,忽然似笑非笑道:「这下我的银子要给你榨干了。一条命就骗五百两,今天九阳山庄是不是要宣布破产了?」 我鄙视地看他一眼,「你真当我是那般敛财的人?」我那时不过是为了生计!身边还带着个聆雪,总得照顾好不是? 「哈哈,你这什么眼神?现在封金银不感兴趣了?」他扫视四周,拍拍我的肩,「嗯,放心。将来一定连本带息还给你。」 我鼓鼓嘴,「哼,那要看你还不还得起了。」见他将目光定在一点,我顺着望过去。 啊,是语嫣……他看着她,嘴里却问我:「你觉得偷天换日的是谁?」 我将视线从语嫣身上移开。「那……那个还要调查的吧?现在我怎么知道。」 「刚才是她送酒来的吧?」他用下巴指指语嫣。我皱皱眉,不答。韩御风向语嫣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语嫣本来就在看他,见他招手,左右瞅瞅,发现他是在叫自己,脸红了一下就走了过来。「少庄主有何吩咐?」 韩御风叹了口气「你不用装了吧?」哎?他怀疑语嫣?可…… 我看着无法掩藏惊讶的语嫣,急忙帮腔:「语嫣是一个女孩子家,不会做这种事的!」我知道这么说很没有说服力……但是……总觉得她不像是坏人。 「你在说什么?」韩御风和语嫣同时问道。 哎?「……你不是怀疑非酒的事是拜她所赐吗?」 韩御风:「不是,只不过问问她是从哪里取来的酒。」 「那你说什么装不装的?」 他耸耸肩「你自己问她。」 语嫣脸红红地努努嘴,不答反问:「你怎么认出我了?我们不是只有小时候见过吗?」 韩御风无语:「你以前给我的印象太深了。」语嫣脸更红。 他毫不客气地加了一句:「从屋项上跳下来差点把我压死,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你。」 ……我汗个,孽缘啊……「等等!问题在于怎样抓出这个搞非酒的人。」我回过神来。「这次应该有线索了。」 他苦笑着点点头,「真不知道五毒教想做什么?一心扰乱中原武林。」 嗯……至少没有复仇地虐俘,比起华山来好多了。成王败寇,给个痛快,也未尝不是好的,这就是江湖,到底他们害了那么多人呢? 将酒坛封上,韩御风陪笑地对大家说:「这酒拿错了,年份不对!我准备了更纯正的酒,大家稍侯。欲话说最好的留到最后,压轴的马上让人送来。」 众人纷纷说着没关系,可韩御风坚决反对,「你们可别坏了我的原则,怎可怠慢客人呢!」 折腾了一会,众人本欲一尝美酒的欲 望,竟然就被他忽悠过去了。 不知他让人从哪又弄了一坛酒过来,倒也是上好的古酒。 我检查了下,发现这酒总算没隐患了。 他不张扬出来是为了安定人心吧?至少这顿庆功宴……庆得可是对五毒教的胜利来着。 能私下把这事情处理掉是最好的。「啊,对了!」语嫣双手背后,望着我的眼睛笑眯成两条缝,「谢谢你帮我说话。嗯……虽然是你自己误会了,哈哈。」 呃……轮到我脸红了,我其实是头一个怀疑你的……看着她的笑脸,我不好意思地扯扯嘴角,「你是我救命恩人嘛。」 非酒的醇香竟然支持了几近一个时辰,才不甘不愿地飘散了去。 我用筷子在餐桌上画圈圈,「是庄内的人。」 这会儿大家都散得差不多了,几个庄内的下人正呼哧呼哧地搬动少数残留的人回客房,醉成这样真不是盖的。我打定主意以后绝不喝酒喝成这般……太丢脸了,呵呵。 「我知道动手的是他们插在庄里的内鬼。」韩御风见非酒还真的渐渐散了香味,不由得感叹世界的神奇,真是什么怪东西都有。 「我不是这意思啦。」我用筷子戳戳桌面,「我是说,『非酒』是庄内的人制作的。」 韩御风喝了口酒,「那又怎样?」 我发现这家伙酒量超好的,喝酒就像喝白开水似的……抖。 语嫣看看韩御风,又看看我,「干嘛等这酒散味?直接把和『非酒』可能有接触的人审讯一遍不就行了?」 「呃,你要怎么审讯?大家都不承认的话,屈打成招吗?接触过的人一律处理吗?……我是这样想的啦,这酒香散去花了几乎一时辰,而『非酒』的味儿最多只能持续一时辰,即是说语嫣拿过来的时候,这就是刚制作完毕的『非酒』。」 终章 御风点点头,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语嫣嘟嘟嘴,「我去的时候,那阿姨说酒已经橱柜里放很久了,既然放了很久……那现在离制作完成就相隔很久了?这不是矛盾?」 我笑道:「别人的话不能全信。」这个阿姨也要一起怀疑进去。「药理是最铁证的,如果这阿姨不是内鬼,就是有其他人在你来之前偷换成了非酒。」 韩御风斟了杯酒,喝。「这么笨重的酒坛若是从外面拿过来,一来体积庞大运输不方便,二来庄内武人众多,戒备严谨。要瞒过那么多双眼睛,并顺利地狸猫换太子,这都是需要时间的。真要这么做,『非酒』早该散味了。因此,在庄外制作完再送进来的可能性很小。」 御风赞同,「这『非酒』是庄内的人做的,然后呢?」 我咬咬筷子,「这么一来就方便啦,即使他们制作『非酒』、买材料这些环节都处理得天衣无缝,我也有办法揪他们出来。」我坏心眼地笑,举起手晃晃,「既然亲手制作,手上必定有非草素残留,两天内不可能消失,只需用真的酒泡手,轻者双手红肿,重者溃烂,到时候一切都揭晓。」 韩御风听到这,就站起了身。「看来等了这么些时间还是值的。」他松松肩和脖子,「如果庄内没有这样的人,那,内鬼应该潜逃了。查一下失踪的人,就知道是谁,他们再回来时,就是接受审判之日。」他抓起个糕点塞嘴里,「阿久,好好睡一觉吧,已经不算问题了,咱们明天见。」 第二天清晨,鸟叫声还没怎么传进耳朵。叫唤声就先行拜房了九阳山庄。 我迷迷糊糊地揉揉眼睛。呃?好像听到了惨叫。 等脑袋清醒一些,我就匆匆抹脸,使出轻功往声音来源飞去。 哇塞,昨天他还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模样,今天怎么那么早动手? 现场有些失控。一个管家打扮的人正在地上折腾地翻滚着,右手紧紧抓着自己的左手。 我一看那手,哇塞,抓到内鬼了。 地上的家伙似乎已经明白了发生的事,只不过灼骨的疼痛迫使他失态地没有了抵抗力。 「语嫣你的办法不错。」韩御风对一边的女子点点头。「低度酒没什么味道,给他们用来洗漱正好,不张扬,又有效。」这会儿,语嫣换下了侍女的衣裳,竟然成了翩翩……佳公子。 「我说……你是男是女?」难道又是个和聆雪一样雌雄难辨的? 她将手里的苹果嗖地扔了过来「本姑娘哪里像男的了?」 我接住苹果往嘴里咬一口,无辜地眨眨眼,「谁让你穿男装嘛,不过挺俊的!」 她还想跟我抬杠,却忽然皱眉以。「御风……」话音未落,一个人影就往他们飞去。那个速度,一时间,我甚至搞不清他的衣着。 韩御风没有丝毫惊慌,剑未出鞘,就向那人的死穴直点过去。 那人稍稍侧了身,手上的匕首成各种刁钻的角度使将出去。 语嫣手上没剑,抽了腰带就向他卷去。 哇,这两人的武功好棒!且不说语嫣那神奇的武艺,单就韩御风单手接招拆招的神气就让我看得羡慕不已。韩御风无奈地摇摇头,「不要做困兽之斗了。」 哎?等等……如果是五毒教的……,「小心别给匕首砍到啦!」一定有毒。 语嫣轻笑一下,一旋身就来到那人身后。「御风你一边歇着去,难得我有机会较量的,留给我啦!」 呃……她当分赃呢……才在胡思乱想,就见她腰带一飘,忽地缠住了那人的喉咙,马上就解决了。 好狠啊。 「五毒教真是坏透了!哼!」语嫣收起腰带。 「你还真没个姑娘样,亏我还想留他们活口呢,谁知道有没有其他暗桩。」韩御风将剑架在肩上。 「怎么!你要娶的就是这么个没姑娘样的,有意见?」 娶?「发生什么事了?」尹朝和几个前辈见到这般的现场,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终于揪出来了……真没想到,居然是徐管家他们……」 他看了眼语嫣,不确定地问:「你是峨眉辛语嫣?」 看来尹朝也认出她了。见她装作乖巧地点点头,他便笑道:「果然,像她在信中写的那样,你真偷偷地来了。」语嫣眼睛一瞪,眉毛一挑,把腰带狠狠一塞,「烟雨干的吧?」 一干人见状,场面立刻轻松起来,「微服私访调查准新郎官?」 老蒋更是一扫宿醉,玩笑地捶了韩御风一拳,一副你也有今天的模样。哈哈笑道:「韩小子,看你还拿舒姨压我,这女娃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嘿,将来就是峨眉掌门,看你怎么嚣张,哈哈。」 见韩御风歪头不答,老蒋笑得更欢,估计没赢过他向次,难得抓住了机会都不愿放手。「怎样?辛姑娘觉得他还够格不?合意不?」 「还行。」语嫣装作没什么的样子,但红红的脸蛋出卖了她内心的感觉。 尹朝点点头,走过去摸摸她的头,「以后直接来看他就行了。」 原来语嫣和韩御风是一对,我跟着众人一起笑。语嫣是个好姑娘,韩御风……也是个不错的人。 男才女貌,天作之合就是为他们谱写的吧。对了,我该快点解开星毒,离毒发只有半个月了。 摸摸鼻于。秋天快走了,有点冷呢。 睁开眼,眼前一片朦胧的绿色,翠绿的叶一层一层地掩盖了天空。 是雨露,不留情地打在了我的眼里,空气有些泛寒,我手脚动不了,僵硬地垂在两侧。 一个小孩将我放在了草坪上,「对不起,只有你死了,我才能……」 那个人犹豫片刻,终究还是将我抛下,飞奔而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知道,他是清雨。再次睁开眼,是魏夕关切的眼神,「阿九别哭,你爹娘不要你,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你。」 我愣了很久,才狠狠地点了点头。「爹爹?你怎么会在这里?」心里的兴奋之情难以言喻! 他转过身,递给我一个红色的中国结,染了血的红。 再一看,墙壁上鲜血淋漓。一个女人拿着鞭子抽打爹爹的背,地上皆是哥哥们的残骸。 「你!」我气急,用灌满内力的一掌将她打了开去。她定定身形,意毫发无损,狠狠地裂开獠牙。 我太阳穴一跳,急忙撒出融骨粉,残忍地让她尸骨无存。 再次审视整个房间,地上都是残血断肢,……还有人被融化后的黄色的粘液。 我摊开手,上面沾着恶心的腥气,红色格外醒目,是爹爹送的周岁礼物。清脆的铃铛,在灰暗的色调里吟唱。 「阿久。」我忍住泪,回头,是聆雪。他可爱、爱笑,他什么都看不到。我要把他带到光明的地方,让阳光永远撒在他的脸上。 「阿久,姨姨选择的徒弟是我,……不是你。」他摇摇手,笑得很开心。 「哦,那恭喜你……」他没有听完我的话,拉着姨姨的手,就向远方走去。 只留给我一个越来越小的身影。「阿久?」清雨趴在浴池边上,「秘笈里的武功学得怎样了?」 秘笈?呃,还行,「挺有效的,你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呢。」看到清雨魅惑的眼,我不由得心跳,只是……好像忘记了什么事?他一把将我拉下水,害我呛得咳个不停。 他环着我的腰,翘起嘴角轻啄我的唇,「你是我的。」 不对啊,我不是你的,是自己的。「你想做什么?」房间里,清雨从暗门里缓缓走出。 「我来拿走自己的东西。」 「你又想走?」他暗红的发在昏黄的烛光里掩住了美丽的眸。 「我想找人。」 「是他们吗?」清雨指着远方。是老爸,他正抱着一个美人,那个人不会笑、不会哭、不会说话、不会睁眼,他的脸是如此熟悉、如此温暖、又如此失温,长长的睫毛掩盖着整个世界,那是被魔法定格的时间,不会腐烂也不会消失的痛。 老爸的脸埋在那个人的颈窝里,微微颤抖的肩膀透露着男人的悲伤。「为什么……阿久什么都没说,他明明知道了,为什么还让我抱着希望……」 我退后几步,被清雨环在臂腕里。「中了星毒,你还想离开我?不过是我吸取内力的工具,竟妄想自由?」 星毒,对,我一直一直在找寻答案,斗转星移的秘笈被我翻了又翻,始终没有头绪。难道天要绝我?都说三千烦恼丝,真想把所有问题都一起剪除……「那你要不要剑?」那是把血之剑。剑身上龙飞凤舞地刻着「饮血」。 衣服被撕碎,身体被贯 穿。这是什吗?撕心裂肺的疼?这个人是谁?我曾经被他的双眼所迷惑,曾为他的笑而心跳,但全在这刻被打碎,我做错了什吗? 身体的疼远远比不上心痛。为什么我对别人好,从来得不到好的结果?不甘,不愿,……一切的一切都停下吧!停下吧…… 好像有什么绷断了,就像是生命线,终于消耗殆尽。一个声音在轻轻地说:「现代的你已经死了,时间无法停下,空间也无法转换,这里就是你的第二世界,最后的世界。」 伤心,孤独,没有人值得爱,没有人爱自己。我不过是孤家寡人,再回首已百年身。 再睁开眼,是雕花的天花板,精致的刻纹,龙般的曲线,缠绕了我整个视网膜。 我浑身是汗,僵硬地往窗户外看去,夜深人静。是梦。月光拼命地穿透窗花的遮挡,却只留下孤痕一片。我看了一会,才坐起身来,无力地用手支着颐。 来到这里已近一年半载,回忆就像过山车,高高低低、起起落落,但我曾经快乐过吗?不记得了,已经不记得了。我觉得有些冷,再难以入睡。伸手穿上衣服,推开门,也许奢求别人对自己好本就是不实际的吧。 能做到对别人好,已经是我最大的极限,最多的力量了。快入冬了,夜风吹拂着我,风干了汗水,冷得我直哆嗦,取代了夏虫鸣叫,那是一丝入耳的的、天籁的曲调。 心里莫名地安定。迈开步子,我不自觉地向来源踱去。在月光下,黑白交汇,有些耀眼。 那是个背影,清冷的背影。及腰长发自由地飘散在风里,我往后退一步,有些熟悉的背影,被之前的梦刺激着神经,我不由得问,「咳……清雨?」 【上集完】 注:相关书籍推荐: 1、《捡个教主来自虐 上》作者:黑桃猪 2、《捡个教主来自虐 下》作者:黑桃猪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shu)】 【豆豆小说阅读网电脑站:.ddshu;手机站:m.dd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