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敌小野猫》 楔子 【楔子】 天信集团乃台湾商界重量级集团，经营范围含括石化能源、百货零售、金融服务、海陆运输、通讯网路、社会公益……等领域，为国内老字号集团转往多角化经营成功的典范。 第三代掌门人掌信年届六十，现已交棒给第四代，他的三个儿子—— 掌尚智、掌尚仁、掌尚勇。 国小毕业就陆续出国当小留生的三兄弟，在国外拿到企业管理博士后，陆续回国。 总裁一职由大儿子掌尚智接掌，年届三十的他成熟、稳重，肃穆神情常令人不寒而栗。 三年前拿到双博士学位，回国在父亲身边帮忙，不到半年的时间，已经顺利干掉老头……呃，不是，是帮父亲扛下肩头重担。一年前，父亲完全放心地把天信集团交给他，他誓言要带领天信集团再创高峰。 副总裁则由二十八岁的二儿子掌尚仁担任，外貌俊美的他，最擅长的是花言巧语和为富不仁的奸商手段。 而甫回国不到半年的三儿子掌尚勇，则是接下首席财务总监一职。 英气逼人的三兄弟，魅力无法挡，三年来，想考进天信集团的女性同胞，加总起来超过三万人，录取率屡创新低。据说，过去几十年报考的女性全部加总，尚不到一百人。 这是好现象。掌信和妻子夏水荷可乐歪了嘴，心里打着主意，想从女性员工里，挑出三个优秀的女生来当他们掌家的媳妇。 这个馊主意，早就被成为奸商……呃，聪明过人的三兄弟识破，三人联合起来，把老爸老妈送到国外去旅游半年，至少他们的耳根子可以清静半年。 现阶段，老大掌尚智一心想再创天信集团的事业高峰，哪有时间谈恋爱、娶老婆！ 而老二掌尚仁满肚子的花言巧语，怎么可能只对一个女生说，不嫌太暴殄天物吗？老爸，您就别闹了吧！ 老三掌尚勇没想太多，但是，被夜店的一堆辣美眉簇拥，感觉挺不错的，他可不想在夜店当大王时，被一个黄脸婆拉着耳朵，一路念回家。 所以，要他们结婚？别傻了，短期之内绝不可能！ 第一章 【正文开始】 「巴瑞儿，开门！」 「再不开门，我就拿钥匙开喽！」 「你别再躲了，我知道你在里面！」 门外，轰隆隆的拍门声，吵得躺在床上补眠的巴瑞儿无法安睡，翻身下床，套了件衣服，披头散发的她，怒瞪着门板，就听到门外那个虎姑婆拿钥匙在开门，她先一步用力拉开门。 「一大早你在吵什么？不知道人家还在睡觉吗？」不满的眼神射向呆愣一秒钟的中年妇人。 「你……你在给我凶什么！」妇人回过神，拎着钥匙的手指着一脸浓浓睡意的巴瑞儿，恶声嚷着，「你还有脸睡！三个月房租没缴，还敢嚷得比我大声！」 「比你大声又怎样，不行喔！」谁规定没缴房租，说话就要比蚊子还小声？「我在这里住了四年，给你赚了四年的房租，现在我没工作，稍微欠你几个月房租，你就像夺命鬼一样，每天照三餐来敲门，是怎样？」 「反、反正你——」 「等我找到工作，就会付你房租，又不会落跑，你不用一天到晚都来催！」 「等你找到工作？要是你一整年都没找到工作，那你不就要欠我一年的房租？」 「如果真被你这张乌鸦嘴说中，那你今年就别想要房租了。」她没找到工作，她很乐是不是！「我要睡觉，你不要再来敲门了，否则我诅咒你下半年一整栋楼的房租都收不到。」 「你以为这样说我就怕了你？」眼明手快的房东，在她想关门之前，用中广的身材挡住门板。「瑞儿，我可是念在你在我这里住了四年，才让你拖这么久没赶你走，这样吧，不要说我不近人情，四年我就让你住满四个月，你已经欠我三个月的房租，我让你住到这个月底，时间一到，房租没交，你就自动搬走，但你还是欠我四个月的——」 「知道了！不用一直念。」 把卡在门缝的大肉丸推开，用力关上门，睡意全消，巴瑞儿呆愣坐在床沿。 现在是月初，离月底还有二十多天，可是……就算这几天顺利找到工作，月底她也没钱缴房租。 其实，她不是找不到工作，大学毕业后，她在一家广告公司担任平面设计师，做得还不错，只是，她厌倦了，真的倦了，很难想像才短短四年，她就得了职业倦怠症。 也许是因为去年母亲过世，让她深刻体会，人生不应该就只是这样…… 也许…… 总之，她对广告公司的工作，意兴阑珊，失去了热情。 明知道在现今高失业率的社会有份稳定的工作，该好好珍惜，可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对劲，丢了辞呈，潇洒走人，同事们错愕之余，不忘努力卡位，每个人都力争上游想坐上她的位子。 翻看银行存簿，她的存款少得可怜，只剩几千块钱，省一点的话，这些钱可以撑一个月的餐费，但却连缴一个月的房租都不够。 母亲得了乳癌，生前的医药费，由她们三姊妹共同支出，她花光所有积蓄，家里唯一的财产，那栋有她们三姊妹共同成长回忆的老房子也卖掉。 大姊已结婚生子，姊夫日前被公司裁员，家中经济陷入困境，她不能再添大姊的负担；二姊则是跟着美籍男友飞往美国，也不知道人究竟落脚何处…… 巴瑞儿苦笑，就算二姊在台湾，她也帮不了她，乐天派的二姊向来是有多少花多少，从来没有所谓的闲钱。 她是有几个可以借到钱的好朋友，但，她不想让友谊中断在她借钱还房租这件事上。看来眼前只有这个办法了—— 两眼直盯着放在床上的某周刊，封面那个帅到连天上星星都黯然失色的家伙，几百年前，曾欠她一笔小小的「爱心费」。 她是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但她，一辈子都会记得，不是因为他欠她钱，而是……他是她第一个暗恋的对象，在国小时。 盯着封面上的人看，她莫名地羞红了脸。 国小六年级时，班导期许家境优渥的同学们在过着富裕的生活之余，能培养爱心及关怀社会的心，从六年级上学期第一天开始，希望他们每人每天都能捐出十元，投入班上的爱心箱，等学期未结束，再将爱心箱捐给社福单位。 她家小康，不在班导规定的每日一捐名单中，但她却每天都将买早餐的十块钱，「借」给他捐入爱心箱，因为那有钱的公子哥，身上只有千元大钞，没有十元硬币。 当初，偷偷暗恋他的她很慷慨的跟他说「不用还钱」，但她记得，他有和她说过「毕业前，我会把钱一次还清」。 但，有没有还？并没有。 所以，为了筹房租费，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向他索讨这笔「陈年爱心债」。 飞快的在日历纸上写下一段话，贴心的附上回邮信封，并写上她租用的邮政信箱地址。 看着封面上笑得令她脸红心跳的可恶家伙，不知道经过这么多年，他那张嘴是不是还「舌灿莲花」到令人想剪断他的舌头—— 唉！都什么时候了，她管他是否变成花言巧语的滥情家伙，还是一句话也说不出的大哑巴，只要他愿意还钱救急，从此两人「互不相欠」。 周刊上斗大的标题写着—— 天信集团代理总裁掌尚仁夜会正妹辣妹乳沟妹 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不，牛牵到北京还是牛……也不对，应该说是，牛长大还是牛！ 总之，从小就是花言巧语的小坏蛋，长大后直接升级成为滥情的坏家伙，真是令人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ㄘˊㄟ，管他那么多做啥，寄信去也。 天信集团总裁办公室内，代理总裁掌尚仁像只猫乖乖坐在电脑前，对着视讯画面表现出一脸诚心忏悔样。 「爸，我知道错了，以后我每晚只和一个女生约会，不会再一晚约三个。」 「你还说！」掌信在另一头气呼呼地嚷着。 什么夜会正妹辣妹乳沟妹……真是丢脸丢到国外来！这几天他人还在德国旅游，就已接到商界许多朋友的电话，纷纷「称赞」他的二儿子真是了不得，气得他差点脑充血。 「难不成你要我跟男生约会？」掌尚仁为难的皱起眉头。 「你还说！」血压顿时又升高了。说起他这个二儿子，什么都好，尤其那张嘴超会讲话，死的都可以被他说成活的，可以轻易摆平所有女人。只是，女人缘再好，他可不可以稍微低调一点？ 「爸，你别气，我来跟他说。」电脑萤幕上掌尚智神色肃穆的瞪着弟弟。 「嗨，大哥，你和未来大嫂在德国玩得很黑皮吧？没关系，为了你们的幸福，我牺牲一点无所谓，真的！千万不要太挂怀。虽然我牺牲掉的真的很多，包括睡眠、玩乐、交友……」 掌尚仁轻叹一口气，续道：「这个左金也实在有够贴心，怕我刚接下代理总裁的工作压力过大，会不小心崩溃，前几天晚上就执意要带我到夜店去玩，我都告诉他工作为重，不要玩过头，十二点就该回家睡觉，免得隔天爬不起来，赶不及开会，但他却……唉！又？call了三个妹来，害我想走都走不了。」 站在一旁的特助左金，闻言傻眼，愣愣地手指着自己，张口结舌，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什、什么呀！明明是二少带他去夜店的，他在一旁一直提醒二少隔天有个重要会议要开，请二少早点回家，但二少根本听不进去，还和刚认识的三个妹，打情骂俏了好几个钟头，结果一走出夜店，就被某杂志的人拍到了。 虽然妹很正，玩乐喝酒他也有份，但是，这么大的黑锅，二少怎么教他一个人扛下呢？ 左金对着视讯和正主子掌尚智猛摇头，如果总裁大人真的生气怪罪下来，等他回台湾，说不定会炒他鱿鱼——不，人不是我？call的啊，总裁大人！ 「大哥，你也不要怪左金，他跟在你身边工作那么久，压力一定很大，偶尔放松一下，ok的嘛！」 他大哥为了让未来大嫂艾飞儿能让未来公婆认同，不惜把「总裁」这个重责大任丢给他扛，带着心爱的女人飞往德国，去和他们爸妈培养感情。 担心他一时无法进入状况，大哥还把他的总裁私人特助左金丢给他用。 真的不得不说，要找人扛黑锅时，左金这家伙还真能派上用场，呵呵。 第二章 「总裁，我没……没有啊！」掌尚仁那番话让左金更加冷汗直流，他拚命摇头，含泪咬唇，就怕世界另一端的总裁真的相信二少的话。 掌尚智睨了左金一眼，左金跟着他一段不算短的时间，掌尚仁当他的大弟更是长达二十八个年头，谁会上夜店搞怪，他还不清楚吗？ 不想谈大弟的私事，每个人都有他自己想过的生活方式，上不上夜店、把不把妹，他不想干预。 「尚仁，我在这里认识一位专门代理德国时尚名品男装的台湾代理商，我对这商品很有兴趣，想让他在天信百货设柜，这几天，你找天信百货的几个高级干部开个会，评估一下，我会请代理商把资料传给你……」虽然人在国外，对公司有利的事，掌尚智还是会尽力去做。「另外天信金控……」 谈起公事，掌尚智是欲罢不能，兄弟俩来来回回讨论近两个钟头，憋尿憋到快ㄍ1ㄥ不住的掌尚仁则是欲语还休。 「大、大哥……」 「基金会那边……」 「大哥，请容小弟我先告退一步，再不上厕所，我的‘天信水库’就要溃堤了。」 才不管彼端的人是否仍兴致勃勃说个不停，他可不想在他当代理总裁期间因「洪水爆发」淹没总裁办公室一事，又登上八卦周刊头条，到时，别说老头没面子，又要气得嚷嚷丢脸丢到国外去，人在国内的他才真正没面子咧！ 到时候，他拿什么脸上夜店把妹？ 冲到休息室内的洗手间「解放」完毕出来，电脑已关闭。 「嗯？我大哥不继续讨论了？」 「总裁说今天到此为止，让你休息一下。」左金露出哀怨的眼神，「二少，你怎么跟总裁说……说是我带你去上夜店的？」 「左金，我听到你的眼睛在说话耶。」 「嗄？」 「你的右眼埋怨我让你背黑锅，左眼感激我带他去夜店看了很多正妹。」掌尚仁挑眉一笑。 左金愣住，二少完全料中他心里想的。 虽然扛下黑锅觉得很委屈，但是二少带他去夜店见世面，也算是一种不同的人生体验。夜店他其实也去过几次，但从没像二少带他去那晚一样，好多辣妹主动围过来，二少就像是个吸魂者——不，像块磁铁，会吸引辣妹的磁铁，周刊拍到的只有三个妹，其实在夜店，围在他们身边的辣妹多到数不清。 「呃，二少……」 「师父有难弟子服其劳，现在我是你师父，师父出事，当然由你扛，还要我点醒你，懂不懂尊师重道的道理啊你！」 「师父」他有拜师吗？ 「没错！你这个傻蛋，每天傻傻工作，泡妞都不会。」掌尚仁挑眉，「趁我大哥不在，我会把毕生的泡妞绝学，全都教给你，还不快叫一声师父。」 说着，敲了一下傻蛋的头。 「师父……不，二少，我、我也想交女朋友，可是，可不可以不要去夜店？」 「你歧视上夜店的女生？」眼微眯，危险意味十足。 「不，不是！我们暂时别去了，要是再让狗仔队拍到……」他小的有十颗头都不够被正主子砍。 「反正你已经扛一次罪了，多扛几次，习惯就好。」掌尚仁正色的拍拍他的肩。 「二少……」委屈，无言，他还想要这份高薪工作耶。 「吓得你屁滚尿流了？」掌尚仁揶揄着，「说你傻蛋还一点都不为过，我大哥是什么人？」 「总裁大人。」 「呃，是啦，可是我没在问你，不用回答，傻蛋。」 「喔。」 「我大哥，你的总裁大人，他头脑清楚得很，谁带谁上夜店，他心中有数，而且这种红豆中挑绿豆的小事，他才没兴趣管。」 他是个很有良心的好人好不好，不会干出「别人家的孩子死给它去」这种没天良的事。左金虽然是他大哥的特助，但现在他暂时是他的手下，他不会让他死得太凄惨的。 「左金，你放心，我会把你‘视如已出’的。」拍拍傻蛋的肩，掌尚仁一脸正经样。 「嗄？」视如已出？他也不过小二少几岁而已，二少生得出他来吗？ 「呃，应该说视如兄弟才对，我儿子应该不会这么傻，而且一定比你帅很多。」 「……」这叫他说什么好呢？ 「好了，正经点，工作喽。」 「……」又无言，他一直很正经，只是某人不……不太正经。 话说，他的正主子天信集团总裁掌尚智大人，平日工作严肃到令他这个特助常喘不过气，好不容易总裁大人愿意度个假，他稍稍松了一口气之余，却觉得成日跟着嘻嘻哈哈的二少工作，反而有些不习惯。 不过，二少虽然总是不正经，成日一副吊儿郎当样，可是，很多工作都能顺利完成，这点真是令他很疑惑，也很佩服。 「刚刚我大哥说的，你有没有记录下来？」坐上总裁专属座位，掌尚仁难得摆出严肃的架子。「没有的话，自己扣薪。」 「二少，我全记下来了。」 「真的还假的？」他大哥说得一长串落落长，每个子公司都给它关切到，只差没要他去拜访扫地的欧巴桑，这么多如牛毛的事，他就不信左金能全部记下来。「拿来给我看。」 「是，二少。」 左金打开自己的手提电脑，叫出纪录档案，把方才两位大人视讯时讨论的事，点给掌尚仁看。 大略浏览过后，掌尚仁呆愣一秒，叹了声，旋即以同情的口吻道：「左金，你真的被我大哥操得有够厉害，这……这简直是一字不漏的纪录。有没有必要这么累啊，记重点就行了，干么连……这什么？郭董夫人生日，买一个手工包送给她？不要买名牌包？我大哥什么时候连这种事也管？而且我怎么没印象他有说这段话？」 「总裁说这段话时，二少你正好弯身捡笔，而且……捡很久。」 「是吗？」对啦，他是有藉弯身捡笔时，偷偷休息一下下，视讯讨论那么久，是人都会累的好不好！没当场趴在桌上睡觉，算是念在他和大哥当了二十八年的兄弟份上，给足大哥面子。 左金点点头。「这个是大少奶奶交代的，因为郭董夫人是她进入‘上流圈’交的第一个好朋友，所以她很重视。」 「喔，不错嘛，我大嫂开始懂得交际了。和那些大公司董事长的夫人培养感情，对我们集团来说，也是有益的。好吧，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 「我？」 「难不成是我？」掌尚仁斜睨他。 「是。可是，二少，我……」 「这笔钱算公费，不会扣你薪水，不用你出钱。」掌尚仁不知何时已开始敲着键盘，回覆一些重要信件。 「我不知道要去哪里买手工包？」意识到二少开始工作，左金上紧发条，一堆文件中夹着一封信，他随手拿起。 「你不知道，难不成我就知道？」手继续敲打键盘，睨了一直拿手工包这事烦他的傻蛋一眼，掌尚仁又继续他的工作。「你就不会去问公司的女生，秘书、主管、扫地的欧巴桑都好，看是要手工包水饺、手工包包子，还是手工包饭团……不管要什么包，那些女的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告诉你。」 「呃，二少，大少奶奶说的，应该是手工大包包，不是吃的，是用的。」 「你难道听不出来，方才我是在展现我幽默的一面？」可怜的小金弟弟，跟大哥跟久了，一点幽默风趣都不懂。 「喔，原来是这样，我懂、我懂。」拆了信，抽出一张日历纸和回邮信封，左金愣呆了下，听到二少飞快的敲键盘声，不敢迟疑，他立即照日历纸上的字念着，「尚仁卿卿如晤——」 「那是什么鬼啊？」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掌尚仁停下打字的动作。「左金，你没看到我正忙吗？干么念信——」 他看到左金手中有信封，和一张……日历纸？哇，节能减碳做得这么彻底，该不该颁给写信的人一个爱护地球的大奖？ 「是这样的，二少，因为总裁工作习惯一心多用，通常他在回覆信件时，我都会向他报告今日行程，有实体信，我也会先念给他听。」 意思就是说他大哥很强就是了，好吧，输人不输阵，要一心多用，那可是他的强项，夜会三妹对他而言根本是小？case。 「二少你如果不习惯，那我等会儿再念信。」 第三章 「我没什么好不习惯的，要念你就念，不过，前头那句鬼话就不用再念了。」他猜，肯定是某个对他念念不忘的女人，写了一封缠绵悱恻的信，想要他回心转意。 人啊，长得太帅，爱慕信总是多如牛毛，虽是司空见惯，但听到某些肉麻字句，他还是会忍不住「加冷笋」。 「是。」左金看着信继续念，「与你分别十四年之久，想念之情与日俱增，若我依然在你心深处，那么……那么……那么……」 「左金，你是没收过情书吗？念一封情书，干么还口吃？」 「二少，不是我口吃，是信上这么写的，还写了两三行‘那么……那么……’。」 「你就不知变通，不会跳过那一段。」呆瓜！ 「喔。那么……请将你欠我的爱心捐款还给我。」左金顿了下，看了掌尚仁一眼。「二少，你有欠人家钱？」 「欠钱怎么可能，我是谁？」 「天信集团的副总裁，目前是代理总裁。」 「没错，所以我怎么可能欠人家钱？」回覆信件后，掌尚仁起身，伸着懒腰。 「可是信上说，你国小六年级的时候，老师要你每天捐十元投进爱心箱，都是她帮你捐的，还捐了一整个学期——」 「这样啊，听你这么说，好像是有捐钱这么一回事……可是，我不太记得了。」掌尚仁摸着下巴，努力回想。 「她说，过了十四年，那些钱本金加利息，算你十万就好。」 「十万？小数目。」掌尚仁想了想，蹙起眉头，「不对呀，左金你算算，如果一天十元，那一学期要多少？」 「一学期大概有……几天呢？」 「不用麻烦，就算一年好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十元，不过三千六百五十元，她居然想跟我要十万？抢匪啊她！」 「是太多了点，不过她有写说，如果你不还钱的话……」 「他要找讨债集团？还是要报警抓我、或者上法院告我？」掌尚仁一副本少爷没在怕的模样。 「都不是耶，她写说……呃，不还钱的话……」左金期期艾艾，话梗在喉间说不出口。 「怎样？快说。」 「她写说，不……不……不还钱的话，小鸡鸡烂掉。」 闻言，在场的两个大男人，下腹处同时一阵紧缩。 掌尚仁霍地想起国小六年级时，那个娇小的风纪股长兼毒舌派的掌门人，对付爱讲话的男生，总是那一句——再讲话的人，小鸡鸡烂掉。 这句经典恐吓的话语一出，全班小男生鸦雀无声，噤若寒蝉。 她的名字叫做—— 「巴瑞儿！」 「宾果！二少，你答对了。」 掌尚仁睨了左金一眼。这有什么好爽的，笨呆瓜！ 他想起她来了，这是很不好的预兆，他生命中第一个克星……目前为止，也是唯一的一个。 巴瑞儿，喔，不，老天爷千万不要让他再遇上她。 拿着掌尚仁「火速」寄来的十万块，缴清房租，巴瑞儿晃到公园傻坐了一个下午。 说火速一点都不为过，在她寄出索讨陈年爱心债的隔天，他就将一张十万块的即期支票，寄到她租用的信箱内。托他的福，她至少有一个月的时间，都不用再花脑筋想一些和房东「呛声」用的台词。 这几个月来她和房东对呛的话，多到可以出一本呛声精选集了。 打开水壶，喝着自备的水，她觉得很纳闷，当年那笔钱不过几千块，利息再怎么滚，也滚不到十万，除非是高利贷的地下钱庄…… 但，她不是啊！呃，她确定她不是。 她只是想，几千块真的无法解决她目前的问题，索性狮子大开口向他索讨十万，没想到他还真的给。 她可不会自恋的以为掌尚仁那家伙对她有意思，说不定他早忘了她是哪朵花，或……哪根草。 唯一可以解释的是，他真的很有钱，才不在乎给她十万块。 哼，早知道就多ㄎ1ㄤ一点，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如愿的放自己一个长假，一个不会每个月都被房东催缴房租的宁静假期。 是的，她想放假，她找不到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但她明白广告公司的工作，绝对不是她的「真爱」，内心深处似乎潜藏了某种动力，那也许是她渴望去做的事，可她呼叫不出它，思绪混沌不明。 放空，也许是她目前唯一能做的。 手心抵着椅面，低首，无意识地用鞋子蹭着脚边的草，才告诉自己要放空，她又想到掌尚仁。 她巴瑞儿这辈子第一个暗恋的男生……呃，至目前为止，也是唯一一个，就是掌尚仁那个满口甜言蜜语的家伙。 整个小学里，从女校长到女老师、女工友、女同学，甚至窝在学校的流浪母狗，和它的狗女儿们，都曾被他的甜言蜜语「洗礼」过。 「小花，没想到生了六胞胎，你的身材还是这么好。」这是当年他随口称赞流浪母狗的话。 「小小莉，看看你，这么一丁点就长得这么正，等你长大后，一定是狗届的第一名模。」这种鬼话，亏他也说得出口。 「巴瑞儿，你明明是全班最漂亮的女生，可是恰北北得令人很害怕——」这应该不算是在称赞她吧！ 「巴瑞儿，看不出来耶，你平常大剌剌的，居然也会刺绣。」 「我妈是全台湾最厉害的裁缝师，只要是和布有关的，她什么都会，做衣服、做包包、刺绣，她全都会！」 突然记起这段对话，脑袋里灵光一闪，她终于知道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是什么了—— 那是她们姊妹和母亲共同拥有的美好回忆，如今母亲已不在，它就是一种怀念的象征。 思念，庆念，想念…… 原来她想做的事，就是充满爱的动力的工作！ 「左金，停车。」 车子在路上行进中，后座的掌尚仁突然出声，担任驾驶的左金将车缓缓停靠路边。 「二少，你要做什么？」回过头，左金一脸纳闷，「今天没其他行程，我们现在可以直接回公司。」 「我想喝杯咖啡再走。」说着，掌尚仁已自行开门下车，走向不远处的一家咖啡店。 停好车，左金尾随进入店里。 二少的行事风格真是随兴，想逛街就逛街，想喝咖啡就马上走进咖啡店，这阵子他总是在冒冷汗，生怕二少的随兴，会让所有早排定的满满行程延宕。 但话说回来，这个二少又喝咖啡、又逛街，明明「额外」穿插了一大堆行程外的琐事，可所有的事，都在他排定的时间里如期完成，真是怪哉！ 「发什么呆啊你！」 「？」 「没看到有一个甜美可爱的女生，问你要喝什么？」掌尚仁对着女服务生眨眼一笑，女服务生立即回以甜美的笑容。 「喔。二少，你喝什么？」 「不告诉你。」掌尚仁挑眉一笑。「除非你能说出三句赞美她的话。」 「呃，甜美、可爱……的女生。」 没创意的家伙！ 唉，算了，给他再修行个八百年，他也说不出花言更别谈巧语了。 「我喝康宝蓝。」掌尚仁阖上menu。 「那我喝……爱尔兰拿铁。」 点完咖啡，左金讷讷地说：「二少，我先去上个厕所。」 「快滚，小心尿在裤子上。」掌尚仁揶揄。 望着去上厕所的左金背影，掌尚仁突然又想起小六时那个娇小却毒舌到令人退避三舍的风纪股长巴瑞儿。 每当自习课，老师不在教室，他和几个男同学就是待不住，纷纷以上厕所为由，溜出教室，那恰北北兼毒舌派掌门人，总是以「没有真的去上厕所的人，四肢萎缩」的话，吓得他们无论如何都要挤出一泡尿才敢回教室。 低首，莞尔，那女的……他由衷佩服。 「麻烦给我一杯康宝蓝。」后头有个女生如是说。 通常这情况，除非他脖子扭到，否则他一定会回头瞧一瞧，看看哪种女生会和他点同样的咖啡，顺便认识一下，做个朋友，如果她漂亮的话。 不否认，他本人就是外貌协会的会长。 人嘛，第一眼当然是看外表，如果刚认识就对女孩子说我欣赏你的内涵，那才真是见鬼！ 想回头之际，却看见左金见鬼似的跑回座。 「遇到色狼了？还是你就是那匹狼？」那一脸惊恐，活像是在洗手间差点被人侵犯了，要不，就是他去侵犯人家，被人拿棍子追打。 第四章 看看他身后没人追来，还好，肯定不是他干了坏事，要不，教他这个上司的帅脸往哪儿搁。 「二少，惨了，我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你刚上厕所，没带卫生纸？该不会要告诉我，你没擦……」恶～臭臭。 「二少——」厚，都什么时候了，二少还拿他寻开心，他都快急死了。 「你不是说今天没其他行程，漏了哪个行程，快点递补，记得先打电话和对方道个歉。」看看腕表，时间还不算晚。「如果对方愿意，等会儿我们就过去，若今天没空理我们，和对方再另约时间喽。」 唉，总裁的日子过得真不轻松，搞得活像艺人在赶通告。 「不是行程的问题……」左金哭丧着脸。 「和行程无关，喔，那应该没我的事。」 女服务生端来咖啡，掌尚仁照例和人家「寒暄」了几句，一派轻松悠闲的模样，和坐在他对面愁眉苦脸的左金，形成强烈的对比。 「二少，怎么办，我忘了买礼物……」 「买礼物？最近有什么节日？情人节？」挖着咖啡上的奶油吃，掌尚仁认真想了想。「情人节已经过了，该送的礼物我也送过了呀。啊，对了，教师节快到 了，难不成你要送教授礼物？天啊，左金，哪个教授有这个荣幸教到你，你都毕业几年了，教师节还不忘送礼物……啧啧，真有心啊你，我替教过你的老师们感到高兴。」 「二少……今天是郭董夫人的生日。」欲哭无泪啊他。 「喔，然后呢？」哪个郭董啊？ 「我忘了买礼物……」 「喝完咖啡去挑个礼物，再送过去就行了。」这么简单的事，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当什么特助啊他！ 「可是，大少奶奶说要送手工包……」 「喔？那件事，你到现在还没处理？」他想起来了。 左金惶恐的摇头。 虽然和二少一起工作看似很轻松悠闲，但工作量却未比之前和总裁大人工作时来得少，每天工作其实非常紧凑，忙到他完全忘记这件事。方才上洗手间，听到有个女生在抱怨她男友送她的礼物太小，他才赫然想起这件事。 「很好，左金，你记不记得本人已经将这件事全权交给你处理？所以，是生是死你自己看着办。」掌尚仁眯眼瞪视，出言恐吓。 亏他还直想称赞大哥这个特助真耐用，每天丢给他一大堆事猛操他，他还身强体壮没变弱鸡，重点是，大大小小的事，处理得有条不紊。 没想到称赞的话还未说出口，某金就已经骄傲到忘了处理这件事。 「三少……」 「叫我也没用。」继续爽快的舔奶油。「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大哥会丢下工作，带着未来大嫂出国，就代表你称呼她为大少奶奶的那个人，现在在我大哥心中是个神——呃，女神，总之，说白点，就是目前在我大哥心目中，她比整个天信集团还重要，而她交代的事你没办妥……不用我说，结果会如何你该知道吧？」 「二少——」 「大事你都处理得那么优，这一点小事你居然办不好！」掌尚仁摇摇头，啜饮咖啡。「唉，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左金，你就等着安息吧！」 「二少，你一定要帮我想办法啊！」 掌尚仁一脸为难。「这难啊，名牌包要一、两百个，我马上能调给你，偏偏要什么手工包，我去哪里生？难不成叫家里的欧巴桑马上去缝一个出来？」 「啊！」左金指着前方。 「啊什么啊？别指望我，我哪会缝！」这个小子，给天借胆了。 「不是，二少，你……你后面……」 「见鬼了？」难道他身后有背后灵？ 「那个客人的包包，应该就是手工包。」左金含着泪水，手指颤抖抖，喜出望外的道。 回头瞄了一眼。「看起来像是，而且挺新的。长发及腰，婀娜多姿，背影看起来很正。」 「呃？」明明是在看包包，二少究竟看到哪里去了？ 「不要说我没有挺你，三万块，买下那个包包。」啜一口咖啡，掌尚仁爽快的下结论。 「是。」左金感激涕零，立即起身，走向背对他们而坐的女客人，以恭敬的能心度先鞠个躬，「小姐，你好，请问你……呃，小姐……」 没回应。 掌尚仁转过头，指着自己的耳朵给左金看，示意她塞了耳机，当然听不到。 难怪方才他们一直在谈论手工包的事，后头这个人都静悄悄的。 「小姐，这个……」 「小姐，你好……」 「小姐……」 掌尚仁两手环胸，坐在原位静观其变。只见那女生低着头不知究竟在忙什么，连左金站在她身边好一会儿都没发觉。 「小姐……」喊了好几声都没反应，左金投来求助的眼神。 呆瓜！ 掌尚仁做出拔掉耳机的动作，示意他照做。 「小姐……」左金犹豫了下，照着掌尚仁的指示，将女客人的耳机拔下。「小姐，不好意思，那个……」 耳机突然被拔掉，低头专心在做某件事的女客人吓一跳，不听左金想说什么，她凶巴巴地劈头就嚷—— 「敢再动我的东西，你的手就会生疮流脓，泡到盐水，一辈子烂掉！」 吓！左金立刻缩回手，吓得狂退好几步。 掌尚仁则是瞬间呆掉。这……好耳熟的台词！ 这段话，不就是巴瑞儿专门用来吼那些爱乱动她东西的男同学？很幸运的，他本人也曾被吼过，是以，依稀记得这段经典毒舌宝典里的台词之一。 但不会这么巧吧？今天他就这么三生有幸地，刚好遇到毒舌派掌门人巴瑞儿z不，他不想这么幸运，真的，一点都不想！ 看看咖啡店里的客人，每个人都是一副受到惊吓的表情就知道，此姝非善类，千万别靠近，能闪就闪！ 「敢再动我的东西，你的手就会生疮流脓，泡到盐水，一辈子烂掉！」 说出这句话，巴瑞儿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看看，她多么懂得吸引众人的目光，话，出，全咖啡店的客人皆对她行注目礼。 客人吓呆地望着她，她也僵呆地回望众人。 整间咖啡店室内气氛僵凝住…… 话说，为何她会来到这里？ 前天，她终于清楚自己想做的事是什么，花了一天又三个小时，她用身边唾手可得的材料——二姊寄放在她那儿的床罩，和一些不再穿又舍不得丢的衣服，拼拼凑凑，做了一个手工包。 做了一整天都未休息，虽然累，却很快乐。 妈妈是裁缝师，小时候家里总是有很多碎布，大姊手艺好，她会把很多碎布拼成一件好看的衣服或裙子；二姊是过动儿，她会把她和大姊好不容易集中起来的碎布，整堆捧起往空中洒，待她们抗议，她就会乖乖的把散落的碎布再集中起来，然后一个手痒，又捧起碎布往空中抛。 而她，手艺没大姊那么厉害，也不像二姊那么顽皮，但她会学大姊把碎布拼凑起来，做成提袋或小包包。 别人家的姊妹都在玩芭比娃娃，她们三姊妹的童年，都在碎布中度过，大姊帮很多同学的芭比娃娃做新衣裳，她则帮忙做芭比娃娃的小提包，也因此，她们姊妹赚了很多零用钱。 曾几何时，这项联系着母亲和她们三姊妹的手艺，被日后的求学、工作，推挤得销声匿迹，十多年，她未再拿过针线。 昨日重拾针线，童年的快乐和感动重回到她身上，让她更确定自己想做的工作——缝制手工包。 今早，和以前广告公司的同事和几名好友通过电话，同事和好友闻讯，不敢置信，还认为她疯了，但她很快乐，这是真的！ 她去买了好多针线和一些小工具，经过这家咖啡店，想起自己好久没喝康宝蓝，为了庆祝自己的「新生」，遂进来点了杯康宝蓝犒赏自己，戴起小耳机，缝着小扣子，沉溺在手工的世界里，怎知—— 都怪眼前这个没礼貌的男人，干么拿开她的耳机，害她很顺口的就说出那段话。 母亲临终前，最担心的就是她和二姊皆未找到终身伴侣。不时为爱疯狂的二姊要找伴侣不成问题，母亲最担心的其实是她，说她这张嘴若能忍一个月不出恶言，肯定有一牛车的男人排队等着娶她回家。 母亲在被病魔折腾之下，说出的玩笑话，其实带着满腹心酸。 第五章 为了不辜负母亲临终前的期许，她常告诫自己，无奈事与愿违，她总是在很自然的情况下溜出口之后，才想将恶言吞回，但已来不及。 微笑、微笑，再微笑—— 端坐着，巴瑞儿对着店里的客人们扬起微笑，只差没友善的挥挥手。 但……唉，众目睽睽之下，扬高八度的咒骂，要再装出自己多有气质，鬼都不信！ 「小姐，我没……没恶意。」趁某女露出友善的微笑，左金赶紧解释。「我只是想问你，你的包包在哪里买的？」 睨他一眼，一个陌生人，友善到令人发毛地步，肯定有鬼！ 她懒洋洋道：「我的包包里，一毛钱都没有，不管你是想偷、想拐、要抢、要骗，我劝你不要浪费时间。」 「嗄？」说得他好像是诈骗集团派来的，左金下意识地望向掌尚仁求救。「不是的，小姐，你误会了，是我家二少……呃，总裁，他想买你的包包。」 平常左金仍是习惯称呼掌尚仁为二少或副总裁，现阶段，在外人面前，他则尊称掌尚仁为总裁。 看到左金指向他，掌尚仁急忙挥手想示意他不用介绍，但为时巳晚，当他猛挥手，笨蛋左金还不懂他的指示之际，背对着他的女生已转过头来。 「嗨，美女。」 尽管心中一千、一万个不想「重新」认识她，但不管什么情况之下，他都得展现掌家人的风度，是以，前一秒钟猛浑舞暗喻「不要」的手，此刻立即转变成友善的挥手招呼。 「你……掌尚仁！」看到坐在身后的人，竟然是日前被她催讨爱心债的债务人，这个巧遇，真令巴瑞儿吓凸了眼。 他清偿了爱心债之后，她以为这辈子，除非她特意去找他，否则他们两人不会再相遇，没想到…… 「你……」哇，正妹！ 圆圆的大眼睛，俏挺的鼻，小巧但还算有肉的粉唇，白嫩嫩的水肌，娇小玲珑的身材，配上长及腰的黑发，活脱脱像个洋娃娃—— 「呃，你不认识我，不过我在杂志上看过你，所以认得你。」她自己也搞不懂为何要这么说，大概是某种「近朋情怯」的效应在心中作祟。 「嗄？」掌尚仁呆愣一秒，旋即笑得肩膀不停抖动。「巴瑞儿，原来你长大后，胆子变小了，干么装作不认识？」 他非常确定眼前的人，就是毒舌派掌门人，除了她骂人的功力未减外，那一张美丽的娃娃脸，活脱脱就是长大版的巴瑞儿脸。 这么说好了，她就是天生美人胚，1张娃娃脸到老都不会变，小时候漂亮，长大后脑袋前方挂得还是同一张漂亮的脸蛋。 他居然还认得她？！ 这比天打雷劈劈中他之不可能的巧遇，还更令巴瑞儿吓凸眼。 在经过了十四年后，他居然还认得出她，这一点，着实令她觉得不可思议。她努力回想，在向他索讨爱心债时，有无刻意放进她去年被学摄影的同事押去当模特儿所拍的艺术照？ 不，她巴瑞儿不干这种花痴事！ 那……他为什么会认出她来？ 很多人都说她和小时候差别不大，就只是长高了一点点，可能是这个原因，所以他认得她，但是…… 他还认得她耶！ 怦……怦怦…… 她居然为了他认得她，心脏怦怦跳，暗自窃喜。 这有什么好高兴的？随便抓一个当年的同学来，都能认得出她来好不好！ 但是，他认得她，代表他记得她，心头的喜悦莫名扩大中。 只是，她装作不认识他，居然能让他笑得那么爽—— 到底在爽什么啊他！ 「巴瑞儿，你干么故意装作不认识我？喔，我知道，你是不是担心我会向你讨回那十万块？」掌尚仁起身走到她的桌位，坐在她对面的位子。 挑眉，原来她长大后，不只变胆小，还变迟钝，以前他只要说一句话，她的嘴就会像机关枪一样连环扫射他。 不过，她变迟钝是好事，这样看起来正常些，也不会让人吓得退避三舍。 「喔，原来她就是那个写信来要十万块，又诅咒不还钱就会那个……呃，那个……」公开场合，不宜说不雅的话，反正他知、二少知，眼前这个女的更知，三人心照不宣。「……的女人。」 掌尚仁挥挥手，把左金赶回原位去。 「你才不会向我讨回那笔十万块，因为你看起来……」很帅，而且天杀的帅，这种男人，是公害。「很大方，很有总裁的架式。」 漾着微笑，她见鬼的说了好话。 不过瞧他一身西装笔挺，真有大老板的架式。 「再说，若你不想还钱，你就不会寄十万块给我了。」 「是啊、是啊，你还是那么聪明。但重点是，你刚才干么装作不认识？」此刻，他颇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兴致。 「我为什么非得要认你不可？本人不想被误认为爱攀亲带戚，想占大总裁便宜的人。」巴瑞儿嘴硬地顶回去。 「是喔，那是谁写一封信，跟我索讨国小六年级的爱心债，还声明要还她十万块？后来我算一算，那笔债不过几千块而已。」 中箭！ 是啦，她就是占了他便宜，那又怎样？他大可还她几千块就好，她只是「随便说说」，没有一定要他非得还十万块呀！ 「没听过爱心无价吗？我可是念在同学一场，才只跟你要十万。」即使明知自己理亏，也绝不示弱。 「那可真感激你高抬贵手。」 「好说。」 两人互相抬杠之际，后头的左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频频看表，苦着一张脸，指着巴瑞儿携带的手工包，央求掌尚仁快想办法拿到那个包包。 「那个包包很特别，像是用手工缝的。」掌尚仁清楚，送郭董夫人生日礼物，不单单只是为了替大嫂送礼，这其中还隐藏着两集团间奥妙的互动，礼物不用大、不用贵，重点在于送到心坎里。 这个手工包，富含巧妙的设计图样，他看得上眼的，保证郭董夫人绝对喜爱。 「那又怎样？」 「我要买它，让给我。」等找到卖手工包的地方再前去挑选，时间恐怕会来不及。再说，他一眼相中它，非它莫属。 「凭什么你说要，我就要将它让给——」 「一口价，十万。」 「成交！」 他开价开得阿莎力，她应得也爽快。 反正她已经打定主意以做手工包为业，刚开始也许会选择先用网拍的方式，横竖都是要卖的，方才她只是纯粹和他唱反调，不是不想卖他。既然有买主出高价，她当然要卖，而且第一个包包就以高价卖出，也算是个好兆头。 她答得这么爽快，让他有些吃惊，但她愿意割爱最好不过，而他最好拿了包包赶快走人，免得过一分钟她又反悔。 女人，总是善变，他领教过太多回。 「不过我现在没办法付你十万，可能得麻烦你亲自到公司找我拿钱，或者我将钱送到你家。」不管她选择以什么方式付现，都代表他们还有见面的机会。 他想和她再见面的诚心诚意度，高达百分之百。 未见到她之前，小时候时常遭她的恶言荼毒，下意识不想见到她。如今见到长大后的她，也许是自己长得比她又高又壮，也许是看过太多主动向他示好的女人，他反而欣赏像她这样有话直说的女人。 而且他发现，她也像小女人一样，会害羞耶！ 「何必麻烦，你知道我的邮政信箱。」藉机问她住哪里，若哪天他反悔了，才能退货吗？休想！ 「那太没诚意，如果你不方便让我去你家，那明天或后天，或者选个你方便的时间，到公司来找我，我请你吃饭。」他当然不会如她的意，起身伸手向她拿包包。 说不过他，她只得把包包里的东西清出来，她将辞职后做的第一个手工包送出，不，应该是卖出。 「那你得把你的电话给我。」 「当然。」 把包包递给左金，顺便叫他滚去付帐。 「巴瑞儿，很高兴能再遇见你。」掌尚仁掏出名片给她，附送一个放电迷死人的笑容。 「我也是。」和他握手，表现得淡然，可她心头亢奋不已。 他的手，好大，触摸时真的有种电到的感觉。 「可以来个拥抱吗？」他开玩笑地说。 「如果你不怕你的手生疮流脓，泡到盐水，一辈子烂掉的话——我ok。」耸肩，她莞尔道。 第六章 这恶毒的话明明是老梗，他突然觉得很亲切。 两人相视一笑。 和她道别，离去前他忍不住再看她一眼。 其实，她说那些毒言时，也挺可爱的嘛，呃……如果是面带微笑的话，若是面带杀气，那就另当别论。 总之，她还是那么漂亮可爱，就算说话毒了点，还是很可爱，他喜欢。 打开电脑，看着乏人问津的手工包拍卖网，巴瑞儿忍不住轻叹一口气。 用网拍方式卖手工包，未如她预期的那般顺利。 半个月的时间，她每天一张开眼，就拿起针线工作，一直到午夜十二点过后，才休息。 十个不同款式的手工包放在拍卖网上，半个月来，只有两三个人留言杀价，她坚持不二价，拒卖杀价者。 她想，可能是她的手工包数量太少，吸引不了网购者进来点阅，或许自己可以 开个部落格，介绍每个手工包的设计理念，一来让想买手工包的人，更能了解她的风格，二来，希望能藉此吸引更多网友浏览她的拍卖网。 放下针线，把丢在床上的骨笔放回工具箱，抬眼一看，已经十点半了，她好像还没吃晚餐，难怪肚子有点饿。 懒得出门，抓来放在桌上吃了半包的苏打饼干，暂时充当晚餐，坐在床上，一口一口吃着，想到半个月前和掌尚仁的相遇，她不自觉地扬起微笑。 那家伙，真是天生的帅胚，小时候帅，长大后更是帅翻了。 重拾针线做的第一个手工包，让她遇见他，买主也是他……事实上做手工包的成本也算是他出的，如果不是他「还」她十万，缴了房租尚有余款，她也没钱买一些手工包配件，自然也完成不了梦想。 总之，她真的觉得这是一个很巧妙的缘份。 那天，在咖啡店他取走她的手工包，要她到公司去向他取卖出手工包的钱，半个月了，她还没和他联络，也没去他的公司找他。 不是她不想见他，事实上，隔了十四年后再相遇，当年暗恋他的情愫，似乎未有稍减，看到他，心头仍是小鹿乱撞个不停。 真是的，她都二十七岁了.看到他，居然还像个小女生一样，搞害羞搞纯情。也不是她不爱钱，事实上她很缺钱，只是暂时不缺，所以她把手工包的钱「寄放」在他那里，等她缺钱的那天，就会将它一次领回，绝对不会和他客气。 不知道这半个月来他有无对她迟迟未去收款一事挂怀在心？ 肯定没有！ 别说那家伙公事繁忙，他的私事铁定比公事多上好几倍，哪还有时间想她——「你不要走，ken，我求你不要走！」 又来了！隔壁的套房，三、五天就会上演这样的戏码。 巴瑞儿咬着苏打饼干，静坐在床上，等着隔壁「你走我拉」的戏码结束。 这一整排套房，就数她隔壁这间最热闹，租房的是一个年约二十三、四岁的女生，一年前来的时候，和她男友正处浓情蜜意阶段，三、五天就会听到两人恩爱的呻吟声，假日还曾有一天照三餐呻吟的纪录。 隔壁房就像她的收音机，还是那种没办法控制开关、控制音量的不定时情爱收音机。有时吵得她睡不着，她就会对着房间隔板大吼，吼完之后，收音机的音量就 会明显降低，但不到三天，音量又会再度破表。 「ken，你如果走了，我就死给你看！」 这句话，三个月前开始，照例三、五天就会听到一次。 累了，收起饼干，躺在床上，巴瑞儿预测，等那个男人走了，再忍耐半小时女的鬼哭神号，就会有宁静的一夜。 她真搞不懂那男人，既然不爱就不要再来招惹那女生，三天两头跑来找她，吵一吵、闹一闹，这样他才会爽是不是？既然他愿意再来，那就代表他还爱她，那就好好珍惜她，为什么要惹得她老是哀怨得哭天喊地？ 那女生也真是的，放手，重新去找一个爱她的男人，享受热恋的甜蜜，不是很好吗？说真的，她宁愿听到激情的呻吟声，也不想听到激烈的吵架声、哭喊声。 哭喊声……咦，隔壁房怎么这么安静？照理说，那男人离开了，那女生应该会如孟姜女哭倒万里长城般哭得震天价响的才对呀！ 但没有耶，隔壁房安静得让人有种不祥的预感。 会不会是那女生追出去了？刚才没听得很仔细，她不确定。 算了，安安静静的正好能让她好好睡一觉，或是画设计稿、拿针线缝缝补补，工作了一整天，累得她腰酸背痛，整个人好困。 阖眼，什么味道那么臭？好像是烧炭的味道？该不会又是上回那群大学生又在走道上烤肉？真没公德心，想熏死人呀！ 巴瑞儿想下床开门出去骂人，却觉得浑身无力。好想睡，爬不起来了，明天再去找房东抗议。 半个月，对掌尚仁而言，短短的半个月，他能做的事非常多，尤其是和美女约会，更是他最乐的事。 但自从见过巴瑞儿之后的这半个月来，他的人生，有了小小的改变，他常刻意忘记和美女的约会，孤守在公司，只为了不想让巴瑞儿「突然」到公司找他，却扑了空。 每天他照三餐问左金有没有他的私人电话，有，很多，但都不是巴瑞儿打来的。 有空，他一定会到那天和她相遇的那家咖啡店，点一杯康宝蓝，他想，那天她会出现在那里，或许她就住在附近，但，店员对他口中的她一点印象都没有……那他喝那么多天的康宝蓝是在喝心酸的吗？ 总之，他对巴瑞儿小姐长达半个月都未出现这件事，耿耿于怀……呃，有点在意。 之前她会特地写了一封信向他索讨陈年旧债，代表她可能没钱、需要钱，或者很爱钱、死爱钱，无论如何，她没来向他请款，要回手工包的钱，着实令他纳闷。她失踪了？被绑架了？还是出国去了？ 深吸了一口气，四下无人，好吧，他承认，他想见她，非常想要再见到她。 他不是没有过想再见某个女人的欲望，但这一回，很不同，说不上来那种感觉，或许就像失了魂一样，除了大哥越洋紧盯的公事之外，对其他事他居然都提不起劲，一心一意，贯彻始终，只想再见她一面。 没有她的消息，他的心像遗落了什么似的。 今晚，他又去喝了杯康宝蓝，明知在那儿再遇见她的机率很小，他还是去了。为了寻得她的一丝消息，他只差没去她租用的邮政信箱前，守株待兔，等候她出现。 他知道这情形很怪异，他耶，身边不乏美女围绕的掌尚仁，竟为了找一个女人，夜晚不去夜店把妹，竟漫无目的在街上踽踽独行，活像个孤单老人。 要找她，其实也不是件太困难的事，只要交代左金一声，就算她住到地底三百万尺的洞穴里，他相信左金也会去把她挖出来，但是…… 还记得吧，他现在是左金的爱情师父，要让左金知道他等巴瑞儿等了半个多月，换言之，就是巴瑞儿极可能是不想鸟他，那他这个师父多没面子啊！ 总而言之，他变得不潇洒了！ 爱拿乔的女生他见过很多，以前他的秘书帮他打过很多通电话，他并不觉得会没面子，还自订以十通为限的准则，打了十通电话女生若还是故意不理他，他就会潇洒的去追别人，不会再浪费时间。 通常，十通过后，等不到他再继续联络，女生反而会猛打电话给他，嗲声嗲气的哄他。 但是，巴瑞儿连电话号码都没给他，别说十通了，他连一通电话都拨不出。 「真瞎耶，自己烧炭自杀，还害到别人……」 前方一堆人聚集在某家店的玻璃窗外，看着电视新闻画面，议论纷纷。 他走过，听到有个女人的惊哭声从电视机里传出—— 「瑞儿……巴瑞儿，你醒醒，你别吓我……怎么办，她会不会死啊——巴瑞儿，你快醒过来，只要你醒过来，我让你住一年不收你房租……」一个中年妇女对着被抬上救护车的人，一脸惊吓的边哭边说。 巴瑞儿？！该不会是…… 没看到被抬上救护车的真的是他认识的巴瑞儿，这令他更加惴惴不安，问了路人事发的地点，不假思索，他立刻拦了计程车奔向事发地点。 「瑞儿……巴瑞儿——」 「巴瑞儿……」 「瑞儿……」 好吵！ 哪个男人一直在她耳边唤她的名？「巴瑞儿——」 第七章 「再……再吵，你就……喉咙破掉，嘴巴歪……歪掉，牙齿……蛀光光。」好烦喔，头沉沉的，整个人好累好晕喔。 听到躺在病床上的人说的话，掌尚仁莞尔，心头的担忧顿时消弭。会骂人，代表她没事了。 「嗯……你是……谁？」她的房间怎会有男人的声音？ 巴瑞儿努力睁开眼，想看看哪一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擅闯她的房间！ 突然张眼，室内光线太剌眼，她伸手遮挡光线，眯起眼，从眼缝中望去，有个男人……好看的男人坐在她身边。 见她睁眼，他露齿一笑，旋即用上下唇将亮白牙齿遮掩起来。 「我是……牙齿蛀光光的掌尚仁。」 见到他，她先是一惊，随即被他逗趣的模样惹得发笑，但她笑得好无力。她是被下药了是不是，怎会这么……浑身无力？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该不会是她常常想他，导致作梦梦到他，难道她现在是在梦中？ 看看四周，赫然发觉这里不是她的房间，看起来像是……医院的病房。 「我怎么会在这里？」她换了另一种问法。 「你不知道？」 摇头，她一脸茫然。 「唉，可怜的巴瑞儿，你差点死得不明不白。」 「到底怎么回事？」要说不说啊他！她浑身虚弱，想骂人都没力气。 「住你隔壁房的房客烧炭自杀，然后烟熏到你房间，所以……你应该算是被强迫烧炭自杀的。」他一脸正色的下了结论。 烧炭自杀？！ 对，她想起来了，她入睡之前，有闻到烧木炭的味道，她还以为是有人在走廊烤肉，原来是…… 「我隔壁房那个女房客，她怎样了？」 「她没事，她用走的出来，整栋楼的房客只有你被抬出来。」掌尚仁轻皱眉头。「你都没有闻到烧炭的味道吗？」 看到新闻报导，他火速冲到事发现场，也就是她住的地方，找到房东，确认她是否就是他认识的小学同学巴瑞儿之际，很多房客都在场议论纷纷，其中一个住在烧炭者另一边的隔壁又隔壁的女房客，拉着他的手，叙述当时的情况。 那位女房客拉着他的手说了十分钟，还意犹未尽，他急得要到医院找人，遂把女房客的手拉给房东。 他纳闷的是，连隔壁的隔壁都闻到烟味，她的嗅觉是怎么了？都没闻到吗？「我有啊，只是我以为和上次一样，是一群大学生在走道上烤肉，才会有烧炭味……」 重点是，隔壁的女房客，这回玩真的，她对男友说了想死不下百回，从没一次兑现，所以她才会松懈心防，闻到烧炭味没作太多联想。 虽然隔壁的女房客差点害死了她，但听到她没事，她安心了些。为情自杀，多不值得！ 「有闻到，那你干么不出来？」 几乎所有的房客都跑出来了，连罪魁祸首的烧炭者最后被熏得受不了也跑出来，唯有她…… 还好房东及时赶到，发现她没出来，赶紧开门将她救出，要不，她这条小命可能就呜呼哀哉。 「我做了一整天的手工包，很累、很想睡，爬不起来……」等一下，他是在责怪她吗？她哪里惹他了？而且，她干么跟他说那么多。 重点是—— 「这位先生，你去过我住的地方？你怎么会知道我住哪里？还有，为……为什么会是你陪我在医院？」 她是很想再和他见面，但绝不希望是在这种情况下。 被救出，送上救护车，或许还急救过，至此刻躺在床上……她想，她的头发一定乱得活像个疯婆子。 虽然说莫名其妙差点成为烧炭自杀的受害者，眼前任何事和捡回小命相比，都显得微不足道，但…… 不要、不要，她不想让他见到自己披头散发的丑样。 「我相信今晚有看过新闻报导的人，都知道你住在哪里。」挑眉一笑，他忍不住揶揄她。「至于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唉，我不是个没良心的男人，你都为了我烧炭自杀了，我怎么可能不来看你呢？」 瞪他一眼，趁她虚弱无力反驳，嘴上占她便宜，很爽是吧！等她脑袋清醒些，养精蓄锐，吃饱喝足，她会让他知道她的厉害。 不过……新闻报导？完蛋了，怎会搞这么大？ 「有没有其他人来？」大姊怀了第二胎，她不想让她知道，让她为她担心。 「有，好多。」 「好多？」她惊得瞪大眼。该不会以前广告公司的同事看到新闻报导，全都来了——这下，丢脸丢大了。 「记者、摄影师、警察，还有医生、护士……」他认真屈指数着。 「很好玩吗？」在耍她啊！ 「不，我说真的，他们都有来。」他装出一副无辜样。 没力气和他计较。「掌尚仁，可不可以请你帮我打电话给房东，跟她说不要打电话给我大姊，不要让我大姊知道我住院……」 「为什么？你们……姊妹不和？」 你才兄弟阋墙咧！「我只是不想让我大姊担心，她刚怀孕，不能太操心……」 「来不及了。」 「嗯？」 「你大姊已经来过，而且她进洗手间干呕了十几次……听你这么说，那她可能是害喜，我还以为她和那间洗手间犯冲。」 「她人呢？」这病房内，怎会只有他一人？ 「回去了。」掌尚仁微微一笑。「光听她吐，我也快吐了，所以我请她老公护送她回去。」 巴瑞儿眉心微蹙，不敢相信她大姊居然把她丢给一个……陌生的男人。她大姊应该不认得掌尚仁才对，但曾在金融业服务的大姊夫，也许认得这家伙。 「很奇怪，你大姊一听到我是掌尚仁，她就很放心的跟你姊夫一起回去了。」挑眉一笑，眉眼间充满暧昧。 她大姊亲口告诉他，小学时，巴瑞儿每天回家唯一提及的男同学就是他，而且每一天都提，提到最后她们都知道巴瑞儿在暗恋他。 女生暗恋他，司空见惯，并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巴瑞儿耶！每天把他从头骂到脚，也每天一咒他从头烂到脚的巴瑞儿，居然在暗恋他……唔，这恰北北的女生暗恋的方式，还真是特别。 若是国小时，知道巴瑞儿偷偷在暗恋他，他肯定吓得拔腿飞奔，但现在，嘿嘿嘿…… 总之，知道巴瑞儿暗恋过他，他真的是……暗爽在心里。 事实上，她大姊之所以愿意把照顾巴瑞儿一事授权予他，是因为她误以为他和巴瑞儿已经成为男女朋友正在交往。 「我头晕，我想休息，你要走，请关好门；若不走，麻烦不要再说话，否则明天太阳一出来，你就会变成一只小麻雀。」 偏头，她佯装头晕阖眼装睡。 光看他那一脸得意到下巴快顶到天的骄傲神情，她猜，大姊已经告诉他小学时她暗恋他的事。没想到事隔多年，大姊还记得她暗恋人的名字。 真……真想钻洞躲起来啊！ 最好一觉醒来，他能自动消息不见。 看着身旁的空位子发呆许久，巴瑞儿的情绪很复杂。 掌尚仁究竟为何关心她？因为老同学？因为他还欠她一个手工包的钱？还是因为她长得漂亮…… 她不是在自夸，反而有点生气，对于漂亮女生，他是不是一向都这么「过份关心」？ 昨晚，他守在病床边一整夜，原先她只是因为小学暗恋他的事被他知晓，羞答答的阖眼佯睡，后来她头晕真的睡了。 原以为他会离开，没想到一早醒来，发现他居然趴在床边睡着，直到中午前才被他的特助紧急call回公司。 他守了她一夜耶，就算他贪念她的美色……呃，她的确有几分姿色，绝不是老王卖瓜，自卖自夸。总之，她想，就算她美如天仙，而他想追求她，也不用这么辛苦的守她一整夜。 实在很不愿捧他，但，说真心话，他掌尚仁想追哪个女人，只要开口表明，相信很多女人会自动投怀送抱，他何必如此辛苦？ 再怎么说，他也是个日理万机的大总裁，为了照顾她，犠牲睡眠，她实感罪过，却同时也……倍感窝心。 她不得不承认，她真的被他的行为感动了，尤其在房东来过之后。 方才房东来看她，告诉她昨晚掌尚仁跑去问她的身份，神色焦急，想确认她真是他认识的巴瑞儿，问清楚后，他就拦车走了。 昨晚她问他为什么会在医院陪她，他没给明确答案，还拿她开玩笑。 第八章 原来，他费了一番工夫才找到医院。 但他为何大费周章来到医院，并且主动留下来照顾她？ 喜悦的情绪攀上心头，难不成他也喜欢她？ 但或许是他刚好看到新闻报导，听到她的名字，好奇心驱使，到事发现场一问确定是她，才赶往医院探望，然后刚好她大姊害喜呕吐，他才不得不留下来照顾她。 如果是她呢？换成她看到新闻报导，听到某同学的名字，会不会前往事发地点去询问？ 想了想，可能不会耶，但如果是他，也许她会。 所以结论是，他极可能是喜欢她？！心头，怦怦跳。 低头傻笑之际，病房门突然被推开，反射性地抬起头，唇边的微笑未散。 「看到我这么高兴？」掌尚仁提着一篮水果进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一个半钟头前才被紧急call回公司的人，怎么又溜来了？ 「我想你可能不太有胃口，所以买水果来给你吃。」拎着水果，放到桌上，他挑选几颗看来饱满多汁的水蜜桃。「你有吃中餐吗？」 「有，吃过了。」 「那正好，吃些水果，帮助消化。」拿着几颗水蜜桃去洗了洗，踅回，递了两颗给她。「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还会头晕吗？」 接过水蜜桃，迎视他的目光，电力太强，逼得她不得不移开视线，免得被超强电力击昏。 「我没事了。」 「医生说，你一氧化碳中毒的情形不严重，可能真的是你太累，才会沉睡……或者你以为睡着了就会有白马王子出现吻你……」 「最好是有。」对上他的目光，脸上一阵尴尬。「但他必须没半颗蛀牙，没口臭，牙齿洁白干净，口腔气味宜人，身体健康，没有恶性疾病，吻我之前要刷牙一百次，漱口一千次。」 要抬杠是吧，她奉陪。 「你干么拿我当白马王子的标准？可惜我不想刷牙刷到嘴破血流，漱口漱到喉咙发炎，要不然就可以……」 迟迟未出口的「吻你」两个字，在两人眼底心底发酵成暧昧情愫。 最后，他促狭一笑。「要不然就可以……牙齿洁白干净，口腔气味宜人。」无聊，幼稚，很好玩吗？ 她啃着水蜜桃，不理他。 「你的房东来过？」 「你怎么知道？」难不成他装了监视器？ 「我不用问，护士就会主动告诉我。」而且是一连五个都告知同一件事。 哼，想说自己潇洒迷人就明说，干么拐弯抹角。 「你的房东跟你的感情很好……」 「谁跟她好！」每个月都要对看一次，偶尔对骂几次，她这辈子最不想见的其中，个人，就是房东，尤其经过前，阵子催房租事件，谁要跟她好。 「不对喔，你没看到那天你被抬上救护车，她追在后头哭喊的模样。」 见他一脸正色，不像说笑，她讷讷的问：「真的？房东有在哭？」 也对啦，虽然她和房东常对骂，可是毕竟住了四年，多少有点感情，而且她就像那层楼的「班长」，哪个家伙敢搞怪，她，定马上打电话「骂」房东，等于也是在和她报告楼层的状况。 「当然有，哭得好大声，还边追边说：‘巴瑞儿，你快醒过来，只要你醒过来，我让你住一年不收你房租……’，多感人。」 「真的？她真的有说让我住一年不收房租？」拿下含在嘴上的水蜜桃，巴瑞儿吃惊得瞪大眼。好哇，方才房东来连提都没提，以为她不知，就打算装没这回事？呵呵呵，好在，她还有掌尚仁可以帮她作证。 不管房东为她哭，是哭真感情，还是怕她死了，那层楼没人敢租……总之，眼前没有任何一件事比一年的免费房租更令她在意。 「我是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人，我很确定。」若没此等功力，他如何搞定数百名女性朋友。 「很好，掌尚仁，我就知道你和小时候一样聪明过人。」先给他甜头，才好请他作证。 「所以小学时，你才会暗恋我？」挑眉，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她。 中箭！ 唇边的笑容僵住，她整个脸瞬间涨红。 她就知道给他一点点甜头，他就会骄傲得无法无天之无可救药，顺便反将她一军，令她无地自容。 看看，巴瑞儿脸红了耶！ 掌尚仁边啃着水蜜桃，饶富兴味地凝视那一脸酡红的美丽脸蛋。 他记得她小他一岁，二十七岁，可一张娃娃脸的她看起来顶多二十二岁，像个大学生，一脸红，又小了两岁，活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 她的美，从小学时，就深植他心，没人能否认巴瑞儿是个美女的事实。 「你确定我暗恋的对象是你？」脸蛋酡红的她，假装不在意，柳眉微蹙，审视他，认同的点点头。「没错，好像是你耶，头尖尖的带两只角，眼凸凸的目露凶光，嘴扁扁的像唐老鸭。」 「你暗恋的对象，是个人吗？」一脸疑惑。 损他，不也损到她自己。 「不，它是一头中古世纪的野兽。」她凉凉地说。谁规定人暗恋的对象非得是人。 莞尔，他说不过她，投降。 「对了，那个……」她欲言又止。都是他啦，干么又扯到暗恋的事，害她不自觉和他打口水战，前一秒钟才对战，下一秒钟要请人帮忙，是人都会不好意思说出口的。 「什么？」定定望着她，他想着当中古世纪的野兽其实也不赖，很特别的……身份。 「嗯，就你刚刚说的那段话，你可不可以帮我作证？」微微一笑，想假装没发生过口水战。 「哪一段？喔，你是指你暗恋的对象不是人这件事？干么要我作证？暗恋的事你自己知道就好，何必要搞到天下人皆知，那就不叫暗恋了。何况，暗恋一头中古世纪的野兽，似乎不是件太光彩的事。」 瞪他一眼，想到一年的免费房租还需要他的帮忙，她才不和嘻皮笑脸的他计较。 「我是指房东说只要我醒来，她要让我住一年，不收我房租这件事。」说清楚，讲明白，免得他又嘻皮笑脸的扯到别件事。 「你要我帮你作证？」 「对。」 「不要。」他一口回绝。 「为什么？」 「我不想啊。」回得理直气壮。 巴瑞儿定睛看他，目露凶光——掌尚仁，你可以再机车一点。但旋即又露出笑容。 「拜托啦，帮忙一下。」 「不，我不想做这种事。」 「你就帮忙一下会怎样？」隐忍着气，碍于事情可能还有转圜的余地，她只显现一丁点的不悦。「你是个大总裁，不知市井小民过的生活有多清苦，一年的房租耶，如果不用缴一年的房租，我每天都可以去喝一杯康宝蓝，吃一顿像样的餐点，甚至可以多买一份寿险……」 「那，若是一辈子都不用缴房租呢？」 「嗄？」愣了下，她嗤之以鼻。「怎么可能，我的房东是世界级超级爱钱的，拐她一年的房租，她就心淌血了，哪有可能一辈子。」 「那就换房东。」 「换房东？」她是有想过，但凭良心说，想租到像她现在住的这么便宜的套房，实在难找。 重点是，要是她过几个月又没钱缴房租，她还可以拿「住了四年」这话去堵一堵房东，若换租处，没了四年租屋情，哪个房东可以体谅她？ 「不，我不想。」 「你不想？」两手环胸，掌尚仁露出难得显现的严肃表情。「你差点就死在那里，我看过那里的房间，每个房间都只用两片木板隔开，隔壁房烧个炭火就可以熏死你，万一发生火灾，你想跑也跑不了。」 顿时哑口无言，他说的是事实，正因为如此，房租才会便宜。 「我已经帮你找到新住处，等你出院，你就可以搬去住。」 他说得理所当然，但她听得一头雾水。 「等……等等，你……你干么帮我找新住处，我又没说我要搬家。」她喃喃自语，「再说，要换租处，我也没钱缴保证金和房租。」 「房租和保证金我都帮你缴了。」 「为什么？你干么帮我缴房租？」 「我可是念在你小时候暗恋过我的份上，才帮你缴房租的。」露齿一笑，得到白眼一双，他敛起笑容，正经说：「你忘了我向你买了一个手工包，那十万块我还没付给你。对了，你为什么都没来向我拿那笔钱？」 第九章 「你干么自作主张把那十万块拿去帮我租房子？」她没去向他拿钱，不代表她不要那笔钱好不好！ 现在她没空和他讨论她为何没去拿钱的原因，她得扞卫自己拥有那笔十万块钱的权利。 「我不管，我要十万，不要换新租处，房子是你租的，你自己去解决，反正你还欠我十万就对了。」 真固执的女人！ 他想再对她「晓以大义」，告诉她目前住的地方真的不能再住，太危险了，可手机突然响起。 「我知道，我马上回公司。」关上手机，他看着她。「那个……」 「要走你就快走，别忘了你还欠我十万。」 「好，这事我们再讨论，我先走了，你休息。」 病房门开了又关，他人已离开，望向房门，她不自觉笑了。 这家伙，干么对她的事这么热心？ 不过，她才不想搬家，十万块她是非得要回来不可，他别想坑她一毛钱。 人，真的不要把话说得太硬。 「掌尚仁，你有空吗？我们……见个面好吗？」出院后的第二天，巴瑞儿提着一袋行李，主动打电话约掌尚仁见面。 她没忘记出院的前一天，她向他恶言宣示十万块的主权，一副彷佛不给她十万，就和他势不两立的架式。 昨天出院，她也不等他来，自己办好手续就先行离开。熟料，一回到租赁处，房东便要她包袱款款搬家，因为房子安检没过关，套房不能再出租，她一个头两个大，还在想怎么办理其他房客退租一事。 总之，原来的租处她是无法继续住了。 她不禁想，因为辜负了他的一片好心，这是老天爷给她的报应？ 甩甩头，这关报应什么事？不过就是凑巧。再说，房东那一层楼的出租套房又小又窄，只以木板隔间，会出问题是早晚的事。 现下，她只能求老天爷保佑掌尚仁忙到还未去和新房东谈退租一事。 在第一次重逢的咖啡店里，巴瑞儿和掌尚仁各点了一杯康宝蓝。 「才刚出院，你这么急着去哪里？」 掌尚仁微笑，对于昨天她不等他就先行出院离开，并不介意。他想，她可能还在生气他自作主张把她的十万元「花」掉一事。 「你要出国？」又看了她的行李箱一眼，他猜。 巴瑞儿定睛审视他，确定他言语间未夹带任何揶揄意味，讷讷地道：「我……我没地方可住了。」 「嗯？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我是想问，你先前说帮我租房子的事……」 「那个好解决，如果你现在就要那笔钱，我叫左金……我的特助现在马上拿钱来给你。」 「所以，你还没和房东解约？」她眼睛一亮。 「呃，这怎么说呢？」事实上，他就是屋子的主人，他是见她住的地方实在太不安全，他名下有几间房子，与其空着，不如让她住。 未告诉她他就是屋子主人，是顾虑到她的个性，若她知道他是房东，大概不愿搬进去住，说白一点，她大概不想欠他人情。 「你只要告诉我，我现在可不可以搬进去住？」拖着一只行李箱在外面游荡，这种无家可归的心情，实在不好受。 「你的意思是，你要住进我……帮你租的房子？」 「没错，就是这样。」想笑就笑吧，她巴瑞儿是「俗辣」，前天慷慨激昂为了要钱不要新住处，把他臭骂一顿，今天却低声下气问他租屋的事。 她当然可以向他拿回十万块，再另觅住处，但他已经租了，她又何必多此一举？再说，那样做可能会给他添麻烦。 只要他尚未和房东解约，她就去住，反正缴房租的费用，是拿她的钱去预缴的，她搬去住，也是理所当然。 「那走吧！我带你去。」 走吧？就这样？没有讥笑、没有揶揄？ 巴瑞儿偷偷看了他一眼，没有嘻皮笑脸的他，多了一分大男人的稳重，为他完美的帅颜增添一丝酷劲，更加有男人味。 心儿怦怦跳，不知有几头小鹿在碰撞。 「好。」 起身，她顺手去拉行李箱，某人的手紧接覆上，一股电流强烈窜入她的筋脉。两人对看一眼，他微微一笑，她害羞之余，硬装出没有特别感觉的淡然笑容，实际上，心跳加速。 「我帮你拉行李。」他是绅士，帮女生拉行李是应该的。 她露出一副「爱拉你就拉」的表情，假装不在乎，可跟在他后头，心头却泛上一丝甜意。 掌尚仁耶，小学时全校公认的白马王子，也是许多女同学暗恋的对象，当然她也是暗恋他的众多女生其中之一。 她相信现在暗恋他的女生一定更多，他竟主动帮她拉行李箱，心头除了有些许甜滋味外，还有一个大大的爽字。 若是其他暗恋他的女生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呕死吧！ 想着想，她低头窃笑着。 「还不走？想再喝一杯咖啡吗？」回头，身后的女人干么痴痴傻笑，一副兀自暗爽的模样？ 「不想。」体内囤积太多咖啡因，她会嗨到晚上睡不着，是以，每天限量一杯。 「走吧，快走啊，发什么呆？」干么一直盯着她瞧？ 真是做贼的喊捉贼，明明是她先发呆的。 不过，这不就是巴瑞儿的作风吗？ 莞尔，他认识的巴瑞儿，果然数十年如一日。容貌没变，脾气没变，嘴坏的程度依旧没变…… 但是，他却喜欢这样的巴瑞儿。 「你确定是这里？」 离开咖啡店，掌尚仁开车载着巴瑞儿直奔她即将进驻的新屋，但地点位于市区的黄金精华地段，还是颇知名的豪宅，令巴瑞儿不禁疑惑他是不是突然想先回他家一趟，之后再载她到住处。 搭了专用电梯来到富丽堂皇的楼层间，她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拉着行李箱到人家家里做客，说有多怪就有多怪。 「呃，你进去，我在外面等你。」她想，也许他把新租屋的合约放在家里，所以先回来拿。 「你在外面等我？你以为里面有抢匪还是通缉犯，要我先进去当炮灰？」干么突然搞害羞！ 什么跟什么！ 「我……反正你要拿什么东西快一点，我在外面等你就是。」 「我没要拿什么东西。」看看四周，他懂了，这里太豪华，所以令她很难认同这是她「租」下来的住处。莞尔，开门后，他突然用手捂着胸口，回头对她道：「巴瑞儿，里头有十个通缉犯拿枪射我，我中枪了，快点来救我。」 耍什么白痴啊他！他夸张的举动，令她噗哧笑出声。 「进来，我确定通缉犯手上的枪都没子弹了，你不用怕中弹。」见她仍未有移动「尊脚」的意愿，他只好明说：「这就是你的新住处，你可以进来了吧？」 「这……这是你帮我租的地方？」会不会太豪华了点？重点是，房租不会是一个月就要十万吧？ 巴瑞儿快步走进，想一窥屋内有多豪华，太豪华她可不要，因为她租不起，也不想租。 里头……空荡荡的？！ 「这……这是一间空屋？」 「空屋？怎么可能？」礼让她先进入的掌尚仁，尾随进门后，看到客厅空荡荡一片，他忍不住大叫，「我的百万音响、百万沙发去哪里了？」 「你的？！」 「呃，我是说‘房东的’。」太过震惊的掌尚仁，立刻拿出手机，直通守卫处，听到守卫告诉他音响、沙发被「窃」的「案发经过」，他毫不迟疑立即打电话给人在公司的特助左金。 「左金，你最好立即给我说清楚……我不是要你报告今天下午还有什么鬼行程！我是要你告诉我，你为何擅自将我的音响、沙发搬走，你把它们搬去哪里了？真的？我当时真的有这么说……算了，搬都搬走了，还能怎样？」 关上手机，掌尚仁咬牙切齿，低声骂，「夏春静，你这个女恶魔、女抢匪！」他就站在巴瑞儿前面不远处，他的低骂声她听得，清二楚，这下清楚的知道，他就是这房子的主人。 两手环胸，射出两道锐利目光，她等着他的解释。 感觉背后杀气腾腾，掌尚仁回头，咧嘴一笑，「好吧，我承认我就是屋主，也就是你的新房东。」 既然他说出真相，二话不说，她拉着行李箱就要走。 「巴瑞儿，你干么？」他挡住她，好不容易让她踏进门，哪有让她离开的道理。 第十章 「这么豪华的房子，我不想租，也租不起。」这是事实，但她不想住下来的主要原因，是不希望他因为同情她没地方住才让她住进来。 「可是你已经付房租了——」 「把十万还我，我不想租了。」 「你怕了？」凝睇她，他一脸挑衅。 「我有什么好怕的？这里又没抢匪，也没有通缉犯。」她拿他的话回他。 「可是有我，你怕你这一住下，会情不自禁爱上我。」将她逼到墙边，他强而有力的手臂抵着墙面，把她整个人箝制住。 这突如其来的强势举动，令巴瑞儿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和她之间心跳的距离仅一个拳头大，他的俊颜近在咫尺，独特的男性气息将她整个人笼罩住。 害她的思考能力降低，明知道这是他使出的激将法，她还是中计了。 「你说错了，我不是怕爱上你，我是怕你爱上我。」怎样，怕了吧？虽然她的脑袋暂时不像平常那么灵光，但她说出的话，一样可以吓死他。 「如果我说，我已经爱上你了呢？」他低哑的声音在她耳畔回荡。 他的眼神好烈，火烈中带着浓浓的深情，好似会将人融化了一般……这样的掌尚仁，令她不知所措。 他耍嘴皮时，她可以迅速反击他，但此刻，面对深情款款的他，她察觉自己竟有些发抖。 他的脸干么一直靠过来？他的唇和她的，只剩一个指腹的距离。 好半晌，两人维持着原姿势未动，她没推开他，他也未再进一步…… 突然，他挺直身，退了几步。 火花，熄了。 而她后知后觉的补了一句，「如果……你敢碰我的话，你就……嘴巴破掉。」蠢毙的一句话，蠢到她真想钻进墙壁躲起来。 他淡然一笑。「不管你怕爱上我，还是怕我爱上你，跑掉的人，就是心里有鬼，而且，十万块我也不会还你。除了客厅外，房间里的东西应该都还在，你休息一下，晚一点我会再过来。」 说完，他转身离开。 他一走，她整个人腿软到沿着墙壁滑下，跌坐在墙边。 刚才她到底是怎么了？她又不是没被人吻过，为何会紧张得发抖？好糗喔！不对，他有要吻她吗？看起来好像有，又好像没有……事实上，最后的确没有。 难不成他在耍弄她？ 可恶！ 说什么「不管你怕爱上我，还是怕我爱上你，跑掉的人，就是心里有鬼」，她呆坐在这里，哪有跑？明明是他先跑掉的好不好！ 难不成他心里有鬼？ 不管如何，既然他那么说，她住定了，她巴瑞儿什么都不怕。 两手抱膝，下颚轻抵膝盖，心头仍强烈起伏。 心中隐隐有些许失落感，是因为他没吻她吗？ 呃……才怪咧，谁希罕他的吻啊！可脸颊却不争气的红了 一整天下来，掌尚仁怀疑自己是否得了焦虑症或者躁郁症，或者其他不知名的症状，总之，没有一件事是他觉得顺心的。 「二少，这份文件你还没签名。」左金战战兢兢把前一分钟某人丢给他的文件放回去。 从昨天下午回公司后，二少就一整个不对劲。 他只知道二少是从「让」给巴瑞儿住的那栋豪宅公寓回来的，回来后，二少反常的没多话，埋头批阅公文之余，仅交代他去买家具送到豪宅公寓，再买些吃的东西过去，下班后，二少更是反常地直接回家。 本以为休息了一晚，今天二少就会恢复正常，显然并没有，症状犹在，而且似乎更严重了些。 他猜，二少可能因为豪宅公寓里的百万音响和沙发被搬走，心里不爽，虽然几百万对二少而言，如在牛背上拔一根细毛，不痛不痒，但那些家具可是二少精心挑选的，被搬走，二少应该多少会不爽。 这般臆测，令左金不禁「剡咧等」，因为是他去帮忙搬音响和沙发的。 这等非常时刻，照子得放亮点，音响和沙发不翼而飞的事，能不提就不提。 「二少，天信百货的营业总经理正在会议室等着你，她要向你报告之前总裁和你提及专门代理德国时尚名品男装的台湾代理商，要在天信百货设柜的评估结果。」 「叫掌尚勇去，我没空。」他现在的思绪好乱，心头又浮躁，整个人活像一颗炸弹，随时会引爆。若不是他eq高，旁边这位仁兄早被炸得遍体鳞伤，哪还能活到现在。 「三……三少？可是三少不在，他去义大利了。」 「这个时候，他去义大利干么？」火大。 「呃，是你派他去义大利考察的……」 「喔。」好像有这么一回事。 「那……会议室的魏总经理？」左金故意把姓点出，二少该不会日理万机之余，忘了天信百货营业总经理是他口中那个全天信集团最「赏心悦目」的高级主管。 魏总经理的波霸身材，可是二少一直津津乐道的，每回二少见到她，总是眉开眼笑。 「是没有人了吗？为什么一定要我去？」焦躁、焦躁，再焦躁。「叫总经理去，如果人都死了，叫她直接跟总裁越洋连线报告。」 把文件丢给左金，掌尚仁觉得心头一把无明火，闷烧得难受。 若不是明白心头火的由来，他可能会怀疑自己提早二十多年进人更年期。 这一切，都是巴瑞儿惹的祸！ 她如果不再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他不会为她神魂颠倒，不会关心她、不会在意她，不会接近她，不会想吻她…… 对，没错，他超级想吻她！ 令人扼腕的是，昨天他明明可以亲吻她，她的唇就在他眼前，仅差一个呼吸的距离，他就可以吻到她，可是……他还是没吻她。 真是的，自己干么在装客气，大大方方给她吻下去，就算嘴破掉又怎样？ 但他知道，自己突然临阵脱逃的主要原因为何—— 他在意她，非常在意她，在他未确定她爱他之前，他不敢贸然吻她。 吻她，在他心中，莫名成了一件比珠宝还珍贵，比投票选总统还慎重的事。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这种比喝珍珠奶茶还容易的事，搞得这么复杂，唯1清楚的是，他掌尚仁面对漂亮女人居然也有「吻不下去」的时候。 欲念，在脑里未消，反在心头形成一把火，一把想亲近她的欲火。 不行，他不能再想她，他要想办法转移对她的注意力，免得欲火焚身，壮志末酬身先亡。 起身，他大步走向门口。 「二少，你去哪里？」左金急急跟上。这几天，一i少常说走就走，害他老是找不到人。「等会儿青云建设的董事长要来拜访你——」 「我知道。」他又没要溜走，急什么。「我要去会议室。」 「嗄？可是，我请总经理过去了。」 「总经理去，我就不能再去吗？」 「呃，是可以啦……二少，等我，等等我。」回头拿了几份文件，左金急急跟上。 坐在客厅，画了几张设计稿，一抬眼，窗外暗黑天色被一整排的路灯撑起一片亮度，视线往右移，猫头鹰壁钟显示时间为七点。 晚上七点，时间还早，但她从下午一点吞了个面包后，一直画设计槁到现在，除了喝水，未再进食，难怪肚子好空，空到全身无力，还发抖抗议。 拿起颇令自己满意的设计稿，虚弱一笑，为了它，稍微饿一下是值得的。 起身，她想去厨房泡碗面来吃，无奈，全身饿到发抖无力，腿一软，整个人跌座在地，设计稿也跟着飘落地。 坐着想休息一下，门铃声却响起。 「门没锁，自己进来。」会不会是送餐点的左金来了？ 她虚弱的声音甫落，有个人已来到她身边，手上没提任何东西，真教人失望！ 「你在干么？」掌尚仁弯身看着她，又看看地上的图。「你在画什么？是设计稿？」 他突然出现，吓了她一跳。 她以为昨天他「落跑」之后，再也不敢来了。昨晚看到是左金，她承认，她觉得有些失望，毕竟他说他要来的，可来的人却不是他…… 她在心里嘲笑他，笑他胆小，怕他会爱她爱得无法自拔；可另一方面，她不禁猜测，他是否担心她会爱上他，缠着他不放，所以他才不来？ 「有沙发你不坐，干么坐地上？」笑眼望她，积压在心头一整天的烦躁，在看到她之后，全然消失无踪。 第十一章 来不来看她，他其实犹豫了好久，开车在外头闲绕了好几圈，最后，他还是将车开到这里来。 稍早在公司，天信百货的营业总经理向他作报告，原以为面对波霸女主管，他紊乱的思绪能成功转移，但没有，情况并不如他所预期的。 令他诧异的是，曾经让他赐封为最赏心悦目的高级主管魏总经理，尽管她还是艳丽动人，胸前依旧雄伟到爆，但盯着她，他两眼却呆滞无神，脑海里想的依旧是巴瑞儿。 「我懂，原来你是搞设计的，设计和艺术是一体，搞艺术的人，通常比较随兴——早说嘛，那我就不用多买一组沙发了。」他喜欢看着她，和她斗嘴皮子，这样的人生，挺有乐趣。 他依旧想吻她，那美丽的唇令人充满遐想—— 但他可不想吓跑她，他不确定她「想不想」爱上他，可他有绝对的自信，他会让她爱上他。 他是谁，帅到天下无敌的大情圣掌尚仁耶，他想爱的女人，绝对会让她幸福的倒向他怀里。 「你是看不出来我跌倒吗？」说得口沫横飞，谁说搞设许的人，一定都喜欢坐地上？她是逼不得已才坐在地上的好不好！ 「呃，还真看不出来，你坐在地上的姿势，挺美的。」夸赞她之余，他一把拉起她，她直接扑到他怀中。她面露尴尬神色，他则挑眉一笑，「这么迫不及待？」 赏他一个白眼。「是啊，我饿到恨不得马上啃你的肉、吸你的血。」第二回和他靠得如此近，心头依旧评然，但输人不输阵，她本能的出言反击。 他眯眼凝视，陡地挑眉。「这话听起来很暧昧，感觉充满挑逗……」 「暧昧你的头啦，邪恶、下流。」她狠狠推开他，脚步踉跄，跌坐沙发上。「其实我是想到，苏武牧羊北海边，渴饮血饥吞毡的故事……」 睨着他，这跟暧昧、挑逗有什么关联？再掰嘛！ 不过，她没力气和他斗嘴了，管他想到苏武、苏轼、苏辙，还是苏门答腊，他爱说什么随他去。 撑着身上仅剩的一丁点力气，起身，她沿着墙壁，走向厨房的方向。 这该死的豪宅，没事盖那么大间做啥，厨房怎会那么远？ 「你是不是还没吃晚餐？」此刻的她，怎么看都像一副饿到浑身无力的样子，方才她说饿，不是在开玩笑的吗？ 「对，我还没吃，是同学的话，去帮我泡碗面吧！」抖抖抖，为什么住进这里后，遇到他，她都在抖？昨天是紧张得发抖，今天是饿到发抖。 「你还没吃？」 「快点去泡啦！」她推了他一下。 「还挺有力气的嘛！」被推一下，他假装快跌倒。担心她饿昏，不再闹她，他到厨房找泡面，先让她止饿，他再出去买一些有营养的东西回来给她吃。 三分钟后，他从厨房走出来。 「你能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出去买泡面的？」他找遍了厨房，别说泡面，连只蟑螂的踪影都没有。 昨天的晚餐是他交代左金送来的，怕她半夜肚子饿，他交代左金多买两个面包，顺便告诉她这附近卖吃的很多，想吃什么就出去吃。 两个面包全吃光了，厨房什么东西也没，昨晚到现在，她应该没外出买东西才是，所以，哪来的泡面？ 还是她在耍他？ 「我……」看向厨房，赫然想起这不是她住了四年的租处，吐吐舌，她干笑， 「对不起，我忘了我搬家了。以前我总会买一些泡面放在套房里，饿了就可以泡面来吃。」 她一定是画设计稿画到头昏，才会傻傻的忘了。 看她的表情，应该没骗他，自然也不是在耍他。不过，她吐舌淘气的模样好可爱，就算被耍，他也认了。 眼下，找东西给她吃比较重要。 见她虚弱得像随时会跑去葬花的林黛玉，他二话不说，弯身，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 「掌尚仁，你做什么？」连声招呼也没打，突然被抱起，巴瑞儿惊吓得心跳指数飙升。 「我要把你卖掉，卖给谁好呢？」抱着她，他边走边说。「卖牛肉面的老陈，卖西瓜的老王，还是卖卤肉饭的老张……你自己决定吧！」 「放我下来。」柳眉微蹙，他该不会不把当她女人看吧？动不动就又抱又搂的，她虽然凶巴巴，但她还是女的！也会害羞的好不好！「再不把我放下来，你……你就变成女人。」 「嗯？讨厌。」他装出女人娇嗔的模样。 开门，关门，搭专属电梯下楼到停车处，她轻盈的身子，一直在他双臂上。 「掌尚仁，放我下来。」喊了不下十回，却越喊越小声，她其实知道他是想带她去吃饭，他怀中的温度，暖上她心口。 「我看，把你卖给卖拉面的老刘好了。」上车前，他拉出大大的笑容。 吃拉面去喽！ 「原来你以前在广告公司当担任平面设计师。」 一碗拉面下肚，吃饱喝足，神清气爽，精神饱满，他想问什么，她全都照实回答——这，不算是吃人的嘴软吧？ 「嗯。」念在第二碗面已端上来的份上，她乖顺的点头，不和他乱呛。 不是她不顾淑女形象，更不是免费的她就想极尽所能吃到翻，，切都是他「自作主张」帮她叫了第二碗，既然老板已经煮了，不吃就太浪费了。 「你不想当上班族，所以你辞了工作，在家自己画设计稿缝包包。」捞起面放入嘴里，他眼巴巴望着她，面吞下后，认同的点头。「我支持你！」 「？」吃面的动作停顿了下，斜睨他一眼，才把面条吸入嘴里。 无聊啊！她都已经决定，且已付诸行动，他来瞎凑什么热闹，再说，关他什么事？还一副正经八百的说要支持她。 不过，话说回来，她第，个包包是他买去的，还出价十万，这种支持，其实还不赖。 思及此，她想到房租一事。 「对了，关于房租的事，我们似乎还没讨论。」她很怀疑第一个手工包十万块的钱，能否付他两个月的房租？ 「要付多少房租，你说了算。」 「真的假的？那我付一块钱。」 「一块钱也代表是你的心意，我接受。」 「神经病啊你！」荇钱没地方花也不是这样，那栋房子出租，一个月至少也能收到五至七万块房租。「呃，我先声明，我能缴的房租不多，最多只能给你两万。」 两万块的房租，真是要她的命，不过住那么豪华的公寓，月付两万，她算是捡到便宜。 他没说话，仅回以微笑。一开始，他就没打算收房租，她想付多少她自己决定，只要她住得安心，愿意住下来就好。 低头吃着面，忽地她视线盯在某一物上——刚进来的客人手上提着的包包，不就是她做的第一个手工包，更正确的说法是，他买走的那个包包。 「掌尚仁，我可以请教你一个问题吗？」某女的目光略显阴森，某种不悦的因子，在她眼里窜动。 「你想问我什么？」她对他的事感兴趣，这是好事，代表她已经跨出「爱上他」的第一步。「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尽可能满足你对我的好奇。」 「呃，我只是想问你，你买我做的那个手工包，是送给谁？」眼底不悦的因子悄然退散。 她有什么好生气的？他买包包，爱送给谁就送给谁，她凭什么管！ 自己也真是的，那个包包他当然是送给女生，难不成他会留着自己用？ 只是方才突然看到包包在别的女人手上，猜想肯定是他送给那个女人的，心里突然一阵刺痛——她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那个，送给郭董夫人当生日礼物。」 「嗯？」 「其实不是我要送，是我大嫂托我送的，因为她人在德国，她的好朋友郭董夫人生曰，所以她就拜托我帮忙买一个手工包，送给郭董夫人当生日礼物。」看吧，他这个人说到做到，他真的言无不尽，尽可能满足她的好奇。 「是吗？」 半信半疑之际，那个「郭董夫人」，正巧走向他们这桌来。 「掌二少，真的是你！」 「你好、你好，郭董夫人，这么巧，你也来吃拉面？」掌尚仁起身和她握手寒暄。 「我和一位舞蹈班的朋友约在这里见面。」基于礼貌，郭董夫人向不认识的巴瑞儿点头微笑。「你的朋友，真漂亮。」 第十二章 「我来帮你们介绍。」掌尚仁拉着巴瑞儿的手，一副两人熟得不能再熟的模样。「瑞儿，这位就是郭董夫人。郭董夫人，站在我身边的这位美女，就是做这个手工包的艺术创作家巴瑞儿。」 「你好。」巴瑞儿尴尬一笑。艺术创作家？会不会太抬举她了？她不过就是缝了一个手工包罢了，哪称得上艺术家，而且他干么喊她的名字喊得那么亲热，还紧紧拉着她的手…… 他的手，好大，有男人掌心的厚实感，还有一股温热…… 呃，不过是牵着手而已，她怎会没骨气地一整个感觉飘飘然。 「你好，你就是做这个手工包的艺术家？」郭董夫人一脸惊喜。「很高兴能认你，你做的这个手工包设计得好漂亮，我好喜欢，我的朋友也非常喜欢。」 「谢谢。」作品能获得赞赏，是创作者最高兴的事，创作历程再累、再辛苦，都值得了。 「瑞儿之前是广告公司的平面设计师。」掌尚仁骄傲地补述。 巴瑞儿偷睨他一眼。某人到底在骄傲个什么劲，她充其量只是他的小学同学兼房客，不是吗？ 为什么他让她感觉，她好像是他的亲密家人，还以她为荣？ 「真的？难怪你的设计风格很特别。呃，不知道能否留下和你的联络方式，我可以请你再帮忙我做一个手工包吗？」郭董夫人亲切地微笑，「我有一群朋友，她们都很爱手工包，其中有一个人生日快到了，我想如果可以的话，可不可以麻烦你再做一个？」 「没问题！瑞儿现在专职在做手工包，郭董夫人的朋友若有需要，请尽量介绍。」 巴瑞儿张着嘴，她想说的话，全让他先一步说了。他什么时候变成她的发言人了？ 「那真是太好了！」郭董夫人递了张名片给巴瑞儿。「这是我的名片，改天我们约个时间见面，再来讨论设计的细节，好吗？」 巴瑞儿接过名片。「当然好，没问题。」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郭董夫人离开后，某人的手还一直握着她的不放。 「掌尚仁，你可以放开你的贵手吗？」 「你不觉得我们两个的手，很适合握在一起吗？」他微笑且温柔的凝视着她。这……这是某种暗示吗？他想要和她交往？ 「哪……哪里适合？」她试着抽回手，他却紧握不放。「再不放手，你的手就会生疮流脓，泡到盐水，，辈子烂掉！」 「如果我的手会泡到盐水烂掉，那我更不能放，要烂掉大家一起烂，两个人一起至少有个伴，比自己孤单烂掉好太多了。」 什么跟什么啊！ 「神经病！」 笑斥他，她的力气比他小，抽不回手，索性任他握个够。右手被他握住，她只好用左手拿汤匙吃面，偏偏面条爱和她作对，捞起又滑落。 见状，他拿起她的筷子，帮她夹面送到嘴边，她瞪他一眼，别扭了一下，不吃白不吃，反正是他执意握着她的手害她没办法吃面，他来「伺候」她吃面是他「罪有应得」。 可偏偏这一幕被吃完面和朋友正要离开，凑巧经过他们桌旁的郭董夫人看到，她微微一笑，「你们的感情真好，我先走了，再见。」 「慢走。」某人笑得一脸灿烂至极。 嘴里含着面的巴瑞儿，吃也不是，吐也不是，只能低着头尴尬不已。 都是掌尚仁啦，她还要约郭董夫人见面谈手工包一事，这一幕被撞见，她哪有脸去见人！ 「来，乖，再吃一口。」忍着笑，他再度帮她夹面。 「都是你啦！」她奋力地抽开手，抢过他手中的筷子。 要吃面，她自己会夹！虽然口里骂着他，但她嘴角始终带着甜蜜的笑。 巴瑞儿才出门一趟，回来时，厨房竟多了一台微波炉，冰箱也塞满了好多东西，还有一大堆微波食品。 手机铃响，接起，掌尚仁低哑的声音从彼端传来—— 「你在哪里？」 「我回来了，正站在冰箱前，冰箱里的东西……」她猜，塞爆冰箱的人是他。 「是我买的，厨房有一台微波炉，你看到没？」 「有。」果然没错。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各种口味我都拿了三份……」 还真的咧，她傻望着冰箱里那一堆微波食品，番茄肉酱义大利面、鲑鱼炒饭、 韩国泡菜饺、起司海鲜饭、红油抄手、炒乌龙面……他是打算让她卖微波食品为生吗，干么买那么多？ 「你肚子饿时，微波一下就可以吃了。」 「喔。」她想，他是担心她又像昨天一样饿得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是以，买了一堆存货，以便她随时取用。 不管他的动机为何，她都感到非常窝心。 「我想吃的时候，你会帮我微波吗？」 她就知道！买这么大衣堆，还不是想以吃这些为藉口，好上门来看她。 看她？是这样吗？ 心目悸动，唇边漾起一抹害羞的笑容。 「会吧，不过这台微波炉有点小，你可得买一台特大号的，我才能把你塞进去微波。」 那端传来他粗嗄低哑的笑声，那笑声，震撼她心田——连笑声听来都富含魅力，老天爷也太眷宠他了吧！ 笑声停歇，他道：「你吃过了吗？」 「还没。」 「那你想吃什么？」 你管我！「大概义大利面吧。」她明明不想告诉他的，可话就那么脱口而出。 「我要韩国泡菜饺，麻烦你顺便帮我微波一下。」 「嗄？」什么意思？他现在就要来？ 「先谢了。」厨房门口突然传来他的声音。 她惊吓回头。「你什么时候来的？」想吓死人啊！ 「你还没回来之前，我就来了。」咧嘴一笑。「等你等太久，无聊到想睡，所以我就在房里睡着了。」她坚持住客房，是以主卧房还算是他这个房东可使用的空间。 昨天郭董夫人兴致勃勃请她再做一个手工包，他担心她若开始工作，又会忙到忘记吃饭，恰巧今天下午公司没什么太重要的事，所以下午他特地请假，去大卖场帮她买粮食回来囤积。 逛大卖场其实挺有趣的，食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但只怪他长得太帅，走三、五步就有女生主动来和他搭讪，主动和他聊哪一类食品比较好吃，或者好意要教他厨艺，聊了很久，走了一个、又来一个……他差点以为自己是大卖场的公关主任咧！ 原本只打算花半个钟头，买了东西就走，未料被一堆好心的妇女同胞缠住，他在大卖场整整待了四个钟头，比和客户应酬还累。 「你无聊啊，在房里干么打电话？」她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我不知道你回来了，以为你还在外头。」 「真是的，小偷来了你大概也不知道。」 她拿出义大利面和他指定的韩国泡菜饺，放进微波炉微波。 「会帮我微波东西吃的小偷，我还满欢迎的。」拉开椅子坐下，她的背影真漂亮。「你去哪里？」 「我去买了一些布，明天我和郭董夫人约了见面，可以让她先挑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你的眼光独到，你挑的她一定喜欢。」他衷心说道。 「真的？」真难得他没有消遣她。 「那当然！你挑的她怎敢说不喜欢，除非她想眼球爆凸、鼻头凹陷，门牙空空……」他忍不住笑了。 这不是她小学时，常骂那些想偷看她作文的臭男生的话吗？呵，她还在想，今天他的战斗力怎么这么低咧！ 瞪他，眼，套着手套把她要吃的番茄肉酱义大利面端到桌上，旋即把手套放到他面前。 「要吃自己去端。」浓郁的番茄味扑鼻，令人垂涎三尺，她迫不及待想吃，才不管某人，谁教他刚才讲话亏她。 「这么凶，小心嫁不出去。」端来他要吃的韩国泡菜饺，叉子拿在手上，他越界捞了一些面条来吃。「嗯，酸？」 「干么偷吃我的！酸死活该。」以牙还牙，她也不客气叉了一粒水饺过来，大大咬了一口。「有泡菜酸味，你怕酸的话就别吃，统统给我吃。」 「谁说我怕酸？」大口吃着泡菜饺，不忘又捞她的面来吃。 「你不是说会酸吗？还吃！」 「负负得正，我酸你酸，混在一起就不酸。」他满嘴花言巧语，她爱说毒言毒语，想来两人还真是天生一对宝。 「什么鬼论调！」她好笑地睨他一眼。「对了，你记不记得以前那个美术老师她好爱吃酸的，可是上课她老臭着一张脸，你们男生私底下都叫她‘臭酸’老师……」 第十三章 「喔，对，我记得她。」点点头，他认真想了想，「我记得这外号不是你帮她取的吗？」 「哪有！明明是你们那堆臭气相投的臭男生取的。」 「那一定不是我，我只会称赞女生，不会乱给女生取不雅的外号。」 「是啊、是啊，花言巧语的贵公子就是你。」 「没错，正是在下。」他学古代人抱拳的动作，惹她发噱。「敢问姑娘是否就是江湖人称‘人见人怕，鬼见鬼吓’的毒门派掌门人巴小瑞？」 狠瞪他一眼，不理他，她低头吃着面。 「生气了？」 「我的肚量没那么小。」再瞪他，眼。「快点吃你的饺子，都凉了。」 「是，掌门。」 「神经病！」 两人各自低头吃东西时，手机铃声响起—— 「你干么不接？」 「嗄？不是你的吗？」仔细听，好像是她的手机来电铃声没错。 起身，跑往客厅去拿放在包包里的手机之际，一路在心中抱怨，每回和他在一起，都是他大总裁的手机在响，她的可是一次都没响过，所以方才她直觉认定是他的手机在响。 「喂，是啊，是我，姊夫……啊？好，我马上过去，你也要快点回来。」 关上手机，巴瑞儿慌张起来，她朝着厨房那头喊着，「掌尚仁，我要出去，我的面给你吃……」哎哟，都什么时候了，，她还管什么面，真是的。 提起包包，她急着要出门。 掌尚仁人已来到客厅，见她神色焦急，纳闷地问：「发生什么事？」 「我大姊在家里跌了一跤，我姊夫今天去桃园找工作，现在才要从桃园赶回来，他要我先过去看一下。」 「我载你过去。」 「那，麻烦你了。」 「你大姊她严不严重？需要叫救护车吗？」他和她一起走出门，边走边问。 「我姊夫已经打电话叫救护车了，不过我们还是先过去一趟。」她眉头紧锁非常担心。 他拍拍她的手臂，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不要担心，一定会没事的！」 「希望如此。」 对上他的眼，再一次，她感受到他成熟男人稳重的一面。有他陪作身边，她似乎也比较不那么慌张了。 住医院待了三个钟头，确定人姊没流产，母子均安，巴瑞儿松了一口气，眉间的愁雾才真正消散。大姊夫两个钟头前赶到，他坚持要留下来照顾自己的妻子，巴瑞儿想，那她就先回去，明天再过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等电梯时，电梯门一开，掌尚仁正巧在里头。「我不是叫你先回去吗？」 他载她去大姊家，又陪她过来医院，她心里很感谢，可也过意不去，毕竟，这关他什么事，他没必要陪她。 「你要离开？」走出电梯，他手中提了一袋东西。 「嗯，我大姊夫要留下来照顾我大姊，我先回去明天再过来。」 「那这个……」他提高手中的袋子。「你先拿一些去给你大姊夫吃，我想折腾那么久，等会儿他应该会饿，就当消夜吃，剩下的我们两个一起吃，你的晚餐没吃完，现在应该也饿了吧！」 听他这么说，她还真觉得肚子空空的。「你买什么东西？」 「关东煮。」 「喔。」他还真贴心耶。 巴瑞儿拿了，份关东煮去给她大姊夫又踅回，再和掌尚仁一起搭电梯下楼。 走出医院，外头的风吹得凉爽，天空中的星星一闪一闪，好久没有抬头看星星，此刻她好想找个地方坐着，抬眼和星星对望。 「我们在这里坐着吃关东煮，好不？」她指着医院门口旁的花台红砖。 他点头，帮她拍拍红砖上的泥尘，再让她坐上。 她回以一个微甜的笑容，当作赏赐。 打开关东煮的杯盖，递给她，他突然想到问：「你大姊夫失业了？」 迟疑了下，她想，他这么尽心尽力帮她、陪她，她若当他是多事者不理会他的提问，有些说不过去。 何况，失业又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秘密，像她目前，也算是失业的一种，他从来没拿她失业一事嘲笑过她，不是吗？ 「我没恶意。你若不想说，就假装没听到我问的问题。」他笑笑以对，不介意她的犹豫。 「不是啦，其实……对啦，我大姊夫就是失业，所以他才会跑到桃园找工作。」 「为什么跑到桃园去找？」 「我也不清楚……嗯，可能他在台北找不到吧！」她有感而发。「我大姊和大姊夫省吃俭用，就是想存钱买房子，等有了固定住所，再接公婆和大儿子一起到台北住。」 「他们还有个儿子？」她手中那杯关东煮，看起来似乎比较好吃耶！手一伸，她杯中的米血，已被他拿在手中咬了一口。 「嗯，之前我大姊也有上班，她的公婆担心她又要工作又要照顾孙子会忙不过 来，就把三岁的孙子带回乡下，我大姊怀孕后，身体一直很不好，才辞掉工作，没想到后来我大姊夫也被裁员。」低头一看，她杯中物似乎短少，偏头一看，果然是他！ 咧嘴一笑，他皮皮地说：「你那杯的关东煮，看起来比较好吃。」 「既然这样的话……」她快速的将两人手上的杯子交换过来。 「巴瑞儿，你很小气耶！」他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她耳边。 「我哪里小气？你们这些大老板才真正小气咧！动不动就裁员，一点都不体谅小员工的辛酸，每个人都靠那份微薄薪水养家，一没工作，家里经济就出问题，过得很辛苦。」 被炮弹掷中，掌尚仁满脸冤枉。她的大姊夫是被他裁员的吗？再说，从他上任至今，也没发布过裁员的命令。 「好吧，我负责。」 「嗄？」他没头没脑的说什么？ 「过两天，等医生确定你大姊可以出院，叫你大姊夫来找我，我再安排一份工作给他。」这是他刚才提问的主因。 他能感受到她无能为力帮她大姊一家改善经济的无奈，安排一份工作给她大姊夫不是件难事，只要她快乐，他很乐意帮忙。 「呃，其实你不用……」 「我没说一定会录用你姊夫，他若没长才，我们集团可是不会要的。」不想让她觉得她「又」欠了他人情，他不给予肯定的结果。「毕竟，大老板都是动不动就爱裁员的大恶魔。」 她知道他那么说，一定是不想让她觉得过意不去，可是，干么又加后面那一段，一天不消遣她，他的五脏六腑会不舒服是不是！ 「爱记恨的家伙……喂，你干么又偷吃我的贡丸？」 「我总是觉得你的东西比较好吃。」他看到她拿在手中咬了一口的黑轮，眼睛突然闪闪发光，比天上的小星星还闪亮。 意识到他的玩心又起，又想偷吃她的东西，她冷不防举高手中的黑轮，不让他的诡计得逞，面向他，她露出得意的笑容向他示威，熟料—— 某人的唇，不偏不倚贴在她展露笑容的唇上。 掌尚仁发誓，他绝不是有意、故意、刻意、不怀好意……吻上她，虽然他真的打从心底十二万分想吻她，但是…… 方才他只是假装想啃她手中的黑轮，闹闹她，让前几个钟头占据她心头那些担忧她大姊的焦急情绪能消弭，换上欢乐的好心情，谁知，她突然转过头来，他预想中的美好就这么发生了—— 四目相对，巴瑞儿发觉自己耳根发热，整张脸发烫，意识到他的唇还贴着她的，她快速别过脸，将两人贴合的唇瓣迅速分离。 「我……我自己回去好了。」她的心跳好快，整张脸好烫，一定红通通的，她不敢让他看她羞红的脸。 「瑞儿——」 他伸手想拉她，旁边正好有两个酒气冲天的辣妹走过，其中一个看到他，热切地主动抱住他。 「掌二少，全天下最帅的小开就是你。」 「呃，你……小姐，我们认识吗？」这种艳福，来得真不是时候。 「讨厌啦——家是abby，你忘记人家了。」 abby？他认识好几个abby，这个是…… 「喔，对，你是abby。」他记得没错的话，她就是和他一起被狗仔拍到的夜会三妹之一的辣妹。那晚，他和她闲聊过，就没再联络了，因为她有被拍到，所以他对她还有点印象。 第十四章 「掌二少，都是你啦，害人家被拍到，好多记者都要找我访问，我都变成公众人物了。我告诉你喔，上星期我有去上电视台的通告，遇到好多男明星，他们都好帅，可是再怎么帅都没你帅……」 他以为她是在向他抱怨，可听起来她好像挺乐在其中的。 但重点是，他没时间和她瞎搅和，他得去追回瑞儿——瑞儿就在前方不远处，她在等计程车，偶尔会回头看他。 再不摆脱这个abby，瑞儿就会误会他和她有什么特殊关系。 「对不起，我有很重要的事，先走。」他费力地将攀住他的章鱼爪给扳开。甩开了abby，他大步走向等计程车的巴瑞儿，巴瑞儿看到他，负气的别过脸，正好一辆计程车驶来，她招手拦下，快速上车。 等他追到，计程车已经开走。 「瑞儿、瑞儿……」 不放心她一个人搭计程车，记下车号，他快步跑向停车处，开车往公寓的方向驶去。 「瑞儿，真不好意思，硬拉着你陪我逛街。」 郭董夫人提着瑞儿做的手工包，一身素雅装扮，挽着巴瑞儿，两个相差近十岁的女人，沿着天信百货楼层，有说有笑地闲逛着。 「别这么说，我很喜欢四处走走看看，有时看到一件小东西，还可以启发我的创作灵感。」巴瑞儿微笑以对。 和郭董夫人走在一起，她感觉就像和自己大姊一起逛街，只不过她大姊现在可能不适合逛街，要不，她还可以打电话约大姊一起出来逛逛。 她和郭董夫人还不算熟，但是，她倒是感觉到郭董夫人很寂寞，说不上来那种感觉，但能有人陪她，她似乎很快乐。 「哇，你和你大嫂一样，不仅是美女，也都是创作才女。」 「我大嫂？不好意思，我没有大哥耶！」她妈只生了三个女儿，没儿子。 「我指的是掌大少，以后你嫁给掌，一少，他就是你大伯，也是大哥。」郭董夫人笑吟吟。. 「我……呵呵。」算了，她懒得再解释，她已经跟郭董夫人说了不下十遍「我不是掌尚仁的女朋友」，但郭董夫人始终坚信她是，而且还很肯定她一定会嫁给掌尚仁那家伙。 说到掌尚仁，五天前他在医院门口偷吻她，她说她要自己搭车回去，他居然就在原地和两个辣妹哈啦起来，真是气死她了！ 像这种看到辣妹心都飞了的男人，她才不想嫁咧！ 这几天，只要是他打来的电话，她一律不接。 大姊一切安好出院了，大姊夫去了天信集团，那家伙还真的安排一份工作给大姊夫。 别以为这样她就会感谢他，不计较他偷吻她、还有和辣妹哈啦抛下她不管的恶劣行为！ 郭董夫人看着一件新上市的秋装，回头笑道：「掌大少的妻子艾飞儿，是个作 家，很会写故事，你看，你们都是创作才女，她叫飞儿，你叫瑞儿，是不是很巧？ 这可能是老天爷巧妙的安排。」 「呃，呵呵。」 她能说什么？如果名字叫什么儿的，就可能是掌家未来少奶奶，那她们三姊妹名字里都有个「儿」，大姊已经嫁了就别谈，那二姊是不是也会嫁进掌家当少奶奶？ 呵呵，她觉得郭董夫人真是可爱。 就因为觉得她会嫁给掌尚仁，所以郭董夫人连约她见面商讨手工包设计风格的地点都选在天信百货，讨论完后，两人就一起逛百货公司。 「对了，瑞儿，我突然有个想法，不如我找几个对手工包有兴趣的朋友，找个地点，定个时间，然后你来教我们做手工包，如何？」郭董夫人兴致勃勃。「我一整天的空闲时间很多，除了偶尔陪我老公参加宴会，其他时间闲得慌，不是逛街就是上美容院，挺无聊的。」 她拉着巴瑞儿的手。「我的朋友们对手工包很有兴趣，但不知如何制作，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来教我们？」 「我愿意。不过，要等我把你要送给朋友的手工包完成后，我才有时间。」巴瑞儿觉得自己真是幸运，遇到郭董夫人，又买她的手工包，又要请她教学，辞了工作，她的手工包创业之路还挺顺的。 想想，这其实还得感谢掌尚仁，若不是他，她怎么可能遇到郭董夫人这个大贵人。 「那当然，这事不急，等我约好要学手工包的朋友，我再告诉你。」郭董夫人微笑着，突然，眼前一亮。「那不是掌二少吗？」 巴瑞儿紧张地回头一看，搭电扶梯下来的，可不就是五天前那个夜晚，被她在心中记一支大过的掌尚仁。 她想假装没看到他，可是来不及了，郭董夫人已上前和下到楼面的他打招呼。 「掌总裁你好。」 「郭董夫人千万别这么喊我，太见外了，叫我尚仁就好。」掌尚仁热切的和郭董夫人握手。「夫人今天真漂亮，穿上这套服装显得高雅迷人，再配上这个设计风格强烈的手工包，整个人看起来非常年轻，和瑞儿走在一起就像一对姊妹花。」掌尚仁的目光最后落在巴瑞儿身上。她摆着一张臭脸不理他，还在生他的气？ 郭董夫人掩嘴笑得乐不可支。「掌二少，你真是会说话，难怪很多贵太太都对你称赞有加。你啊，表面上称赞我，其实都在称赞瑞儿。」 「喔，被你发现了。」掌尚仁眨眼一笑，惹得郭董夫人笑呵呵。 「郭董夫人，你手上拿的这个包包好有型，不知道是哪个品牌……」跟在掌尚仁身边的波霸女主管，正是天信百货营业总经理魏如华，对于郭董夫人这个vip，她可一点都不敢怠慢。 「那是瑞儿牌。」掌尚仁替她回答。 「瑞儿牌？」魏如华一脸茫然，她怎没听过这个品牌？ 郭董夫人轻笑了声，觉得掌尚仁真有趣。「对了，魏总经理，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不知你有没有空？」 「可是，我正在陪总裁巡视……」 「魏总经理，顾客至上，郭董夫人可是贵客，别怠慢人家。」掌尚仁感激的看了郭董夫人一眼。真是贴心的大姊，刻意让他和瑞儿有单独相处的时间。 「是。那，郭董夫人，请。」 「瑞儿，不好意思，我有事跟魏总经理商量，那么你……」 「郭董夫人，你放心，瑞儿我会送她回去。」 「那当然，你们的感情那么好。」郭董夫人笑笑地拍拍巴瑞儿的手。「那我先走了。」 一旁的魏如华，错愕的看着掌尚仁，一会儿又看向巴瑞儿。副总裁什么时候交了新女友，她怎么不知道，连周刊都没报导？ 「魏总经理，我们走。」 「喔，好。」 瑞儿微笑目送郭董夫人离开，等确定她们走远，收起笑容，她转身就走。 「瑞儿！」掌尚仁挡在电扶梯前，不让她离开。 他挡左边是吧，那她走右边的电扶梯往下，他乂移过来描住她的太路，那她就走左边往上……挡过来，挡过去，不跟他玩了，她往楼层的另」头走总可以了吧！她走，他追，她索性走进女厕，看他还跟不跟！ 巴瑞儿以为自己躲进女厕，那只帅过头的跟屁虫肯定不会贸然跟入，毕竟，他可是堂堂天信集团大总裁。 但情况和她预料中的有些许出入。 「你们好，我是天信百货的主管，现在是例行性的反针孔捜查时间，我要亲自来检查，麻烦你们先出去，很抱歉没事先公告，打扰到各位貌美如花的女士们，本人在此致上十二万分歉意。」 他还真的跟进来了！ 她还在琢磨自己要在女厕里耗多久，等在外头的他才会离开，没想到，他居然大大方跟进来，还找了个烂藉口。 白痴！哪一家百货公司的主管会亲自来女厕做反针孔搜查？谁会信你啊！巴瑞儿两手环胸，等着看他笑话。 「天信百货的主管，好年轻，好帅喔！」 「不好意思，请慢走。」 「不会、不会，你真是用心，亲自来搜查，真是让人感动又佩服。」 「这是应该的，确保每位客人的隐私不被侵犯，是我们天信百货的责任。小心，请慢走。哇，你这双鞋真漂亮，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在我们天信百货一楼的鞋殿专区买的。」真巧，方才巡视时，他就看到一双一模一样的。 「对，没错。」女客人笑吟吟。 巴瑞儿真不敢相信，他一番鬼话，居然能把个个看起来都是娇娇女的女客人，收得服服帖帖，一转眼，女厕里的人都跑光了，还各个面带笑意离开。 第十五章 不得不承认，说场面话，他真的很在行，而且已到了炉火纯青的程度。 但，被他收得服服帖帖的，可不包括她在内。 她面带怒气要离开，他却关上门，直接堵住去路。 「巴瑞儿，如果你是因为那天晚上在医院门口我吻……不小心吻了你这件事在生气，我向你道歉。」 五天来，他打了五十通电话她都不接，他是可以直接去公寓找她，但她还在生气，他担心他这一闯去，会把她逼走。 他得承认，他在意她的程度，超过他自己的想像。 他不要她离开他，甚至想把她圈在他随时可见的范围内，这是一种病，可能是某种占有症，但他就是想那么做。 瞪着他，巴瑞儿不说话。她才不是因为这件事在生气。 还是不说话？那就是另外一件事。 「还有那天晚上那个女生，其实我们只见过一次面，她就是之前和我在夜店外聊天被周刊拍到的三个女生其中之一，从那次之后，我们就没再见过面，那晚在医院外是第二次见面。」 「那真是恭喜你，你们又重逢了。」 酸酸的回了这么一句话，可见她生气的原因正是出于此，听来有某种程度的醋意，当然，还有怒意。 有醋意，是件好事。 有怒意，不怕，他有信心化解。 「瑞儿，我……」 「走开，别碰我，否则我告你性骚扰。」 「那你就告吧！」他露出肃穆神色。 「？」 在她尚未解读出他说这句话的含意，他高大的身子已欺近她，俯首，五天前在医院门口发生的事，再度重演，他的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贴上她。 不同于上回的是，这回，他有意得很。 她的心跳狂擂，彷佛有千百只小鹿在她心上狂踏，他的吻来得又急又狂，未让她有退却的机会。 她伸手想反抗，却察觉整个人已被他禁锢在怀中，无力反抗，她脑内一片空白，唯，清楚的是，他在吻她。 他的舌尖撬开她的贝齿，火热的吻窜进她嘴里，勾引出蕴藏她心底对他的爱意。 她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的细胞，彷佛着火般地燃烧起来…… 不想抗拒自己喜爱他的事实，她二十七岁了，不再是对爱充满憧憬，面对真爱来临时却反倒扭捏的纯情小姑娘，虽做不到敢爱敢恨，但面对自己的心、面对自己所爱的男人，敞开双臂接受他的爱，不应该是件难事。 闭上眼，不反抗，随着他火热的吻渐转轻柔，她整个人沉溺在带点晕眩的飘飘然感觉中。 突然，一些细碎的声音令他暂停对她的吻。 「嗯……嗯……嗯……」 她缓缓张开眼，她听到那声音，他也一定听到了，才会停止吻她。 掌尚仁意犹未尽，低首，又降下一个深吻。 「嗯……嗯……嗯……」 她晕眩地望着他，他那双桃花眼中带着浓浓的笑意，粗浓的眉往上一挑。等等，他该不会误会那声音是她发出的？ 虽然男女接吻，情不自禁发出那种细微呻吟声算是正常，但，她非常确定那声音不是她的！ 可看他眸底那层笑意，彷佛是在说——看吧，巴瑞儿，没有一个女人能抵抗我 掌尚仁高超的吻，你也一样，在我掌二少的热吻下，还不是忘情地陶醉呻吟。 吻她吻上了瘾，欲罢不能的他，低首又想给她来个亲亲，她下意识地伸手拒绝。 「掌尚仁，你没听到有声音吗？」她小声地说，那声音似乎来自第一间厕所。方才她以为厕所里的人都走了，没注意到第一间厕所的门是关着的，既然有声音，那代表里头可能有人。 「我当然听到了……」他挑眉一笑，眉眼间充满暧昧。「而且听得很清楚。」 「不，不是我，我很确定。」瞪他一眼，她压低声说。 无声地扬笑，他当然知道那声音不是她发出的，他只是在逗她。 放开她，他走向第一间厕所前，先礼貌的敲门，「对不起，我是这家百货公司的主管，请问你……需要帮忙吗？」 他委婉说着。那呻吟声听起来有刻意隐忍之疑，像是极不愿让人听见却又憋忍不住，令他无法不联想到里头不只一人，说白点，就是有「四脚兽」躲在里头。等了好一会儿，无人应声，但那细碎呻吟声依旧断断续续传出。 「我要开门喽！」打不开，很正常。 巴瑞儿见他一脸肃穆，面色微愠，猜想他可能以为里头有人在做爱做的事，但她细听那声音，却比较像忍痛的呻吟声。 「小姐，你需要帮忙吗？」她敲敲门，轻声问。 里头的人还是没应声。 「小姐，如果你还是不出声，我马上叫警卫上来。」 掌尚仁说到做到，没听见回应，他立即打开厕所大门，正打算请楼层主管过来处理时，第一间厕所内突然传出痛楚的惨叫声—— 「啊——」 巴瑞儿吓了好大一跳，连退两步，掌尚仁立即回头搂住她，两人面面相觑之际，第一间厕所内忽地又传出一道宏亮的婴儿哭声。 两人不约而同惊愕地瞪着第一间厕所。 惊愕之余，巴瑞儿不禁地想，此刻里头……果然有两个人。 巴瑞儿坐在客厅缝着手工包，厨房那头飘来浓浓的奶油香味搔窜她的鼻，令她心不在焉。 放下针线，两条腿不由自主地往飘出魔法香味的厨房走去。 「很香吧，我在做奶油白酒蒜茸虾，再等几分钟就可以开饭了。」站在瓦斯炉前的掌尚仁，回头一笑，再回头优雅的将白酒倒入锅内。 巴瑞儿站在厨房门口，静静看着他。这男人，怎么连做菜时都帅得令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至于他为什么会在厨房做菜给她吃？据某人的说法是，为了感谢她愿意和他交往，他心花怒放之余，决定要亲自下厨煮一顿大餐，庆祝他们两人正式成为男女朋友。 她有给过他肯定的答案吗？似乎没有耶。 不过他说他懂她的心意。真是见鬼了，她自己都……好吧，她承认，她愿意。 「好了，可以开动了。」 把两盘白酒蛤蝌义大利面端到餐桌，再将一大盘的奶油白酒蒜茸虾端上，帮她拉开椅子请她入座，他冷不防弯身在她唇上亲吻了下。 很自然的动作，她不感到生气，反而觉得有种甜蜜的感觉。 「我会做的菜不多，这是在国外读书时，有位室友常做给我们大家吃的菜，次数之多，我光看就会做了。」 真是臭屁！不过，凭良心说，看起来的确不错，香味更是浓得诱人，令人垂涎欲滴。 「来，为了庆祝我们两人分离了十四年，不但‘破镜重圆’，感情又更上一层，干一杯！」他举杯，邀她共饮。 干么要搞这么多噱头！ 「瑞儿，来嘛！」她被动的举杯，他又道：「为了让我们的感情长长久久，一定要喝交杯酒。」 他的手主动勾住她的，两人眼对眼、鼻对鼻，徐徐地啜飮。 「瑞儿，你真漂亮。」 「你也是。」她笑吟吟地。 「我也……漂亮？」 「嗯。」 「好吧，难得你愿意说赞美的话，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乐意接受。」 笑睨他，说得好像她从来都没吐过象牙……呃，没说过好话。 「我们可以开动了吗？」她肚子好饿。 不到五点他就来了，很明显是跷班，他说要煮大餐给她吃，等了一个钟头，她真的饿了。 「当然，请开动！」 他一声令下，她马上拿起叉子，卷起义大利面往嘴里送。 「味道怎么样？可以吗？」他颇有自信，直盯着她。 好好吃！ 不想让他太得意，她故意皱起眉头，噘嘴。「还可以。干么一直看我，你怎么不吃？」 「我要等你吃了没事，我才敢吃。」他开着玩笑。 爱耍嘴皮的家伙！ 「快吃。」一直盯着她看，教她怎么吃得下？她也是会害羞的好不好。 「是，遵命，瑞儿宝贝。」 瑞儿宝贝？想害她吃不下呀！ 不过肉麻归肉麻，听起来还挺顺耳的。 「来，张嘴。」他剥了一只虾壳，把鲜美的虾肉往她嘴里送。 他自己都还没吃，就先帮她剥虾壳，真是体贴到让她心花朵朵开。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 耍浪漫，也得两个一起耍，才够甜蜜。 用叉子卷起义大利面，昂高下巴，她学他方才说话的口气，「来，把嘴张开。」 第十六章 张嘴，发出「啊」的声音，含住叉子，把她送入他嘴里的爱心面，用满满的深情细细咀嚼。 「真好吃，好有瑞儿的味道。」手上忙着剥虾壳，他嘴巴也没停着。 他这么一说，她赫然想到那叉子上可能有她的口水，那不代表他和她间接接吻……羞！ 「小心我毒死你！」再送进一口面。 「能被瑞儿的口水毒死，我掌尚仁心甘情愿，此生已无憾。」将剥好的虾送进她嘴里，趁她未将整只虾含入之际，他飞快趋上前，嘴对嘴，和她一起分享鲜虾的 美味，继而独享她唇上沾上的虾汁。 又来了，动不动就想吻人的家伙！ 轻推开他，在他又想凑上来时，她立即叉了好大一坨面塞入他嘴里——他吞不下，面条挂在他嘴上，模样逗趣，令她发噱。 含着一大坨面，不敢在她面前吐出，怕坏了她的食欲，起身，把面吐到垃圾桶，满手虾汁的他顺便去洗手。 「快点吃，面都凉了。」见他踅回，她忍住笑，正经八百地催促他吃面。「对了，上星期那个在厕所生子的少女，后来怎么样了？」 那天回来后，她一直忙着做手工包和规画教导贵妇们上课的内容，一直忘了问他……其实她是有想问，但某人一见到她就用他的章鱼嘴狠狠将她吸住，把她吻得晕头转向，害她想问什么都忘了。 最好笑的，他竟然说在他们第一次接吻后，旁边就有人生下孩子，生孩子是喜事，所以等同他们接吻后有喜事发生，这是天大的好事。 果然凭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什么事都掰得出来！ 「算一算时间，她现在应该还在坐月子。」 白痴！她不是想问这个好不好，老是不正经的家伙。 「不好笑吗？呵呵。」他自己捧场呵呵两声。「其实呢，她是个未婚怀孕少女，还在读高三，父母离婚，她跟着父亲，但是父亲常年在外地工作，平常给她生活费之外，并不太管她，缺少家庭温暖的她，和同班的某个男同学常腻在一块，很自然就怀孕了。」 停顿一下，啜口酒，见她专心聆听，他续道：「男方的母亲知道他们在交往，担心小俩口谈恋爱误了男方前途，高二下学期就帮儿子办转学，放完暑假开学后，女生试图找孩子的爹但找不到，她只好自己解决孩子的事。」 「那男生的母亲，不知道女生怀孕？」怒！ 「这个……因为我不是当事者的家属，所以我不知情。」耸耸肩，他又道：「不过少女真是天真，她在百货公司的厕所生子，是因为想逛百货公司的大都是有钱人，如果孩子被有钱人‘拾获’，进而收养，以为这件事就圆满解决了。」 「她到底在想什么？」更怒！「谁说逛百货公司的都是有钱人？很多全身上下都是名牌货的拜金女，都是卡债一族，欠的钱一辈子都还不完！还有，就算是有钱人，人家也未必会收养她的小孩……她若不想养小孩就不要生，不想生就要懂得避孕，学校老师都没有教他们要避孕吗？」 她气炸了！她认为男生可恶，但女生也不值得同情，在做爱做的事之前，就应该要先想到后果，想想自己有没有时间、金钱、心力去养一个小baby，不要等到孩子都要生了，还在耍天真。 「这点我比较不清楚，你知道我国小毕业就出国去读书，国小的老师，应该是不会教我们如何避孕。」他咧嘴一笑，「至于台湾的高中老师有没有教学生避孕，那就要问你了。」 「我……以前的老师没有教。」她放下叉子，起身。「你慢慢吃，我吃不下了。」 她知道他很用心煮这一餐，但听到这件事，她实在气得吃不下。 「你不吃了？」有没有这么气呀？ 她摇摇头。「酒柜里的酒可以喝吗？」满腹怒火之际，她只想喝酒。 「当然可以。」 她走向客厅，他也随后跟上，见她打开酒柜，看了好半晌还不知道要挑什么酒喝，很明显的，她平日是个不喝酒的人。 「喝红酒？」他从酒柜里拿出一瓶法国红酒。 「随便。」 转身走向沙发坐下，没胃口吃面，也没心情做手工包，她随手把一些小工具收好。 「干么这么生气？」他拿了两只酒杯，帮自己和她各倒一杯。「世上没有任何事是不能解决的。」 她大口飮尽杯中红色液体。「你说得那么轻松，如果可以解决，那个少女干么要在厕所生子？」 「她就是在解决这件事，只不过，她解决的方式很难令人认同。」 相较于她的怒气冲冲，他反而轻松看待这事。 「男人！这一切的起因都是男人。」看他，派云淡风轻，她更加气结，拿起酒瓶，她为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 「呃，瑞儿，你确定你要喝这么大一杯？」 「不行吗？如果你舍不得你的酒被我喝光，我会付你酒钱的。」气腾腾的，她把满满一杯酒全饮光。 「干么付我酒钱？你要喝多少就喝，我不是舍不得，是担心你会醉。」 「我不会醉的。」酒瓶在他手中，她把空杯递过去，要他倒酒。「这酒还真好喝。」 「那当然，这是法国的顶级红酒。」他帮她倒了一些些酒。 晃荡着杯底玫瑰红的酒液，头晕晕的她，想了想。「等一下，我刚刚说到哪里了？」 「你说‘男人！这一切的起因都是男人’。」他重复方才她说的话。 「没错，都是男人的错。」 「这点我认同。」优雅的浅饮，他大力点头。 「你认同？」他没为男性同胞反驳，撇清责任，反倒令她错愕。 以往她和男性朋友讨论有关男女问题，泰半的男生都会认为男女之间出了问题，大都是女生问题比较大，即使男生有错，他们也会找各种藉口将错误行为合理化，很少有男生会一开始就认同「男人的错」这观点。 「当然。若以这件厕所产子的案例来说，男方真的是到了罪该万死的地步，他让女生自己去处理孩子的事，万一女生因为在厕所生子而犠牲性命，极有可能是一尸两命，那他是不是罪该万死？」 点点头，他分析的有道理。 「还有，男方应该也没告知父母女方怀孕的事，这又是一条罪该万死，照常理，一般父母若知晓这种事，再怎么样一定会硬着头皮出面解决，当下若不解决，事后一定会有麻烦。」停顿了下，他为自己和她斟酒。「若追溯到这件事的源头，那男方更加罪该万死，他没有做好保护女生的措施——」 「其实，我觉得女生也有错。」她把心中真正想法托出。 因为认定男生大都会为同种类的人仗义执言，是以一开始，即使她认定女生也有错，也不愿说出。但他却和一般男人大不同，将所有责任都归属于男方身上，还认定男方罪该万死……让她突然同情起被他诅咒的男人。 怪了，口出恶言的，一向不都是她，现在情况怎么反了？ 「整件事，男方错六分，女方要负责四分，再怎么说，女孩子都要懂得保护自己、爱自己，还有要想清楚做某件事的后果，和自己有没有能力照顾一个小baby。」这是她的想法。 「好吧，如果你坚持女生有错，那我觉得男生要扛八分错，女生担两分，这两分，一分是女生选错了不懂保护她的爱人，另一分则是她未选择在合格医院生产，反倒选在厕所，厕所细菌多，万一感染，母子两人可能都有性命危险。」 见他一副正经八百地说明，她陡然笑出声。 「我的分析，这么好笑？」 「不是，我……只是觉得我们两个……好像在开……辩论会。」她笑得肩头颤动，原本裹住心头的怒火全消散了。 觉得整个人有些飘飘然，心情一好，更想喝酒。 「小二，倒酒。」她把空杯拿至他面前。 「小二？在下觉得自己比较像英俊潇洒的公子。」 「好，英俊潇洒的……公子，快帮本姑娘……倒酒。」 「好的，瑞儿姑娘。」 陪她啜飮，凝视她，酡红的双颊为她增添一股女性的妩媚，她唇边带点佣懒意味的笑容，着实诱人。 「我还要。」空杯又来到他面前。 「酒没了。」他把酒瓶口反过来，连一滴酒都没有。 「嗯？我还要。」她整个人往他身上蹭。 第十七章 某女的举动，令他微微一愣。原来，这女人是会撒娇的，只不过是在她醉了以后。 这个声，是男人都会有反应，何况她整个人斜躺在他怀里蹭，蹭得他体内蕴藏丰富雄壮威武力量的活火山快要爆发。 「掌尚仁，你好帅喔！」她伸手摸着他的脸，水眸迷离。 「好说、好说，事实上，认识在下的每一个人，都曾经这么说过。」 她迷离的目光，忽地显露一丝杀气，摸他的手猝然用力捏着他脸颊肉。「有多少女人说过？」 「不少耶，喔，好痛！」 「哼，我就知道。」收回手，她生气的捶他胸膛。 「不过只有你称赞，我才会很高兴，其他人称赞我，我，点都不快乐。」但还是很高兴啦！ 「真的？」 「句句属实。」不快乐，但小小高兴，下不为过嘛！ 「很好。如果以后有女人称赞你很帅，然后你一副乐不可支的模样，那你就……当场跌个狗吃屎。」 他可以确定她是醉了，要不，怎么会说出这么「轻量级」的毒语。 「掌尚仁，你好帅喔！」 干么又说一遍？对，她醉了，忘了自己说过这句话。 「掌尚仁，你骗我！」 「我骗你？关于哪件事？」 「你说我称赞你的时候，你会很高兴，可是我刚刚称赞你，你脸上没有一点高兴的表情！」 原来，这女人醉了不仅会撒娇，还很卢。 「好吧，我为我忘了表现高兴，处罚自己，那就……当场跌个狗吃屎好了。」说着，他起身，假装跌倒在沙发旁，惹得她哈哈大笑。 当他爬起，她已经倒在沙发上，笑得乐不可支。 凝睇着灿美如花的笑容，心头蠢动，坐在地上的他，一俯首，吻住那片令他心荡神驰的花样唇瓣，将满心的爱意全灌输其上。 感受到他深情的吻，她敛起笑容，迷蒙的眼轻轻阖上。 虽然正式交往才短短一个星期，但七天来，她已经非常习惯他的吻，平日蜻蜓点水般的吻，带着淡淡甜蜜，而此刻这种初而深情但却后劲力十足的深吻，却令她心头狂跳，全身血液沸腾不已。 晕陶陶中，她感觉身上多了一个男人的重量，微张眼，发觉他不知何时已从地上爬到沙发上，压在她身上。 他热切的深吻，缓缓移至她的下颚吸吮，继而往下沿着颈项布下密密麻麻的细吻，接着继续往下探索…… 「掌尚仁……」她虚弱无力地喊着。「你如果敢……敢碰我，我就……就赖你一辈子。」 她对压在她身上的男人，说话这么客气。 以往若有男人想对她做逾矩之事，泰半都是被她踢下床，要不，就是奉上一些毒死人不偿命的话，让男人吓得落荒而逃？ 可这一回，她选择爱上他，也做好心理准备，和他谈一场完整、完美的恋爱，当然，她是愿意把自己交给他。 「如我所愿，乐意之至。」 嗄？ 他说那话的意思是…… 没让她有时间多想，她感觉整个人被腾空抱起，激狂的吻封锁住她的唇，同时也封锁住她的思绪。 脑袋一片空白，她无法思考，只依稀感觉自己飘飘然的身子落在床上，而他瞬间化成一头饥渴的猛兽，在她身上吮啃……彷佛不将她吃干抹净，绝不罢休！ 把自己蒙在棉被中，巴瑞儿羞得不敢探出头。 一早，她觉得浑身酸痛，下半身更甚，睡眼惺忪之际，缓缓移开身子，她被床单上的红渍吓呆了半秒钟。她记得月事半个月前才来过，怎又…… 看到躺的这张床不是客房的而是主卧房的床，房内的衣架上，某男的衬衫挂在其上，心头不禁震了下，霍地想起昨晚的事…… 没错，昨晚的确发生了一些事。 有个人真的把她吃干抹净了，但凶手呢？落跑了？还是上厕所？ 羞得钻进棉被，窝了好一阵子，身边的人依旧没回来，她不禁猜想，他可能上班去了，或者真的落跑了。 一颗头颅从棉被中钻出，没让她有时间胡思乱想，一阵扑鼻的煎蛋香味告诉她，他人正在厨房。 ya！万岁。 他没落跑，这点让她很高兴，现在已经十点多，照理他应该去公司了，可他却留下来，还去准备早餐。 他虽然谦称自己的厨艺不好，但昨晚那盘义大利面和奶油虾，味道真是棒，可惜她没吃完，不过她想，日后她有的是机会可以慢慢品尝他亲手做的爱心餐。 坐起身，她突然觉得有些怪，除了身下微痛感，她总觉得自己哪里不对劲，低眼一看，她终于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她还穿着衣服。 平常醒来穿着衣服是正常的，可是昨晚……她和他「忙」了一晚，她很确定自己又醉又累，到后来根本不省人事，一整个睡到翻，绝不可能自己穿衣服，那她身上的衣服，应该是他帮她穿上的，还有身下的那件小裤裤…… 真羞！他帮她穿上小裤裤耶。 「瑞儿，你醒了。」 他突然进来，吓了她一跳，她忙不迭抓着棉被盖住两条光溜溜的腿，除了一条 小裤裤，她下半身没有着其他遮蔽物。 她的举动，令他莞尔，坐到她身边，给她一个早安吻。「不用遮了，该看的我都看过了。」 她羞的捶他一下。 他乐呵呵笑着，旋即一脸正经道：「瑞儿，我不知道你……呃，你知道我想说什么。」他看了床上的红渍一眼，再看她。「我很感谢你信任我，愿意把你最珍贵的给了我。」 昨晚知道她还是处子之身，他真的感到无比震惊，她这么美，应该早交过男朋友，对她想入非非的男人肯定不少，可她居然还保有完璧之身。 对于她是不是处女，他并不在意，毕竟他也不是处男，没道理要求她一定非得是处女，只是，当他知道自己是第一个拥有她身子的男人，内心其实是感动的，她愿意将「维护」二十七年的身子奉献给他，显然她是真的爱他，也全然信任他。 巴瑞儿又羞又窘，这种事，心知肚明就好，干么大剌剌说出来。 她该说什么？不用客气吗？晕～ 不过，见他一脸诚恳样，她确定自己没爱错人。 「我做了早餐，只是很简单的吐司加蛋，还有牛奶，你想吃吗？」他双手圈着她，低哑着声问：「或是你想吃更丰盛的，我带你出去吃。」 「不，我想吃你做的。」 「明智的选择。」他在她脸颊亲吻了下。「我去端早餐来，等我。」 望着他高大的背影，心头涌上甜滋味，一股被眷宠的感觉将她团团包裹住，她宣a欢这感觉，幸福得让人觉得这一天的开始是美好的。 每一天，都是美好的开始。 和掌尚仁正式交往后，巴瑞儿深深地体会到这句话的真义，而他，常「身体力行」，让她更深刻体会……呃，是做早餐给她吃啦。 「瑞儿，早餐我做好了放在微波炉里，你多睡一会儿，起床后，记得去吃。」每天他上班前，总会先做好早餐，出门前，绕回床边在她耳畔甜言软语一番，顺便给她亲亲，磨蹭了好半天，才甘心出门上班去。 她很感动他每天都做早餐给她吃，可每每她醒来后都已中午，早餐直接当午餐吃。 这几天，她已开始教贵妇们做手工包，吃完午餐后，她就得马上出门买材料和一些小工具，还好有他做的「爱心早餐」充当午餐吃，要不，她可能会忙得没时间吃东西，一直空着肚子到教学结束。 「我已经出门了，有，我有吃午餐，而且绝对会吃垮你的，你放心。」 每天中午在公司的他总会来电询问她午餐下肚了没，彷佛把她当成读幼稚园幼幼班的小baby。 拎着一大袋材料包，正要拦计程车前往郭董夫人家时，一个女孩跑过来，狠狠撞了她一下，她差点跌倒，材料包也掉在地上。 站稳后，她气得想骂撞她的人，却看见一对小情侣在拉扯，似乎在吵架。 「夏春静，你别走！」 「放手啦你！」 「你又要去找那个花花公子？」 「是又怎样？我告诉你，我和你已经分手了，不要再缠着我！我现在就要去找我的长期饭票，你滚吧！」 巴瑞儿看那女孩似乎急着想摆脱那男生，话才说完，马上拦计程车离开，一点都不留情。 那男生气得诅咒搭车离去的女生，「夏春静，你别得意，你迟早会被那男人甩的！」 第十八章 唉！小男生小女生谈恋爱，就是爱闹脾气，现在吵得不可开交，过两天说不定就又和好了。 撞到她的肇事者已经走了，要骂人也没对象，只好算了。 不过，她是不是在哪里听过「夏春静」这个名字？好耳熟，她听谁提过这名字呢？ 「小姐……」 那个男生突然走到她身边，他和女友看起来都很年轻，顶多二十二、三岁。 「有事吗？」她猜，他可能是为了他女友撞到她，来向她道歉的。 「欸，刚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小男生两手插裤袋，装出忧郁表情。「我一直很深爱我的女友，可是昨天我才知道她一直被一个男人包养。」 闻言，巴瑞儿感到有些震惊，不过，那关她什么事？就算她不认同女孩的事，她也没立场去劝她。 「我知道那男人钱很多，可是他很花心，我一直劝我女友离开他，我不会计较她和那男人的一切，可是，她还是比较爱钱……这年头的女生都这么爱钱的吗？」他盯着她看。 巴瑞儿能感觉到他硬是想装忧郁博同情，可是很抱歉，他的表情很僵硬，让人无法给他同情下去。 「哪个年头的女生不爱钱？没钱怎么过生活？」 「呃，你说得很对，那个……我可以跟你要电话吗？美女。」装不下去了，他索性露出笑容，直接表明来意。「如果你不赶时间，我请你喝杯咖啡。」 怒！ 原来他不是来替前女友撞到她一事道歉，而是想把她。 前女友前脚刚走，不到」分钟，他就迫不及待想找「现任女友」，这种男人自称对女友有多好，鬼才相信！ 「很抱歉，我赶时间。」她微微一笑。「包养我的男人正在等我。」 对付这种男人，别客气，尽量在他伤口上洒盐，不过她想，他也不会痛就是，顶多就是一阵闷。 自讨没趣的男生，暗咒了声，转身离去。 教学时间快到了，坐上计程车，巴瑞儿从车窗往外看，那男人居然又和另一名小女生在搭讪……真是够了 「我怎么可能才刚和女友分手，下一分钟就马上钓新女友！」掌尚仁猛摇头。 「除非是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我就会马上行动。」 结束教学课程，知道掌尚仁在天信百货视察，巴瑞儿兴匆匆提议想在天信百货的地下美食街吃晚餐，于是，她便搭计程车直接过来。 两人一起吃着小火锅，巴瑞儿把下午遇到的事，气腾腾地和他说一遍。 含着筷子，巴瑞儿瞪着他，他这么说和那个小男生有什么两样？ 哼，臭男人！「生气了？」 「没！」 「干么为那种事生气，多划不来。」他拿汤匙舀汤，喂她喝汤。 噘嘴，她想了想，也对，她干么拿那些不开心的事占据两人相处的时间，忘掉它，心情自然会轻松。 喝了汤，她疑惑地问：「你不是前不久才来过，怎么今天又来视察？」 「我大哥在德国认识一位台湾代理商，他想让那个德国品牌在天信设柜，天信的主管做了评估，虽然没什么大问题，但是……我突然有个想法。」他定定盯望着她。 以为他想吃东西，她涮了一块肉片沾了酱，送进他嘴里。 将入口的肉片嚼了嚼，吞下，他冷不防地道：「我在想那个柜，如果摆设你做的手工包会更适合。」 震撼性的话语一出，正在喝汤的她，不小心被呛到。 她呛声连连，他立刻过来她身边，帮她拍背。「瑞儿，你要不要紧？」 「我……我没事。」喝下一杯飮料，顺了气，她苦笑的看他。「干么在吃饭时跟我开这种玩笑！」 「我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吗？」皱眉，换他苦笑。「这几天，我很认真在思考这个问题。」 那一派正经的模样，真的不像在开玩笑。 「你是说真的？」 「我是有这个想法，但我很矛盾，如果真让你设柜，你会太忙，我会很心疼。」拉她的手贴在脸上，他满眼舍不得。 抽回手，她低声道：「这里人这么多，不要这样啦！」 从他们一坐下，她就感觉许多道目光从四面八方射来，全聚焦在他身上，放眼望去阴盛阳衰，只能说，百货公司真的是女人的天下。 「不要这样？好吧，那换这样。」放开她的手，换搂她的腰。 没一刻正经的家伙！ 「随你，但你最好保证我能活着走出美食街。」她感觉有几道目光特别犀利，杀气腾腾。 「如果你担心，我马上派随扈来保护你。」他作势打电话。「呃，你不阻挡我？」 「为什么要？我就等着你派随扈来保护我。」爱演，再演啊！ 「有我在，我一定会尽全力保护你，连蚊子都别想接近你。」搂紧她，他信誓旦旦。 他不是没感觉到周围的女生有意无意地往他们这边看，以往，他一定会大方的和每个「看他一眼」的女生打招呼，遇到顺眼的美女，还会上前多聊两句，但此刻，不……应该说从他和瑞儿正式交往那天起，他就对其他美女不大感兴趣，这种自动收心的速度之快，连他自己都倍觉惊讶。 「别闹，我要吃东西了。」拿起筷子，突然想到方才的震撼话题还没讨论。「尚仁，你千万别为我推掉那个德国品牌，我可担不起。」 她不是初出社会怀抱不切实际梦想的小女生，虽然手工包是她的梦想和理想，但就事论事，她的一个小包包哪能和德国品牌相抗衡？再说，她手上根本没有存货，要设专柜，手头上的包包起码也要有三、四十个供摆设才有看头。 以她吹毛求疵、坚持独创自我设计风格，别说三、四十个，一个月要做十个手工包都有问题，没有货，要拿什么来卖？ 「我提议的，责任当然是我来担。」 还真讨论了起来耶！ 低头，夹着菜吃，自己亲手做的手工包能在百货公司设柜，对创作者而言那是天大的梦想，可惜她志气不高，只想做自己想做的，其他，没想太多。 「反正我不要。再说，拿我做的手工包去挤掉德国品牌，你不怕连你的副总裁位子也被挤掉？」 原来她担心的是他。笑眼凝望她，窝心之余，他夹菜，喂她吃。 「任何品牌都是从无到有，从寂寂无名到声名大噪，我对你有信心，而且我已经帮你想好品牌的名称，就用你的名字巴瑞儿barel当包包的品牌。」他越说越起劲。「你的手工包要走高价位，最低价定在二十万。」 有没有新闻报导过有人吃豆腐时，被豆腐噎死的？她差点成为第一人。 努力吞下卡在喉间的豆腐，她两眼定定望住他。 「怎么样？心动了？我这个提议很不错吧！」他自信满满。 「一个手工包二十万？」先前她卖他十万，她都觉得自己堪称「女骗子」，现在他要卖二十万，还是最低价，意思就是价钱可能飙至五十万，甚至百万，那他活脱脱就是总裁版的诈骗集团。 「太少吗？这部份还可以商议。」 还商议咧！未商议前定二十万，开个会后，至少高个十万，最低价三十万，够狠！果然是奸商角色，为富不仁的家伙，啧，亏他还叫「尚仁」咧，「尚诈」还差不多。 想着想着，她突然笑出声。 「在暗爽，是不是想到日后赚钱如流水，心中在窃喜？」 赏他个白眼，不理他，她兀自低头涮肉吃。 「瑞儿，我们……」掌尚仁想和她谈别的问题，突然有个辣妹坐到他们面前，笑吟吟地。 「掌二少，真的是你！」 巴瑞儿下意识地抬眼看向来人，那女人连正眼都不看她一眼，把她当空气，无视她的存在。 很好，那她继续吃她的小火锅。 「请问你是……」 「掌二少，你忘了我喽。」嗲了声，那女生从包包里拿出那本夜会三妹的周刊。「我就是这个。」她指着周刊上标明「正妹」的照片。 「喔。」 掌尚仁看着「正妹」，心头纳闷，他记得先前在夜店遇到她觉得她很正，可现在，他怎么一点都不觉得，反倒觉得旁边这位低头不说话，猛嗑火锅，回家可能会火山爆发的女人，比较正。 「掌二少，你真是我的大贵人，有位经纪人看到这个封面，觉得我很有明星架式，他便想办法和我联络上，要求我跟他签约，现在我已经是艺人了，经纪人说，我以后一定会大红大紫。」 第十九章 「那很好，恭喜你。」 「还不是托你的福。」正妹笑吟吟之余，左右张望。 「你还有其他事的话，可以先走，我不介意。」 「呃，没……没有。」正妹看向不远处，眼睛突然一亮，回头，热切地握着掌尚仁的手。「掌二少，其实我……」 在她欲语还休之际，眼尖的掌尚仁也看到不远处有两个他再熟悉不过的人，快速地抽回手，偏头，他唤着猛嗑肉的女人，「瑞儿。」 哼哼，终于想到她了。 刚夹一块肉往嘴里送，还来不及吃进，她偏头看他，猝不及防地，他的脸逼近，挂在她嘴外的另一半被他含入嘴里，两人就在正妹面前嘴对嘴…… 「我要试穿内衣，你还要跟？」 抓了一把内衣，巴瑞儿气冲冲往内衣专柜的更衣间走去。 关上门，她气结不已。 半个钟头前，她和掌尚仁在美食街用餐，遇到那位女生，原来是经纪公司唆使她来制造绯闻，以便提高知名度。 正妹如何知道尚仁在美食街用餐她不知，但她却知道她传简讯给周刊记者，说她和掌尚仁在约会，这都是外头那只跟屁虫——某周刊记者告诉她的。 原本正妹的用意，是要利用尚仁打知名度，未料尚仁早一步发现正妹的动机，便转头和她玩亲亲，这下女主角换人当，没人理的正妹气得掉头就走，而原本掌尚仁要护送她离开，未料记者大声喊着「掌总裁」，登时美食街的」堆美眉像是在疯偶像一般，瞬间把尚仁围得水拽不通，而她和他硬生生地被拥挤的人潮给分散。 她本想在一旁等他冲破难关，和他再度重逢，但某周刊记者趁机和她攀谈，问了她一大堆话，也和她说了一大堆。 不堪其扰，她往上走，未料记者像跟屁虫一路跟着她，若不是不想给天信百货添麻烦，方才她一定会气得抓一把内衣往他头上砸。 把耳朵贴在更衣室门上，那记者还没走，她依稀听到他跟专柜小姐说：「这个内衣代言人，就是和掌二少在夜店门口哈啦的三妹之一乳沟妹，那张照片是我拍到的……」 不会吧！这么巧，辣妹、正妹、乳沟妹……呃，人型看版的乳沟妹，三妹她都遇过，哼哼哼，掌尚仁，回去肯定给你好看！ 气归气，她还是担心他，不知他冲破难关了没？ 才想着，手机铃声响起，见是他打来的，接起，她劈头凉凉地问：「你电话打了这么久，我的随扈到底到了没？」 「瑞儿，你在哪里？」那头，他焦急地问。 她突然兴起捉弄他的念头。「尚仁哥哥，我好怕喔？」 「瑞儿，告诉我你在哪里？」 「我不知道，这里好黑、好暗，我看不到外头。」 「瑞儿……」 「尚仁，我好怕，快来救我。」她犹豫着要不要假装哭一声，让他紧张到胃抽筋，以泄她心头之气，但是…… 「小姐，你可以出来了，守卫已经把记者赶走了。」怕里头的她没听见，专柜小姐提高音量，又重复一遍。「小姐，你可以出来了，守卫已经把记者赶走了。」不好玩！她连小小的想骗一下人，老天爷都不帮忙。 「瑞儿，你等我，我马上过去。」 她都没说，他怎知她在哪里？不过他是总裁，问一下守卫大概也知道她人在何处。 开了门，她满脸歉意，把方才抓的一把内衣还给专柜小姐。「不好意思，这个……我没穿。」 「没关系，欢迎你下次再来。」 带着歉意的笑容离开，一来，她也不好意思继续杵着；二来，她才不要让掌尚仁那么轻易找到她，都是他害的啦！ 走了半圈，她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那个撞到她的女生，叫做……夏春静，真巧，她也来逛百货公司。 多看了她一眼，她并未发现她身边有什么「包养她的男人」陪着她。 巴瑞儿莞尔，那个不成熟小男生说的话，自己居然当真，还真以为小女生有什么包养她的男人。 对了，她在躲掌尚仁耶，站在这里，等会儿他一定很快找到她。 那就……往上走好了。 「尚仁哥哥——」 一道雀跃清亮的嗓音，强力拉住巴瑞儿想往楼上走的脚步，回头一看，那个小女生正亲昵地抱住掌尚仁。 巴瑞儿心头一震。 「我要钱！」小女生伸手向他要钱，声音充满撒娇、任性，还带点可爱。她看见掌尚仁没拒绝，掏皮夹，把里头的钞票全给她，他一副急着想走，应该是在找她。 小女生似乎嫌钱不够，抢走他皮夹，拿出一张卡，对他做了个鬼脸，转身就跑。 「夏春静，你给我回来，你这个小恶魔！」 掌尚仁的声音犹如当头，记棒喝，她记起来了，她初初搬进他公寓，客厅的电视、沙发全被搬走，那时，他低声骂，「夏春静，你这个女恶魔、女抢匪！」 原来，她对这名字之所以耳熟，是听他骂过。 耳边突响起那个小男生对她说的话——我一直很深爱我的女友，可是昨天我才知道她一直被一个男人包养。 那个包养夏春静的男人，是他，掌尚仁？ 方才那，幕，看起来像是…… 不知不觉，她上了电扶梯，没有勇气回头大剌剌询问他——刚才那个女人是谁？ 心头彷佛被针刺了好几下，一阵阵地揪痛。 巴瑞儿坐在客厅缝制手工包，三天前在百货公司看到的情景，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那天上了电扶梯后，接到他打来的电话，她告诉他她已经先回家，他则因为还有事晚一点才回来。回来后她装睡，不想和他谈论在百货公司的事。 她不是在生气，而是害怕。 对，平常恶言恶语，老爱说一些毒死人不偿命的巴瑞儿，也会有懦弱无胆的时候。 如果那个夏春静真是他包养的女人，他还未婚，这么说来，夏春静也算得上是他的女友……之一。 她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少个像夏春静这样的女友，她不会天真的以为，他只交过一、两个女朋友？只是她一度相信她和他正式交往后，他会和以前的女友划清界线，但眼见为凭，她亲眼见到夏春静对他「为所欲为」。 一个女人能对男人为所欲为，代表他们的关系仍是很密切的。 总之，向来精明的她，仍是不小心天真了下，不小心天真的以为在她和他谈恋爱这段期间，她会是他的唯一。 他跟几个妹哈啦，她可以大剌剌对他冷嘲热讽，把生气两个字贴在脸上，让他吓得皮皮挫。她其实也不是生气，只是有点不高兴，但那负面情绪去得快，她也知道那些妹对他们的爱情不会有任何影响，就像一粒小石子丢入池中，顶多泛起几圈涟漪，然后消失无踪，池面仍旧风平浪静。 但这个夏春静，很不一样，她不是粒小石子，她有可能是一颗会让池岸崩塌的巨石。 若夏春静真的算是他女友，那她，不就成了介入他们之间的第三者？ 或许他认定夏春静是他「包养的女人」，而她，才是他真正的女友，就算这样，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有哪个女人肚量大到能容忍自己的男人在外头有另一个女人？即使她是后到。 心神恍惚，手上的针穿过布面，还顺便剌了她的手指头。 「啊——」反射性地欲将被针扎到的手指放入嘴里吸吮，眼前有个人快她一步，拉她的手指放入他嘴里吸吮。 「在想什么？这么不小心。」 抽回手。「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怎么都没听到开门声？ 「一分钟前。」他坐到她身边。「还在生气？」 昨天她一整天都不和他说话，他怎么哄她都不理他。 「对，我气炸了，怎样？」既然他认定她是为了正妹还有记者纠缠她的事在生气，那就这样吧！ 「哇，你气炸的时候，还是很漂亮。」 「油嘴滑舌的家伙！」睨他一眼。 「瑞儿，别生气嘛，目前我还不能向你保证不会有记者纠缠你，但是，只要你在家里，绝不会有人来骚扰你。」 「包括你？」 「我当然例外。」他伸手搂住她，把下巴枕在她肩上。 他的下颚轻压在她肩上无重力感，但她的心却沉甸甸的。 以往，她可能会觉得他这举动很甜蜜，两人圈在幸福的圈圈中。但此刻，她的心情添了一分沉重，可她却不愿推开他，她舍不得放掉这种甜蜜的亲昵感。 第二十章 「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来帮你缝包包。」 拿过她正在缝制的布面，他有样学样，针在布面穿上穿下，明明是一样的动作，可是为什么和她缝的线路不太一样，而且糟得离谱？ 「没想到这挺难的。」 「还给我啦，掌尚仁，你越帮越忙耶！」 「真的耶，怎么会这样？」不信邪，他用心把针穿下，一不小心，针扎手指的戏码重演，只不过被扎的人换作是他。「喔，好痛！」 「你的手流血了。」会不会扎得太严重了？ 她焦急的拉他的手指含入嘴中，她虽然常被针扎到，也从来没像他扎得流血，男人就是这样，粗鲁！ 焦急的神情布满她美丽的脸，一股窝心的感觉在他心间泛开。「瑞儿，我就知道你是在乎我的，我好感动。」 他顺势又将头贴靠向她。 唉！男人，爱交「朋友」真的会付出代价，先前他在夜店门口和三名辣妹随意哈啦一下，就被周刊拍到，还大作文章。好死不死，和瑞儿交往以来，他陆续遇到她们三个，每遇一次，她就火山爆发一次。 这回，说实在是严重了些，先是遇到耍心机的正妹，然后又有狗仔偷拍，之后他们还被人群挤散。最倒霉的是，她躲避的那个内衣专柜外头，竟然还摆了乳沟妹代言的人型看版……最后，落得她自己回家，他想，她可能气炸就自己走了。 总之，遇到那几个不熟的妹，无端惹瑞儿生气，他也很无奈。 「尚仁，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聚集身上所有勇气，她硬是问了。 如果他愿意承认夏春静的事，或许，她能平心静气和他讨论，若最后他不想放弃夏春静，她也愿意和他和平分手，了不起连续，年每天咒骂他几句。 但如果他连提都不提呢？ 她……她不知道，她的心，好乱好乱。 「有，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端坐起身子，他一脸肃穆。 他要说了？她的心突然觉得快窒息了…… 「瑞儿，我对你是真心的。」拉起一双葱白柔荑，他深情款款凝视她。「也许以前我所认识的那些女生会对你造成一些无谓的困扰，但请相信我，我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还给你一个宁静的生活，我也保证，会把全部的爱都给你。」 这是……他对她的承诺？ 她相信他对她是真心的，也许她出现得太突然，令他措手不及去处理前女友的事。 她，是不是该给他一些时间？ 他说，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还给她一个宁静的生活，也保证会把全部的爱都给她…… 他指的应该是去解决夏春静的事吧？对，一定是。 她静静看着他，那张帅气的脸上满是诚意。她也再度察觉，他说的每一句话她都相信，即使前一刻她还小小怀疑过他。 「瑞儿，相信我，我只爱你。」 他的双眼充满深情凝睇她，她的心神被勾引进那黑沉沉的眼瞳里，当他的吻降落，她再度相信两人的世界里充满真爱。 接连几天，巴瑞儿都待在家里没出门，不是躲狗仔，而是她想藉由工作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她相信他能解决他们目前面对的难题，而她的想法也很简单，如果夏春静愿意和尚仁分手，那她就和尚仁继续走下去，如果不，那就是她离开。 她不想要过太复杂的生活，也相信尚仁会给她一个宁静的生活。 可是，偏偏有人不想让她过得太平静。 看着周刊最新一期的封面，就是她和尚仁在天信百货美食街嘴对嘴吃东西的照片。这不意外，那天遇到狗仔，她就知道他们被偷拍，若无其他大新闻，封面铁定就是她和尚仁的「吃嘴照」。 令她意外的是，拿周刊来给她看的人，竟然是夏春静。 「你以为耍这点小心机，就可以和尚仁哥继续交往，甚至当上掌家的二少奶奶吗？」夏春静趾高气昂，没人请，自个儿大摇大摆走进门。 「我……我们认识吗？我有请你进来吗？」深吸一口气，巴瑞儿尽量让自己的心情起伏不要太大。 她当然知道她是夏春静，可是她们不认识是事实。 重点是，为什么守卫会让她上来？ 再深吸一口气，对，她住过这里，要不，也不会搬走客厅的电视和沙发。 「守卫都让我上来了，你说，我有没有资格进来？」夏春静迳自坐到沙发上，两手环胸怒瞪她。「哼，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故意打电话给周刊的记者，故意爆料尚仁哥和某位女生一起享用平民餐，叫他们到美食街去偷拍。」 「那不是我！」她不清楚她如何得知内情，但显然她把她误认为是打电话爆料的那位正妹。 「是啊，爆料的是别人，等着收成的却是你，心机真重。」双腿交叠，有东西扎了夏春静一下，痛得她哇哇叫。「这什么啊？你干么把针乱丢在沙发上，故意要整我的是不是！」 「我最好有预言的能力，知道你会坐那位子。」巴瑞儿凉凉地回嘴。如果她早预知夏春静会来，方才她绝不会开门。 这女人，真的把这里当成她的家。 「哼，你别以为尚仁哥让你住进来，你就一定可以当上掌家的.一少奶奶，还早咧！.」 「那是我跟尚仁的事，不必你费心。」巴瑞儿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好，免得等会儿某人又说她拿剪刀想谋杀她。「至于你跟尚仁的事，我想，他会给你一个交代。」 「交代？交代什么？」 见她装傻，她直截了当说：「你可能不记得我，前不久你和你男友在路边吵架，你撞到了我，后来你男友跟我说他发现有个男人一直在……包养你，他很爱你，不介意你……的一切，但你还是走了。」 她想，把事情摊开来，谁也不必瞒谁。 「狗屁啦！明明是他见一个爱一个，是他劈腿被老娘抓到，那个花心鬼还敢说我……」包养？呃，也算啦。「他干么跟你说这些，你认识他？」 「不认识。」 「x的！老娘前脚刚走，他后脚就马上想劈腿，也不怕腿瘸了。」 哇，嘴跟她一样毒，原来尚仁喜欢爱说毒辣话语的女人？ 「不过，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尚仁哥包养的女人，你还不快滚！」 「如果他决定选择你，我自然会走，但是很抱歉，目前我还没有接收到任何讯息。」巴瑞儿冷冷看她一眼。「你请回吧，你和尚仁的事，他会跟你谈的。」 「回去？要我回去哪里？」 这女人，是来耍赖的是不是？「当然是回去你住的地方。」 「我不要，我比较喜欢住在里。」说着，夏春静大摇大摆走向客房，开门，她大叫，「喂，客房墙壁怎么画得乱七八糟，是不是你？」 「没错，是我画的。」她征求过尚仁的同意，任由她爱怎么画就怎么画。 「你怎么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把我的房间搞得乱七八糟！」夏春静气得七窍生烟。「去把它弄干净。」 「我不要！我觉得这样挺好的。」这女人，真的还以为她是这屋子的女主人！有没有搞清楚，现在这屋子的女主人可是她巴瑞儿，要扞卫主权，也得先弄清楚自己的身份。 「你，巴瑞儿——」 「就是我本人，怎样？」她们俩身高差不多高，要比凶、要比辣、要比毒，她巴瑞儿可不输人，她只是一直在忍让罢了。 「哼，拽得咧，真该让尚仁哥看看你的真面目。」 「很遗憾，在他面前，我是个温柔甜美的小女人，就像花般娇弱，一点脾气都没有，说话轻声细语，彷佛林黛玉再世。」呵，想揭穿她的真面目，掌尚仁早八百年前就摸透她的底了，她哪有什么真面目可言。 「我就知道！哼，我一定会让尚仁哥看清楚你原本泼辣的模样。」 「别怪我没提醒你，他对我的真面目，点兴趣都没有。」如果她是妖怪，说不定他会感兴趣些，但是泼辣女……他早见怪不怪了。 「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放过你？别作梦了！」 「随你高兴。」 「喂，我叫你把我的房间墙壁弄干净，你有没有听到！」 「请你注意一点，这不是你的房间，目前它是我的……工作室。」先前是她的房间，但她现在都和尚仁睡在主卧室，所以它自然就变成工作室，只是她还是习惯在客厅缝包包。 「你……我一定会叫尚仁哥把你赶出去的！」说着，夏春静便走进客房。 第二十一章 「你做什么？」这女人，会不会太不知分寸了？ 「我要睡觉，不准吵我！」砰一声，客房门被关上。 「你……」 巴瑞儿气得不知该说什么，怎会有如此没规没矩的女人，大剌剌跑到「前住所」乱窜，也不管现任主人是谁，硬是要住下来。 她气得想开门把她抓出来，但是，若她硬是要将她揪出来，等会儿势必会有一阵拉扯，和，个小女生拉扯，会不会让人以为她在欺负她？ 再说，虽然她自认是现任女主人，但这公寓其实是尚仁的，夏春静一定是认定这公寓是尚仁的，不是她巴瑞儿的，才敢为所欲为。 她来了也好，等尚仁下班回来，他们三人面对面把话清楚，免得日后纠纠缠缠，烦人！ 巴瑞儿气到晚餐都不想吃了！ 一直没等到掌尚仁回来，她去电问，他说他有事晚点才回来，她索性告诉他夏春静来了。 「她去做什么？好吧，就让她先住下来。」 「让她先住下来？！」 「对，瑞儿，你暂时委屈点，先这样，我晚点再跟你联络。」 他好像真的很忙，说完马上关机，让她一个人坐在客厅里错愕、愤怒不已，后来，她才知道客厅不只她一人。 「看吧，尚仁哥是不是让我住下来？他一定是舍不得太长时间没看到我，怕犯相思。」夏春静得意地笑着。「毕竟再怎么说，年轻幼齿的总是比较得男人疼。」 「你最好把你的嘴巴关紧一点，否则难保我一时手痒，拿针线把你那张嘴缝起来。」针线正好在她手上，要是让她气得抓狂，她一定会这么做的。 「哟，好吓人啊！」夏春静掏出手机。「我要赶快叫人来救我。」 瞄过去，不会吧，这样就要跟尚仁告状？要告状就去告，最好他能马上回来解决。 居然叫她这个「正牌女友」，收容他「包养的女人」，他是头壳坏去啊，她可没这么大的肚量！ 「亲爱的，我好怕，有人要拿针线缝我的嘴。」 恶心、想吐，该被揭穿真面目的人是她吧！ 「我肚子好饿喔，人家要吃义大利面，快点买来给我吃……不管啦，不管，我就是要，不来的话，我就……我就哭给你听。」 巴瑞儿握着手中的针线，蠢蠢欲动。再听下去，她会抓狂。 「爱你哟，快点买来。」关上手机，夏春静佯装一脸歉意。「啊，我忘了叫尚仁哥买你的晚餐了，真对不起，我以为我还是一个人住在这里，不过我想，这里应该很快就和以前，样，都是我一个人的天下。」 想耍得意？要耍大家一起来耍！ 「对啊，我想的和你一样耶，这里很快就是你一个人的天下。」把怒气狠狠压住，巴瑞儿硬是济出笑容。 「哼，认输了吧！」 脸上笑容加大，巴瑞儿端出一脸甜蜜样。「等我和尚仁结婚，我们就会搬回掌家去住，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这里，我一定会尽量说服尚仁，把这公寓租给你，房租的话，一个月五万就好，我会按时来收的。」 「厚，狐狸尾巴露出来了，你就是一心想当掌家的二少奶奶！」 「那也是因为我爱尚仁，才会想嫁他。」甜蜜的笑容漾在她嘴角。她爱他，自然想要嫁他，这很怪吗？干么一副抓到把柄大惊小怪的模样？ 「你是爱他的钱！你这个心机超重的女人！」 「你跟他拿的钱，应该比我多吧？」说别人之前，怎都没先反省自己呀！ 「呃，我~我不一样。」 结巴了吧！哼，看到她就想到花心的掌尚仁，巴瑞儿气得快抓狂。 起身，她大步走回房，关上门，突然觉得很可笑，一个花心男把他的两个女人丢在同一屋子，两人极尽所能耍幼稚、比得意，而那个「肇事」的男人，却躲在公司不敢回来……说不定他以公事忙为藉口，又溜到夜店去狂欢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再也忍不下去了！ 正想打电话给掌尚仁叫他速速回来解决「家中事」，突然，门铃声响了。 第一个跃入她脑内的是，他回来了！他帮夏春静买晚餐回来？！ 一股醋意和怒意在胸口交杂撞击着，她打电话给他，他宣称在忙不能回来，而那个女人打了通电话撒个娇，他就担心她肚子饿，火速买晚餐赶回来？ 巴瑞儿瞪着门板，深吸一口气，等会儿她开门出去，若是他回来，她一定二话不说马上离开。 用力的开了门，怒气冲冲走到客厅，客厅的人不是他，她心头的怒意消除了一半。 「左金？」 「瑞儿小姐，你……你还没吃晚餐吧，我买了两份，这一份给……」左金一脸尴尬的笑，拿起桌上另一份晚餐正要递给巴瑞儿，夏春静忙不迭从半空中抓回那份。 「这个也是我要吃的。」 「可是，你已经在吃了……」 「我要吃两份才会饱。」夏春静得意的昂高下巴。「尚仁哥知道我食量大吃不胖，他每次都买两人份的餐点给我吃。」 「喔。」左金愣了下。「那，瑞儿小姐，我再去帮你买晚餐。」 「不需要。」「不用了。」两个女人异口同声道。 巴瑞儿瞪了夏春静一眼，跟这女人有默契，实在是三生不幸。这又让她想到她们选择了同一个男人，这种默契，她宁愿不要。 「呃……」后知后觉的左金，似乎闻到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我不想吃。」巴瑞儿淡淡的说，她懒得再战。 「对啊，她不想吃，而且你不是说公司还有事要忙吗？快点回去呀！」 对耶，二少正在和总裁大人及老总裁展开越洋连线大战，火气正旺，万一他发现他这个特助暂时落跑，那把火可能会把他烤成人干。 「呃，瑞儿小姐，那个……」左金欲言又止。 二少为了瑞儿小姐的手工包要在天信设柜一事和两位大人辩得脸红脖子粗，事实上，没有人看好二少的提议，连他这个特助都觉得踢掉德国品牌专卖手工包的企画不太妥当，可是二少非常坚持。 他看瑞儿小姐应该不是不讲理的人，如果她去劝二少打消这个念头，也许这件 事就能圆满落幕。 「什么事？」 「呃，呃，呃……」左金突然犹豫起来，如果瑞儿小姐此时去，二少一定知道是他来密报的，不管二少最后会不会打消念头，他一定都会被烤成人干，不妥，不妥，要三思。 「呃你的头啦！」夏春静踢他一腿。「快滚啦你！」 「喔，好，那……那我回去了。」虽然被踢一脚很痛，但左金还是很感谢，因为他决定闭嘴，夏春静一踢，正好「护送」他离开，不用再向瑞儿小姐解释他欲言又止想说些什么。 奇怪，左金到底要跟她说什么？要说不说的，怎么就走了？巴瑞儿满腹疑问，目光一对上一旁捧着餐盒吃得津津有味的小女人，瞬间升起，肚子火。 那餐点虽然不是掌尚仁亲自买回来的，但他还是特地叫左金买晚餐回来给夏春静吃，而原本要给她吃的那，份晚餐，只是托夏小姐的福，顺便买回来的。 「好好吃喔，好幸福喔，这一盒满满都是尚仁哥的爱心耶？」 吃吧，吃死你、吃撑你、肥死你！ 眼不见为净，巴瑞儿再度走回房间，满腹怒火之余，心中有着小小悲哀，他并没有想到她，她打电话给他，他连问她晚餐吃了没都没问，更遑论特地买晚餐回来给她吃，还是等到夏春静跟他撒娇，他才叫左金顺便买她的份。 她在意的不是晚餐，而是在他心中似乎比较在乎夏春静，也许他们相处的时间比较久，但是……但是她对他的爱，绝不会比夏春静少！ 可是他呢？他对她的爱，有比对夏春静多吗？ 苦笑着，很可悲，她巴瑞儿居然在帮自己爱的男人衡量他对哪个女人的爱多一点。以往，照她的个性，若发现男友有二心，一定马上分手，绝不宽贷。 知道夏春静的事后，她还不走，不是她的个性变了，而是她真的很爱尚仁，愿意等最后的结果，再决定离开或是留下。 可此刻，她怀疑自己依旧对他保有信心，甘心等到最后…… 在公司历经两次大战后，战败的掌尚仁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豪宅公寓，手中还拎了一袋新鲜虾子和扇贝。 他爱吃海鲜，在被大哥和父亲联手砍得元气大伤后，更想吃海鲜来补足元气，提振精神。 第二十二章 两天没阖眼，他累得快睁不开眼，方才还是左金载他回来的。 「瑞儿，我好想你。」 在客厅没见到她，进房看到她着睡衣躺在床上，累毙的他，精神一振，马上如恶虎扑羊般朝床上的人扑去——砰！ 床上的美人儿侧身翻转，害他硬生生扑了个空，还好床是软的，要不，他全身骨头肯定折损一半。 「瑞儿，你生气了？」两个晚上没见到他，她一定很寂寞，孤枕难眠，睡不好，精神差，脾气自然也差，所以她生气是应该的。 他没告诉她，他为了她的手工包设柜一事，这两天在公司和父亲及大哥展开越洋视讯大战，因为担心结果不若他预期的，会令她失望，但倘若结果如他所愿，到时就给她一个大惊喜。 偏偏这时候公司的事又多如牛毛，他又不像牛有四个胃，可以把所有事一次消化掉，心力交瘁，他累得一步都离不开，公事又不能放着不管，索性就待在办公室，一边处理公事，偶尔抬头和父亲对骂几句，又偶尔和大哥激辩，然后偶尔和母亲撒娇、抱怨一下。 这两天，就算不用处理公事，光被父亲、大哥，加上母亲偶尔也来凑一脚，三人联合起来对他的疲劳轰炸，就够他受的了。 最后，还是大哥的一句好言相劝——别让巴瑞儿还未进门，就得罪了未来公公——才软化他的坚持。 不管大哥是好意，还是用计劝退，为了不让父亲对瑞儿有坏印象，他只好举白旗投降。 但不管能不能设柜，他还是坚持推出以瑞儿为名的手工包精品品牌。这两天除了公事，他还在忙这个，简直忙翻了。 坐起身，背对他坐在床沿，闷了好半晌，巴瑞儿终于出声，「你最好先解决夏春静的事。」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深爱的男人是只缩头乌龟，夏春静来这里住两天，两天来他居然躲在公司不敢回来！ 「喔，拜托，饶了我，我很累，我现在不想谈那只小恶魔的事。」 「你……」回头，见他一脸累垮的模样，她居然感到心疼。 看来，这两天他没回来面对两个女人，日子也不怎么好过，瞧他一脸疲惫样，好像好几天没睡，该不会是在烦恼怎么解决她们的事，才会…… 哼，那也是他自作孽，活该！ 「瑞儿，我买了虾子，等一会儿我再炒虾子给你吃，现在，让我先睡一下。」他双手圈住她的腰，喃喃低语，「两天没抱到你，我好想你。」 没有任何喜悦，倒有一丝愤怒。如果此刻坐在她这位子的人换成是夏春静，他应该也会对她说同样的话。 回头，她端出温柔似水的笑容。「尚仁，你看起来好累，你先睡一觉，我去煮虾子，等你睡醒就可以吃了。」 原本已闭上眼的他，忽地睁开一只眼，狐疑地问：「你会煮？」 「我的厨艺很普通，但是为了亲爱的你，我会加油的。」说着，她还温柔的帮他盖被。「最近天气变冷了，小心别着凉了。」 话语甫落，人已经飘走。 明明她笑得很温柔，为什么他感觉脚底发麻，一路麻到头顶？说也奇怪，才两天不见，瑞儿竟变这么温柔，害他熊熊很不习惯。 莞尔，眼一阖，他累得马上睡着。 穿着围裙的巴瑞儿，站在炉火前，手中拿着一瓶柠檬汁，发狠地将整瓶柠檬汁全倒入锅中，酸辣汤块放了几块也不知，反正一整盒都空了。 今天，她要煮一锅超酸超辣的泰式酸辣虾汤，酸死掌尚仁、辣死掌尚仁！ 怪她没骨气，没办法说走就走，见他累坏的模样，她还于心不忍，不忍逼他马上做决定。 会累是吧？等他吃了这一锅无敌酸辣虾汤，保证他神清气爽，精神百倍，精气神亢奋到想睡都睡不着。 令她更气的是，方才她去敲客房的门，夏春静居然不在，她忍了她足足两天，为的就是等尚仁回来，大家面对面说清楚。 现在尚仁回来了，她居然走了？！那她忍她两天的痛苦，是在忍假的喔！ 哼，该不会他们两个事先联络过，他回来之前，她就离开…… 「瑞儿，你在煮什么？」掌尚仁突然从后头给她一个熊抱，差点把她的魂给吓飞。 「你干么不出声，想吓死我呀！」 「吓到你了？我向你赔罪。」他快速地在她两颊各亲一下。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情玩亲亲！ 不过，他如果真想玩，她就陪他玩。 「尚仁，你怎么不多睡，会儿？你才睡半个小时而已。」她不自觉地学起夏春静和他通电话时的嗲声嗲气。 天气应该还不算冷，他怎么突然打了个冷颤？ 「我闻到香味，一股又酸又辣时味道，所以想来看看你在煮什么。」 「我在煮泰式酸辣虾汤，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 「我喜欢，只要有虾子的料理，我都喜欢。」 「可是，这是人家第一次煮耶……」水汪汪的眼睛直盯着他，眼神充满期待又怕受伤害。 「看起来很不错。」他主动帮忙把锅子端到餐桌上，嗅了嗅。「哇，味道好浓，一定很够味。」 没错，保证够味，铁定辣死你、酸死你。 「尚仁，来，碗筷给你，快吃吃看。」她佯装贤慧的拿了一副碗筷，摆在他面前。 「你不吃？」为什么他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我今天好像有点过敏，手跟脚都有点痒，我还是别吃虾子，免得更严重。」她微笑地献殷勤。「来，我帮你盛汤。」 替他盛了满满一大碗的虾子，手肘抵在桌面，手心托住下颚，她又用水汪汪的 大眼看着他。 「尚仁，你快点吃嘛！」 「好，我吃，我吃。」他无法招架漂亮女人用可爱的表情望着他，那两颗水汪汪的大眼一闪一闪发出光芒，眼前的瑞儿像是梦幻少女。 剥了虾壳，在她眼睁睁的期盼注视下，他张大嘴，把肉质鲜美的虾肉送入嘴里，哇，怎么会超级重酸又重辣，辣到他嘴都麻了！ 「是不是不好吃？」柳眉微蹙，她佯装自责，，脸欲哭样。「那你别吃了，我把它拿去倒掉，再去买新鲜虾子回来让你自己煮。」 眼看佳人含泪欲滴，尽管嘴辣到发麻，再酸再辣，他都得吞下。「不，很……很好吃，这是我吃过最……最够味的泰式酸辣虾汤。」 「真的？你喜欢？」 「我……我喜欢。」 「那多吃点。」 「好，不过，可不可以先给我一杯水？」他苦笑。 如果他不认识瑞儿，光看她的表情，他会真的以为她是一个天真无邪又可爱的小女人，但是偏偏她的底，他早在亿万年前就摸透了。 没意外的话，一定是他在什么地方得罪她，所以她要用这么极酸极辣的方式惩罚他。 「水啊？矿泉水都喝光了，昨天到现在我都没出门，所以没买水耶。」她眼睛带笑，甜甜地说：「尚仁，你渴的话，喝汤，这汤应该很好喝。」望着眼前碗里红通通的汤，掌尚仁一脸哭笑不得。 「我帮你拿另外一个碗来盛汤。」 她拿另一个空碗来盛汤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 「瑞儿，我先接个电话。」接起电话，他逃命似的往客厅大步走去。 帮掌尚仁盛汤时，巴瑞儿很是好奇自己煮的这碗汤到底辣到什么程度？趁他去接电话时，她偷偷拿了小汤匙，弄一点点汤喝，才舔了一下，舌尖立刻辣得发麻，她一个箭步跑到垃圾桶边吐口水，然后蹲下身，打开流理台下方的柜子，取出藏在里头的矿泉水，打开瓶盖，咕噜咕噜，一口气喝掉半瓶水。 怎么会这么辣？自己干么笨到好奇去尝汤，真是猪不肥肥到狗，明明是要辣死他的，却反倒辣到自己。 可是，知道虾汤这么辣，根本无法入口，她顿时犹豫起来，不忍心再逼他喝。「瑞儿……呃，你在做什么？」 「没有。」把矿泉水瓶丢进柜子里，关上柜门，她若无其事站起身。「我只是在看里头有什么东西。」 「喔。那你慢慢看，公司有事我必须立刻过去一趟，至于这锅虾汤……晚一点我回来时再吃。」他真的有要紧的事必须立刻出门，不是想逃避她的「惩罚」。「如果你有话要对我说，晚上等我回来，我一定听你说，ok？」 语落，他急匆匆出门。 又来了！她都还没机会开口询问他和夏春静的事，他就溜了。 第二十三章 挂她电话、避不回来、回来马上又溜…… 她如果再同情他，她巴瑞儿就是猪头！ 气腾腾地坐在餐桌前，她又气又恼，自己心软个什么呀，管他累不累，他一回来她就该马上揪着他的领口质问他，然后一拳揍昏他，让他哪里都去不了，只能待在屋里，「专心」解决他们三人的事。 气、气、气…… 一边生气，一边剥虾壳，气到差点把虾子送入嘴里，还好她突然回复理智，急时踩煞车。 把赤裸裸的虾子丢回碗中，是他自己说晚一点要回来吃，那她绝不会和他客气的。把所有虾子的壳一只只全扒光，再丢回锅中，没了壳，虾子浸泡在酸辣汤里更入味。 晚上他回来，她绝对要让他辣到跪地求饶！ 下午，睡到头昏脑胀的巴瑞儿起床后，一心惦记着那锅酸辣虾汤，迷迷糊糊的走向厨房，经过厕所，似乎听见里头有声音，她下意识地想开门察看，门竟然是锁着的。 「谁在里面？」该不会是尚仁回来，不敢到主卧房的洗手间怕惊醒她，所以只好到客房旁的这间洗手间？ 没人应声，可是门是锁着，而且里头的人似乎踢到什么东西，发出很大的声响。 「掌尚仁，你在里面吗？」她两手环胸，沉声问。 「对啦、对啦，是我跟尚仁哥在里面，我们很忙，你不要在外面鬼吼鬼叫的好不好！」 夏春静！这女人怎么又回来了？而且，她居然跟掌尚仁在里面！ 巴瑞儿气到快抓狂，她人还在屋里，他居然敢和那女人窝在厕所里乱搞！ 「掌尚仁，你给我出来！」气到指尖插入手臂，巴瑞儿强忍住想踹门的粗暴举动。 她未踹门，但门却砰的一声打开。 「叫什么叫，烦死人了！」夏春静臭着，张脸出来，瞪了巴瑞儿一眼，便往厨房走去。 只有她？没看到掌尚仁出来，巴瑞儿探头进入厕所，也没见到他的人影，不死心，她进入东翻西找，想看看他是不是躲起来了。 找了找，什么都没有。 她一定是气疯了，掌尚仁那么大，只是，里头根本没有任何遮蔽物可以让他躲，再说，他又不是呆瓜，会在两颗未爆弹同处，室时，还脑残的「性」致勃勃，除非他想炸死自己。 所以，她被夏春静那女人耍了？ 等等，方才她是不是看到什么东西？好像是……验孕棒？倏地回头，摆在马桶冲水箱上的，真的是验孕棒，而且上头有很明显的两条线！ 虽然她没用过验孕棒，但她也知道验孕棒上出现两条线就代表——怀孕了。呆望着验孕棒，巴瑞儿感觉一阵青天霹雳。夏春静怀孕了？她……她怀了尚仁的孩子？ 不！不可能，尚仁说过，在结婚前，他不会让任何女人「不小心」怀孕，他一向都有做好避孕措施，他说，这是基于爱护女人应该做的事。 夏春静该不会是和那个小男朋友…… 不让自己胡思乱猜，直接问她不是比较快。 深吸，口气，巴瑞儿走向蔚房，强装冷静。 「夏春静，你……」呆住了，那女人竟然把她放在冰箱里特地要「招待」掌尚仁的酸辣虾汤，拿出来吃。 「我心情不好，别烦我！」夏春静有气无力的说，虾子一只只送进嘴里。 「你……」不辣吗？管她辣不辣，当务之急，就是要先确定她肚里孩子的爹是谁。「你怀孕了？」 「要你管！」夏春静烦躁的丢掉虾头，直接用手再捞一只。 「我并不想管你的事，我只想知道……孩子是谁的？」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巴瑞儿在心中祈祷，绝对不要是尚仁的。 「你会不会管太多了？你……」夏春静不耐烦地吼，见到巴瑞儿强装冷静的表情，她的态度忽地转换，洋洋得意了起来。「你一定很呕吧？我现在怀了尚仁哥的孩子，马上就变成正宫娘娘，而你这个即将被打入冷宫的女人，识相的就快滚吧！」 「你确定……孩子是尚仁的？」 「那当然，不然会是谁的？」 「你，不是才和那个小男生分手？」她不是故意想伤她，只是她确实同时和两个男人交往，她只是希望她能确定一下，何况尚仁，向都有做好避孕措施，她肚里孩子的爹是尚仁这个可能性不大。 「我和他根本没做过！」夏春静大吼，旋即觉得自己干么跟一个心机重的女人说这么多。「反正我怀孕了，所以你出局，快滚吧你！」 巴瑞儿被她的话惊愣住，那句话她很自然地大声脱口而出，应该不是在说谎，如果她真的没和那个小男生发生过关系，那她肚里孩的爹，不就是……尚仁？ 这就是她一再说服自己，坚持等到最后的答案？ 可笑的是，前，分钟她还抱着希望，希望她说孩子不是尚仁的，如此，她就可以和尚仁继续走下去。 她巴瑞儿怎会变成这样一个委曲求全的人，早在得知夏春静的事后，她就该狠揍尚仁几拳，潇洒离开，这才是她呀！ 现在离开，也不算太迟就是。她只能这么自我安慰着。 落寞的想离开，突然那女人大叫，声，吓得她往后退一步。 「喔，好痛喔……」夏春静双手捧着肚子，一张脸痛得扭曲。 「你怎么了？」巴瑞儿惊得倒抽一口气，该不会是吃得太辣，辣到肚里胎儿承受不了……会不会淀产？ 被夏春静痛苦的表情吓住，巴瑞儿没办法思考其他事，一心担忧她会不会因此流产，虽然她不希望她怀的是尚仁的孩子，可是也没恶劣的想要她流产。 「你这个……坏心的女人，煮这个给我吃，你是不是想害我流产……痛死我了啦！」 有没有搞清楚，明明是她自己去冰箱拿这锅虾汤出来吃的，还诬赖她！ 算了，她不想计较这些，先叫救护车送她到医院要紧。 「你忍耐一下，我马上叫救护车。」 「快点……好痛……痛死我了！」 拿着缝针，神情恍惚的巴瑞儿在水煮蛋上用针写出「掌尚仁」三个字，回神，发现自己又在想他，瞪了无辜的水煮蛋一眼，张开嘴，她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前天下午，她送夏春静到医院，医生检查过后，说那女人是胃溃疡，吃得太辣胃痛，至于肚里的小胚胎一切安好，没有受到影响，但是医生强烈建议她不要再吃辣。 夏小姐想不想再吃辣，她可不想管，也管不了，孩子的爹自然会去关心她。 她打电话到公司，是左金接的，她要他转达掌尚仁，告诉他夏春静在医院吊点滴，请他自行处里，她不想再当傻子陪人家孩子的娘。 确定夏春静平安无事后，她便离开医院，回到豪宅公寓把自己的行李收一收，投奔到大姊家暂住。 算一算，已经过两天了，将近快五十个小时，他居然连一通道歉的电话也没打来，虽然她已下定决心要和他分手，但他……好歹也该为他所做的事向她道个歉，可没有，一通电话都没有！ 这男人怎么会这么没担当？亏他还是堂堂大总裁！ 「瑞儿，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大姊坐到她身边，兴致勃勃的提议。「大姊，你可以吗？」 「我现在害喜症状减轻许多，而且有你陪我，我想出去散散步，好吗？」 「呃……当然好。」虽然她一点都不想出门，但大姊自从怀孕后很少出门，大姊夫平常又要上班，也没太多时间陪大姊散步，现在有她在，大姊有个伴，出门也安心得多。 「那走吧！」 「大姊，你想去哪里？」 「之前你大姊夫提过你和总裁老板……呃，你们常去一家咖啡店喝康宝蓝，你大姊夫有说过要带我去，可是他现在在上班，休假时我们又都得回婆家，一直没机会去喝……」 听着大姊的愿望，巴瑞儿忍不住在心中哀囔。她现在最不想的就是去任何和掌尚仁有关的地方，大姊的这个心愿，无疑是拿针往她心脏刺。 「大姊，要喝康宝蓝，其他咖啡店也有，我们……」 「可是‘他’跟你姊夫说，那家咖啡店的康宝蓝是他喝过最好喝的……」大姊越说越小声。「如果你不想去，那……那等改天你大姊夫有空，我再和他一起去好了。」 「我无所谓。」苦笑。「可是大姊你现在怀孕，喝咖啡好吗？医生说孕妇最好不要吃喝太剌激、太辣的食物，像咖啡，还有……」 第二十四章 心脏又被针刺痛好几下，这个「医生说」，是她送夏春静到医院，医生叮咛的事。想到他让夏春静怀了他的孩子，彻底毁了他们俩的爱情，她的心就一阵揪疼。 「偶尔一次没关系的。瑞儿，我们快走，不然会来不及。」 「来不及？现在才几点，咖啡店没那么早打烊。」 「我是说……也许你姊夫今天会提早回家。」 「喔。」 巴瑞儿觉得奇怪，大姊平常不喝咖啡的，为何突然想喝，还一副迫不及待大概是每天关在家里，闷到慌，可以出门当然高兴喽！ 没多想，巴瑞儿便在大姊的催促下，急急出门。 「呃，大姊，你为什么不喝？」方才迫不及待想出门喝咖啡，现在咖啡就在她面前，她却连碰都没碰一下。 该不会是孕妇的口味说变就变，现在又不想喝了？ 她记得以前在广告公司，有位同事的妻子怀孕，一天打三次电话给他，为的就是晚餐想吃什么这件事，才刚到公司就接到第一通说她想吃蚵仔煎，中午接到第二通，改变心意想吃蚵仔面线，下班前又接到一通，再度改变晚餐菜色，指名要吃某某家的牛排大餐。那段期间，他们每天都赌同事妻想吃什么晚餐，不到最后下班时刻，还分不出输赢呢。 大姊可能也是这样。那，夏春静呢？ 她忍不住想，掌尚仁会不会依夏春静的要求，每天买她指定的晚餐回家给她吃……哼！肯定会。 巴瑞儿心头一阵醋意翻涌。 「我……这其实不是我要喝的。」 「哦，是你肚子里的小baby要喝的？」巴瑞儿噗喃笑出声，「大姊你也帮帮忙，小baby哪喜欢喝咖啡，他应该比较想吃麦当劳吧！」 没想到大姊也会耍冷。 「不是啦，其实是……」大姊顿住话语，忽地朝门口处挥浑手。「老公，我在这边。」 「大姊夫？你叫他下班直接过来？真是恩爱，连喝好康a都不忘叫老公一起来。咦，可是还没到下班时间呀！」 大姊和大姊夫神秘一笑，两人一起拿出一个礼物。「瑞儿，生日快乐！」夫妻俩异口同声祝贺。 「啊？」巴瑞儿惊喜叫出声，「对耶，我自己都忘了，今天真的是我生日。」 都是掌尚仁害的啦，被他气到她连自己的生日都忘了。 「大姊，大姊夫，谢谢你们。」 「瑞儿，我跟你大姊有事先走，你自己慢慢喝。」夫妻俩神神秘秘地笑着。 「那这咖啡……」大姊真奇怪，点了咖啡不喝，他们又急着走，这显然也不是给大姊夫喝的。 「会有人喝的。」夫妻俩又是神神秘秘地笑，然后鬼鬼祟祟地走了。 登时，巴瑞儿觉得很诡异。 虽然还不到下班时间，但咖啡店里居然冷清到只有她一个客人，大姊兴匆匆来却急匆匆走，更添诡异。 不过，今天是她生日耶，如果她没离开掌尚仁，那家伙肯定会为她弄一大堆有的没的，无论如何，都不会像此刻她一个人坐在咖啡店里孤单落寞…… 「欢迎光临。」 有客人，下意识地抬眼望去，不看还好，这一看差点让她吐血。 夏春静！ 为什么在她生日这天还要让她遇到这女人？！ 「小心，来，我帮你拉椅子。」左金小心翼翼地伺候，回头端着笑，「瑞儿小姐，你好。」 苦笑。她很不好！这店里空位那么多，左金干么非得安排这女人坐她旁边的位子？ 「瑞儿小姐，这个礼物是送你的，生日快乐。」左金也拿了一个礼物送给她。 「嗄？」巴瑞儿错愕的望着他。「你怎么知道我生日？」而且他干么送她礼物？她已经自动和某人分手了，身为某人的特助，他没义务送她生日礼物呀！左金但笑不语，他拉拉夏春静的手，笑道：「春静也有礼物要送给你。」 「她？」可不可以不要？ 只见夏春静一副不甘不愿，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礼物，手一伸，含糊说了声，「生日快乐。」 奇怪了，这么不甘愿就不要送呀，她也不见得愿意收。 左金接过夏春静手中的礼物，将它放到巴瑞儿面前。「这是春静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我可以请问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左金送礼她已经觉得奇怪了，连这女人也送她礼物……该不会这是某人为了表示对她的歉意，特地安排的吧？ 「等一下。」连左金也神神秘秘的。 左金跑到柜台前和女老板拿了两个包包过来，他把它们摆在另一个桌上，巴瑞儿一眼就认出那是她的手工包，而且那是郭董夫人和她送给朋友的包包，怎么会…… 巴瑞儿起身前去一探究竟，发现两个包包的提袋上，多了一个和包包相同款式，等同是缩小版包包的小吊牌，吊牌上还绣上「barel」字样，郭董夫人的包包吊牌上另绣上n0.1，另一个包包则绣上np2。 这是她卖出的第一和第二个包包没错，掌尚仁曾提过要帮她自创品牌，他真的—— 「掌尚仁呢？」 「再等一下。」 还要等一下？到底在搞什么鬼？ 左金走到门口，门开，他做出邀请动作——这个掌尚仁总算出现了吧！ 巴瑞儿摆着一张臭脸，等着他来向她解释并道歉，可是，走进咖啡店里的不是掌尚仁，而是—— 「二姊？」她是不是眼花了？那个为爱飞往美国不知人在何处的二姊，居然回来了！ 「瑞儿，我的好妹妹，二姊好想你，来，亲一个。」二姊抱住她，在她脸颊用力亲一下。 「二姊，你怎么会……」 「我先帮你介绍，这是我的男朋友abraham。」二姊笑吟吟勾着男友的手，在他耳边说了一些话，abraham旋即将手中的花束递给她。 「瑞儿，生、日、快、乐。」abraham用生日的国语祝贺她。 「哦，谢谢你。」巴瑞儿感动到不知该说什么。 「瑞儿，我要带abraham去逛台北101，晚上我们饭店见。」 「二姊……」人怎么又走了？ 巴瑞儿才在惋惜好不容易见到二姊，可不到五分钟，二姊又走了，广播器突然传出一道低沉磁嗓—— 「瑞儿，生日快乐。」 谁，谁在讲话？这声音，是掌尚仁！ 这家伙，到底要玩到什么时候？他这么大费周章帮她庆生，不担心夏小姐会生气吗？偷偷瞄了夏春静一眼，果然，脸臭得像什么似的。 「掌尚仁，你再不出来，我要走了。」两手环胸，巴瑞儿摆着臭脸。 「我这不就出来了。」 声音是从厨房方向传出的，循声望去，掌尚仁穿着一身白西装，模样依旧帅到翻，他推了餐车出来，餐车上摆了一个大蛋糕。 「瑞儿，生日快乐。」停在她面前，他拉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亲吻一下。「这是我亲自为你做的蛋糕，希望你会喜欢。」 原来，从她进门到现在，他一直都在厨房。 他亲手烤蛋糕，为她…… 说真的，她很感动，如果这是他的道歉，她愿意接受并且和他和平分手。 「瑞儿，你喜欢这个蛋糕吗？」 「看起来不错，但谁知道能不能吃……」她嘴硬，瞥见蛋糕上的字样，她微微一愣。 他在蛋糕上用巧克力酱写着，瑞儿，我爱你，永远。还在旁边画了一个心型图样。 「掌尚仁，这是……什么意思？」 「瑞儿，我爱你，永远都爱你。」他上前一步抱住她。 她气得伸手想打他，但他今天为了她做的这一切，让她打不下手。「你把夏春静放在哪里？」 「她，不就在那里。」 「你……」这时候，他还在跟她油嘴滑舌！ 「别生气，你今天是寿星。」他把她腾在半空中，顺便把想呼他巴掌的手给拉下来。「夏春静，你还不过来！」 「你干么对她那么凶？」 「相信我，等一下你对她会比我对她凶一百倍。」 巴瑞儿纳闷至极。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再说，她对夏春静从来也没客气过。「还不过来！」 「好啦。」夏春静在左金的搀扶下走过来。 「还不叫人。」 夏春静嘟着嘴，面对着她，含糊说着，「二嫂，对……对不起。」 她叫她二嫂？ 巴瑞儿呆愣望向掌尚仁，满脸疑惑，不懂今天这一堆人到底在搞什么神秘？ 尾声 【尾声】 在饭店房间里，倚在窗边，望向窗外璀灿灯景，巴瑞儿觉得从下午到现在，宛若作了一场梦，一场很美的梦。 她又回到掌尚仁身边，之前的一切都只是误会，都怪她没积极问他、没给他解释机会，而他刚好在忙……这一切，都是夏春静那个小坏蛋惹的祸！ 他说得对，知道真相后，她很想掐死夏春静，可惜夏小姐怀孕了，母凭子贵，饶她一命。 「在想什么？」一进房间，掌尚仁从背后搂住她。 「我在想，午夜十二点刚过，南瓜马车会不会变回南瓜。」 「变回南瓜好，正好可以拿来煮南瓜浓汤。」 睨他一眼，他有时候就是这么不正经，她才会有一点点怀疑他，才会夏春静撒个谎说她是他包养的女人，她就信以为真。 「我问你，为什么你舅舅会把夏春静托给你，不托给你大哥和弟弟？」 经过下午的解释，她才知道，原来夏春静是他小舅的女儿，他小舅飞到希腊寻第二春，才会把夏春静交给他，要他好好照顾，当然，也支付她日常生活费用。夏春静那女人嘴真硬，明明是来向她认错的，还死硬的说，她是他包养的没错呀！ 一样是给钱，妹妹和情妇的身份可是差很多的好不好！ 因为夏春静的一位同学正好是在偷拍他们「吃嘴照」的那家周刊上班，她得知有人爆料二表哥和，位美女在天信百货美食街用餐，之后她就被拍到和掌尚仁嘴对嘴吃东西，夏春静以为是她刻意去爆料，想藉此和掌尚仁更进一步，在获知她已经搬进尚仁的公寓，夏春静更是确定她心机重，耍手段想挤进掌家当少奶奶。 为了替二表哥挡掉心机女，夏春静才会顺水推舟，故意承认是他包养的女人，想尽办法要赶她走。 「这个问题问得好！因为我大哥很忙，根本没空理小毛头，而掌尚勇本身和小 毛头阶级差不多，常跑得不见人影，所以，我小舅才会把照顾这只小恶魔的重责大任交给我。」将怀中的人更搂紧一分，他得意道：「从这件事你就可以知道，我真的是一个可以让女人托付终生的男人。」 「是吗？」 「你怀疑？」 「我不想怀疑你照顾人的能力，但，夏春静怀孕是事实。你觉得你小舅对这件事会有什么看法？」 「他应该会包一个大红包给我吧，毕竟，多了一个外孙，可是天大的喜事。」巴瑞儿噗哧笑出声，「我想，他应该会想砍死你吧，他把女儿交给你照顾，你却让她和别的男人怀了孩子……」 「我想也是。」掌尚仁颓丧地把头挂在她肩上。「这小恶魔就是要整死我，弄了一个大肚子，我怎么跟小舅交代？」 他又轻叹一口气，「所谓家贼难防，左金那小子有本事搞大小恶魔的肚子，他就得自己去承担。」 「你难道都不知道，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左金虽然是我的特助，但他也没必要向我报告昨晚和哪个女人在一起吧，小恶魔更不用说了，她只有需要钱的时候才会来找我……重点是，因为我的心都在你身上，所以我没多余的心力去管他们。」 睐他一眼，这家伙，就会贫嘴！ 不过话说回来，他说他的心都在她身上，这，点，真的不为过。 经他解释后，她才知道原来夏春静住进公寓的那两天，他人都在公司里为她手工包设柜一事和父亲大哥对抗，真令她感动又心疼，他为她做了这么多，连觉都不能好好睡，她还在气他、怀疑他…… 摸摸他的脸，她感性地说：「尚仁，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今天她的生日过得好惊喜，连她都不知道二姊的落脚处，他居然能找到，并请二姊回来帮她庆生，而且贴心的为了让她们三姊妹有更多相处时间，特地在饭店订了三间房，为的就是在用完晚餐后，还可以多聊一会儿，她们还真聊到快十二点才回房。 当然，还有他为她创立的手工包品牌，虽然不能设柜，但他的生意头脑可是精得很，打算让barel手工包走高贵的神秘路线，有钱也未必买得到，更能吊那些贵妇的胃口。 为了赶在她生日前完成barel品牌，他私底下偷偷请大姊设计吊牌，基于原创精神，他和大姊讨论过后，决定以每个手工包的样式，做成超迷你小包包当作吊牌，再绣上品牌名称和编号。 难怪她住大姊家时，大姊老待在房里，她还以为大姊怀孕太累常常都在睡觉，原来是在忙手工包吊牌的事。 为了让她惊喜，害大姊那么劳累，她真过意不去。 「为你，我很乐意。」他在她嘴上亲了一下。「对了，瑞儿，有件事我们可不可以商量一下？」 「你说。」心花开，他想商量什么事都可以。 「那个……以后你煮酸辣虾汤可不可以不要那么酸、不要那么辣？」他挑眉一笑。 大姊打电话告诉他瑞儿「离家出走」住她家，他直觉事有蹊跷，在他逼夏春静向他招供后，他终于知道那锅虾汤无敌酸、无敌辣的原因了，因为瑞儿误会他劈腿。 「这我没办法给你一个确切的答案。」她带笑的眼里，露出一抹精光。「那得看我的心情而定。」 「那，你现在的心情如何？」他的眉眼间流露着浓浓暧昧。 「那得看你的表现，再决定。」 她的话语甫落，房里立刻上演恶虎扑羊的戏码，火热的吻，点燃一室的情欲之火，缠绵的热吻将两人身上的衣物一片片剥落…… 此刻，她想煮的酸辣虾汤口味，当然属于——重辣级。 注：相关书籍推荐： 1、掌心宝之一《无敌傻宝贝》； 2、掌心宝之二《无敌小野猫》； 3、掌心宝之三《无敌吉祥妹》。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shu）】 【豆豆小说阅读网电脑站：.ddshu；手机站：m.dd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