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有点失控》 楔子 【楔子】 “爷爷,妈妈呢?我要找妈妈。”一个七岁大的孩子望着揪住他手腕的中年男子,他知道这个男人是他爷爷,这是妈妈跟他说的。 “听好,你没有妈妈了,你妈妈不要你了,知道了吗?”男人拉着他瘦小的身子,毫不疼惜地将他拖到门外,再拉到车上。 “爷。” “别叫我爷爷,从今以后,许家没有你这个孩子。听好,你是孤儿,没有父母,更没有爷爷!”男人怒瞪那对似懂非懂的眼眸。 “我有妈妈,我有。”小男孩不依,泪眼汪汪,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前几天妈妈不是说会接他去一块生活吗?为什么爷爷会说妈妈不要他了? 他好讨厌爷爷,好讨厌爷爷看他的眼神,他只要妈妈。 男人一个巴掌轰下,“你没有!你只是个小杂种、没人要的小孩,听懂了吗?”他讨厌这孩子! “你骗人,妈妈要我,她说会疼我的!”小男孩一直坚信自己的母亲会要他,他不是没人疼的孩子! “你听着,你妈妈她不要你。”男人不厌其烦的再重复一次,“你只是一颗绊脚石,听好!是绊脚石!” 他不管小男孩怎么哭闹、怎么可怜的哀求让他回到妈妈身边,他都无动于衷,只希望这小孩快点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我不是!”虽然小小年纪的他不知道绊脚石是什么意思,可是从男人的口气中,他知道那一定不是好话。 他的吵闹没有引起男人的注意,倒是从男人的脸上发现一抹恶意的笑容,“想找妈妈?你闭上嘴,我就带你去。” 一听,小男孩马上噤声。 车子穿越了大大小小的马路,终于停在一座教堂对面。 “看,那个人是谁?”男人指了指正受所有人祝福的新娘。 “妈妈。”男孩张着大眼,那美丽的女人他认得,是他的母亲。 “你妈妈不要你了,她要嫁给别人,做别人的妈妈了。”男人又指了指一旁的小花僮,“从今以后,你没有妈妈,你现在看到的是那小女孩的妈妈,不是你的!” “你骗人!”小男孩不信,却看见自己的母亲抱起身边的小女孩又吻又亲,就像她们才是母女一样。 而他,变成什么都不是! “我现在要去参加你妈妈的婚礼了。”男人准备下车,“而你就乖乖到孤儿院去,记得,从今以后你是孤儿,无父无母,知道吗?” “不要!” 尽管小男孩使尽力气想跳下车,还是敌不过男人的蛮力。 “我要去找妈妈!”他要找妈妈问清楚,为什么她不要他?为什么她要当别人的妈妈? 他使劲地拍打着紧闭的车窗,可是妈妈没有看到,依然面带笑容的抱着那个小女孩。 他才是妈妈的孩子,她不是。 最后他被留在车上,然后被送到孤儿院去。 过了好多年,他始终不明白妈妈为什么没来找他呢? 第一章 【第一章】 该死的!快迟到了! 贺全秾看看手上的表,时间已经指向八点五十分了! 他这个严厉的领导人一向最讨厌员工迟到,所以迟到对“翔野”建设来说,一向是最严重的事,可今天他竟然。 都怪他那群损友,说什么从没看他醉过,想看看他醉了之后会不会出洋相,所以硬把他灌醉。还好他的酒品一向很好,醉了倒头就睡,洋相是没出,但人生第一回的迟到恐怕就要发生了! 不行,他得加快速度,绝对不能迟到。 所以,他做出闯黄灯的决定! 在马路的另一头。 该死的!快迟到了! 方小芷咬着三明治,迅速地在人行道上穿梭着。 这可是她这个月第九次面试了! 每次都是让迟到害惨的,明明自身的条件比别人优,可是加上了迟到这一条,她每次都成了被刷掉的名单之一。 听说这次面试公司的大老板最讨厌人家迟到,迟到对他们来说是大罪一条,别说才能多好了,只要是不守时,就回家吃自己吧! 因为她早早就得到消息了,所以昨晚提前上床睡觉,却因为太紧张、太兴奋而在床上翻来覆去,弄到三更半夜才入寐,早上爬得起来才怪! 谁教这家公司的福利好到让人兴奋呢?不能怪她。 但现在怪谁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她能准时到场面试。 所以,她决定抢黄灯穿越马路! 就这样,一个闯黄灯,一个抢黄灯。 “砰!” 方小芷眼见差点撞上她的那辆车为了闪避她,竟往一旁行道树撞了上去,她双腿一软瘫坐在路边。在庆幸自己命大逃过大难之际,她恍惚的眼神也清楚看见车上的男人走下车,拿下脸上那副被撞歪的金边眼镜,气呼呼地瞪着她。 “你不要命了吗”贺全秾直接走到她身边,像拎小狗一样的把她拎了起来,再大声吼她。 原本以为她会露出惊慌害怕的神情,没想到。 这一吼,反而把她从恍神中拉了回来,“不是我不要命,是你想要我的命!”她小手一扯,让自己从他大手中恢复自由。 这是什么跟什么?“你不知道抢黄灯通行很危险吗?你以为马路是你家的?” 莫名其妙!“难道你闯黄灯就很安全了?你根本是拿别人的生命开玩笑!”错的又不只是她,这个只会比大声的无聊男人也错得太离谱了吧? “你还真是伶牙俐齿。”好玩了! “你也很莫名其妙啊!”彼此、彼此吧! 算了,先不跟她计较,贺全秾拿了手机拨了组号码,“大卫,我在公司附近出了点小车祸,你过来处理一下。嗯!就这样。” 既然他已经教别人来处理了,“我要先走了!”完了,她真的要迟到了! 见她要走,贺全秾又扯住了她的后领,“等一下!” 方小芷被扯了回来,“先生,拜托你行行好,我面试工作的时间已经赶不及了,请你高抬贵手,放小女子去讨口饭吃好吗?” “你没事吧?”他刚才差点撞到她。 “啊”她一愣,“没。” “没事就好!”接着,他看看他的车,“我的车可遭殃了!” “那是你自己闯黄灯。” “你也有错不是吗?” 是没错,“可是。”她拍了拍他身上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的西装,“看你这打扮也像有钱人,你总不会为了众爱车之一毁了,就拿我开刀,找我这种贫穷到家徒四壁的人麻烦吧?”他不是都找人来处理了? “那穷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他轻哼。 厚!有理说不清,“好啦!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看他要怎样? 见她如此,贺全秾不怒反笑,伸手从她耳朵上拿下一只耳环。 “你。”为了怕他伤了自己,她认命的不敢动,“你拿我的耳环做什么?”这对耳环可是她最喜爱的,每次戴上它都会有好运发生,她可是一直视为珍宝耶! 可是。唉!算了,都已经遇到了,又能如何? “玩游戏!”打发他无聊的时间。 呿!多大了?“玩什么游戏?” 他拿了耳环在手上把玩,“我现在放你走,若从此不再见面,就算你好运,我不会要你做任何赔偿。” “那如果我们再见面呢?”好死不死的就这么巧呢? 他拿了耳环在她面前晃了晃,“那我就以这只耳环为证,要你支付应有的赔偿。也就是说,当我拿出耳环要交换属于你的某样东西,或者提出某个要求,你将得无条件给与或执行。” “那如果你把耳环弄丢了呢?”她问。 “你也不用支付任何赔偿。”对她很有利吧? 既然这样,“好吧,那我走了!”说完,她赶紧跑离。 她才不让他再浪费她的时间,虽然这耳环的意义重大,可是她若再找不到工作,全家都得喝西北风了,相较之下,还是工作比较重要。 至于他。 拜托!世界这么大,台湾说小也不小啊!她就不相信自己这么倒楣!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贺全秾的笑容下意识的增大! 望着手上的耳环,其实他自己也没把握能不能再遇上她,只觉得这样的游戏应该不难玩吧? 方小芷来到翔野建设,一到面试场地,就看见所有面试的人已经都把资料和履历表填好,等着面试。 因为迟到而显得有点手忙脚乱的她,在一旁拿了表格一一填写,直到她填写好,正想过去排队面试时,就看见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人走了过来。 “小姐,你也是被通知来面试的吗?”人事部主任张鹰走到她面前。 她看着脸色不太好的张鹰,“我是。” 张鹰做势看了看表。 “你不用看表了,我迟到十三分钟。”她自己老实招来。 “通知你面试的人员没跟你说,我们公司最不喜欢迟到的人吗?”他放下手,再次用难看的脸面对她。 “可是我。”她又不是故意的。 “迟到是没有理由的。” “什么叫没有理由?”她不服气,“难道半路出车祸也不是理由吗?” “出去!”他不喜欢没大没小的晚辈。 啊她又再次因为迟到而失去工作机会?“除了这次小小的迟到,我的学、经历都符合贵公司要的条件,你确定要因为这小小的失误而损失一个好员工吗?” “出去!”毫不留情的口气。 出去就出去嘛!“像你们这样不讲情面的公司我也不想待。”说完,她赌气走出面试地方。 出了门后,方小芷丧气地站在回廊上。 唉!完了,回去怎么对妈交代呢?父亲的医药费又该怎么办呢?想着,她无力地靠在墙上。 “都是我!”她轻轻赏了自己一巴掌,“大懒猪,没事睡那么晚干嘛?”厚!她该怎么办? 相对于她的沮丧,站在不远处的贺全秾就显得春风得意,没想到这么快就再见到她了,真有趣! 他朝她走了过去,趁她没回神之际,抽走了她手上的履历表看了看。 方小芷?原来她也是来应征的人员之一。 看她一脸丧气,他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她见手上的履历表被抽走,抬头一望,正好看见他沉思的脸庞,天呀!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找到她了? 不对!他应该没那么无聊,跑到这里来就为了找她,唯一的解释就是。 “你也是来面试的?”看来是了,“你用不着进去了,他们不会要迟到的人,我就是这样被赶出来的。”她好心的提醒他。 贺全秾还是仔细地看着她的履历,“你是政大外文毕业的?”看来学历还不错。 这下子倒提醒她,他手上的履历好像是她的,“关你什么事?”她想拿回自己的履历表。 贺全秾闪过她伸出的手,“你等一下。”说完,他从容的走进面试会场。 见他怪异的举动,方小芷皱了皱眉,“他怎么每次都做莫名其妙的事啊?”随即,她跟了进去。 一开门,却见到张鹰正要走出来,“你就是方小芷?” 她点头,“我是,有什么事吗?”小心翼翼的问。 “后天九点准时到人事室报到。”依然是同一张难看的脸。 贺全秾从一旁走过来,“别被他难看的脸吓到,他一向都是这样,面恶心善。”他微笑。 这是怎么一回事?“刚才不是说。” “难道你不想要栈镙工作?”张鹰打断她的话。 “要!”怎么可能不要? 贺全秾看了看手上的表,面带微笑的绕过他们走到门边,“祝你上班愉快。”说完,他极度优雅地离去。 “他到底是谁啊?”看着他离去,她心底的疑问马上冒了出来。 第二章 只是当她正想回头问张鹰时,他人早已走远。算了,后天来上班再问他。 看着满室等着面试的人,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情像洗三温暖一样,从失望变成充满希望。 “耶!我有工作了!” “妈,我找到工作了!”方小芷一进门便兴高采烈地宣布。 于采之将要带往医院给丈夫的便当弄好。“那就好。”听到方小芷这么说,她心里的大石也放下了,她总算可以全心地照顾生病的丈夫方正了。 “你要去医院了?”方小芷看到桌上的鸡汤和便当盒。 “嗯。”于采之点点头。 “我也一块去,告诉爸这个好消息。”她可是找了一个好工作耶! “也好,你去和你爸爸说说话,他的心情也能放松一些。” 自从方家经营的公司倒闭之后,她很少看方正的心情好过,除了面对这个活泼开朗的女儿时会露出难得的笑容外,其余时间都见他心事重重。 “妈,我明天可能得去找房子。”方小芷帮母亲提了东西后说道。 找房子?“住家里不是好好的吗?”她会担心。 “这里离我工作的地方太远了,据说我们老板是一个很讨厌员工迟到的人,住这里交通又不方便,我不想因为这样而丢掉这份得来不易的好工作。”她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啊! “可是你一个人住,妈不放心。”虽然她知道孩子长大了总是要往突锷,但她就是担心。 “但你也不可能搬来和我一块住啊!”她不知道自己这么让人放心不下,“我答应你,只要周休,一定回来。”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这。” “妈,”她撒娇,“你放心吧,我会自己照顾自己,况且你也得照顾爸啊,和爸比起来,我是不是让人放心多了?” “小芷,妈知道不能改变你的决定,只是出了外,凡事都要小心,闯了祸得记得先往家里说,我们。”她只能妥协。 “妈!你就把我看成是一个老爱闯祸的小孩吗?况且我读大学时也是一个人在外头住,还不是平平安安的过了四年?”她虽然顽皮了点,但还是乖宝宝一个耶! “那时住在学校宿舍,跟你现在住在外头是不一样的。” “我都二十五岁了!”她提醒母亲,自己已经不是小朋友了! “是!你长大了!”不得不承认,时间就是消逝得这么快。 已经说定了,方小芷微笑漾在嘴边,“你再不快走,这鸡汤都凉了!” 于采之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孩子大了,有她自己的世界,她想飞,就让她去看看世界有多大吧! 经历了翔野的员工新训,方小芷正式成为翔野的员工,只不过还是菜鸟的她每天只能做收、发、传、递的工作,成为各处室的小妹。 据说这样的工作模式得做上一个月,等到熟悉这里的环境后,人事室才会安排合适的工作给她。 今天,她为了印制、整理下午要用的主管会议资料就已经忙了一个早上,看着影印机气喘吁吁地跑着,她手上的整理工作也不停的执行着,忙碌让人忘了时间。 她来到这里工作也已经迈入第二个礼拜了,让她烦恼的是房子一直没有着落,让她每天早上赶车;对于一向有赖床习惯的她而言,这可是一种折磨。 明明是九点上班,她却得六点起床,赶到公司打八点五十几分的卡,有两次差点迟到,让她胆战心惊。她永远忘不了面试的那一天,小小的迟到换得什么下场。 影印室的门被打开,另一个跑腿实习小妹孟梦拿了一罐易开罐咖啡进来,“喏!给你提提神,看你这黑眼圈,活像几百年没睡饱。” 她接过了咖啡,“谢啦!” 她和孟梦一样是上次面试进来的新人,一样是被当作跑腿的小妹,同是天涯沦落人,所以一下子就成了好朋友。 “都已经是午餐时间了,你不先停下来休息一下?”孟梦出手帮她整理。 “这是下午主管会议要用的,我怕来不及。”她才不想因为这样的小事就被画上一个叉,然后提早回家吃自己。 “那我舍命陪君子,帮你了。”孟梦拿起资料夹,帮她把资料一份份归位。 “你真好!”她快感动到流眼泪了。 直到资料都整理好后,她们一人抱起一堆,往会议室走去。 “那女人是谁啊?”方小芷远远就看见一个妖娇的女人从厕所里走出来,看起来很眼熟。 孟梦朝她所示的方向看过去,“她是最近窜红的模特儿,余红。” “难怪这么眼熟。”原来是知名模特儿,她好像有看过她的广告。“她在这里做什么?” “哇!你是都没在关心公司八卦啊?”孟梦给了一个打败的眼神,“她可是我们执行长的新宠。” “新宠?”那就是女伴了? 孟梦点头,“不过这个余红还满好相处的,公司的那些经理们十分喜欢她,说不定不久以后,她会是执行长夫人呢!” 执行长夫人?“呵!执行长没见过,倒是先见到执行长未来的夫人了。” “你没见过执行长?”不会吧?“公司每个女人都知道,执行长会在八点半准时出现在门口准备上班,所以一票女人都会在那个时候到公司来。”就连她也是其中之一。 起先只是为了争睹执行长的面容,之后就不知不觉的为其着迷,不每天看到他还会难受呢! 八点半?“那我当然没见过了。”她每天有惊无险的赶车上班,没迟到就算对得起天地了,还能在八点半到公司目睹执行长的庐山真面目? 她连执行长的名字都没记起来过呢!反正她只是微不足道的小螺丝钉,是不会和那些大人物有什么交集的。 “也对啦!”孟梦知道她的情况。“你房子还没找到?” 她摇头,“附近的房子租金贵得吓人,远一点的交通又不方便,唉!” “我也帮你找过了,可是你的条件真的太严苛了,要距离捷运站近、又要四楼以下、还要租金便宜、又要有十坪大小,这太难找了!” “我想,我还是把标准改低一点,要不然永远都租不到房子。”那就要天天赶车了! 她原本是想省点钱,没想到找房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才七、八坪大小便要万把块,真是贵! “我还是会继续帮你留意的,你放心吧!” “谢啦!” 【第二章】 这一天,方小芷因为加班的关系,稍稍晚了点下班。 她搭着电梯下楼,才正要出电梯,就看见外头的大雨很不客气的下下来,一瞬间,已经听得到滂沱雨声。 见到大雨这么下,她连忙打开侧背着的大包包,找看看有没有带雨伞出门,可幸运之神没眷顾她,没带! 平时都会顺手带着的雨伞,今天就这么巧的没带出来! 唉!她丧气的待在门口,看老天爷会不会好心一点,雨别下太久。 看着雨势一点也没有减小的样子,她在门前走来走去,无聊地抬头望着仍然下个不停的大雨。 她无聊到掏出零钱包来,细数里头的零钱,直到她发现被自己遗忘了许久的耳环。 这耳环从那天被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拿走一只后,她便一直将它放在零钱包里,久了,她忘了耳环的存在,也忘了那个男人。 如今耳环再次出现,相对的,那男人的面容也随之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难道他不是翔野的员工吗? 她已经在这里工作这么多天了,就是没见过他,怎么觉得心里突然多出了一股想见他的念头呢? 是因为要感谢他帮她留住工作?还是另有私心啊? 私心?怎么可能?她对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会有什么私心?别胡思乱想了! 想着,她把耳环又塞进了零钱包里,再度望了望眼前的大雨。唉! 贺全秾正要走出翔野的大门,就瞧见一个望着大雨一筹莫展的女人。 他一眼就认出她来。“没带伞吗?”他朝她走了过去。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方小芷一大跳,一转头就发现他扬着唇角,似乎在嘲笑她的反应。 莫名其妙的男人果然有莫名其妙的出现方式,“你都喜欢这样﹃忽然﹄的出现吗?”见他三次,哪次看他正常的出现过? “你的胆子就这么小?”这样也能被吓到?“坏事做太多了?” 什么叫坏事做太多了?“和你无关吧?” 他轻笑,“方小芷。”他记得她的名字,“这名字听起来挺温柔的。” 第三章 那意思就是说她和名字不搭了?“这年头温柔的女人容易吃亏。” 贺全秾没答腔,抬头看了看这场大雨,“有看气象报告吗?这场雨可能会下到明天早上。”意思就是她若继续站下去,就只能站到明天早上。 唉!这就是她的烦恼。“那我也只能认命了。”大不了淋雨回去。 “你住哪?我送你回去。”好人做到底,反正他看她还挺顺眼。 “如果我说,我住的地方必须开一个多小时的车才会到,你会不缓筢悔自己的冲动?”在大雨天开那么久的车,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怎么她说话都像带刺?“你好像看我很不顺眼?”有知觉的人都感受得到。 “是有那么一点。”她承认。 很好,老实不做作,合他的口味。“这句话还真让人感伤,头一回有女孩子承认她看我不顺眼。” “谁教我每次遇到你,就什么事都不顺。” “你现在的饭碗是我帮你争取的耶!”她就不能有点感动? 虽然这是事实,“可是也是你害我迟到的。”算了,不跟他争了,“好吧,我为了你这个善举跟你道谢。”她不想欠人家。 “就这样?”没什么诚意。 什么叫就这样?“好!我方小芷也不想欠人家人情,那你说,要怎样?” “至少请我一顿晚餐,或者喝个咖啡、下午茶之类。”人之常情嘛! 就是想揩油嘛!“那有什么问题?”她很阿莎力的答应。 “那如果我现在送你回家,能不能下午茶和晚餐两样都请呢?”贺全秾露出一抹好看的笑容。 看着他的笑容,她总觉得金边眼镜底下的那对好看眸子愈看愈熟悉,像是认识他很久一样。 “怎么?觉得我得寸进尺吗?”见她没反应,他又问。 再次听到他的声音,方小芷回过神来,“你确定要送我回去?我家可是。” “必须开一个多小时的车才会到,你刚才说过了。”偏偏他就是有这个美国时间,不行吗? “ok!你送我回家,我请你一顿大餐。”既然他都不嫌远了,那她还客气什么? 这种天气转车回家,她不被雨淋昏才怪! “那走吧。”他打开雨伞,与她相偕走进大雨之中。 看着雨刷在眼前摇来摆去,方小芷忍不住让眼睛在车里到处瞄来瞄去。 又是一部价值不菲的好车。“哇塞!撞坏了一部就马上又换了一部车,你不会是某大企业家的败家子吧?” “没想到我在你心里的评价这么差?”败家子? 她看了眼贺全秾认真开车的样子,“你叫什么名字啊?”见面这么多次了,她都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我姓贺,你可以叫我阿秾。”朋友都是这么叫他的。 阿农?“农夫的农?”不会这么俗吧? “农夫的农加上禾字旁。” “阿秾。”她喃喃地念了一次,总觉得这个名字在哪听过,好像曾经有人在她面前叫过这个名字,可她忘了。 “怎样?是不是感觉好听多了?”加了禾字旁还是同一个音,可感觉起来就是不一样。 她点头,“你的名字谁取的?很特别。”应该是老一辈的人取的吧? “不知道。”取这个名字的人。他不想去回想以前的事。 她好像问了一个很不该问的问题,“你在公司是待哪个部门的?”她赶快转移话题。 “说出来会吓死你,还是别说的好。”贺全秾打趣道。 “你这么年轻,大不了当个主住吧!”这有什么好吓人的?“当主住买得起这样的好车?”看来公司的油水很好捞。 比起主住,还要大得太多了。“你这几天上班还习惯吗?” “普普啦!”上班不都这么一回事?想着,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八卦,“我告诉你喔!我前两天有看到未来的执行长夫人耶!” 听了,他眉心微微一皱,“未来的执行长夫人?”他怎么没听说? “你不会这么逊没听说吧?”还有人比她逊吗? “是没有。”他诚实的回答。 “就那个叫余红的模特儿啊!长得还满漂亮的,很有气质,我们执行长还算有眼光。”有钱人的眼光就是不一样。 “谢谢!”人家都称赞他了,不道谢很没有礼貌。 “我是在说执行长的眼光好,你谢什么?”果然这个人还是很莫名其妙! “没什么。”她还没听出来?神经真大条!“是谁说余红是未来的执行长夫人?” “大家都这么说。”没记错的话。 “三人成虎,大家都这么说也不一定是真的。”看来他得多注意自己的言行。 “听起来你好像在为执行长辩解。”没想到他是这么忠心的下属,“不过,光你一个人挺他是没用的,我才来上班没多久,就听见那些资深的员工说过,执行长是一个花 心大少,他的绯闻都可以合订成一本比︽金瓶梅︾还厚的书了。” “听起来好像不是恭维。”贺全秾的唇角扬起了不自然的弧度,似笑非笑的。 “那当然。”有谁会把这种话当成恭维的?“你跟执行长很要好吗?”会替他说话的人,也一定有点交情。 “还不错。” “那你得劝劝他,爱滋病可是世纪的黑死病。”方小芷说得煞有其事。 听了,他扬声大笑,“没这么严重吧?” “或许吧!”她耸耸肩,“反正不关我的事。” 闻言,他又笑了,“和你聊天真是轻松愉快。” “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她抿抿唇继续说道:“我爸妈都说我尖牙利齿的,很容易得罪人,每次都要我三思而后言。” “也是。”他点头认同,“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就是那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什么叫得理不饶人“阿秾先生,你也不错啊!”他又何尝让步了? “是吗?”他轻笑两声,“那我得改进、改进,学着虚伪一点。” 虚伪一点?“说真的,我现在也感觉不到你多真诚啊!” “你看,尖牙利齿的,又来了!” “我这是遇强则强!”他也不赖啊! 好一个遇强则强!“那我们以后得多过过招,好生磨练、磨练!” 听了,她灿烂如花地笑开了,“不错,我喜欢你这个朋友!”志同道合! 这么快就从敌人变成朋友了?他同她一样开怀的笑,“我也喜欢你。”他故意地停摆,看她会有什么反应。 果然,她的表情有点不自然,随后又迅速地恢复,若不是他在那一刹那有捕捉到那个神情,他也不会察觉。 “这个朋友!”他将话补完,回头给她一抹颇具深意的笑容。 方小芷望着他,隐约觉得自己正被这个男人一步步的算计着! 一路上,他们除了刚开始话多一点之外,之后便一路平静,因为。 贺全秾看着身旁座位上熟睡的女人,她甜美的睡容让他扬起一抹平静的微笑,一个睡着就像天使般美好的女人。 随即,他在一幢三楼透天厝前停车,看了上头的门牌号码,是她刚才跟他说的没错。 突然,他有股不想吵醒她,想这么看她睡觉的冲动。不过,既然她家都到了,睡床上比睡车上舒服吧? “方小芷。”他摇了她的身躯,“到家了!” “嗯!”她被他这么一摇,轻移了身躯,然后缓缓张开眼睛,再不雅的打了呵欠,一切动作一气呵成。 看她不像别的女孩家那般矫柔,他脸上的笑容更加扩大,“还是你想睡车上?我可以陪你。” 再次听到他的声音,她终于清醒了,“啊!我怎么睡着了?”真是不好意思,第一次坐人家的车回来,就在他的车上睡死了,真丢脸。 “你不只是睡着,还打呼、流口水,外加磨牙。”他指着她刚睡醒的脸说道。 打呼?流口水?磨牙?一听,她连忙转头擦拭自己的嘴角,真是丢脸丢大了! “哈。”一见到她的动作,贺全秾终于忍不住大笑,“骗你的啦!你的睡相好极了,可以跟优雅的贵宾狗比美了!” 可恶,上当了!她回过脸,恶狠狠的瞪他。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至少对她而言! 见识到她恐怖的眼神,贺全秾收起笑容,“别生气,你度量没这么小吧?” “我的度量就是这么小!”她承认,“所以本来为了答谢你送我回来的大餐减半,变成路边摊!” “真开不起玩笑。”他自认到楣的咕哝。 “玩笑不是这样开的好吗?”呿!气人! “好!我认错、道歉。”是他自己无聊,能怪谁? 第四章 方小芷哼了一声才开门下车,“除了那无聊的玩笑之外,谢谢你送我回来。”一到家就没雨了,这天气还真是整人。 “不客气。”他想了想,“你家住这么远,为什么不在公司附近租一间房子?” 她哪不想啊?“公司附近的房子贵得要命,租不起!” 原来她也有租房子的打算,“明天午休,我带你去看一间房子,在公司附近而已,看你喜不喜欢。” “租金应该不便宜吧?”这是她找了那么多天的心得。 “租金再谈,房东我认识,不会算你太贵的。”他保证。 “好,那明天午休见。”既然这样,她当然得去看看了,“那我去哪个部门找你?” “我们在停车场等,顺便去吃饭。” “ok!” 夜半,贺全秾从赤裸的女体上起身。 香汗淋漓的余红一见他坐起,也随即伏趴在他身上,“怎么了?” “我得走了。”他拿起一旁的衣物。 “走?”照以往,他都会留在她身边过夜,直到天亮才离去。 他点头,拿了衣物走进浴室里。 听着涔涔流水声,她脸上的表情大大不解,今晚的贺全秾不但一点都不热情,反而像例行公事一样,迅速的解决生理需求,然后说要离去。 这跟以往不同,难道他已经对她产生厌倦了吗? 不可能,这半年来,她陪在他身边,不吵不闹,安分的当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她更展现出自己的亲和力,让他身边的人都对她赞不绝口,以为这样至少他会对她多点心动。 可是今天。 见他衣着整齐地从浴室走出来,“你今天是怎么了?那么晚才来,却这么早走。” “我们约定过不管对方的私事,不是吗?”他抬头,眼神一冷。 “可是。”她已经跟了他半年了,他不能为她改变一下? “这半年来,我已经照约定让你有了知名度,我想也该是时候了。”这场游戏该结束了。 余红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眸,“什么叫作该是时候了?我听不懂!” 无理取闹!他转身想离去,不想多费唇舌。 她却不顾裸身地跑到门边,拉住他的衣袖,“你说清楚,我到底哪里不好?” 他扯下她的手,“你太无知。”他的语气冷淡到让人绝望。 “什么意思?” “当初我们说好,不干涉对方,你却以贺全秾的女人身分出现在翔野。”他冷笑,“你觉得自己够格吗?” “秾,我爱你啊!”余红无助地落泪,“我只是想当你名正言顺的女人,难道有错吗?” “当初我找上你,就是因为各取所需,你想成名,我需要女人,就这么简单。”他叹口气,“谈到爱与不爱太沉重了,我根本不会为你付出任何情感,你懂了吗?” “我不懂。” “那就让下一个男人教你吧!”说完,他开门离去。 跌坐在地上的女人擦干了眼泪。 到底是谁?到底是哪个女人夺去了贺全秾?她一定要把她找出来! 方小芷边工作边哼着歌。 孟梦一进茶水间,就听到她愉悦的歌声,“怎么?中乐透了?” 一看是她,方小芷的神情飞扬了起来,“我今天午休要去看房子了。” 房子“你找到了?”不会吧?这么艰难的事竟能完成? “还不知道,不过听阿秾的语气,那房子应该不错。”而且房东是他认识的人,那一定会便宜很多,希望一万块以内就能租到是最好的! “阿农?”孟梦疑惑了,“谁啊?哪个野男人?” “什么野男人,说话这么难听,那是我刚认识的朋友,他也在翔野上班。对了,你有没有认识哪个主任叫阿秾的?”既然在同一个公司,总会有人认识吧? “姓什么?”孟梦问。 姓什么?“我记得他有说过,可是。”她的脑袋一向不喜欢记太多杂事,“我忘了!” “那很好,我没听过什么阿农、阿工、阿商的。”她是真的没听过,没骗她。 算了,孟梦和她一样都是菜鸟,不认识也是理所当然的。“没关系,看他神神秘秘的,职位一定不高,怕我笑他才不敢说。”还吹嘘什么说出来会吓死她,真臭屁! 男人都一样,自尊心强! “你要小心,别被骗了还帮人家数钞票。”孟梦警告她。 “拜托!”她使了使白眼,“我是这么聪明又有智慧,不会被骗的。” 谁敢骗她,她一定给他好看! “是!你最强,你第一名!”孟梦好笑地调侃她。 “听起来怪怪的耶!”不像是褒,倒像贬! 说完,她呆笑,弄得孟梦也随她笑得逼出泪来! 午休,方小芷依约来到停车场。 一靠近贺全秾的车,就看见他已经在车里吹冷气等她了。 她开车门坐了进去,“你看起来很闲耶!”拉好安全带。 “怎么说?”他把金边眼镜拿下,换上墨镜,启动车子,驶离停车场。 “我以为我已经很快了,没想到你早在车上,还把冷气都开好了,显然很早就在这里等我了。”她推论。 为了准时,她可是一看时钟指向十二点整,就赶紧跟上头报备,然后迅速跑出来,没想到他已经在车上等她了。 “我怕车子里太热而闷坏你,早早来开冷气等你,却让你说得我好像是偷懒打混的人,唉!心酸啊!”他一脸可怜相。 方小芷没理会他的表情动作,“你该不会是公司的清洁工吧?”她突然提出此问题。 翔野所有的员工里,只有清洁工的工作时间最弹性,要不然一般人员都不敢迟到早退。 “呵。”这个问题问得真好,“你该不会因为这样就不想和我做朋友了吧?” “你放心!”她很有义气的,“工作是不分贵贱的,我才不会因为你是清洁工就不理你,没那么现实啦!” “我不是清洁工。”虽然她有这种想法很好笑,但他可不会因为想逗她开心,就无厘头的说自己是清洁工。 “不然咧?”她实在想不出来还有哪个部门的工作时间比较弹性。 他看着她认真求知的神情,“我是执行长!”他不吝于给她正确答案。 听了他的话,她明显一愣!随后。 “哈哈哈。”笑死人了!“你是执行长,那我就是执行长夫人了!怎样?”她抬高下巴。 呿!别欺负她没见过执行长,这个笑话就很好笑了! “嗯!”他也随着认真点头,“有像、有像!” 她停止笑声,拍了他的肩膀,“认真点好吗?”真是的! 他是很认真,“好了!我说的房子到了!”他停车。 这么快?“还真是离公司很近耶!”走路十分钟吧?真不懂这小小的距离他为什么还要开车? 爱现吗?有好车的人都这副德行! “快下车吧!我们还得去吃饭,再混下去,时间会不够用的!” “是!老头!”他碎碎念的样子还真像老头! 唉!拿她没辙! 他们两人相偕进入一幢管理大厦,后头跟着的车辆也停了下来,接着下来了一个美丽妖艳的女人。 余红看着他们两人的背影,手掌紧握。 没想到她竟然输给这样平庸的女人。 【第三章】 满意、满意!满意极了!方小芷边吃着酸辣汤饺,边痴笑着。 贺全秾帮她找的那个房子虽然是公寓七楼,却是电梯大厦。当初她会开出四楼以下的条件,就是因为她懒得爬楼梯,如果有电梯,就算在四十楼她也不怕。 那房子十六坪大,一房一厅加上一个小厨房,电视、冰箱、洗衣机样样俱全,房间里头还有一张大大的双人床,走路不到三分钟就到捷运站,房东也因为贺全秾的关系,房租算得好便宜,一个月只要六千,天啊!这种好康到哪找啊? “帮你找到一间这么优的房子,你才请我吃酸辣汤饺而已。”倒是贺全秾忍不住抱怨。 方小芷高举手上的表,“现在已经四十分了,再二十分就要上班,没时间吃好料,你将就一下吧!” 算她还有时间观念,“那我今晚有空。”可以好好吃她一餐。 “你有空?”她不怀好意的笑着,“那就帮我搬家吧!”说真的,路途那么远,搬家没有一台车还真不方便。 什么跟他想的差这么多,“你都这样报答人家的?” “不要拉倒嘛!”她又不希罕,“反正像我人缘这么好,不怕找不到人家帮我搬家的。” “我有说不吗?”想到她可能找别的男人帮她搬家,他的脸就垮了下来。 第五章 他怎么了?难道是看别人恩爱幸福的过日子,他也心动了?还是他终于肯正视自己的心里。他想有个家? 嘿!她的眼睛眯成一条弯线,像是算计着别人,“我知道你不会拒绝的。”她刚才只是在装腔作势罢了! “喔?吃定我了?”到最后不知道是谁被吃定了?等着瞧吧! 她努力地摇头,“没有,那是你说的,我只是感叹像你这样的好朋友,我怎么不早点认识呢?”这么好用,白白浪费多可惜! “这应该也不是恭维的意思吧?”她的心思,他早能猜个几分。 她虽然伶牙俐齿,但没几分心机,很好猜! 方小芷想再回话,却听见手机铃响,她接了起来。 “妈!”她脸上的愉悦更浓,“找到了,那房子不错耶。对啊!多亏我朋友,嗯。我今晚搬,放心吧,明天就是周休,我搬完还是会先回家。”她跟于采之聊了一会儿,“好,你还是在医院陪爸,我自己整理就好了。好,我明天早上再去医院陪他。嗯!就这样了,好!再见!” “你和你母亲的感情真好。”他听她们谈话的内容就感觉得出来。 她点头,“当然,像姊妹一样。”她可得意哩,“不过有我这样孝顺乖巧的女儿,哪个父母不疼呢?” 脸皮真厚,“你父亲住院?” “是啊!我爸禁不起生意失败的打击,患上忧郁症,身体一直不好。不过这几年他看得比较开了,医生也说他情况稳定,不久之后就可以出院,只要别再去回想那些不如意的事,他一样可以健健康康活到一百岁!” 听着她快乐地讲着父母亲的事,他的心却莫名的紧绷。 为什么这些人人以为平凡的幸福,却有人不曾拥有? “那我需不需要找个时间去探望你的父母?”体会一下她幸福的家庭。 她却摇头,“还是不要好了,我爸妈一定会乱猜,到时候没怎样也让他们想成有怎样,我才懒得解释呢!”这种麻烦少惹为妙。 “好吧,那我就等你成为我正式的女朋友时,再去拜访他们吧!”他的语调轻松自然,就像在陈述一件必然的事情。 一听,方小芷极不自然地抬了头,“开。开什么。玩笑” “你要当成玩笑的话,我也不在意。”他继续喝着酸辣汤,“不过早点做好心理准备也是好的。”接着一笑。 她的脸颊瞬间红润,“你。你快点吃啦!午休时间快过了。”她连忙起身付钱去,逃离恶魔的注视! “呵。”贺全秾绽着笑颜,把她的不自然尽收眼底。 原来谈恋爱会这么让人愉快啊! 孟梦一早见到方小芷,她先是看了墙上的挂钟一眼,“不会吧?才八点四十而已耶!”是不是时钟坏掉了? 方小芷一听见她的声音,露出一脸满足的笑容,“我已经找到房子了,就在距离公司十分钟路程的电梯大厦,有空到我那里坐坐。” “很贵吧?”这附近可是黄金地段哩! “不会。”方小芷摇头,“对方是阿秾的朋友,所以算我很便宜,一个月才六千,一房一厅、十六坪大、家具全。”她像是捡到宝一样。 “又是那个阿农?”孟梦在她身旁坐了下来,“我帮你打听了,全公司里头没有人叫阿农的,倒是执行长。”难道此农是彼秾? 没有人?“那可能是他的小名吧?” “算了,讨论这个不实际,哪天带出来看看吧!”孟梦提议,要是让她见过了,保证认得出他是哪个部门的。 带出来看看?“他又不是我养的狗,说带就带啊!”他可是个人耶,她要怎么开口?说她的朋友想见他?那她是什么立场? “可是我真想见见他的庐山真面目。”是她引起人家的好奇心耶! “放心,会有机会的。”方小芷保证。 这句保证让她突然想到前两天贺全秾跟她说过的话。 “那我就等你成为我正式的女朋友时,再去拜访他们吧!” 想着,她的脸上又染上一抹娇俏的红晕。 “方小芷。”孟梦看着她渐红的脸庞,“你不会是在思春吧?”看起来很像,难道是那个阿农? “你别胡说。”她哪有? “是阿农吧?”猜也猜得到,“你恋爱了?” “没有这回事。”好羞喔! “这么快就被骗走了?” “我没有!”她说得理直气壮。 “可是你连耳根子都红了耶!” “你。”随她去说了。 方小芷从超市提着大包小包回到租赁处。 刚搬来这里,什么东西都要买,连冰箱里的食物也得填满,因此,她一下班便去逛了两个小时的超市。 电梯门在七楼打开,她转出电梯门,才一到家门口,就看见贺全秾靠在门旁的墙上,一见到她便绽出笑颜。 “你终于回来了!”他等了好久,正想走呢! 看到他,她一脸讶异,“你怎么来了?” 虽然如此,她心中却是一悦,没想到自己这么希望看见他,难道真的像孟梦说的,她恋爱了? “一下班就闲得慌,想找人聊天。”很好也很充足的理由。 她掏出钥匙开了门,“这里可是单身女子的家里,不能让人家随便进来的。” “你这么快就忘恩负义了?”他准备脱鞋。 这个家可是他帮她找的,也是他帮忙搬的耶! “别老是把这一点恩情挂在嘴上,我不是已经请你吃酸辣汤饺了吗?”她先进门,放下了手中的物品。 “这样就想打发我?”没那么容易!他跟着进门。 灯火一开,贺全秾先是审视一下里头的摆设。 “嗯,整理起来还真有家的感觉。”没想到原本的空洞就因为几样物品摆设而呈现温暖的感觉。 “你吃饭了没?”她将买回来的东西一一归位,边问。 他则大方的在沙发上坐下来,“还没。” “那你等一下,我待会儿要煮咖哩饭。”多煮他一份,ok啦! “你会下厨?”真看不出来。 真不喜欢他的不敢置信,“我妈很会做饭,从小我就很爱跟着她进厨房,久了,就算手艺没她那么好,也学了一半了。” “你有个好妈妈。”真令人羡慕。 “难道你妈妈都没煮过饭给你吃?”这没什么吧?瞧他那羡慕的语调。 “我是孤儿。”无父、无母! 一听,方小芷忽地停下了动作,“对不起!”她不知道。 他陈述的语气竟然是轻松平常,就像这个问题他已经回答得很熟练、很无所谓,想着,她突然心疼。 “有什么好对不起?这又不是你的错。”他一笑。 “我的意思是,提到了会引起你不舒服的话题。”见他释然,她又着手准备做咖哩饭的材料。 “也还好,反正已经有无数的人提过了,我习惯了。”都长这么大了,难道还要像小朋友一样哭着找妈妈吗? “那你先看一下电视,我去弄咖哩饭了,半小时后开饭!”她将所有材料端进小厨房里。 “嗯!”他点头后,拿起摇控器打开电视。 下了班,看着电视等着妻子替他料理晚餐,这种感觉真好! 贺全秾很有义气地把盘中所有的咖哩饭吃得一粒米都不剩。 “怎样?不赖吧!”方小芷正吃着最后几口。 他点点头,“不错,可以娶回家当老婆了!”合格! 一听,她耳根子又马上窜红,“别老是说不正经的话。”这样逗弄她,他很开心吗? “我以后天天来你这里吃晚饭好吗?”他衷心祈求,能这样是最好的。 “想占我便宜?”把她当煮饭婆? “材料钱我出。”这下可以吗? 她仍然没有答应的预兆。 “碗盘我洗。”这可是最大的让步了。 “我想想。”她不置可否,随即起身从冰箱里拿出削好的梨子摆上桌。 饭后吃水果,他拿了片梨子塞进嘴里。 “想好了没?”吞下梨子后,他急着问。 “我不想让别人乱想,还是不要好了。”要是让她的亲朋好友知道,那要解释多久啊? “这里又没什么人认识我们,你管他们去想。”这问题太简单了,“那你当我女朋友吧,这样一来,人家怎么想都无所谓了。” “我。”什么跟什么!哪有人为了这种问题而成为男女朋友的? “就这样说定了,亲爱的。”他先发制人。 一声“亲爱的”叫得她都傻了,“别随便喊,我跟你一点都不熟。”她强忍心中澎湃,心跳上升到每分钟两百下! 第六章 这样会不会太伤人了?“我以为你已经很了解我的心意了。” “没有!”她摇头,“我连你的全名叫什么都记得不清不楚,哪能了解你什么心意?” “贺全秾。”他缓缓靠近她,露齿一笑,“我的全名。” 根本已经被他弄得没有心思去理会他叫什么名字了。“你别再靠近了!”她快不能呼吸了! 他不依,继续贴近她,“你别那么紧张,我不会对你有所企图,顶多。” “顶多怎样?”她有不好的预感。 “顶多。这样!”说完,他迅速吻住她的唇,在她来不及防备下,猛势侵略。 起先,方小芷睁着大眼,不敢置信地想推开他,几次徒劳无功后,她投降了,瘫软在他的气息之中。 激吻过后,他抱着她喘息的身躯,“接吻是可以呼吸的,你这样小心会窒息。”原来她这么生涩啊? 他还敢说“你这样突然吻我,我根本忘了。”该死!太诚实了,一定又成为他的笑点。 “忘了呼吸?”果不其然,“哈哈哈。” “别笑啦!”她觉得很丢脸耶!“你怎么可以突然强吻我?”孰可忍,士不可忍! 他无辜地耸肩,“吻都已经吻了。”不然能怎样? 可恶!他那是什么表情?“我要吻回来!” “啊”换成他反应不过来。 她一个冲动,把唇嘟往他的嘴边,然后使力地亲下去! 他一愣,没想到她会有这个举动。 “你该不会也忘了怎么呼吸了吧?”从他的唇上回来之后,她美目怒瞪,却一脸得意。 这可爱的表情。“哈哈哈。” 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孩会做的事,他真的是捡到宝了! “你笑什么?”难道她做错了? “哈哈哈。” “闭上嘴,别笑了。” 虹光pub 四个举杯同庆的男人,加上一个默默喝果汁的女人。 pbu的老板丁聿随放下手中的酒,望向对座的男人,“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喜讯了,我还以为你们夫妻俩会多玩个两年呢!” 抱着爱妻的裴君临脸上尽是掩不住即将为人父的喜悦,“有了孩子照样可以玩啊,况且多了小朋友,一个家总算是像拼上最后一块拼图一样,完整了!” “有了b。y,﹃房﹄事得多注意,不能再为所欲为了。”身为医生的阶成恺“好言劝诫”。 裴君临闻言倒是爽朗而笑,“你看,这话把小蕊的脸都讲红了!” 沈心蕊则是掐了丈夫的大腿,要他别说一些惹人笑话的话。 “咦?”裴君临突然感到疑惑,“怎么今天阿秾的话这么少?”一向都嘴上不饶人的人,怎么今晚一点意见也没有? “不说话犯法吗?”贺全秾一听,忍不住出声,“我是在想,你现在升格当爸爸了,如果我再找你练拳,会不会教坏小朋友?”这可是不好的胎教。 可他们平时打惯了,一时要戒也戒不掉吧? 他们四个男人是学生时代的死党,其中裴君临和贺全秾是那种不打不相识的朋友。 贺全秾是在孤儿院里长大的,从小缺少了父母的关爱,而裴君临则是裴家的宝贝,裴家人将他捧在手心中,连轻轻摔着了都会让裴家惊天动地,这样的过度保护看在贺全秾眼里也不知是不是嫉妒发了酵,反正他有事没事就会找裴君临麻烦。 而后便常常见他们在校园里“练身手”,久了,当他们愈是了解对方,愤怒和敌视便变了质,从此,他们每打一次架,感情就愈好,看在其他两人的眼里也啧啧称奇。 “放心吧,b。y一定认为我在﹃惩奸除恶﹄,会以我为榜样的。”裴君临也不吝笑语以对。 “你们敢在小朋友面前给我打打看!”沈心蕊怒瞪丈夫一眼。 她真受不了这两个大孩子,每次见面不是吵嘴就是打架,听他们说这是维持情感的方法,从小打到大,不打会手痒。 要不是真的看过他们互挺对方时的义气,她还真不相信世界上竟然有这种见面就要对方鼻青脸肿的朋友! 丁聿随和阶成恺对于他们俩的友好方式也不予置评。 “他们只是开玩笑的。”阶成恺帮裴君临解围。 “对!对!”有人解围,裴君临当然忙着点头,“有老婆大人在,我怎么敢乱挥拳头呢?” “最好是这样,记住,从现在起我们家不收留小花猫。”沈心蕊警告。 “是!”裴君临乖乖点头,他知道她口中的小花猫是怎么回事,就是他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时的样子。 看着好友甘之如饴的样子,贺全秾突然想起方小芷。 也许不久的将来,他们也可以这样幸福吧? “这两天看你的气色挺好的。”孟梦拿了一堆必须马上归档的文件往桌上放,她对着对面的方小芷说道。 “睡得饱饱的,气色当然好了。”这只是原因之一。 其实这几天,贺全秾都会到她家去,然后陪她聊天斗嘴、一起吃饭,到很晚才会回去,这样的相处还真的像一对小情侣。 “那很好,精神好就能在工作上加把劲,听说执行长办公室缺一个秘书助理,这可是个肥缺,很多女人都想调上去。”孟梦坐下来,认真道出。 “那又如何?”她又不想,“离老板太近,做什么事情都会紧张,不如这里,天高皇帝远的,好事、坏事都不会轮到这里来,清静!” “你这是真的还是装的?”孟梦真是败给她了,“听说这助理的位置钱多、事少,又可以天天看到赏心悦目的执行长大人。” “你在思春啊?”看了又能怎样?人家是天耶!哪是她们这些平凡女孩能碰得到的?还是别作太多白日梦了。 “是!我是在思春。”孟梦不以为然,“那是因为你现在是恋爱中人了,有那个什么阿农的可以陪你,幸福得很,当然不把执行长这样优秀的男人看在眼里了。” “你小声点,别被人家听到了!”她可不想公开自己的感情事件。 “用不着怕别人听到,人家天天看你那恋爱才有的神色,早猜到七、八分了。”是她自己在无形中招认的,可不是她大嘴巴。 “你嫉妒?”方小芷扬扬眉,笑开了。 “当然了!”每个人都会嫉妒幸福的,人之常情! “那你就别再贪望那什么执行长了,快点去交一个对你真心的男人比较实在,太花 心的男人只会让你伤心。”方小芷笃定地说。 “我只知道人家可以拿来养眼,不看白不看。”孟梦也知道那高高在上的执行长大人不会属于她这种平凡女人的。 方小芷点点头,随手拿起化妆包。 孟梦看见了她的动作,“你又想到楼上会议室借厕所了?” “嗯!”她点头。“会议室的厕所乾净又少人用,还有一面大镜子可以补补口红,更不用听一群老女人在那里吱吱喳喳的谈八卦。”她一向喜欢安静的空间。 “你小心一点,别被人家发现了,要不然一定被骂!”会议室的厕所一向只供开会的主管或外宾使用。 “放心!”她已经去了那么多次,还没有被抓包过。 【第四章】 方小芷站在一面乾净的大镜子前面。 镜子里映出的是一张清新且娇俏的鹅蛋脸,她忍不住多看自己两眼。 听孟梦说,她这阵子脸上多出了恋爱般的好气色,可是她左看右看,那还是以前的自己,只是多施了点口红,看起来妩媚一些。 她真的是恋爱了吗? 自从那天贺全秾提出要她当他女朋友开始,她就觉得自己每天充满活力,做什么事都很有干劲,还期盼着晚上相聚的时刻。 她真的动心了,连自己都感觉得到! 想得出神的她没有感觉到有人进来。 直到镜子里映出了另一个人的身影,她才恍然地回过神来。 她转头面对突然进来的人,“余小姐?”她没认错,那个人是余红。 “你认得我?”余红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看得心底毛毛的。 当然认得,“我有听同事提起过,之前也在公司的回廊上看过你,这么近距离接触倒是第一次,你很漂亮。”方小芷脸上漾起一抹笑容。 她想,这余河谠她的敌意应该是她自己多心才是! “是吗?”余红不认为她是真心称赞她的。 “当然。”她才不说假话呢!“你是来找执行长的吗?他的办公室不在这个楼层,是在。”想想,执行长的办公室位置余红应该比她熟悉吧? 第七章 “我是来找你的。”余红打断她的话。 “找我?”方小芷指着自己错愕的脸庞。她跟她有交情吗?应该没有吧? “是,我是来找你的。”她恶狠狠地瞪着眼前装傻的女人,“我来看看是怎样的女人,竟然有那个胆敢和我抢男人?” “抢男人?”怎么回事?“余小姐,你搞错了吧?” “我不知道阿秾是看上你哪一点?”余红从头到尾仔细地打量她,“你根本没有一点能跟我比。”论身材和脸蛋,她都比不上自己。 “阿秾?”不会吧?关阿秾什么事?她不是执行长的女人吗?“喂!余小姐,你尊重一点好吗?我从头到尾没跟你比过,我更不知道阿秾和你有什么过节,难道。”他跟执行长抢女人? “b!”余红突然赏了她一个巴掌。 方小芷顿时被打得眼冒金星,这到底是在搞什么?“你别太过分!”她捂着自己的脸颊。 “我就是这么过分,你能拿我怎样?狐狸精!” 真是让人生气!“b!”方小芷把这巴掌结实的还给她。“扯平!”她一向不喜欢占人家便宜,更不喜欢人家占她便宜! “你。”余红捂住了红透的脸颊。 “我之前真的是错得太离谱了,怎么会认为你很有气质?”脸上火热的这一巴掌就是她瞎了眼的惩罚。 “你抢了我的男人还敢打我?”余红一时气愤,抓了洗手台上的口红,拔了盖子,一把朝她的脸上画去。 哇!那可是她最喜欢的口红耶!“住手!”方小芷想夺回口红,却又被余红在脸上多画了几撇。 怎么这个女人看起来美丽,打起架来却这么幼稚可笑? 余红再把那条已经断成两截的口红往洗手台上丢回去,“我警告你,最好离阿秾远一点。” “我最不喜欢人家警告我了!”方小芷气愤难平,推了她一把,“我告诉你,我就是不想离开阿秾,我就是要成为他的女朋友、亲密爱人,我要把他迷得团团转,迷得没有我不行,怎样” “你。”余红怒气一上,直接往她身上扑去。 方小芷俐落一闪,她整个人扑倒在地上。“我也要把执行长拐上床,让他成为我的俘虏,我要把你的男人一个个拐光光!”气死人了! “咳!咳!”一阵咳声很不搭调的从不知被开启多久的门外传来。 这一阵咳声得到了两个女人的注视。 贺全秾眼见这场面,真的不知道该有何反应? 半小时前,一楼的警卫告知他余红出现在公司里,原本以为她会直接上来找他,正头痛还得应付她,没想到十分钟都过了,还是不见她的人影,这和她以往的作风不同。 于是他下令警卫分层去把她找出来,最后有人说看见她往会议室走进去了。为了不把事情闹大,他决定不惊动任何人,自己来找她,私下把事情解决,免得人家看笑话。 可他才一进会议室,就听到厕所里传来两个女人的争吵声,偷偷开门察看,正好看见方小芷一个巴掌打在余红脸上,听见她们的话题都是他,他决定还是先不出面,省得到时候矛头都往他这里来了。 没想到看到最后。方小芷大获全胜! 直到听完她的话,再看到她的小花脸时,他真的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你们怎么在脸上玩起井字游戏了?”看见她们直视而来的眼光,贺全秾作势轻咳,忍住笑声,装作一副从容且不解。 罪魁祸首出现了? “你还敢说?”方小芷真是被他气死了!“你什么时候和执行长的女人勾搭上的?还让她来找我麻烦!”她真的好生气,气得有点想哭。 可她才不会在这里哭出来,她一向都不会这么轻易让人看笑话。 但哭的倒是另有其人,“秾,你看,她把我弄成这副德行,还打我。”余红马上显现哭功。 厚!做贼的喊捉贼!“是呀,你快点去看看那个被我欺负的可怜女人,好好的安慰她吧!”说完,方小芷想夺门而出。 却被他扯住手腕,“别这样。”随即,他看见她殷红的脸颊。“她打你?” 刚才他只看见她甩了余红一巴掌,并没有看见余红打她,难道是余红先出手的? “不是!我是被鬼亲的!”方小芷别过脸,不想看见他心疼的模样,不然她又要以为他是真的心疼了。 他转头面对余红,“马上消失!”脸上的怒气令人不寒而栗。 “秾,是她。”余红不相信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她得眼见他心疼别的女人。 “如果你想自毁前程的话,尽管待着。”他再次出声警告。 余红一愣,她知道他一向说得到做得到。“阿秾,你为什么这么无情?” 他犹如利刃的眼神一闪。 余红终于知道自己再也没有胜算了,这个男人根本不曾把心放在她身上,那么,就算她为他做得再多都没用。 “好!我不会再出现了!”事已至此,她除了保住自己的事业外,再也没有别条路可走了!临走前,她望了眼方小芷,“仔细看清楚我现在的下场吧!” 这是诅咒! 方小芷别过脸,她觉得这场女人的战争,她输了。她输了对他的信心。 余红离开后,贺全秾拿出手帕帮她擦去脸上的口红,“别这样。”看着她躲避的脸颊,他投降了。 “为什么要招惹我?”她不懂。 “这不叫招惹。”他是真心想接近她的,她就像有股莫名的吸引力,让他无法自拔。“你先把脸洗干净,我等一下再跟你解释。” 她转身,抽了一旁的卫生纸把自己的脸擦乾净后,拿起了已经被弄断的口红发愣着。 他轻轻抚上她的肩,“这口红不能用了,我再带你去买。”他从她手中把那只唇膏拿下。 “是呀!口红不能用了可以再买。”她故意不去正视他的脸庞,“女人倦了也可以再换嘛!”她的心好失落! 会不会有一天,她也会像余红那样,像个弃妇般的去找他另外一个女人示威?到时候被他吼走的,应该就换成她了吧? “小芷,我。” “走开!”她挥开了他伸过来的手,直直地往外头奔去。 离开会议室,她看见孟梦守在外头,“小梦。” 孟梦从没看过她这么复杂的表情,“我已经跟你说过了,别到会议室这里来偷用厕所你就不信,被骂了喔?” 她刚才听到会议室这边好像出了什么事,忽然想到方小芷就在里头,心想这下完了。果然,她才赶来,就看见她像失了魂一样的从会议室跑出来。 “小芷。”贺全秾从会议室里头追出来,“你听我说,我和余红的关系不是像你想的那样,你别误会。” 生平第一次,他这么急着向一个女人解释,看来有多在乎她,他自己也算得出来了! “执行长!”孟梦睁大眼,没想到小芷认识这位帅气多金的执行长大人! 一听到孟梦这么唤贺全秾,对方小芷来说,又是一阵雷响,“什么执行长?”不会吧? 因为还是上班时间,所以贺全秾决定等到下班再跟方小芷解释清楚,否则为了私事而扰乱公事,一向不是他的作风。 于是孟梦便依照执行长的吩附,先带方小芷下来。 “我真的是愚蠢到家了!”方小芷敲了下自己的脑袋。 她怎么没想过他真的就是执行长,还以为他跟她开玩笑,这下好了,真的让人家看笑话了!难怪余红会说她抢了她的男人。 “别这样。”孟梦伸手制止,“你先别想太多,下班后看执行长怎么跟你解释,别胡思乱想。” “算了,反正我对他的感情还没放得很深,现在抽手还来得及!”可是心头好痛喔! 抽手“拜托你,像执行长这么优的男人,你舍得抽手?”除非她不是女人,或者爱的不是男人。 优?她有没有说错啊?“他根本是个花 心大萝卜,我从一进这家公司,听到的就都是他的风流史,这样的男人说能多真心,我才不信!” 早知道贺全秾就是那个花 心的执行长,她会希望自己不要认识他! “那是因为你在气头上!”气头上决定的事是缓筢悔的。“你没听说过,男人花 心是因为他还没遇到对的人吗?” 听了,方小芷翻白眼,“你以为自己活在童话世界里吗?现在连三岁的孩子都不会相信那些故事是真的,更何况你已经二十多岁了!” “小芷,你别做冲动的事。” 第八章 “我没有冲动,我是很深思熟虑地说,贺全秾真的不适合我,这么花的一颗心我管不住,我才不要等到成为第二个余红时再来自怨自艾!” 她方小芷可是新时代的新女性,才不会做那种为了留住一个男人的心,连自尊都不顾的事。 “可是他刚才的表现真的是很在乎你啊!”她看得出来。 “小梦,我求你让我清醒,别再让我作梦了。人家是执行长耶,我是什么角色?拿一颗心去跟人家赌?我赔定了!”她才不作不切实际的梦。 “以小博大,你怎么知道你赔定了?”这种好运是不落到她身上来,要不然她赌定了! “我有预感行不行?” “管他什么预感不预感,你现在先静一静,想清楚再说。”孟梦认定她是因为在气头上,所以脑筋不清楚。 “小梦。” “闭上嘴,冷静的想一想。” 方小芷只能住嘴了!她真是败给孟梦了! 只是那种心底在滴血的痛楚,她总算感觉到了。 生平第一次这么想哭。 她才不想听他解释什么咧! 方小芷一下班,马上小跑步地想跑回家躲起来,但她还是慢了一步。 正当她拿着钥匙开门时,贺全秾已经追到她家来了。 “你就这么急着把我丢下吗?”他打断了她开门的动作,将她往自己怀中拉。 “不要!”她连忙躲开。她才不想在他的怀中迷失自己。 不要?“我和余红在一起只是基于各取所需的男女关系,没有一点感情成分,你别弄混了。” “弄混?”她仰头看他,“人家都已经找上我,向我示威了,这无关弄不弄混,我只是不想蹚进这种复杂的情感里。” “我喜欢你!”他大胆地表示自己的感情。 方小芷听了,只是更倔强的看着他,“执行长,我们根本就不配,你这么高高在上,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玩不起这种豪门游戏的。” 她也喜欢他呀!但如果这样的喜欢得用日后的痛苦与不安来交换,她宁愿不要。 “这不是游戏。”贺全秾的声音无意识的增大,“我没必要花时间来玩这种无聊至极的游戏。听着,你是我想要的女人,以后不会再有第二个余红出现,从今天起,你是唯一的,听清楚了吗?” 她好怕自己又被他的甜言蜜言给弄丢了心,“我累了,想进去休息。”她不想有任何的回应,也许这样是最好的回答。 接着,她开门入内。 见她开门,他迅速地把手掌扳在门框上,“你还没给我答案。” 他把手扳在门框上,若她一关门,势必夹伤他的手,他明知道她不会伤害他,为什么老是利用她的心软? “执行长,我不同于别的女人,今天遇到这种事,我不哭、不闹,并不代表我没感觉,你不是我要的情人,此刻我非常清楚。”她要的真感情,他给不起。 “你只是一时气极,所以才会说这种话,好,你给我时间。” “我求你别再扰乱我坚定的心思好吗?我说不想碰这段感情,不想就是不想,不是因为一时赌气。”他听不懂她的意思吗?“放过我好吗?” 放过她?她竟然用这种严重的词汇,难道这真是她的真心话?“你真的不愿意给我机会?” 她摇头,“别再为难我了。” 说她胆小、懦弱吧!她不要这种担心受怕的感情。 闻言,他终于放开手,“我知道了。”既然她这么排斥他的情感,那么再这样逼迫她,又何尝是好事? “谢谢。”这两个字竟然这么的艰涩、难以启齿。 他点头,微笑以对,“明天记得准时上班,你不会因为这个小插曲就辞了工作吧?”她应该不是这种女人。 “不会,放心吧!”爱情不能要,总不能连饭碗都不要吧? “再见!”他转身离去,也知道栈镙才燃烧不久的感情即将画上句号,不知道是否有转圜的余地? 看着他默默离去的背影,方小芷突然发现脸颊上温温热热的,伸手一抚,那是泪! 起先方小芷还怕自己与贺全秾这么一弄僵,在公司碰了面,一定很尴尬,但过了两个礼拜了,她才知道这根本是她多余的烦恼。 翔野其实还满大的,光是楼层便有三十几层,她只是一个小小的跑腿小妹,再怎么跑也都是十五层以下的低阶人员办公楼层,像贺全秾那般尊贵的身分,有专属电梯和个别楼层,只要他不下来,她根本也不可能和他碰面。 而且人事派令已经出来了,因为她外语能力好的关系,被派到国际公关部,帮忙接洽国外的合作厂商做双方的翻译人员,而孟梦则被调派到采购部门,这下子她连说话的人都没有,只能埋头苦干,认真做好自己的工作。 而贺全秾和她的传言,也在他刻意压制之下,没被渲染开来。至少到目前为止,没有人再提起或者猜测,日子久了,连知情的孟梦也没再提了。 她以为平静的日子会这么过下去,至少她在这一刻之前都这么认为。 她站在茶水间内倒着开水,里头像往常一样,站了几个三姑六婆,谈论着整栋大楼里的是是非非,哪个主任跟哪个小妹、哪个经理跟哪个秘书、哪个小职员跟哪个公关小姐。这都是她们最常聊的话题。 但今天,她们聊的似乎不是这些八卦,而是贺全秾。 “你们知道吗?这几天有几件重大的工程案子都挤在一块,弄得企划部与设计部人仰马翻的。”a女提了话题。 b女连忙应答:“是啊,我看执行长每天都加班到很晚才回去,有时候还睡在公司里。” 一听到她们谈起贺全秾,方小芷忍不住竖起耳朵。 “我听到秘书室的人说,执行长这几天人好像不太舒服。”c女将所听到的八卦抬出来。 “我也听说了,好像是前些日子小感冒,之后因为疲累的关系,又没有适当的休息,他又不是铁打的身体,当然会病倒。”b女补充。 c女又提,“听说他和余小姐的事已经告吹了,一定是因为分手的打击,听说这几逃诩没见他笑过,唉!他最迷人的笑容。”见过了一次,包准念念不忘! “那你们知道为什么余小姐会舍得和这么优的男人分手?”b女好奇。 “我们怎么知道?”a女耸耸肩,“可能是执行长太花 心了吧?有几个女人能受得了花 心的男朋友?” “可是执行长因为余小姐和他分手而病倒耶,想必这次他可能付出真心了,真可怜,难道曾经花 心的男人就得被贴上不专情的标签?说不定他这次是真的想找个对的人定下来。”c女叹道。 “这样不是很好吗?”a女抛抛媚眼,“那不就代表人人又有机会了?” “你想得美。”其他女性齐声攻击。 之后,方小芷没心情再听下去了,她微微的叹了口气。 原来,她还是放不下他。 她根本没自己想的这么强韧、这么理性! 现在,她的心开始为他心疼、着急,不知道他的身体有没有好一点?还是他仍然不停地工作,没让自己休息? 【第五章】 方小芷来到贺全秾的办公室前,她趁着秘书李季不注意时,迅速开了门走进去。 “咳。”才进门,就听到他的咳嗽声不断。 贺全秾以为是李季进来,拿了签好的文件往桌前一放,“下午叫企划部经理过来一趟,还有,请采购部门编纳方案预算的资料。”他开始交代着后续要做的事情。 递出来的那些文件没被移动,倒是有盒热牛奶放到他面前,“你去看医生了吗?”方小芷皱了眉。 看他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子了? 听到她的声音,他才抬起头来,“你怎么跑上来了?” “先把牛奶喝了,看你这样子,早餐应该还没吃吧?”她指了指刚从便利商店温好的牛奶。 他照她的意思拿起牛奶,乖乖的喝着,可唇边却有她没发现到的笑容。 原来她这么关心他!喝着她的爱心牛奶,他的病好像真的好多了。 方小芷看着他办公桌上一大叠的资料和文件,“这些工作非得要一口气做完吗?”难怪他这几逃诩加班到那么晚。 他摇头,把最后一口牛奶喝完,“我只是觉得既然都做了,就一次完成,藉着忙碌,也可以不用去想一些心烦的问题。” “你是有什么心烦的事情好想?”她是随口问的。 他则是深深望了她一眼,她应该心知肚明吧?“咳。”忍不住又咳了两声。 第九章 听到他的咳嗽声,她的心又揪在一起,“你还是休息一下吧!” “你这么一提,我好像觉得头也疼起来了。”他话才刚说完,便眉心一揪,故作一脸难受。 见他如此,方小芷绕过他的办公桌,“起来。”扶着他的臂膀。 他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却随着她的意思起身。 她将他拉到一旁柔软舒适的沙发上坐下来,再绕到他身后,伸手在他的太阳穴上轻揉。 “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嗯!”当然是好很多罗! “我陪你去看医生好吗?”她边揉,看着他略显苍白的脸色,心疼地问。 “不要!”贺全秾连想都不想的回绝,“咳。” “都已经咳成这样了,还不去看医生,你该不会是怕打针吧?”她随口问的。 谁知道正中他的心思,“才不是!”被人看穿的感觉真不好。 一个大男人就怕那小小的针头,真丢人! “是吗?”可是他看起来很心虚耶! “我想。”他还是赶紧跳开这个话题好了,“我到里面睡一觉就好了。”他指了一边的门,那里头有一间小套房,是他加班时休息用的。 肯休息就好,先把他哄睡再说,“那还不去?” “你不陪我吗?”贺全秾抬头望着她,透露着深切的期盼。 “我还要上班。”她是偷跑上来的。 “那简单,我跟你们部门的经理说一声就好了。”这很容易解决。 说一声?“你要怎么说?说我是上来陪你睡觉的?”这不传个天翻地覆,她就随便他。 “我说是我有事找你,随便掰个理由。”这更简单了! 那更惨!“我只是个小小的职员,被叫到执行长办公室来,这也是个大八卦好吗?”他思想没这么单纯才对啊! “那算了,我不睡了!”吃定她! “不关我的事。”火大,睡觉是为了他好,活脱像是她欠他一样。 是吗?他故意站起身,“那我继续工作了!咳。”故意再给他用力的咳几声。 什么她美眸张大,“你一定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吗?” 他没理会她,继续动作。 唉!认输。“好啦!我陪你。” 她真的不忍心看他拖着疲累又生病的身体再继续工作下去。 “你跟我们经理说,有几份日本的传真要马上回传,临时找我上来帮忙。”这样,别人应该不会想太多才对。 “有什么问题!”很好解决,“咳。”再咳几声,强调他没逼迫她,一切都是她自愿的。 得逞的小人露出了奸诈的笑容,嘻嘻嘻。 方小芷帮躺在床上的贺全秾拉好被子。 “你坐。”他拍了拍身旁的床沿。 唉!她只能乖乖的坐下,“快点闭上眼睛睡觉。” 她是在哄小朋友吗?“你的手给我。” 手?“做什么?” “给我!”他伸出手来。 无奈,她只能将手置于他手上,“给。” 他将她的手紧握。 不会吧?连她想离开的意图都被他看穿了?“你是怕我跑掉?”真像小孩子,不知道该不该拿根棒棒糖给他? “你是因为担心我,才偷跑上来的?”百分之九十是这样没错。 她才不承认,“不是。” “咳。”他又忍不住轻咳了两声。 她轻拍他的胸膛,“你问题别那么多,快点睡好吗?中午我再叫你起来吃饭。” 贺全秾不但没乖乖听她的话,反而坐起身,“其实我根本睡不着。”那只是一个将她留下的理由。 那就是在玩弄她罗?“你都长这么大了,还像小孩子一样,难道我要唱摇篮曲哄你入睡吗?” “既然不愿意接受我的感情,为什么还要这么关心我?难道你不怕我又多想?”他忍不住问。 闻言,方小芷转头躲过他的凝视,“我说过,我喜欢你这个朋友嘛!”很不自然的笑容出现。 他伸长手臂将她身子一个紧扳,把她扣在自己的胸膛之中,“我不想做你的朋友,给我机会做你的情人,好吗?” “放手!”她想挣脱,却敌不过他的蛮力。 “你不试着了解我,便一味的躲开我,难道我真的令人这么心寒?”他承认自己拥有过无数女人的肉体,但从来没像这一次,他那么想拥有她的心。 “我。”她被问得无言以对。 “我从来没这么渴望拥抱一个女人,你是第一个。”他没放手,只是以更温柔的方式拥着她。 “我不是余红。”所以不想要这么危险的感情。 “也许你的迟疑是对的,我的确不是那种会对同一个女人专情的男人,以前从来没有。” “那就请你别招惹我。”她也不是那种会随便玩玩的女人。 “我是说以前从来没有,你又知道以后也没有吗?我从来没有这么渴望和一个女人一辈子相处在同一个屋檐下,因为你,我发觉自己变了。”变得能真心、能专情。 该死的!因为他这些话,她的心又蠢动起来了。 “咳。咳。” “你别说那么多了,快躺下去休息。”方小芷伸手轻拍他的背。 “你。” “好了,别多话。”她打断他的话,“我答应你会认真的想一想,别逼我好吗?” 也只能这样了,“好,我不逼你。” 她微笑,起身扶他躺好。“不管你睡不睡得着,就这样躺一下也好。” “嗯!” 之后,也许是因为她陪在身边,所以安心,不一会儿,原本不想睡的双眼渐渐疲惫的阖上,不久之后,传来平稳的鼻息。 见他睡着后,方小芷伸手探了他的额头,有点发烧。 最后,她请李季帮他请了医生过来。在听医生说他只是小感冒和疲惫引起的不适,只要适当的调养和休息就会没事,她才放心的离开。 离开前,她看了熟睡的他一眼。 也许放手才真的会让她心痛吧? 方小芷才回到家不久,刚洗过澡准备赖在沙发上,好好的看看电视休息一下时,门铃声突然作响,让她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谁?”从铁门看出去,她隐约看见一个身影。 “是我!”贺全秾挑了一个她能清楚看见的位置。“你不开门吗?” 她微微一顿,还是把门开了。“你应该早点回去休息才对,怎么跑过来了?” 他熟练的把鞋子脱掉、放好后进门,“我是想好好休息才来找你的啊!”接着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这是什么歪理。”她关好门。 他拿出上午医生开的药,“我吃了这个药后,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怕出事,所以不敢开车。” “是吗?”听起来是个很烂的藉口。 赶快转移注意力,“你中午不是说要叫我起来吃饭的吗?怎么我一醒来,就看不见你的人影?” 她在一旁坐下,“我还有工作没做完,而且看你睡得那么熟,秘书说你下午也没有重要行程,所以就让你多睡一会儿,有没有好一点?” “嗯!”他点头,“吃过药以后就比较不咳了!” “那就好。”她安心多了。 “你好香喔!”他闻了闻她身上的味道。 “是沐浴乳的味道。”她刚才洗过澡了。 “很好闻。”贺全秾缓缓的靠得更近。 她却一把推开靠近的头颅,“不想我把你赶出去的话,最好安分一点。”谁不知道他打什么鬼主意。 被抓包,“我肚子好饿!”他安分坐定后,抚着肚皮说道。 “那就赶快回家去吃饭,然后吃药、洗个澡,早点上床睡觉。”她才不上当。 “咳。”这招很好用,还是多用点。 “少来!”他明明好很多了。 “我还得吃药耶!”他把一旁的药包举高。 又得认命了!“我煮咸粥,你等一会儿。”她起身往厨房走去。 他则拿了摇控器转了新闻台。 很好,一切又走向顺利的轨道了,没想到生一场病有这么大的好处,也不枉他这几天头昏目眩、难过得要死! 半小时过后,一锅热腾腾的粥出现在他面前。 方小芷拿了碗盛给他,“快点,吃饱就快把药吃了!” 贺全秾接过后,先将粥吹冷些,再大口大口的吃起来,“好吃!”有幸福的味道。 她也盛了一碗,看着电视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你下个礼拜开始就调到秘书室,当执行长秘书助理,小季再过三个月就要请产假,到时候你就先接替她的职务。”他将碗里的粥吃光,再盛了一碗。 “不要!”她明白他的意思,他根本只是想把她调到身边。“我现在这个职务做得很得心应手,干嘛临时调职?” 第十章 “你不要以为我是假公济私,只想把你调到我身边。”她一定是这样想的。 “不是吗?”她才不会错怪他咧! 虽然那真的占了一部分,但。 “也是因为你有那个能力,你以为执行长秘书这么好当吗?除了要有相当的能力外,还得是我信任的人。”也因为这个原因,这个秘书助理的空缺才会空这么久。“还有,现在工作量多,我没时间再去考核适任人选,小季肚子大了,不能让她太劳累。” “我才不。”她还是认为他的补充只是藉口。 “你是翔野的员工,就得遵照公司的调动,没有第二句话!”这就是当老板的好处。 鼓着腮帮子,不想理会他。 见她无声的抗议,他当作没感觉,进厨房倒了杯水,然后乖乖的把药吞下去。 “好苦!”吞了药后,他苦着一张脸。 方小芷则以不屑的眼神瞄了他一眼,“这么大的人了还怕药苦!” 真该好好笑他一顿,可惜现在没这个心情。 “你不怕?”他也挑衅地扬了扬眉。 “当然不了。”不怕他挑衅,反正吃药的人又不是她。 “那你试试!”说完,他突然往她靠近,大掌固定住她的头颅后,再轻轻烙下自己的吻。 她的本能是想推开,却不敌他的诱惑,当他霸道地在她唇上攻城掠地时,她竟也温柔回应。 直到贺全秾离开她的唇畔,她脸上的红晕还都不肯褪去。 “怎样,这药苦不苦?”得了便宜还卖乖! 回过神后,方小芷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唇,“你感冒耶,等一下传染给我怎么办?” 过分!他竟然又得逞了! 他舔了舔唇上的余香,“没关系,顶多换我照顾你。” 可恶!看他一脸得意,她的心却染上一抹甜蜜,她不是该生气才对?还是,她喜欢上他的吻了? “你还记得上次我吻你时,你的反应?”那件事还真令他回味无穷。 上次?仔细一想,那抹红晕竟染到耳根子上去了,“你该回去了吧?”赶人了! 她收着桌上的碗筷。 “你不吻回来吗?”他把唇嘟得老高。 呿!不理他。 就像是躲避那份娇羞,方小芷拿着碗筷跑进厨房,不一会儿,听见洗碗的流水声。 在客厅的贺全秾露出了好深好深的笑意。 等到方小芷洗好碗走到客厅后,沙发上已经没有贺全秾的人影了。 突然,一阵失落感笼罩在心头上。 “一声再见也没说就走了,真不够意思。”她叹了口气后,往沙发上坐下来。 突然,她瞄向鞋架,贺全秾的鞋子还放在上头。 咦?那人怎么不见了? 她望了望四周,这十六坪的家就这么一点大,根本藏不住一个人呀!难道。 她望了房门一眼,直觉地走过去开了房门。 不会吧?他竟然大剌剌地睡在她的床上。 “起来!”她气得将被子一扯,往床上的人吼去。 贺全秾扭动身躯,“我好困,先让我睡一会儿。”他扬手将被子一拉,又给他抢回去了。 先睡一会儿?“你睡觉不回去睡,躺到我床上干嘛?”他又在做莫名其妙的事了! “我刚才吞了药之后就觉得好困,可能是药效发作了,全身无力!”他揉揉自己的太阳穴。 胡说!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药效能这么快发作的!”两倍快速的止痛药也做不到吧?“别给我找藉口赖着不走!” 真聪明,竟然猜到他这是藉口。“你很小气耶,床借我一晚会怎样?” “把床借你,我睡哪儿?”这是怎样? 他大方的拍拍身旁的位置,“这是双人床,位置很大。”意思是她可以跟他一起睡,“我不介意的。” 这个厚脸皮的男人! “我介意!”她跳上床,试着将他赶下去。 “别这样!”他却大手一揽,让她往身边躺下。 这是病人吗?力气大得跟牛一样,“贺全秾,你安分点。” “你以前都叫我阿秾,我们什么时候感情变得这么不好了?”搂紧再搂紧! 谈到感情。 “我什么时候感情跟你好过?别以为我对你有那么一点点关心,就可以拿鸡毛当令箭的胡作非为。” 一听,他的眉心都拧了,“你不是读外文系的吗?怎么中文程度也那么好?”这么难的成语她都会用。 “我们不是在讨论这个问题!”他别老是爱扯开话题好吗? “那我们是在讨论什么话题?”他反问。 “讨论你什么时候回家去!”她像怕他听不到一样,使力大吼。 “明天!”贺全秾若有其事的回答。 可恶!“你现在马上起来,然后给我滚出去!” “我是病人耶,能不能对我温柔一点?”这是病人的特权,他不得不替自己争取。 看!又转移话题了!方小芷起身,不理他。 “好啦!”看她一脸怒气,贺全秾真的不好意思再惹得她更生气了,“停战!”说完,他拉了被子,“乔”了一个舒服的位置。 “喂,你真的听不懂人话吗?”她要他滚回去耶! 他闭上眼睛,然后说道:“我相信这只是你一时的气话,你怎么会放心让我这个生病的人独自开夜车回家?那么危险!”危险是他故意强调的。 喔!天呀!她知道自己赢不过他,“好,就让你睡一晚,下不为例!” 今晚她只好睡沙发了! 床上的人又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耶! 是夜,有一个人影偷偷的从房里走出来,将沙发上熟睡的人儿横抱起来,然后扬着一抹满足而温柔的微笑,缓缓走进房里。 【第六章】 一大早,温暖的阳光从窗帘投射进来,方小芷从一夜好眠中迷蒙醒来,她扭了扭身子,试图“乔”个更好的位置,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今天的床特别的舒服! 床?她不是睡在沙发上吗? 这问题从脑袋里传出后,她瞬间张开半醒的眸子。 这一望,正好看到一张好看的脸庞正跟她贴得好近,近到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她还枕着对方的手臂,他们更以极暧昧的姿势睡在一起。 “啊。”怎么会这样?她从床上弹跳起身。 还在熟睡的贺全秾被她的叫声吓醒,“怎么?作噩梦了吗?”要不然一大早鬼叫什么? “你怎么跑到我床上来?”脑子还不是很清醒。 “你昨晚把床让给我的啊!”他还是保持极优雅的睡姿,然后回话。 “不是。”她使力地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下,“我的意思是,我怎么会跑到床上来?我不是睡沙发吗?” 贺全秾无辜的耸耸肩,“谁知道。”然后以极受害的表情回答,“昨晚夜半,你自己硬挤到床上来,我试图拒绝过喔,你还是硬要爬上床,我只好。”说到一半,他暧昧一笑。 “怎么可能”她一瞪,“一定是你!” 哇!这么快就被看穿了?“无凭无据不要乱说,我的清白可是无价的!” 搞什么啊“贺、全。” “好啦,我招。”他很讨厌她连名带姓的叫他,“是我看你在沙发上睡得很不安稳,又会踢被子,我怕你感冒。” “鸡婆!”他强吻她的时候,怎么就不怕把感冒传染给她? “喂,这话很伤人耶,我是好心,怕你。”真是狗咬吕洞宾! 这时,方小芷才想到。 “你。你没。”她看了看自己完好如初的衣物,松了一口气。 他没什么?难道她是想到那儿去了?把他当什么?禽兽吗?“放心,我帮你穿得整整齐齐的,一点也看不出来。” “贺全秾!”她真想掐死他。 “开玩笑的,我什么都没做,我是那种趁人之危的小人吗?”那种事是要你情我愿的,至少他从来没强迫过人。 “你可不可以正经点?”老是这样惹她生气。 一听,他马上收起笑脸,“我正经的时候,你也不理会我啊!” “我哪里不理会你?”她下床,顺手理了理一头乱发。 “那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这次,他真的很认真的问。 “问题?”他有问过她什么问题了吗? 果然忘了!“你不是说会认真想想跟我在一起的事吗?”他可是一直很期待的在等答案。 “呃?”被他这么一闹,她早忘了这件事了。 只是,她还需要想吗?前两个礼拜,她负气要他别招惹她后,以为自己会很平淡的把这件事忘了,然后过着以往的生活,好好赚钱。 第十一章 她真的很认真的去做过了,结果是自以为成功,却是大大的失败。她强迫自己别去想他的事,心口就像梗了块硬石一样,永远舒服不起来。 之后,当她听到他生病时,她更是压抑不住想念,想都不想的就跑去找他,还气他不会照顾自己。 昨晚看见他来,她心中还有些许欢喜呢! 老天!她就赌这么一次,赌这个男人会因为她而戒掉花 心这个坏习惯! “怎么?”见她愁眉苦脸的,“如果你还是认为我不会是适合你的情人,你可以拒绝,只是这里会很痛!”他指了自己的心。 “你保证我不会是第二个余红?”她抬头,望进他深情的眼眸。 闻言,他高兴一笑,“不会,我从来就没把你和余红看成是相同的,你是唯一的,我说过了!” “除了我,你不会再有第二个女人?”她再问,然后又补了一句,“至少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那当然。”她是唯一的,从今而后。 “如果让我发现你背叛情感,我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断了情分,没有第二句话,绝不姑息。” 她一直以为自己很理性,对花 心的男人不屑一顾,但遇见他后,一切都另当别论了。 “嗯!”贺全秾点头,这个简单,有了她,他心里绝不会有第二个女人了。 “还有。” “还有啊?”这拉里拉杂的一堆,恐怕他想记也记不起来。“我从来没追过一个女人追得这么累人!” 也因为如此,她才显得特别。 “想放弃了?”方小芷挑了挑眉心。 他一笑,用动作代替答案。 “唔。”他又强吻她了! 才刚到公司,一屁股正往椅子上坐下,方小芷才一转头,就看见桌上一大束娇艳的玫瑰花。 她兴奋的捧起花束闻了闻,好香! 打开了上头的小卡片,就看见贺全秾龙飞凤舞的几个字。 “娇艳火红的甜蜜,希望你喜欢。”后头有人帮她把内容念出来,但“阿秾”两个字倒是很识相的没念出口。 进展得真快嘛! 听声音就知道她是谁了,“小梦!”她转头看了声音的主人。 孟梦则是一脸暧昧,“恭喜你升任为执行长秘书助理。”她是来道贺的,最后她还靠到方小芷耳旁,“你跟他。这么大的消息竟然没向我透露,可见你也是有异性没人性的女人!” “才不是!”她才不是这种女人,“我是上个礼拜才正式接受他的感情,我想说等稳定一点再说。”她总不能马上到处去宣扬吧? “早说过,那么优的男人不能错过。”孟梦忍不住想多损她两句。 “别在这里聊。”她怕别人听见。“我们中午一块吃饭再说,我还有东西要整理呢!” 偷偷摸摸的真不痛快,要是她有像贺全秾这样的男朋友,一定把他带出去到处张扬,让人羡慕一下! “好吧,那我们中午见。”只能这样了。 孟梦走后,她才将花束收好,整理好东西,直接到秘书室报到。 把东西放好在位置上后,方小芷拿了几份建管部请她拿上来的资料,准备拿进去给贺全秾。 “等等。”李季看见了,连忙叫住她。 “李姊,怎么了?”她看李季一脸无奈,不禁问道。 “执行长现在有朋友在,你还是等会儿再进去好了。”她像是有口难言。 “可是。”她拿高了手上的资料,“营管部的李经理要我马上把文件拿给执行长。”这是急件。 “既然这样。”李季耸耸肩,“那你就进去吧,小心点。” 小心点?为什么要小心点?难道贺全秾会关门放狗吗? 没多想,她走到执行长办公室,才一开门,就听见里头异常嘈杂,还不时有东西摔落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打架! 打架?怎么可能?她直觉地进了门。 脚才刚踏进去,她真的看到两个人影在那里你攻我闪的,像打架,更像在互练拳头。 最后,在她来不及反应之际,一个飞拳便朝她飞了过来。 “小心!”贺全秾一个反身,将她拉到自己身后,然后再挥出一拳,正中偷袭她的坏蛋。 “喔!”裴君临因为她而分神,让贺全秾多赚了一拳,“她。”难道就是她了? “她什么?你不觉得时间晚了,你该滚了吗?”贺全秾指了指门口。 “原来她就是传闻已久、让你前阵子这么失常的女人?”裴君临多望了方小芷两眼。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看看他们两个,全都鼻青脸肿的,把原本好看的脸蛋全打成了大花脸。 “我叫阿君,是阿秾的好朋友。”初次见面,裴君临很有风度的伸出手来。 “好朋友?”这对好朋友相处的方式还真特别,让她有点怀疑。 “用不着理会他。”贺全秾则是将她的小手一拉,进了休息室。 裴君临气恼的跟着他们进去,“我可是来关心你的耶,听说你前阵子生了场病,还去阿随那儿喝闷酒,却鸟都不鸟他。” “闭上嘴。”吵死了! 贺全秾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医药箱来,“帮我涂。”他递给方小芷,然后在床沿坐下。 “因为你吧?”裴君临的视线转到方小芷身上,“没想到这家伙真的陷入情网,却没跟我们透露半句。”这哪叫兄弟! “我。”方小芷试着开口解释。 “不用去理他说些什么,把他当隐形人。”贺全秾却下了指示。 透露半句?就是怕他知道所以才不说的,现在让他知道了,接下来准没好事。 方小芷也不想加入他们的战局,拿了棉花棒沾了药水,开始帮贺全秾涂着脸上的伤。 “我也要。”裴君临也在一旁坐下,将脸儿靠了过来。 她也不做他想,顺手帮他上药。 可看在贺全秾的眼里,可不爽了,“你回去找你老婆帮你。”然后,他抓住了她正在帮他上药的手,“别理他!” “你们真是物以类聚耶!”方小芷忍不住出声笑了。 果然是朋友! “谁跟他物以类聚?”虽然每个人都这么讲,但当事人可不曾这么认为,“你怎么会想跟他在一起?”裴君临对这个问题可有兴趣了。 “缘分吧!” 反正一切推给缘分是最好用的! 缘分?“真不知道该不该劝你别太相信缘分,像他这种花 心的男人,怎么不离他愈远愈好?说真的,我是他的好友,跟过他的女人可让我看得眼花撩乱。” “你够了没?”他真想封了裴君临那张大嘴! 果然,看见她脸色变得不太对劲。 “你知道吗?我从来没叫对过他女伴的名子,因为他换女伴的速度跟换衣服一样快,我根本记不住。当初我要结婚时,他还劝我别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你看,像他这样的男人。” “裴君临!”一拳飞了过去! 可他也不是省油的灯,轻松躲过。 “你看看。”裴君临直指那一脸怒气的人,“老羞成怒了!” “你可以闭嘴了吗?”真不该让裴君临抓到把柄。 “有诚意点!”他的嘴巴可是很厉害的! 方小芷望着打来斗去的两个人,不知该做何反应? 而裴君临则叹了一口气,接了口,“虽然他之前是花 心得连我们这群死党都看不过去,不过,他这一次是认真的,我们从来没看过他为哪个女人发愁过。” 做个happyendin吧!毕竟他们是“好朋友”。 闻言,方小芷会意一笑,“那我只好大发慈悲做善事收留他,省得他又去伤哪个女孩的心。” “你们够了没?”看他们把他说得像什么一样,混世魔王吗? 裴君临陪笑着。 看来这家伙进礼堂的时候到了! 赢得美人心的贺全秾日子过下来可春风得意了。 现在每天下班都会有人煮香喷喷的菜肴和他共进晚餐,日子过得既幸福又美满,偶尔夜晚还能赖皮的留下来和佳人同床共眠,真是逍遥快活。 像今天,他就又待在这个幸福窝里了。 习惯一回家弄完晚餐就洗澡的方小芷从浴室走出来,略显湿漉的身上飘出了沐浴乳香香的味道,散发在空气中,让人真的很难把持得住。 贺全秾乖乖坐在餐桌前等她一块用餐。 “吃完饭早点回去吧!”方小芷坐下来添了两碗饭。 一听,他很不满,“今天这么急着赶我走?” “你忘了吗?明天是周末,我一早就会赶回家去。”这是她和妈妈约定好的。 第十二章 周末?“就是因为明天是周末,你不留下来陪我吗?”他还不曾和她共度周末。 她摇头,“我跟我妈约定好了,每个周末都要回去,我不想让她担心。” “担心?留在这里有什么好担心?”还有他陪呢! “没事留在这里做什么?没回去不就等于我自己招了?”他们两个老人家一定察觉得出异状,还是别让他们多想。 “招什么?”他领悟过来,“难道是怕他们知道我这个男朋友的存在?” “嗯!”她坦承的点头。 她还真的点头耶!“我就这么见不得光吗?”他又不是什么不入流的男人,为什么她怕父母知道? “我想等稳定一点再让他们知道,省得他们担心。”这是女儿家的心思,他们这种大剌剌的男人哪会懂? “我们现在还不够稳定吗?”难道他要把心掏出来才行? “至少再过一阵子,等我爸的身体好一点,我再介绍你给他认识。”这样比较好吧? “你的意思是你爸见到我,病就好不了?”他真的很不爽! 方小芷一听,放下手上的碗筷,“你这是挑我语病、找我麻烦吗?”他顺着她一点会怎样?“难道你要我跟他们说:﹃你们的女儿已经有了男朋友,为了陪我男朋友,从今天起,周末假日再也不回来了﹄?” “我没这么说。”他的声音变小。 “还是你要我跟我爸说:﹃爸,为了让你的心脏更强,女儿我特地去找了个男朋友回来,帮你测试心肺能力﹄?” “是不用这样啦,我只是想早点去看看伯父、伯母,没别的意思。”千万别惹正在生气的母老虎。 “你放心,这个我会安排,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她要等到确定他们真的会长长久久时,才会带他回去见她的爸妈,省得到时候才见过面没多久,就让两老看着她分手。 “你别生气。”贺全秾轻声安抚,怕待会儿又被赶出她的地盘,“我只是想当着你父母亲的面,让他们放心的把女儿交给我罢了。” 方小芷再度拿起碗筷,“这是迟早的事,只是不是现在,我什么都没跟他们提过,突然带你回去也不好吧?改天吧!” 他点头,还能发表什么意见? 于是场面变得有些冷清。 直到她夹了块肉到他碗内,“我不是故意生气的,我的脾气就是这么差劲,你是知道的。”才讲不到几句话,她的坏脾气就上来了,他其实也没有恶意。 “你也多吃点。”贺全秾夹了青菜往她碗里送。 她的脾气,他从一开始就领教过了,伶牙俐齿、得理不饶人,可现在,他却发现她变了,为了他,她竟然低声下气,他在她心里的地位由此可见,他怎能不多爱她几分? “你不会生气吧?”她望了望他好看的脸庞。 他一笑,“我哪有这个胆敢得罪太岁?” 见他笑,方小芷跟着扬起了唇角,“很好,这是赏赐!”说完,“啵”一声,一吻烙下。 “既然你都愿意赏赐了,那就大方点。”他再扳过她的脸颊,再次烙下深吻。 一吻过后,她面颊染上幸福的红晕。 “快点吃吧,菜都凉了。”她催促道。 贺全秾则深深望着她,“我发觉你比这些饭菜还香,相较之下,我比较想吃了你。” “你敢”她食指扬过,顽皮地逗弄他的鼻梁。 他则抓住她造次的手,“你这么说,就是在挑弄我的男性慾望,我有什么不敢的?”说完,他将她一个反身,横抱而起。 “啊!你做什么啦?”她惊叫。 他则一言不发,将她抱进房里,再往床上丢去。 “你该不会。”真的想吃了她? 贺全秾还是无语,发狂似地搂紧她,又给予深吻。 再次从他的唇上移开,两人纷乱的衣物增加了许多遐想。 “你。”他不会再有下一步动作吧? “你不是说我不敢?”他邪魅地浅笑着,“你想。现在的我敢不敢?” “啊?”方小芷睁大眼,害羞的红潮爬满了脸颊,“你真的想。” 他却只是轻吻着她的额际,“放心吧,只是说说,我不会乱来的。” 虽然很想再有深入的举动,但保护她的意识让他不沉沦,硬要自己保持清醒。 “是吗?”她望着他刻意隐忍痛苦的脸,“如果我。”她朝他的颈项间吻去,深深浅浅地,让人心痒难耐,“愿意呢?”而后,她在他的耳旁轻声呢喃。 “这种事别逗着我玩。”他真的会克制不住的。 她的吻落在他的耳垂上,“如果你确定自己会永远这么爱我的话。”那她也愿意付出自己的所有。 一听,他再也止不住冲动,像饿狼一般狂扑上她的身子,“你这折磨人的家伙!” 看来,落入魔掌的人是他才对。 “阿秾!”迷蒙的双眼既无辜又惹火。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炽热,发出那种夹杂着爱与情慾的低吼:“我想要你,可以吗?” 他保留最后一道防线给她,若她还有一丝的疑虑,他就不会再有后续的动作。 而她,却只是轻轻点头。 【第七章】 人家说女人的心思最缜密了,更何况是面对自己养大的女儿? “你该不会有心上人了?”于采之在用完餐,看丈夫离开餐桌到客厅里去看球赛转播后,终于忍不住问。 看她这几个周末的表现,明显极了,回到家老是拿着手机说个不停,边说还边笑着,那笑扬着甜甜的幸福。 尤其这两天,那热恋的甜蜜气色更是瞒骗不了人。 “妈,你别瞎猜。”再塞了口水果,方小芷被问得不知该如何回应。 “我用得着猜吗?”看她那气色,就是有恋爱的味道。“什么时候带回来给我和你爸看看?” 女儿长大了,有心上人是正常的,只怕这年头爱情骗子多,她怕女儿受到伤害。 方小芷摇摇头,“爸才刚出院,过一阵子吧!”她默认。 于采之笑着,“你长大了,妈也不拦着你寻找自己的幸福,只是想提醒你,要小心,别到时候伤了心,这可是我们最不愿意见到的。” “你放心,他很好,很疼我。”洋溢着笑意,她心中泛甜,想着贺全秾,那心中便有满足的喜悦,是热恋期吧? “那就好。”儿孙自有儿孙福,她不想烦恼太多,更相信方小芷会理性处理自己的情感问题。 “你们母女俩聊什么?”方正从客厅走来。 “当然是女人们的悄悄话,爸不能偷听。”方小芷转头,笑容灿烂。 方正坐下,拿了块水果吃,“唉!女儿大了,就不跟爸爸分享秘密了。”那个爱黏着他的小女孩长大了。 满足地看着两个他心中最重要的女人,虽然经历了生意上的失败,但这些日子下来,他的心放宽了,毕竟他老了,商场上早就没有他立足的地方,只是之前的他还没看破。 如今看开了,他心中只剩下二十年来陪他从璀璨归于平淡生活的妻子,和这个已长得亭亭玉立的女儿,她们已取代商场上的得失,成为他心里最重要的一切了。 还好有于采之的陪伴,才能弥补女儿失去的母爱。 方小芷在三岁时,他的妻子生病过世,妻子死前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年幼的女儿,如今看小芷和采之这种与一般母女无异的相处方式,他很欣慰,相信小芷的生母在天上看了,也会放心了吧? “人家只是怕你担心嘛!”方小芷扯了扯他的衣袖,然后靠近,拉着他的手臂撒娇。 “女儿长大总是要嫁人,现在只是交交男朋友,就怕我知道?”方正捏捏她的小脸蛋。 “啊?”原来老爸知道?“喔,你刚才偷听。” “偷听?”他才不屑做这种事。 于采之笑了,“你爸他早就猜到了,你以为那点心思瞒得了我们?快把他带回来吧!” 给他们看一看、评评分才重要。 “对,要骗走我们家宝贝女儿也得先经过我这关才行。”方正点头,“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太严厉的,至少不会把他吓跑。” “才怪!”方小芷吐了吐舌头、扮了鬼脸,逗得他们当场开怀大笑。 一阵笑声过后,于采之收拾着餐桌,说道:“小芷,你明天还要上班,待会儿要赶回去?” “嗯!”她点头,“我赶末班车回去。”想多陪陪他们。 不过,想到明天就能看到贺全秾,她又矛盾的希望时间过快些。 “入秋了,记得打包几件外套带过去。”于采之交代,就怕方小芷没记住。 第十三章 “放心啦!早打包好了,就放在玄关,待会儿出门时一定会看见,不会忘记的。”方小芷边帮忙收着餐桌边回道。 而方正一看见转播中的球赛正精采,又回去守着电视了。 方小芷和于采之将餐桌收拾好、把碗盘洗好后,也随着来到客厅,陪着方正看球赛。 直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见末班车要开了,方小芷才背了所有要带走的物品,在父母的叮咛声中出门赶车。 背着大包小包实在累人。 才关上门,方小芷便被沉重的物品拖累得举步维艰。 终于挺直脊背,迈出步伐,肩上的重量突然消失一半。 “咦?”她往后一瞧,有个男人正接过原本在她肩上的包包,轻松地往自己的肩上背去。 “你上次不是已经搬了一堆东西过去了?”贺全秾看她两手提了满满两大袋,皱了眉,“我怎么不知道你家是开百货公司的,什么都有。” “你怎么来了?”此时此刻,这是她最大的疑问。 一听,他咧出了好大的笑容,“心疼你赶夜车,特别来当你的司机。”够体贴吧? 感动呐!她放下手中的东西,往他身上扑去,“你真好!”补个吻给他。 这吻让他很乐,不过。 “我们能不能先把东西搬上车?”拿着这些东西,那再多吻一会儿都难。 对喔!“好。”转头一看,他的车就停在不远处。 贺全秾帮她将所有东西拿到车箱里放。 “好了。”他阖上后车箱的门后,便连忙拉过她,狠狠地吻了一回。 激吻过后,方小芷舔舔自己被吻得微微红肿的唇,看他又想将唇凑过来,连忙制止,“够了,等一下被我爸妈看到就不好了。” 虽然她的父母能接受她交男朋友,可这火辣辣的演出,她怕又把刚出院的老爸吓出病来了。 “好,那上车吧!”先把她载回去,到时候爱怎么吻就怎么吻。 两人坐上车后,方小芷看见后座放了一束花,她笑笑,回头看看贺全秾,“你该不会这么老套吧?”连来接她都要送束花给她? “不喜欢?”他可是特地去买的。 怎么可能不喜欢?她只是嘴上说说。 伸长了手将花束抱了过来,又是一束火红玫瑰。“你都喜欢送女孩子红玫瑰?” 他摇头,“我从不费心去送女人花束的,只有你例外。” 他这张嘴还真甜,“怎么净挑红玫瑰?”她可不曾告诉他说自己喜欢红玫瑰。 “火红美丽、热情奔放,像你一样。”他煞有其事地说。 其实红玫瑰在他心底一直有着模糊的印象,曾有个女人也喜欢红玫瑰,她天天守在家里,就等着心爱的丈夫带一枝美丽的红玫瑰送给她。 “你哄骗女孩子的功夫更高段了。”恐怕再也没有女人能抗拒他吧? 这可是只有她,他才花 心思耶! “为了赢得你的芳心,我当然得勤练一下这门功夫,要不然哪能打动你呢?” “呵!”她扬嘴一笑,“不过你这次倒是押对宝,我母亲特爱这种深红色的玫瑰,她总是喜欢在家里插上个三两枝,久了,我也爱这种美艳的花朵。” “是吗?”他笑得很贼,“那你先借我几枝,我先去讨好一下未来的岳母大人。”说着,伸手想抢过她的花。 “你敢!”她将花捧得老远。 他则在她脸上又偷了个香,“小气,大不了过两天加倍还给你。” “不行!”花送都送了,哪有要回去改天补的? “叩叩!”两人打闹的同时,车窗突然被人敲响了。 方小芷一转头,“妈” 贺全秾则是帮她按下车窗。 于采之提了只袋子,“看看你,说要带的外套又忘了拿了。” 刚才她追出门时,还以为方小芷已经走远了,原本要转身进门的,却突然看到不远处方小芷和一个男人上了车,当下她连忙走了过去。 若没猜错,那男人应该就是方小芷的男友,再怎么样她也得过来瞧瞧。 方小芷赶紧将抱在手上的花束往后座放去,伸手接过了于采之手上的提袋,“呵,我还真忘了。”东西太多,总有几样会忘记。 于采之故意压低了头,看看车里另一头的男人。 贺全秾将方小芷手中的提袋接过后,顺手往后座一丢,随后转身按了车上的小灯,霎时,车里的人和车外的人打了照面,看得一清二楚。 就在于采之看清楚车里的人后,她神情微微一愣,那面容。 贺全秾的反应不输给于采之,只见他神色一僵,那脑海已经模糊的身影,此刻竟然清楚的浮了上来,她竟是。 只有方小芷还没察觉出异样。 “妈,他就是我的。”她还娇羞的想将自己的男朋友介绍给母亲认识。 “我是小芷的上司,姓贺,你好。”贺全秾却帮她把话接完。 “贺?”于采之疑惑地出声,不对!这一定只是巧合,他该姓“许”的啊! 上司?“你。”方小芷转头望了他一眼,他不是要她将他介绍给她的家人吗?可现在。 “贺先生,这段日子,小芷一定给你添了不少麻烦,谢谢你照顾她。”于采之先礼貌性地说道。 “这么说就客气了点,身为小芷的上司,照顾她是应该的。”相对于之前的失控,他已迅速将情绪平复。 望着他的面容,于采之的双眼离开不了,他长得实在太像那长久以来一直驻在心底深处的男人。 “妈!”方小芷轻扯于采之的手腕。 “嗯?”于采之知道自己失态了,“那好,你们赶紧回去吧,夜深了。”连忙退了一步。 “好,我到了会打通电话给你,再见。”方小芷轻笑点头。 她得赶紧离开,因为她发现自己已经快要失控了! “开车小心。”于采之对着贺全秾轻声吩咐道。 他点点头,不再回应。 直到他们的车开远了,于采之才迅速进门,直奔回房,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了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里,一个俊朗的男人抱着六岁大的小男孩,那男人笑容满足,男孩则笑得天真可爱。 她一直以为会这么幸福下去的,却让一场大病夺走她的幸福。前后不到一年的时间,她不但失去了最心爱的男人,也失去了唯一的儿子。 “世杰、小秾,二十年了,可知道我有多想你们吗?”将照片置放于胸口,那痛依然深深地揪着她,让她痛苦、让她思念、让她泣不成声。 方正站在房门口看着这一幕,于采之的泪默默流了二十年,每次他只能这样看着她难过,帮不上任何忙。 走了过去,他拍拍她的肩,“又想起他们了?” 她点点头,“他们依然不告诉我小秾的下落。” 无论她怎么问、怎么求他们,许家就是不肯透露她儿子的下落。 当初,她被许家骗了,以为只要嫁给方正,以婚姻交换方氏企业的合约,许家就会把儿子还给她。 她太天真了,许家不但不把儿子还她,甚至还将他藏起来。刚开始,许家骗她说,他们将孩子送出国去读书,她笨笨的相信,最后还是从许家人的口中得知,他们已经把孩子丢了! 他们将他送到不知名的地方丢弃,此后,再也没有孩子的消息。 她不曾放弃地寻找了十余年,走遍无数家孤儿院,没有!没人知道她的孩子去了哪里,直到现在,她虽然没放弃寻找,却也愈来愈不抱希望。 方正只能将她拥进怀中,“采之,别哭了,那孩子会回到你身边来的。” 孩子失踪时已经七岁多了,他总会记得回家的路、记得母亲的怀抱,也许是有什么事拖延了,但他相信,他们母子总有一天会团聚的。 她点头,“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想起他们,想到小秾,我便忍不住泪水,想哭。” 不管他们的世界发生什么惊涛骇浪,孩子毕竟是无辜的,她好怕他在外头会吃苦受罪。 她想儿子。 已经好久没有哭泣了,今天不知为何,情绪特别激动,是因为他吗? 方小芷的上司? 他姓贺,却有着和她已过世的丈夫相似的容貌。 真的好像,那神情、那面容。 但如果他真的是小秾,他应该记得她的啊! 她是他的母亲,他不会不认得的。 “为什么?”忍了好久,方小芷终于先开口了。 她原本以为贺全秾会先解释的,没想到一路上静默得可以,他开着车,没说半句。 “什么为什么?”他故意回问。 他还在装傻?“你认识我妈?”从见到于采之后,他便开始不对劲。 第十四章 摇头,他怪异一笑,“不认识。”他情愿不认识。 “你到底怎么了?”她有满肚子的疑问。 “我没事。”他暗暗地叹了一口气,“你不是不想让你父母知道我们的关系吗?我只是配合你罢了!” “说谎。”她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你大老远的跑来,不就是为了制造不小心被捉包的假象,然后逼得我不得不把你介绍给他们吗?” 她还真有些了解他,“被看出来了?”试图用笑容掩饰心底的情绪。 她就是那个女孩,他的母亲抛下他,就是为了进入她的家庭,她夺走了原本属于他的母爱,如今,他竟然还爱上她。 老天开的是什么玩笑啊 没错,于采之是他的生母,二十年前狠心将他抛下,从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他就发现了。 二十年来,他从没打听过母亲的下落,既然她已经狠心将他丢下,那么他也不想去寻找这个狠心的女人。 况且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过得很好,没有亲情他照样活得下去。 为此,他发誓丢弃七岁以前的记忆,忘记自己还有一个母亲,反正已经没有人会在乎。 他痛恨许家的所有人,尤其是那个该让他称呼为爷爷的男人,既然许家遗弃他,那么他也没有必要姓许,于是他决定跟着疼爱他的孤儿院院长姓贺,反正被亲人丢弃的孩子,姓什么也无所谓。 改了姓,对他而言,就等于宣告他在这世上再也没有亲人了! 原本他还一直羡慕方小芷有一个疼她、爱她的母亲,没想到这一切竟是从他身上夺走的。 看他那漫不经心的笑容,方小芷心底燃起了一把火,“贺全秾,你到底是怎么了?最好说清楚。”不然她会难受得一整夜都睡不着。 “我不想和你吵架。”他冷冷回道。 此时,他最需要的是安静。 闻言,她的心突地一冷,转了头掩饰心底的怒气,此刻无理取闹的人变成她了? 她紧咬下唇,试着不去在意他突如其来的冷淡,“既然这样,我在这里下车吧!”也许分开才能让她冷静。 他轻叹一声,“对不起。” 他知道一切都不是她的错,只是心中那把无名火,他真的不知要往何处发泄。 方小芷摇摇头,“我只是想了解为什么,如果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她不会逼他。 “没什么。”他整理了自己的情绪,“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些烦心的事情。”他随口编了理由。 再次转头望他,“只是这样?”明明知道不是,她却想就这样相信他算了。 “嗯!”他点头。 贺全秾知道她不会相信,却也不想再多做解释。 “等你想说时再说吧。”她不想逼他。 若不是因为了解她,他此刻也不会如此心疼,这个女人是真的爱惨他了,为了他,她已收起那用来自卫的利爪,这个时候他应该全心全意去回应她付出的情感才对,偏偏却让他发现于采之。 从来不曾认真过的他在此时显得愧疚不安,他终究还是负了她的情感。 早知如此,他便不该招惹她。 车子在方小芷的住处停了下来,他下车从车箱内帮她将大包小包的物品提了出来,转头看见她正抱着他送的那束红玫瑰,小心翼翼地揣在怀里。 “走吧,我帮你把东西拿进去。” 她摇头,“不用了,我自己拿就行了。” 今晚的气氛不对,她突然有种想逃开的冲动,也许过了今晚,一切自然烟消云散。 贺全秾走近,在她额上烙下轻吻,“早点休息。” 点点头,她一一接过他帮她提着的物品。 上了车,从后照镜望了她一眼,他发现她眼中的落寞。撇开了眼眸,驱车驶离,那紧握方向盘的双手使力地发泄他心底错综复杂的情绪。 怎么会如此巧合呢? 在他以为自己得到幸福的当下,命运又给他这样沉痛的一击,为什么是她? 他不是已经摆脱那些过去了吗? 现在。他又该怎么做呢? 乱!二十年来,他第一次如此失控。 望着已经驶远的车辆,方小芷的眼睛眨也不眨。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觉得心底愈来愈不踏实?贺全秾到底怎么了?她猜不透。 此时,她才知道自己了解他有多么少,她突然觉得害怕,天!她害怕失去他,他不过是一时的情绪不稳罢了,为什么她会感到如此心慌呢? 他心底一定有着不愿意与她分享的心事,而这样的心事,会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阻碍吗? 要冷静!要冷静啊! 她绝对不要成为一个为情殇而疯狂的女人。 【第八章】 一个星期过去了,他们俩之间没任何变化。 方小芷坐在办公桌前叹了口气,也许没任何变化,也代表着她和贺全秾之间正在改变。 她和他的恋情来得快,一瞬间打得火热,照理说,现在这时候应当处在热恋期,恋情会天天加温才对,但没有,也许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贺全秾是刻竟保持着原有的温度,这一点,让她不知该庆幸还是该担心? 终于,她等到了贺全秾空闲的时间了。 她悄悄地溜进他的办公室。 一抬头,看见是她,贺全秾将手中的文件收起,“有事吗?”看她蹑手蹑脚的,就知道绝对不是公事。 看看手表,“今天的行程和会议不多,你应该能准时下班吧?”这就是身为秘书的好处,他的作息时间她都能了若指掌。 贺全秾轻笑,然后点点头。 “那我们去看场电影吧,有一部不错的电影今天上档。”她邀约着。 还是点头,“好。”声音像是例行公事一般。 他的冷淡却没烧熄她的热情,“我待会儿就打电话去订票,下班后约在停车场等喔!” “嗯。”他很配合。 尽管心里已被压迫得喘不过气,他还是不想伤害她,若一定得对她造成伤害,他只愿降到最低。 就这样,她转头离开。 背对他的那瞬间,原本欢欣的眸子沉了下来。 他变了,她能清楚的感觉,只是心中不愿意承认。 只要他不提出“分手”两字,她便不会断然放弃,因为她爱了,爱得全心全意,这样的她,还是以前那个作风潇洒的方小芷吗? 方小芷已在停车场里等了半个钟头了。 起初,是她不想引来同事间的闲言闲语,因此要求贺全秾公私分明,在公司,他们就只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绝不在翔野员工的面前做出任何亲密的动作,最好连牵牵手也不要。 所以每次约会,他们都很有默契的到停车场来等对方,再一块离开。 只是她从来没等这么久过,而且还只等到一通电话。 “我突然有急事得处理,你先回去,等我把事情处理好,再去找你。”贺全秾在电话里说着。 “那你什么时候处理好?”对着手机,她咬咬唇,掩饰心里的难受。 “不知道。”他简短答道。 最近,他的话愈来愈简短,也愈来愈多“不知道”了。 “阿秾。”她真的很想和他好好聊聊,到底他们之间出现了什么问题? “就这样,先回去等我,不会太久的。”他的声音又突然变得轻柔。 好想跟他说清楚,她不是个随便哄哄就会乖的女人,“好。” 挂上电话后,她将手机紧握在手中。 突然手机又响了,她以为是贺全秾,一看,萤幕上显示的是于采之,她叹了口气,好讨厌这样患得患失的自己。 “妈,有什么事吗?”她接起了电话,暂时将烦人的思绪抛到脑后,“你和爸要过来?啊。已经到了。” “全秾哥,你出来陪我,会不会耽误到你的时间或者事情?”康玉澄偕贺全秾坐在餐厅里,吃了口甜点后,她终于忍不住问了。 他摇头,“你就这样离家出走,才会让人担心。”乘机训训她。 康玉澄是阶成恺的妹妹。 说是妹妹也不太对劲,反正她从小就是在阶家长大的,阶家两兄弟都疼宠她,而阶家两老更是把她当成未来的长媳妇,将来是要许给阶成怿也就是阶成恺的大哥当老婆的。 说到这个。“我怎么知道二哥会到南部出诊?” 她这不算离家出走好吗?因为就算她再会跑,顶多也只能跑到阶成恺这里来罢了。 “他再两个小时就回来了,到时候我再送你过去。”他突然被叫来当保母的。 第十五章 听说康玉澄和阶成怿起了口角,骂不过也打不过人家的她只好收拾包袱,投靠唯一不住在阶家豪宅里的阶成恺;谁知阶成恺正好下南部去,只好请他来先看着她一下,而阶成恺也正往回来的路上赶着。 “嗯。”点点头,她望了望餐厅四周,“这家餐厅的气氛极好,你常来吗?”欧洲风格的,她喜欢。 他笑,“你喜欢它的气氛,我倒是吃惯了这家餐厅的口味。”相较于视觉上的精采,他还是比较偏重于味蕾上的享受。 “等二哥回来后,再去聿随哥那里小酌一番吧!”她心情非常的不好,想喝喝酒解解闷。“对了,还有君临哥,好久没看到他了。” 这三个人都是阶成恺的好朋友,她也因为阶成恺的关系,有幸认识他们。 小酌一番?“成恺不会让你碰酒的。”所以她想都别想。 她想了想,“也对,不如我们先到聿随哥那里等他吧!”先斩后奏,醉死了就听不见骂了。 “他会杀了我的,你想帮我收尸吗?”他才不冒这个险。 谁都知道阶成恺对于这个“妹妹”有过盛的保护慾。 听完,她不客气地大笑,“那有什么问题” “你还是安分点,等会儿我带你去逛逛街,两个小时很快就打发了。”他可不想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唉!阶成恺是一个很不好讲话的哥哥,所以他的朋友当然也不会太好说话了。 “好吧、好吧,退而求其次,我要疯狂大采购,直到你提不动为止。” 这什么话?真的把他当仆人了?“我还是陪你在这里坐着等成恺好了。”陪她逛街已经是最大极限,他可不屑当小弟。 “呵,开玩笑的啦!”想到要在这里坐两个小时,她好动的细胞才忍不住呢!“我们去逛街啦,我保证不会乱买东西,更不会要你提东西。” “走吧。”阶成恺的妹妹也算是他的妹妹,他这个好哥哥是很顺着妹妹的。 “好耶!”抓了一旁的淑女包,她连忙起身,跟着贺全秾走出餐厅。 一出了门,凉夜的冷风吹来,康玉澄单薄的衣物挡不住寒冷,让她稍稍打了哆嗦。 贺全秾发觉了,脱下身上的外套往她肩上覆去,“小妹妹,天气转凉了,以后这种布料极少的衣服还是少穿为妙。” 看看她身上的清凉造型t恤和短得不能再短的热裤,真不知道养了多少人的眼。 她的表情拧了拧,不喜欢人家叫她小妹妹。“这位大叔,咱们所剩的时间不多了。”两个小时很快就用完了。 大叔?鬼灵精怪!“好,走!”正要跨步,眼前却出现了一抹熟悉的人影。 shit!巧合得都能演部连续剧了。 方小芷远远的看到从餐厅里走出来的人,一度以为是自己错认,他绝不会是贺全秾的! 没想到走近一看,她瞬时听见了心碎的声音。看见他将外套披上那女孩肩上的刹那,她像明了了近日来的变化。 他,终究是一个花 心的男人,她怎能奢求他为了自己而改变? 好蠢!她真的好蠢! 跟在她身边的是方正和于采之。 “小芷。”于采之先出声。 他们正要出来一块吃晚饭,是方小芷说这里有家不错的餐厅,没想到。 “我没事。”她不会在人前示弱的,于是她向前走了几步,“执行长,真巧,竟然会在这里遇见你。” 是啊!真巧!“你们是来用餐?”听她称他为执行长,他便知道她误会了,“这家餐厅的口味和气氛都不错。”也许该乘这个机会。 “这位是?”方正走过来,也发觉情况不对,只是他定睛瞧瞧眼前这个男人,长得真像于采之的前夫、他已逝的故友。许世杰。 “他是我的上司。”方小芷轻声回道,心里不断要求自己冷静。 原来是翔野的员工,康玉澄虽然觉得不太对劲,却也没多想,“全秾哥,我到车上等你好了。”总觉得自己不应该留在这里。 “嗯。”他点头,让她先离开。 全秾哥?好亲密的称呼啊! 她受不了了,“原来她就是你今晚的﹃急事﹄。” “你要这么解读也行。”他不想解释什么。 “贺全秾,你怎么可以。”方小芷沉痛地喊道,却怎么也指责不出他的不是。 贺全秾?他的名字叫。全秾? 于采之在听到这个名字后,讶异地愣在原地,是巧合吗? 他不仅长得像她死去的丈夫,他的名字还和她的孩子一样,都叫全秾。 方正看这场面,大概也明了这个男人和自己女儿之间的关系。“我想,你们需要好好谈谈,我和你妈先到一旁等你,年轻人有话好说。”说完,他走过去带了于采之往一边走去。 没想到她还是在父母面前出糗了,“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吗?我不想当第二个余红。” 他点头,当然记得。 “我也说过,如果让我发现你背叛情感,我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断了情分,没有第二句话、绝不姑息,这是我最自豪的理性。”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她就因为当初的不够理性而受到伤害。 若当初她能把持住,也许今天她就不会这么难堪。 “反正我现在解释什么,你也听不进去。”那他就别费唇舌了。 “为什么要招惹我?”难道真的是男人天生反骨,愈是得不到便愈觉得珍贵,一但得到,又弃如敝屣? “我们分手吧!”贺全秾终于开口了,“我发现我们已经不再适合,也许我真的不能适应安定的情感,花 心才是我的本质,我戒不掉,对不起。” 尽管这些都不是真的,但分开才是目前对彼此唯一好的。 “b!”她手掌一挥。 这算什么?他到底将她的感情看成什么了? “b!”她再次甩了巴掌,不过这一巴掌却是甩在自己脸上,那力道比前一个巴掌更猛。“愚蠢!” 眼见她的举动,他心疼得想将她拥入怀中,“够了,你这是在做什么?”他轻抚她脸上被甩红的掌印。 “别碰我。”那是她给自己的教训,要自己永远记得,错只犯一次就够了。 “小芷。”他的心跟着印上那火辣辣的疼痛,却又逼自己不能心软,“为了我这样花 心滥情的男人,值得你这么伤害自己?对于感情,你太生嫩了。” 闻言,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执行长教训的是,不过,上一次当、学一次乖,至少下一次,我不会把感情放得这么快、这么认真。” 方正和于采之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着急地走了出来。 “小芷,你怎么。”于采之心疼的抚着她发红的脸颊。 “爸、妈,我没事。”挺直身子,她故作坚强,至少这一刻她不能示弱,“这家餐厅不合我的胃口,我们换一家吧!”说完,她转身,想远远逃开他的身边。 她怕再多待一刻,好不容易佯装出来的骄傲便会崩溃。 “小芷。”于采之担心的唤着,“阿正,你追去看看。”她连忙让方正追上去,而她转了身,还有件事她得弄清楚。 看着方小芷离去,贺全秾的眼眸垂了下来,与于采之对望,“对不起,伤了你宝贝女儿的心了。” “小秾?”这是她的直觉,她总觉得眼前的男人异常熟悉,那些巧合让她不得不怀疑,“你是小秾对不对?” 她没有把握自己的猜测是否准确,只是不管如何她都想试试看,哪怕机率只有千万分之一,那么的微乎其微。 该感动吗?即使过了二十年,她还认得出他。“你认错人了。”他早就不是她儿子了。 望着那眸子里的悲愤情绪,她不死心,“你也叫全秾?禾农秾?”那名字是她和许世杰一块取的,她不可能记错。 “是又如何?”他没有否认,“就凭一个名字,你便半路乱认儿子了?” 就算她记得他的名字那又如何?她还是那个抛弃他的母亲。 一听,她露出了笑容,那笑像是放下心中千斤大石一般,“你若不是,怎么知道我想认的是儿子?” 她的孩子还活着,活得好好的、健健康康的,那已是她最大的欣慰了。 “我。”一时语塞,他是气愤过头,脑子坏了? 于采之靠了过去,“真的是我的儿子,二十年了,妈终于找到你了。” 流了二十年的泪水,今日重逢了,她却连一滴也流不出来了,那心底的澎湃难以言喻。 贺全秾退了一步,“不要碰我。” “孩子,妈好想你,你知道吗?”从他的神情与动作,于采之感觉得到儿子的不友善,只是为什么呢? 第十六章 “够了!”他轻吼,“别跟我玩什么亲情游戏,我不希罕。”也不需要。 “你到底怎么了?这二十年,你受了什么委屈了吗?”没想到上天真的眷顾她,二十年了,她终究还是找到他了。 委屈?他忍受的岂是委屈而已?“我说,你认错人了。”他一点也不想认她,一点也不想! “不!你跟妈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就当于采之想好好的抱抱这个失散了二十年的儿子时,不远处竟然传来方正的嘶吼。 “小芷!” “小芷?”一听见方正的嘶吼声,贺全秾迅速地循声狂奔过去。 她刚才是那么难受且难堪的离开,不会发生什么事了吧? 不会的!她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而于采之也跟着他的身后追了过去,心里同样燃着不安的情绪。 没多久,他便看见两个男人围着方小芷,她怀里护着一个小女孩,女孩的母亲着急地从一方跑来,从她怀里抱起孩子。 “我没看到那小女孩,也不知道她会这样突然冲出来。”肇事车主帮方正扶着方小芷,一边急忙澄清。 还好他是骑机车,要是开车,早撞死她们了。 贺全秾靠了过去,看见方小芷额头上冒着血珠,随着长发流下,滴落在她雪白的衣服上,怵目惊心。 “小芷。”他连忙将她扶正,让她把头靠在他身上。 “怎么会。”于采之从怀中拿出干净的手帕,往方小芷的伤口覆上,试图止血,随即着急的哽咽起来。 “全秾哥,这。怎么一回事。”一直等在车上的康玉澄觉得不对劲,下车来看看时,正好看到这一幕。 “快点叫救护车。”小女孩的母亲连忙提醒道,是这个女人救了她的女儿,她可不想看她因此出事。 等救护车来太慢了。 贺全秾抬头看着方正说道:“开我的车。”随后将方小芷横身抱起。 “快,这里。”康玉澄也急了,拉了方正的手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阿正,快点。”于采之催着开车的丈夫。 康玉澄转头看了后座的贺全秾,“她还好吧?”流了很多血。 贺全秾将方小芷护在怀里,“小芷,醒醒,你听得见我的声音吗?”他的动作既轻且柔,怀中的女人此时就像玻璃娃娃一样脆弱。 这是在惩罚他吗? 他是这么在乎这个女人,曾经想要这么跟她一辈子下去。 可是他退缩了,就因为不甘心、因为一口怨气,他竟然要她背负被抛弃的痛,他明明知道她会心碎难过,却还是这么做了。 方小芷微微地张开眼眸,那迷蒙的视线也正好把这个男人看清楚,“阿秾。” 听到她的声音,他连忙抚着她的脸颊,“我在这里,你放心,没事的。”她还有意识,还好。 “那女孩。”她刚才看到一个小女孩差点被疾驶过来的机车撞上,她没多想,一古脑地冲出去抱紧她往一边闪去,但还是被擦撞到了,不知道那小女孩现在怎样了? “她没事。”他在她耳旁轻声说道。 她就是这么善良,自己都受了伤,还只想到别人。 没事就好,“好疼。”她觉得自己的头快炸开,痛死人了。 见她疼,他的心跟着不好受,“你忍着点,快到医院了。” 刚刚他不是才和她分手,现在的他却为她着急忧心,刚才是不是作了一场梦啊? “我们。真的要分。手吗?”她不想。 一直以来骄傲的防备全破了功,她那串珠般的泪在脸颊上滑下来,不知道是因为伤口的痛,还是心底的痛。 她的话让贺全秾不知如何接续,“先不谈这些,我们先送你到医院。”他的心跟着她揪疼。 原来她对爱的理性与坚强全是伪装的,为了不让自己受伤,她欺骗别人、也欺骗自己,一直以为她是新新女性,对感情果断、绝决,但她骨子里毕竟也是一个渴望别人保护、呵护的女人啊! 他伤了她,对感情,她从不哭、不闹,就因为如此,她比别人更脆弱。他看清这点,更明白这样的情殇对她而言,伤害会有多深。 傻子!她怎么还在祈求一切只是梦呢?他们明明分手了,就在上一刻,“嗯。”她乖顺地点点头。 也许这是赖在他怀中最后一个机会了,此时的自己再也不必伪装坚强。 如果爱他就必须卸下所有的防卫,那么她早在不知不觉间,无力反击了。 于采之在一旁看着这一幕,这两个孩子明明相爱的,为什么要分开?难道是因为她? 贺全秾抬头,正好与于采之四目交接,隔着怀中的女人,他们对看一眼,只是一瞬间,他又别开眼。 此时,他无暇再想其他的事了,现下最重要的就是方小芷没事,只要她没事,一切都好像不重要了。 【第九章】 一群人在急诊室外等着,直到医生出来宣布方小芷没事,大家才松了一口气。不过因为她受到撞击的是头部,有轻微的脑震荡,还是得留在医院观察两天。 心中的大石放下后,贺全秾拉了康玉澄的手腕,“我们走吧。”已经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可是。”康玉澄一时之间感到莫名其妙,“你刚才不是很着急吗?你不想看看她再走?”这人到底是怎么了? “小秾。”于采之见状,连忙走近他身边。 好不容易才找到他,她怎么能让他就这么走了? 他转头,“我说过,你认错人了。”她听不懂吗? “不,这一次我绝对没认错。”她说得笃定,血浓于水,母子连心啊! 他深吸了一口气,“没认错又如何?二十年前,你已经选择舍弃我进入别人的家庭,当别人的母亲,既然如此,你就扮演好母亲的角色,好好疼爱小芷就行了,有没有妈妈对我而言已经没有差别了。”她一定要他把话说绝吗? 二十年来,他从没寻找过母亲,就是因为他不需要。 “可是我。”对她而言差别大了,他是她寻找了二十年的亲生儿子,怎么可以不认她呢? “这件事我不想让小芷知道,就请你继续当她心目中的好母亲吧!”对她造成的伤害,他只能这么弥补了。 “小秾,你到底。” “够了,到此为止,请你结束这场闹剧好吗?我过得很好,你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b!”一个巴掌声响起,伴之而来的是方正的怒言。 “你这是什么话?可知道采之为了你受了多少委屈?你怎么可以。” “算了,让他走吧!”于采之打断他的话,就像他说的。结束这场闹剧吧! “全秾哥。”康玉澄在一旁听得胡里胡涂,可那一巴掌倒是吓到她了。 那巴掌没打醒他,“走吧。”再次拉了康玉澄的手腕,他转身离开。 望着正要离去的背影,于采之突然将事情连贯了,“小秾。”她出声叫住他离去的步伐。 他闻声,稍停了脚步。 “你是因为我的关系才辜负小芷的,对吗?”这是她猜的,却也不是全然胡乱猜疑,如果他心中对她有怨,那么他断然割舍与方小芷的情感,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他无言,那话正中他的心思。 “傻孩子,如果真的是这样,小芷太无辜了,她是真心爱你的,你自己得好好想想,别辜负她好吗?”真的是这样,她猜中了。 她好希望这两个孩子能幸福,就算他一辈子都不认她,那也无所谓。 “我的事不用你管。”他就是不想再和于采之有任何瓜葛。说完,他继续迈步。 从此刻起,他要回到以前的生活,没有方小芷也没有于采之,就只他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过生活! “采之。”方正扶着她,心里已经明了这一切是怎么一回事了。 于采之倚靠到方正身上,她的心头就像狠狠地被人撕下一块肉一样。 “我一定要到许家问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的儿子会这么恨她呢? 两个星期过去了,方小芷终于又回到翔野上班。 所有人只知道她发生车祸,请假在家中休息,因此才进办公室没多久,所有关怀声四起,她费了好多精神才一一陪完笑脸。 刚刚康复的她脸色略显苍白,或许那是夜夜失眠的结果吧! 调适了许久,她终于能坦然面对和贺全秾分手的事实,两个星期以来,他从没出现过,甚至连一通电话也没有,她死心了。 表面上,她看来坦然,但这段失败的感情毕竟存在,为了不想让身边的人担心,她用尽一切的心力将栈镙情殇压到心底深处。 第十七章 她可是乐天知命的方小芷耶!坚强如韧草,怎么能被小小的感情打败?虽然她难过得夜夜难眠,可是未来的日子,她还是得勇敢面对,因为她明白,逃避不能解决事情,只会让自己懦弱、让自己怨天尤人。 不过,虽然她心里不知已重整、建设了多少回,还是有个大难题梗在心头,那就是面对贺全秾。 没错,她是来递辞呈的,但依翔野的规定,就算离职也得在一个月前提出,所以无论她怎么躲,始终还是得和他碰上面。 看来她还真得发挥韧草精神了。 于是这段时间她仍然选择回到工作岗位,无论如何,她不能被人看扁,小小一个失恋算什么?大风大浪都吹不动她了,失恋算什么。 愈想愈心虚。或许吧,心底不愿承认的那个角落里,还残存一丝丝希望,希望贺全秾会温柔的告诉她,一切都只是个误会。 不过,清醒的她知道根本是微乎其微的奢求。 她只能恨死自己,竟然这么轻易地将情感全交付给他,现在他才能这么轻易的让她伤心、难过。 为了面子问题,即使心底再难受,她也要装作无关紧要,她才不想让他看扁,以为她没了他会死。 手抱了文件夹,终于到了要面对贺全秾这一刻了! 举着敲门的手,却迟迟不敢落下,她这胆小鬼病症又发作了,一想到要面对他,她的心又一阵阵的痛起来,站在执行长室门外,要踏出那一步好难。 只是,正当方小芷鼓起勇气想敲门入内,里头却传来一阵叫嚣声。 “你最好别这么嚣张!”许英成终于忍不住大吼出声。 “闭上嘴。”沉不住气的家伙,许世豪瞪了儿子一眼,又转头对上贺全秾那漫不经心的眸子。 贺全秾将委托许氏营造的案件资料往桌上一放,“许总,现在好像是你们在求我?”他挑衅地朝许英成笑笑。 给脸不赏脸的家伙!“当初为了这个建设案,许氏把所有资金全部投入,你一下子说要抽手,那不等于将我们许氏推进坑里吗?” 这么大的建设案,若没有相当的资金一定成不了事,没有翔野的资金投注,他们铁定玩完,要不是因为如此,他许英成也不会看他脸色。 “我现下抽手,不也损失不少吗?”贺全秾摇头轻叹,“当初你们把饼画得过大了,是你们保证两年内会将土地收购完成,如今时间已过,连小小的收购问题都搞不定,还想说服我增资?许总,我们翔野只是小公司,吃不下这块饼,请你见谅。” 他们土地都已收购大半,所有的资金全投在收购上,如果翔野现下收手,那么许氏铁定完蛋!“再给我们一点时间吧,三个月,我保证会说服地主出售,不会再延。”许世豪许下保证。 “够了,再让你们这么弄下去,翔野非但捞不到好处,说不定还会被你们拖累。许总,你也知道,商场上的事一向不讲情面,你应当能体谅才对。”他不想再和他们秏时间了。 “你。”许英成再也受不了他的气焰了,“是你把我们逼进绝境的,咱们走着瞧!”听他那是什么口气! “我叫你闭上嘴,没听懂吗?”许世豪再次斥道。 贺全秾站起身,不想再浪费时间,“许总,不送了。”他对许世豪说道。 拳头紧紧一握,许世豪站起身,“真是后生可畏,没想到我竟然栽在这后生晚辈手里,走吧!” “爸,我们就这样走了?”许英成不甘心。 又能怎样呢?“走吧!”许世豪叹一口气,也许让他的父亲说中了,他不是做生意的料,对于商场上的事,他永远胜不了他的大哥。 好难下咽的一口气啊! 许家父子俩走后,方小芷才拿着文件走进办公室,然后将文件放到他桌上,期待他会有什么表情,或者对她说些什么话。 她到底是怎么了?现在的她俨然是个等着丈夫回头的小弃妇,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贺全秾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低头完成未批完的签呈,嘴上边吩咐道:“待会儿请小季进来一下,跟营管部通知一声,下午临时召开会议,再调出两年前和许氏的合作案资料给我,还有。” “等一下!”她受不了了,“难道你不先问我好些了没吗?”虽然伤是无大碍了,但她额上还贴着纱布,看起来还是很“严重”。 就算是分手了,总还有着一份关心吧?就算是像关心朋友那样也行啊,一定要这么冷漠,一定要让她这么难受吗? 这是她要的,那他就配合一下,“你好些了吗?” 贺全秾故作冷漠,其实这些日子里,他一直和她的主治大夫密切连系,直到确认她完全没事后,他才放心。 那声音听起来像机械人,“谢谢你的关心,我很好。”但心里不好! “你明天准备跟小季交接,接下来还有几项案子得处理,会忙一点。”继续交代公事。 她却从口袋里拿出准备好的辞呈放到他桌上,“你还是快点找更适任的人选吧!”她不干了。 天天面对他,这可不是件好受的事。 贺全秾停下动作,终于抬头看着她,“我还以为你不会因为感情上的事影响工作,看来我太高估你了。” 他以为她会像以前一样,情感上不如意,但还是守着工作岗位。 “我不是圣人。”她也会难过、会心痛,“我说过,我不吵、不闹,不代表我没感觉,在这样的情形下,我怎么可能继续留任呢?” 她一向倔强,不轻易低头,偏偏却为了他一再落泪,她输了,也许在下注的那一刻,她就注定是输家了。 他无语,拿了她的辞呈,准备批准。 “你不想让我知道为什么?”他们之间为什么转变得这么快?“你一定有事瞒着我。” 这几天,她发觉不只是他怪,就连于采之和方正也显得怪异。 尤其是她出车祸的时候,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那样的着急担心,她完全感受得到,这是他对旧情人的态度吗?恐怕不是吧! 余红的下场她又不是没看到,只是为什么他不肯承认?还是一切都只是她的错觉,她竟然以为他还爱着她? “原因我说过了,你也看见了,不是吗?”他只能用这个当作背负情债的藉口。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失常,如果是以前的我,一定连问都不问,分了就算了嘛,不懂得珍惜我的男人,一点也不值得可惜。” 她望着他,内心跟着绞痛着。 “可是我爱你,交付整颗心去爱你,根本没去想是否值得,没去思考你对我是否珍惜。我发觉自己变了,变得再也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变得好脆弱。” 为了他的无情,她还拚命的找理由说服自己,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只能说,她真的爱惨他了。 “我道过歉了。”对于栈镙感情。 她现在正拉扯的,也是他愧疚和不舍的心情,为了不让往后更难堪,他选择就这么结束吧! 明明她出车祸的那天,他将她护在怀里,她还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的温柔,为什么现在她要面对的,仍然是他无情的一面? “没错,你是很﹃敷衍﹄的道过歉。”她还特别强调了“敷衍”两个字。“还好,我是个很坚强的女人,强韧到让你无法发觉我受的伤有多重。 “不过,我也不是个死皮赖脸的女人,为了一个伤我的男人低声下气,更不值得。栈镙感情是你不要的,从此我也没有再回头的理由,我只能说很高兴认识你,却很后悔爱上你。” 说这些话的同时,她的心在发抖,痛极的颤抖着。 她的“后悔”两字又在他心上痛击,他仔细的听着,看她想表达什么。 “如果执行长大人能大发慈悲,让我马上离职,我会感激你一辈子,并且从此不再出现在你面前。我绝不会像余红那样,找你下一个爱人出气,所以我能收拾东西马上离开吗?” 如果能,这将是他给她最大的恩惠了。 她的话字字铿锵,若不是认识她太深,绝不会知道她这些话要完整的说出口,将是多么辛苦的事。 保住自己的骄傲,她做到了。 听完,贺全秾微微的轻笑,果然是与众不同的女人,他的眼光独到,没爱错人。 “好,你收拾好东西,向人事部通报一声就可以离开了。”快刀斩乱麻,这是唯一让两个人不再难受的办法。 她是该高兴他赐与的特权,还是该难过他一点都没有挽留?“谢谢执行长。” 第十八章 真的结束了!方小芷,你的梦该清醒了! “不用客气。”他亲手批准了她的辞呈,交递给她。 接过被批准的辞呈,她的脑袋“唰”地空白一片,突然发昏,却有着松了一口气的错觉。从此,她将不会再见到这个带给她撕心扯肺般痛楚的男人。 “对于你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我只有一声感谢。”最后,她还是有话要说,“谢谢你带给我的伤痕,我会铭记在心。人嘛,要懂得感激伤痕才能成长,我方小芷是一个懂得进步的女人,感谢你替我上了这一课。” 拿笔的手突然紧握,“不客气。”硬是挤出这一句话。 该是退场的时候了! “你自己要保重。”她不会恨他的,因为他将是她这一生最难忘的男人,一个带给她幸福和伤痛的男人。 她转身离去,泪就在转身的瞬间,从颊上滑落。 骗人,她根本不是个坚强的女人,为什么要骗自己?为什么要装作潇洒?不过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过去了,都过去了! 既然她早就预料到会是这种结果,为什么还要爱上他呢?是她管不住自己的一颗心吗? 又匆匆过了一个月,没有方小芷的日子,一切状似平淡,却也备感孤独。面对朋友的追问,贺全秾一律四两拨千斤,无论别人怎么问,他始终一笑置之。久了,他们拿他没办法,也就没再追问了。 下班后,他也无处可去了,也不会有人做好晚饭和他共进晚餐。于是,他常常就这么开着车,把这座夜城市兜完一遍又一遍,以为这样子才不会无聊。 她是于采之的“女儿”,他原本就不该爱的人,现在结束了,会远比日后让她夹在中间难做人来得好,他也一直相信她能调适得很好,也许现在,她已经忘了他了。 伸手轻触后视镜上的珍珠耳环,那是前几日从他口袋中掉出来的;若不是这样,他早忘了它的存在。之后,他随手将它挂在车上后视镜的吊饰上,偶尔看看还能发出会心一笑。 贺全秾啊贺全秾,你真的退步了,都已经这么久了,你竟然还想着同一个女人,呵。 当晚,他见夜深了,于是驱车回家。 “砰!”就在一个转弯处,他惊觉撞上一个硬物,不会是人吧? 紧张的下车观望,果然看见一个机车骑士被他撞倒在地,“先生,你没事吧?”他问。 没想到地上的人却爬起来,然后迅速的一个转身,一把利刃便架在他的腹间。 “别动!”之后,四个男人随后涌近,将他架到车上。 刀子与他之间的距离彷佛只要他一动,那白刃随时会成为红刃。不过他倒不是怕,而是想知道他们在玩什么把戏?绑架他,他们要向谁索取赎金?恐怕没人会理会他的生死吧? “绑架?”贺全秾不屑地轻哼。 他还真是退化得可以,不单指感情上,就连这样的小把戏都能让他上当,唉!只能摇头感叹。 一路上,四名男子都不吭声,直到车子进了山麓地区,驶进了废弃仓库才停了下来。 没想到一下车,更多人围在仓库里等他,好一个活生生上演的绑票情节,而他这个“肉票”也配合得很好。 “贺执行长,近来可好?”许英成手捧着一份文件,笑问。 看这样子,贺全秾大概知晓发生了什么事,“原来你之前在翔野对我的警告不是说说的。”有种! 许英成一挥手,让人拿过一张桌椅,“我不废话,你若签下我手中的合作文案,我马上放你走。” “若不呢?”贺全秾也想知道他会怎么对付自己。 他话一出口,就见一群人手中全多出棍棒,原来如此。 “我相信你不会想要遭受这样的皮肉之苦,反正跟我们合作,你也有利可图不是吗?那座商城会在四年后完工,到时候利润平均分配,你也没少了赚头。” 就怕等不到那时候许氏便垮台,他还得赔上翔野。“许经理,我上次已经表示得很明白,我没兴趣。” “贺全秾,你少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许氏垮了,对你有好处吗?别忘了,你身上也流着许家的血,别忘本啊!”许英成怒吼。 他真的已经想不出别的办法,翔野一退出,跟着几家投资商也要退,这工程一停摆,许氏所投下的人力、物力全化为乌有。 呵!他们查出来了?“那又如何?我可没欠你们许家什么。”干嘛替他们收拾烂摊子? “难道你因为恨许银生,所以想毁了许家?”贺全秾的事他全听他父亲说过了。 当年他爷爷许银生最疼爱的儿子许世杰病死在外头,而会有这样的下场全因为一个女人,那女人让他们父子反目,更让许世杰和许银生脱离亲子关系,最后病死在外头都没再回许家一步。 于是许银生恨那个女人,不但逼她再嫁,还将她和许世杰所生的儿子送走,让他们母子俩骨肉分离。 叹口气,许英成要这么想也没错,只是他根本没有这种闲工夫。“两年前是你们找上翔野,并不是我设计陷害,今天许氏会有危机,也是你们瞻前不顾后而引来的,许氏内部财务状况不佳,我现下抽手,只是不想被连累。” 从头到尾与报复无关,他们要多想,他也没办法。不过他利用了这些巧合打击许氏,这点他默认。 “签不签?一句话。”许英成没空和他闲扯。 “不签。”一句话! 许英成一气之下,手一挥,彪形大汉全往贺全秾围了过去,“再给你一次机。” “不签。” 够了没,烦不烦?他要是被吓大的,那就没资格活到今天。 “上!”不给他一点颜色瞧瞧,他是不会就范的。 要打架?行!“一起来,我可没时间陪你们一个个打。”平时老和裴君临练拳头,这下子总算有人来考考他苦练的成果了。 接着,哀号声四起,不过都是从手持棍棒的大汉嘴里发出来的。 “再上!”许英成退了几步,这小子也太能打了吧? 一个人要对付一群人真的很累人,虽然他处在上风,但仍不免被打伤,贺全秾从地上捡起长棍,“可恶!”竟然敢打伤他的脸。 挥动棍棒再战,打倒了几个,却也腰肩受击。该死,回去还得买“撒隆巴斯”,不过,这些日子以来,心中的不快和不如意的情绪终于也能发泄了。 最后,所有人全退到许英成身后,“许先生,他太能打了,我们。” 没用的家伙!“再打,从现在开始,伤到他的人全多一倍佣金。”重赏之下定能让这群无路用的人猛一些。 果然,这群熊更猛烈且卖力的攻击,贺全秾身上挂的彩也更多了。 直到。 “住手!”仓库外走进一个老态却健壮的男人。 【第十章】 “爷爷。爸。”许英成一见来人,腿差点软了,怎么许银生会突然出现? 许银生拄着拐杖,让许世豪扶着走近,“你这是在做什么?”看看这场面,不用想也知道许英成又在干什么好事了。 一见到来人,贺全秾丢了手上的棍棒,这解围的人来了。“接下来是你们的家务事,我先走一步。”留一点时间让人家教教孙子。 “慢着。”接下来的确是要处理家务事没错,许银生望了望贺全秾,那熟悉的五官就像许世杰的翻版一样。 无奈的停下脚步,“我没什么时间留下来看戏。” 他讨厌这个老人,厌恶至极,即使已经过了二十年。 “他真的是大哥的儿子?”许世豪问着许银生,难怪当初第一眼见到他时,他便讶异于世上怎能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许银生点头,几天前许英成突然问起贺全秾的事,他就知道会有事情发生了;没想到不久后,于采之也找来了,他想想,也该是他弥补二十年前犯的错的时候了。 “孩子,你和你母亲见过面了吧?”许银生面对他,愧疚感油然而生。 怎么这阵子大家都一块来认亲了? “你们认错人了。”说完,他举步想离去,懒得再说一次。 “当初是我逼你母亲再嫁的。”也许把事情说出来,他的心里就能好过一点。“我骗她说,只要她嫁给方正,替许氏拿到方氏企业的合约,我就把她儿子的监护权还给她。为了儿子的扶养权,她嫁了。” 闻言,贺全秾停步回头,这是何等荒谬的事? 第十九章 许银生继续说道:“但最后我还是没把儿子还给他,我偷偷把孩子送走,除了威胁孤儿院不能让她找到孩子之外,还骗她说孩子已经让我送到国外去留学,短时间不会回来。于是时间一拖,她便再也找不到儿子了。我以为这样能解我心头的怨恨,但换来的是我年复一年的愧疚。”说出来果然好过些,“去吧,去找你的母亲,这是我欠她的。” 她帮许世杰生了一个儿子,如果当年他能成全,今天他也不会失去他心爱的儿子,这一切是他咎由自取。 “你这个可恶的老头!”他真想狠狠地甩他一拳。 但他现在没时间多想,急忙的往仓库外奔去,然后开车离开。 如果这可恶的老头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这些日子以来,他干了什么好事?他竟然伤害了深爱他的两个女人。 天啊!真是不可原谅!他怎么会这么愚蠢无知呢? 事情都没查清楚,他就认定了二十年前所眼见的一切,这七岁的孩子脑袋里能厘清什么?他竟然深信着这一切都是他母亲的舍弃,甚至还连累方小芷。 不可原谅的愚昧! 他到底是被什么冲昏了头,为何一遇见这种事就只想逃避呢? 也许他在潜意识里是真的害怕,他怕于采之当年是真心想抛下他,而方小芷说不定会在得知这件事情后,也选择放弃他。 他怕再一次被抛下,害怕自己再受伤害,于是他选择在被伤害之前,先伤害她。 自私!他这个自私的家伙! “唉!怎么最近老是下大雨呢?”方正望着窗外,那窗上的玻璃被雨水打得湿透且模糊。 都是这大雨害的,最近风湿的老毛病犯了,全身疼得难受。 于采之切着水果,“不就下个雨,别老哀哀叹叹的。”医生说他的心情得保持开朗。 “老哀叹的人可不是我。”他看看浴室的方向,“又进去好一会儿了,八成又坐在浴缸里偷哭。” 女儿是他生的,尽管她有什么心事都没表露在脸上,但他猜得到。 这段日子,方小芷虽然在他们面前全然没表现出被抛弃的哀伤,但每日都会趁洗澡时躲在浴室里偷偷哭泣,以为能瞒过他们的耳目,难道她真的不知道那双哭红的眼已经出卖她了吗? 还有于采之,老是在夜里拿着照片落泪,一家人的生活虽然像回复到往日的平静,但他看得出来,他心疼的两个女人心底全牵挂着同一个人。 这点,于采之也知道,只能替女儿心疼,却不能点破,“小声点,别让小芷听见了。” 唉!方正无奈地叹了口气,又转头看向下着倾盆大雨的窗外,只是。 是他眼花了吗?怎么觉得门外不远处站了一个人? “采之,你来看看。”有哪个神经病大雨天站在外头淋雨?还是他眼花,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 于采之靠了过去,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那里有个人,而那个人看起来像是。 “小秾!” 不会吧?“你没看错?”方正再仔细的端详,还真的是他耶! 于采之没多想,连忙冲进房里拿了条大浴巾,再抓了把伞,便往外头走去。 “喂。”方正轻喊,却没追上,也许他们有很多话要说呢,他不凑热闹了。 “爸,怎么了?”方小芷从浴室里洗完澡走出来。 看着她哭红的双眼,“你以后不用再躲到浴室里哭了。”他再指向贺全秾的所在地,“他来了。” 这小子真厉害,一口气伤了他最爱的两个女人。 顺着方正所指的地方一望,她看见紧抱着的两人。 “他们。”她不解。 “你先去放一缸热水,然后拿我的浴袍备着,要解决所有问题之前,可别让他着凉了。”唉,还有好多事得解释了。 方小芷看了父亲一眼,是谁说他有忧郁症的? 只是目前晾在她眼前的问题是。 他来了,她那颗伤痕累累的心却还是雀跃着,怎么办? 这一次他来的目的是什么?是想挽回她?还是想确认她伤得有没有他预期的那么重? 她已经为他日日流泪难过了,他还要怎样?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她甚至连哭都得躲起来,好不容易渐渐平抚自己的情绪了,他干嘛又出现? 又得再一次面对他,她好想冲出门去找他问个清楚,也想再次好好的看看他来满足自己的想念,可却没有勇气。 贺全秾已经站在这里淋了许久的雨了。 明明已经近在咫尺,他却没有脸去敲门,是他选择放弃的,如今他还能奢求什么? 于采之撑着伞,急急地跑了过来。 “你怎么站在这里淋雨?会生病的。”她连忙把伞撑在他头顶上,拿出浴巾披到他肩上,替他擦乾被雨水淋湿的脸颊,这才发现,“你受伤了?怎么回事?” 他却急着将她抱紧,“妈,对不起,我错了。” 这个拥抱让彼此等了二十年。 他的母亲为了他,受了那么多的苦,而他却还伤了她的心。 于采之的泪在一瞬间和雨水融在一块,“小秾。”她高兴得说不出话来,她等了二十年,终于等到了!“我们先进屋再慢慢谈,外头雨大,会着凉的。” 虽然讶异于他的转变,但有再多的话也得先进屋再说,要不然他着凉了,她会心疼。 他点头,由她领着进到屋里。 一进门,方小芷正好拿着方正的浴袍走出来,冷漠的与他对看一眼,然后将浴袍丢在椅背上,便跑进自己房内,她可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小芷。”见状,贺全秾迅速地走过去敲着她的房门,“你出来,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不听、不听!”隔着房门,她吼道。 已经说过了不再回头,她才不会自打嘴巴。 于采之走了过去,“小秾,你先去洗个热水澡,把衣服换下来,有话等会儿再说,不然感冒了可不好。” 趁这时间,她也可以跟女儿说说事情的原委。 “我。”但他急着想看看方小芷。 方正接口道:“快去,听你妈的话。” 这小子看来是来认错的,他可不想看见自己心爱的两个女人又为了他生病而着急。 最后,贺全秾是被方正一把拉进浴室,然后关进去的。 而于采之站在方小芷的房门口,“小芷,妈有个故事要说给你听,你让妈进去好吗?” 然后,房门开了。 方小芷还是不想理会他。 从贺全秾洗完热水澡,在客听里上演了一出母子相认记,之后被赶到客房里休息,从头到尾她都只将自己关在房里。尽管他热切的想见她,她却无动无衷,不出现就是不出现,弄得他心灰意冷。 直到他已疲倦地躺在床上,半梦半醒之际,他发觉有人拿着棉花棒,替他将手腕和脸上的瘀伤一一抹上药水,那动作轻轻柔柔的,像怕吵醒他,也像怕弄伤他。 察觉后,他轻轻转身,果然看见朝思暮想的人了,“小芷。” 她停顿手上的动作,“转过身,你背上应该也有伤吧?”从他手肘上的伤可以发觉,那是和人打架来的。 会是裴君临吗?应该不是,他下手不会这么重才是。 他乖乖转身。 “把浴袍脱下来啊,我可没有透视眼,能看清楚你哪边有伤。”方小芷忍不住再念两句。 他又乖乖的将浴袍脱下。 他背上的伤比她想像的还严重,“你要不要上医院看看?” “不要!”这种伤就上医院,一定会被裴君临笑死。 现在,他又像个孩子了,“你和人打架?” 他点点头,“嗯。” 老大不小了还干这种事,她快速的将他背上的伤抹上药水,然后将药水放到床头柜上。 “其他地方你自己能上药,我就不鸡婆了。”她起身想走。 “别走。”贺全秾眼明手快地拉住了她的手腕,“我有些话想说,你可以留下来吗?” “你有话想说,我就一定得听吗?” 虽然于采之已经将事情的始末告诉她了,除了惊叹巧合之余,也大骂他笨,这种事竟然是这么处理?他到底有没有智商? 噢!真的是无言反击耶!“我知道这件事是我不对。” “知道错就好,放手!”既然知道不对,那他还有什么话说?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只好使出撒手z,他摊开手掌,那个一直被他握在手中的珍珠耳环便呈现在她面前。 “还记得这个游戏吗?” 她睇他一眼,看他想玩什么把戏? “这个耳环可以交换属于你的某样东西,或者提出某个要求,你都得无条件执行。”想到他们初遇时的情景,还好那时候他便留一手了,“我可以请你原谅我这一次吗?我保证以后不会。” 第二十章 “够了,你的保证已经不具有公信力了。”当初她就是相信他的保证,才让自己伤心、伤神。 如今他只拿了这个小耳环,就要她再一次相信他的保证,她有这么笨吗? “你也知道这只是个游戏,为了你,我已经付出所有了,如今我手上已没有任何筹码,你忍心要我为这个无聊的游戏再赌一次?感情不是游戏,你懂吗?” 贺全秾再次握紧手中的耳环,“也对,我真是幼稚,竟然能想到这种无聊的游戏。” 他已经伤她一次了,怎能期望她回头? “我说过了,这份感情是你不要的,我没有理由回头。”当时她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他点头,“对,你都说过,只是我没去细想过,我已经弃权了,还有什么理由要你回心转意?”那是奢求。 他后悔了,这种感觉真讨厌。 看着他失望的眼眸。 不会吧,又来了!方小芷,别忘了你的决心啊! “不过。”她摊开他原本紧握的手,从他手中拿起珍珠耳环,“既然感情不是游戏,那也不是说放手便能放掉、说忘记便能忘掉。”付出了就是收不回来,没有理由。 决心?哼!什么时候下的决心?早在看到他失望的眼神时,就被打到九霄云外了。 对手是他,她早注定输得惨、惨、惨。 不过,就算是输得再惨,有他这个安慰奖在,她也该满足的偷笑了。 “小芷。”贺全秾激动地望着她。 “我爱你,既放不了也忘不掉,即使受了伤,勉强说服自己,还是没办法将你忘得一乾二净;我能不出现在你面前、不去想你,却无法将你从心底抹去,这就是爱惨了的结果吧?” 她的心病了,只有他才是良药。 “我曾在心里骂过你千句、万句,却始终抵不过一句爱你,我是不是很没用?” 下一刻,他紧紧地将她拥进怀中。 “对不起,我知道我现在说一万遍的对不起也没用,但请你相信,就像你爱我这般,我一样这么爱你。你苦、我也苦,你痛、我更痛,绝对没有下次,我不会再辜负你,绝对不会。” “从今以后,你会好好珍惜我的感情?” 她很笨,学不会什么是感激伤痕,她才不要感激他让她体会什么叫心痛,从今而后,她要教他好好学习疼爱她,让她知道什么是幸福。 “我会的。”此时再说不会,那就太不上道了,只不过这也是他的真心话。 “好吧,那再给你一次机会。”破功了,对这个男人,她只会心软。 太好了,拥着她,贺全秾感觉所有失去的活力全回来了。 “谢谢你,我不会再放手,不会了!”愚蠢的事做一次就够了。 “还有,那个女孩是谁?先解释清楚。”再次接受他的感情之前,她得先翻旧帐。 他差点忘了这件事。 “她是我朋友的妹妹,改天我将他们介绍给你认识,也将你介绍给他们。”他等不及要让他们知道他也加入幸福的行列了。 “你朋友的妹妹都长得这么漂亮吗?”危险的警讯震天价响。 她吃醋的样子真可爱,“没有,除了成恺,其他人没有妹妹。”只有那一个而已。 他突然好想吻她,想把这阵子的份全补回来。 还好!她正想着,突然一个狼吻飞至,她连忙伸手挡住,“我还没问完,少用这一招打断我。” 这,他考虑看看。不管了,霸王硬上弓,先吻了再说,格开她的手,狼唇印上她的唇,饥渴的狂吻。 “贺全。” 想抗议吗? 抗议无效! 今天是月圆,所以人也团圆了。 方小芷坐在院子里赏月,身后来了一个结实的拥抱,一道身影便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你还有心情赏月?”贺全秾坐定后,偷了一个吻。 她将头往他肩上靠,“全处理好了?” 他点头,明天起,许氏并入翔野,翔野占股六成,这是唯一能解决许氏资金不足的方法,也是他唯一能替父亲做的。 虽然他痛恨许银生,但他的身上毕竟流着许家的血,何况许银生在最后关头说出真相,没让他错过心爱的女人。还有,于采之深爱着许世杰,所以不愿看许氏就这么垮了。 他清算过许氏这几年的盈亏,还有救,于是出手接了这颗烫手山芋,以后的日子恐怕更忙碌了。 她转头对他笑着,然后拿下他的金边眼镜把玩,“你真的有近视吗?”她看这眼镜,好像没什么度数。 “左右两边各七十五度,不过这眼镜本身没度数。”拥着她成为他的乐趣,有人抱抱,真好。 没度数,那他戴着好玩的?“别告诉我说,这眼镜是用来挡你那双桃花眼的。”可见一点效果也没有,女人还不是一个个往他身上倒贴。 “起先是。”可是后来发现没用,“不过朋友都说我戴着眼镜比较没有杀气。”所以戴着、戴着,也习惯了。 杀气?她左看右看,那双眼睛像极了于采之,只差没有发出慈爱的光辉了,哪来的杀气?“他们胡说的。” 才不是,那是因为她是他心爱的女人,所以没有机会看见他眼睛露着杀气的模样,“不讨论这个。”不重要。 “那要讨论什么?”现在可没什么事和他讨论。 “讨论什么时候结婚、要用什么款式的婚戒、举行怎样的婚礼,还有,要去哪里度蜜月。”这些才是重点。 她眯了眼,“你在跟我求婚?” “原来你这么聪明。”听得懂他的明示。 这算什么?没有浪漫的求婚仪式就算了,他连花都省了,“再给你一次机会。”他最好想点花招出来。 “可是我已经说服你的父母,他们都愿意把女儿嫁给我耶!”他皮皮的笑道,“而且我可以算是黄金单身汉耶,怎么算,你都得了便宜。”还稳赚不赔耶! “我说。”没理他一大堆废话,“再、给、你、一、次、机、会。”他不要,可还有人抢着要。 “那,好吧!”只见他含情脉脉地望着她,然后大声地说:“小芷,嫁给我好吗?” 话才说完,身后的灯光一亮,方正和于采之朝他们走来,抱着红色花束,共九十九朵玫瑰。 “女儿,你就答应吧!”方正笑道。 原来他们一起串通预谋! “爸!你们怎么。” 接着,有人拉着一串心型的红气球进场。 “嫁给他吧!”裴君临被找来客串,不过,看着好朋友也将步入幸福,他替他高兴。 “他们说得对,嫁给我吧!”男主角轻轻扯着她的衣袖,闪闪发亮的眼眸像极了等待主人疼宠的小猫。 原来他串通的还不只是方正和于采之。 “求婚怎么可以没有钻戒呢?”康玉澄出场,往贺全秾丢去一只小绒盒,而阶成恺站在她身边,一块儿助阵。 打开绒盒,里头的心形钻戒顿时闪闪发亮,“可以嫁给我了吧?”再不成功,他真的要躲起来偷哭了。 他到底请了多少人来助阵啊?方小芷娇羞的笑着。 突然,一群可爱的小朋友跑出场,个个都身着白色小礼服,手持一枝玫瑰花,蹦蹦跳跳地将手中的玫瑰花一一交给方小芷,然后一块扯着她的衣角,“阿姨,嫁给叔叔嘛!”齐声喊道。 “你们。”好可爱! 丁聿随最后走进,手上抱着的小女孩怀里紧紧地揣着一瓶香槟,“你就快些点头,我们好开香槟庆祝了。” 全员到齐。 “小芷,嫁给我吧!”最后,男主角诚心跪地。 这家伙。“在这么多人面前,我能不给你面子吗?”随后,羞怯的点点头。 她好开心,此刻她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了。 那就是说。“你答应了!”赶快站起身将钻戒套进她的手指上,“怎么办?我高兴得说不出话来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辞穷呢? 他的话却惹来众人一阵大笑。 贺全秾只能兴奋地抱着她转了几圈,随即四周的灯全亮了,那闪闪动人的灯光就像在印证、庆祝他们的幸福。 “新郎可以吻新娘了。”这段话是贺全秾自己加的。 啊?她有没有听错?现在? “不行。唔。”有这么多人在看,很丢人耶! 抗议无效! 【全书完】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shu)】 【豆豆小说阅读网电脑站:.ddshu;手机站:m.dd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