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格新娘》 第一章 星期天早上十点,闹区街头没有平日熙来攘往的上班族,也没有喧嚣热闹的人潮,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在街上漫步。 无论是前夜购物、约会太累了,抑或只是纯粹想睡到自然醒,星期天早上人们总有晚起的理由和藉口。 除了早餐店和咖啡厅外,多数的商店都依然大门深锁尚未开门做生意,但是店员们其实都已经打卡进公司,为下午即将涌现的人潮提早做准备,位在闹区精 华地段的「逸星珠宝行」也不例外。 这家老字号的逸星珠宝行,开张至今已有四十多年的历史,货真价实绝不夸大的作风,在珠宝业界已建立良好的口碑,就算现下不景气,它还是能维持一定的业绩。 隔着厚重的玻璃门,隐约可见逸星珠宝行内忙碌的人影,虽然早上十一点钟才开门营业,可员工却已经在深锁的大门内开始一天的工作。 「丽娟,咖啡买了没?」 站在玻璃展示柜前,一个细眼薄唇、气质高雅的女人,正尖声询问着。 「月姐,我买来了!」 一道甜美的声音自女孩口中逸出,让人直觉地联想到,那名女孩铁定是个娇俏的大美人,只可惜这么甜美的嗓音竟是从一个满脸雀斑、稍微有点暴牙的女孩口中逸出。 丽娟推了推脸上厚重的眼镜,匆匆忙忙走到朱月身前,把放有十杯咖啡的提袋置于透明洁净的玻璃展示柜上。 「不要随便把东西放在展示柜上。」朱月皱起了眉,「真是的,要告诉你几次你才听得懂?」 她实在无法接受店经理录用这名貌不惊人的女孩,那副「抱歉」的长相和这里完全不搭调! 再怎么说逸星可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珠宝行,每天所面对的都是有头有脸、家财万贯的大客户,在她的认知里长相端正、面貌清秀是从事珠宝买卖业的基本条件。 虽然店经理交代过要她给这个女孩机会磨练、磨练,她却还是将丽娟晾在一边,只分配她做一些杂务,有事没事还找她的麻烦,只希望她自己能够知难而退,主动递上辞呈。 然而,丽娟的反应总是教她失望。 「对不起,我忘了……」 这个叫丽娟的女孩脾气显然很好,对于朱月的责难只是吐了吐舌头,小声地道歉。 她是新进员工,才刚工作满三个月,除了不必站在第一线向客户介绍产品之外,她什么事都得做,接电话、跑腿、倒茶、整理展示柜……等,说穿了就是一名庶务! 在这里所有人的位阶都比她高,朱月是仅次于店经理的资深员工,业绩能力一极棒,丽娟对这位前辈总是又敬又畏,虽然她算是店经理拔擢起用,但依朱月在这里一言九鼎的地位,丽娟万万得罪不起她,唯唯诺诺、敬老尊贤是她在这里继续生存下去的方式。 「咖啡买回来了?」听见朱月的轻斥,店经理笑着走到两人面前,跟着用力地拍了两下手,「大家过来一下……」 两下击掌声在安静的店面里更显清脆,很快就吸引了员工的注意。 等到所有员工都集中到面前,店经理即微笑道:「今天是月姐生日,为了让大家分享她的喜悦,她决定请大家喝杯咖啡。」 「月姐,生日快乐!」 其他几位员工,小张、小魏、淑贞也都笑眯眯地开口向她道贺,淑贞甚至从身后拿出了包装精美的礼盒放在朱月面前。 「月姐,这是我们几个人的一点心意,希望你喜欢。」 「谢谢你们。」朱月高兴得合不拢嘴,昨天她不过随口提及今天生日要请喝咖啡,想不到同事们竟会记在心里,还替她准备了礼物。 被尊重的感觉让朱月既骄傲又感动。 店经理自动地把袋中的咖啡分送到大家手中,「来!让我们一起祝福月姐青春永驻、婚姻美满、业绩扶摇直上……」 「生日快乐!」 「happy birthday!」 大家把手中的纸杯当成玻璃杯相互撞击,虽然没有清脆的声响却一样带来欢乐的气氛。 「月姐,我才刚来不久,以后有什么事就麻烦你多多指导、多多担待。」丽娟乖巧地向朱月示好,她知道在这个众人齐聚的欢笑场合,朱月不会给她太多难堪。 朱月笑睨着她,无言地朝她点点头。 刚才的不满早已随着众人的起哄消失无踪,即使她不喜欢店经理起用这么一个「长相抱歉」的女人,但是丽娟乖顺的个性却很讨人喜欢,至少在吩咐她做事的时候,她从不会出言拒绝,总是努力地办到好为止。 当然,朱月不会因为丽娟的一句话就改变心意,但是多少会收敛一下态度。毕竟人跟人之间的关系只能慢慢改善,并非一蹴可及。 「希望大家都能够向月姐多多学习,在这个不景气的时候,冲出自己的一片天,替公司争取到更好的业绩。」 即使在生日庆生的时刻,肩负业绩压力的店经理依然不忘加油打气,耳提面命地提醒大家。 喝过咖啡,店里头再次回复了安静,大伙儿又各自回到工作岗位上忙着自己的事,再过半个钟头就要开门做生意,虽然客人不会在开店的第一时间上门,可好整以暇等待客户光顾却是逸星多年不变的铁律。 「丽娟,你过来一下,帮我把……」 店经理正要开口吩咐,可没来由的突然感到一阵晕眩、身体发软,到口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丽……」话未说完,他随即倒下,瘫软在地。 砰—— 无独有偶,站在橱窗前的小魏也昏了过去,接着是小张……之后所有的员工倒成一片。 「你们、你们怎么……」朱月觉得事有蹊跷,心知大事不妙,警铃离她仅咫尺之遥,她却无力伸手…… 朱月用尽力量横跨一步,却不小心弄倒搁在玻璃展示柜上的咖啡杯,她发软的双膝再也无力支撑,随即瘫倒在展示柜下方不省人事。 店里头依旧安静,只有倒流而出的棕色液 体,发出些微的落地声响,气氛相当诡异、不对劲。 过了数秒,突然有了动静,有一个人缓缓地爬起。 丽娟推了推厚重的镜片,从地板上缓缓起身,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惊恐不安,甚至还透出诡异的光芒。 扫视遍地横陈的身躯,她满意地笑了,两颗突出的大门牙在明亮的灯光下,正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丽娟走到洁净的玻璃展示柜前,她轻轻放好倒下的咖啡杯,对着倒地不起的朱月皱眉低喃道∶「告诉你展示柜上不可以放东西,要说几次你才听得懂?」 她忍不住发出轻笑,快步走到门边,一面灵巧地按着密码,一面看着手中的方表倒数计时。 「五、四、三、二、一!」 突地,灯光熄灭,店里头顿时一片幽暗。 就在灯光熄灭的同时,丽娟立即拉开厚重的大门。 一个蒙面男子已从门外闪身而入。 她轻声笑道:「好准时哦!」 「动作快!」 男人的神情严肃,未如她的神态轻松。 虽然电力系统已遭到中断,监视器和警铃暂时不会有作用,但是连线的保全中心很快就会发现异状,赶过来一探究竟,中断电力只能够替他们多争取到十分钟的时间而已。 「是,遵命!」她仍旧面带笑容,迅速地 带着他走到保险柜前,「星辰就锁在这里面。」 她指了指眼前有一个人高的保险柜。 虽然外头展示柜里陈列着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两人却看也不看就直接来到这个狭小的斗室里。 有经验的人都知道,真正价值不菲的珠宝,不会放在前头的展示柜里招摇,只有坐在vip室的贵宾级人物,才有机会见识到珍宝的卢山真面目。 尤其是这颗名为星辰的美钻。 为了维持顶极名店的招牌,逸星的老板展现近日难得一见的大手笔,特地去南非以一亿元的代价买下这颗闪耀的美钻。因考虑到安全的问题,原本这颗钻石一直寄放在银行的大保险库中,近几天却因为老客户频频表示有兴趣,所以收在店后头的保险柜里,以方便展示。 瞪着有一个人高的保险柜,男人却没有立即动作,只是警戒地竖起耳朵四下探望。 在这么重要的保险柜前竟然什么防备都没有,就连基本的监视器也省却了,对一家大型的珠宝行而言,简直单纯得不可思议。 敏锐的直觉,让他举起手臂按下手上的机匣。 一连四下轻响,四支钢箭自他手臂上的机匣射出,穿破天花板的伪装,直接破坏了四部暗藏的监视器,碎裂的镜头中还闪现微微的火花和冒出淡淡的轻烟。 这是短路现象。 电线短路只说明了一件事,这四部监视器仍在运作当中,它们的电源显然不同于店面的系统,因此完全不受刚才断电的影响继续运转。一旦轻忽这个头顶上的机关,警察和保全就会在窃贼以为的安全时间内到达现场,对分秒必争的偷窃行动来说,这的确是致命的埋伏。 只可惜碰到老练的行家,隐藏的安全措施随即遭到破解。 「好厉害!」丽娟咽了咽口水,险上尽是佩服之色,她忍不住赞美道:「乔默,你怎么知道……」 乔默瞪了她一眼,眼中尽是怪罪之意,「你在这里观察了三个月,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不知道?」 她一脸委屈,却仍不甘示弱地道:「你应该感激我,帮你摆平外头那么多人才是……」 要不是她委曲求全,潜伏在逸星珠宝行里,又怎能得知星辰的去向?又怎能知道大门的密码?又怎能在咖啡里下药迷倒众人? 这个男人却不感激她所做的一切,只记得抱怨她未曾打探到的琐事。 闷哼一声,乔默未再多言,只是专心地盯着保险柜,熟练地安装上塑胶炸弹。时间紧迫,他不想浪费分秒和眼前的女人争辩。 当一切装置妥当,两人一起退出内室,躲身在墙壁后头。她紧紧掩住双耳等待即将来临的巨变,乔默则笃定地按下手中的遥控器。 砰! 一声轰然巨响,整个房子为之震动。 以最快的速度,两人再次回到内室,踏过一地的混乱,一瞬也不瞬地盯着被炸开的保险柜。 炸药的份量显然恰到好处,不多不少只把保险柜的门炸开,并没有损伤到里头存放的物件。 在手电筒的照射中,丽娟轻易地找出一只紫色绒布的珠宝盒,她飞快地扭转锁头掀开盒盖。 一颗光芒四射的钻石,随即呈现在他们面前。 「就是这个……」仿佛被钻石的光芒所刺,她眯起了眼,旋即合上盖子,把整个珠宝盒塞进乔默身后的背袋中。 「快走!」乔默简短下令,拉着她便往大门走去。 这一声巨响肯定惊动了路人和附近的住户,更何况保全中心空白已久的监视器画面,必定也已引起保全人员的注意了。 依照正常的速度,大批的警力和保全人员,在三分钟之内就会火速地赶到这里。 两人动作灵活,以最快的速度向门口而去。 即将到达门口时,丽娟的小腿突然被重重绊了一下,要不是仗着身手俐落,她几乎扑跌在地。 丽娟回头一看,却发现本该昏迷不醒的朱月竟然起身,正脚步踉跄、摇摇摆摆地朝她猛扑过来。 该死! 她突然想起展示柜上那杯未喝完的咖啡,朱月一定只啜饮了几口,所以药力才最晚发作,同时也最早清醒。 闪过朱月的正面攻击,丽娟转动手上的方表,旋下装饰性的犄角对着朱月的身体靠了过去。 「月姐,这些日子以来多谢你的照顾了……」 她甜笑了下启动开关,方型手表发出蓝紫色的闪光,朱月的身体一阵颤抖,随着哀号声止,又再次陷入了昏迷。 丽娟手上的方表不只是单纯的手表,更是能让人昏迷的电击器。 对于频找麻烦的朱月,她早已记恨在心,为了星辰这颗钻石,她不得不忍气吞声,现在总算逮到机会出一口怨气。 ㄡ…… 一阵警车铃响已由远而近传来。 「快点!」乔默站在门口皱眉催促着。 解决了绊脚石,丽娟尾随着乔默的脚步冲出大门,两人一左一右分别跳上停在外面的高级进口跑车。 就在两人关起车门的那一刹那,前来接应的跑车瞬间加足马力,立即向前冲出,很快便驶离主要干道,进入人烟稀少的小巷弄内奔驰。 第二章 「到手了吗?」从后照镜中,杜宇瞄了后座的男女一眼。 「当然啰!」她搂着杜宇的脖子,热情地在他英俊帅气的脸上亲了一下,「有乔默出马,什么时候失败过?」 「听起来好像都是乔默的功劳……」他叹了口气,「我在地下室里忙了半天,难道就没有半点贡献吗?」 方才他一直待在大楼的地下室,完成破坏电力系统的任务后,随即开车等在外面,负责接应的工作。 「我怎么敢忘了你呢?杜宇……」她嘟起小嘴,「所以我刚刚就先亲你一下表示感谢啊!」 由于暴牙的关系,她嘟起的嘴里还露出两颗大门牙,原本撒娇可人的动作却变得有些滑稽可笑。 「这个……」杜宇苦笑了一下,「我还是比较习惯和美女亲近,你这副模样只让我想到『敬谢不敏』四个字!」 对于杜宇的挖苦,她不以为意地笑了,娇美的笑声回荡在整个车厢内,「你好坏啊!」 她甩了甩头顺手拿下眼镜,露出清澈晶亮的翦水双瞳,跟着撕掉脸上的雀斑贴纸,恢复原本滑嫩的蜜色肌肤。 「这样有没有好一点?」她对着后照镜扮了一个鬼脸。 「唔,好多了……」杜宇指了指后照镜中她的嘴,「别忘了你的暴牙……」 「哦,差点忘了!」 她不疾不徐地卸下口中的假牙,原本变形突出的嘴唇立即仿若丰润诱人的玫瑰花瓣,巧笑倩兮中她露出整齐洁白的珍珠贝齿。 陡然间那个土气丑陋的女人失去了踪影,取而代之的竟是这眼波流转、拥有甜美笑容的娇颜。 杜宇笑了开来,爱慕地直视后照镜中的她,「对嘛,这样才是我的玫儿……」 于玫才是眼前美人真正的名字,至于丽娟只是她潜伏在逸星珠宝行里的假名。为免事后泄露踪迹,她故意易容改装混进逸星珠宝行做乔默和杜宇的内应。 恢复本来面目的她就算大摇大摆地走回逸星珠宝行,也只会被当作客户招待,任谁都无法将她这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和无盐女丽娟联想在一起。 杜宇一面转动着方向盘,一面指了指自己的面颊,「来!再亲一下,刚才你的暴牙刺得我好痛。」 「那可不行,我怕有人会吃醋。」于玫瞟了眼身旁沉默的乔默,想看他会有何反应。 「他会吃醋?」杜宇万分不以为然。 他了解乔默,知道乔默心中藏着另一份感情、另一份爱恋,对方的身影满满占据他的心头、他的脑海,至于于玫…… 她的眼神一黯,随即恢复了笑意,跟着腻上身旁的乔默,轻轻扯下他脸上的蒙面巾,露出一张俊美无俦的容颜。 和杜宇的率性放肆不同,乔默的俊颜带着微微的郁挹、淡淡的哀愁,眉宇间那份毫不做作的轻忧,足以挑动女人母爱的天性,为他心醉也为他心碎。 盯着那张足以令全世界女人心醉的俊脸,于玫的眼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爱意,她娇声轻问:「你会吗?乔默……」 于玫娇柔甜腻的声音竟有说不出的勾人,足以令人心醉神迷、骨酥腿软,除了同性恋者之外,大概没有几个男人能够在她面前说出一个不字。 瞥了她一眼,乔默没有回答。 「你看,我就说吧!」 杜宇话声未落,乔默已环住于玫的纤腰将她紧扣在怀,瞬间堵住她柔嫩的唇瓣,以缠绵的方式代替言语的表白。 「唔……」于玫忍不住发出娇媚的喘息声,柔若无骨的身子,完全深陷在他强健有力的臂膀和胸膛里。 「你们当我是死人吗?」杜宇气恼地瞪了后座的男女一眼,肿胀的欲 - 望让他情不自禁地开始思忖,待会儿是要找健美丰满的安娜?还是娇美可人的君君?或者两个一起…… 想着想着,汗珠已从他宽阔的额角慢慢滑下…… 无论如何,他都得先把后面这两个已经黏在一起的发情动物丢出车外才行。 「嗯……唔……」 两具肢体交缠的同体,缠绵地在床上拥吻翻滚。 于玫娇喘吁吁地抬起上半身,腰部以下却依旧和乔默健硕结实的身躯紧紧贴在一起。 她妩媚地瞅着身下俊美的乔默,纤纤玉手缓缓地滑过他坚硬的胸膛,停留在他急遽跳动的心前,「你的心……」 「什么?」对于她突然停止亲热的举动,乔默感到匪夷所思,充满欲 - 望的目光疑惑地扫向她绝美的容颜。 从杜宇把他们丢到这家五星级饭店门口,他们进入电梯的那一刹那开始,两人的身体就未曾分开过,缱绻缠绵的拥抱亲吻持续到两人全身□地倒在床上,直到此刻…… 他的欲 - 望肿胀得发痛,于玫却突然停下脚步。 「爱我吗?」于玫的眼神似笑非笑,却带着点认真。 爱? 听到这个刺耳的字眼,乔默忍不住皱起了眉,「你一定要挑这个时候讨论这种事情?」 「为什么不?」她笑得妩媚,一只手已滑向他的火热熟练地挑逗着他,「在这个时候你有求于我,才会乖乖地说实话……」 该死! 于玫向来懂得如何取悦他,同时也懂得如何折磨他。 「我可以说谎……」他发出痛苦的申吟声。 「就算是谎话也好,我想听到那三个字……」她倾身向他,柔软的浑 - 圆紧压着他宽阔的胸膛。 那三个字…… 对他而言,那三个字代表承诺、代表真心、代表相守,他绝不轻易说出那三个字。 他很想对一个人说出那三个字,只可惜不是对她。 乔默嘴角一抿,诡异地笑了笑,双掌圈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推高她的身体。 于玫并不是第一个向他要求这三个字的女人,几乎每个和他接触过的女人都渴望他说出这三个字,他早已练就一身应付无理需索的功夫。 乔默反守为攻,将双唇贴着她的敏感来回磨蹭着、舔吻着…… 他转移于玫的注意力让她为他喘息,当于玫忙着申吟时,就没空再用可笑的问题烦他了。 他的策略显然奏效了! 如同电流袭过,于玫的身体不断地轻颤着。 她瞪大眼,疯狂地摇着头,「不、不!你不能……」 小腹下方传来的热力,让她意识到自己的沉沦,脑中一片空白只能随着乔默的唇舌,不断地摇摆纤细的腰肢。 她的口中逸出动情的娇吟声,抓着被单的指结因用力而泛白,蜜色均匀的肌肤也染上一层娇艳的绯红。 乔默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绩,满意怀中的于玫因他而疯狂。 甚至,他自私地希望只有自己才能激发她如此放浪的反应。 她的第一次是他的,是他让她蜕变为真正的女人。 他永远记得两人首次裸裎相对时,她的青涩和羞赧,以及两人结合时,她的颤抖和泪水…… 那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 当年她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少女,而现在已经是二十六岁的成熟女人了,八年的岁月足以让青涩的果子成熟。 乔默撇开过往的记忆,将迷人的女体翻压至身下。 于玫修长的玉腿紧夹着他的腰,纤纤十指用力地掐捏着他的背,激狂时刻的烈焰已烧尽她所有的意识,无法思考的她只能任由乔默摆布。 她的投入跟配合每每勾起乔默最深沉的亢奋和欲 - 望。 他完全无法否认,自己十足贪恋身下的女体。 他完全无法确定,自己贪恋的原因和理由。 是惑于她艳丽的容颜?还是完美无瑕的身体? 多年来他有过无数的女人,却只有于玫从头到尾一直跟随着他。他从不曾厌倦过于玫,甚至,如果他愿意承认的话,他已日益加深对于玫的迷恋。 他并不想去深究其中的原因,反正他们在工作上合作愉快,床笫上配合得好也就够了。 随着于玫到达□发出愉悦的娇吟声,乔默亦获得餍足地离开她。 两人喘息地相拥,享受着激狂后的温存,平静地听着彼此逐渐恢复正常的心跳和呼吸。 「还记不记得我们的第一次?」带着欢余后的兴奋,她像只猫一样缩在他的臂弯里,感受他身上传来的温暖。 「你是指偷东西?」明白她意有所指,乔默故意岔开话题。 「当然是……」于玫故意在他壮硕的身上来回磨蹭着,温柔地娇笑道:「如果我说我只有你一个男人,你信不信?」 他警戒地皱起眉头,「我们说好的,各过各的生活互不干涉……」 虽然于玫一直安分地守着他,但是他从未想过要于玫从一而终,更未想过要成为她的唯一。 唯一代表了纠缠,和永无止境的困扰。 「你怕什么?怕我缠着你?」 「你不是那种女人。」他斜睨了于玫一眼,语气有着一丝不确定。 和过去的沉默截然不同,最近她开始有了试探的言行、逾矩的动作。 敏感的他知道这不是错觉,他怀中的女人已经有了非分之想。 「所以你才和我在一起?」她的笑声不似方才响亮,逐渐失去了热度,微弯的唇角带着明白的了然和理解的凄楚。 于玫并不傻,她清楚两人之所以能够维持到现在,全仗着她不黏人的特性,但是深埋心中的爱意却迫使她想多知道一点,知道他是否有那么一点喜欢她? 乔默闷哼一声,没有回答,却从她身上抽离自己的大手转身坐起。 面对他刻意的疏离,于玫心头掠过了不安和恐慌,她知道该适可而止,否则只会迫使他远离自己。 「下次你的目标是?」于玫暗自叹了口气,故作轻松地转移话题。 「你知道的。」随着热情的消失,他的语气只剩下冷漠。 「该不会是情泪吧!」为了改善彼此间的气氛,她略带着讪笑,随口提及这颗消失许久、可能不存在的宝石。 乔默面无表情地瞪着地毯,说明了他的严肃和认真。 「你、你当真?」前些日子她曾听闻他提过情泪,原以为他在开玩笑,想不到竟是真的。 她咽了咽口水,脸上尽是无法置信的神情,「可是情泪只是传说中的东西,到现在还没有人知道它的下落……」 情泪,一颗价值不菲的蓝钻,是属于法国卢诺家族的传家之宝,据说这颗宝石不但珍贵,而且还具有神奇的魔力,谁拥有它,谁就能完全操控自己所爱的人,让自己所爱的人同时爱上自己。 传说中卢诺家族的男女在情场上无往不利,就是拜这颗宝石所赐,不过随着卢诺家族的没落,这颗宝石一再转手,到目前为止已下落不明。 「你的消息太不灵通了。」他冷冷地道:「两个月后,它就会出现在伦敦的拍卖会上,到时候……」 在多年合作的默契下,于玫已完全明白他的意思。 这是他们做案的模式之一,先盯上拍卖会的买主,然后潜入买主的身边,最后再动手偷取。 「需要我到伦敦做些什么吗?」埋伏和打探一直都是她的工作。 「这次我打算自己行动。」 「为什么?」这会儿,于玫真的愣住了。 多年来乔默、杜宇和她之间一直维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三个人出马从未失败过,可以说是偷盗业界的铁三角,为什么这一次他要自己行动? 乔默没有解释,只是沉默地往浴室走去。 凝视着他的背影,于玫突然想起情泪的传说,谁拥有它,谁就能让自己所爱的人同时爱上自己…… 天啊! 意识到他的企图,于玫感到一阵晕眩。 难道……他还没有死心?还想挽回凌彦的心? 于玫愕然地掩住到口的惊呼,她的心因而疼痛。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于玫痛楚地明白,如果三个人一起出马,所得到的东西势必得三个人均分,因此乔默不要别人介入这次的行动,他要让情泪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他要拿着情泪挽回逝去的恋情…… 「你是不是打算把她抢回来?」抑制不住声音中的颤抖,她用力咬着下唇。 乔默的身体微微一震,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 「她已经嫁人了你还不放弃?」内心的激动让她的情绪逐渐失控,她已经管不了是否就此吓跑眼前的男人,「告诉我,你抱着我的时候,是不是……是不是还想着她?」 于玫泫然欲泣地握紧双拳,她好气、好恨,也……好怕。 她气他心里只有别人,恨他不在意自己,更怕他……不要自己。 虽然她明白自己的质疑只会将他推得更远,可是汹涌而至的妒意却让她完全丧失了理智。 乔默缓缓转过身来,他知道是该把话说清楚的时候了。 对上他那双阴鸷冷然的眼眸,于玫不禁倒抽一口气,微微地打了一个寒颤。 「不论在工作上还是床上,我们只是伙伴,我不想改变这层关系,如果你无法接受,那我们的合作就到此结束。」一字一字、清楚明白。 他的声音不大,听在于玫的耳中却有如雷声轰然乍响。 他说得清晰,她听得清楚,简而言之她只能是他的床伴,至于其他,他不能给、不想给,也给不起。 「你……」看着他走进浴室,妒恨的 种 子在她心头蔓延孳生。 走着瞧!她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于玫恨恨地抓紧床单,咬牙切齿地瞪视他关起浴室的门。 她犀利的目光仿佛穿透厚重的门板,射向门后那无情的男人。 第三章 艳阳下,游泳池旁。 乔默正伸展着手脚,趴在凉椅上享受着日光浴,一身经常锻炼的肌肉在阳光下闪耀着棕色的光泽。 由于非假日的关系,饭店里并没有太多客人,只有两、三个客人在偌大的游泳池里游泳,而他乐得躺在池畔边享受这份难得的宁静。 前几天在他把话挑明后,于玫已经识趣地离开。没有质疑、没有争执,就和过去一样,办完事后一拍两散,等待再次联络,下回相聚。 这让乔默大大松了口气,他并不希望跟她拆伙,更不希望她给自己拆伙的理由。 毕竟他热爱于玫甜美的娇躯,一想到那凝脂般的触感,令人心荡神驰的娇笑,他压根儿就不想放开她。 只要她谨守分际,别越过界,他很乐意跟她同床共舞。 乔默拿起身旁的果汁轻啜了一口,他继续待在池畔享受温暖的阳光,解决了这件事情让他心情很好,虽然失恋的阴影依旧盘据在他的心头。 砰! 饭店通往游泳池的玻璃门突然被人用力推开,发出一声撞击巨响。 是谁这么粗鲁? 乔默心念甫动之际,就听到一连串沉重的脚步声,如狂风骤雨般朝着自己前来。 该不会是针对他的吧? 突地,在一声狂怒的吼叫声中,他已经连人带椅被推倒在地。 「姓乔的,你给我起来!」 如同天边打起的雷,怒吼声响彻整个室外游泳池。 乔默身手俐落的跃起,吃惊错愕的眼神立即迎上一道愤恨杀人的目光。 「是你!」乔默愣住了。 对方虽然双眼赤红、满脸胡渣,但是高大英挺的外形他绝不会认错。 这个怒气冲冲、张牙舞爪的男人,正是他心上人的丈夫康绍奇。 「彦彦呢?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康绍奇面孔扭曲,一脸想掐死他的表情,握紧的拳头忍不住在他面前挥舞。 「我不懂你的意思。」乔默不禁眯起了眼。 搞什么飞机? 他好端端地在游泳池边晒太阳,想不到情敌却突然蹦出来,甚至还开口向他要凌彦…… 「明明是你带走她还装蒜!」顾不了四下投射的好奇目光,康绍奇像只喷火恐龙暴怒地低吼。 莫名的误会让乔默忍不住冷笑,「你的老婆跟人家跑了,关我什么事?」 他并没有说谎,这回的确不关他的事,自从半年前他跟康绍奇合作从唐冀手中救回凌彦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不关你的事?」康绍奇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拿到他面前,「嘿,你敢说和你无关?」 从昨天傍晚到现在,凌彦已失踪了一整天,直到刚刚他才在门口发现这张该死的「留言」。 「这是……」 乔默接过纸条,急忙地摊开来看,就看到上头一排电脑列印的工整字迹。 彦彦和我一起在丽华酒店度假。 乔默 白纸黑字,指名道姓地点出他就是带走凌彦的那个人。现在他总算明白为什么康绍奇知道他在这里,又为什么会气急败坏地冲进来找他算帐。 怎么会这样? 他什么也没做啊! 「我警告你,赶快把彦彦交出来!」康绍奇咬牙切齿地道,用手直指他的鼻子,「彦彦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要是她出什么意外,我发誓一定把你剁碎了喂猪。」 「你说什么?」乔默的脸色骤变。莫名其妙背上绑架的罪名已经够令他头痛,想不到心爱的女人居然已经怀了情敌的骨肉…… 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乔默顿失好心情,一下子从云端跌落至谷底。 他苦涩地意识到凌彦和他的距离是越来越遥远了。更糟糕的是,他完全不知道现在她身处何方?是生是死? 「彦彦到底在哪里?」康绍奇的耐心几乎快被磨光,要不是忌讳凌彦还在对方手上,他早就不顾一切挥拳相向了。 乔默的神色阴晴不定,他再次低头凝视手中的纸条。 到底是谁干的好事?为什么要嫁祸给他?这个人不但假藉他的名义,还明白指出他在那里。 除了杜宇和于玫,不该有其他人知道他的下落才是。 难不成…… 随着心头闪现的不安,他猛然地嗅了嗅纸条上的气味,一股熟悉的幽香从字里行间飘散开来。 清清的、淡淡的,没有半点令人难过的气息,这是那个女人独有的气味,一个他所熟悉的女人…… 该死!真的该死! 陡然间,乔默俊美的脸庞染上一层寒霜。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锁紧的房门里传出惊恐的哭喊声。 于玫露出淡淡的笑容,并不感到意外,她知道被自己绑来的凌彦已经从麻醉的药效中转醒。 于玫抬起修长的玉腿,离开高雅的牛皮沙发,她不慌不忙地扭开门锁走了进去。 月明星稀,房间里头一片幽暗,只有街灯的微亮透过玻璃折射隐隐照入房中。 循着哭声,她随即在墙角边寻获凌彦那颤抖的身影。 于玫勾起一抹诡笑,她按下开关,天花板上的水晶灯陡然绽放光明,驱走一室阴暗。 突如其来的光线显然教蜷缩在墙角的凌彦无所适从。 凌彦一双含泪的大眼眨啊眨的,泪水不断从她白皙的小脸上滴滑而下。 「你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凌彦梭巡了下四周,她不停地哭泣,为什么自己好端端地在阳台上唱歌,却突然被人蒙住了口鼻,醒来后就发现身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 她哭了半天,好不容易见着人影,偏偏眼前这个身材姣好的女人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一动也不动地倚在门边,直瞅着自己。 这份无言的沉默更教她打从心里感到害怕。 「是主人要你抓我来的?」恐惧已令她泣不成声。 她完全不认识眼前的女人,对方不可能莫名其妙的抓她,一定是她的主人还没死,现在又派人抓她回去…… 曾是她主人的唐冀是她命中的魔星、心里的障碍,虽然事过境迁,但是根深蒂固的痛苦如同无形的枷锁,依旧牢牢地嵌在她的心上。 「主人?」于玫总算打破沉默,「他早就死在那场大火里了,不是吗?」 「那你为什么……」凌彦怯怯地说着,眼中满是惶恐和不解。 于玫来到她的身前蹲下,「你叫凌彦是不是?」 凌彦见她笑靥如花,眼眸清澈没有丝毫恶意,这才略微松了口气,却不敢就此放下心。 「彦彦,好可爱的名字……」于玫抬手替她撩开披散在面前的发丝,「就和你的人一样可爱。」 听见她的赞美,凌彦顿时愣了愣。这个漂亮的女人把她带到这里,难道就只为了称赞她的名字?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于玫拿出手绢替她拭干脸上的泪痕。 凌彦呆呆地摇了摇头。 「我叫于玫。」 于玫! 「你就是……」凌彦不由得惊呼出声:「我听阿奇说过,是你救了我!」 半年前她意外地身陷险境,若不是于玫引路,乔默和康绍奇也无法将她从危难中救出。 「你知道?」于玫掩嘴一笑,「那样最好,省得我还得介绍自己。」 「谢谢你救了我。」凌彦的脸上尽是感激,「我一直找不到机会向你道谢,想不到今天会遇上你……」 面对救命恩人,凌彦的戒心一点一滴地松懈,却仍止不住心头的疑惑,「只是、只是……」 看她欲言又止,于玫笑着接口:「只是我为什么要把你带到这里来?」 凌彦好奇地看向她,亟欲知道答案。 于玫并没有立刻为她解答疑惑,仅温柔地拉起她,「你昏迷了很久,应该饿了吧!」 「跟我到外面吃点东西……」不由分说,她立刻拉着凌彦的手走出房间。 「玫姐姐,你和乔默认识多久了?」凌彦津津有味地吃着于玫亲手做的三明治,好奇地问道。 凌彦不复方才的惊疑忧惧,在于玫热心的招呼下,已经恢复甜美的笑容。 眼前这个漂亮的姐姐非但没有凶神恶煞的模样,而且为人和蔼亲切,更何况还救过她的命。心思单纯的她早已卸下心防,开心地和于玫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起来。 于玫一手支着下颚,笑眯眯地看着她,「我十四岁就认识他,现在我都已经二十六岁了……」 她是个被父母遗弃的孤儿,从小跟着养母过活,养母去世后她无依无靠,险些堕入风尘靠着出卖肉体为生,千钧一发之际她遇上了乔默,从此她就跟随乔默靠着偷窃过日子。 「哇,这么久……」凌彦惊叹了声。 「哪比得上你们是青梅竹马。」于玫的眼中闪过一丝嫉妒,「你们认识了二十年,交情自然大大不同。」 于玫特地强调「交情」两个字。 「乔默一直很照顾我……」凌彦呐呐地说道,无法否认这个事实。 「你很喜欢他?」于玫试探地道。 她必须确定一件事,确定凌彦是不是还有可能和乔默破镜重圆,虽说她已经嫁为人妻,但毕竟和乔默是多年旧识,甚至曾是两心相许的情人。 没有任何迟疑,凌彦点了点头,「当然,他是我的朋友。」 「是吗?」于玫逐渐敛起笑容,眯起眼睛端详着她,「那康绍奇该怎么办?难道你两个都喜欢?」 一旦凌彦未能忘情于乔默,那就意味着两人还有复合的机会,所以当她吐露喜欢乔默的想法时,于玫当然笑不出来。 「那不一样。」凌彦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跟着甜甜一笑,「阿奇是我丈夫,我当然很喜欢,不过……哎呀,反正就是不一样嘛!」 说到后来,凌彦一张小脸不由自主地涨得通红。 除了情感之外,丈夫两个字还代表了倚靠和信赖。乔默对她虽好,却从来没有给过她安全感。 瞥着她泛红的小脸,于玫用心地揣测她话中的涵义,嘴角再次勾起美丽的弧度,「我懂你的意思,丈夫和朋友自然不能相提并论。」 同样身为女人,凌彦的想法并不难理解。即使她喜欢杜宇,但是乔默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却完全不一样。 在她心里满是乔默的影子,再也容不下其他男人。 只有乔默能教她茶饭不思、魂牵梦萦! 「玫姐姐,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来?」闲扯了半天,压在心头的疑问一直未能得到解答,凌彦忍不住开口问道。 她相信于玫这么大的动作,不会仅为了请她吃三明治或找她聊天,应该还有更重要的目的。 「我只是想看看你。」确定凌彦心有所属后,于玫大大松了口气,于是笑容更加灿烂,如同一朵盛开的玫瑰。 「看我?」凌彦越听越迷糊。 「是啊,看看你到底哪里特别,可以让乔默那么喜欢你!」于玫奸笑了下,随手倒了杯果汁递给她。 第四章 她大费周章把凌彦弄回家里,目的自然不只是单纯的「看一看」而已。 最主要是因为她想打击乔默,试图气气他,甚至吓吓他。 乔默一旦察觉凌彦落入她的手中,在暴跳如雷之余,必定十分担心自己的心上人遭到她的伤害和荼毒。光想到乔默又气又怕的模样,于玫就忍不住得意,当然她不会把心里的想法就这么告诉凌彦。 「他没有自己想像中那么喜欢我。」凌彦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的果汁,爱惜地抚摸杯子上美丽的雕花,「他只是气我不等他,反而跟阿奇在一起……」 这番话立即勾起于玫的兴趣,她的眼睛闪闪发亮,「你是说他……不甘心?」 就人的劣根性而言,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也因此手头上的东西经常被忽略。 「玫姐姐,你真会说话。」凌彦佩服地看着她,「你只用了三个字就把我的想法说出来,我只会说他不高兴生我的气,所以心里就越放不下……」 于玫笑了下,漂亮的大眼如新月般微微弯起。 她实在太高兴了!如果凌彦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她和乔默之间并非完全不可能,甚至她还有机会让乔默爱上自己。 她已经厌倦所谓的伙伴关系,埋藏心中多年的深情逼使她要的更多,她不再安于单向的付出,开始渴求相对的回报,她要她心爱的男人也一样爱她,她要一份对等的爱情而不是永无止境的单相思。 「玫姐姐,你是不是……很喜欢乔默?」盯着于玫红艳的双颊,凌彦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单纯如她,这两年来亦历经情爱纠葛,对男女之事不再浑然不解。若是于玫不喜欢乔默,根本就不会对她产生兴趣,更遑论把她绑到这里就只为了看她一眼。 就因为喜欢乔默,于玫才会对他周遭的一切感到关心和好奇,才会想了解他所喜欢的「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我……」面对纯真无邪的凌彦,于玫竟然不想隐藏自己的心事。 或许是她一直找不到人说话,欠缺吐露心事的对象,或许是她想在凌彦面前大声地宣誓…… 「岂止喜欢?我爱他。」毫不掩饰地,她大方而直接地说出心中的爱意。 对于她大胆的告白,凌彦愣得小嘴微张,有生以来她第一次遇到对感情如此坦率的女人,心中不由得又是惊讶又是佩服。 就拿她最要好的朋友林茵来说,即使结婚多年,至今仍羞于在她这个闺中密友面前承认对丈夫的爱,虽然心里早已爱得要死。 「不必担心,很快地乔默就会带着你丈夫赶到这里,待会儿你就可以回家了!」于玫伸出食指,笑嘻嘻地点着凌彦的俏鼻,她知道凭着乔默的能力,很快就能知道谁是「绑匪」,跟着就会杀到她的住处来。 「你是说他们知道我在这里?」凌彦又是高兴又是疑惑,「是你告诉他们的?」 「算是吧!」虽然只是在纸条上留下一点小小的证据,她也算是尽到告知的义务了。 「可是你这么做他们会生气的!」凌彦忧心地皱起眉头。 她突然失踪,康绍奇必定又急又气,脾气暴躁的他绝不会轻易放过绑架他老婆的凶手,可以的话他会很高兴亲自将凶手凌迟处死,至于乔默…… 表面上他很少发脾气,可是一旦发作起来,威力只怕不下于火山爆发…… 她开始替于玫担心了。 「他不把我放在眼里,我绝不会让他好过。」想到乔默对自己的漠视,个性强悍的于玫着实咽不下这口气。 凌彦忍不住开口劝道:「你既然爱他就该顺着他的意思,总有一天他会接受你的。」 「你倒懂得委曲求全,难怪这么讨人喜欢。」于玫语带嘲讽,却忍不住笑了。 这套小女人的作法和她强势的个性可说是格格不入,敢爱敢恨的她才不要这么委屈自己。 砰! 大门骤然被人用力踹开,发出惊人的巨响。 「说曹操曹操就到!」于玫笑着起身,转头望向门口,「我想你说对了,他们好像真的很生气……」 瞬间,两个暴怒的男人已如旋风般冲了进来。 察觉是于玫搞得鬼,乔默随即带着康绍奇赶来她东部乡下的别墅,虽然两人立刻动身,却花了将近四个钟头才赶到这里。 两人一路上的忧惧惊恐绝非笔墨所能形容,尤其是乔默,他明白于玫是在报复,报复他的拒绝,无辜的凌彦于是成了打击他最好的工具。依着于玫敢爱敢恨的个性,他绝不怀疑凌彦身上可能会少根手指头的可能性。 当他们心急如焚、狂怒地冲进大门时,却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两个女人居然坐在餐桌前有说有笑,气氛和乐安详,没有丝毫的紧张恐怖。 两个男人登时傻了眼,这和他们设想的情况差距极大,想像中凌彦必定是被捆得像个肉粽似的遭到囚禁,泪流满面地哭泣着,说不定还受到什么可怕的酷刑…… 毕竟一个吃醋的女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阿奇!」看见自己的丈夫,凌彦迅速地扑进康绍奇的怀中。 即使只分开了一天一夜,她已经万分想念他了。自从成为正式的夫妻后,两人如胶似漆地天天黏在一起,分开的时间从未超过十二个钟头,这算是最久的一次。 「彦彦,你有没有怎么样?要不要紧?有没有受伤?」虽然她看起来很好,康绍奇还是紧张地询问着,生怕爱妻受到一丁点的损伤。 「我没事,我很好。」凌彦笑眯眯地偎着他。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康绍奇感激地喃喃自语,紧搂住好不容易找到的娇妻,一时间完全忘了寻找凶手的事。 乔默脸色难看地站在一旁,虽然凌彦平安无事教他大大松了一口气,然而看着她和康绍奇亲密相拥,他的心头仿佛被利刃所刺痛不可遏。 纵使他关心凌彦,却没有立场和资格对她有所表示,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偎在她丈夫的怀中,完全插不进人家夫妻之间的浓情蜜意。 咬着牙,他勉强自己移开紧锁在凌彦身上的视线,随即对上于玫似笑非笑、嘲弄的双眼。 那对晶亮的眸子里满是得意和讪笑。 她是该得意,得意这出绑架的闹剧不但扰得他鸡飞狗跳,更让他担心受怕;她是该讪笑,讪笑这出夫妻恩爱的剧码,正好凸显出他的盲目可笑和不自量力。 她的所作所为已经打击到他的自尊,同时勾起他最深沉的愤怒。 这个该死的—— 就在他准备发难时,康绍奇已率先对于玫发出怒吼。 「你这个女人,为什么拿我老婆开玩笑?」 确定凌彦安然无事后,他完全恢复了神智,怒火顿时爆发开来! 「阿奇你听我说,玫姐姐只是……」愣了半晌,凌彦急忙地扯住他。她知道自己的老公蓄势待发,正准备找人算帐! 康绍奇却甩开她的手,大步朝于玫走过去,狰狞的模样仿佛要扭下于玫的头。他足足被折磨了一天一夜,为了凌彦几乎急白了头发,此仇不报非君子,忍气吞声可不是他康绍奇的作风。 糟糕!该怎么办? 除了康绍奇像只暴龙外,乔默的脸色也愈来愈难看,太阳穴边隐隐跳动的青筋足以说明他的愤怒。 两道骇人的目光同时射向于玫。 于玫双手环在胸前,又长又卷的美睫上下地扇动,她依旧冷静带笑,不以为意地倚着墙看着眼前的一切。 怯懦的凌彦却看得胆战心惊,生怕于玫被眼前的两头怒狮生吞活剥。 「唔……」灵机一动,凌彦突然弯下了腰,「我的肚子……」 她的口中逸出娇细痛苦的申吟。 「彦彦,你怎么了?」康绍奇紧张地扶住她,在她身旁团团转,原有的愤怒完全被担心所取代。 她的申吟不止影响自己的丈夫而已,乔默和于玫也同时变了脸色。 「我没事……只是有点累……」她柔声地要求道:「我想回家休息好吗?」 「好、好!我们回家,现在就走……」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康绍奇这个大男人就完全无法在凌彦面前说不,更何况她现在还怀了身孕,状况极不稳定。 顾不得找于玫算帐,康绍奇抱起凌彦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去。现在他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把老婆弄回自家医院彻底检查,除非确定她百分之百没事,否则他会三天三夜睡不着觉。 「看在你救过彦彦的份上,这次我不跟你计较!」临走出门口前,他不忘送记大白眼给于玫和乔默,「你们这两个小偷强盗,离我老婆远一点,尤其是你姓乔的,上回害得彦彦几乎送命还不够吗?如果你胆敢再次连累她,我一定送你下地狱和你师父团聚!」 在康绍奇怀中的凌彦却乘机对于玫眨了眨眼。刚才还一脸痛苦的她,现在却满脸笑容。 本来还担心不已的于玫,总算会意过来。 凌彦的不舒服显然是伪装的。为了不引起火爆场面,帮助于玫脱离困境,她急中生智,利用了丈夫对自己的关心。 明白她的好意,于玫不禁偷偷地笑了。 她的笑容并没有躲过乔默的眼睛。 「怎么,看她痛苦你很高兴?」当康绍奇和凌彦消失在门口之后,乔默终于打破沉默。 面对一脸阴郁的乔默,于玫依旧动也不动,只是静静地瞅着他。 「为什么这么做?」乔默握紧双拳,深邃的眼眸射出两道冷冽的目光,「如果你的目的只是要让我生气、让我害怕,事实证明你已经成功了!」 「或许我有一点希望你生气、希望你害怕……」于玫直勾勾地盯着他,毫不回避他冷酷的模样,「我更希望你认清一个事实,凌彦不可能再回到你身边,你死心吧!」 「关你什么事?」他恼羞成怒地低吼着。 就算他心中有数自己和凌彦之间的机会越来越渺茫,却无法忍受当面被人戳破希望的窘境,如此直接的举动,和揭开他的伤疤、在他赤裸裸的伤口上撒盐没有两样。 「怎么能说不关我的事?」于玫痴痴地望着他,「为什么不试着接受我?你该知道我有多么喜欢你……」 于玫多年来隐藏在心中的爱意,今天终于脱口说出。 「你以为……」乔默忍不住冷笑,轻蔑地说道:「就算我和她之间完全不可能,我也不会喜欢你。」 若在平时,于玫这番痴情的表白,绝不至于会引发乔默如此尖锐的回应,可今时今日他却像一头负伤的野兽,充满自卫的行为和攻击的危险。 她的所作所为已经重重伤害他,摧残掉他骄傲的自尊。 「你心里就没有一点点喜欢我?没有一点点爱我?」听见他无情的回答,于玫再也无法维持冷静。 两人在床笫间默契十足,难道就只是肉体的相互吸引?没有感情的彼此能够做到这般灵肉契合? 「喜欢你?爱你?」乔默一步一步地走近她,眯起眼睛望进她蓄着泪水的黑眸,「别太看得起自己,这么奢侈的东西我会浪费在你身上?」 现在的他只想反击她、贬抑她、摧毁她! 「不,我不相信!」于玫不敢置信地摇摇头,她不相信没有感情的支撑,两个人能够在一起这么久。 她相信乔默对她一定有那么一些,一些和对其他女人不同的地方,只是他自己从来不曾发觉。 「不相信?」乔默冷笑了下,忽地动手扳过她的娇躯,将她的上半身箝制在身旁的餐桌上。 「你要做什么?」于玫的脸紧贴着冰凉的桌面,心头止不住地狂跳。 他的大手猛力按压她纤柔的肩膀,让她无能为力地摊在桌上动弹不得。 「不做什么,只不过帮助你了解事实而已。」乔默迅速而粗暴地扯下她及膝长裙和贴身小裤,让她完美的下半身□地正对着他,而后他粗大的手掌袭向她身体的敏感…… 「你……」意识到他的企图,于玫羞愤地扭动挣扎,纵使和眼前的男人有过无数次欢爱,她却不愿意这么卑下地被占有,无奈她修长的玉腿被他强制地扳开…… 于玫感受到平坦的下腹窜过阵阵的战栗,熟悉的燥热爬上娇美的双颊,她的身体开始有了反应。 面对他羞辱的挑逗,她的身体却给予甜美的回报。 「住手、你住手……」 他的力量不是纤细的她所能抗衡的。 用尽力气她依旧无法挣脱乔默的箝制,甚至骇然地发现轻吟娇喘竟从她的口中逸出,柔软的□仿佛拥有自己的意志,主动地凑向侮辱她的大手。 熟练地挑拨她的热情后,乔默强悍地进入她。 乔默喘着气地鄙笑道:「如果说我爱你,那也只针对你的身体;如果说我喜欢你,那也只限于你床上的热情,你懂不懂?」 他用实际的行动来帮助她了解残酷的事实,他不可能真心爱上她或喜欢她,充其量他只对她姣好的身材和热情的反应感到兴趣。 于玫突出的美丽和特有的热情,才是长期吸引他「要她」的原因。 即使他的侮辱刻薄而犀利,于玫却羞愧地发现自个儿的沉沦。 他不但轻而易举地唤起她的激情,甚至教她沦陷在他赋予的爱欲情潮里无法自拔。 她依然为他而申吟、为他而颤抖,并不因为他的侮辱而停止。 于玫忍耐已久的泪水遽然滑落。 她哭了,她不得不为自己的软弱而哭泣。 她爱上一个男人,一个不在意她、只把她当作泄欲工具的男人。 偏偏她无法将他自心头抹去,还无耻地随着他的步调沉沦情潮。 「你明白了吗?色跟欲,这才是我们之间真正的关系。」满足自己后,他随即整理好自己的衣物,不屑的目光则停留在她绯红的娇躯上来回扫视着,「别企图跨越这层关系,更别妄想取代她在我心目中的地位。」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冷笑,「因为你还不配。」 于玫动也不动地趴在餐桌上,既没有反击,亦没有驳斥,只是任由悲伤的泪水狂流不止,欢爱后的疲惫已耗尽她全身的力气。 直到他转身离开,她才缓缓地滑下虚软的身体,蜷缩在桌脚旁瑟瑟发抖。 第五章 一辆高级的宾士房车平稳地驶在绿荫大道上。 「贺老,我要的那批货有没有问题?」纪太伦舒服地倚在后座,语调轻松却神情严肃地拿着手机交谈着。 纪太伦的左颊上有一道刀疤,双眼炯炯有神,虽然身高不高体格却十分壮硕,一看就知道是个硬底子出身的人物。 「没问题是吗?」他笑了下,「那么价钱呢?」 「什么?五千万美金!」当他听见对方开出的价码,语气立刻转为冷硬,「开什么玩笑?我可是你多年的老主顾,不给折扣也就算了,居然还加我的价。」 他斩钉截铁,丝毫没有转圜余地的道:「现在没有这种行情,一口价三千万美金,再多你找其他的买家吧!」话一说完,他立即挂断电话,完全不给对方讨价还价的机会。 为了扩张地盘,增加自己的实力,纪太伦最近频频和军火商接触,打算大举买进枪枝弹药,加强旗下武力部署。 「五千万?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赚?不如去抢算了!」 叽—— 就在他喃喃抱怨、不断冷笑时,司机小张突然紧急煞车。 「啊!」 随着司机小张的一声惨叫,纪太伦整个人猛地向前冲去,直到碰上前座的椅背才又被弹回座位。 「搞什么鬼?」他愤怒地吼道:「小张,你是怎么开车的?」 「对不起、对不起……」小张忙不迭地向他道歉,「纪先生,我、我撞到人了!」 「你说什么?」 「那个人突然冲过来,我来不及煞车。」小张哭丧着脸,「我下车看看,请您等一等……」 「简济,你跟过去看看。」纪太伦对着前座的彪形大汉命令道:「伤得不重就给钱打发他走,如果昏迷不醒就叫救护车,要是胆敢讨价还价就把他扔到路边别管他!」 他的命令简单而清楚,担心斯文秀气的小张搞不定状况,他特地派了简济下去处理。 「是,我知道。」接到命令简济立刻开门下车,他不但是纪太伦的贴身保镖,更是他的得力助手,身高接近两百公分的他,是个宛如巨人的庞然大物。 纪太伦着急地看了看表,差一刻钟便是晚上九点整,自己和雅丽约会的时间眼看就要到了。 雅丽是他最近认识的酒家女,除了美艳动人之外,床上服侍男人的功夫更是一流,为了让她专心服务自己,他已经包下她做自己的情妇。 一想起她骚媚入骨的模样,纪太伦的身体立刻有了反应。 该死!怎么偏偏在这种时候出了纰漏? 透过车窗,他瞧见小张和简济在车身右侧扶起了一个女人,对方的长发垂肩遮住大半面孔,让人看不清长相。只见她挥了挥手,似乎是在表示自己没什么问题,跟着便试图自行前往路边,不料才踏出一步,便踉跄倾倒,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扑跌在宾士房车上,尖挺的双峰正巧压上了纪太伦身旁的车窗。 纪太伦不禁双眼发直,对方单薄的罩衫里只着一件紧身低胸的小可爱,受到车窗的挤压,丰乳几欲弹跳而出。 女人发软的身体并没有就此打住,依旧沿着车身缓缓下滑,片刻间一张清丽绝俗的娇颜,随即贴着车窗呈现在他面前。 哇,好漂亮的女人! 这辈子他还没见过这么标致的妞儿。 惊艳之中,女人迅速地消失在他面前,完全瘫倒在车门外。 这时,简济从前座探进头来,「老板,她被撞昏了,我想先把她移到路边再叫救护车过来……」 话还没说完,纪太伦已打开车门走下车。 看着脚下昏倒的女人,他伸手抱起了她,「不必,待会儿直接送她到医院去。」 「什么?」简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的老板向来心狠手辣,何时竟成了善心人士,竟然要亲自送她上医院? 「动作快!」纪太伦已经抱着女人上车,正开口厉声催促着小张。方才惊鸿一瞥,手中的女人已挑起他前所未有的兴致。 车子上路后,他小心翼翼地放下怀中的女人,让她横躺在宽大的后座里,跟着轻轻抬起她的头搁在自己的大腿上。 他仔细地端详着她,目光如炬地扫过她乌柔的发丝、秀丽的五官、玲珑的曲线,大手亦未曾闲下地滑过她细嫩光滑的肌肤,一身羊脂白玉般的触感,不禁让他倒抽了口气。 这个女人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美,简直就像件完美的艺术品。和她比起来,那些跟他在一起的女人全成了劣等的瑕疵品,而且俗不可耐。 「老板,你和雅丽小姐的约会……」简济提醒他。 「帮我延后!」他早已忘了雅丽的存在,心中只剩下手边的美人。 「唔……」女人发出了申吟,长腿略略一抬,开叉的短裙露出一截白皙的大腿,粉红色的蕾丝底裤在裙摆下若隐若现。 纪太伦恨不能将裙子拉开,饱览其中的风光。 长扇般的眼睫不住地轻颤着,申吟声中女人缓缓地睁开双眼。 「你是谁?」陡然瞧见了陌生人,女人神情错愕,她挣扎着起身,却在晕眩了下后跌回纪太伦腿上。 「别乱动,你受了伤我正要送你到医院。」纪太伦以前所未有的温柔解释道。 「受伤……医院……」她虚弱地道:「是你救了我?」 「应该的。是我的司机不好,不小心撞到你,你不用担心,所有的医疗费用我会负责。」纪太伦说得铿锵有力、充满气魄,他知道女人向来欣赏有责任感的男人,他正努力张显自己负责任的态度。 「谢谢你,你真好……」女人低喃着,旋即羞涩地敛下长睫,掩饰眼中透出的胜利锋芒。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她娇媚的低喃声惹得他骨酥腿软、神魂颠倒,他眉开眼笑地问起了美人的芳名。 「我叫玫儿……」 「玫儿……好美的名字……」 不用说这个女人当然就是于玫。 遭乔默的侮辱后,她的沮丧并没有持续太久,个性坚强的她很快就振作起来,并誓言报复所受到的耻辱。 夺取情泪就是她报复的方式! 她绝不让乔默称心如意,拿着情泪去挽回凌彦的心,她要破坏他的计划,要比他早一步得到情泪。自知偷东西的本事比不上他,因此她想了一个比偷更好的办法,那就是让人把东西送给她。 于是她找上了纪太伦。 纪太伦是雄霸一方的角头老大,为人豪迈、出手阔绰,为了洗净自己低下的出身,挤进上流社交圈,他热中于附庸风雅的玩意儿,是拍卖会场的常客。有一回他在古董拍卖会上,用三亿的代价买下一个宋代的花瓶,成为各方瞩目的焦点而一时声名大噪。 更重要的是他性好渔色,对女人异常大方、有求必应。只要是他喜欢的女人,至少都拥有一层千万以上的豪宅,其他首饰、名牌衣物那就更不用说了。 虽然他身边美女如云,但是于玫对自己十分有信心。她的外表绝不比世界级顶尖模特儿或名星来得差,只要能搭上纪太伦这条线,她就有把握哄得他为自己花下大把钞票将情泪弄到手。 这比用偷的、用抢的,容易得多! 查清楚纪太伦的行踪后,于玫就在他会行经的路上进行一出假车祸的好戏,这是她从乔默身上学来的偷窃伎俩之一,可利用车主下车查探她的伤势时,顺手扒走对方身上的皮夹。当然她这次没有偷东西,只是倒在地上装死。一如预期,纪太伦果然被她的美色诱惑,立刻把她弄上车。 于玫从眼角余光中,隐约瞥见纪太伦流着馋涎的模样,不由得在心里窃笑。只要她略施手段,凭着她的外貌,有哪个男人不手到擒来? 除了乔默! 想到这里她的心再次揪痛,恨意也更加浓烈。 是的,她绝对不会让乔默得到情泪,她一定要将情泪据为己有,无论那个传说是真是假,她都要定了情泪。 过去她对这个传说仅一笑置之,近日她却逐渐为这个传说痴迷,甚至打心里期待这个传说的真实性。如果这个传说是真的,只要她能得到情泪…… 那么乔默就是她的了! 这个潜在的念头逐日凌驾报复的想法。 她想打击乔默,却更想得到乔默。 于玫心中再次下定势在必得的决心,嘴里却发出娇媚动人的申吟。 「好疼……」于玫轻喊了声痛,语气里有着说不出的娇嗲。 她徉装无意地将纤臂靠紧他,胸前的浑 - 圆若即若离地贴近…… 纪太伦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这个女人他要定了! 在自己经营的情色ktv里,纪太伦高兴地唱着歌。 例外地,今晚他没有叫任何小姐陪坐,豪华宽敞的包厢中只有他和于玫两个人。 他用着浑厚低沉的嗓音,温柔地低唱情歌,一面深情款款地注视着于玫。 于玫始终带着笑意回应他的热情。 自从那天两人因「意外」相逢后,纪太伦就倾心追求起于玫。不但当天陪着她在医院做完全程的检查,确定没事后又送她回去临时租来的住处,此后每天一束问候的鲜花和一件贵重的小礼物,固定在早上十点以前送到于玫家里。 当然更少不了在门口痴情的守候。 没有太多的矜持,于玫很快就答应他的邀约,吃饭、跳舞、逛街、看电影、喝咖啡……一个多月来情人之间该做的活动,他全都安排过了,只差还没上床而已。 除却看不上眼,纪太伦还没有认识这么久仍然不上床的纪录,通常认识的当晚,最慢第二天,他就有办法把女人弄上床。 他虽然是黑道老大,却从不逼迫女人,女人多数会自愿跟着他。他有钱,拥有不讨人厌的外表,再加上适当的诱哄,女人很容易手到擒来。 对他而言,于玫却是特别的。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又如此风情万种的女人,她那副欲擒故纵、若即若离的娇媚模样总勾得他心痒难耐,一再挑起他驯服的念头。他乐于陪她在这场爱情游戏中玩耍,他不着急,他可以等,他要这个女人从此死心塌地跟着他。 他一唱完歌,于玫立刻拍手,包厢里响起一阵清脆的掌声。 「你唱得真好!」于玫笑眯眯地说道,丝毫没有造假,她的唇角弯成一道漂亮的弧度。 纪太伦走近她身旁,随手揽着她的肩头在她额上印下轻吻,「喜欢我为你唱的情歌吗?」 「喜欢。」于玫徉装羞涩地低下头,有意无意地避开他的唇,「这是我听过最有男子气概、最有魅力的声音……」 纪太伦呵呵笑道:「那你喜不喜欢这个?」 突地,于玫的眼前多了一样东西,一只耀眼炫目的钻戒正躺在黑色绒布盒里发出璀璨的光芒。 「好漂亮!」她屏息。 识货的她一看就知道这只钻戒的价值不下于千万豪宅。 「送给你好吗?」纪太伦的口气有着试探,「我好爱好爱你,好想把你牢牢锁在身边……」 她明白纪太伦的意思,他想用这颗将近十克拉的美钻换得她留在他身边,做他的女人。 接过他手中的黑色绒布盒,她痴迷地盯着钻石半晌。 纪太伦倾身向于玫,火热的嘴唇已逐渐贴近她丰润的唇瓣,她沉默和迷濛的眼神似乎默许着他的意图和亲近。 在两人的双唇几乎相贴的紧要关头,于玫却合上盖子将黑色绒布盒拿回他面前。 「你不喜欢?」他愣住了,这辈子他还没买过这么大的钻石讨好女人,她不会不喜欢吧? 「你别误会。」于玫咬了咬唇,「这么漂亮的东西我怎么会不喜欢?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他疑惑地问。 「这颗钻石虽然漂亮,可是对我们的意义并不大。」于玫交扭着纤长的十指,喃喃低语道。 「意义?」纪太伦听得一头雾水。对他来说,宝石的用处只有一个,那就是讨好女人,此外他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意义? 「你知道吗?有些宝石是活的,具有控制人心的魔力,一旦你许下承诺后,就再也不能违背它。」她的眼中闪耀着热情的光芒,「就像情泪,传说中谁拥有这颗宝石,谁就能让自己所爱的人同时爱上自己。」 「你是指法国卢诺家族留下来的那颗宝石?」他的语气并不十分确定。 「不错。」于玫勾着他粗壮的手臂,把头靠上他的肩膀,「我拥有它,才有把握你会永远爱着我,这辈子我要你只看我一个,只爱我一个,情泪就代表了两心相守的誓言,不是比普通钻石更有意义?」 「你怕我变心?」 「你身边有那么多红粉知己,教人家怎么想?」于玫嘟着小嘴,撒娇道。 「自从认识你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找过她们了。」他面不改色地撒谎。 「那是因为我们还在热恋中。」于玫勾起略带忧愁的笑容,看起来让人又心疼又不舍,「以后……以后你再遇见一个比我更漂亮的女人……那我……」 「傻瓜,我只喜欢你一个。」纪太伦实在不相信还有谁会比她更漂亮,更何况她不只是漂亮,还是个惑人的妖精。 「我需要安全感……」她嗲着声要求着,眉心紧皱的模样,让人觉得她楚楚可怜。 「好,我买给你就是了。」抗拒不了她软语央求,他一口答应下来。 于玫眼中尽是感激,她将柔软的身子偎进他的怀里,适时给了纪太伦一点甜头,「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心留在你身边。」 她的话无疑是给他承诺,只要奉上情泪,这副身子就是他的,她就是他的女人。 「情泪……」搂着她娇软的身子,纪太伦嘴角扬起一抹宠溺的笑容。 从近日收到的邀请卡中,他知道情泪即将在伦敦拍卖会登场。 虽然他并不相信宝石具有魔力的鬼话,不过既然心爱的女人开口,他就绝对不会让她失望。 为了心爱的女人,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越过重重守卫和监视器,通过装设指纹辨识的大门和电梯,于玫随着纪太伦来到他位于太伦大楼顶楼的住处。 这是她第一次来到他的住家。 表面上她好奇地四下张望,心中却暗自欣喜,两天前伦敦拍卖会结束时,她就已经探听到他顺利买下情泪的消息,今天他之所以带她回来,一定是打算把情泪送给她,然后跟她上床。 今晚情泪就要到手了! 一想起计划即将顺利完成,于玫不由得欣喜若狂。 第六章 「喜欢这里吗?」带着她回到自己的房间,纪太伦笑问道。 「你家好漂亮!」勉强抑下心头狂喜,于玫忍不住开口称赞。 他笑眯眯地看着她,「有一件东西你一定更喜欢。」 「什么东西?」她假装皱眉苦思了半天,跟着摇了摇头。 「你不知道?」他故意逗弄她。 「快说嘛!」她撒娇地道。 他神秘地笑了下,从柜子里拿出一只方型大小、真皮所制的黑盒。随着他扭开扣锁,缓缓打开盒盖,一条镶着蓝钻的手链立即呈现在她面前。 不似蓝宝石光华内敛,蓝钻耀眼夺目。 「啊!情泪……」这份吃惊和感叹,隐含虚伪和真实。她在拍卖会寄来的型录里看过这条手链的造型,对于情泪自然不会陌生,然而想起自己处心积虑、不计代价只为了一份不确定的爱情,不由得感慨万千。 「我派人到伦敦替你买下的。」他微微一笑,「你要的东西我一定替你买到。」 「你真好。」如果乔默也能这么对她的话…… 她再次叹了口气。 「为什么叹气?不喜欢吗?」纪太伦搁下情泪走到她面前。 「我只是很感动,想不到你对我这么好……」这倒不是谎话,于玫并非铁石心肠,她体会得出纪太伦重视她的程度。 纪太伦拿起身旁准备好的香槟倒入茶几上的两只水晶杯,他回过头瞄了情泪一眼,「这样你能安心跟着我了吗?」 于玫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让她跟着他」是他买下情泪的最终目的。 「从现在起我已经是你的了……」媚笑中,她迅速地在他面前的水晶杯里丢了一颗小药丸。 纪太伦笑着回过头拿起水晶杯。 「干杯!」 两人同时举杯,一饮而尽。 纪太伦拉着于玫一起跌坐在床沿,「玫儿,你知不知道我等今天等得好苦?」 她笑眯眯地点点头。 是啊!她又何尝不是?左盼右盼总算盼到了情泪。 欢欣鼓舞之余,她掩嘴轻笑,「人家说越难得到的东西越珍贵,这样你才会好好珍惜我啊!」 「你放心,我会非常非常爱惜你的……」他一个劲地在她脸上舔吻。 「别这样……」她假装害羞地左闪右躲,希望能拖就拖。 「别躲嘛,来,让我香一个……」 五分钟已经过去,可是他看起来依然精神奕奕,丝毫没有昏迷的前兆。 怎么会这样?难道药效失灵了? 于玫着急地皱起眉头。 「玫儿……」纪太伦已不顾一切压上她的身子。 怎么办?她该推开他吗?手足无措的她已惊出一身冷汗。 蓦地,他的手开始不规矩地在她身上到处游移。 当她暗自觉得不妙时,突然间他动也不动地趴在她身上,沉重的男性躯体压得她直喘不过气。 天啊,好不容易…… 意识到他的昏迷,于玫这才松了口气,心有余悸地从他身下挣脱出来,接着一瞬也不瞬地盯着柜子上那散发神秘光芒的情泪。 情泪总算属于她了! 「你对我真的不错,要是我早点认识你,或许……」 她看着身旁昏迷不醒的纪太伦喃喃自语着,要不是心中尽是乔默的身影,难保她不会对纪太伦动心。 「只可惜……」她轻叹了口气,眼光再次瞟向情泪。 唔,她的情泪…… 于玫脸上洋溢着兴奋得意之情,她缓缓地走向充满魔力的情泪,突地,玻璃碎裂的细微声响传入她耳中,令她讶异地回过头。 一个高大俊美的男人顿时破窗而入,飞快地抢在她身前,迅速将情泪攫取在手。 乔默! 于玫吃惊地张大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两人已有一个多月不曾见面,想不到再次见面竟是这样的场景。 「很惊讶是不是?」乔默的眼中充满了讽刺,似乎正嘲笑她的狼狈困窘,他看了看手中的情泪得意一笑,「真是辛苦你了!」 他一路追踪买主的下落,没想到竟发现于玫和纪太伦勾搭在一起,随即明白她夺取情泪的企图,于是他索性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直到于玫迷昏纪太伦后才现身夺取,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情泪。 「把东西还给我!」于玫愤怒地低吼。 她费尽心思不顾一切,甚至不惜出卖色相,眼看情泪就要到手,偏偏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教她如何不气愤! 「大家各凭本事,谁拿到就是谁的!」乔默冷冷一笑,将情泪收进自己的口袋中。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于玫握紧双拳,她气得浑身发抖,除了失算的不甘,还有挫败的酸楚。 怎么会这样?她花了那么多力气、那么多心血、那么多时间,到头来情泪还是落到乔默的手上。 她不能接受,说什么都不能! 「还不走?」不再理会她的抗议,乔默随手丢给她一个束腰的环扣。他刚才就是凭藉着腰间环扣和垂悬钢丝的力量,才让他得以从天而降。 看了地上的环扣一眼,于玫咬牙切齿地道:「走?谁说我要走?」 「什么?」她的回答教乔默大吃一惊,情泪既然已落入他的手上,于玫自然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怎么,你想留下来做大哥的情妇?」乔默深邃的眼眸逐渐浮现薄怒之色。 「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的事?」她冷笑了下,「我们之间的关系只有色跟欲不是吗?」 「我高兴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你管不着!」拿他说过的话堵回去,于玫心头闪现报复的快 - 感。 「你到底走不走?」他的耐心几乎快被她磨光了,怒火在胸臆间翻腾。 「我为什么要走?」于玫摊了摊手,「他对我很好,我才不要走。」 「你……」突然间,一股莫名的失落感闪过他的心头,她的拒绝教他想起凌彦,想起那番极为相似的话语。 他对我很好,很照顾我……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凌彦拒绝和他一起离开,决定留在康绍奇身边。 想不到今时今日历史再度重演,于玫同样拒绝和他一起离开,就因为眼前这个不省人事的纪太伦对她好。 「我叫你走你就走!」乔默拒绝再想那失落感闪现的原因,只是狂怒霸道地命令着。他从未打算干涉她和其他男人交往,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要于玫留在这里,留在纪太伦身边。 「我不走,你也别想走,除非你把情泪留下。」于玫眯起眼睛看着他,冰冷的语气透着一丝危险。 「凭什么?」他不屑地嗤笑。 「凭我是纪太伦喜欢的女人。」她冷笑了下,「外头可站了很多持真枪实弹的兄弟。」 乔默变了脸色,他明白于玫的意思。 反正纪太伦还昏迷不醒,谁也不知道她对他做过什么,在大家眼中她还是纪太伦的女朋友,只要她开口呼救,那些黑道兄弟自然会蜂拥而上,只要捉住他,情泪自然会落入她的手中,在纪太伦清醒前谁也不会怀疑到她,届时她就可以带着情泪大摇大摆的离开。 「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我?」乔默不以为意地冷笑,「你大可试试!」 他并不认为于玫真的会任性到做出伤害他的事,况且就算她把所有的兄弟叫进来,他还是有办法脱身。 做案之前,他总是为自己找好多条后路。 「我保证这不是威胁。」话声未毕,于玫已按下墙上的警报器,陡然间警铃大响。 方才他破窗而入时并没有发出太大声响,是因为玻璃先行经过特殊仪器切割,自然不会惊动到其他人。可是这个刺耳的警铃声完全不同,保证在三分钟之内招来大批的警卫和兄弟拿着枪对他扫射。 倚着墙,于玫冷眼旁观。 这回她不再说说就算,而是说到做到。 情泪是她的,谁都不能跟她抢,尤其是乔默,说什么她都不会把情泪交到他手上。 甚至,不惜以伤害他做为代价! 面对于玫的冷漠,乔默气得脸色发绿,他怎么会跟这个老爱和他作对的女人扯在一起?偏偏他又不愿就这样扔下她…… 「该死!」乔默怒气冲冲地箝制住她,迅速地将她裹在薄被之中困住她,跟着连人带被一起甩到自己肩上。 门外已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和紧张的嘶吼。 乔默不慌不忙拉着窗外的钢索一跃出窗,跟着按下腰间的按钮整个人腾升而上。 虽然肩上多了一个人,他的身手依然俐落,如入无人之境,他从容地往来时路潇洒离去。 在柔和的音乐声中,杜宇将两杯调好的鸡尾酒交给等候的服务生,送到客人桌上。 这是一家气氛不错的酒吧,而杜宇就是这家酒吧的老板。 暗地里他是个行窃的小偷,在现实生活中他则是个优秀的调酒师,除了计划和行动以外的日子,他几乎将全副心力放在这家酒吧的经营上。 就在他转身取下龙舌酒准备调制下一杯饮料时,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一个庞然大物陡然间落在吧台上。 杜宇吃惊的回过头,就看到吧台上横放着一捆棉被,那里头似乎围裹着活生生的东西。 杜宇疑惑地抬眼,随即对上乔默铁青的脸色。 「这是……」杜宇愣愣地看着他。 「你看着办吧!」闷哼一声,乔默不再多说什么,随即跨步离去。 那一捆棉被除了蠕动之外,还从里头传出闷叫声。 这是属于人类的声音,而且是个女人。 乔默真是个损友,总不忘制造些麻烦扔给他。 叹了口气,杜宇只得走出吧台动手拆开棉被,他这个举动已引来周遭所有人好奇的目光。 「哇!」随着他掀开棉被的举动,所有人异口同声地发出惊呼。 一个活生生的美女出现在众人面前。 「玫、玫儿!」杜宇忍不住惊叫道。 娇艳绝伦、纤细窈窕,这的确是于玫没错,只不过她脸上尽是不悦,水汪汪的大眼饱含着愤恨,看起来十足气恼的模样。 身体恢复自由后,于玫立刻愤怒地跳下吧台,顾不得旁人的目光,她恨恨地瞪着乔默离去的门口,浑 - 圆的胸脯激动地剧烈起伏,手背也因用力握紧而暴出青筋。 凝视了数分钟之久,她才喘着气回过身,用力地坐上吧台前的坐椅,大声喊道:「给我威士忌,不加冰块!」 站在吧台里的调酒师早已看傻了眼,对于她的要求,竟然充耳不闻。 砰、砰、砰! 「快点!」她用力捶着吧台,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调酒师这才回过神来,急忙看了杜宇一眼。对于这位从天而降的客人,他着实不知道该不该招待。 杜宇微微一笑,将棉被交给服务生,自己转身走进吧台里头。 「威士忌不加冰,是吗?」他亲自倒了一杯酒递到于玫身前。 接过酒杯,于玫仰头一饮而尽。 「再来!」她瞪着酒杯,胸脯剧烈起伏着。 杜宇依然面带微笑,直到她喝下第五杯酒,又再度开口要求时,他忍不住皱起眉头,「你还要?」 「我又不是不付钱,快点!」她几近低吼。 「你喝太多了!」杜宇摆明了拒绝。 「再多也不够……」带着酒气,她索性自己走进吧台内,伸手强将柜中的威士忌拿在手里。 「别这样。」杜宇急忙地拉住她。 「不要阻止我。」她甩开他的手,跟着回到座位上闷闷地喝着酒。 第七章 暗自叹了口气,杜宇不再多说什么。从乔默和于玫的反应他可以了解,两人之间肯定发生严重的摩擦,他看得出来于玫需要发泄,与其让她愤怒地离开醉倒在其他地方,还不如留下她,至少他还能照顾她。 他喜欢于玫,甚至到了暗恋的地步,不过他的个性潇洒,在知道于玫喜欢乔默的情况下,他便无意强求。 「不要再喝了好吗?」当他看着于玫整整喝掉一大瓶威士忌后,不禁心疼地劝道:「你会醉的……」 「我就是想喝醉。」于玫双眼迷濛地盯着他,「喝醉就不心烦了……」 她感觉好窝囊,爱上一个冷酷无情的男人已够令人沮丧,现在连费尽心血就要到手的情泪又被夺走,恼羞成怒的挫败一直盘旋在她心头,有生以来她第一次尝到彻底失败的滋味。 杜宇走到她身前,拿开她手中的酒杯,「你累了,去休息一下好吗?」 杜宇温柔的安慰挑动她内心的脆弱,卸下防卫的她不禁颓然低泣,「我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是不是很讨人厌?惹人烦?」 「傻瓜,你该知道自己有多么迷人。」拍拍她的手,他出言安慰。 「那他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于玫再也抑止不住地流下泪。 她扑进杜宇的怀中,泣诉着自己的深情、自己的痛苦、自己的失败…… 在亮丽的外表下她有一颗敏感而脆弱的心,她是那么容易受伤、那么需要呵护,可偏偏她的男人只要她的身体,无意照顾她的心灵。 「只可惜你喜欢的不是我,要不然……」掩不住话语中的苦涩,他强笑道。 自己喜欢的女人就在怀中,可她却向他哭诉对另一个男人的倾心和爱慕,纵使他生性潇洒不羁,却也难掩心头的无奈和酸楚。 「什么?」她双眼迷濛地看着他。 「我绝不会这样伤你的心……」他深情地呢喃。 「杜宇……抱着我好吗?」此时此刻她最需要温暖和安慰,正好有一个爱她的男人就在身旁陪伴着她,「我多么希望自己喜欢的是你……」 「嘘,别说话……」杜宇横抱起她,缓缓地走上二楼的休息室。 于玫放松地靠在他的怀里,一股清新却和乔默截然不同的男子气息包围着她,不时钻进她的鼻中,让她浮躁的心绪逐渐缓和下来。 到了床边杜宇轻轻放下她,眼里有着失落和深情。 「杜宇……」于玫抚过杜宇的俊颜,「爱我好吗?用一个男人爱女人的方式爱我……」她的手臂悄悄地环上他的颈项。 失恋和失败的孤寂让她寻求慰藉。 「别说傻话。」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他拒绝了。 「连你也不要我了……」她伤心地低喃。 「傻孩子,等你清醒了再说。」他轻叹了下,拉下她环着自己的手。 对于她的邀请杜宇如何不动心?现在是她最脆弱也是最容易接受别人的时候,只要他愿意,于玫立刻就成为他的。 可是过了今晚又如何? 于玫心中所爱的依然是乔默,而他只是个填补空虚的影子。 「晚安。」杜宇俯身在她额上轻轻一吻,跟着替她拉上被子。 未再多作停留,合上门杜宇悄声离去。 刺眼的阳光从窗户射进房间。 于玫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终于醒了过来。 「这里是……」于玫摇了摇晕眩的脑袋,渐渐地,她总算想起昨晚的一切,也想起这里是杜宇的房间。 于玫用力地甩甩头,仿佛要甩掉其中的烦恼,她深吸一口气,掀开被子跳下床。 转开水龙头,她痛痛快快地冲了个澡,洗去一身的烦闷,神清气爽地踏出浴室,顺手找了件干净宽大的衬衫换上。 又是新的一天! 望着刺眼的阳光,她的心情好转了一些,至少已不似昨晚郁闷。 于玫打开房门正准备下楼时,一股食物的香气立刻扑鼻而至。她迅速地下楼,在吧台前找到了杜宇,吧台上早已摆满了食物,除了烤吐司、煎火腿、荷包蛋外,还有香浓的热咖啡。 「你起来了!」杜宇笑着跟她打招呼。 想起昨晚的事,于玫多少有些尴尬,不过她十分感激杜宇的自制,没有随着她疯狂起舞,否则她的心只怕会更加混乱。 「嗯,昨晚谢谢你……」她忍不住开口向他道谢。 「谢我什么?」他笑了下。 于玫的脸红了起来,「谢谢你昨天收留我,还把床让给我睡……」 「我们是朋友,应该的。」他特地强调朋友两个字,不希望因为昨晚的尴尬让彼此间有了隔阂。他喜欢于玫,就算做不成情人,他还是希望和她维持良好的友谊。 「还有……」于玫眨了眨眼,「昨晚你很温柔……」 他吹了一声口哨,眼中满是笑意,「怎么,你为我心动了吗?」 「像你这种帅哥,有哪个女人不为你动心?」她抿嘴一笑,笑容夹杂着感激,「无论如何我感觉好多了。」 「对,笑一笑,这才是我认识的玫儿。」看她脸上的阴霾消失了大半,他沉闷的心情跟着好转。 「好香,你也会做早餐?」微笑中她转移了话题,双眼觊觎地盯着食物,肚子咕噜地叫个不停。 「别忘了,我是个酒吧老板。」他拿着一碟装着吐司、煎蛋和火腿的盘子放到她面前,「尝尝我的手艺。」 「香嫩适中,不会太硬也不会太软……」于玫一面吃着煎蛋,一面开口赞许。煎蛋是一门看似简单却相当讲究的功夫,从这里多少可以看出一个人手艺的好坏。 「是吗?看来除了这间酒吧之外,我还可以去开一家餐厅了!」杜宇打趣道。 「如果不嫌弃,你可以雇用我做服务生。」 「哇,有你这么漂亮的服务生,我的餐厅不是挤爆了?」 两人一起坐在吧台前有说有笑,愉快地享受美味的早餐,当于玫轻啜着香浓的咖啡时,便听到酒吧大门开启又合上的声音。 早上酒吧并不营业,是谁会在这个时候进来? 她好奇地回过头,却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霎时漾笑的脸垮了下来,握杯的纤手也悬在半空中。 乔默正朝着吧台的方向走过来,这个令她爱恨交加的男人又再次出现,顿时拨乱了她的心弦。 「你来了!」杜宇打了声招呼。 乔默没有接话,只是冷眼看着他们,冰冷的目光始终绕着于玫打转,打量她一身简单的穿着。 于玫只着了件宽大的衬衫,衬衫底下空无一物,挺翘的□隐约可见,一双令男人喷火的玉腿毫无遮蔽全然□在外头。 过去于玫和他亲热之后也经常做这样的打扮,难道昨晚他们也…… 乔默感到胸口一阵刺痛,黯淡的目光更形冷冽。 杜宇仿佛知道乔默心里的想法,嘴角勾起一抹笑,「要不要来份早餐,刚做好的。」 「不必。」乔默冷冷地道。 「我上去换件衣服。」于玫放下杯子,朝杜宇一笑,全然不理会乔默,仿佛她和杜宇之间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 「柜子的左上方有一套女装,你应该穿得下……」杜宇提醒道。那套衣服是上回安娜在这里过夜时所留下的。 于玫摇摆着腰肢,头也不回地走上楼。 看着于玫的背影,杜宇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玫儿昨晚好特别,真教人难以拒绝……」 乔默气得咬紧牙关,双拳已紧紧握起。 过大的衬衫、□的双腿、暧昧的神情……这些不堪的影像持续在他的脑海里出现,怎么也挥不去两人□交缠的画面…… 该死! 他忍不住挥出右拳,击中杜宇的左颊。 杜宇闷哼出声,向后倒退了三步。 「我把她扔在这里是要你照顾她,不是要你占她便宜!」乔默低声怒吼。 抹去嘴角的血水,杜宇冷笑,「男女之间你情我愿哪来的便宜可占?」 「你……」乔默额爆青筋。 「吃醋了?」他一脸诡笑。 「胡说八道!」 「为什么不承认你喜欢她?」杜宇生气地瞪着他,「非得要玫儿离开你,才来后悔吗?」 「少自以为是。」乔默嗤之以鼻却隐隐感到不安。 「到底是谁自以为是?」杜宇大声吼道:「当女人死心塌地跟着你的时候,你只视为理所当然,从来就不知道珍惜,凌彦是这样,玫儿也是这样。」 乔默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却哑口无言、无从反驳。 「你以为凌彦永远离不开你,所以放心地把她晾在一边让她痴痴地干等,可惜你错了,她现在已经找到自己的归宿。你以为玫儿会永远守着你吗?等到她死心的那一天,你后悔就来不及了!」如连珠炮般,杜宇一口气把久藏心中的不满全盘说出。 「你少管闲事!」乔默就像被踩着尾巴的猫,气呼呼地跳了起来。 「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着?」杜宇毫不客气地吼了回去,「我只是不希望玫儿因你而受伤!」 「杜宇,我先走了,改天再把衣服还给你。」 他们两人在争执之际,于玫已换上一套裙装走下楼。她的目光始终回避着乔默,这个男人代表了她的伤心、她的失败,让她不愿面对,也不敢面对。 至少在现阶段,她还没有心理准备要面对他。 「慢点走,我还有事要跟大家商量。」一看见于玫,杜宇立刻收起张牙舞爪的模样,换上一张笑脸,「最近我又找到一个案子可以合作……」 「合作?」听到这两个字,于玫郁闷地表示:「我打算退出,往后都不会再加入你们的行动。」 她打算和乔默撇清关系,既不想当他的伙伴,更不愿做他的床伴。即使她控制不住身体对他的眷恋,也要控制住自己的心疏离他,只有彻底地离开他,她才能摆脱眼前的悲伤和痛苦。 乔默寒着脸,一言不发迳自走到窗边的长桌前坐下。 「冷静下来听我说。」杜宇拉住她,「这次的目标是三千万美金,如果干成这一票,我们就有退休的老本,到时候你就是金盆洗手也无所谓。」 三千万美金的确不是小数目。 「说来听听。」于玫心动了。 「我们打算向纪太伦拿点钱来用用。」杜宇解释道。 「你是说那个黑道老大?」若非杜宇脸上肯定的神情,于玫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昨天她连同情泪一起消失,纪太伦绝对会把她列为头号嫌疑犯,如果她再去动他的三千万美金,岂不是自投罗网? 「根据我的消息,下个月十号,纪太伦打算暗中进行军火交易,对方只收现金不接受其他付款方式,换句话说在九号晚上会有三千万美元的现金存放在他的保险库里,如果一切顺利我们三个人就可以平分这笔钱。」杜宇笑了笑,「怎么样?这个数字足以让我们三个人再次合作吧!」 「可是……」于玫犹豫不决。 她知道纪太伦习惯把贵重物品放在住家的保险库里,他认为天底下再也没有比自己的住处更安全的地方。的确,他的住处不但有人二十四小时轮班守卫,四周还布满了监视器,更何况他所拥有的强大武力,足令保全公司望尘莫及。 纪太伦可不是普通人,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黑道老大,万一行动失败,可不是在苦牢里蹲个几年就能够了事,说不定当场毙命、尸骨无存。 一想到这次行动的危险性,她不禁踌躇了。 「你可以先听听我们的计划,再告诉我你的决定。」杜宇从柜子里抽出了一张大楼的平面图,摊在乔默面前的长桌上。 「这是……」于玫眼睛一亮,「太伦大楼的平面图。」 虽然于玫只到过太伦大楼一回,不过长年偷窃所养成的敏锐直觉,让她一眼就认出平面图的所在地。 「不错,有眼光。」杜宇称赞道。 「你怎么得到的?」她疑惑不已,这么重要的平面图纪太伦一定收在安全的地方,杜宇居然拿得到手? 「这是我弄来的。」乔默闷哼地道:「虽然纪太伦的住家到处布满警哨,可并不代表设计师家里也是如此。」 第八章 宽敞舒适是这间书房给人的第一个印象,除了高级原木打造的木地板之外,义大利进口的原木书桌和真皮座椅就置于落地窗的正前方,而坚固的保险库就在书桌的左手边,牢牢镶嵌在厚实的墙壁里。 纪太伦曾带着于玫绕房子一周,唯独没有带她来到眼前的书房。看着偌大的书房,她不禁倒抽一口凉气,虽然肉眼无法辨视隐匿的雷射光束,但是透过四方墙面悬吊多部的发射器,她已感觉出这个宽敞舒适的书房所隐藏的危机和凶险。 乔默从口袋抽出小纸张,随手挥扬,雪白的纸张立刻在他们面前被雷射光束打得焦黑粉碎。 横亘在他们和保险库之间的竟是一片无形的杀人光线。 「唔,好厉害……」乔默的嘴角扬起一抹浅笑,这样的阵仗他司空见惯,并不以为意,他拿起通话器低声吩咐道∶「杜宇,关上书房的电力系统,我们准备动手了。」 最直接而有效的办法,就是切断这里的电力,如此一来,再多的雷射光束也起不了作用。 「记得切除备用电力……」他不忘提醒杜宇。 新型的大楼里,无论是电梯还是警戒系统,一般都配有备用电力,当正常电源供应不及时,备用电力便会自动开启接续,以防在临时停电期间,可能发生的危险或有人藉机乘虚而入。 过了数十秒,杜宇仍旧没有回应。 「好了吗?」乔默忍不住皱眉。杜宇的动作俐落,像今天这样需要别人开口催促,倒是有史以来头一遭。 于玫心中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通话器中只传来数声杂音,并无杜宇的声音。 「杜宇……」 过了半晌,杜宇还是没有回答。 怎么搞的? 乔默皱着眉头,用力地拍晃着手中的通话器。 「通话器出问题了?」一直冷眼旁观的于玫,忍不住开口询问。在这个紧要关头,任何意外状况都可能危及他们的安全。 乔默还来不及回答,陡然间灯火通明,强烈的光线照得于玫几乎睁不开眼…… 「哈哈哈!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 就在措手不及的时候,一阵狂笑声传进她的耳中。 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于玫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只有纪太伦才有这么狂肆跋扈的笑声。 在于玫逐渐适应明亮的光线后,眼中随即出现纪太伦得意非凡的笑脸,以及他身旁一排站开的黑道兄弟。这群人不但将他们团团包围,更可怕的是,每个人都荷枪实弹,甚至不乏火力强大的冲锋枪,而枪口自然全部对准了他们——两个闯空门的小偷。 「喜欢我为你安排的惊喜吗?」看着他们吃惊的神情,纪太伦再次哈哈大笑。 「你、你怎么会……」于玫过度惊愕,几乎说不出话来。 是有人无意中看见他们?还是监视器转换失败?她实在想不通,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竟然让纪太伦发现他们的踪迹。 「从你们进到这栋大楼开始,我就一直盯着你们。」纪太伦得意万分,「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们所有的计划。」 怎么会这样?他们的计划向来保密到家,只有他们三个人知晓,照道理不可能泄露出去。 于玫疑惑地瞪大双眼,她看得出来眼前这番阵仗绝对是有备而来,绝非临时调度成军,只是纪太伦怎么会知道他们的计划内容?难道他早已派人盯上她? 「这都要感谢你们的朋友帮忙。」纪太伦似乎明白她的疑惑,他笑着招手,「小杜,还不出来?」 小杜?难道说…… 在她胸口紧闷抽痛之际,就看见杜宇出现在纪太伦身旁。虽然他始终低着头,于玫却一眼就认出他,那个最亲近的朋友,比亲人还亲的同伴。 「杜宇,你不会……」她的手脚发冷、声音颤抖,着实不敢相信杜宇会出卖他们。 杜宇有些惭愧,他没有回答只是沉默以对。 「他不好意思说,我来替他说吧!」纪太伦阴沉一笑,「在你和情泪一起失踪之后,我遍寻不到你的踪迹,想不到你这个朋友竟然在我的赌场里耍老千,偏偏被我的人逮到,为了换取活命的机会,他只好拿情泪的下落作为交换,供出你和姓乔的一切。」 纪太伦犀利的目光停留在她脸上,「本来我打算立刻把你们两个混蛋揪出来慢慢折磨到死,小杜却把你们的计划告诉我,嘿嘿!想不到你们偷走了情泪还不够,居然动起那三千万美金的脑子。这样也好,我也不必大费周章去抓你们,就等你们自己送上门来自投罗网,倒也省去不少功夫。」 他用力地拍了拍杜宇的肩头,「这一切都是小杜的功劳,让我不费吹灰之力就逮住你们。」 「既然你已经抓到他们……」杜宇在一旁陪笑,「那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任何瓜葛了吧!」 「你怕我说话不算话?」纪太伦冷淡地道:「我既然答应过你,就一定会说到做到,放你一条生路。」 于玫思绪混乱,呆愣地尝着遭到背叛的痛苦。 她不敢相信却不得不信,杜宇为了自己竟然联合纪太伦设下这个陷阱,让乔默和她一起跳进来!是无暇还是不忍?她甚至不曾回头瞥视乔默交织着愤怒和沮丧的俊脸。 「至于你们……」纪太伦目露凶光,凌厉地扫过乔默的面孔,最后将视线落在于玫绝丽的容颜。 「你想怎么样?」望进他眼中的残酷,她明白折磨到死绝不是口头上威胁,她不但骗他为自己买下情泪,现在还准备偷走保险库中的三千万美金,用罪大恶极来形容她的所作所为并不为过。 向来以心狠手辣闻名道上的纪太伦,绝不会轻易放过她,对待女人他可以大方多情,对待敌人那就完全另当别论。 一想到那些传闻中的黑道酷刑,她不由得脸色发白、不寒而栗。 这下子她真的要上刀山、下油锅了! 「本来我打算剥下你这层漂亮的外皮做成灯笼……」纪太伦走过来捏住于玫的下颚,逼迫她无法逃避他的视线,「不过这样太暴殄天物了是不是?」 不顾她脸上逐渐泛青的伤痕,他用力收紧了手指,「像你这么美丽的女人毕竟不多见,至少得用用你才对得起我自己……」 于玫忍着下颚的疼痛和到口的痛呼,她申吟道:「用完以后呢?你打算杀了我?」 「那就得看你的表现了。」他的大手缓缓下滑,邪恶地来到她的胸前攫住一只柔软的浑 - 圆。 「别碰她!」一直沉默无语的乔默突然伸手隔开纪太伦的轻薄,将于玫拉到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 他的脸上毫无惧意,只有愤怒的烈焰熊熊地燃烧着。 「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想英雄救美?」纪太伦冷笑了下,「好,偷走情泪的这笔帐,我们先来算一算!」 纪太伦的笑声里满含了情泪被偷的愤怒,还有对情敌浓烈的嫉妒。从杜宇口中他完全明白乔默和于玫的关系,自诩猎艳高手的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喜欢的女人竟为了其他男人才企图接近他,心中当真是又妒又恨。 虽说他身边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鲗,可他却是真心喜欢于玫,否则又怎会因为她的一句话,就花了上亿的代价为她买下情泪? 「现在我就废了你的手,看你以后还有没有办法偷东西!」他迅速地掏出手枪对准乔默,此举不只是教训他偷走情泪,同时也暗藏了打击情敌的意味。 不过纪太伦绝不会流露半点妒意,以免折损自己在属下面前的威望。 「求求你,不要伤害他!」眼看他就要扣下扳机,于玫不顾一切地冲到乔默身前挡住了他,「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欺骗你,我愿意做任何事情向你陪罪,就是要我死也没关系,请你放过他好吗?」 这辈子她第一次开口求人,此时此刻她早已忘却对乔默的恨意,说什么她都无法眼睁睁看着他受到伤害,如果可以,她情愿拿自己的性命换回他的。 「我不认为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纪太伦挥了挥手中的枪枝,冷笑了下。看她不顾自己,舍命为乔默求情,强烈的妒意严重地啃蚀他的心。 「我知道自己并没有资格和你谈任何条件……」于玫吞了吞口水,「可是……可是……我会设法让你满意……」 「让我满意?你是指……」纪太伦眯起眼,明知故问。此举不但是为了捉弄她,更是为了羞辱乔默。 「你知道的……」她深吸了口气,突显胸前傲人的浑 - 圆,「在床上我从不教男人失望。」 为了救乔默,她已经豁出去了! 当然,她不会天真地以为和纪太伦上床他就会放过乔默,不过只要能暂时保住乔默的安全,日后再想办法搭救还不迟。 紧绷的情绪使她的双颊绯红,如同盛开的红玫瑰般绽放艳丽的光采,她过于急促的呼吸使她高耸的胸脯微微颤动着。 这是一种示意,也是一种邀请。 纪太伦的欲 - 望转瞬间被勾起,眼中的杀机霎时被欲 - 望所取代。 他拽过于玫的纤臂,将她拖进自己的怀中,跟着挥出重拳击中乔默的脸颊和下腹。 乔默痛苦地弯下腰。 「简济,把这小子带到地下室关好,想办法让他说出情泪的下落,其他人全部回到自己的岗位上。」简单地下令后,他立刻拖着于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现在他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品尝怀中美人的滋味,他不打算让枪枝噬血,免得破坏今晚的兴致,至于乔默,他可以日后再慢慢整治。 随着他一声令下,大队人马立刻消失无踪,原本热闹滚滚的大厅登时安静了下来。 于玫被纪太伦硬生生地拖进房间后,随即被推到柔软的大床上。 她翻身坐起,漂亮的大眼中充满警戒。 「为什么用那种眼光看我?你不是承诺我要满足我?」纪太伦双手环胸,嗤笑道。 「我只是在想该怎么做……」于玫抑下紧张的情绪,眨了眨眼,「怎么说你都是个很有经验的男人,我怕让你失望。」 「怕我失望?」他闷哼一声,「应该是怕我杀了姓乔的吧?」 「怎么说都好,牌在你手上,你作庄。」她苦涩地道。 他俯身向她,温热的鼻息喷拂在她白嫩的脸颊上,「话虽如此,不过我却希望你能死心塌地跟着我。」 情场打滚多年,他当然知道两情相悦比威胁屈从愉快得多。 「别告诉我,你爱上我了……」于玫的眼中闪过戏谑的光芒。 「我是喜欢你。」纪太伦笑了下,「我喜欢你这个女人。」 「美丽、聪明、狡猾……」纪太伦冷酷的声调隐含着宠溺,他的大手拂过她的秀发,「我就是喜欢你这种充满挑战性的女人。」 「你是说美丽坏女人?」她的嘴角微微地弯起,「既然我这么坏,你就不该把我留在身边,总有一天……」 「我的确喜欢你,但是别以为你可以愚弄我!」纪太伦捏住她的下颚,发出严重的警告,「要不然我会教你生不如死。」 「要我死心塌地跟着你也行。」于玫心中燃起一线救乔默的希望,「我只有一个请求,放了乔默让他平安的离开。」 他不以为然地摇头,「他活着,你就不会死心。」 「你难道不明白活人无法和死人竞争的道理?」于玫淡淡一笑,「他若死了,我一定会百般念着他,到时候就算真的爱上你,心里却不时被这阴影所扰,岂非很无趣?」 「你这是在设法让我放了姓乔的?」纪太伦紧盯着她。 「我只是好意提醒你,如何善待自己喜欢的女人。」她摇头否认,「如果你不在意我们之间可能存在的隔阂,我也没办法……」 「不用你来教我,我知道该怎么对待自己喜欢的女人。」他不愿正面回应是否放过乔默,短期来说这家伙或许是个威胁,长期而言这个威胁迟早会随着时间过去而消失。 他对自己深具信心,凭着钱财优势和床上功夫,他很快就能收服眼前的美人,让她忘记过去的男人,从此眼中只有他的存在。 「废话少说,动作快!」他开口催促。 「什么?」她愣住了。 「脱衣服啊!」 「脱……脱衣服……」咬着丰润的下唇,于玫一个劲地眨着眼。 「爱是用做的不是用说的,你该不会期待今晚用嘴就能满足我吧!」他冷笑了下,「我的耐心有限,别让我等太久。」 冷酷的话语显示他不再有宽宥的决心。 肿胀的欲 - 望充满爆裂的痛苦,他开始后悔没有一进房门就要了她,反而和她说些不着边际的对话。 于玫的手在微微颤抖,仍不甘愿地解开胸前的钮扣。 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不管愿不愿意,他都有办法要她成为他的女人,反抗只会加速他伤害乔默的步调,只有先顺从他的意思,尔后再想办法帮助乔默安全离开。 至于她自己…… 从落入纪太伦手中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没有全身而退的打算了。 十、九、八……电梯显示的楼层数字不断地往下跳。 简济遵照纪太伦的指示,押着双手被缚在身后的乔默前往地下室,此外电梯里还有另一名兄弟负责将杜宇送出太伦大楼。 无信不足以立威,纪太伦既然答应放杜宇一条生路就会说到做到,这是他混迹江湖能够屹立不摇的原因之一。 「兄弟,对不起了!」杜宇低着头,惭愧地向乔默道歉。 「谁跟你是兄弟?」乔默咬牙切齿,怒瞪着他。 「我也是不得已啊!」杜宇一脸无辜,仿佛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 「不得已就出卖我?你该死!」越说火气越大,乔默愤怒地抬起腿直向他踹去。 「我很抱歉,真的很……」杜宇灵敏地闪过迎面而来的攻击,那一脚却不偏不倚地踢中他身后那名兄弟的小腹。 惨呼未及出口,杜宇已扬起手中的麻醉枪将针头射入简济高大的身体里,跟着在那名弯腰不起的兄弟身上补了一枪。 「你……」简济措手不及只是骇然地睁大眼,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几下兔起鹘落的动作立刻让两名凶恶的彪形大汉倒地不起、陷入昏迷。 杜宇并未就此歇下,他拿出遥控器按下上头的按钮后,才动手解开乔默身上的绑缚。 「影像完成移转了吗?」揉着发麻的手,乔默沉声问道。 「不错,连书房的雷射装置也一并断电。」杜宇点点头,利用手上的遥控器,他已瘫痪了太伦大楼的监视系统和保护装置。 「接下来就剩保险库的部分。」乔默摸了摸青肿的面颊和险些脱臼的下巴,「姓纪的果然有一些蛮力,打人还真痛……」 「不好意思,害你挨打了。」杜宇嘻皮笑脸,完全看不出不好意思的样子。 「这下子你可报仇了。」乔默意有所指地闷哼,指的当然就是在酒吧里为了于玫动手的事。 杜宇耸耸肩,「这全是你出的馊主意,怨不得我。」 第九章 原来他从赌场脱身之后,就立刻向乔默吐实,告知他计划曝光,打算取消这次行动,自己则准备关起酒吧跑路,躲避纪太伦的追杀,丝毫没有出卖朋友的意图。想不到乔默却不死心,竟然提议将计就计,要他捞完这票再离开。 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两人一搭一唱在纪太伦面前合演一出戏,杜宇溜进电力工程室也非只是做做样子,趁着纪太伦的注意力集中在乔默和于玫身上时,他已经顺利动了手脚,最后才以遥控器控制系统运作。 电梯到了地下室,两人合力移走昏迷的简济和那名兄弟后,再次操作电梯往二十三楼移动。 「虽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过你真的很大胆,这点我比不上你。」杜宇佩服地道。 从刚才到现在他不知道已出了多少冷汗,乔默却依旧冷静沉稳,不为所动。 「你不也跟来了?」他淡淡一笑。 「交到你这种朋友,只有舍命陪君子。」杜宇无奈地道。 「姓纪的以为逮到我们,现在他的防卫应该是最松懈的时候。」乔默冷静地分析。 「你怎么不怕姓纪的立刻杀了你?刚才我真替你捏把冷汗。」想起惊悚的过程,杜宇仍然心有余悸。 「情泪还在我手上,他不会这么快就杀我。」乔默充满自信。 「是吗?」杜宇却不以为然,「要不是玫儿挡着,你的手早就废了!」 看着乔默一语不发,他忍不住感叹,「玫儿对你真好,如果她愿意这么对我,我死也甘心。」 「你这么爱她?」乔默闷哼了声,不带任何情绪,这是他工作时的铁则。 「只可惜她不爱我。」想起她对自己的误会,杜宇咧嘴一笑,「而且她以为我出卖你们,现在一定很想砍死我。」 于玫并不知道计划有所更动,依旧被蒙在鼓里。 杜宇担心地皱了皱眉,「就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乔默没有回答,脸上却蒙上一股担忧之色。 从离开纪太伦的住处到现在不过短短十分钟,他不认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纪太伦就能够伤害于玫,然而他的心里却涌现不确定的担忧。 「担心了?」杜宇仿佛看穿他的心思。 「没什么好担心的。」他故作轻松,「这次的事情就当作给她一个教训,谁教她老爱跟我作对。」 乔默嘴上虽然否认,心里却像压了块大石头,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玫儿如果知道真相,一定会宰了我。」杜宇叹了口气,「希望她看在钱的份上饶我一命。」 叮! 电梯再次回到二十三楼纪太伦的住处。 和乔默对望一眼,杜宇踏步而出。 「谁?」站在大门外持枪的守卫随即开口质问。 「我是杜宇,你们不认识我了吗?」他高举双手,笑嘻嘻地走到两名守卫面前。 这两名守卫方才也在大厅中的人墙之列,对杜宇自然不陌生。 「有什么事?」守卫的口气依旧严厉。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告诉纪先生。」 「老板正在忙,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不必言明,谁都知道纪太伦正在忙些什么。 「这件事情非常重要,我怕明天就来不及了。」杜宇加重语气。 「我可以替你转告。」守卫明白在这种时候是绝对不能进去打扰纪太伦的,就算天塌下来也一样。 「那好吧!」杜宇妥协地道∶「请你们告诉纪先生,那个女人身上带着致命武器十分危险,请他特别注意自身的安全……」 「你说什么?」 两个守卫愣了愣,跟着面面相觑。 糟了!纪老板最忌讳在这种时候被人打扰,可是这等大事如何能等到明天?万一纪老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们可就犯了知情不报的大罪,届时便是死路一条。 就在两人犹豫不决的时候,杜宇立即发动攻势。他抽出身后的麻醉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射中两人的颈子。 哼也不哼一声,两人随即瘫倒在地。 于玫原本欲解开钮扣的纤手缓缓落在身体两侧。 「怎么,你不肯?」见她丝毫没有脱衣服的意思,纪太伦忍不住冷笑。 「你都习惯让女人在你面前主动吗?」于玫妩媚地看着他,「你难道不知道帮女人脱衣服是一种享受?」 他笑眯了眼,「你果然是个懂得情趣的女人。」 纪太伦走近她,伸手一颗一颗地解开她上衣的钮扣,直到她胸前大片冰肌在他面前□,美丽的浑 - 圆呼之欲出。 他倒抽一口凉气,「宝贝,你好美。」 于玫将身体倾近他,丰满的浑 - 圆几乎要抵住他的胸膛。 「温柔一点好吗?」于玫将柔软的双唇贴向他的耳畔,娇媚的低喃声带着些许无助的央求。 感觉到她若有似无的颤抖,纪太伦低笑道:「别害怕,对女人我向来很温柔的。」 「你真好……」于玫吐气如兰。 「对你我尤其……」 一阵强烈的电流袭过,打断他未及结束的调笑,在神经痛苦地抽蓄中,他瞬间丧失了意识。 直到他倒在地上,于玫仍旧紧张地喘气,隔了半晌,才抖着手收起腕上配带的手表电击器。这是她的防身设备,更是她的攻击武器,每每让敌人在不知不觉中吃了闷亏,帮助她转危为安。 惊魂甫定,于玫迅速地扣回上衣的钮扣,暗自盘算该如何潜至地下室找寻乔默的踪迹时,突然间传来几下急促的敲门声。 「老板,简济有要事报告!」 瞥了地上昏迷不醒的纪太伦一眼,于玫又惊又怕,纪太伦的「沉默」肯定会引来属下的疑心,一旦真相曝光,她插翅也难飞,更遑论救出乔默。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咬了咬牙,于玫立刻伸手在纪太伦身上四下摸索,果然在胸前的枪袋中摸出一把手枪。她蹑手蹑脚地躲到门后,缓缓打开了门。 当来人踏进房中,她立刻闪身而出,用手枪抵住对方的头。 「别动!」她低喝。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能死在这么漂亮的小姐手下,那可是我三生修来的福气……」在手枪的威胁下,对方竟然毫不在意,居然有心和她调笑。 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于玫这才发现自己手枪所指的人竟然就是杜宇。 「是你这个王八蛋!」于玫想起他出卖自己和乔默,不禁怒火高张,「你又来干什么?向纪太伦邀功吗?很好,我正想找你算帐,想不到你自己送上门来……」 话声未落,于玫持枪的臂膀突然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惊骇之中手里的手枪瞬间遭到抢夺,整个人也在强劲的力道中跌进对方宽厚结实的胸膛里。 她处变不惊,立刻屈起手肘奋力朝身后撞去,打算赏给对方一个拐子,不料对方像是看穿她的心意,随手捏住她的肘关节,遏阻了她的攻势。 不死心的她立刻抬起脚后跟往对方的小腿胫骨踢去,只可惜来人身手更为敏捷,一眨眼的工夫就把她的下半身牢牢困在他修长有力的双腿间动弹不得。 「放开我、放开我……」她挣扎得如同一只落入陷阱的小动物,无奈整个人完全被对方控制住,无法移动。 杜宇笑了下,「玫儿,你好狠,出手这么毒辣。」 看他嘻皮笑脸的模样,于玫又气又恨,想不到自己好不容易脱离纪太伦的掌控,现在却又遭人制伏,这下子营救乔默的希望完全破灭。 「要是乔默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亲手送你下地狱陪葬!」她狠狠地瞪着杜宇,目光如同要喷出火来。 「兄弟,听见了吧,这个女人为了你要跟我拚命耶!」杜宇依旧笑眯眯地看着她。 「你说什么?」于玫身上的箝制陡然间松脱,她急忙地回过头,错愕的眼眸随即对上乔默似笑非笑的目光。 「你没事?」她愣了下。 「他可是偷中之神、盗中之王,怎么会有事?」杜宇走到纪太伦身边,探了探他的鼻息,「好厉害,想不到你一个人就把这个狠角色搞定了。」 他和乔默制伏了门口的守卫后,立刻赶到了纪太伦的房门前准备搭救于玫,本打算在纪太伦前来开门的时候给予重重一击,想不到她早已撂倒纪太伦,要不是乔默眼明手快,只怕他的脑袋也有开花的危险。 「到底怎么回事?」看了看乔默,又看了看杜宇,于玫一头雾水。 「时间宝贵,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见她平安无事,乔默放下心上大石,转身出去。 「待会儿我再告诉你。」杜宇搂住她的肩头,笑着将她拖到隔壁的书房里。 「你说什么?演戏!」于玫激动地大叫:「太过分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瞒着我,这算是对待朋友的态度吗?」 「如果不瞒着你,这个计划可能就行不通了。」杜宇吐了吐舌头。 当乔默的笔记型电脑和保险库的密码锁连上线,破解密码的程式正在运作的时候,杜宇已简要地向于玫叙述了整个过程,听得于玫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气得全身发抖。 「你们两个混蛋!」于玫忍不住发飙。 「你别生气,我们不是来救你了吗?」杜宇在一旁陪笑着。 瞒着于玫的目的,是怕她知道事情真相后,可能会考量到风险拒绝参与这次行动,如此一来,计划便无法进行,纪太伦要的是乔默和于玫两个人,届时少了于玫,他定会怀疑事有蹊跷,成功的机率将大打折扣。 「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担心?」表面上她是在指责杜宇,实际上却怨怼地瞪着乔默,「就算你不顾自身安全,难道就不管我的死活?」 苦着脸,杜宇只能任由她发泄心中的怒气,谁让他有错在先,要不是他在赌场捅下楼子,今天的情况也不会变得如此复杂。 「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了?」她恨恨地道:「如果事情不顺利时,你们是不是打算就让我留在这里做纪太伦的女人?」 若不是她机智,现在只怕已被脱光衣服,成为纪太伦床上的玩偶。 一直瞪着电脑荧幕,一语不发的乔默突然转过身,「在斗智斗力的游戏中,善意的隐瞒和欺骗是必要的。」 「这算哪门子的善意?」他的狡辩更令她火大。 「别告诉我你不能接受。」乔默的眼神中闪现浓厚的警告意味。 「我是不能接受。」于玫毫不退缩,直勾勾地看进他深邃的眼眸,「你想说什么?说我不适合做你的伙伴,要和我终止合作关系?」 「如果你再这么不懂事,继续胡闹的话……」 「你……」 她是那么担心他的安危,甚至不惜牺牲自己只求换得他的平安,想不到他却把她的安危当成儿戏,践踏她为他付出的关怀,现在还指责她不懂事胡闹。 她的心已气到了极点,也冷到了极点。 「好了、好了!你们一人少说一句。」杜宇连忙出来打圆场,「今天我们的目标是三千万美金,有什么问题回去再讨论。」 他弯腰九十度,向于玫鞠了个躬,「玫儿,整个过程可能有些瑕疵不尽周全,希望你多多包涵,追根究柢都是我的错,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见他低声下气的道歉,于玫立刻心软,然而乔默不以为意的冷漠,教她如何释怀? 「算了……」于玫白着脸红了眼眶,转过头不再多言。 乔默早已表明态度,只性不谈爱,他根本没有要求她的关心和在意,她凭什么向他要求对等的关注和回报,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不是吗? 对他而言,反正她已经毫发无伤、安全脱离纪太伦的魔掌,根本没有什么损失,自然不值得大惊小怪。 可是行动一旦不如预期甚至失败,难道他就这样毫不在意,眼睁睁看着她落入纪太伦手中惨遭蹂躏? 她不想问,也问不出口,她害怕听见他无情的回答,纵使她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突地,电脑发出一道声响。 「完成了!」随着荧幕上秀出一排密码,乔默发出惊喜的低呼。他拉开沉重的保险库大门,随即看到里头放着各式各样的古董、名画和珠宝盒,此外还有三只特大号的黑色帆布提袋放在左手边的角落处。 经验老到的他立刻辨认出自己的目标,拖出三只帆布袋分别交给杜宇和于玫,「打开清点一下,如果没有问题我们立刻离开。」 虽然保险库中还放着其他的宝物,乔默却坚持只取目标物的原则,务必在预定时间内离开现场,绝不让临时起意的贪婪坏了大事。 以最快的速度确定帆布袋里的美金数目后,三个人分别背上帆布袋冲出书房。 杜宇一马当先冲进电梯里,于玫准备尾随其后,眼角余光却瞥见一抹人影悄然出现在大门口。 电击的效力并没有持续太久,昏迷的纪太伦不知何时已经苏醒,正持枪对准乔默的身后,迅速扣下扳机。 第十章 「小心!」于玫用尽力气撞开乔默。 砰! 伴随着于玫的惊呼,巨大的枪响回荡在电梯间里,乔默尚未落地,已反射性地按下手臂上的机匣,疾射而出的钢箭不偏不倚地穿透纪太伦的咽喉。 纪太伦双眼圆睁,脸上写满了惊惧和怀疑,相隔数秒,他那副精壮的身子才倾倒在地。在江湖中历经大风大浪的他,至死也不相信自己竟然败在一个小偷手里,至死也不相信自己会有倒下的一天。 他死得如此不甘心,圆睁的双眼代表他死不瞑目。 听见不寻常的声响,杜宇心知有事,连忙踏出电梯一探究竟。 「姓纪的怎么醒过来了?」他吃惊地看着纪太伦倒地的身体,跟着忙不迭地催促,「快点,刚才的枪声一定惊动了其他人,我们得……」 当他发现乔默一动也不动,只是脸色苍白瞪着坐倒在地的于玫时,剩下的话全数哽在喉间,再也说不出口。 顺着乔默的目光,他立刻瞥见刺眼的腥红自于玫右腹汩汩而出,染红她半边深色的衣衫。 方才她撞开乔默,同时也被子弹射穿。 「你们快走,别管我……」她发出痛苦的申吟。 「说什么也不能丢下你,要走一起走!」乔默回复了神智,立刻拿下她身后的帆布袋丢给呆愣在一旁的杜宇,跟着抱起无力的她走进电梯。 「带着我你跑不了,别让我拖累你……」喘息声中,她的目光逐渐涣散。于玫残存的意识里,依然只想到他的性命、他的安危。 「我们不会有事的……」乔默颤着声,抖着手压紧她的伤口,希望能阻住汩汩而出的鲜血,无奈触目惊心的腥红依旧自他的指缝间无情地迸流。 电梯迅速地往下移动,乔默的心也不断地向下沉沦,随着于玫鲜血的流出,她的生命正一点一滴的流逝。 当电梯终于到达地下停车场时,她已完全丧失意识。 「玫儿,你一定要撑住,一定要……」即将失去于玫的恐惧感,完全盘据在他纷乱的心头。 乔默拥紧她瘫软的娇躯,朝着规画的退路狂奔。 为了处理手头上的三千万美金,杜宇不得不先行离开,仅留下乔默坐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结果。 带着满身干涸的血迹,他无语地瞪着双膝间的地板。 两个钟头前于玫就被推进手术室,直到现在手术进行中的红灯依旧发着骇人的亮光,未曾熄灭。 「乔默,你不用担心,玫姐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凌彦挺着大肚子,坐在乔默的旁边安慰着,只希望能减轻他心头的着急和痛苦。 离开太伦大楼后,乔默带着受伤的于玫立刻直冲康氏医院,并以紧急联络的方式将熟睡中的康绍奇吵醒,召他来医院进行急救。 一改过去不愿向康绍奇低头的态度,乔默在这个紧要关头本能地找上他,只因为再也没有其他人比他更可靠、更可以信赖。如果把伤势严重的于玫送到普通的医院急救,势必会引来医生的侧目和警察的盘问,只有在康氏医院里,他们的身份才能受到保护不至于曝光。 同时被吵醒的凌彦,在得知这个惊人的消息后,如何按捺得住?自然而然尾随康绍奇的脚步一起来到医院,肩负起安慰乔默的工作。 康绍奇本来坚持不让怀孕多月的凌彦在三更半夜出门,却禁不起她再三的请求、恳求、甚至哀求,只得勉为其难地同意。谁让他那么爱她,只要她小嘴一噘、眼眶一红,他就只有举旗投降的份。 如雕像般静止不动,乔默的思绪混乱,脑海里不断回荡着于玫的一切。 她会死吗?就这么撒手而去?就这样离开他? 不、不会的!不可以,她不能…… 乔默甩着头,亟欲撇开这个可怕的想法。 他的玫儿不能死,他的玫儿不能出事,他要看着她笑、听着她哭,他要他的玫儿好好地活着! 他的玫儿! 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对于玫的独占欲竟然如此强烈。 猛然的惊觉让他明白自己的陷落,也深深了解到于玫在他心目中的份量。 为什么他没有早一点察觉这个事实?为什么非得等到快失去的时候,他才明白自己的心? 当女人死心塌地跟着你的时候,你只视为理所当然,从来就不知道珍惜,凌彦是这样,玫儿也是这样…… 突地,乔默的脑海里闪过杜宇的一席话,当时他还为此感到愠怒,现在却成了心头最痛楚的讽刺。 纵使他对凌彦万分地同情和怜惜,却不曾积极回报她的痴爱守候,直到她将心意转移到康绍奇身上,他才试图挽回这份逝去的爱恋,只可惜为时已晚,他注定失去凌彦的爱。 而今历史又将再度重演吗?是否他得用失去于玫做为代价,才能了解这份情感的重要性? 乔默死命抓扯自己的头发,痛苦地抱头懊悔。 「你不要担心,阿奇的医术很好,他一定救得了玫姐姐。」凌彦的脸上没有太多的忧虑,粉嫩的面颊透着淡淡的自信,并非她不在乎于玫的生死,而是她相信康绍奇,相信他的能力足以搞定一切。 瞥见她脸上写着对康绍奇的信任,乔默更是感到悲凄,曾经全心依恋他的凌彦,如今已找到自己的归宿、自己的避风港,不再需要他的保护、他的安慰。 今时今日真正需要他的人是于玫,全心全意爱着他的人是于玫,偏偏她在手术室里和死神搏斗、生死未卜。 现在他什么都不求,只求上天给他机会弥补自己的错误。他已经和凌彦擦身而过,不能也不想再失去于玫。 手术灯终于暗下。 隔了一会儿,康绍奇终于穿着淡绿色的手术服出现在手术室门口。 凌彦连忙走向前去,「阿奇,怎么样了?」 康绍奇疲惫地对着凌彦勾起一抹淡笑,严肃的目光缓缓移到乔默满是着急期盼的脸上,「你放心,她还活着。」 「太好了!」凌彦高兴地拍手道:「你看,我就说有阿奇在一定没问题的!」 听到于玫生命无虞,乔默深深吐了口气,紧绷已久的神经才松懈下来。 康绍奇宠溺地拍了拍凌彦的头,语气并不轻松,「别高兴得太早,虽然她的生命迹象还算稳定,不过并没有完全脱离险境,要等清醒过来才算数。」 这句话无疑像盆冷水当头浇下,乔默的眼神登时黯下,原本放下的心再次揪紧疼痛。 于玫昏迷了三天三夜依然未曾转醒。 除了回去换下一身染血的衣服外,乔默几乎守在她的病床边寸步不离。想起她为自己挡下那颗子弹,心中除了感激,还有更多的愧疚和心疼。 她竟然用自己的生命回报他无情的对待。 他多么希望她清醒过来给他一个微笑,无奈那双美丽的大眼始终紧紧闭着,丝毫没有睁开的迹象,就像个睡美人,她安详沉静地睡着。 看着她平静的睡颜,乔默几乎产生了错觉,于玫似乎不会再清醒,将永远这么沉睡下去…… 「到底有什么问题?玫儿为什么一直昏迷不醒?」这晚当康绍奇前来巡房时,他再也忍不住开口质问。 他的口气凶恶,神态不耐。 面对他不善的态度,康绍奇不禁皱起眉头,「她失血过多,脑部缺氧太久,有可能导至脑细胞坏死,说不定会成为植物人……」 「植物人!」乔默不敢相信地低吼,「放屁!全部都是藉口,这么简单的伤你都医不好,算什么名医?简直就是庸医……」 乔默压抑多日的紧张情绪再也控制不住,又气又急的他开始口不择言地谩骂。 听见他的嘲讽,康绍奇脸色一变,「我只是把可能的事实坦诚相告,我也不希望于玫首开先例,坏了我的纪录。」 「你胆敢诅咒她……」乔默握紧双拳不断在他面前挥舞,拳头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尖。 眼看两人杠了起来,坐在一旁的杜宇和凌彦连忙出来打圆场。 「阿奇,你别生气,乔默他只是心情不好。」凌彦站向中间,娇小的身躯硬将两人隔开。 「康医生没有恶意,只是就事论事,你不要想太多……」杜宇则适时将激动不已的乔默拉到一旁,出言安抚。 康绍奇闷哼一声,不再多话。 对于病患亲友的不理性他早已见怪不怪,唯独乔默的存在仍让他十分感冒,尤其这几天凌彦多数时间都留在病房里作陪,更令他倍感不悦。 「跟我走,你该回去休息了。」他拉起凌彦的手,不由分说地向外走去。 「我想再多留一会儿好吗?」凌彦恋恋不舍地看着床上的于玫。 「你已经在这里待了一整天还想怎么样?」康绍奇气得拉下脸。他心疼自己的老婆每天朝七晚九到医院,完全不顾自己大腹便便怀胎数月的辛苦。 「可是……」她好希望能够等到于玫苏醒再离开。 「没什么好可是的。」他独裁地将她搂在怀中,「你再不走,我就抱着你离开。」 虽然康绍奇宠溺小妻子早已不是秘密,凌彦却无法在医院这么多人面前上演夫妻恩爱的浪漫剧码。她知道自己的丈夫说到做到,再不跟他回去,铁定会双脚离地硬被抱着走。 「乔默你不要放弃希望,玫姐姐知道你在等她,她一定会醒过来的。」他那一脸落寞和失意着实教人心酸和不忍,临走前她不忘安慰失神的乔默,为多年的老朋友加油打气。 随着他们离去,房门再次轻轻合上,乔默颓丧地坐回床边,望着昏迷不醒的于玫,不由得痴痴发愣。 她知道他在等她吗? 她不会知道的,直到受伤昏迷前,她还是认定他的无心和寡情。 乔默凝视着于玫苍白没有血色的容颜,心不由得隐隐作痛。 难道是因为她伤透了心,所以不愿意醒来,不愿意醒来面对悲伤的一切、无情的情人? 他忍不住哽咽了。 「杜宇,你先回去好吗?」他垂着头,轻声说道。 「没关系,我不累。」杜宇摇了摇头,他对于玫的关心并不比任何人少,她变成这样他自责甚深,「我留下来陪你们。」 乔默叹了口气,「我想和玫儿单独相处一会儿……」 杜宇愣了愣,隔了一会儿才点头道:「我知道了。」 多年相处的默契,杜宇明白好友的意思,避免成为超级大灯泡,他识趣地离开。 病房里只剩下乔默和于玫。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只有仪器发出轻微声响,回荡在宽敞的病房里。 「玫儿,你醒醒好吗?我有好多话要告诉你,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颤着声,乔默嘶哑地低语。 「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可是你一定要听我说。」乔默握紧她冰冷的柔荑,将双唇贴近她的耳际,「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那么对你,那样伤你的心,你喜欢情泪是不是?我替你把它带来了……」 乔默掏出镶着蓝钻的手链,温柔地替她戴在手腕上,「从今以后情泪只属于你,我也只属于你,永远都是,除非你不再爱我……」 现在她拥有了情泪,拥有让所爱的人爱上自己的魔力,只要她爱乔默一天,乔默就只能爱着她、守着她,不离不弃。 他把这份魔力给了她,等于把自己许了她。 想着她不顾一切地夺取情泪,而今情泪在手却毫无所知,乔默便忍不住一阵鼻酸,隐忍已久的泪水霎时决堤而出。 「玫儿,我会等你的,你一天不醒我就等你一天,你一辈子不醒我就等你一辈子……」将她冰凉的手背按上自己带泪温热的面颊,乔默悲伤得无法自己,哭得像个迷途的孩子,「醒来好吗?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爱你,就算你不愿意接受,也听我说声我爱你……」 现在他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要,只求于玫能够苏醒,他愿意拿所有的一切换回她宝贵的生命。 激动中他的泪忍不住地直流,沾湿她毫无血色的粉颊。 纵然他尽力抹拭,于玫美丽苍白的容颜已泰半濡湿在他悲伤的泪水里。 就连那一颗自她眼角悄然滚落、晶莹剔透的泪珠,也混合在他悲切的泪水中,无声无息地消逝了。 尾声 十二月三十一日晚上,丽池酒店顶楼的宴会大厅挤满了衣着光鲜的名流娇客。 杨氏集团所主办的这场跨年晚宴,邀请的对象自然全都是年轻企业家和财团第二代,其中不乏年轻一辈的政界名人,现场冠盖云集、衣香鬓影,陪同出席的女伴多数珠光宝气,彼此争奇斗艳,虽然算不上正式的宴会,大家依旧竭尽所能地展现自我的身价。 他们说着同样言不及义地社交辞令,同样口沫横飞地讨论股票行情,同样七嘴八舌地交换流行情报……若说今天的社交活动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大家等着最后的倒数计时,一起欢喜热闹地迎接新年。 在十一点五十九分的时候,主办活动的杨公子顶着圆鼓鼓的脾酒肚站到台上,拿起麦克风中气十足地道:「大家期盼的时刻终于到来,还有一分钟新的一年就要来临,请大家跟我一起倒数计时!」 陡然间周围的灯光全部暗了下来,只有一盏聚光灯投射在杨公子身上,所有人的目光和注意力也全部集中在他夸张的肢体动作。 「还有三十秒,二十秒,十五秒……十、九、八……」杨公子兴奋的语气煽高众人激昂的情绪,也将会场热烈的气氛带到最高潮。 「五、四、三、二、一,耶!」 大家齐声欢呼,有的开香槟、有的拉响炮,现场顿时一片喧腾鼓噪。 灯光再次亮起的同时,突然传出一道焦急的尖喊声。 「我的项链不见了,快点帮忙找找……」 闻言,站在台上的杨公子不以为意地打趣道:「大家赶快低头看看,到底是谁踩到这位美女的项链,坦白从宽、自首无罪……」 话没说完,会场另一头又传来惊恐的哀号,「糟了!我的表,谁看到我的表了?」 这声糟绝不是随便喊喊,在场的政商名流所配戴的几乎全是劳力士级的百万钻表,如果不见,那么损失绝对可以用惨重来形容。 「天啊,我的戒指呢?」这次是杨公子的一号女朋友发出来的惨叫声。 害怕丢东西的恐慌像传染病一样在大厅里蔓延,接二连三的惨呼声让现场一片鸡飞狗跳,杨公子面色如土,再也笑不出来。 「有小偷!捉小偷!」 「把门关起来,别让小偷跑了!」 尖叫声此起彼落的同时,捉贼的叫喊声也传遍整个会场。 杨公子立刻出面指挥服务生把所有出入口的大门封闭,并打电话请来警察。他作梦也想不到,好好的一场跨年晚会,最后竟演变成捉小偷的闹剧,本想藉机出出风头的他,这下子却尝到偷鸡不着蚀把米的苦头。 坐在豪华跑车的右边前坐,于玫快乐地打开皮包,里头塞满了价值不菲的首饰。 「喜欢的就留下来,其他再交给杜宇解决。」乔默一面开着车,一面爱怜地斜睨着她。 不用说,刚才在杨公子主办的跨年晚会里的窃案,就是他们两个人的杰作。 利用灯光昏暗,所有人注意力集中在倒数计时的时刻,两人窃走许多名贵的珠宝,在灯光尚未亮起前便已从容大方地离开。 「有了情泪,我什么都不需要了。」于玫合起皮包,爱惜地抚摸手腕上的手链,抬头对他微笑了下。 「玫儿……」乔默的心口掠过激动的波澜,他藉着皎洁的月光,望向她娇美可人的笑颜。 经过半年多的休养,于玫的身体总算恢复健康,原本消瘦的双颊也丰腴红润了起来。 「恭喜你了!」 「恭喜什么?」她感到不解。 「恭喜你痊愈了!」 「哼!谁说我好了?」于玫反驳。她还是喜欢当病人,这样才能享受乔默无微不至的照顾。 「从你今晚俐落的表现还有最近在床上的叫声,都可以看得出来。」乔默俊美的脸上勾起一抹邪笑。 「你好坏……」她娇羞地在他胸前捶了一拳。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乔默捏了下她的俏鼻。 「是不是我一好,你就打算离开了?」嘟着小嘴,她故意撒娇地抱怨。 「情泪在你手上我跑得掉吗?我还怕你看上别人不要我呢!」乔默装出一副担忧的样子。 想起情泪的传说,于玫忍不住掩嘴笑了,「别担心,到目前为止我很满意你的表现,还没有不要你的打算。」 这半年来,乔默无时无刻都陪在她的身旁,几乎把所有时间都给了她,把她捧在手心里呵护,除了不舍险些失去的她,更希望能弥补过去的错误和对她的亏欠。在爱情的滋润下,于玫不但恢复了健康,脸上更洋溢着幸福的光采。 「看在你为我大哭一场的份上,我一定会负起责任,不会随便抛下你。」于玫做了一个可爱的鬼脸。 「我什么时候哭过了?」乔默俊颜微僵,打死不肯承认这个丢人的事实。 「还说没有?就在我醒来的那一晚你哭得像个泪人儿,嘴里净说些爱你等你这类肉麻的话……」她取笑着,愉快地欣赏他逐渐涨红的脸庞。 那天晚上乔默深情的告白全教值班护士听了去,那个可爱的小护士本来打算替于玫的伤口换药,不料才到病房门口就撞见这动人的一幕,尴尬之余只得杵在门外等待,事后趁着乔默不在,便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了于玫。 叽—— 乔默突然踩下煞车。 「怎么了?」对于他突兀的举动于玫感到不解,却发现他身体一动也不动,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 乔默深邃的眼眸里装载着深深的爱意、浓浓的真情,深浓得令人感动,教人迷醉。 在他深情地注视下她居然脸红了。 反守为攻一直是乔默的拿手好戏。 「你脸红的样子好可爱。」他赞美道:「以前我怎么都没有发现呢?」 「以前……」她撒娇地嘟哝道:「以前你根本就不在意人家,根本不把人家当一回事……」 话未说完,乔默的双唇已堵住她所有的声音。一番激烈的热吻后,他才柔声低语,「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从今以后,你是我最好的伙伴……」他肯定地说道。 伙伴! 听到这两个字,于玫不禁皱了皱眉。对这两个字她有一定程度的反感甚至厌恶。 「我不喜欢……」 「嘘……」直到她出言反驳,乔默才像是吊足她的味口,赶忙用食指封住她的小嘴。 他眨了眨眼,吹气似地在她耳畔低笑轻语,「也是我最好的情人……」 「乔默……」于玫明知他故意捉弄自己,却忍不住反手抱住他,投入他的怀中。 他亲口承认对她的感情,竟带给她无以言喻的悸动。 这是她等了好久、好久的承诺啊! 四片火热的嘴唇再次紧密地贴合,远处依旧隐隐传来庆祝新年的喧闹声,却无法打断车厢内逐渐升高的热情。于玫将双手攀上乔默的颈子,她再也无法言语,只能发出毫无意义的低喃。 银色的月光透进车窗,洒上两人热烈交缠的身影,也洒上她纤腕中的情泪。 蓝钻光华流转,激荡出迷濛眩目的光芒…… 【全书完】 ★偷心系列—— 1.欲知林茵的动人情事,请看非限定情话f1107《交易新娘》 2.想看凌彦的遇爱经历,请翻阅非限定情话f1112《改造新娘》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dbb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