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恶魔老公》 第一章 偌大的客厅里一对五岁半的双胞胎姊弟，虽然没有如出一辙的外貌，五官轮廓却都是精心雕琢一般的精致完美，清灵的眼眸沉着稳重，透露不属于他们年龄该有的早熟。 炎家这对小姊弟除了受到父母特殊的工作内容影响，前年通过的智力测验显示他们遗传了父母的高智商，是智商卓越的天才儿童，这也是他们无须刻意造作超龄的姿态，气质成熟自然不同于其它同龄孩子的原因之一。 伊劲涯半倚在沙发上懒洋洋的望着静静吃着有机蔬果棒的炎熠熙，「你不认为好歹淋一点千岛酱什么的会比较美味吗？」 「不需要，这样就很好吃了，你要试试吗？」炎熠熙大方的将装满蔬果的碗盘递给伊劲涯，后者却一脸敬谢不敏婉拒他的好意。 「不了，我是标准的肉食性主义者。」见炎熠熙无谓的耸耸肩，继续津津有味的嗑着他的零食，这些年来伊劲涯其实早该是见怪不怪，但他还是忍不住感觉不可思议，「你知道小嫣怀里抱的那包东西是什么吗？」 伊劲涯顺着炎熠熙的话望向沙发一旁正睡得香甜的聿姮嫣，胖乎乎的小手臂像保护着珍贵财产紧抱不放的是她最爱的巧克力饼干。 「我跟她说过很多次这样巧克力会溶化的。」 虽然伊劲涯很欣慰炎熠熙对一般小孩最爱的食物并不陌生，他过份成熟的表情和说话方式还是让伊劲涯很傻眼，「我想问的是，你都不会想换换除了蔬菜棒之外的零食吗？」 「我对垃圾食物一点兴趣都没有。」炎熠熙一脸厌恶完全不是刻意假装。 「哈哈！」伊劲涯自讨没趣的干笑了两声，庆幸还好聿姮嫣还在熟睡，否则这个好奇宝宝肯定对垃圾食物这个形容产生十万个为什么。 伊劲涯百般无聊的支着下颚，向来耐心有限的他考虑着是否应该要找个理由先闪人。 「熠暖，你爸、妈有打电话回来说他们现在到哪儿了吗？」与其在这里发呆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去抱他可爱的小宠物杜筱月。 「没有，不过我想他们应该快到家了，所以我想你最好还是再耐着性子等一会儿。」炎熙暖头也不抬的说，依旧专注着手上的数独题目。 瞧瞧这哪里是一个五岁小孩该有的说话方式，人小鬼大！伊劲涯没好气的暗想。 沙发上的聿姮嫣作了一个置身糖果堆里的幸福美梦，心满意足的醒来，虽然张开眼睛不见爸爸、妈妈，但看见最喜欢的熠熙哥哥，她嘴角弯弯明显雀跃开心。 「熠熙哥哥，你又在吃蔬果棒喔？」聿姮嫣甜甜笑着，她知道熠熙哥哥喜欢吃蔬菜水果，她很想和熠熙哥哥喜欢一样的食物，只是熠熙哥哥吃的有「鸡」蔬果，虽然有个「鸡」字，但她还是比较喜欢吃真的鸡肉，不过为了她最喜欢的熠熙哥哥，她还是会努力学习改变口味的！ 聿东冥一走进来见到的便是女儿可爱的笑容，他将女儿抱在怀中扬起了大大的微笑，有女万事足的模样溢于言表。 「小乖乖，睡饱了？」聿姮嫣偎在爸爸的怀中甜笑撒娇，大眼睛还不时偷觑着她除了爸爸之外的唯一偶像。 「小乖，等一下爸爸要和叔叔、阿姨开会，你乖乖的跟熠暖姊姊和熠熙哥哥去楼上玩拼图好吗？」 「好呀！」聿姮嫣毫不考虑的跳下爸爸的大腿，像是担心爸爸会突然改变主意似一溜烟的飞奔到炎熠熙身边。 圆圆的身子动作利落一气呵成，连平时很少笑容的炎熠暖都扯动了嘴角，「小嫣，等一下走楼梯的时候要牵好熠熙哥哥，叫他不要走太快，知道吗？熠暖姊姊先上楼准备拼图等你们！」 「好！」聿姮嫣的圆脸上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她好喜欢熠熙哥哥这样牵她，就像爸爸每次牵妈妈那样。 炎熠熙像是早就习惯聿姮嫣热切的笑容，他面无表情的领着她走到厨房，先把他吃剩的蔬果棒包上保鲜膜，连同聿姮嫣的巧克力饼干一起放进冰箱，然后才不急不徐的牵着她走上楼。 「东冥，你女儿好主动。」伊劲涯打趣的说。 「小孩子好玩而已。」聿东冥的眸子里净是宠溺笑意。 好玩？伊劲涯不以为然的扬起嘴角，他没有忘记聿姮嫣一样也是通过测验的天才儿童，外表娇憨可爱的她可不是普通的小孩子，她对炎熠熙执着热衷的程度是有目共睹的，究竟是不是好玩而已还有得瞧呢！ 大部份的小孩都喜欢放假，聿姮嫣当然也不例外，她假期通常都选择同一个地方，最让她期待兴奋的主因是，她要去的是有炎熠熙在的地方。 每到星期五的时候，她亲爱的爸爸、妈妈就会自动让出接她下课的工作，因为炎家专属的司机会提早到幼儿园接她，这样的模式从她上小班开始到现在升大班都不曾改变。 没办法！谁叫她早早就偷听到大人聊天，说她念幼儿园之后就不能天天赖在熠熙哥哥家玩，所以这可是她答应上幼儿园提出的先决条件，否则她也许还有一堆理由拖延不去念幼儿园哩！ 因此她一放假就到炎家报到似乎是再自然也不过的事了，她在炎家甚至还有专属的房间，虽然她永远有一堆借口赖在炎熠熙的房间。 一到炎家大宅门口，聿姮嫣没有忘记要礼貌的向司机伯伯道谢说再见，才一转身，两只短短的小腿迫不及待的加快速度往大门冲，刚踏进客厅就看见炎熠熙坐在沙发上看书，认真专注的模样倒映在她圆圆的大眼睛里，溜进她小小的心灵中变成一颗颗爱心形状的泡泡，她不由得猜想这就是电视上说的那种幸福甜蜜的滋味。 炎熠熙当然知道聿姮嫣要来，她的出现彷佛已经是一种天经地义的事，他手上的书不过是打发等她的时间，当聿姮嫣飞奔到他身边，热情的朝着对面沙发的炎熠暖打招呼，然后像个小狗般祈求他陪伴的晶亮眼眸盯着他不放时，并不会让他有被打扰的感觉。 他放下手上的书，瞄一眼墙上的挂钟，接着走进厨房拿出两盘生菜色拉，和一颗包装精致的巧克力球，他知道聿姮嫣为了赶快来找他，一定选择牺牲了幼儿园下午的点心时间。 「我会陪你一起吃完这些蔬菜水果，这盘有加上我调的百香果酱，只要你把这些都吃完，就可以吃这颗巧克力。」 这是他让聿姮嫣习惯饮食均衡想出来的方法，否则她只酷爱甜食和肉类，才幼儿园的年纪体重就过重太多，为了她的健康，他不得不多花点心思，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无论她多不喜欢吃青菜都会愿意为了他照单全收。 像是声控似的，炎熠熙的尾音方落，聿姮嫣就乖乖的拿起叉子大快朵颐起来。说也奇怪，就算她特地把熠熙哥哥特调的百香果酱带回家，平时她在家里怎么练习还是觉得吃青菜很痛苦，怎么和熠熙哥哥一起吃的时候，这些羊咩咩吃的东西就变得特别好吃？ 好像就是突然爱上吃青菜，完全发自内心的喜欢，一点儿也不勉强，真的好神奇，或许她等会儿该问问看熠熙哥哥家的蔬菜到底是去哪里买的？ 没三两下工夫，聿姮嫣盘子里的生菜水果已经一扫而空，见她很捧场的将他精心挑选以及费心处理过的有机蔬菜吃光光，炎熠熙勾勒完美的嘴角有明显的欣慰和赞赏，毫不啰唆的实现他的诺言，替她把巧克力球上的包装纸撕开，亲手送进她等不及张得大大的嘴巴里。 聿姮嫣满嘴甜甜的巧克力，心情愉悦的像是要飞起来，「对了，人家今天在学校学到一个很有趣的顺口溜，我听一次就背起来，我刚刚念给司机伯伯听的时候，他都被我吓一跳！」 她深吸了一口气，连珠炮似的念了一串她所谓的顺口溜，然后得意洋洋的扬起小脸，等不及想听见炎熠熙的夸奖，只是炎熠熙听完脸色变得很难看，就连炎熠暖也很错愕。 「小嫣，是谁跟你说这是顺口溜的？」炎熠暖终于明白司机伯伯为何会被吓到，这参杂了国、台语的不雅文字符串在一起的确不堪入耳，从一个幼儿园小朋友嘴里说出来更突兀的令人傻眼。 「是小乌龟说的。」聿姮嫣的眼中难掩失望，他们的表情和她所预期的不同教她很失望。 「小乌龟是谁？」炎熠熙的语气不愠不火，从外表完全看不出来他现在很生气，但早他五分钟出生的姊姊炎熠暖能立刻从他说话的节奏判断他不悦的程度。 聿姮嫣最不拿手的就是察言观色，最擅长的却也是辨别炎熠熙心情好坏，她不明白熠熙哥哥为什么会忽然生气，可是她什么事都很愿意老实告诉他：「小乌龟是我同班同学，那个顺口溜是他今天讲给我听的。」 同班同学？炎熠熙的眸光一闪，马上将这号人物列入他的黑名单之中，就算是年纪小不懂事，只要被他发现是故意的就不能轻易被原谅，况且他在那个年纪时几乎可以翻阅整本字典了，那家伙胆敢让小嫣接触这些粗俗的字眼，就等着接受他的特别关注。 炎熠熙望着一脸无辜的聿姮嫣，眸光不经意瞥见他随手放在桌上的书籍，本来他正在考虑要念完二年级就报名越级测验直接读国中课程，不过他现在有一个更好的想法。 「小嫣，你想不想和熠熙哥哥一起读书？」他问，不意外聿姮嫣会毫不犹豫的点头，「我帮你报名一个考试，让你不用读完大班，就可以赶快和我一起读国小，我知道你记忆力很好，可是这种测验要记的东西很多，所以我不会勉强你。」他想将她纳入他视线范围内，方便就近看管照顾，不让他单纯可爱的姮嫣轻易被外界污染。 「我有信心，我可以的！」不知道为什么，大部份的事情只要她看过一遍、听过一遍，就能很快的记住，几乎不容易会忘记，也不晓得为什么，她身边的大人都觉得很神奇，她有这么厉害吗？ 「真的吗？要是你愿意接受这个考试，我愿意暂停我的计划，陪你一起念完国小。」炎熠熙再下一帖猛药，唇畔的微笑别具深意，脑袋里飞快运转的思考速度是超过一般未满八岁的孩子。 「你本来有什么计划？需不需要我的帮忙？」熠熙哥哥每次都有好多她意想不到的计划，总是令她好佩服、好崇拜，「那念完国小是多久？念完国小以后我就长大了吗？」她一直在等待长大，等待着当熠熙哥哥的新娘子。 「这些都不重要，反正一切都交给我就好，接下来要处理的事情很多，首要的是要告诉你爸、妈这个决定。」 「好，全都听你的。」一如往常的，聿姮嫣对炎熠熙说的话永远深信不疑。 听闻炎熠熙擅自决定后才要通知大人们，炎熠暖还真不得不佩服他的傲慢自负，最令她讶异的是他竟然打算放弃越级考试，乖乖念完还有四年多的小学课程，难道他不晓得浪费的这些时间可以拿来做多少事吗？她甚至想过在这四年内读完高中及大学基础课程，接着再攻读其它专业科系呢！ 阖上手上写着「儿童行为与心理」的书籍，炎熠暖眼中的笑意明显，她最近对人类本能和后天养成的发展很有兴趣，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观察这两个人的互动。 第二章 姮嫣对熠熙言听计从的表现她是见怪不怪，她曾猜想过这与印痕行为有关，就像许多刚出生的小动物本能以为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母亲，下意识的依赖和亲近是一样道理，如果她没记错，姮嫣刚出生那时，除了医生、护士和爸爸、妈妈之外，接着最常看见的就是熠熙了。 她依稀记得熠熙那阵子对长得像糖果，作用却大不相同的各式药丸非常好奇，几乎三天两头就往东冥叔叔家跑，相当自律的熠熙并没有替别人家造成困扰，还帮了朵朵阿姨这个新手妈妈不少的忙，想来姮嫣应该是在那时就习惯有熠熙在身旁。 不过也不能断定一切都归咎于印痕心理，对姮嫣而言，熠熙这个小哥哥的确当得很称职，引导、照顾和保护一样都不少，不是炎熠暖老王卖瓜、自卖自夸，她这个五育并重的弟弟不仅在小女生面前所向披靡，学校各年级几乎都有他的粉丝，连其它学校都闻风而来替他组成后援会什么的，现在小女生迷恋偶像的行为她不能理解，她也不想干涉别人的自由，只是身为炎熠熙的姊姊，她也因此受到不少困扰就是了。 她无法否认自己弟弟很优秀，所以不奇怪聿姮嫣会如此着迷，她是很想知道聿姮嫣这份热爱到底可以持续多久？ 而那个心思百转千回和她不相上下的弟弟是最令她想研究的，她最好奇的是弟弟对姮嫣到底是什么心情，他到底是用哥哥的角色陪着妹妹，还是用王子的身份待在小公主的身边？ 炎熠暖唇边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将手上的书翻开至她方才阅读的印痕行为那一页，然后撕下一张放在电话旁的便条纸夹在内页，拿着铅笔默默的在纸上注记…… 这一年，炎熠熙八岁，聿姮嫣六岁。 聿姮嫣果然没有辜负炎熠熙的期待，轻松通过越级的智力测验，进入炎熠熙所在的国小就读。 可以每天看见亲爱的熠熙哥哥，聿姮嫣比谁都喜欢上学，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们两个不同年级、不同班，这让她闷闷不乐了好长一段时间。 按照炎熠熙的说法是小学除了课业上的知识，更重人际关系的培养，这六年是为了青春期前的心理和人格作准备，所以不准她跳过这段时期，他自己本身也是考虑到这个因素，才完全打消晋级直升的念头，不过更重要的是他答应过聿姮嫣的事从不食言。 和炎熠熙同校后，聿姮嫣才知道他受欢迎的程度，她生平第一次尝到忌妒的滋味，就是从这时候开始，她不喜欢熠熙哥哥班上那个和他一起演话剧的女生、也不喜欢那个自然课和他同一组的女生、更不喜欢把她当成熠熙哥哥的亲妹妹要她转交礼物的那些女生！ 虽然她知道她们霸占熠熙哥哥课余的时间大部分是因为功课，也能了解熠熙哥哥其它爱慕者的心情，可是她就是无法控制心里的不舒服，尤其是被误认为亲兄妹这件事最教她不能释怀。 他们又不同姓，长得也不像，怎么会被当成是亲兄妹？ 为了避免同样的误会再发生，她决定在炎熠熙要上国中前的那个暑假正式改掉孩子气的称呼，这也是因为随着年龄增长，对男女感情逐步有了认知，渐渐开启了她对炎熠熙的占有欲。 尤其是炎熠熙又不准她省略掉五、六年级的课程，让她陪他一起升国中，她心里出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好担心他们会因此渐行渐远，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外，她会是最后一个知道炎熠熙已经被别的女生抢走…… 好不容易熬到升国中，终于进入有炎熠熙的学校，纵使只有短短一学期，炎熠熙就要升高中，聿姮嫣还是很珍惜和他在校园共处的每一天，特别是每到了午餐时间，炎熠熙都会特地来一年级的大楼和她一起吃午餐。 从小到大，她的目光就只会追随炎熠熙的脚步，现在又正值情窦初开的年龄，她常常忍不住偷偷幻想他们是一对浓情蜜意的小情侣，虽然她不太敢确定彼此是否都有同样的心意，但她对炎熠熙的心情绝对无庸置疑，如同小时候时常嚷嚷着要和熠熙哥哥结婚，今时今日的她懂得更具体的希望…… 她喜欢炎熠熙、她想和他谈恋爱、她聿姮嫣想和他炎熠熙在一起一辈子！ 「你又作了什么决定？」炎熠熙无预警的问，才让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聿姮嫣回过神来。 「什么？」 「这是我要问的吧？」炎熠熙扬起了嘴角，很自然的替她拨掉她嘴角的饭粒，亲昵的夹了一块他剔好刺的鱼肉送进她嘴里，这样举动在他们之间是理所当然的事，「吃饭吃到一半发什么呆？」 聿姮嫣难为情的涨红了小脸，虽然她喜欢他的事全世界都知道，在他面前她也从不隐瞒她越来越无法自拔的感情，但她还是不太好意思招认她正在幻想两人步入礼堂的画面。 「对了，我们好久没有一起躺着聊天聊到睡着了，我决定今天要在这里过夜。」 「你当然可以在这里过夜，但是我们不能一起睡。」炎熠熙无视她立刻嘟起的小嘴，不容置喙的态度其实是为了她好，他现在是血气方刚容易冲动的年纪，不敢保证和她睡在一起只会盖棉被、纯聊天。 还记得他五年级那年，有天她哭哭啼啼回来，告诉他班上有个同学一天到晚说要追她，无辜的她不懂得什么是追求，还以为有人要找她麻烦，那一次他哄她老半天，她才破涕为笑，也是在那一天他发现自己对她有不一样的感觉。 聿姮嫣是专属于他炎熠熙的，她傻气的笑是为了他、她热情的笑是为了他、她像是偷到鱼的猫咪般可爱的贼笑也是为了他，她的笑容只能为他绽放，不准有任何人妄想窃取这只属于他的一切，包括她耍赖的眼泪、喜极而泣的眼泪、担心想念的眼泪也都是他一个人的。 他忽然明白自己对她的感情，打定主意要更加呵护她，他曾想过他这样的心情是否就像个不想要玩具被抢走的小男孩，只是单纯心理不平衡，所以任性想独占她，不过这个疑虑在他越发懂事之后就完全被推翻了。 他是喜欢她的，身为一个身心发展十分健全的男孩子，他承认他也很想得到她，他有把握聿姮嫣不会拒绝他任何要求，他是想要珍惜她，所以愿意等待，比起聿姮嫣从小到大为他付出的心意，他这点忍耐和等待根本不算什么，况且她年纪还太小，他想再等她长大一点，等她能对她的心意和行为负责的时候，他保证他绝对不会和她客气。 看见聿姮嫣不情愿的嘟着小嘴盯着他，似乎仍在指望他会突然改变心意，答应她今晚一起共眠，炎熠熙不由得摇头轻笑，「你嘴巴不会累吗？」 「嘴巴不累，但是很心酸，你都不疼我了。」她扁着嘴抱怨，委屈的模样活像是被主人嫌弃的小猫咪。 炎熠熙见她这副模样，他脸上尽是怜爱，平时少有温度的双眸，唯独聿姮嫣能够使其柔情似水掀起阵阵涟漪，这样就指责他不疼爱，如果她知道他下个月毕业之后的计划，她会不会以为他要抛弃她？ 「我打算毕业后去德国，在最快的时间内把高中和大学的课程全部念完，并且在最短的时间内把研究所读完，一口气把我预计的学位全部拿到手。」要和聿姮嫣分开一段时间是他最挣扎的，不过为了陪她，这计划他延后了好几年，现在也是时候开始暖身，以便日后顺利接管家里各类型的事业。 「你现在是在跟我讨论商量，还是已经作好决定？」聿姮嫣从他的沉默猜到了答案，她不假思索的要求同行，「那我也要跟你去！」 「不行。」他想也没想的就拒绝是因为他早就这么想过，但是把她带在身边，铁定会让他分心，学习态度可能无法积极，她是激励他加紧脚步的原动力。 「为什么不可以？你不相信我也可以和你一起达成你的目标？」她不由自主的颤抖，她不晓得是气到发抖，还是因为太害怕和炎熠熙分开。 「我当然相信你的能力，我是……」 「你都不怕你离我这么远，我会移情别恋吗？」聿姮嫣红了眼眶，忍不住哽咽，她真的不敢相信他舍得离开她。 炎熠熙皱着眉没有作声，他有信心她不会轻易变心，但说他完全不担心也是骗人的，从前圆滚滚、胖嘟嘟的小可爱如今出落得亭亭玉立，清丽动人的盈盈大眼，以及粉嫩好看的嘴唇，细致迷人的脸庞无论是皱眉还是微笑，每个表情都吸引人久久无法移开眼神，更遑论她发育姣好的身材，即使称不上丰满性感，她凹凸有致的体态也具有极大的诱惑性。 过去在学校有不少喜欢他的女孩子看不惯他对聿姮嫣独有的温柔，却也担心激怒他，所以不敢对聿姮嫣轻举妄动，想当然尔有许多男生也是碍于他的存在，因此只敢远观欣赏，不敢随便招惹聿姮嫣。 在聿姮嫣还不知情的状况下，他直接处理过很多搞不清楚状况就发动追求攻势的狂蜂浪蝶，基本上来说，无论是怎样的状况，他都会抢在她开始烦恼前先一步替她解决。 身为神令的接班人，假使他不在她身边，他多的是保护她的方法，确保她的人身安全很简单，但她已不是当年那个可以任由他指东就不会往西的小女孩，她也有自主性，就算不是她主动，她也很有可能被动的改变。 他仔细想过了，只要她的本质没有被污染，他实在不该再霸道的控管她的心，自私擅自铲除出现她身边别有居心的异性，这样太不公平，他可能一辈子都无法确定他在她心里是否永远无法被取代，他在她心里的位置真的是叫做爱情两个字。 这次的分开是对彼此的一种考验，是他最自私的测验，也是他逼迫自己要无私的放一次手，这段期间他们还是会连络，一定会有见面的机会，只是多了一些距离和空间，好好确定彼此的心意，他不敢断定结果是好是坏，最起码他对她是真的用了心…… 那晚得知炎熠熙要出国的消息，聿姮嫣哭了好久，这是炎熠熙第一次惹她流下这个多难过的眼泪，也是她第一次学会和他赌气，一直到他出国的前夕都拒绝和他见面，在他出国的那天，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大哭，倔强的不去机场送他。 从她有印象开始，就一直在期盼长大，像童话故事里的王子与公主，她和熠熙哥哥可以结婚，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早知道长大要面对这么多分离，她才不会一天到晚许愿要快快长大。 她真的很怀念小时候无忧无虑，几乎天天腻在炎熠熙身边的日子，她讨厌长大！ 谁说少年不识愁滋味，她现在何止是多愁善感，她怀疑她可能快得到忧郁症了，班上几个比较好的姊妹淘安慰她这不过是过渡时期，她是习惯有炎熠熙的日子才会暂时无法适应，时间是可以冲淡一切的。 好老套的一句话呀！时间真的可以冲淡一切，包括想念吗？她反倒觉得她的思念有越演越烈的感觉。 她还是投降了，在她的心坐上飞机离开的两个月后，快要失心疯的她终于忍不住拜托炎熠暖帮她打电话了，她坐在一旁听着话筒扩音传来她日夜想念的声音，发现她对炎熠熙的思念超乎她所预期的多更多。 第三章 其实这段日子以来，炎熠熙几乎天天都会打电话给她，是她故意不肯接，还以为这么做的隔天，就会看见炎熠熙飞回来找她。 慢慢的，她清楚这不是单纯习惯炎熠熙的存在而无所适从，她不能没有炎熠熙，就像人不能没有呼吸，不过是习惯也好，是依恋也罢，她终究无法打从心里和他生气，甚至因此就放弃他。 一年后的圣诞节，一大早走出房门就看见和她差不多高的礼物盒，拆开属名给她的礼物，一个系着红色领结的绒毛娃娃让她眼睛为之一亮，这是她不久前在网络上看到后就很想拥有的限量娃娃，知道她这个渴望的只有一个人，她也只想收到那个人送的礼物…… 缓缓的拿起别在领结旁的卡片，聿姮嫣害怕的是她空欢喜一场，所幸上头的字迹及属名没有让她失望，满满一张卡片的祝福和想念模糊了她的双眼，斗大的眼泪不听使唤的落下。 她很感动炎熠熙的心意，也很喜欢这份礼物和卡片，但如果可以，她最想要的礼物是…… 她转身回到房间拿起手机按下熟悉的号码，当电话那头传来炎熠熙低沉好听的嗓音，她眼泪掉得更凶，「我、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用这只熊跟你换另一个礼物？我好想你、好想看见你喔，呜呜……」 「这可能有点困难。」 「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她不住的啜泣，胡乱抹去颊上的眼泪，聿姮嫣努力要自己表现成熟一点，不要像个小孩子一样无理取闹，「我只是也好想听听你的声音……」 聿姮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冷不防地被带进一个温暖怀抱里，她吓了好大一跳，还来不及反应，头顶上传来比手机更有临场感的声音，「傻瓜！我礼物都买了，人也回来了，你现在说要换，让我很为难。」宠溺的语气、厚实的胸膛，聿姮嫣细细聆听耳边传来节奏有力的心跳，一时间她还以为她置身梦境，「你、你不是说你今年也……」 「去年我刚到德国，琐事比较多才无法回来陪你，今年要是不识相一点，我怕你会冲到德国追杀我。」他打趣的说，其实他今年也很忙，但他想见她，所以拼命排除万难赶回台湾。 因为对自己的要求很高，通过智力测验直接进入研究所后，他几乎作了全方位的选择，只要对他接下神令后可能会有帮助的科系他全都不放过，闲暇时也不忘锻炼身体，培养武术及射击方面专长，坦白说就算他智力、耐力高人一等，这么拼的学习还是很让人吃不消，不过听说家族过去每任接班人所受的都是非人的训练，他现在的磨练已经算轻松很多了。 公司经过大幅的转型后，主要营运项目改为并购与投资方面，偏商业类型的工作，原本特勤保全的事业为辅，接洽的委托也会特别筛选，因此虽然他免去不少严格的特勤训练，但他要涉猎具备的东西更多、更复杂。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要正式回台湾？」聿姮嫣靠在他的怀抱里，汲取他的体温，贪恋他身上好闻的味道。 「再过两个圣诞节吧！」这还是保守估计，他在心里偷偷加了一句。 「是喔！」聿姮嫣没有再多说什么，炎熠熙也能感觉到她的失望和落寞，他不忍心让她这么难过，他更不能随便抛下他肩上的责任，她也不会希望他是个没有担当的男人吧！ 这一年来他又何尝好过，一堆报告和研究缠身，忙得头昏眼花还很难转移对她的想念，幸好他是凭借着这股想念而卯足全力前进，不是任凭想念折磨他分心，什么事也做不了。 这段时间他们聚少离多，随着分开的时间越长，他其实也越担心他们之间是否能顺利通过份离的考验，多少爱慕他的女人犹如过江之鲫，向来不可一世，性情如冰的他独独对聿姮嫣没有安全感，所以他过人的理智冷静在她身上全派不上用场。 一直以来，她的心思和时间都让他独享优先权，他很习惯也很乐在其中，因此这次他内心其实想过要她承诺等待，又不想自私的要她等他回来，她在他身上投掷的已经够多了，他的良心告诉他不可以做这样任性的要求，所以他始终都没有开口。 他知道他很矛盾，但他也是因为太在乎她、太希望她快乐了，比起身为炎家人与生俱来的责任，聿姮嫣最纯真灿烂的笑容是他更放不下的…… 在高二的这一年，聿姮嫣下了一个很重大的决定，她拜托父亲替她安排去国外读书的计划。 难道她辛苦等待四年之后的结果，是她宣告终止漫长十三年的执着爱恋？这无疑跌破了众人的眼镜。 全心全意爱一个人十七年并不简单，从小时候就萌芽的情愫，能够坚持到现在更是不容易，就连最不舍女儿痴情的聿东冥和花朵朵，都很骄傲这份难能可贵的专情，她身边的人全都以为她疯了，好不容易等到炎熠熙快要回国，她居然选择离开？ 聿姮嫣当然没有打算要放弃，事实上对炎熠熙的感情是她想要割舍都无能为力的，她在这四年中想了很多事，长痛不如短痛是她最后忍痛作出的决定。 她气她这么晚才想通这一点，但是无论如何她都必须急起直追，与其总是有无法避免的分别，倒不如这次分开后，将来永远不会再分开。 她偷偷申请了美国知名大学的特别入学考试，越级考进商学院就读，金融管理、企业营销、财政税务、国际贸易和经济学全是她主要攻读的科系，目的是希望将来能成为炎熠熙的贤内助！ 他们有共同的话题和共同的工作，她可以和他一起熬夜加班、陪他到外地出差，大大减低再有分隔两地的机会，她会乖乖扮演好辅佐的角色，所以他们不仅不会为了工作争吵，反而还会更交心。 在通过考试的时候，她有告知过炎熠熙她的计划，不过没有说出她心里真正的想法，从来都是听从炎熠熙安排在过生活的她，这个知会的动作只是要顺便向他宣示她的决心，原以为炎熠熙会有其它意见，没想到他非旦没有反对的意思，还很鼓励她好好充实自己，炎熠熙的加油打气是她更有决心的力量来源。 到了美国后，她一个人身处异乡，才知道远地求学的辛苦，因为想念家人、想念炎熠熙，前几个月的晚上她几乎天天躲在棉被里哭，差点就想直接打包行李回家。 好几次她都好后悔她太冲动、太高估自己，要是没有作这个决定，她就不用再忍受相思的煎熬，四年的想念还不够吗？她何苦要自己找罪受呢？ 这样的心情严重影响她预定的计划，几个简单的科系她本来估计半年就能念完，结果一年快过去了她还在原地踏步，直到她生日那天，炎熠熙特地排开工作飞到美国陪她过生日，她才惊觉不能再浪费时间，打起精神本着她的初衷继续咬着牙撑下去。 在她二十岁生日没多久之后，她达到了她的目标，回到台湾如愿与炎熠熙一起朝夕相处的工作，但结果还是和她想象的夫唱妇随有点落差。 平常在公司的炎熠熙几乎不苟言笑，一切要求公事公办，即使对她也不例外，她可是靠着自己努力，一步一脚印花了两年的时间才爬到副理的位置。 当初她还以为多少会受到一点关照，就算没有特权可享，应该也不至于会被严格要求，所以一开始上班的时候，她常常无关紧要的工作态度老是被炎熠熙盯得满头包，当时她差点以为是分开太久，他已经不疼她了，还好后来她识相，每天上班都绷紧了神经处理每件工作，他的肯定和赞赏是她认真辛苦换来最好的代价。 「这个大型并购案接下来的转开发才是重要关键，麻烦各位在负责岗位上多花点心思。」下班前临时召开的紧急会议是因为公司正在着手进行的并购案有变化，虽然事发突然，不过炎熠熙马上能随机应变，冷静安排新的配套措施。 聿姮嫣万分崇拜的望着会议桌前的炎熠熙，她的王子就是这么令她骄傲，无论是精明睿智的远见，还是果断的判断力，亦或是天生的王者风采，都是最无与伦比与众不同的。 她以前认为她是最了解炎熠熙的人，但人都会随着时间和环境而多少改变或者有所不同，一起工作后，她才有机会发现不同于私下的炎熠熙，她很欣慰分开的这几年她没有白熬。 出国读书那几年，她曾抱着实验的心态和几个不同类型的男孩子约会过，想试看看她是否有办法对别人动心，结果出炉依旧没有人比得过她自小就认定的王子，即使真有皇室血统风度翩翩的王储，或是帅气过人的摇滚偶像，都还是被她判出场。 她没有刻意比较的意思，就是本能的会拿炎熠熙当作范本，尤其是炎熠熙经过岁月磨练后，各方面都更加成熟内敛，她一直以为她对他的喜欢早就到达饱和，他却又不停翻新创造使她着迷的优点，令她持续难以自拔，对他的心意几乎快要灭顶。 「另外，上星期营销部那件事，倘若再发生第二次，我绝对严惩不贷。」他相当认同做生意必须要用手段，不过是有格调的，而非不择手段，尤其是安排内奸到敌对公司窃取机密，这种方式更令他不齿。 他面对商场上的敌人决不手软，处理特勤保全方面的业务也魄力十足，冷峻严肃的行事作风教人不寒而栗，但他知人擅任，往往也未必会赶尽杀绝，这样的作风使他的对手又敬又怕。 他是一个成功的领导者，赏罚分明的他从不亏待用心的员工，绝不吝啬给予最实质的奖励，庞大的公司体系，上下员工忠心替他做事、为他卖命，都归功于他带人带心的原则，莫怪乎他接掌公司仅短短几年，就带领公司写下新一页的商业奇迹。 聿姮嫣忙着把玩心窝里漂浮的爱心泡泡，没留意到炎熠熙那声散会，等她回过神来时，会议室里的同事已鱼贯散去，她心虚的低下头假装整理手边的资料，深怕让炎熠熙发现她开会时心不在焉。 「开会时还敢发呆，皮在痒了吗？」炎熠熙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居高临下的睨着她。 聿姮嫣抬头望向四周，看见会议室里只剩他们两人，她赶紧挂上讨好的笑容，「人家又不是故意的，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一次嘛。」 「原谅你？」他皱紧眉头故作为难，「那不然罚你陪我吃晚餐，不得有异议！」 「遵命，老板！」聿姮嫣当然乐于从命，不管工作时的炎熠熙多么难以亲近，只有他们两人在的时候，他还是她最温柔体贴的王子。 一起搭着专属电梯直下停车场，聿姮嫣不时幻想着炎熠熙会忽然牵起她的手，那样的画面多年来在她脑海不知排练过几次，只可惜如今都还没能实践。 「熙，我们每天这样同进同出，你觉得公司其它人是怎么看我们的？」她半试探性的问，想藉此瞧出一丝端倪，想知道这么多年来，他到底是怎么看待她的，是以一个哥哥的角色，纯粹把她当成妹妹照顾，还是这样的守护根本不单纯，他对她的心情一如她所期盼的？ 第四章 「公司的人都知道你的身份，这两年你的认真不懈也有目共睹，我想不会有人误解你是走偏门才得到今天的位置。」她只身到美国念书，努力学成后归国，然后进入公司从基层学习，她从一个爱耍赖撒娇的小女生，渐渐长大改变成为拼劲十足的小女人，他不得不赞她其实韧性十足，天真娇憨的她、勇往直前的她，都值得他用心对待。 聿姮嫣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她才不是担心有人说闲话，有人误解他们的关系，她还会开心道谢呢，「那你认为我们走在一起的时候，旁边的路人都怎么看我们的？」 「郎才女貌、赏心悦目！」炎熠熙简洁有力的答，除了聿姮嫣之外，应该很少人知道冷漠寡言的他也会开玩笑吧。 「我还天作之合、珠联璧合！」聿姮嫣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不过这的确是她渴望达成的目标。 「你很在乎别人的眼光？」 「这又不是在意别人眼光的问题。」聿姮嫣嘟着小嘴咕哝道，她真的不确定他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不只是朋友，也不只是青梅竹马的玩伴，好像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相处模式暧昧，没有一个正式的定义，所以她也不晓得她到底是不是自作多情。 她想过认真向他要个答案，事实上从小到大她的告白对他来说犹如家常便饭，只是长大后，她好像越来越胆小，考虑的事也越来越多，她想给事业心重的他再多些时间冲 刺打拼，不想让他分心为难，更重要的是她的王子这些年各方面进步得趋于完美，也大大削弱了她能与他匹配的自信。 炎熠熙哪里不知道她那一点心思，他故意模糊回答，喜欢欣赏她得不到想要的答案穷着急的可爱模样。 「今天中午我不在公司，你有没有乖乖吃饭？」他所谓的乖乖吃饭指的是她爱挑食的坏毛病，他一不注意的时候，她就会去把餐费孝敬给知名的快餐业者。 「我发誓我今天真的很乖，中午的时候我本来……」 废话连篇是聿姮嫣招牌的叙述方式，她讲述一件事通常会扯到天南地北，如果她刚巧碰上十个朋友，她会包括对方的人名、特征都一并附上，也不管听者是不是听得雾煞煞，就连经过路上看见蚂蚁搬家的细微小事都不放过，到最后常常忘了原本的重点是什么。 炎熠熙最喜欢看她滔滔不绝时的活泼表情，说到激动处还会认真的比手画脚，就算每天和她朝夕相处，他还是不会觉得腻。 她还是个小婴儿的时候，他就对这个爱哭也爱笑的小娃娃觉得好奇，虽然他不记得他以前是怎样的婴儿，不过可以确定他的情绪绝对没有这个小娃娃丰富，当她开始学爬、学走路，有趣的程度也逐渐增加。 这个有趣的小生物还不懂说话，就很会黏着他，他也曾嫌她烦人，可是一段时间不见她，又会觉得少了些什么，久而久之，他习惯静静的陪着她嘻闹，也或者是说，他是习惯她的嘻笑陪伴他的安静。 还记得那时他有多讶异听到她有出国的想法，第一个直觉是她认清对他的心意只是幼稚的迷恋，他忍住自私留住她的念头，坦白说他是抱着她已经放弃他的最坏打算，给她最中肯的建议，要她好好替将来打算。 他无意监视她一举一动，只让人在暗处偷偷保护她，却没有要求知道她每天的生活和行踪，她说要学着独立，婉拒他替她安排住处，不让他帮她打点交通问题和课程规划，他欣慰她有所成长之余，不免也有点失落，有点像是个父亲舍不得放开女儿的手，担忧手上挚爱的风筝就此断了线。 当初他决定出国时，心里抱着一丝考验彼此的心情，他准备回国之际，换她打算离开，他还忍不住猜测她是想以牙还牙，让他也尝尝被丢下的滋味，不过第一次到美国探望她，看见她满满的课表时，他顿时意会到她的用心。 她每年的生日愿望里总会有他，那几年她向他要求的愿望是，她顺利拿到全部学位的话，他就得安排她进入公司帮忙，哪怕只是边疆部门的小助理都可以，这个傻气的愿望令他哭笑不得，更心疼她想追上他脚步，到达他身边的执着。 他还没好好弥补他们分开那几年，这两年他脑袋里又有一堆对公司的想法排队等着被执行，所以就算是在同个公司常常也都是各忙各的，比起苦守寒窑的王宝钏，聿姮嫣始终如一的等待，以及化被动为主动的出击，教他不由得又怜又爱。 他何其有幸能得到这个稀世珍宝的眷顾，在事业还没稳定，年龄还未成熟之前，他将她捧在掌心呵护宠溺，他臂膀更为稳健强壮，能让她全心仰赖的现在，他已准备充足是时候将她抱在怀里珍惜疼爱。 他知道她在期盼什么，那也是他一直在等待的，两个月后公司的岁末酒会上，他会给她一个最浪漫、最惊喜的告白…… 占地百坪的炎家大宅地处偏僻人烟罕至，是举办疯狂派对热闹狂欢的好地方，既不用担心吵到邻居，特殊的背景也无须担心引来警察关切，可惜的是出入这幢宅子的人都没有纵情享乐的天份。 「这种聚会的场合少了小嫣那只吱吱喳喳的小麻雀，感觉好像很冷清。」上官拓扬懒洋洋的斜倚在沙发上。 「应该是说，每年的这一天，小嫣都是最兴奋、最想炒热气氛的。」伊漠泽简单用一句话做下批注，「熙的生日，小嫣是灵魂人物。」 「暖姊刚好有事，小嫣也早就预告过她今天没空，叫大家干脆改天再帮他们庆祝生日，是你们硬要今天过来的。」娇嫩的嗓音轻柔如沐春风，上官翩翩天生就是呢哝软语，不用故意撒娇发嗲就会令人浑身酥麻。 「暖姊这个大忙人从来不过生日的，她没出现很正常，可是小嫣耶！她会错过熙的生日，实在很不寻常。」上官拓扬咬了一大口披萨接着又道：「莫非是她移情别恋，不再把熙看成她心里最重要的人了？」 「很有这个可能，她浪费太多青春年华在熙身上了。」伊漠泽和炎家姊弟一样都是惜话如金的人，和煦迷人的招牌无害微笑，像是个脾气温和的好好先生，只有熟悉他的人才可能捕捉的到他眼底完美隐藏的促狭与邪佞。 「你们现在是当我不存在吗？」炎熠熙微扬起眉峰，勾勒完美的嘴角虽然不带一丝笑意，脸部明显柔和的线条，还是透露出上官拓扬几个人在他心中的地位。他是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弟弟、妹妹看待，不过除了聿姮嫣，依旧没人有本事能溶解冰山线条，让他彻底软化。 「难道你都不好奇究竟什么事这么重要，会让小嫣愿意放弃陪你过生日的全勤纪录？」上官拓扬其实很敬重年纪比他大五岁多的炎熠熙，就因为是当成自己的哥哥，说话态度也就不必特意保持距离。 「小嫣不是说她朋友临时有事拜托她帮忙。」加了淡淡咸味的伏特加才刚入口，上官翩翩赶紧抢着回答。 「她什么事不会巨细靡遗的向熙报告？这次她是语焉不详的草草带过，真的很可疑。」 「上官拓扬，你不要挑拨他们的感情好吗？」 「我哪有？」上官拓扬一脸无辜，「奇怪，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否则你干嘛这么激动？」 「你少无聊了，哪有什么内幕！」上官翩翩一口饮尽后劲十足的伏特加，又在空空的酒杯里斟满香醇的红酒，故意垂下的眼帘是想掩饰她的心虚。 上官拓扬斜睨着她豪迈喝酒的方式，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他这个妹妹不仅有甜美嗓音和陶瓷洋娃娃般典雅美丽的外貌，还有与生俱来对酒精的免疫力，对她而言，喝酒彷佛就像在喝白开水。 「你这种喝法，不认识你的人还以为你是女酒鬼，还好以我们的家世背景和你的长相，不用担心你会嫁不出去。」他的口无遮拦惹来上官翩翩一记怒视，水汪汪的大眼里闪过一抹不易被察觉的苦涩，极力压抑的复杂心情无奈又无助，只有她自己才理解原因为何。 一旁的伊漠泽不着痕迹的瞟了她一眼，不打算随之起舞，跟着发表任何意见，今晚的主角炎熠熙也完全不介意被晾在旁边，事实上，这也方便他思考一些事。 其实他也很讶异聿姮嫣今天真的会缺席，原本以为她忙完之后还是会赶过来，墙上的时钟短针准备走向十一的位置，代表他的生日就要过去，他不是太在乎自己生日的人，他在意的是聿姮嫣居然连一通电话、一封简讯都没有。 他没有生气，只是有点闷，想不透原因所以怏怏不乐，他不相信是如上官拓扬所言的，是聿姮嫣忽然变心，但伊漠泽说的没错，他的确霸占聿姮嫣太久的时间。 他从不认为他行事的步调需要被质疑，但他让她等待这么长一段时间，虽然算是情有可原，但也不是合情合理。 他承认他很卑鄙，他知道她的守候不是理所当然，他是从来没开口要她等待，可是他却尽全力疼她、宠她，使她不会断了对他的期待，让她一直耗在和他最靠近也最遥远的地方，倘若她真的打算一点一滴收回她的爱，他也无法理直气壮的阻止她放弃。 墙上挂钟整点报时的声响打断了炎熠熙的思绪，上官翩翩也猛然想起聿姮嫣交托的任务。 「我们来划拳，输的人要连干三杯。」本来还以为这几个男人会因为无聊早早结束今天的聚会，没想到撑到现在还没有告辞的打算，眼见时间紧迫，她不得已只好出此下策。 「连干三杯？你有这么口渴吗？」上官拓扬愣愣的问。 「谁说我一定会输，那就我跟你先划！」上官翩翩一副女中豪杰的气势。 「谁怕谁啊？要划什么拳我都奉陪，数字拳还是台湾酒拳？」 「那些我都不会，我们划剪刀、石头、布。」她天生的好酒量加上她的猜拳运向来不错，应该可以及时完成小嫣的托付吧！ 「剪刀、石头、布？」上官拓扬毫不掩饰他的鄙夷，「上官翩翩，你出去最好别说你是我妹妹。」 「你以为我喜欢当你妹妹吗？」上官翩翩轻声的说，话语里的惆怅轻不可闻，「废话少说，开始吧！」 上官翩翩气势如虹，连三把拳上官拓扬都饮恨落败，她还使了点小小的心机，故意混搭不同的酒，让一口干杯的上官拓扬醉得更快。 「你、你这女人不、不去酒店上班……真的太可惜了！」 「你这没良心的家伙，翩、翩翩是你妹耶！」不到二十分钟，上官拓扬说话已经有点大舌头了，同样语焉不清的是中途杀出来帮忙挡酒的炎熠熙。 上官翩翩无奈的看着酒醉的炎熠熙，这情况是她始料未及的，希望这不会影响小嫣的计划才好。 伊漠泽一点都不讶异会有这样的结果，这就是他选择明哲保身在一旁看好戏的原因，「扬，你明天下午不是还有课吗？时间也不早了，大家早点回去休息吧！」 上官翩翩在心里暗骂伊漠泽这句话怎么不早二十分钟说，这样她也不用喝得这么撑了，「我们都喝了不少，泽，麻烦你开车送我们回去好吗？」 伊漠泽无谓的耸耸肩，一把扶起还嚷嚷着要追酒的上官拓扬走向大门，上官翩翩则是赶紧小跑步去帮忙开门、发动车子，还不忘回头向凭着过人意志力目送他们的炎熠熙道再见。 第五章 上官翩翩匆匆忙忙上车，然后催促伊漠泽开快一点，免得她哥等会儿吐在他车上，她总算赶在时间内把不相干的人都带走，撇开男主角不小心被灌醉这件事，她应该算是大功告成吧？接下来小嫣就得自求多福了！ 在山下等到快睡着的聿姮嫣望眼欲穿，好不容易看到伊漠泽的车开走，她连忙发动引擎，终于体会何谓分秒必争的她，毫不迟疑把油门踩到底，直冲往山上的炎家大宅。 当她气喘吁吁的冲进客厅时，炎熠熙的二十五岁生日还差五分钟就要过去了，精准的目光立刻搜寻到半躺在沙发上小憩的炎熠熙，她以跑百米的速度扑向他。 「熙，生日快乐！」聿姮嫣一时情急，差点把炎熠熙的耳膜给震破，他脑袋昏昏沉沉的，顿时还以为他在作梦。 「小嫣？」 「我还以为会来不及，还好总算有赶上。」 「你今天不是没空……」他感觉有点飘飘然，不确定是酒精作祟，还是梦见聿姮嫣的意外惊喜。 「我今天怎么可能没空？我是……都怪扬啦！都跟他说了约改天，他偏偏还是要今天过来，要是我的计划被破坏，看他怎么赔偿我的损失！说到翩翩，还好我聪明，想到先和翩翩串通……」炎熠熙支着发胀的脑袋，笑望着聿姮嫣粉嫩的小嘴一张一阖，这个小妮子连在他的梦里都要这么多话。 「对了！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会两手空空的跑来吧！其实我有个很重要的礼物要送给你，不过我认为的礼物也不晓得你会不会有同感就是了。」聿姮嫣笑弯了嘴角，一脸神秘兮兮，「我要正式向你告白，把我自己当成礼物送给你！」 聿姮嫣红着小脸大声宣告，话才出口，又急着想解释：「哎呀！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那种把自己送给你，不是那种大胆的……你知道的，就是献身那种，我、我的意思是，我要郑重宣示把我这辈子所有的爱都当成礼物送……」 其实炎熠熙根本不确定聿姮嫣说了些什么，他目不转睛的望着她粉嫩的嘴唇时而为噘、时而轻抿，她懊恼说错话时，下意识轻吐舌尖的习惯动作，现下在他迷蒙的眼中是最诱人的邀请。 炎熠熙无暇多做思考，一把将聿姮嫣往怀里带，不由分说的吻住他喋喋不休的小嘴，滚烫的火舌毫不客气的席卷她来不及收回的丁香小舌。 他早就想这么做了，每当她毫无防备在他面前休息熟睡、每次她穿着新衣要他第一个鉴赏、每回她赖在他怀中向他撒娇耍赖……尤其她靠近他耳畔，轻声低语着什么天大的小秘密时，他都想过直接扑倒她，狠狠的吻住她、占有她！天晓得这么多年来，他花了多少意志力，才能压抑要她的渴望。 她在他心底是最完美无暇的，他不想仗着她对他光明正大的爱恋，和她大搞暧昧关系，把亲密贴近的动作看成理所当然，他太想好好珍惜她，在他们关系正式确定前，才会发乎情、止于礼，忍耐着内心常人的欲 - 望。 通常在他的梦里，他无须费心压抑，这一次也不例外，他可以暂时舍弃理智和束缚，不用再当一个事事着想的君子，他可以大胆的放纵渴望，好好的膜拜他心中最迷人的公主。 怀抱里的柔软、嘴唇品尝到的湿热，太过逼真的触感和温度使得炎熠熙欲罢不能，对聿姮嫣太多的压抑导致一发不可收拾几乎疯狂的掠夺。 聿姮嫣没想到炎熠熙会突然吻她，他的热情令她措手不及，她无力思考，只能呆呆的任由他猛烈攻占她的唇舌，恣意汲取她的呼吸。 她幻想过好多次与他这样贴近的画面，她有股美梦成真的感动，也不由得怀疑她是否置身梦境。 炎熠熙终于暂缓攻击，舌尖却仍依依不舍的轻描着聿姮嫣的唇线，此举教聿姮嫣全身酥麻无力招架。 「那个你、你……我……」喷洒在她鼻间的热气带着一丝酒精味道，她不由得怀疑她因此微醺。 「嗯？」炎熠熙爱怜的欣赏她迷醉的模样。 「我……以前小时候那种蜻蜓点水，乱亲你的那种不算，我是初吻，嘴巴比较笨，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她知道她刚才很僵硬笨拙，很担心他以后就不会想再吻她。 聿姮嫣急于想证明她会是个好学生，把炎熠熙逗得哈哈大笑，他天生情绪内敛少有波动，更擅长隐藏感受及喜恶，但是一物刻一物，唯独对她，他完全没辙，说她是他的天敌应该一点也不为过。 「我有告诉过你，你真的很可爱吗？」他轻抵着她的额头，呓语似的低喃。 聿姮嫣认真的思考，他不止一次夸她可爱，他指的是哪一次？「那除了可爱，在你心里我有没有一点性感迷人？」人家说酒后吐真言，想套出他的心意不趁此时、更待何时？她相信他对她也有感觉，可是一直以来都没有动作，她不免怀疑她是否一点魅力也没有。 炎熠熙轻笑出声，彷佛她问的是一句笑话，「你说呢？」 「我就是不知道才要问嘛！」 「这还用说吗？」他不禁莞尔，这根本是废话一句，她在他眼中何止性感迷人，她不经意散发出的吸引力是他训练自制力最严格好用的器材。 讨厌！这男人怎么连喝醉了都这么难逼供，「炎熠熙，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今天在他梦里的聿姮嫣还真贴近平常，她认真的时候就会严肃的唤他的全名，炎熠熙好看的嘴角不觉轻轻上扬。 「你真的很美、很有诱惑力。」他正色的回答，这会儿聿姮嫣却又不禁怀疑他是因为酒醉才胡言乱语，「你不是敷衍我的吧？不是我要烦你，是因为我太不安，我……」炎熠熙微眯起好看的眼，似乎不满她的话太多，索性用唇堵住她啰啰唆唆的小嘴，是她方才自己要求再来一次的，也是因为他有权主导他的梦境，顺着渴望而动作。 这一次他的亲吻温柔许多，辗转吸吮她柔软的唇瓣，像在品尝最珍贵的甜点，他的舌尖一样不放弃轻描绘她的唇线，挑逗得聿姮嫣酥痒难耐，贝齿忍不住想轻磨嘴唇上的阵阵酥麻，理智开始涣散的她，根本分不清啃咬的是她还是炎熠熙的嘴唇，最后只好放任炎熠熙在她唇舌间大举的逗弄。 聿姮嫣青涩笨拙的反应证明她从未让人如此对待，这满足了炎熠熙男人的骄傲，她的羞暇和不知所措使他男性狩猎的本能蠢蠢欲动，更想要去开发探索未知的美好。 炎熠熙微微支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猎人般的锐利双眸对上聿姮嫣无辜惹人怜的黑白大眼，他从她眼中窥出她的迷乱不安和难掩的舒服享受。 聿姮嫣莫名的全身燥热，他灼热的注视更教她慌乱的手足无措，这时候他们是不是该说说话，化解沉默的尴尬？ 「我什么都不会，请你多多指教、多多包容！」 「哈哈，你这个傻瓜！」炎熠熙彻底的被她打败，她脸上的羞涩红霞让他又情不自禁的重重吻上她。 炎熠熙的攻击越来越狂妄，他将她压在沙发上，将她一双小手拉高到她头顶，好让他们的身体可以紧贴在一起，他另一只手则大胆的伸进她上衣内罩住她一边的雪丘，唇舌更狂浪围剿她的。 双手被他牢牢紧锢的聿姮嫣本能的弓起了身子，「唔……」她的嘤咛不知是因为受到惊吓，还是来自那阵莫名的敏感快意。 …… 早晨的第一道阳光洒进卧室时聿妲嫣也正好醒来，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全身的酸痛在提醒她昨晚发生了什麽事。 看着炎熠熙熟睡的脸庞，听着他有规律的呼吸……终於等到美梦成真的一天，聿妲嫣觉得自己幸福的好想哭，她和他……终於算是一对恋人了吧？ 双眼紧闭的炎熠熙翻了个身，与聿妲嫣面对面的姿势，她更能大胆的看着他。 这个人就是她爱了好久的男人，这麽多年来点点滴滴的回忆，好像不过才一眨眼的时间，或许是前世他欠她很多，所以今世注定被她痴缠，也可能是她前生辜负过他，她今生要拿所有的感情来还，无论是谁欠了谁，她一直相信她上辈子和这个男人一定有情债未了，这辈子才会死心眼的认定了他。 一夜欢爱之後，她其实全身无力还有点贪睡，她就是舍不得沉沉睡着，担心再醒来时会发现所谓美梦成真原来是梦境一场。 呵！瞧她真不知足，和炎熠熙的关系没有进展前，她整天胡思乱想，现在发生了关系，她又开始患得患失，这男人为何怎样都能影响她的思绪和感受呢？ 聿妲嫣情不自禁的在炎熠熙额上落下一吻，然後蹑手蹑脚下了床，满地散落的衣物令她不由自主回想起昨晚火热的缠绵，她红着小脸，从中拣出内衣和小裤，正要穿上衣服前，一个想法忽然闪过她脑海。 她捡起炎熠熙的衬衫套在身上，她穿着他大大的衬衫，好像是小孩子偷穿大人的衣服，长长的衣摆盖着她赤裸的双腿，若隐若现的小小性感有点引人遐想，她在电影里看过这样的画面，她也幻想过有一天在心爱男人的怀中醒来，穿上他大大的衬衫，亲手替他做早餐。 聿妲嫣嘴角漾着弯弯甜笑，猜想着要是炎熠熙正好醒来，看见她这副模样，会不会也忍不住笑她傻，呵！她知道自己是个傻瓜，还觉得幸福的快要飞起来，她真是傻得可以了！ 回眸望向仍在熟睡的炎熠熙，聿妲嫣决定实现她心中另一个幻想，她轻轻的走出房间来到厨房。 坦白说，她对烹饪一点兴趣都没有，实际操作的经验也是少得可怜，不过她拥有过人的记忆力，看别人下厨几次，就有信必可以做出差不多的料理，因此就算冰箱内的食材不多，也绝对够她做出一桌美味的早餐。 聿妲嫣才刚准备好要用的材料，电话钤声在此时大声作响，她担心吵到好梦正眠的炎熠熙，三步并做两步的飞奔到客厅接起电话。 电话才接通，传来的是舒沁儿哭哭啼啼的控诉：「聿妲嫣，你这死没良心的都不接我电话，你手机是装好看的吗？」 面对舒沁儿的的指控，聿妲嫣感觉很无辜，瞥见她昨晚随手扔在沙发上的包包，才想起她的手机被她丢在包包里。 「对不起啦！我不是故意的，还好你聪明，知道打来这里找我。」听见舒沁儿的啜泣，聿妲嫣第一个直觉是好友以为她失踪，所以被吓坏了七我跟你说喔！昨晚我和我的他……我们『那个』了，我把我自己当成礼物送给他，他好像也很满意耶！」 聿妲嫣一张小脸火辣辣的，虽然报告这种事很难为情，不过她们是无话不谈的好姊妹，她想要和舒沁儿分享她的喜悦。 「恭喜你……呜呜！」舒沁儿一声恭喜肝肠寸断，聿妲嫣这才发现不对劲，「你怎麽了？这麽急着找我，出了什麽事吗？」 「我把全世界翻过来都要找到你，好歹也要让你来见我最後一面。」语毕，舒沁儿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舒沁儿的口气教聿妲嫣一时间还以为自己是舒沁儿的老公，因为避不见面，把气得老婆要死要活。 第六章 「你先别忙着哭，告诉我是谁欺负你？」舒沁儿是她在美国读书时认识的好朋友，大刺刺的个性和夸张的说话方式她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但是她从来不曾看过舒沁儿哭得这麽伤心。 「还不就是、不就是……」舒沁儿一想到伤心处，又忍不住嚎啕大哭，「呜……反正我不想活了啦！」 聿妲嫣急忙安抚她别激动，深怕冲动派的舒沁儿会说到做到，「你先冷静一点，你现在人在哪里？」 舒沁儿考虑了好半晌，才又抽抽噎噎的道：「我、我可以跟你说我在哪里，可是你不能出卖我喔！」 聿妲嫣不用想也知道舒沁儿是担心她告诉谁，看来这件事肯定和沁儿的未婚夫牧玺彻有关系，不过这对青梅竹马过去虽然时常吵吵闹闹，但经历过不少波折才走在一起，牧玺彻对沁儿的好无庸置疑，她一直都很羡慕这两人，很希望她和炎熠熙珂以像他们一样早日有情人终成眷属，到底是发生了什麽大事，让沁儿这样想不开？ 在聿妲嫣万般保证会守口如瓶之後，舒沁儿终於肯说出她所在之处，「呜呜……小嫣，我好想见你喔，我家人都去度假了，我、我……」 家人？不会吧！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沁儿的家人都在……「你在日本？」 「我昨天一生气，就直接买机票飞回来了，我不勉强你要来找我，可是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呜呜……我觉得我好可怜……」 眸光投向不远处的房间，聿妲嫣无奈的叹了口气，唉！她的浪漫早餐计画势必得泡汤了。 「舒沁儿小姐，我会想办法搭最近的一班飞机去找你，在我到你家之前，你最好给我安份点，不要有任何愚蠢冲动的念头。」她真的很想没义气、很想重色轻友，但她没有一副铁石心肠，无法狠心不管她的好姊妹。 聿妲嫣不放心的千叮万嘱後才挂上电话，轻手轻脚的回到房间，简单的梳洗完毕换好衣服，凝望着还在熟睡的炎熠熙，她一双水灵眼眸盈满甜蜜。 这个总是近在眼前，又好似远在天边的男人，是她死心塌地认定的最爱，过了昨晚，她毫无保留成了这个男人的女人，真可惜他们无法一起迎接他们关系改变後的早晨，但是没关系，她很期待他们日後一起迎接的每个早晨，也相信以後迎接的每分每秒都是幸福。 只要前一天晚上有重要聚会，炎熠熙便会提前把重要事项忙完，再视隔天状况决定是否要进公司，以避免影响当天工作品质。 他的酒量并不算差，几种酒混在一起喝的话他也没辙，不同的酒精作用相冲突，他习惯趁着半梦半醒，赖在床上静静等待不适过去。 他试图回想他昨晚是何时回到房间，奈何混合酒精的结果除了宿醉的早晨更加头痛欲裂，也会连带清除他昨日的记忆，这也就是他的酒品和酒量都不错，却只会在他很熟悉安全的环境才喝酒的原因。 客听电话声在此时震天嘎响，炎熠熙反射性的拉高被子隔绝噪音，并非是摆明不让他安静思考的电话声恼人，反正他的意识本就处於迷蒙，回想也不蓬专心，他不悦的是阵阵铃声刺激着他的耳膜，加重了他宿醉的难受。 电话那头的人若不是急着救命就是吃饱太闲，严重宿醉的人耐心有限，不肯中断的铃声终於教炎熠熙忍无可忍，他顺手套上一旁的裤子，杀气腾腾的冲出房间，打算破口大骂对方扰人安眠，仿佛真是恶作剧似的，电话钤声竟在他手指才碰到电话时乖乖的停止了。 炎熠熙气得低吼一声，额角随即发涨疼痛，他反手扯掉电话线，大跨步走回他房间，仰头一躺继续补眠。 在炎熠熙好不容易又进入梦乡没多久，一台急远行驶的火红色跑车，漂亮的煞车停在炎家大宅门口，这种高扭力、高马力、高速切风零噪音的车型是炎熠煖最偏爱的车款。 一袭黑色劲装的炎熠煖才刚下车，口袋里的轻薄手机发出规律的振动，她将墨镜随手抛在副驾驶座上，边走进家门边接起手机。 「嗯！是我……我正回来准备把东西拆下来……极度隐藏兼具广角的稳定性的确需要一点时间实验……我会针对这几天摄影结果的画面和音质进一步做机型改良，在顾及安全的前提下，务必要蒐集到清晰有力的证据……好，那就先这样。」结束手机通话後，炎熠煖眼尖的看见被扯下的电话线，她没有想得太多，顺手接上电话线，搬来椅子准备进行她今天最重要的目的。 她巧手卸下覆盖在挂钟上的透明镜面，拆开她特制在挂钟轴心处的卡榫及接线，取出一个模样轻巧的黑色物体，大功告成之後，又原封不动将挂钟组合回去。 她眸光淡淡的扫向客厅满桌凌乱，看样子那几个小鬼昨天还是没放过可以热闹的机会，方才门口只见到一台和她相同厂牌的车，她大抵猜的到扯掉电话线的凶手可能是哪个正在宿醉的家伙了。 炎熠煖嘴角浅浅的上弯，她很庆幸不爱过生日的她躲过一劫，不是她小甽情她亲爱的郝荆，但是个人造业个人承担，这些杯盘狼藉当然轮不到她这个刚好路过的姊姊操心。 炎熠煖离去前不忘把从厨房搬来的椅于归回原位，然後潇洒的带上大门，发动车子离开，来去如一阵风，没有惊动任何人，仿佛她今天早上根本就没有回来过。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误会让聿妲嫣耗了两个多星期才成功让一对冤家又和好，这一趟日本行折腾得她一个头、两个大，不过最教她头痛的是回台湾之後和炎熠熙的互动。 在日本打电话回来请假的时候，她就感觉炎熠熙的态度很奇怪，那天的事他只字未提不要紧，态度还很若无其事，和以前没有什麽两样，她想破头都还是不解，困扰得她恨不得当下能插一双翅膀立刻飞回台湾。 当时她还能安慰自己是她想得太多，回到台湾後，那样的感觉更加明显，只是请了好几天的假，等着她处理的公事忙得她头昏眼花，根本没时间好好弄清楚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炎熠熙翻阅着聿妲嫣亲自送来的公文，一边也没有忽略她明眸里的苦恼，「你有心事？」 「什麽？」这是他第一次在工作时间找她聊天，她顿时还反应不过来。 炎熠熙阖上公文，好整以暇的望着她，他还在等她解释他生日那天她到底为何缺席。 「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这句话应该是她要问的吧？她真笨，居然没想到可以用这句话当作开场白，「那你有话对我说吗？」 面对聿妲嫣的反问，炎熠熙很认真的思考，倒也不是他硬要她给交代，他是很习惯她任何事都会向他详细的报备，这次她一句话都没说，令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他越来越无法压抑他对她自私的占有慾了。 「你朋友还好吧？」算了！其实目前的他根本还没有资格理所当然的要她任何事都毫无隐瞒，他不想给她太多压力。 聿妲嫣再一次的错愕，她从来都知道他是个闷葫芦，她也一直很爱他的内敛，他凡事都会替身旁的人着想，又低调喜欢故意装作冷酷安静，他的闷小足燕趣的沉闷，山小是闷骚做作的那种，她懂他独特的体贴。 可是她真的搞不懂他待她的方式怎麽还是和以前一檬？他们之间明明就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炎熠熙从她沉下的小脸嗅到浓浓的烟硝味，在他面前她从不会隐藏她的心情，不仅喜怒形於色，也不掩饰她对他的坚定执着。 「你在生气？」 「对！我在生气。」聿妲嫣咬牙切齿的，他既能敏感察觉到她的怒意，怎麽可能不晓得火源来自哪桩？「你知道我在气什麽吗？」 炎熠熙好看的脸庞上写满温柔语宠溺，他走出办公桌，拉着她到沙发上坐下，「告诉我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敢惹我的小嫣不高兴？」本来是他失望她缺席他的生日，这会儿却得反过头来关心她的心情，唉！他就是拿她没辙。 你也知道我是你的！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就是你！聿妲嫣气得在心里大吼。虽然炎熠熙过人比常常这样唤她，可是在他们关系改变后的现在，她对这样专属於他的形容特别敏感。 她猜测他是不是在装傻，但他想不到他需要装傻的理由。他她从不曾质疑过他说的每句话、作的每个决定，即使她想令透他待她与众不同，却小肯坦率的给她定位，她也不会去怀疑他的出发点，不过她现在他对她所作的一切，爱情的成份究竟有多少，她越来越没有把握了…… 「为什麽每次都是我在说话，什麽时候换你对我说你的心里话？」她幽幽的叹了口气。 聿妲嫣眉心间的忧郁也牵动炎熠熙眉宇间的皱折，他不明白今天的她说起话来怎会带着怅然，她很久没有这麽认真的问他为什麽了，他说不上来是哪里改变，只觉得她从日本回来之後好像变得不太一样。 他的心思很复杂，因为想的事情很多，所以无暇再考虑如何说出口，他的思绪有时很跳跃，很少人跟的上他思考事情的脚步，他承认他不擅长也很不习惯与人沟通。 聿妲嫣的聪颖其实不容置喙，学习能力很快，工作效率也是一流，可是很容易陷在苦恼中失去活力，他不喜欢看见她烦忧的样子，他希望赶在不快乐出现时替她排解，他心里任何还没有获得解决的问题当然也不可能有机会影响到她，他不是不告诉她心里话，是会报喜下报忧选择性的说。 「你希望听我说些什麽呢？」上班时间不考虑私事是他一贯的原则，但是他可爱的小麻雀难得多愁善感，他很难不去关心。 「我是希望你说我希望听的，我也很希望听你说你心里想说的。」爱了他这麽久，她当然会渴望有天如愿以偿，不过倘若是她勉强要来的答案，又有什麽好稀罕的呢？老实说，她也不懂她此刻想听到什麽，他一副局外人的姿态教她很心烦意乱。 炎熠熙如墨的双眸透着不解，他无法理解今天的聿妲嫣执着的点在哪里，他看的出来她心情很不好，也直觉他可能就是激怒她的元凶，但是他想不通为什麽。 聿妲嫣没有遗漏他眸子里的两个大问号，她颓然垂下肩膀，她很少这麽无力过，她不懂他到底在想什麽，他的疑惑是真的不清楚她生气的原因，还是不认为她有必要如此生气？ 「算了！我先回办公室，我们有空再聊吧！」聿妲嫣闷闷的站起身，不待炎熠熙回话就离开他的办公室，她像行屍走肉股走进电梯，才一踏出她办公的楼层，正好看见来等她下班的上官翩翩。 一看见上官翩翩，聿妲嫣再也无法压抑满腹的委屈，拉着上官翩翩才走进办公室，她忍不住红了眼眶，「翩翩……」 聿妲嫣热泪盈眶可怜兮兮的模样吓到了上官翩翩，「你别吓我，发生什麽事了？」 聿妲嫣接过她递来的面纸，啜泣着诉说快要把她逼疯的困扰，上官翩翩耐心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後，一脸不可置信，「所以你就这样飞到日本，到现在才回来？我最期待的就是熙那个闷葫芦醒来後望着你的表情，怎麽会就……」 「相信我，我绝对比你还期待。」聿妲嫣有气无力的说。 第七章 「那你和熙现在到底算不算是一对恋人？」这两人的关系她是雾里看花，好像是郎有情、妹有意，超柏拉图式的发展有时又教人不禁怀疑他们的感情是否只是比亲兄妹还深、只是很深厚却也再单纯不过的纯友谊。 「我也很想知道。」聿妲嫣一脸无奈。「我觉得好彷徨、好无助，是不是非得要我直接下跪向他求婚，他才会相信我每次要求交往都是认真的。」 「会不会是熙前一晚喝太多酒，又失去记忆了？」上官翩翩忽然灵光一闪。 「那他醒来的时候发现他全身脱光睡在我房间，难道不会觉得奇怪吗？」 「有没有可能他本来就有跑进别人房间裸睡的习惯？」 「小姐，你这个玩笑并不会让我比较好过好吗？」聿妲嫣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好嘛、好嘛，对不起啦！」上官翩翩赶忙连声道歉：「那你那天有留什麽便条纸之类的给他吗？」 「我那时匆匆忙忙的，根本没想这麽多。」 「怎麽这麽棘手？」连她这个旁观者都想得头痛，真是可怜了小嫣这个当事人，「我看你乾脆直接去找他问清楚。」 炎熠熙的个性闷归闷，但她相信他绝不是吃乾抹净打算装傻不负责任的人。 「拜托，虽然我一直都很勇敢示爱，这种事我也是会害臊的好不好？」问题就出在她不知道该怎麽开这个口，也不想炎熠熙是因为她开口才决定给她一个交代。 「你也知道熙这个人就是喜欢想很多，说不定他有什麽计画等着给你一个惊喜！」 上官翩翩的嗓音软绵绵的，正适合用来安慰人心，「倘若他真的那麽不识相，那你就让他知道，你也可以不在乎，以你的条件多的是条件优秀的男人排队等你挑。」 上官翩翩的鼓励对聿妲嫣起了不小的作用，只见她翻脸比翻书还快，像是泄气的皮球瞬间充足了气，一扫眼中阴霾，嘴角扬起一抹跃跃欲试。 「你说得很对，我可以不理他，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和不同的男人出门约会，玩到三更半夜才回家……」 「等等，我刚刚没有这麽说！」上官翩翩连忙想解释，聿妲嫣却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儿。 「为了顾及在熙心中的形象，我以前都不敢出这种狠招，你每次也都说熙是个闷葫芦，搞不好他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没有看到我快被别人抢走，就是不肯正视我们之间的感情，从此牢牢把我抱在怀里。」 人家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她是泡在水里却一直捞不到月亮，大费周章登陆月球之後，假如依旧没有任何帮助或改变的话，她也不能无计可施就这样作罢，让一切继续停在原点，否则这样下去真的不是办法，她想早点结婚，当个年轻漂亮的辣妈，可不是获得政府补助做羊膜穿刺的高龄产妇。 那个热情浪漫的晚上让她确定炎熠熙对她绝对有男女感情，不管他这几年有什麽顾虑才没有行动，事情都已经到这步田地了，她势必得再加一剂猛药才行！ 周末的夜晚，炎熠熙静静坐在沙发上审阅年终酒会的企划案，这只是一如以往每次等待聿妲妈到来时打发时间的动作，因此他并没有很专心，特别是墙上挂钟的时针逼近午夜，他纠结了眉头更难平心静气。 那只小麻雀今天下午一通电话，说要来炎家住一阵子，问她原因她也支吾其词，丢下一句等她到了再说，便匆忙挂上电话，入夜後他疑惑她是否改变主意，也担心她路上安危，打她手机却都直接进入语音信箱，她很少会让他找不到人，他几乎不曾听过她手机里机械化的答录，她这阵子好像越来越反常了。 由远而近的汽车引擎声打断了他的思绪，陌生的引擎声令他期盼等待的心落空，他迈开长腿来到窗前，如鹰般利落的眸光精准打量从车上下来的陌生男子，猜测来人可能的身份。 炎熠熙如猎人般瑞利的眼眸在搜索车上同行者时，心头重重的震了一下，在看见陌生男子替聿妲嫣打开车门，甚至牵着她的手下车，他炯炯的目光像是能立刻喷出火来。 聿妲嫣一颗心脏噗通、噗通的乱跳，并不是因为第一次和炎熠熙以外的男人如此靠近，是她在下车时就注意到窗内炎熠熙的身影。 「怎麽办？我看到他了，他也在看我们。」她紧张的手心冒汗，有史以来头一次想到要试探炎熠熙，她既忐忑又心虚。 「这不就是你的目的吗？」牧玺彻轻轻替她拨开额上落下的发丝，敬业的扮演好他今晚的角色。 「是没错，可是我怕要是造成反效果，他决定要祝福我，那我该笑着对他说谢谢吗？」聿妲嫣有气无力的泛起一抹苦笑。 她一直以来的确都是越挫越勇，她本来打算死马当活马医，不过她还是很难一点顾忌都没有，要是炎熠熙因此认为她是杨花水性的花蝴蝶，她可就真的欲哭无泪。 她很俗辣，也会怕不小心玩出火来惹祸上身，未免有作贱自己的嫌疑，她舍弃每天约会不同男人的桥段，改以固定约会一个条件优越的男人，让炎熠熙能更快烕受到危机意识，呃……如果她运气够好的话。 就因为如此，所以寻找临时演员的部份当然乜不能马虎，在苦思了许久之後，她的脑筋动到了好友的未婚夫身上，情商牧玺彻配合演出。 令人感动的是她和沁儿的好姊妹不是当假的，一听到她的用意，沁儿二话不说大方答应出借未婚夫，牧玺彻为了报答她替他追回舒沁儿，也豪爽的答应她的要求，她不得不夸她精挑细选的男伴表现得很称职，她现在想大骂的是她太没用，到了这个节骨眼，她居然打算临阵退缩。 「你别担心，我站在这里都能感觉到杀人的眼光。」牧玺彻故意夸张的逗她，希望能舒缓她紧绷的神经。 他也不完全是胡诌，屋内的那个男人毫不掩饰正在观察他们，由此可窥知那男人的作风霸气，从那明显僵化的身影线条可以看出对方的在意，同样站在男人的立场，会愿意这样守在窗前等待，聿妲嫣在那男人心里肯定占有很重的地位。 「你是说真的吗？」他的话让聿妲嫣心里浮起一丝希望，「我相信他很在乎我，可是我一直都很希望能看见他对我有不一样的表现，除了温柔、包容……还有其他让我能够更确定他心意的情绪反应。」 「我想他应该比你想的还在乎你，也许他是有什麽苦衷才会对你们的关系装作若无其事吧！」 「希望如此。」爱在暧昧不明时最教人心动没错，但是暧昧期拖延了这麽长一段时间，也教人欲振无力，尤其是她从来都并不想和炎熠熙搞暧昧，她要确定彼此的心意，让她苦苦追寻的感情修成正果。 微笑和牧玺彻道了再见，目送他的车开走一段距离後，聿妲嫣转身正要走进屋子，一回头却撞上了一道坚硬的肉墙。 「你干嘛不声不响的站在这里？你想吓死我喔！」她没好气的轻抚微疼的额头。 「他是谁？」炎熠熙冷冷的问。 「他？你说阿彻吗？」她故意装傻，「就……就一个朋友呀！」这是她和沁儿模拟了好久的说话方式，不正面回答炎熠熙任何问题，让他一个人在偌大的想像空间中胡思乱想。 「你们好像很亲密。」见她分明在闪避问题，炎熠熙胸口闷得快要爆炸，他极力压抑满腔怒火，要自己别不分青红皂白胡乱安她的罪名。 聿妲嫣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心虚低下头的动作在炎熠熙看来是她害羞的反应，「外面这麽冷，你有毖要在这里依依不舍这麽久吗？」 「我哪有依依不舍？」聿妲嫣下意识想反驳：「你明知道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炎熠熙没有回话，他很习惯她开口闭口都是爱他，这麽多年来，他从来没有把她的告白当作玩笑，这会儿他却有一点点不确定，她会不会把爱他当成了她的口头禅？ 「你怎麽不说话？你是在气我不该和别的男人太亲密吗？」见他沉默不语，聿妲嫣不由得屏气凝神，「我本来就是你的，我们都已经……我是说我们有什麽感觉都可以和彼此分享。」她也不好意思由她来引导讨论那晚的事，只好点到为止，希望炎熠熙愿意诚实说出他的想法。 迟迟等不到炎熠熙的答案，聿妲嫣忍不住心头的失落，但这样的结果也在她预期之中，她并不指望她的计画一次见效，牧玺彻的鼓励言犹在耳，她也不想轻易放弃，她不是非要得到炎熠熙的爱不可，她当然也不希望他有一丝勉强，倘若他们是彼此相爱的话，那麽她绝对会坚持到她无力再努力的那一刻。 「你没话要说，我就先去睡了，我明天还有约。」 「你明天有约会？」 「是呀！最近认识的朋友比较多，如果住在家里，我爸妈铁定会问东问西念个没完，所以我才要你收留我嘛！」聿妲嫣边走向大门边说，不敢回头的原因是她从来没有对炎熠熙说过谎，再多看他的眼睛一秒，下一刻不是被他抓包穿帮，就是她投降招认她小小的心机。 一双深不见底的凝眸注视着聿妲嫣的背影变得更幽黯，炎熠熙心头有前所未有的失落，说不上为什麽，他觉得他费心守护的小花好像渐渐变得不同，他没有想过以爱为名牢牢牵制她，也赞许她越来越有自己的主张和想法，更欣慰她是带着对他的感情日渐进步为一个成熟性感的小女人，当她现在对他不再有话直说，心思似乎也复杂许多，他无法如同过去一样轻易摸透她的想法，他忽然感觉她像随时会断线的风筝离他远去…… 炎熠熙不明白聿妲嫣怎麽可以口口声声说爱他，又天天夜夜和别的男人出游约会，甚至影响她工作的出动率，他更不懂的是她说最近认识很多朋友，每天送她回来的却都是同一个男人。 他不禁猜测她新认识的朋友群中，就属那个男人最特别，在她必里有与众不同的地位，他不只一次看见过那个男人拥抱她，妒火攻心的他很难说服自己那是礼貌的碰触。 最令他不敢置信的是，今晚他竟然看见那只小麻雀顺从的让那个男人亲吻？ 这个画面雳慑住他，当他回过种来想到要冲出去的时候，那该死的男人已经上车离开，他浑身散发熊熊的怒火怒瞪着刚走进门的聿妲嫣。 聿妲嫣假装无视客厅里的炎熠熙，准备直接回到她的房间休息，她不确定刚才在车上借位的角度是否完美，炎熠熙有没有发现她和穆玺彻方才的假动作，此时此刻的她是非常的生气，才会拜托牧玺彻假装亲吻她。 她很不愿意这麽想，她几乎怀疑炎熠熙一点都不在乎她，根本没把那晚的事放在心上，这段试探实验的时间出乎她意料的长，她每天作势在他面前早出晚归，他每夜除了耐心等她回来，质问她最近的作息和交友之外，一点动作都没有，哪个作父亲、作哥哥的不会有这样的反应？ 这个男人到底把她放在心上的什麽位置？ 她快要沉不住气了，再这样下去，她可能会忍不住赌气假戏真做，跑去外头随便找个男人在一起，看看他的反应是不是还会这样平淡，如果真是如此，那她也就从死心塌地乖乖认命死心放弃了！ 第八章 「你到底在想什麽？」炎熠熙在聿妲嫣越过他面前时气急败坏拦住了她。 「你又要向我说一堆大道理吗？我知道我最近影响工作，作息也不正常，但是我知道我在做什麽。」她忿忿的挣脱他的箝制。 「你说过我们可以分享彼此的心情，你变得我快都要不认识你了，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麽事了？」 「你以为我的改变是一朝一夕的事？你没有资格提醒我要分享彼此的心情，这麽多年来都是我在自说白话不是吗？」 她不想找他吵架，事实上她根本没有和他吵架的经验，一股委屈涌上心头，有些话她就是不吐不快，「你不是我爸，我们也不是兄妹，请问你现在是以什麽身份管我？」 炎熠熙眸光一叙，突然明白了她最近大幅的转变，「你是故意的？」 「你不能给我确定的答案，我为什麽还要在你身上浪费时间？我就是故意要认识很多不同的男人，就是要故意随便选一个在一起！」这次她决定豁出去了！ 「我以为你很懂我，没想到你让我这麽失望。」他本来就不认同满口甜言蜜语不切实际的对待，对她却不吝付出独一无二的温柔与耐心，他不敢说他用心良苦，但是他做什麽都是替她着想，还准备在不久後的岁末酒会上给她一个答案，才忍耐着不表达，她因为赌气而不自爱让他快要气炸了。 「我一直也以为我很懂你，现在才发现原来我一点也不懂你。」她觉得全身的力气像被抽乾似的，深深的无奈和无力令她就快要喘不过气来。 聿妲嫣心碎的别过头，却还有一丝丝期望他会反驳，会给她一个合理的答案，可是空气仿佛瞬间被冻结住，她只感觉自己被莫大的伤心包围，努力了许久，到头来竟像跳梁小丑般可笑，连基本的掌声都得不到，教她情何以堪？ 「算了！反正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男欢女爱各取所需又有何妨，彼此开心就好，从今以後，我什麽事都不会放在心上。」清灵的双眸不见以往充满活力的神采，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凄楚与绝望。她尽力了，这段感情她全力以赴了，也确定彻底失败了，这巨大的变化真的来得很莫名其妙、很措手不及。 「你这话什麽意思？」炎熠熙双眼跳动极大的愤怒，她这种心态最好只是一时赌气。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她摆明和他杠上了，而且这次她不会先低头，既然从头到尾都是她自作多情，他根本没打算和她好好在一起，那麽她何必要乖乖等待忍耐。 炎熠熙强压下胸口不停翻搅的怒意，以免因为妒火中烧失去理智，他可以尊重聿妲嫣等待太久而放弃，却不能理解她因此自暴自弃，她那句大家都是成年人，男欢女爱各取所需，使他有很大的想像空间，凭空浮现的一个画面是她悠游在不同男人的臂弯之中，像是有千斤顶压住他胸口，令他心痛难受。 「你确定你要这样糟蹋自己？」他知道是他计画太多，让她等符太久，不能怪她有所反弹，但他还是不能谅解她不成熟的心态，这麽多年来，他的努力费心难道她都看不见吗？枉费他一直小心翼翼的爱她、呵护她。 聿妲嫣倔强的抿着唇，不晓得该怎麽回答炎熠熙，事实上她甚至认为这个问题很可笑，他所谓的糟蹋是指他这麽久以来若即若离的态度，还是那晚她计画中的擦枪走火？不过事到如今，说这些都不重要了吧！ 见她拒绝和他沟通，炎熠熙这回是真的动怒了，她可以怪他自私，为了家族事业和责任牺牲她的时间，也可以怨他态度不明，辛苦她用尽心思和包容，但是她怎能一口否定他的感情与付出？ 炎熠熙的脸庞忽地罩上了一层冰冷寒霜，来自於心底深处的寒意反而加骤他眸中跳动炽烈的火焰，一瞬间聿妲嫣忍不住反省她的试探是否太过份，转念一想又有千百个理由迫使她不得不狗急跳墙，就算称不上理直气壮，最起码她也是情有可原。 她最担心的一刻终於还是来临了，过去她可以不害臊的嚷着爱他，却从不逼他表态，就是害怕时机不够成熟，太过着急反而会拉开彼此的距离，没想到还是逃不过这一天，他们终究还是撕破脸了。 聿妲嫣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故意不看他一眼，抬头挺胸的往她房间走去，她不想像个丧家之犬般垂头丧气，最少也要撑到回房间，她有的是时间慢慢哀悼她失败得莫名其妙的爱情。 在她准备转开房门把锁之前，炎熠熙一把抓住她，让她背靠着门板，把她困在他的怀抱之间。 「没有说出口的爱，不代表不够爱，时时挂在嘴上的爱，也不见得就是真爱。」 聿妲嫣怔怔的望着他，此刻炎熠熙眼底的狂乱，仿佛是准备要不顾一切毁天灭地，那仿佛要将眼前世界焚烧殆尽的神情是她从未看过的，她熟悉的温柔和眼前陌生的阴郁交叠，一瞬间她怀疑她面前的这个男人是她认识的炎熠熙？ 「你……唔！」突如其来的吻令聿妲嫣错愕，炎熠熙如同上次一样无预警的亲吻她，比之前更猛烈的掠夺像是要将她吞噬，她几乎承载不住这样的热情的索取，她心中紧绷的丝弦在弹指间断裂。 她好气自己没用，对炎熠熙一点抵抗力都没有，轻易的就想投降，她也好气炎熠熙，他居然在她脆弱无助就要乾涸死心的时候，又大举在她枯萎的心房浇下甘霖，用她鸡以抵挡的甜甜蕊蜜滋润她心里的疼痛，他难道不知道这样拉扯她的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有多麽过份吗？ 四片滚烫的双唇胶着难舍，一方是夹杂着心疼和失望的矛盾，一方是紧揪着委屈和无力的心酸，同样不解的是为何会教对方折磨得自己伤痕累累。 炎熠熙的唇舌如火球般燃烧，聿妲嫣几乎以为她会被灼烧成灰，她无可奈何的是即使如此，她似乎也心甘情愿，起码在这一秒，她有错觉炎熠熙非她不可，她可以感受到他毫无保留的感情，这令她稍微感到安慰。 为什麽在他面前，她一点骨气都没有？连基本的尊严都愿意抛弃，只求他多一秒的怜爱，他们之间的关系曾几何时变得如此煎熬，从什麽时候开始他们不再每分每秒都带给彼此单纯的快乐？ 一颗颗断了线的珍珠从她眼角滑落，聿妲嫣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炎熠熙，闪过身就要从他身边跑开，炎熠熙不假思索的一个跨步，健臂一伸又将她锁进他怀里。 他打横抱起她，长腿踢开他的房门，把聿妲嫣抛在他深蓝色柔软的大床上，然後回头反锁上房门。 聿妲嫣不是初次踏进炎熠熙的房间，这样狼狈的姿态是第一次，在专属炎熠熙的地盘里有他独特的味道，她最喜欢这淡淡好闻的味道，现在窜入她鼻间的却仿佛是象徵危险的气息。 她愣愣的看着炎熠熙朝她步步逼近，她不确定她该不该逃跑，不过炎熠熙深邃里的阴鵞令她震慑，莫名的使她动弹不得，当炎熠熙将她整个人压在床上，被他困在身下动弹不得时，她才想到要挣扎。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她不曾这麽害怕过他，她甚至还弄不清他怒气腾腾的真正原因，他究竟是真的在乎她，还是一时被她激怒？ 「你不是真心想要推开我的对不对？」望着聿妲嫣梨花带泪可怜兮兮的脸庞，炎熠熙又情不自禁低下头想要吻她，她却别过头，闪避他的嘴唇。 炎熠熙凝眸一黯，手指扣住她下颚，不由分说的吻住她，他嘴角嚐到一丝她眼泪的咸涩，挑起了他男性天生的兽慾，他不能自已的加深了这个吻，火舌窜进她的小嘴内狂肆的挑弄着她，就像专门汲取呼吸的魔魅般，要把她肺内的氧气瞬间抽乾。 身为神令的主事者，炎熠熙原本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有本事带领公司开创崭新纪元的他，对於锁定的目标当然有坚毅的决心及野心，只有聿妲嫣手上握有开驭他不同情绪的钥匙，可以自由控制他的喜怒，当他决意封锁温柔後，他骨子里狂妄霸道的血液肆无忌惮开始沸腾。 他火舌毫不客气的入侵她的嘴唇，放浪勾弄着她的舌尖与之起舞，他一直渴望能这样吻她，所以现在对他来说并不陌生，相反地还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炎熠熙的大手在她身上大胆游移，隔着衣物猖狂的狎住她胸前柔软上的突点，此举让聿妲嫣忘我的嘤咛轻喘，浅浅的低吟像是在抗议她要的不够，不由自主完全弃械投降，给予她心爱的男人最热切的回应。 或许是潜意识依旧想讨好炎熠熙，即使带着心伤，聿妲嫣仍然努力回忆他前次的热情，想用他喜欢的方式回应他，不自觉抱着些许期盼他们的感情还有扭转的机会。 炎熠熙轻笑一声，显然很满意她不带保留的原始反应，也很享受她忽柔忽烈的吸吮轻啃，心里却有一丝疑惑她略带羞涩的反应怎会不见太多生涩？ 他直觉是他想得太多，他不想让任何事影响他们现下的热情，他唇舌加重了攻势，占领她白皙的颈项，也迫不及待的褪去了彼此的衣物。 聿妲嫣感觉身上一凉，本能的勾住他的脖子，规律摇摆着俏臀往他身体贴近，想汲取他身上的温暖，如玉修长的大腿下意识的轻蹭着他腿间的火热。 …… 那温暖的柔软令炎熠熙疯狂，却没有他预期中的阻隔，那半秒之间他思绪千回百转，种种猜测闪过心田，但此刻他勃发的慾望鞭促着他，他无暇一一分析其中的可能。 他开始忘情的抽捕，每一下都像是要刺进她的最深处，被充实填满的快 - 感也让聿妲嫣不自禁的狂摆着腰枝随着他舞动。 她不知道她这辈子是不是就注定这麽没用，只消炎熠熙一个轻哄、一点抚触，她就研没小气的乖乖举手投降…… 如果她本来就是依附着他而生，那麽她还有追问真相的必要吗？还是就这样沉沦在他所编织的天罗地网中，只要有他在，就算没有了她自己，她也一辈子心甘情愿。 柔软的大床还残有一丝专属於炎熠熙的味道，聿妲嫣贪恋这好闻的气味，却怎样都睡不安稳，隐约有种患得患失的不安全威，教她连在梦里都心酸苦涩。 她放弃半梦半醒的拉扯，毅然决然张开泪湿的长睫毛，强迫自己清醒面对似梦却真的孤单，虽然早有感觉偌大的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当她真的看不见炎熠熙的身影，她还是忍不住落寞掉下眼泪。 她好想继续待在这里等待房间的主人回来，剩余的尊严却要她擦乾眼泪，拒绝当个死皮赖脸的小媳妇，她紧抿着唇下床眼见她散落在地上的衣物凌乱让她记起昨晚的火热激 - 情，她捡起衣服一件件穿上的同时，却仿佛有个声音提醒她现在的孤寂是要她彻底清醒。 她失魂落魄的走回自己房间浴室，她想洗个热水澡试着打起精神，又想冲个冷水帮助她能完全清醒，她也不确定她到底想怎样，索性打阅水龙头调整到中间然後安静的泡在浴缸里发呆，这水温不太冷也不够热，称不上温水也不算是冷水，就像她此时心里的温度一样不上不下，找不到勇气积极却也无法死心放弃。 第九章 她不确定她在水里泡了多久，当她感觉明显凉意打了个哆嗦，她才起身拿起毛巾包住自己，像失了灵魂般，本能的走到衣橱前，机械式的打开衣橱拿出乾净的衣物换上，正要关上衣橱时，一件大大的白衬衫不经意映入她眼帘，这是炎熠熙生日那晚留在她房里的，她本来想当作是他们初欢爱的纪念，现在这件衣服存在的目的就是深深刺痛她的心。 她关上衣柜悠悠的叹了口气，步出房间想替自己泡壶热茶，看看是否能趋走她心底那阵寒意，才走到楼梯转角，聿妲嫣发现三楼隐约有微弱灯光，她好奇的走上楼，看见书房的门没关，而炎熠熙正坐在里头的沙发上若有所思。 她犹豫该不该出声打扰，还是该安静走开，书房里的炎熠熙已经察觉到她那声挣扎矛盾的轻轻叹息。 「干嘛不敢进来？」炎熠熙忽然开口，正凝神思考的聿妲嫣因此吓了一跳，她深吸了一口气走进书房，故意装作若无其事，「我没有不敢进来，我只是想不到我有必要进来。」 「既然如此，那你现在干嘛进来？」炎熠熙抬起眉锋轻声的问。 聿妲嫣顿时哑口无言，一股闷气直冲脑门，她恼羞成怒转身就要往外走，「那我现在离开可以了吧！」 炎熠熙快一步的从沙发上跳起来拉住了她，顺手关上书房的门，「我又没有要你走，你怎麽变得这麽爱赌气？」 「你以为我喜欢变成这样吗？还不都是你害的！」不知道为什麽，一站到他面前，她就觉得自己好委屈、好可怜，强加的勇气尊严一对上他的眼眸全都使不上力。 「我们就不能心平气和好好说话吗？我们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从不和我顶嘴，我也不会惹你伤心，为什麽我们现在一见面就要争执吵架？」他一时有威而发，惹得聿妲嫣的眼泪不争气的婆娑滑落，她又何尝不想念以前美好的时光，她也很讨厌他们之间现在老是剑拔弩张的气氛。 斗大的浜珠争相夺眶而出，聿妲嫣怎样都擦不乾颊上的眼泪，只好紧咬着下唇倔强的不让自己哭出声。 炎熠熙静静的凝视她的泪眼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上前将她拥进怀里，她总是这样教他心疼，或许是当年还是婴儿的她开启他细微的心情，她是他感受的启蒙，她的情绪才会轻易牵动着他的吧！ 刚才他醒来的时候看见她就睡在他身旁，他突然很怀疑他以前是怎麽忍住冲动和她保持距离，昨晚她彻底挖掘出他体内沉睡的兽性，他几乎要不够她，只是在他发现自己也许不是她第一个男人时，说他没有意外和失望是骗人的，他并不是这麽介意，但为了担心他一时的情绪，可能会令她心里受伤，他才选择一个人跑到书房，独自冷静他浑沌的思绪。 还是功亏一篑了，一面对这张清丽的小脸，他就无法静下心思考其他了！炎熠熙低下头柔柔的轻啄去她的眼泪，她的悲伤难过仿佛透过那微微咸涩传达给他，他喉头一缩，唇舌轻轻在她唇边不舍的琢磨，想念她昔日甜甜的微笑。 聿妲嫣感觉嘴唇酥酥麻麻，脑袋也开始昏昏胀胀的，她气自己总是没有骨气向炎熠熙臣服，更气这个恶魔每次都用令她无法招架的温柔结束他们还没有结论的吵架。 聿妲嫣所有的威官神经都像是被通了电般特别的敏感，唯有她的大脑是瞬间当机一片空白，只能凭着本能回应他的热情，是否她潜意识中期待在争执过後，证明他们对彼此还是在乎？ 无论如何，她对他这样的亲密挑逗，或者该说炎熠熙注定是她的天敌，她对他就是没有抵抗能勾。 炎熠熙将她拉坐上沙发，放肆的吸吮着她柔软的唇瓣，如火焰般的舌头趁其不备窜进她唇中，轻逗她的舌尖，「你把我变得像个只会发怒抓狂的野兽，我到底该拿你怎麽办才好？」 他炎熠熙很少为什麽事情困扰烦心，偏偏这个女人一颦一笑都有本事摆动他的心思，她是他命里的克星，是他倾注所有也怕爱不够的克星。 炎熠熙没有真要得到什麽答案，他一个翻身将聿妲嫣压在身下，这一秒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尽情的要她、爱她！这一刻他忽然惊觉，经过几个小时的独处，原来他一点都没有沉淀冷静，只是累积更多想占有她的渴望，这只好像越飞越逮小麻雀，他真的好想紧紧抓在手心里，又怕不小心折去了美丽的翅膀…… 他又攻陷了她的嘴唇，掠夺了她柔软的小舌，他一把将她拉坐在身上，顺手脱下她的上衣，刻不容缓的解开哪抹淡淡紫色的胸罩，轮流在两朵蓓蕾上给予滋润，另一只手则包覆住她下身的柔嫩，隔着底裤按压她的花 核。 「呜……」聿妲嫣觉得自己快要疯掉，这男人不只掌控她身体的每个自然反应，还打乱了她的思绪、接管了她的理智。 …… 聿妲嫣睁开迷蒙双眼，爱恋的望着炎熠熙深情忘我的脸庞，她心甘情愿毫无保留把自己当成祭品，奉献给这个她又恨又爱的大恶魔，她知道自己很傻，不管掉了多少眼泪还是期待着和炎熠熙相爱，她不知道炎熠熙到底是带着什麽心情和她上床，她依旧相信在他抱着她时，他是真心真意的爱她，或许就像是飞蛾扑火般，她是疯狂依恋这灿烂的火花和温暖，在不小心灼伤之後，还是坚持期盼下一次与火共舞後会得到苦尽甘来的结果。 身为一个优秀的领导者，要有决策的魄力，枝微末节的敏锐细心也不可少，员工的福利待遇更是马虎不得，如此一来员工自然而然欣悦臣服，这是炎熠熙一直秉持的原则。 辛苦到了年尾，没多久又是新一年的开始，岁末酒会就是他上任後的第一个内部决策，这活动的性质算是额外奖励，让员工又多一次享受放松的机会，顺便替年终热闹的尾牙暖身，预告届时犒赏大礼，也能鼓励公司同仁在年假前作最後冲 刺。 通常酒会当天，炎熠熙会安排公司提前下班，让所有人早点回去准备参与晚上的节目，不过在一片期待开心之中，聿妲嫣却威染不到同事们一丝雀跃。 她真的想不透他怎麽会对她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明明才对她表现热情如火，她一趟日本行回来，他态度又太过若无其辜，她原以为那晚争吵过後的激 - 情，是化解他俩关系紧张的转戾点，没想到当她醒来时迎接的是一个人的孤单。 莫非炎熠熙是气她先斩後奏，一声不吭的飞去日本？可是她打电话回来请假的时候，有对他说过是朋友出事，而且事态紧急，他是个明事理的人，没理由因此和她生气。 那天之後她感觉的出来炎熠熙有意无意的躲她，就算在公司也刻意避不见面，她好想问那个男人是否存心折磨她，如果对她有男女之情，为什麽不肯直截了当的承认？他明知她永远无法真的死心，假如他不爱她的话，为何不放过她，乾脆明说给她一个痛快，忽冷忽热煎熬着她，她几乎快要发疯。 她想好好爱他，想好好和他在一起，这愿望真有这麽难吗？怎会弄得这麽复杂费解？ 聿妲嫣落寞的靠在天台水泥墙旁坐着，好怀念过去为了爱情横冲直撞或者甘心守候的她，现在的她变得好贪心、也好没耐心……她好想找回以前那个天真勇敢和追求所爱不屈不挠的那个自己，可是那个不顾一切勇往直前的她跑哪而去了？她不晓得她怎麽了，更弄不懂她所爱的那个男人到底怎麽了？ 轻快悦耳的手机钤声响起，这是撷取自她最喜欢的乐曲，她第一次听到这曲调时，就认为是为她量身打造，和她乐天开朗的性情有异曲同工之妙，如今她却感觉和这首歌颂阳光的曲子格格不入。 她实在没有讲电话的闲情逸致，不过来电显示是舒沁儿，她还是按下接听的按键，当电话那头传来好友的关心问候，她忍不住委屈鼻酸，顿时红了眼眶，「我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这时候听听你的声音让我好过许多……」 舒沁儿也不愧为聿妲嫣的好姊妹，在聿妲嫣正难过的当下，她不急着去追问什麽，只用她一贯安慰别人的方式，故意夸张的咒骂欺负她好姊妹的大坏蛋，然後效法励志团体朗诵明天会更好的口号。 「你很讨厌耶！就知道闹我……」虽然聿妲嫣心头还是乌云笼罩，却也被她逗得破涕为笑，她吸吸红通通的鼻头，再哽咽是因为感动，「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还好我有你。」 舒沁儿毕竟也是过来人，曾经肝肠寸断也是因为情所因，碍於远水救不了近火，她只能拼命搞笑假装邀功先安抚好友，然後默默暗忖着找时间再好好开导对炎熠熙执迷不悟的聿妲嫣。 「对呀！我最爱你了，没有你的话，我一定活不下去，拜托你千万不要离开我好不好？」聿妲嫣努力打起精神刻意配合玩闹，是因为知道好友刚怀孕，不想让好友太过替她担心。 这一刻她是可以短暂忘记心头的不愉快，站在楼梯间的炎熠熙却没办法这麽幸运，亲耳听见心爱的女人对别人说爱，是多麽大的震撼打击，他紧握泛白的指尖深深剌入掌心，他也感觉不到疼痛。 本来这几天他想了很多，他不是迂腐的男人，也没有所谓的处女情结，既然爱她，当然也愿意包容她可能一时迷惘爱玩，他甚至不打算取消今晚在众人面前宣告爱她的计画，可是如今教他耿耿於怀的是，她是何时学会说谎？是如何学会口是心非？怎麽可以一面说非他的爱不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可能又对别的男人巧笑倩兮的说爱？ 长久以来，他的心就是系在她那份单纯天真和近乎傻气的执着，要是这些早已成了虚幻，他一直以为洁白的精灵根本是虚伪的纯洁，他该放下对她的守候吗？可是这份深爱要他如何说放就放？ 他一直守候的小麻雀她口口声声的爱曾几何时不再专属於他？他可以忍受聿妲嫣心有所属，愿意忍痛恭喜她遇见比他更好的男人，却不能接受她改变她纯真率性的本质。 他的失望和心痛难以言喻，原本从不对他说谎的聿妲嫣竟然变得矫情，既然她有其他选择，何必还苦苦要求他的回应，是因为好玩，还是不甘心多年来的付出，所以不达目的不肯罢休的好强？ 他很不想承认聿妲嫣和他心中纯真无暇的精灵已经判若两人，也很不愿怀疑聿妲嫣每每令他动容的告白其实口是心非，但他内心深处真有一丝後悔是否是他对她过份的小心翼翼，才会害得她性情大变？ 好多的疑问像锋利的尖刺梗在他心头，他必须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克制心中剧烈燃烧的怒火，聿妲嫣……从今後他该用什麽心情面对这个让他耗尽心思疼爱守护的女人？ 墙上挂钟的分针每转个几圈，忐忑不安的聿妲嫣便会像个强迫症患者不停回头望向大门，炎熠熙一通要她在炎家大屋等她的简讯就是主因。 这个时间公司里的同事们应该正在把酒书欢，她不晓得炎熠熙这样要求抛的目的为何，她习惯服从他每个命令，也好奇他是否决定把他们的关系说个明白。 她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窗外的声响，好在熟悉的汽车引擎声传来的第一时间作好迎接一切的心理准备，好不容易等到炎熠熙回来，刹那问她却很怀疑她等来的是个陌生人。 第十章 他面无表情不带一丝温度，一双过份淡漠的眸子定定凝望着她，她有种山雨欲来的不安，尤其是弥漫在空气间，从来不属於彼此的香味，她一颗心不住地往下坠跌。 她个人是偏爱清新淡雅的香水，但她知道这个味道，据她了解，带着神秘邀请的香氛气味令不少男人深深着迷，因此有很多女人特爱这款浓郁诱惑意味的花香调，可是为什麽…… 聿妲嫣愣愣的看着炎熠熙朝她走来，然後坐在离她不远处的位置，久久不发一语，她受不了窒人的安静，忍不住先打破沉默：「你……为什麽都不说话？」 「我在等你先说。」他轻轻的说。 「我？不是你有事找我，才叫我等你的吗？」 「如果我没事找你，你就不等我了吗？」他冷冷的轻扯嘴角。 聿妲嫣听得出他话中有话，她知道他在质疑她一直等待的心意，可是她不明白她有必要被这样怀疑，她忽然想起她采测他的小手段，难道这是他想追问的？ 「好，我承认我不对，我不该想试探你，故意在你面前和别的男人状似亲昵，不过既然你在乎我，为什麽不直接表达你的感情？为什麽对我忽冷忽热？」 「在我面前是演戏，那在我背後呢？」想起今天下午在天台听见她说的话，炎熠熙皱紧了眉，「你在挑战我包容的极限吗？」他没料到他肯给她说实话的机会，她还是执意说谎，他的心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拳，很闷也很痛！ 「我听不懂你在说……」 「从小到大你不是最懂我的吗？你最好该死的听不懂我的话！」聿妲嫣还没说完，炎熠熙一个箭步逼近她身边，将她半压在沙发上，发狠的瞪视着她，「你到底在玩什麽把戏？你知道发现自己被心爱的女人欺骗是什麽滋味吗？」 「你是说……我是你心爱的女人？」不可否认炎熠熙发脾气的样子令她害怕，听到他亲口承认对她的感情，这感动和惊喜大过一切。 「你是在装傻还是完全看不见我为你的付出？」他不相信这麽多年来，她真心以为他对她没有感觉。 「都不是，但你从来没说过什麽，我越来越担心……」 「这麽多年来我对你的心情，还是非得用言语表达才能让你确定，我也太失败了吧！」他自嘲的一笑。「都怪我自以为是，以为你最了解我，我的付出从不停歇，你会懂我的努力和用心！都怪我不想再让任何原因影响我们的感情，或者使我们又不得不分开，才会想全力冲 刺事业後，再给你全心全意的陪伴和爱！都怪我天真的相信就算你任何事都不会隐瞒我，才会活该被等待到不耐的你要得我团团转！」 本来只要她喜欢，他不介意为她铺陈浪漫，毕竟他的确让她等得太久，关於情人之间的回忆互动始终没有获得正名，事实上他正打算今天当着全公司的面给她惊喜的告白，她若是还嫌不够，他也愿意构思更多桥段，向全世界宣告这只小麻雀占据了他全部的爱，他完全没想到他以为脱俗的小女人，原来没有他以为那样的与众不同、原来真的这麽肤浅！ 他能理解她急於想证明他对她的感情，如果她因此而说谎，他也不忍心苛责，他气自己对她所谓的爱当了真，无法原谅她的爱这麽廉价，对任何人都能轻易说爱，他甚至怀疑她苦苦追寻他的原因只是一份不甘心、只是想证明她在他心里的影响力、只是想达到目的的成就戚。 「我可以为我愚蠢幼稚的试探向你道歉，但你这样说，对我很不公平。」她觉得好受伤，不仅是因为炎熠熙咄咄逼人，也是因为这样的靠近，她清楚的看见他颈上的唇印，「你为什麽要这样对我？」 炎熠熙当然晓得她看到什麽，他承认他是故意的，故意找个女人发泄他满腔的怒火，故意想让聿妲嫣知道他不是非她不可。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过去也曾和某些迷恋他外表，或者看上他身份权势接近他的女人有各取所需单纯且安全的床上关系，他有固定的床伴解决他生理上的需求，不周都是前几年的事情了。 在聿妲嫣满十八岁後，他想要她的渴望日渐趋深，因为想给她时间思考感情，他只好拼命压抑或转嫁总是被她不经意挑起的慾望，但是这两年他各方面都已准备充足，成为可以让她无後顾之忧全心依靠的男人，为了不久後的宣示告白和顾及她的感受，这段时间他几乎过着禁慾的生活，直到那天和她吵架，一时冲动要了她。 那一晚她费心的取悦，他对她积压已久慾望火力全开，一夜缠绵他还是厌觉要不够她，今天抱着半实验性的心情拥抱别的女人，以为他勃发的慾望其实不见得会认定一个主人，到最後一刻他还是踩下煞车，无法因为赌气还是实验和别的女人上床。 他一向有过人的自制力，被生理慾念鞭策的紧要关头，还是有本事克制自己全身而退，面对现在这个满嘴谎言的聿妲嫣，他的冷静、理智全都不管用，他还是想要疼她、爱她、给她机会重来，她不知错、认错，还想玩弄他於股掌的态度又令他怒不可遏。 炎熠熙冲动的吻住她，狂暴肆虐她的嘴唇不带一丝温柔，聿妲嫣吓得拼命推拒他，换来的是他唇舌更不留情的袭击。 像是存心的惩罚，炎熠熙的火舌转移阵地到聿妲嫣柔白的颈项，在那片细致上半啃咬的吸吮，留下他造访过的点点痕迹，接着继续吞噬她的反抗求饶，撷取她口中甘甜的汁液，仿佛要夺取她每个求生呼吸，在她几乎晕眩昏厥之际，又大发慈悲停下动作给她喘息的空间。 聿妲嫣又慌又乱，不懂炎熠熙为何硬要把她逼到绝望深渊，那朝她嗅觉狠狠发动攻击的香水味使她恶心想吐。 她难忍作呕的举动在炎熠熙心头划下一刀，看不见的伤口流着鲜血是深深的刺痛，「我的吻令你不舒服？」 聿妲嫣的眼泪不停滑落，她不知道该说什麽，事到如今，她好像说什麽都是错，她宁可相信眼前的男人是占据炎熠熙身体的恶魔，也不愿相信她认识的男人真的变得冷血残忍。 没来由的罪恶感压迫炎熠熙的心脏，差点令他无法呼吸，他拒绝去想他应该心软的理由，这麽多年来，不是只有她在等待他的感情，他也一直在努力等她长大、等她更确定心中的感情！ 「收回你的眼泪！」他声色俱厉的怒吼，是要恐吓她别妄想用眼泪逼他同情，也是喝止他心头那份不舍和心疼。 泪水不是命令收回就能收回，感情这种东西也是，聿妲嫣无法让慯心的眼泪倒流，也难以将投注在炎熠熙身上的厌情全数销毁，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无声的滑下。 斗大的泪珠一颗颗落在炎熠熙心上，聿妲嫣哀凄无辜的表情令他心室猛然一缩，从他有记忆开始，他凡事都习惯缜密的思考和计画，只有看见她绽放的纯真笑颜时，能让他不知不觉停下脚步，暂缓飞快的思绪，即便还是会为了她的事苦恼也甘之如饴，替她着想、帮助她思考是他最快乐、最放松的时刻。 她的情绪是影响他大脑运作的特殊零件，也是足以动摇他每个心意的强大利器，曾经他将之视为他努力前进的动力，如今却纷扰着他的心思，教他全然无所适从。 「我只是要你对我诚实有这麽难吗？」他黯哑着嗓子低声轻问，情不自禁以唇轻舐去她眼角的泪。 聿妲嫣噙着泪轻摇臻首，无力再作辩解，从以前到现在，她就骗他这麽一次，虽是要不得的试探，也是因为情非得已，她没想到事情会这麽严重，没想到他就这样否定她，此时此刻她无言以对。 炎熠熙神情苦涩，凝望了她良久之後，忽然站起身，强拉着她走进他房间浴室，聿妲嫣吓坏了，她不曾这麽恐惧过炎熠熙，完全想像不到盛怒的他打算如何对她。 聿妲嫣挣扎的手腕在发痛，还是逃不开炎熠熙的桎梏，只能任由他取来莲蓬头，毫不留情的淋湿他们彼此。 「你放开我！」她怀疑他是不是疯了，倘若他真如他所言的爱她，怎会舍得这样对她？ 「你不是厌恶我身上的香味，我现在就顺你的意，把另一个女人的香味冲掉。」这折磨有多残忍他比谁都清楚，本以为他能以牙还牙，用其他女人的慰藉来报复她，可是他终究还是不忍心这样伤她。 炎熠熙隔着衣物将沐浴乳胡乱抹在彼此身上，他的动作并不温柔，但以他翻搅狂乱的心情，还能控制住力道没有把伤透他心的聿妲嫣狠狠捏碎，其实已经很不简单，他想洗刷掉他身上用来让聿妲嫣伤心的味道，也希望藉此让不小心沾染复杂的天使恢复洁白纯净。 聿妲嫣无助的不停啜泣，闪烁泪光的双眸不经意发现炎熠熙眼底那抹细微执意的柔情，方才听他亲口承认别的女人，她的心被彻底撕裂，这一秒她竟开始反省自己，後悔没有直接逼问他的感情，不是选择在问题发生时。心平静气的和他深谈，而是用试探的愚蠢行径，把他们两人的感情逼到崖边摇摇欲坠。 聿妲嫣宛如一个失去灵魂的洋娃娃般，在莲蓬头底下无声的哭泣，思绪飘得好远、好远，像是准备隔绝和炎熠熙的世界，看着这样的她，炎熠熙分不清她脸庞上的晶莹是水还是泪，他莫名的慌了，紧紧将她拥入怀中，仿佛是想藉此确定她的存在。 他看见她嘴唇苍白颤抖，他知道他成功伤到了她，但他达成目的之後的现在，他又迫切想缝补她碎裂的心，让她冰冷的心房回复温暖，炎熠熙咬牙低咒了一声，恨极自己的矛盾，更气他一颗心让眼前的女人咬死，却还是为她心疼、拿她没辙。 炎熠熙俯下头贴上聿妲嫣的嘴唇，那略显冰凉的柔软令他讶异，顶上喷洒的热水竟无法温暖她的身体，莫非她和他同样心寒，因为他无礼的对待和他不肯宽容她谎言的惩罚？ 炎熠熙像是担心怀里的人儿从此失去温度，牢牢将聿妲嫣抱在怀抱里，极力分享他的体温，他辗转吸吮她的唇舌，传递他灼热的呼吸，想帮助她恢复生气。 聿妲嫣无力的被他抱在怀中，悲哀的发现她已心痛至此，居然还是眷恋炎熠熙的拥抱和亲吻，依旧像是仰赖他的呼吸而生，不介意因此变得卑微渺小。 她没有反抗炎熠熙的每个碰触，身体每寸肌肤仍然渴望他的碰触，在意他所掀起的每个感受，她好气她自己，并非气她对这个男人无法自拔，她气的是无力改变他们彼此折磨的现况，她气的是她想不到方法让他们好好面对彼此感情，找回以前拥有彼此时的那份快乐。 聿妲嫣越想越难过，不禁呜咽出声，炎熠熙嚐到她的苦涩和哽咽，他大梦初醒惊觉到自己的疯狂。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伸手想轻抚她颤抖的肩头，聿妲嫣以为他又想伤害她，下意识的想要闪躲。 炎熠熙见状，心里深深的刺痛了一下，他关掉莲蓬头，取来大毛巾包覆聿妲嫣湿透的身体，聿妲嫣小心翼翼感受这份熟悉的温柔，眨眨长长的睫毛落下一滴剔透。 炎熠熙无奈的叹了口气，上前将她轻拥在怀中，这一次聿妲嫣没有抗拒，她心里深处还是想要相信那个无时无刻对她温柔的男人其实没有走远，她不确定这是否是驼鸟心态，是她想逃避炎熠熙没这麽爱她，所以待她残忍狂暴的举动。 第十一章 这麽久以来，她一直自诩为打不死的蟑螂，为那份痴情相毅力自傲，坚信世上不会有人比她更爱炎熠熙，她从没想过真的放弃，即使这阵子发生这麽多不愉快，她真正思考的也是她能否不要放弃，这男人是上天安排给她的守护骑士，也是考验她执着韧性的试验石，她早认命她逃不开他，如果可以的话，她一辈子都不想有逃开他的机会，如果可以的话…… 聿妲嫣半坐在床上，被动的接过炎熠熙递来的温开水，她始终不敢看他的表情，因为她不敢肯定他的眼中是否有她期待的温柔。 昨晚炎熠熙替她罩上毛巾，静静拥着她好一会儿後，轻柔的牵着她走出浴室，在她换下湿衣服的时候有风度的转过头不看她，等她换好了衣服，又耐心的替她吹乾湿漉的长发，有一瞬间她还以为眼前温柔的炎熠熙和拖着她进浴室的男人其实是两个不同的人。 或许是伤心过度，她感觉全身力气像被抽乾，头痛欲裂浑身无力，她没有自信可以面对炎熠熙下一次的打击，但他坚决不肯让她离开，令她意外的是，一整晚他没有再提起最近发生的不愉快，只是静静抱着她入睡。 可能是心理作用，每次她身体不舒服时，有他在身旁，她就能马上恢复一半元气，这次她到天亮醒来，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都还是闷闷的难受。 还记得她刚进入公司那年的岁末酒会前几天，她除了喉咙很痛之外，还狂冒很多痘痘，原本以为是刚进入公司压力太大，所以内分泌失调，没想到事实是因为她长了水痘。 到这个年纪才长水痘，连续几天的高烧，加上喉咙各部位黏膜组织都受到水痘的侵袭，严重的不适几乎快要了她的小命，纵使她有个人称神医的父亲，也只能稍微减轻她的痛苦，无法立刻药到病除。 那时候多亏了炎熠熙放下手上工作不眠不休的陪伴她，不仅每日准备降火气的新鲜冰凉的椰子汁替她舒缓难受，除此之外，他还像是担心小婴儿不懂事会抓伤自己，特地订作高级丝缎手套，让她每晚戴着手套入眠，他甚至会在她睡着时，寸步不离的在一旁照料她，以免她睡着时水痘痒得受不了时，仍然会不自觉抓破水痘，醒来後懊悔一辈子。 当时多半时间都躺在床上病厌厌的她，快一个月的时间，她每天都心情不好，是因为水痘的折腾，也是气恼错过公司的活动，重点是她没有力气阻止炎熠熙看见她丑陋的一面，为此她哭得比患了水痘还难过，好担心炎熠熙一辈子都忘不了她狼狈可怕的面貌。 不过真的好在有他细心的照顾，那次的大灾难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什麽痕迹，她痊癒之後看见他累得瘦了一圈也憔悴不少，仿佛也是大病初癒的模样，她内心的感动无法用言语形容，更坚定了此生非君不嫁。 当初那份温柔如今似乎没有完全消逝，不过好像已经没有这麽纯粹，他们之间不知不觉的改变剪不断、理还乱，因为她一时的赌气、一个小小的试探，让他们的感情蒙上一层阴影，她怎能不感觉莫大的遗憾？ 她好想问炎熠熙现在到底想怎样，又没有面对现实的勇气，这段时间发生的点点滴滴纵然伤透她心，她多少还能找到坚持下去的理由，倘若把话讲明，她就不得不放弃全然死心，完全割舍她多年来生活的重心。 炎熠熙坐在床边看了她好一会儿，她脸上每个细微的表情都没有逃过他眼眸，他知道她不开心，也知道他是始作俑者，昨晚他冷静了一夜，想起长久以来她每个思绪和决定都以他为主，再次反省他想太多的个性欠缺积极求爱，矛盾的心情苦了她，也伤了他自己。 「在想什麽？」他柔声的问，大手轻轻的抚上她淡淡疲惫的小脸。 脸颊传来的热度是聿妲嫣记忆中的温柔，是她即使想忘也忘不了的，她眼眶一热怔怔的望着眼前的凝眸，像是忽然跌进迷乱的漩涡之中，感到天旋地转无力挣扎。 「你不要一下对我好、一下又对我凶，我会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她失神的呢喃，揪紧了炎熠熙的眉头，也揪痛了他的心。 「答应我，你不会再刻意隐瞒我对我说谎好吗？」这是他想了整晚的决定，他打算再努力一次，希望给彼此重新相处的机会，他会改掉他闷着头考虑事情的坏习惯，第一时间和她分享他每个思绪与心情，这段日子的一切就当没发生过，只要她愿意做回原本坦率没心眼的聿妲嫣，只要她变回他所熟悉的那只单纯小麻雀，只要这样就够了。 聿妲嫣抿着双唇弦然欲泣，她眨了眨湿濡的长睫毛，水灵的大眼透着无辜，委屈的摸样惹人怜爱，如果早知道说这种自以为善意的谎言要付出如此伤心的代价。她才不会忍不住心急，故意找人演戏试探炎熠熙的感受。 她承认她无可救药的爱着炎熠熙，但天晓得这样的幸福是不是稍纵即逝？会不会因为某个不可预期的意外又让她跌得惨重？ 炎熠熙最近的喜怒无常，她真的不想再领教，她到底该不该再次怀抱希望？还是一朝被蛇咬之後，最好就乖乖地躲在外表坚固的盔甲里不再采出头，起码能保障永远不再受到伤害？ 如果说炎熠熙是她的天敌一点也不为过，对他难舍的依恋是她的死穴，她幼稚的举动是想知道她的爱对他究竟有没有影响？想确定他是否真的可以眼睁睁看他爱上别人而不为所动……虽然她得到的答案是她在他心中确实有很重要的地位，她也很懊悔差点玩掉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她知道再坚定的感情都经不起怀疑的试探，要是真有机会弥补，她一定会更成熟珍惜这份感情。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故意试探你……」如果她一开始就坚定一直以来不曾怀疑炎熠熙每个决定的信念，也许就不会对他一夜缠绵後假装若无其事的姿态耿耿於怀，现在事实证明炎熠熙是爱她的，是她一时太急切自作聪明，这阵子才有这麽多煎熬。 「你这个傻瓜！」炎熠熙悠然的叹息：心疼的将她拥进怀里，让她轻轻靠着他肩头。 当炎熠熙滚烫的双唇贴上她的，熟悉的温暖包围，聿妲嫣不由得全身一震，仿佛是漂流许久的独木再次找回依归。 她有一丝担心又是她自己自作多情，又忍不住贪恋他这样倾心呵护珍贵宝物般的贴近，他在向她示好吗？他们已经合好了吗？ 炎熠熙越发灼热的汲取几乎让聿妲嫣无力招架，在他的大掌放肆溜进她衣摆，指尖轻刷她背脊引起她阵阵颤栗，仅存的理智在脑中大声呼喊阻止她的沦陷。 聿妲嫣推开他的怀抱，别过头不敢看他，不想挑战自己微弱的意志力，要学着坚强勇敢并不简单，要变得脆弱依赖却是轻而易举，她有意构筑的心墙本就还没稳固，她深怕要是再崩塌，她怕她会从此失去再站起来的勇气。 炎熠熙焦急的想阻止她逃避，猛然扳过她身子再次掠夺她的双唇，不顾她的推拒抵抗，忘情的汲取她嘴唇内的甘甜芬芳。 他夹杂柔情的霸道攻势刹那间令聿妲嫣回想起不顾一切想把自己交给他的那天，他温柔又热切的唇瓣一如往昔，轻易的燃起她想毫无保留奉献的湣望。 她投降了、被彻底打败了，她终於认清他们之间关联，或许是从她来到人世，张开双眼看见他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她此生之後只会是专属他一个人的俘虏…… 当炎熠熙的唇舌贴上她敏感的颈项，聿妲嫣满足的轻轻叹息，狂跳的颈动脉像是心甘情愿献给吸血撒旦的祭品，纵使往後无法再看见白昼也毫无怨言。 这个有副白色羽翼的恶魔只消一个弹指就掀起她世界天崩地裂，又只用几句低喃咒语和迷魅呼吸就消弭平抚她这段时间的椎心刺骨……他究竟是她的英雄还是克星？ 这一秒聿妲嫣宁可相信自己是受到蛊惑，可以大胆放下理智不用思考，只须感受被炎熠熙抱着、爱着的温暖，哪怕真的是撒旦释放罂粟气息，产生幸福的幻觉假像，麻木针刺在她心头的痛苦，她也笑笑的认了，谁教她心头的毒性很难清除乾净，只要些许沾染就很难抽身。 她放弃心里正邪两方无意义的抵抗，主动抬起手臂迎向撒旦，紧紧环抱炎熠熙的臂膀，感受他慾望高涨的喘息在她肩窝上吐呐。 她捧起炎熠熙近乎完美的脸庞，热切的送上她的唇，回忆他调教过她的方式，伸出舌尖在他唇上轻点画圆，一只小手大胆的往下游移在他胸口胡乱的摸索。 …… 在决定和聿妲嫣从头开始的那刻起，炎熠熙就要自己忘记她曾大演双面人的戏码不只对他说爱，在他们合好如初之後，他也发自内心履行他期许的改变，学着和聿妲嫣分享每个心情，就算是压力烦恼，也尝试着让她和他一起分担，不再默默闷在心上。 沉浸在爱河里的小麻雀比他预期的更迷人可爱，他本来就知道她能力卓越，不再事事替她操心，学会和她分享後，才发现她的抗压性和危机应变力比他以为的还要强得太多，摊开掌心欣赏活泼的小麻雀恣意舞动跳跃，更让他对聿妲嫣爱不释手。 他反省前阵子的他有些小题大作，聿妲嫣专情等待他这麽多年，多少女人能做到这份深情，她一时不注意稍微分心，这样的叛逆算来得晚，也是人之常情，他自己曾因为生理需求拥抱过别的女人，哪有资格太严苛指责她从别的男人身上寻求安慰。 望着公文上字迹娟秀的签名，炎熠熙嘴角不觉扬起一抹笑，他以前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傻瓜，为了枝微末节不重要的坚持，让这只和他同样固执傻气，却可爱得教人心疼的小麻雀痴痴守候他这麽久，他们有多少相爱甜蜜的时光就这样白白错过浪费？ 这方的炎熠熙对着公文发呆傻笑，办公桌前送公文来的聿妲嫣也很专心的凝望着他出种，弯弯嘴角是追随他明显愉悦的心情勾勒出一弧美丽的上弦月。 「总裁大人，这份公文有这麽好笑吗？」她其实很不想打断他发呆，只是工作时一向严格要求的炎熠熙难得在上班时候恍神良久，她真的忍不住想趁机亏他。 清脆悦耳的嗓音轻弹醒炎熠熙的思绪，甫回神来正好逮到聿妲嫣眸底来不及收敛的顽皮，他假装若无其事的阖上公文不发一语。 聿妲嫣见他低垂双眼表情严肃，以为是自己在上班时开玩笑惹恼了他，忙不迭绕到他身旁连声道歉：「总裁，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诚心诚意的认错迟迟等不到炎熠熙的回应，聿妲嫣不由得扁起了小嘴，「我知道你很注重工作时的态度和本份，可是先发呆的人明明就是你自己，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讨厌！」 她小声的咕哝一字不漏的全跑进炎熠熙的耳朵，他一双剑眉高高抬起，眼里却有明显的笑意，「你确定你有办法讨厌我？」 「不是呀！总裁，我……」 「谁准你在这里叫我总裁？」 聿妲嫣一脸错愕，现在是什麽情形？ 第十二章 她呆愣的表情牵动炎熠熙的笑容更深刻，俊逸的脸庞带着只为一个女人呈现的温柔宠溺，他趁聿妲嫣还没来得及反应前冷不防将她拉坐在他腿上，好让他可以用最近的距离宠爱他的小麻雀。 他出乎意料的动作让聿妲嫣吓了一跳，星夜般璀璨的双眸对上一双促狭带笑的墨黑，她才意会到自己被炎熠熙给捉弄了。 「你干嘛吓我啦！」她不依的抡起粉拳轻槌他坚硬如铁的胸膛，如雨点般不痛不痒的攻击，换来炎熠熙的哈哈大笑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 炎熠熙享受够了免费的按摩，笑着将她小小的拳头收进他大大的手掌中，「我哪有吓你，以後在公司里只有你跟我两个人的时候，我不准你叫我总裁。」 「不然要叫你什麽？」聿妲嫣反射性的问。 「看你要叫宝贝、亲爱的，还是直接叫我老公都可以呀！」炎熠熙一脸理所当然，聿妲嫣却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你、你吃错药了？」聿妲嫣伸出纤白柔夷贴上他的额头，担心他是否有哪里不舒服。 炎熠熙好笑的拉下她的小手，俯下身抵着她的额头，呢喃似的轻语：「我们之间的关系原地停留了太久，我想好好补偿你。」他不懂得太多甜言蜜语，只想让时间和行动证明他的心意。 聿妲嫣眨了眨微湿的睫毛，此情此景是她期盼了好久、好久的，感觉像一世纪的等待，又仿佛只是眨眼瞬间。 她抬手轻贴上炎熠熙的脸庞，指尖轻抚他好看的唇畔和双颊，感受他的体温在她掌心温柔的发烫，美梦成真的深切感动她难以雷喻，粉嫩的双唇情不自禁主动迎向他的。 她轻轻吸吮着他湿熟的唇瓣，细细描绘舔舐他嘴唇的轮廓，像是在品嚐最顶级的美馁甜点般小心翼翼，又因极度眷恋不禁想贪求更多，她舌尖却生生的采向他柔软的唇缝，趁隙大胆的偷溜进他滚烫的双唇，轻缠住他炽热的火舌。 她略嫌保留的主动生涩，对炎熠熙而言却是最火热的挑逗，他铁臂一把圈住她的柳腰，唇舌如猛烈的火焰开始反客为主放肆掠夺她的娇嫩，狂妄的汲取她口里的甘甜和她已供不应求的氧气，直到两人都快喘不气时，他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她的嘴唇。 炎熠熙将脸埋在她细嫩无暇的颈间，爱恋的轻吻磨蹭，他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聿妲嫣敏感的颈项，粗重的喘息清楚传进她耳朵，她清楚听见他极力压抑的慾望。 「我……我先回办公室好了。」她热辣着小脸气息不稳，她很同情炎熠熙隐忍的渴望，她也同样被他轻而易举的挑起焚身的火苗，但她可没忘了这里是他的办公室，他的秘书还在外面办公，要是被他秘书发现了，她还要不要做人？她得在情况一发不可收拾前抽身喊停。 聿妲嫣才正要起身，炎熠熙又收紧了手臂，牢牢将她固定在腿上，他紧紧的拥抱她，让两人之间零距离的贴在一起，用他厚实的胸膛摩蹭挤压他身下的柔软。 炎熠熙贪婪的嗅着聿妲嫣身上淡雅的清香，那像是顷刻间就能令人上瘾不能自拔的罂粟之香，仅存的理智告诉他该就此打住，体内勃发的渴望又替他找尽藉口抛弃思考，催促他遵循本能化身野兽。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贲张的血脉，松开紧锢聿妲嫣的手臂，手指缓缓移向办公桌上的电话。 「唐秘书，我和聿副理有很重要的事要谈，所有来电一律挡掉，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任何人进来打扰。」炎熠熙低哑的嗓子是他极力压抑下腹猛窜的火势的证据，电话那头才传来必恭必敬的回应，他随即就切掉对话。 聿妲嫣愣愣不可置信的呆望着他，「你疯了吗？」 「对！找疯了！」他定定的注视着她，毫不掩饰他眼里的狂乱，「恭喜你成功击溃了我的冷静和自制力，引出我邪恶的劣根性，我要把握我们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把我们错过的甜蜜热情连本带利讨回来。」 炎熠熙霸道的压低她的头，抵在他温热的双唇上，然後恣意的撷取她口中的迷人芬芳，他能感觉到她灼热紊乱的气息与心跳，这也使化更恨不得能化作一团火球狠狠将她吞噬。 …… 炎熠熙很想知道老天到底在跟他开什麽样的玩笑，为什麽在他好不容易想通，愿意後退一步的时候，偏偏要不留情的踩他一脚，任凭他有再多的包容和耐心，也难以忍受这无情的对待。 聿妲嫣连续几天的感冒不见好转，还耍赖皮不肯上医院拿药吃，他这个旁观者比当事人还心疼在意，当她的肠胃接连出状况，食慾也差得可怜，他忍无可忍把她架上医院才发现惊人的事实。 她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回想两个月以前，是她突然跑到日本，然後性情转变的那个时候……莫非她说朋友临时有事请她帮忙是在骗他？ 「熙，你怎麽了？」聿妲嫣怯怯的望着他，他的脸色看起来很难看，难道他不开心听到她怀孕的消息？ 炎熠熙神情复杂一语不发，他不解她为何一点也不心虚的样子，他誓言守候深爱的女子身体里有一个小生命，却不是他们共同创造拥有，任凭他再宽宏大量也难以接受这份残酷。 「是谁的？」天晓得他要压抑多深的心痛问出这个问题，他还不知道他要用多大的力气才能冷静面对聿妲嫣的答案。 聿妲嫣没料到他有此一问，整个人僵在当场，「你是什麽意思？」 「你明知道我的意思。」 他在怀疑她？怀疑她肚子里的小孩？「你认为呢？」她哑着嗓子反问，内心不停祈祷是她想得太多。 「你不要逼我！」他咬牙切齿，不懂她刭底为何要残忍挑战他忍耐极限，「我无法接受你一次又一次的欺骗，你到底还有什麽事情瞒着我？」 「你究竟是什麽意思？你把话说清楚！」他的态度惹火了聿妲嫣，他质疑的语气令她感觉受到羞辱。 「从前的你明明单纯率直，怎麽会变得这麽虚伪？我可以接受你一时寂寞爱玩，却不能忍受你满口谎言，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又以试探我为名，和别的男人大搞暧昧，你表现出对我一心一意大地可表的模样，却不好好珍惜自己，怀了别人的小孩……」 啲！一记火辣辣的掌印烙在炎熠熙好看的脸庞上，聿妲嫣简直不敢相信她耳朵听到的。 「你太过份了！」她没想到她在他心里居然是这样的女人，「既然你认为我虚伪矫情，你干嘛还说爱我、干嘛还要和我在一起？」 「我也想过放弃你，问题是我办不到！」他忍不住怒吼，情绪激动紧抓着她的肩膀，「你为什麽变成这样？你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你了！」他记忆中的小麻雀明明澄净如一泉纯水，是什麽原因教她变得复杂？ 「你才变得我快不认识你了！」聿妲嫣用力的挣脱他，脚步跟跆退到角落，「从小到大我的世界就是绕着你打转，我放弃什麽、努力什麽也都是以你为优先考量，你怎麽忍心因为我一次愚蠢的小试探，否决我的心意，也否定我的人格！」 「一次愚蠢的小试探？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我真正介意的是什麽吗？如果我全盘否定你的人格，我就不会要自己忘记你的欺骗和隐瞒，执意和你在一起，倘若我不看重你的心意，我今天就不会深深失望和痛心！」 「我不需要你同情、也不用你可怜我，假如接受现在的我对你来说这麽痛苦，从今以後你大可不必再勉强！」她是用生命在爱他，也愿意不计较尊严死心踏地的爱他没错，但要是她自以为可贵真诚的感情，原来是备受质疑，轻易就崩塌瓦解，那她何苦强求这段不可能会美满的感情。 「我讨厌翻旧帐，无论你曾做了些什麽，我答应过要忘记，就不想再去计，不管是你试探我的事情，还是岁末酒会那天无意中在天台听到你对别人说爱，我都……」 「我那天分明是一个人在天台，我只有……」她忽然想起和舒沁儿讲的那通电话，他指的说爱不会是……「你误会了，我那天是在和我朋友讲电话，是舒沁儿，你知道她的，不信的话我可以调通联记录给你看，我们每次讲话本来就爱开玩笑，我……」 「够了，现在这些都不是重点，告诉我，你有什麽打算？」炎熠熙强忍心痛的问，他其实可以立刻掉头走人，可是他不能再放任她自己一个人做出错误的决定。 「我有什麽打算都不关你的事。」她冷冷的别过头，默默感受一颗心无止尽的坠落再坠落，她不敢保证她以後是否会对这个男人死心，不过就算她对他的感情还是无可救药，也是她自己的事情，从今後她不会再对炎熠熙抱任何希望。 「聿妲嫣，请你不要跟我要脾气。」平常的时候他会让她，此刻的他自顾不暇，根本没有心情哄她。 聿妲嫣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流着眼泪，好半晌之後，她突然转过身缓缓走向炎熠熙。 「我不知道你到底怎麽了，只要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跟我说你今年生日隔天醒来是在你自己的房间，我就回答你的问题。」 炎熠熙不明白她为何问这种奇怪的问题，他生日的隔天和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她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那他很抱歉要让她失望了。 「我的确是在我自己的房间醒来。」他没有说谎，他生日那天从公司下班後，他确实都待在家，虽然喝醉後他有点失忆，不过他确定他那晚哪里都没有去。 聿妲嫣感觉她的心好像在这一秒彻底死去，眼泪不听使唤的夺眶而出，她闭上双眼忍耐着等待心痛麻痹。 她还能说什麽呢？人家都已经否认的这样彻底，她还不肯放弃的话，就不是死心塌地而是死皮赖脸的巴着人家不放。 「很好，那就这样吧！」她不会会後悔痴痴嗳过他，但为了预防这一天，她最好离他越远越好。 眼见聿妲嫣转头要走，炎熠熙情急的拉住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或许炎熠熙觉得他快不认识她，但事实是这个熟悉的男人令她感觉好陌生，所以她并不是在赌气。 炎熠熙不可思议的瞪着她，他不忍心这样逼问她，不过事情总要解决，但他不敢相信会从她口申听到这样的答案，假若她肯说实话、肯真心认错，他也许还可以当个被爱蒙蔽的傻瓜不计前嫌，抛下无谓的自尊，温柔陪在她身边。 纵使他的心被她伤得千疮百孔，他依然不会让她独自一个人面对这一切，替她解决困扰、阻挡麻烦对他而言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可是她为何要这样反覆的践踏他的感情，这麽多年来，他的等待和珍惜到底算什麽！ 「你最好认真回答我的问题。」他眸里的怒火炽然，摇晃着聿妲嫣肩头的手掌因为翻腾的思绪无法留心力道，聿妲嫣倔强的咬着牙没有喊痛，像是完全不在乎他是愤怒还是心痛。 聿妲嫣冷然的反应刺痛了炎熠熙的心，他一向冷漠的伪装防护坚强，从来没有任何人有本事伤他，他万万没想到狠心捏碎他的尊严和感情的竟是他誓言守护的女人，他忽然感觉一直以来他为她所着想的一切全都很可笑。 第十三章 他紧锢着聿妲嫣的手掌没有放开，半拖着她到办公桌前按下通话键，找来方才被他刻意支开的医生。 「我要马上解决这件事，别让任何人把消息传出去，尤其是院长和夫人，否则我保证会让多嘴的人永远躺着，一辈子不需要再工作。」他眼中的锐利毫不留情，他一个人被聿妲嫣伤得体无完肤已经足够，他不能再让她父母被女儿的不自爱伤透心。 急忙从护理站赶来的刘医生是妇产科知名的权威，一听见院长和夫人的爱女要隐瞒怀孕的事情就猜到里头铁定有内情，他很清楚炎熠熙的身份，无意挑战炎熠熙的权威，而且能在炎家体系下的医院工作自然也是受过严格训练，因此他除了擅长察言观色，也绝对懂得守口如瓶。 「是的，少爷，我马上去安排。」 「你们想做什麽？」聿妲嫣挣扎不开炎熠熙如铁的手臂，他们的对话莫名使她背脊发凉，「刘医生，我不准你去做什麽安排！」 「这……小嫣小姐，我……」刘医生一脸为难，脚步踯躅在门边，不确定的眼神飘向炎熠熙无声的请示他的决定。 「照我说的去做，手术同意书我会补给你。」炎熠熙简洁的下达命令，不由分说强拉着聿妲嫣走出办公室。 「炎炤熙你想干嘛？」一股极大的恐惧敲击着聿妲嫣的心房，她死命的用她没有失去自由的那只手使劲的槌打炎熠熙的手臂，奈何炎熠熙似乎感觉不痛不痒丝毫不为所动，「不！你不可以这麽做！」 「我是没有权力这麽做，但是我必须这麽做，我不狠下心扮演刽子手的角色，只怕你会一错再错。」 「我求求你……求你不要这样对我，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是你的……求你别这样……」聿妲嫣破碎的哭喊哀求，炎熠熙在此时看来是她想逃避脱罪的滥藉口，他不是白痴，他们发生关系才多久，她怎麽可能会有快三个月的身孕？ 他并非无视她的眼泪和害怕，就是相信她本性单纯，不是故意学坏，要导正不知错的她，他的态度就必须强硬，只要能让她的人生回到正轨，就算她会恨他，他也在所不惜。 他可以包容她叛逆的小游戏，但她这次是玩出一团大火来，她可以骂他自私也可以恨他残忍无情，他不能看着她大好的人生被一个不知道父亲是谁的小孩毁掉，这对她肚子里不能选择生命的孩子也不公平，没有人愿意背着父不详的身份过一辈子，也不会有人愿意一出生就面对父亲不是单一可能的残酷事实。 聿妲嫣像待宰的猪只般被几个护士架上手术台，还不放弃为自己和肚子里无辜的宝宝求救，「求你们不要这样对我……呜呜……炎熠熙，我知道错了，我不该乱讲话气你，请你相信我……我没有骗你……」 她几近歇斯底里的哀嚎哭泣在炎熠熙心头鞭打出一条条血痕，他是有股冲动想要回头把她抱下手术台，带她离开这间刑房，可是他不能因为他一时心软感情用事害了她一辈子。 要替聿妲嫣施打麻醉的护士，不停安抚她请她别哭，就像那些护士听不懂她的挣扎和求救一样，她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聿妲嫣流着泪眼睁睁看着炎熠熙头也不回的离开，在她失去意识前，她仿佛看见她一头赖以生存的世界就此毁灭消失…… 短短十几分钟的等待，是宛如千年漫长的煎熬，思及聿妲嫣所受的苦，炎熠熙每分每秒都想冲进手术室里阻止手术进行。想起他一再的宠溺和包容或许就是造成聿妲嫣放浪形骸的元凶，他又强迫自己打消想宽恕她、接纳她和肚子里孩子的念头。 他半靠着墙面神情颓然，忽然想放手的想法在他脑中一闪而过，如果他不再凡事先替聿妲嫣思考，每件事都抢先替她处理好，没有他帮忙操心当後盾，她是否才会真的长大？要是他彻底放开绑着她的细丝线，她是否才会得到真正的自由快乐？ 「你怎麽会在这里？」炎熠熙抬头望向这道熟悉的女声，一看见是炎熠煖，他隐隐作痛的额角疼得更厉害，为什麽他这个神出鬼没的双胞胎姊姊要在这种时候出现凑热闹呢？ 正好来医院办事情的炎熠煖一看见弟弟眉心间的忧虑惆怅，立刻嗅到空气里的不对劲。 「谁在里面？」会让她向来冷静如冰的弟弟流露出紧张担心表情，里头的人肯定不是简单的人物，「是小嫣吗？」 炎熠熙没有承认也不否认，紧抿的嘴唇不见一丝血色，他知道手术房里的聿妲嫣很不好受，他也痛苦得快要不能呼吸。 「发生什麽事了？」 「她怀孕了，我不得已才会这麽做。」他知道若是炎熠煖有心要查，他根本瞒不过她，索性老实告诉她。 「她肚子里的小孩难道不是你的吗？」她直觉的问。 「她怀孕快三个月了，但是我和她是最近的事，这件事你听听就算了，别让其他人知道，我不确定别人会怎麽想她。」 快三个月了？炎熠煖脸色一沉，莫名有股不好的预感，「除了你，小嫣怎麽可能跟别人……难道她是被欺负了？」 「我也很不想接受这个事实。」炎熠熙眼里尽是悲哀，语气里何雌掩的苫涩，「看她的态度应该不像是被欺负，她好像是心甘情愿和对方在一起的，所以她是想把孩子生下来的，只是我没想到她会想要利用我，坚持说可笑的谎言，说我是孩子的父亲。」 炎熠煖从这段话很快推敲出前因後果，她气得想给炎熠熙一拳打断他的鼻梁，不过现在没空教训这个和她有血缘关系的白痴。 她正要冲进手术室阻止炎熠熙铸下的大错，刘医生恰巧步出手术室，「少爷，我……」 炎熠煖一见到刘医生，立刻激勤的揪住他的衣领，「跟我说你做了什麽？」她如猫眼般性感迷人的双眼闪炽着不容小觑的火焰。 外表美丽冶艳的她给人的第一印象通常不是放荡的坏女人，就是淫 - 荡的狐狸精，认识她的人就知道，她是个拥有火爆性格的冰山美人，很多时候是看心情做事，在工作事业拼劲十足，对称谓名利则没有任何野心，这也是为什麽她帮助公司创新功不可没，却不喜负责掌权，最多只愿意当个副总裁的原因。 「大、大小姐，我……少爷交代要小嫣小姐肚、肚子里的……」刘医生话说到一半就没胆子再说下去，也不确定该不该继续报告聿妲嫣麻醉中途苏醒的问题。 炎熠煖气得脱口而出一句不雅的脏话，但是寃有头、债有主，她回身毫不留情赏了炎熠熙一巴掌，力道之大立刻让炎熠熙的嘴角渗出血丝。 炎熠熙以指腹随意抹去嘴角的血，他不生气炎熠煖当着外人的面不给他面子，他气的是他对发生的一切莫可奈何，「你可以再用力一点揍我，如果可以的话我根本不想对她这麽残忍，我也很气我自己、很想一刀杀了我自己！」 他自己讨打，炎熠煖也没打算和他客气，她一拳又重重的落在他脸颊上，然後强硬的拖着他往医院门口走，炎熠熙无心理会唇角的腥涩，他不是挣脱不开炎熠煖这个种力女超人，是他心痛得无以复加，要剐要杀都无妨，他全都悉听尊便。 在手术房待命的护士迟迟不见刘医生回来，才跨出手术室想请示刘医生的意见，正好看见炎熠煖大义灭亲的这一幕，当场被吓得目瞪口呆，「医、医生……现在该怎麽办？」 刘医生愣愣的望着炎家两姊弟越走越远的身影，这手术还没完成，他又不敢擅自作主，他也很想知道现在该怎麽办？ 炎熠煖硬把炎熠熙拖上她的车，从置物盒中取出半个手掌大的黑色物体，外接上她轻巧的小笔电，手指在上头轻轻移动，开启里头的档案。 「你给我好好看清楚。」炎熠熙被动的注视电脑萤幕，很快的发现这段影片是他今年生日的画面，「炎熠煖。你这个变态干嘛偷拍自己家里？你有病呀！」知道自己成为被窥视的对象，真的让人很不舒服。 「我替侦探社的朋友改良新的监视器，顺手装在客厅里试试效果。」炎熠煖淡淡的解释，面对弟弟的指教似乎一点也不以为杵，纤纤玉指轻点快转的按键，让萤幕里的画面飞快前进到她要的位置。 炎熠熙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她葫芦里到底买什麽膏药，便讶异的看见那天在上官拓扬等人离开之後，聿妲嫣匆匆奔进大门！ 原来她那天有回来陪他过生日？而且…… 炎熠熙瞪大了眼，画面里聿妲嫣傻气可爱的告白猛烈撞击他的心房，他像被人掐住脖子一般，艰涩的喉头发不出一字一语。 「眼睛没问题的人都看得出来，里面那个女人爱惨了那个男人，耳朵没坏的人都有听见那天她是初吻和初夜。」当初看见这些的时候她也吓了一跳，好在因为角度的关系，她没有看见裸露肌肤的画面，她不是变态，也不想用这段画面研究她要的画质清晰度，所以这个档案她只看过一遍就收起来了。 炎熠煖在画面进行到两人进了聿姬嫣的房间後又按下了快转，再按播放的时候是聿妲嫣穿着炎熠熙的衬衫跑出来接电话的画面。 「从小嫣讲电话的内容，你应该听的出来你们进房後不是整晚盖棉被纯聊天吧？」炎熠煖在画面播放到聿妲嫣拿着旅行袋走出大门後，将萤幕档案直接跳至下一个画面。 炎熠熙看见他那天冲出来接电话，然後本能走回他房间的这一幕，他久久不能自己，他情绪激动感觉胃液都在翻搅，他不停自问，他到底做了什麽？ 他的小麻雀没有骗他，他明明知道他的小麻雀从来不对他说谎的，他该死的到底在干什麽？ 为什麽没有静下心思考他的小麻雀怎麽可能欺骗他？就算他有千百个理由怀疑她的心意，他也不该怀疑她的人格…… 天呀！他到底对她做了什麽？ 当麻醉在身体里失去作用，聿妲嫣您悠转醒的那一刻，她花了几秒钟回忆她身在何处，眼见身旁的炎熠煖一脸忧心忡忡，昏睡前的画面一幕幕回到脑海，她像看见浮木般紧紧抓着炎熠煖不放。 「煖姊，求求你救救我……你帮我向熙求情好不好？……我没有说谎，我真的没有说谎，我求求你帮帮我、救救我和宝宝好不好？」甫清醒的聿妲嫣还没意识到时间的流逝，满脑子只想着要如何挽回这残酷的局势。 眼前的泪人儿声声哭泣哀求，哭点颇高的炎熠煖都不禁同情鼻酸，她坐在床边轻轻拥着聿妲嫣，她把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女孩当成自己的亲妹妹，眼见妹妹心痛悲伤，她也跟着红了眼眶。 「乖，小嫣你乖，已经没事了！」她轻柔的顺着聿妲嫣的肩膀，像是在哄小孩一般温柔。 没事？聿妲嫣心头一震，麻醉开始作用前的更多画面回到她脑海中，她记得她躺上了手术台，看见炎熠熙头也不回冷酷的离开，那她是不是…… 聿妲嫣眼角余光看见站在不远处倚着墙的炎熠熙，她轻轻的推开炎熠煖，幽怨的眸光对上炎熠熙。 「你有回来阻止手术吗？」她还仅存着一丝丝的期望。 炎熠熙如墨的双眸写满懊悔自责，他紧握着双拳哑口无言，不敢回答聿妲嫣的问题。 第十四章 他默认的反应让聿妲嫣心里一寒，恣意奔腾的眼泪洗不去她心里灼热疼痛的悲伤，她像发疯似的大吼大叫，伤心欲绝的哭喊仿佛世界末日已经降临。 炎熠熙冲上前紧紧抱着她，想阻止她歇斯底里的举动，「你听我说……」。 聿妲嫣根本听不进他说的一字一句，她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她失声尖叫呐喊，几乎濒临崩溃。 「你好可怕！你这个恶魔、刽子手……不要碰我、不要碰我！」她疯狂的槌打他，想推开伤透她心的怀抱，「你怎麽狠的下心把我推上手术台？那是你的孩子、是我们的孩子……为什麽不相信我、为什麽不相信我！」 聿妲嫣推不开炎熠熙钢铁般的手臂。她想也没想的张口发狠咬他，直到嚐到一丝血腥，她仿佛是嗜血的吸血鬼得到慰藉，忽然停下动作抬起头冷冷的望着他。 炎熠熙一双剑眉紧皱，不是因为手臂那圈见血的刺痛，是心里那份不见血的疼痛令他难受，他不知道该说些什麽，也不晓得聿妲嫣是否还愿意听他说些什麽，良久之後他只能轻吐一句最深、最痛的抱歉。 「对不起……」一句充满遗憾和後悔的抱歉，换来的是聿妲嫣更深恶痛绝的仇视，她一双泪眼写满不谅解。 这男人没多久前才坚决要做刽子手，现在为何矫情说抱歉，她不确定这句道歉里真心的成份有多少？也不晓得他态度为什麽转变这麽大？更不知道他是否因为木已成舟，所以礼貌性的道歉，她不想再白费力气去思考这些无法改变任何事实的问题，除非时间可以回到他拖她进手术房的那一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否则她再也不会浪费精神追究他的心意和感情了，再也不会…… 一旁的炎熠煖紧皱着眉头不发一语，其实她方才已经从刘医生那里得知孩子并未被迫拿掉的消息，她保持安静以及刻意要求刘医生保密，是她暂时只想让聿妲嫣知道这件事，至於她那个自以为是的笨弟弟，是该让他先受点痛处折磨再说。 往年神令的每个夥伴即使各忙各的，一年见不上几次面，到了除夕这天也会排除万难聚在一起吃团圆饭，今年当然也不例外，而炎家到了炎仰修这代，随着几个夥伴各自成家立业後，参与团圆饭的人数增加，吃团圆饭这天的气氛跟着越来越热闹。 晚饭时间大夥天南地北的聊，免不了又讲到各家儿女日後的终身大事，最被看好的炎熠熙和聿妲嫣这一对，当然是备受期待始终聊不腻的话题。 「这两个人应该就只差临门一脚，乾脆让他们今天结婚，省得这两个人拖拖拉拉的不晓得还要再耗多久？」伊劲涯的表情煞有介事，这两个孩子是他从小看到大的，他早就期待看见他们的感情开花结果。 「好呀！结婚纪念日和除夕是同一天，以後就不用担心会忘记，还有一堆人自动帮忙庆祝！」花朵朵一直都很心疼文儿的死心眼，但又不能真拿把刀架在炎熠熙脖子上逼人家接受她女儿，为了心爱的宝贝女儿，每次逮到机会她绝对是敲边鼓敲得最认真的那一个。 「这两个孩子对彼此的感情大家都看在眼里，反正他们也到了适婚年龄，我也赞成择日不钏撞日。」要论执着和死心眼，温想薰绝对也是榜上有名，这麽多年来，她早就认定聿妲嫣是她唯一的媳妇人选，任凭千军万马来都很难动摇，除非两个当事人能肯定和对方之间完全没有爱。 「那等一下吃饱，我们开始分配谁是主婚人、谁是证人和媒人。」即使已经升格当妈，伊咏倩依旧不改要风就是雨的行动派作风。 「那今晚守岁的活动就决定是闹洞房罗！」上官拓扬也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凑热闹，他一直有预感炎熠熙和聿妲嫣这对随时会步入礼堂，闹洞房那天的计画早已在他脑中盘旋好久了。 「人家在吃米粉你在喊烫，又不关你的事！」上官翩翩注意到聿妲嫣反常的安静，她感觉得出来聿妲嫣有心事，而且九成九和炎熠熙有关。 「那是要等你像小嫣一样为了爱情勇往直前，轮到我们家办喜事那天才干我的事吗？」上官拓扬不满被浇了一桶冷水，不甘示弱的反唇相讥，「那我可有得等了，你的眼睛根本长在头顶上！」 上官翩翩哑口无言，找不到理由反驳，她无法辩解上官拓扬的眼光高一说，这的确是事实，不过她身边的每个人如果知道她心里的人是谁，应该都不会容许她勇往直前。 「我看这样好了，我们『神令』血统优良，所谓肥水不落外人田，乾脆我们家小嫣配熠熙、翩翩就配漠泽，那熠煖就和拓扬来场姊弟恋好了！」聿东冥乐得乱点鸳鸯谱，他们家的这一对是铁定的神仙伴侣，而其他两对这样搭配也不错。 在长辈面前，炎熠煖火爆和直截了当的性子绝不随便跑出来撒野，对於幸叔叔的玩笑，她只回以客气的微笑以示捧场，被点到名的上官拓扬毫不掩饰额上的三条黑线，上官翩翩则是傻傻乾笑想掩饰她心头浓浓的惆怅和失落，还不动如泰山的伊漠泽只是静静的继续喝着碗里的热汤，被瓷碗巧妙遮掩的是他不以为然的淡淡笑意。 大夥讨论的越来越起劲，当大家谈论小孩优生学和生男、生女的话题，一直保持沉默的聿妲嫣再也听不下去，她将筷子落在桌上，一时没拿捏好力道，发出不小的声响，把在座的每个人都吓了一跳。 「拜托各位长辈放过我们，别老是开这样的玩笑，以免破坏我和熙的行情。」她努力漾起一抹甜笑，想故作若无其事，反而令大家错愕，她话才说完，席间顿时鸦雀无声。 「小嫣，你吃错药了？」上官辈云第一时间释出关心，上官拓扬却很不给面子的大笑出声，他知道身为制药业龙头的父亲出发点是好意，可是这直觉的反应妙得恰如其分，很贴切也很好笑。 「我哪有？只是不想让小时候不懂事的追逐造成不必要的麻烦，那些办家家酒一样的玩笑话大家就别当真了。」她力求风度和礼貌的微笑，接皆义道：「扬，你们也是，我们这些晚辈开玩笑也要有分寸，老是强迫把我和熙送作堆，要是熙终於忍无可忍，两家交情因此有裂痕，不是让大家为难吗？」 聿妲嫣不似害羞也不像欲拒还迎的一席话，使得几个不知情的同辈呆若木鸡面面相觑，上官拓扬回过神来，第一个念头就是直问她哪里不舒服，「你还好吧？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上官翩翩也没料到聿妲嫣有这样认真的反应，她偷偷靠在聿妲嫣的耳畔悄声地问：「你用的是欲擒故纵这一招吗？要我配合说什麽吗？」 「你们少无聊了，吃饭皇帝大啦！」聿妲嫣硬扯出大大的笑容说完话，随即又低下头默默吃着碗里的饭菜，不介意大夥儿会不会以为她精神分裂，事实上她感觉她离忧郁疾病应该也相去不远。 她原本不想出席今晚的饭局，碍於今晚日子特殊，她不得已才硬着头皮和父母一同前来，她根本不想说话、不想微笑、不想面对和炎熠熙有关系的任何人，她最不想看见的人当然就是那个翻脸无情的男人，她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以免被其他人瞧出端倪，不是她担心事情爆发，双方家长不会谅解炎熠熙，她是单纯的不想节外生枝，只想安静的让这段感情彻底结束。 炎熠熙从头到尾只是静静的看着聿妲嫣，他一双漆黑的眸子里有太多不舍和心痛。 那天之後，纵使他的探视和电话慰问没有间断，回应他的却都是冰冷昀答录机和语音信箱配闭门羹，他已经好几天没有看见她，也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今天他终於有机会可以见到她，看她整个人瘦了一圈，他才正心疼不已，她急於和他划清界线的态度让他深深自责心痛。 他听炎熠煖说这段时间聿妲嫣像彻底变了个人似的，不爱说话也不爱笑，就仿佛把自己封锁在她特别建造的隐形堡垒中，拒绝沟通令她伤透心的那件事，也拒绝讨论有关他炎熠熙的任何事。 他不意外聿妲嫣这样的反应，这几天他想起他们对彼此的信任度落差极大的反比，他恨不得能敲烂他一向自以为聪明理智的豆腐脑袋。 他高举着相信她、太过爱她的旗帜，呐喊着因此对她失望、被她伤得遍体鳞伤的口号，孰不知事实根本是角色颠倒，他作贼的喊抓贼，还厚颜无耻的自怜他情何以堪，他哪有资格说他有多深爱她？ 他想再见她、想和她说话，并非是想原谅和重新开始的机会，只希望能得到他应得的惩罚，多难听的诅咒谗骂都无妨，哪怕聿妲嫣想杀了他，替他们无辜失去性命的孩子讨回公道，他也不闪不躲，诚心接受他应有的报应。 晚饭过後，聿妲嫣勉强陪大家在客厅吃了几块水果，谈笑几句之後她找了个藉口溜到屋外透透气，一个人静坐半晌，她非旦没有感觉沉淀，冬日夜晚的冷风飕飕，孤寂落寞的惆怅让她心里更为纷乱。 她身上的衣物足够御寒，她不觉得特别寒冷，却下意识的用手环抱自己，试图赶走心中的空荡，一件温暖的大衣忽然罩在她肩头，熟悉的味道使她犹如大梦初醒。 她不假思索的後退一大步，拉开和炎熠熙之间的距离，看见炎熠熙拿着大衣的手僵在半空中，他眼中明显的失望受伤令她心头一震，她甩头想甩掉这该死的不忍心，看来她还得更努力才能戒掉对他的情绪习惯。 「我……我很担心你，刚才看你没吃多少东西。」炎熠熙贪恋的望着这张令他爱不释手的小脸，却不敢多靠近她一步，深怕她会转身就跑。 聿妲嫣别开头，不想看到炎熠熙任何关心的表情，不过她可以转过头不看他，却无法关上耳朵听不见他充满温柔的嗓音，她不让自己有软化的机会是害怕他反反覆覆的态度、害怕他下一秒又忽然变成她不认识的陌生人。 炎熠熙不意外聿妲嫣对他视若无睹不肯理他，他不是想趁两人独处的欐会辩解他的残酷不是故意，他对她的伤害已是事实，任何解释都是多余且没有意义。 「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好吗？你瘦了很多。」聿妲嫣带着防备的眼眸刺痛了炎熠熙的心房，但不管现在聿妲嫣是如何看待他的关心，他还是忍不住叮咛。 水能穿石，滴滴鲜血化成利刃不晓得能否刺穿心脏，炎熠熙的关怀听在聿妲嫣耳里是可笑的笑话，他无情抹灭她赖以维生对他的爱情，他哪有资格在意她的死活？ 这阵子每次炎熠煖送来补汤和营养食品时，总是有意无意说炎熠熙这段日子多不好受，就算总是立刻被她打断，炎熠煖偶尔还是衍敝仆厂纵意的替炎熠熙解释前因後果，她多少也听在耳里。 这几天她想了很多，好的也想、不好的也想，猜测过他们之间有什麽误会，也试想过炎熠熙的出发点不是恶意，但一想起炎熠熙不顾她哀求的画面，她就难以释怀。 聿妲嫣紧抿着双唇，反正他从来没有把她的话听进耳里、放在心里，他也不见得会相信她说的字字句句，她与其浪费力气和他说话，不如提醒自己认真呼吸，记得要活着别让生养她的父母伤心还比较实际，更重要的是她肚子里那个大难不死的小生命…… 第十五章 想起她侥幸保住的孩子，聿妲嫣心里有满满的感动，一定是这孩子注定要跟着她，所以她才会在麻醉的过程中忽然清醒，使尽余力的挣扎，凭着微弱意识苦苦哀求医生。 她还没想好如何向家人开口，不过既然这个孩子跟定了她，她一定会恳求父母同意让她当个单亲妈妈，无论如何她都要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至於炎熠熙……从他决定把她送进手术房的那一秒开始，他就已经失去当她孩子爸爸的资格。 炎熠熙不习惯她的沉默，但这样的她是他自找的，以他对聿妲嫣的了解，猜想的到她的沉默来自对他的绝望，悲哀的是，他自谢对她很了解，他却轻易让妒嫉蒙蔽厂他的双眼。 「天气很冷，进屋去吧！你身体还很虚弱，别在这里吹风。」他知道她没有让任何人知道她拿孩子的事，包括她的父母在内，因此除了饱拜托炎熠煖送去的补汤之外，她根本没有其它妥善的照料，倘若她又不好好注意自己身体，只怕将来会留下病根。 也许他以後最多只能在这样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的距离关心她，或许他的心意永远不会再得到她的回应，更别提是珍惜重视，不过他的心还是会系在她身上，以不造成她反感为前提，尽量拿捏好分寸的守候着她。 「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放心进屋去，我会待在房间里不出来。」他将大衣留在离她不远处的栏杆上然後转身离开，证明他这句话不是想博取她同情的苦肉计，是纯粹担心她的身体吃不消。 听着炎熠熙的脚步离开，聿妲嫣已经泪流满腮，她紧咬着的下唇渗出一丝丝血迹，没有脱口而出的指控，不知是故意折磨炎熠熙自言自语，还是存心煎熬她自己满腔委屈，亦或者是害怕情绪获得宣泄以後，她会抛下骨气对这个她爱了好久、好久的男人心软…… 聿妲嫣拿着炎熠煖特意留下的录音机发呆，她犹豫了良久不敢按下播放键，她能猜到炎熠煖受谁之托，却不敢猜想那个人还有什麽话要对她说。 她早就辞去工作，除夕夜之後他们没有再见过面，但这两个多月以来，炎熠熙几乎每天都会传简讯给她，有时是简单的问候，大部份还是不厌其烦的重复叮咛她要照顾好自己。 她熟悉他意气风发爽朗的声音，也对他温柔宠溺的口吻不陌生，他暴跳如雷的语气她都还记忆犹新，她怀疑她是不是有被虐狂，她连炎熠熙的愤怒生气都想念，而这段日子她像患了强迫症一样，几乎每天都不自觉回想除夕那天炎熠熙落寞的嗓音。 若问从小到大炎熠熙做过什麽最教她感动的事，她双手双脚的指头都不够细数，倘若要她举例炎熠熙惹她心痛难过的事，包含最近这一次，她一只手就可以数完还有剩。 她的记忆力很强，最讨厌花力气记仇，她不会忘记人家对她好的时候，也忘不了别人对她的不好，所以她的原则并不是对方给她十颗糖吃，赏她一刀的时候就能被宽恕，重点是对方值不值得被原谅。 把炎熠熙平时待她的好，以及这次对她严重的伤害放上翘翘板或许难分轩轾，甚至负面情绪会略胜一筹，但是细想炎熠熙从过去到现在对她的用心，包括这次事件的真正原因，她坚持不肯原谅他的症绪可能只剩她对她肚子里无辜小生命的亏欠，若是对炎熠熙心软，好像就很对不起她可怜的宝宝，可是她真的有权利替她肚子里的孩子决定要不要炎熠熙这个父亲吗？ 内心的挣扎煎熬得聿妲嫣泪流满面，她渴望像之前每次难过的时候，身旁总有炎熠熙的陪伴，可是为什麽这次伤透她的偏偏是炎熠熙？ 聿妲嫣的手指像有自己意识般按下录音机的播放键，在她回过种来想後悔时，她熟悉且想念的嗓音已透过录音机传进她耳朵里。 「记得你问过我，为什麽我们之间每次挪址你住说话？是呀！我喜欢听你说话，却忘了顾虑你的感受，忽略了我的告白对你仃谷膨啦嘎。 「你知道吗？我本来安排要在岁末酒会当天给你诚挚的告白，宣告我对你的感情，一场该死的误会却打乱全部的计画……是我不对，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判你死刑，但我更不该的是，自以为是想的太多，拖了这麽多年还没清楚说出我的心意，让你悬着一颗心等待，更辜负你等待的心情始终如一。」 「你现在知道心目中聪明完美的熠熙哥哥原来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蠢蛋，你用生命爱的男人是个在爱情里看不清真相的大白痴，你会不会後悔爱上我？会不会後悔花了这麽多时间守着我？在那件事之後，我想答案是肯定的吧！我不奢望你会原谅我……」 再听到这充满磁性温柔的声音，聿妲嫣才发现她对炎熠熙的想念出乎她所预料，她不仅是习惯性的替他的行为合理化，她是发自内心的理解他的残忍情有可原。 聿妲嫣颤抖着双唇泣不成声，不明白炎熠熙为什麽总是一个弹指就能消弭她所有负面的坏心情，她总爱戏谵他是爱掌控她，替她安排一切的控制狂，不过她心里很清楚，她是习惯被他掌控，享受他一切安排的被控制狂，说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应该一点儿也不为过吧！ 精巧的录音机播放到一半忽然没有声音，聿妲嫣慌乱紧张的拍打机器，情急之下正要重新开启电源，炎熠熙独特好听的嗓音又再次传来。 「对不起，我不习惯对机嚣说话，全挤在脑袋里想告诉你的千言万语忽然一片空白，你一定觉得我很笨吧？」 「迟迟说出我的心意开始我们的爱情，是我想把周遭的一切安排完美，再正式迎接你来我生命中名为爱情的区块，大声向全世界宣告你是我的女人，我是你的男人……我从来没有想要把你塑造一定完美的形象，却希望能把我认为完美的事物呈现给你，听到这里你也应该发现我的盲点了吧……我凭什麽要你接受我认知的完美？」 「其实我不是很浪漫的人，一直以来我很喜欢对你用心，与其说是我守护你，应该说从你懂得认知开始，就一直守候在我的身边，我习惯你的笑容、你的陪伴和你时不时大胆说爱……现在才向你说心事，可能已经太迟，或许你根本没有兴趣听我说这些废话，请你相信我，我没有什麽目的，只想和你说说话，就当弥补过去我以为不用说你就会懂的愚昧。」 「本来我打算默默关心你，不打扰你，叮是又想提醒你别只顾着恨我，而忘了照顾自己的身体，希望你别觉得我多事……」 「我没有把握你有没有耐心听我长篇大论的录音，也不确定你到底有没有看见我传给你的简讯，如果对你造成困扰，你也可以全数删掉……我承认这几天像发疯一样的想念你的声音、想和你说话，才会有这些突兀的举动。」 「说不害怕惹你反感是骗人的，想把你紧紧抓在手心里，又想小心翼翼的呵护你，是我很难改掉的坏习惯，这或许就是我冲动失去理智，导致你对我心灰意冷的最大原因……」 「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因为太爱你，让我变得患得患失，明明情不自禁又想兼顾理智是我人生最大的败笔。」 「你要我认真回答我生日隔天是从哪个房间走出来，我说我的确是从我房间走出来的，应该让你认定我是不想负责任的大混蛋吧！事实的原因我想我姊应该有跟你说过……」 「我想这是老天开的一个大玩笑，我不要求你因此原谅我，相反的，我还想要你记得不要原谅我，毕竟我把你架进手术房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是不能被原谅的错误，连我都无法原谅我自己，就算你恨我一辈子也是理所当然，别忘了用气我、恨我的力量好好生活，我不会逃跑、不会离开，会心甘情愿的住在这里承受你的恨意……」 聿妲嫣泪流不止痛哭失声，颤抖的指尖关掉录音机，炎熠熙说爱她，却提醒她记得恨他的要求教她痛彻心扉，他是存心折磨地的吗？ 他是吃定了她爱他爱得快失去自己，明知她从来学不会不去在意他，所以故意说这麽多话影响她想放弃的决心吗？ 她从来不曾听炎熠熙一口气表达这麽多情绪，如果他可以早点说这些该有多好？呜呜……如果他可以早点让她多点安全感，她怎麽会让一个愚蠢的试探毁了彼此的信任？ 聿妲嫣有一大堆理由讨厌炎热的夏天和酷寒的冬天，相较起气温刚好的春天和秋天，她最偏爱的还是和她个性相像，象微生气繁荣的春天，不过，今年春天，她的心情很冬天，丝毫感受不到春神活泼的召唤。 她无精打采坐在阳台旁胡思乱想，心情一阵郁闷、感情的奥秘和前世今生的真实性，她一直有自知之明，晓得她是一朵望着炎熠熙打转的向日葵，是崇拜、是依恋，她是依赖阳光滋养、是依附炎熠熙存在而存在的生命。 她不停思索着，要是炎熠熙从来不曾对她好，视她为甩不掉惹人厌的橡皮糖，她也许就不会无法谅解他的粗心大意，或许今时今日她可以发自内心的去怨他、恨他。 她尽力了，尽力忘记炎熠熙带给她的点滴甜蜜感动，尽力去回想他加诸在她身上的自私残酷，可是她从来学不会真的讨厌一个人，也没有想过要恨任何一个人，尽力去恨一个人真的好累，逼自己尽力去恨一个她深爱的人更累。 如果可以，她好希望回到从前那样无忧无虑，她的世界里只有尽力去爱炎熠熙，和尽力期待炎熠熙爱她，没有猜忌、没有疑虑、没有不安全戚、没有时间流逝的急迫。 可以重来吗？她不是没有想过，但她不确定她能不能这样做，没把握能否忘掉心中那份疙瘩，不让那份芥蒂影响从新开始的感情。 规律单一的手机钤声忽然响起，聿妲嫣花了几秒钟才想起这是她新的手机钤声，只有简单的音节，无法轻易猜出手机主人的心情和个性。 上官翩翩细柔的嗓音从手机传出明显焦急紧张，聿妲嫣还来不及安抚她，上官翩翩难得连珠炮似的，连个大气也不喘。 「小嫣，熙他出了车祸，车子撞上安全岛，我和我哥等泽下课耍去家里看他，听我哥说他人好像没什麽大碍，可是……喂！小嫣，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聿妲嫣没有耐心听完上官翩翩的话，随手拿了一件外套，抓了车钥匙就往外头冲。 她的心脏急切的跳动却没有规律，失去节奏的呼吸连带影响她的脑袋无法思考，一心只想赶快确定照耀她的这日平安无事…… 聿妲嫣气喘吁吁的赶到炎家，看见炎熠熙好端端的半躺在沙发上休憩，这样的画面好熟悉…… 她的双脚仿佛已经弃守她没川的脑袋，不听使唤的缓缓捌炎熠熙靠近，好一阵子不见，他看来憔悴好多也消瘦不少，他手边有封写到一半的信，她直觉猜想那是写给她的信，这些日子以来，除了简讯和录音，他偶尔也会写信给她，有些是纪录他心情的日记、有些是分享他生活中的每分感触。 聿妲嫣轻轻的半跪在桌前，拿起那张淡粉色的信纸，才看到前面两句，她已忍不住潸然泪下，这是他刚逃过鬼门关的感想，对生命无常的感叹，遗憾他若有天忽然撒手人寰，最遗憾的是还没有爱够她，对她的疼爱也嫌不足。 第十六章 他是何时变得这麽悲观，是因为这段日子以来他也不比她好受？他因为一个该死的误会成了杀害亲生骨肉的元凶，那份深深的自责、遗憾和懊悔是让他郁郁寡欢的原因？ 她忍不住啜泣，惊动了沙发上的炎熠熙，乍看见他朝思暮想的小麻雀，他一时间惊喜的以为他是在作梦。 「小嫣？真的是你吗？」 聿妲嫣一看见他醒来，下意识的想逃开，炎熠熙赶忙一把拉住她，「拜托，别走。」他真的好想她，尤其是刚刚任咆门板前绕了一回，他最想见到的人就是她。 炎熠熙略带沙哑的嗓音听起来好脆弱，让习惯崇拜他每个安排指令的聿妲嫣好不习惯，心头被揪得一阵酸涩，双脚像生了根似的动弹不得。 「听说你出车祸了。」她不想让他发现她的关心，却又想知道他此刻的状况。 「你在担心我？」炎熠熙好不惊喜，她终於听见他每分每秒想念的声音，聿妲嫣语气里明显流露的关心更令他雀跃。 聿妲嫣不知该如何回应炎熠熙的期待，心虚的无法反驳他是自作多情，当炎熠熙情不自禁冲动的将她紧拥在怀里时，她脑中更是一片空白，熟悉的温暖怀抱使她瞬间红了双眼。 「你知道吗？我从来不是说话不算话的人，我本来是真心想还你平静的生活，可是我发现我高估了自己，我根本做不到和你变成两条平行线。」炎熠熙像是害怕怀里的人儿会忽然消失，紧紧的拥抱仿佛是想把聿妲嫣揽进他的身体里，「刚才要开车去公司的路上，我又想起你的一颦一笑，我不是失去才懂後悔的男人，在我恍神撞上安全岛的那一秒，我忽然惊觉到我若这样放开你的手，我一定会抱憾终身後悔一辈子，就算当下断气了我也死不瞑目。」 像是习惯了听炎熠熙这样的倾拆，聿妲嫣静静地没有打断他说话，乖乖的在他怀抱中聆听他节奏有力的心跳和呢哺似的温柔。 「我发誓在今天之前，我不敢想要你的原谅，可是我现在不想放开你了，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我保证我会改掉我想太多的坏习惯，也会尊重你的每个想法，一有任何心情想法，我一定第一个和你分享，不会再有无谓的担心，而且……」 「够了！」聿妲嫣含着一泪轻声说道：「别再说了！」她不该自投罗网跑进他的地盘，她若是再不喊停，也许下一秒她就会弃械投降，但是她还没有心理准备要原谅他，她没有自信她原谅他的决定一定没有错。 「不，我还要继续说，过去我就是什麽都没说，才让你的心摆动不安，我不会再让自己犯下同样的错误，无论你接不接受，我都要清楚说出我内心的想法。」炎熠熙轻轻捧起聿妲嫣的小脸，其实刚才到现在她没有转身就走，也没有用力把他推开，是他敢大胆留住她的原因，他能感觉到聿妲嫣还放不下他，既然彼此都还爱着对方，这段感情就不该轻易的被放弃。 「你可以惩罚我，就算你要拿刀砍我才能消气，我也绝无怨言，你以前常开玩笑说我们浓到化不开的缘份一定是从几辈子前就开始累积，那我们可以做个试验，你觉得我欠你多少公道，你就尽量讨回去吧！假如真要我的命才能弥补我犯的错误，那我会把希望寄托在来生，今生欠你的还清以後。下辈子我还要认识你，要把今生来不及付出的感情全数留待来生。」 炎熠熙一番赎罪的宣誓出自肺腑，拉着聿妲嫣的手走向挂钟旁的酒柜，打开其中一个暗格，拿出一把改良精密的短枪，不由分说的塞进聿妲嫣的手里，在这间大宅子里，多的是用来防身已被不时之需的武器，若是她想要，他还可以提供她美式短刀、猎刀、步枪类的狙击武器。 「想替你自己报仇，还是替我们无辜的孩子报仇都可以，不要留情尽管下手，只要你答应我，出了这口气，以後你会善待自己的心不再有煎熬。」语毕，炎熠熙放开紧抓着聿妲嫣的手，往後退了一步，视死如归的闭上双眼。 聿妲嫣的眼泪不停滑落，没想到炎熠熙会要她亲手杀了他出气，难道他早就生不如死，这段日子如同她一样，拼命想打起精神，却失魂落魄像行屍走肉活着比死还难过。 「你不要以为我不敢？」她哭哑着嗓子，射击技术一流的她对枪枝并不陌生，绝对有能力一枪致命，可是她又不禁自问，她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否真的该死？ 「相信我，我真心相信你绝对敢，我对你有信心。」炯熙止向她，胸膛紧贴在她的枪口，替她省去瞄准的手续。 聿妲嫣不敢相信他的猖狂，她握枪的双手微微颤抖着，她越想让自己冷静回想他的伤害，就越无法狠心扣下扳机。 他要她想想他欠她多少公道，她自找的爱恋心酸她没资格怨天尤人，而她肚子里那个还不懂得说原谅的孩子是她唯一无法跨越的伤痛，不知道她亲爱的小宝宝愿不愿意原谅这个糊涂的坏爸爸？不知道她用尽力气扞卫保全的小生命是否愿意承认这个父亲？ 聿妲嫣望着那张她一辈子深深爱恋的脸庞，还在犹豫的时候，炎熠熙反抓住她的手，替她将子弹上膛。 「还在犹豫什麽，让我得到我应得的惩罚，不要放过我才能放过你自己，如果你对我还有一点爱情，就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让我替我们的来生作准备，不要让这份仇恨延续到下辈子。」 他催促着聿妲嫣开枪的指令像魔咒一般，在聿妲嫣耳边萦绕，她满脸泪痕几乎想开口要求炎熠熙放过她，挣扎间不小心扣下扳机，子弹穿过炎熠熙左肩，鲜血立刻染红他的上衣。 聿妲嫣吓傻了眼，她第一次开枪打人，而且对象还是炎熠熙，她脑袋一顿混乱，才想开口要炎熠熙快去医院，炎熠熙强忍疼痛握着她的手再次瞄准他自己。 「原来你想慢慢折磨我到死，很好，凌迟处死是很好的报仇手段，记得在我倒下之後快点离开，枪枝方面……」 炎熠熙认真的为她想不在场证明，以免她会负上杀人刑责，但是聿妲嫣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脑袋像按下了倒带按钮，过去和炎熠熙的甜蜜回忆点点滴滴倒流进她的脑海。 她的眼泪掉得更凶，完全失了方寸，想丢掉手上的枪，拉扯时炎熠熙又替她扣下扳机，子弹毫不留情的扫过他左边大腿，再扣下一发，他右边胸膛把上被血浸得湿透。 「拜托，不要了……」聿妲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极力挣扎想甩掉手上的枪，「够了，停止……我拜托你停止！」 身上几处伤口血流不止，灼热的据痛使得炎熠熙无力再帮助聿妲嫣的复仇行动，他倒在沙发上，额头上点点细汗是极力忍耐疼痛的证据。 「乖！再一发，对准心脏的一枪，你就可以替我们无辜的孩子报仇……」到了这一刻，他不忘挑衅她最深层的痛点，一心寻死不是想逃避一切一了百了，是想还天和他未出生的孩子一个公道。 「炎熠熙……我说已经够了，你听不懂吗？」聿妲嫣丢掉手上的枪，手忙脚乱的想赶快带他去医院，又手足无措的不敢随便碰到他，怕会害得他的伤口更加疼痛。「我不准你闭上眼睛，真要弥补的话，你就给我好好活着，和我们的孩子一样好好的活着……」 聿妲嫣眼睁睁看炎熠熙昏死过去，她想打电话求救，发抖无力的手指怎样都无法正确按下她要的号码。 上官拓扬和上官翩翩一进门，看见这样一幅画面，吓得目瞪口呆，刚停好车随後走进门的伊漠泽也惊愕不已。 聿妲嫣一看见他们，无助又心急的哭喊着要他们救命，「快点……求求你们快点救他！我不要他死、我不要他死……」 率先回过种来的上官拓扬和伊漠泽不约而同的上前，当机立断扛起炎熠熙就往门外冲，上官翩翩拉着乱了思绪的聿妲嫣跟着一起上了车。 一路上，事妲嫣哭个不停，没有人忍心在此刻询问她发生什么事，因为让炎熠熙好好活着才是当务之急…… 经过漫长的手术，炎熠熙总算脱离险境，聿妲嫣守在病床旁默默无语，一刻没有看见炎熠熙张开眼睛，她纠结的眉心就无法获得舒展。 「小嫣，我很不想在这个时候说你什麽，可是你爱不到熙，就要毁掉他的行径，我实在很难苟同，熙受伤的事，应该很快会传到他爸妈耳里，到时你要怎麽向他们交代？」平时习惯嘻皮笑脸的上官拓扬脸上难得出现严肃表情。 「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好不好？」上官翩翩知道哥哥的话没有恶意，若不是她知道内情，她或许也会和哥哥有同样的臆测。 「那你又知道什麽？我们是兄妹耶！怎麽你知道内幕都不跟我说？」上官拓扬双手环胸斜睨着她。 「就因为我什麽都不知道，所以我才什麽都没说呀！」她也是前不久才知道聿妲嫣差点被迫拿掉小孩的事，不过为了尊重好友，她绝对矢口否认到底。 「小嫣，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为什麽要对熙开枪？」当他们赶到医院时，炎熠熙已经失血过多，伊漠泽不敢想像要是他们再晚一步把人送到来，後果会有多严重。 「是那家伙自己活该。」炎熠煖像旋风一股走进病房，手上还拿着医生给她的医疗报告，她一身帅气皮衣打扮，加上一双高跟长靴，魄力十足又不失妩媚成熟。 「活该？这话什麽意思？」不只上官拓扬好奇，伊漠泽虽然没有开口，他一双刽眉紧蹙，看得出他也满心疑惑。 炎熠煖明眸落向全心牵挂炎熠熙伤势的聿妲嫣，她其实不想鸡婆多话，但发生这种事，原因早晚都要曝光。 「熙逼小嫣拿掉他们的孩子，小嫣会恨他也无可厚非。」 伊漠泽闻言眸子里闪过一丝惊骇，上官拓扬则倒抽了一口冷气，只有上官翩翩脸上尽是满满同情心疼。 「我很不想在这时候说熙的坏话，但这是禽兽不如的行为，这件事如果让小嫣的爸妈知道了，熙怎样都很难交代，他应该会死得很难看吧！」不是上官拓扬自愿见风转舵当墙头草，实在是这件事非同小可，原来躺在病床上的可怜人才是最可恨的。「小嫣，难怪你阵子对熙的态度这麽反常，我还以为是你变心的缘故，原来是我误会你了。」 「他不是故意的。」聿妲嫣下意识的替心上人解释，这也的确是事实并非狡辩，「他那时不知道孩子是他的，他是为我好才会这麽做的，况且我肚子里的孩子平安无事，一切其实没这麽严重。」她不认为她是被连日来的录音和信件洗脑，才会愿意相信炎熠熙情有可原，她是真的想通他没有十恶不赦，绝对罪不致死。 既然当事人都跳出来说话了，局外人自然也没资格发表意见，听见聿妲嫣替炎熠熙辩驳，炎熠煖眼里有淡淡的欣慰笑意。 「反正这小子死不了也没大碍，留一个人照顾他就好，不用全部挤在这儿。」 「煖姊，让我陪他好不好？」论关系，聿妲嫣知道她没有人家做姊姊的来得亲；论资格，她是害炎熠熙奄奄一息躺在这里的罪魁祸首，她实在很担心炎熠煖不肯让她留下来。 第十七章 炎熠煖不置可否的耸耸肩一脸无所谓，她转头示意其他人跟她一起离开，平时最不解风情的上官拓扬也立刻意会过来，识相的拉着上官翩翩率先离开。 才刚走到门口，上官翩翩忽然停下了脚步一脸狐疑，「奇怪……」 「怎麽了？」上官拓扬不明究里的问。 「我刚刚好像看到小嫣她爸从门口走过去。」 「怎麽可能？小嫣的爸妈和你爸妈前天就去日本的新建的药厂和医院巡视，这会儿他们可能正在北海道啃大闸蟹！」 「那也许是我看错了，不过你讲那什麽无聊的冷笑话，我爸妈不是你爸妈喔！」上官翩翩送给哥哥一记卫生眼，没好气的反拉着他往外走，「我也要吃大闸蟹，现在就带我去吃！」 偌大的病房里终於只剩聿妲嫣和炎熠熙了，看着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炎熠熙，一颗颗晶莹泪珠又滚滚往下滑落。她记忆中的炎熠熙从来和理智沉着画上等号，她第一次见他失控是因为她的试探成功，也证明她在他心中的份甘，他这次激烈的反应足来自多大的压抑？ 她不被信任的怨怼和面临差点失去孩子的恐惧打击，都可以用恨他来宣泄她的情绪，邯唤他呢？他以为自己真的失去了亲生骨肉，而且是在不知情的误会下成为刽子手，他又何尝不痛、不难过，况且是她先愚蠢的试探他，才会让彼此的信任出现裂痕，她却把全部的责任归咎於他，他原本就是好友眼中的闷葫芦，几乎从来不会有情绪化的表现，如今他承担她和他自己巨大的伤痛心情，她完全能够想像找不到出口渲泄情绪的痛苦。 他总是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从来轮不到她替他操心，他永远把她当成稀世珍宝呵护珍惜，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小心翼翼的对待，又不忘记拿捏好分寸以免把她给宠坏，她何德何能可以得到他这样的男人全心全意的对待？她还有什麽好不知足、还有什麽好没安全感的？她为什麽到这时候才明白这一切？纵使炎熠熙是个控制慾强烈的恶魔，也是史上最温柔深情的恶魔，是专属於她的白翼恶魔…… 迷蒙中，炎熠熙感觉自己好像作了一个好长的梦，奇怪的是这场梦似乎是过往回应的片段组曲，他有点像是灵魂出窍，以他此时的年龄姿态看当年他和聿妲嫣的点点滴滴。 他小学四年级那年，有学校同学说他的安静是骄傲不可一世，他本人并不在意别人对他的评价，才二年级的聿妲嫣个子比人家小，火气却直冲上天，偏要去找对方理论，而且边吵边哭，他笑她既然害怕干嘛还要逞英维，後来才知道她不是害怕所以哭泣，是心疼他被误解，气得掉眼泪…… 他国二那年，看见聿短嫣在她家巷口遭到流浪狗围剿，起因是她要保护被欺负的小流浪狗，後来他拉着她没命的狂奔才逃出去，没有成为流浪狗的盘中餐，但为了保护她，他身上有好几道狗啃的撕裂伤，虽然没有太严重，也让他足足一个月无法到学校上课，他在养伤期间，她每天到他学校报到，拜托他同学借她笔记抄写，然後很努力的先做了一番理解後，再跑到他家替他复习功课。 不过就算没有她的热心，他课业依然不会跟上其他同学的脚步，当时的他早就自己进修完大学的课程，他是为了当她的榜样，才坚持念完小学、国中的课程，只是她似乎俨然忘了这回事儿，但是无所渭，她的笔记是他见过最好的的教材，他研读的内容是她的用心，因此即使他每次都是全学年第一名，那年期末他认真的把榜首的殊荣归功於她，乐得她夸下海口要他以後尽管生病、尽管受伤都不用担心，无论如何都有她在…… 梦里面的聿妲嫣笑得好甜、好甜，银钤般的笑声教炎熠熙怀念眷恋，可是耳边依稀传来低低的啜泣声令他分神，纵使在梦中，他也直觉知道那也是他最放不下的。 炎熠熙吃力的张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聿妲嫣哭肿的双眼，「你……是因为我死了而掉眼泪？还是……因为我没死？」 正在懊恼当时没有立刻把手枪丢掉的聿妲嫣，一听到炎熠熙的声音，她双眼随之一亮，「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聿妲嫣惊喜的又叫又跳，正要冲出去通知医生，炎熠熙又慌乱的抓住她，「别走好不好？」他还没完全清醒，还以为眼前会担心他的聿妲嫣是他梦里的人儿。 聿妲嫣犹豫了一会儿，想起医生说过他已经没有大碍，却又不忍心甩开他的手，她拿他没辙，只好乖乖的坐回床边。 「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好几天？你是故意不醒来想吓我的吗？一「我昏迷了好几天？」 炎熠熙愣愣的重复她的话，那所以他现在是确定清醒的？「你原谅我了吗？可是我……我没死！」 「你这个笨蛋！我哪有这麽冷血？你死了我不会比较高兴！」她想起那天他中枪的画面还心有余悸，这几天她没有看见他醒来，她辱天都提心吊胆，深怕从此看不到他张开眼睛，「你欠我的要用你剩余的生命好好补偿，你别以为这些日子的录音和信件足够抵销你以前什麽都不说的罪孽！」 炎熠熙轻轻扬起的嘴角透着虚弱却有最深切的感动，他不确定聿妲嫣为了什麽决定原谅他，他不想在此时追问，免得破坏目前的气氛。 「对了！这些药是翩翩拿来的，说是我爸知道你受伤开的药方，请她爸特别研磨的粉剂，恢复元气的效果迅速有效，交代你醒来一定要立刻让你服用。」炎熠熙的微笑像只偷了腥的猫儿，聿妲嫣感觉浑身不自在，为了转移她蜒竹的雏特情，她将药粉塞给他，拿着水壶匆匆跑出病房。 这次炎熠熙没有阻止她跑开，他嘴角上扬的幅度更璟完美，他庆幸他和她亲爱的小麻雀，相亲相爱的关系始终没有改变，不过他心底好像又有个声音悄悄告诉他，他们相亲相爱的关系从现在才正要开始…… 炎家客厅的桌上，各式各样琳琅满目的药，没有写上药名，更没有特别注明成分。 「你……今天想吃哪一种？」聿妲嫣一脸尴尬，她夹在她最亲爱的两个男人中间她也很为难。 「你闭着眼随便抽一包好了。」炎熠熙相当认命，眉也不皱的答。自从他在医院吃下第一包所谓恢复元气的药粉，结果却面红耳涨肿成猪头，他已经有了觉悟，猜得到这是某位父亲替女儿出气的手段，果然不出他所料，他出院之後，在家里等他的是更多种类的药，他未来的岳父还特地准备笔记要他记下服用後的成效，俨然把他当成试新药的白老鼠。 他有资格抱怨吗？他有权利拒绝吗？想当然，答案当然是肯定……没何，听说这招还是他亲爱的母亲替儿子想出来赎罪的好方法，既然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他又何苦作困兽之斗？况且这确实也是他自作自受。 「喔！」聿妲嫣手指迟疑了许久，终於选中一颗红白色胶囊，「这是看来最普通的一颗，应该不至於会有太可怕的效果吧！」这麽多药她光用看的就饱了，她还真不得不佩服她爸整人的创意，前天要炎熠熙吃可能会胸闷心悸的减肥药、大前天是要他吃有恶心想吐的消炎止痛药、再大前天是要他把被蚊虫咬伤的药膏擦在眼皮，试试药膏的刺激性。 她今天忍不住打电话替炎熠熙求情，她爸却说他的目的是要以牙还牙，让炎熠熙体验心里郁闷和怀孕害喜的滋味，顺便把她前阵子流的眼泪讨回来，而且实验并非短期见效，要炎熠熙有长期抗战的心理准备。 她亲爱的爸爸丢给她的回答教她无言以对哭笑不得，她一方面感动爸爸替她出气又顾忌她感情依归的贴心，没有亲自找炎熠熙算帐，一方面又很同情炎熠熙的处境。 看炎熠熙很乾脆的和着水吞下胶囊，然後静静的坐着等待药效发作，聿妲嫣心疼之余，其啊也柯些一吐怨气的快意，「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欺负我！。」 「我绝对不可能再有欺负你的念头了！不是因为你爸给的教训太惨痛，是一次的椎心刺骨就永远难忘，我怎麽可能舍得再让你伤心？」炎熠熙一副天地明鉴的态度教聿妲嫣很错愕，好半晌她忍无可忍噗哧一笑。 「请问你是炎熠熙吗？这麽甜死人不偿命的话你怎麽说的出口？」 「你别嘲笑我，我是真的吓到了，深深体会到很多话如果不及时说出口，可能会造成一辈子的遗憾。」他轻轻的将聿妲嫣涌进怀抱里，在她额上落下一吻，轻抚着怀中人儿微微隆起的小腹，炎熠熙的胸口不禁灼热，他猜想他上辈子肯定烧了不少好香，积了不少功德，这辈子才幸运的有机会弥补他所犯的大错，重获他失去的珍宝。 「你有得到教训就好，不枉费我为你流这麽多眼泪。」她窝在他怀抱里，像只餍足的小猫咪般撒娇，「这样好了，为了赶上这麽多年以来我对你多次的告白，以後我每个星期有一天都是我的安静日，那天我都不说话，让你对我说一整天的话，体验一下自说自话的心情，不过平常你也不能忘记甜言蜜语的功课喔！那可是你欠我的。」 「拜托你饶了我吧！」炎熠熙垮下了俊脸认真的求饶。 「没得商量！」聿妲嫣玩上了瘾，摆明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好吧！反正只要我们一辈子在一起不分开，你要我怎样都行。」他这会儿终於体会刭虎落平阳被犬欺的心情了，不过谁叫他以前人在福中不知福，一天到晚想太多，只懂享受聿妲嫣的爱意告白，这的确是他欠她的。 「咦？我有说要和你在一起吗？」聿妲嫣故作一脸狐疑，「经过这麽多事，我发觉我以前想的太少，我实在有必要再花点时间想想我们的未来。」 「你这话什麽意思？」他忽然头皮发麻，有很不好的预感。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呀！」这是她从她爸那里得到的启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给这个对太为她小心翼翼着想，结果适得其反的男人一点颜色瞧瞧，让他嚐嚐等待答案的个中滋味，「我看这样吧！明年岁末酒会的时候，我会给你一个正式的答案。」 炎熠熙当然知道她是故意的，他苦着脸拿她其可奈何，「倘若我每天都能哄得你心花怒放，那可不可以看我的表现从轻量刑减少刑叫？」 「那怎麽可以？你不是说过没有说口的爱，不代表不够爱，时时挂在嘴上的爱，也不见的就是真爱，如果你的甜言蜜语不是肺腑之言，说多了又有何用？」她刻意拿他过去说过的话堵他，而且一字不差，顺便提醒他，她过人的记忆力是不接受虚假的贿赂。 炎熠熙被她顶得哑口无言，又很高兴能再看见他的小麻雀恢复牙尖嘴利活力十足的模样，他唇边泛着一抹独宠她的温柔，情不自禁朝她粉嫩柔软的嘴唇靠近…… 他已有自知之明，日後可能要常常背诵爱她的规章，也要不时表达爱她的心意，但是现在一切的甜蜜尽在不言中，至於他刚刚吞下的胶囊，药效还没发作之前，谁有空管它……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dbb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