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花》 1 宴会上的龌龊事件 今天医药界举办一年一度的业内人士交流会,我身为祈阳医药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并且也是这几年新崛起的所谓的“商业奇才”,是一定要来参加的。 我并不讨厌交流会,虽然我认为他的用处不是很大,但交流会后的宴会,我却是非常讨厌的。不为别的,就那套虚情假意的表象和人与人之间的明争暗斗令我很不喜欢。可是,我却不得不参加,因为里边有政府官员在,我不能得罪这些人。 与宴会主办方以及政府官员客套了几句,接受了他们的几声赞美后,我迎着艳羡嫉妒仇视等各种目光,徐徐退场。在大厅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要了杯红酒,慢慢品尝起来。突然,大厅中人群骚动起来,抬头一看,原来是顾云飞来了。 他英俊的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风度翩翩地与人周旋应答。我知道,他向来很精明能干的,又善于隐藏自己,商业手腕也很活络,是个标准的商业人才。 但,他还是恨我的。 从我5岁那年,跟着母亲柳蕊进入顾家后,他便一直恨我。因为我母亲破坏了那个原本还算平静的家,害得他母亲痛苦至今。那年,他8岁。 正胡思乱想着,突然背后被人撞了一下,酒杯翻了,红酒溢了出来。我连忙起身,还好衣服没弄脏。身后的人连声道歉,我摆摆手道:“没事!没事!”侍者马上重新给我端来了杯红酒,我换了个地方坐下。 不一会儿,感觉头有点晕,身体却异常得热了起来,好象下身也有了反应。直觉告诉我,这杯酒有问题,我可能被人下药了。 我愤怒了!眼睛扫视全场,却发现撞我的人和那个侍者早已消失无踪影。 “卑鄙!”我低低地咒骂一声,赶紧起身往洗手间跑去。现在当务之急是处理自身的问题,再不走,等下就要出丑了。 我赶紧闪入洗手间,诺大一个地方,竟然没有人,真是幸运。这个时候,头更晕了,下身的反应也越来越强烈起来。我反手锁上了门,两手握拳敲在墙上,心里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通常想做时,打个电话过去,便会有一大群美女过来的。现在这方法显然不行。可要我这自尊那么强的一个人,躲在厕所里自慰,又实在是丢人啊。 这个时候,门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隐约能听见怒骂声和东西破碎的声音。门被重重敲响了,顾云飞的声音在门外传来:“祈阳,赶紧开门!”知道有急事发生,而且感觉与我有关,不然他怎么知道是我在厕所里。我赶紧把门打开,顾云飞闪身而入,顺手又把门反锁了。 他急急走到一个角落,摸索了一下,竟找出了一个摄像头,摄像头还连着微型摄象机,已经在自动拍摄中。顾云飞按下了停止健,然后快速回放了一遍,边看边笑了起来,道:“你这人还真有意思啊,被下了春药还要忍着,故作清高给谁看呢?” 我没啃声,因为我怕一啃声,自己就要忍不住了。 顾云飞按下了删除键,沉声道:“这相机倒还不错,但我讨厌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说着用力往地下一砸,上万的摄象机顿时报销了。 我盯着他看,从他进军医药领域,我就知道他是冲着我来的。他是正人君子,就算报仇也不屑这种卑鄙的小人行径。 但,但是……为什么他的脸看起来越来越好看呢? 我忍不住凑近他,不知不觉得手环住了他的脖子。他比我高了那么一点点,深邃漂亮的眼睛此时露出一抹惊异和厌恶的神色,转瞬即逝。 我惊觉,放开了手,自动退到一旁。 该死的春药,害我做出这种令自己难堪的举动,而且还是在一个要报复自己的“敌人”面前。 门外又传来敲门声和把手转动的声音,好象有人在说:“门是不是坏拉,得去找个开锁的人来。” 顾云飞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冷冷地看着我道:“赶紧用手解决,不要让人看顾家的笑话。” 我笑了,歪着头看向他,用自己也不敢相信的有些柔媚地声音道:“要快点就要你帮忙了!”说着,终于忍不住了,背过身把下面那个早已经硬透的家伙掏了出来。 实在不喜欢自慰,这让人感觉很难堪,而我是早已经脱离少年时代的27岁成年人了,没想到今天,却还要在人前表演这种少年人玩的低级游戏。 不断喘息着,用自己的手煽风点火,压抑的呻吟不时从我嘴边溢出,真的,好想要啊!这时,本应该在一旁冷眼观看的顾云飞却突然走了过来,从后面抱住我,同时双手握住了我自慰的手。 “我来帮你吧!”他轻轻在我耳边说道。那纯男性的气息瞬时笼罩了我的整个感官,我忍不住转过头吻住了他的唇。 他僵硬了一下,但没有反抗,于是我的舌便侵入了进去,与他的纠缠起来。他的手握上了我的灼热,有一下没一下的律动起来。强烈的刺激感直冲脑神经,只一会儿,我便泻在了他的掌心里。 两个人都颤了颤,我们放开了彼此。他默默地走去洗手台洗手,而我则清理自己的下体。 欲望虽然暂时得到了缓解,但药效还没完全消失。那帮混蛋,竟然下药这么重! “是香港华泰医药公司的人做的。” 顾云飞缓缓地道。 我点了下头,就知道是他们干的好事,回头我决不饶他们。 顾云飞看了我一眼,神色有点复杂,道:“你药效还没退,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送你回去吧!” 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药效随时有翻上来的可能,便点了下头,表示同意。 两人一起出了洗手间,正好看到有个客人带着一修理师傅过来,那师傅手里还拿着一个开锁用的工具包。 那客人看到我们从洗手间出来,很是惊讶,大概奇怪门为什么突然又好了。 我朝那人略微点了一下头,急步跟随顾云飞离开。 2 欠他一个人情 头有点晕,具体怎么离开宴会的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只知道后来上了顾云飞的车,我报出了自家住的地址,顾云飞就带着我回来了。 一进房门,我便直冲进浴室,将冷水龙头开成最大,兜头往自己身上淋了下来,也不顾是否淋湿了价格昂贵的西装。 我不禁打了个寒噤。 六月的天气虽然已经转暖,但冷水管里流出来的水还是很冰的。 慢慢脱光衣服,我将浴缸放满冷水,然后抬脚跨了进去,整个人滑入水中,把自己埋入缸底。在冷水中,我的思路渐渐清晰起来,身体的欲望也降了下来。 头猛得抬出水面,深呼吸了一口气,我无力的靠在了浴缸边缘上。 今天实在有够倒霉的了!竟然被算计了! 华泰医药公司的那帮人,上次被我抢了个大case,一直很不爽,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动用如此低级下流的手段来对付我。看来以后我得小心了。 又在冷水里泡了会,感觉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我才起身擦干身体披上浴袍出去。 走进卧室,发现顾云飞还在,他正靠在与卧室相连的阳台上抽着烟。 说实在话,这次我是有点感激这位名义上的大哥的。不管以前我们有什么恩怨情仇,但这次毕竟是他帮了我。帮了就是帮了,我不会惺惺作态地说一声不稀罕,或着尴尬的不敢面对他。我是男人,这点坦荡的心胸还是有的。 给顾云飞倒了杯红酒,我端着酒杯也靠在了阳台上。 遥望远处的夜景,有些迷离和堕落的味道。我轻轻叹了口气,小辍了一口,还是自家的酒好喝,又不用担心有人下药。 顾云飞转头看了我一眼,道:“没事了吧?” 我点了下头,道:“今天的事,谢了,我欠你一个人情。” 顾云飞仰头喝了口酒,语气平静地道:“我只是看不惯那种做法,再说了,我可不想因为你而害顾家丢脸。”看不透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我也不去多想。有些事情,就算你想明白了,也照样不能改变些什么。 “你真决定进军医药市场了?”我缓缓道出心中的疑惑。 “恩。怎么,你怕我抢了你的饭碗?”他挑眉道。 我呵呵一笑,道:“你以为呢?”傲然回视了他一眼。 他目光在我脸上缓缓扫视了一遍,才开口道:“祈阳,祈阳医药有限公司的董事长,现年27岁,相貌不凡,能力出众。短短几年间便在医药领域开创了片新天地,经营项目除了研发新药和保健品外,还涉及医疗器械、药品原材料的加工制造以及医药连锁店等方面的业务,他的迅速崛起被业内人士称为奇迹,一时传为美谈。”顿了下,又道,“这些资本确实够你狂得了,不过我倒要试下,自己跟你比起来又会怎么样?” 我失笑出声,道:“你还真了解我啊,什么乱七八糟的媒体报道,还一时传为美谈,我看是抢了人家的生意,因此而臭名远扬还差不多。” 顿了一下,我也学着他的样子,道:“顾云飞,顾家的长子,自接手家业以来,不断将顾氏企业发展壮大,除了已有的公司、酒店、经贸、股市、商场经营外,还拓展了顾家在休闲娱乐场所、电器、服装等方面的业务,并将品牌做出亚洲,推向美欧市场。在他的带领下,顾氏企业在香港迅速坐大,风头强劲一时无人能敌。” 说完,我看了他一眼,道:“比起我来,你又会差到哪里去了,只恐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心里明白,从此事业上多了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 顾云飞哈哈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你也没少了解我么,跟聪明人讲话,不用饶圈子,痛快啊!” 我黯然一笑,轻声道:“要是没有上一代的恩怨,你我或许会成为朋友也说不定呢!” 顾云飞身子猛烈一震,脸上表情迅速降温,冷得象冰。 我知道,自己随口而出的一句话,触着他心底深刻的痛了。家庭问题,是永远最好别再触碰的话题。但是,逃避,就能解决问题么? 顾云飞冷冷的道:“我不会原谅你的!”说着把酒杯往地上一摔,直接甩门而去。 我苦笑,仰头喝了口闷酒,心里压抑得难受。 上一代的恩怨为什么要算在自己身上呢? 母亲原也是先认识顾云飞的父亲顾硕文的,要不是顾云飞的爷爷反对,硬生生拆散了这对有情人,母亲也不会无奈之下嫁给了自己的父亲。 记得便是在自己5岁那年,父亲出车祸过世的。也是在那年冬天,顾云飞的爷爷去世,已婚的顾硕文将母亲和我接了过去住,弄得顾云飞母亲方美敏寻死觅活差点跳楼。后来,事情虽然平息下来了,但顾硕文与方美敏的夫妻关系却宣告破裂。由于种种原因,他们两人并没有离婚,但大家却也默认了我母亲柳蕊做为小老婆的身份。 也是在那年冬天,我第一次见到了顾云飞。当时他并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情,面对着我,漂亮的脸上露出了甜甜的微笑。 同样的,也是在那年冬天,他对我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恩……好遥远的记忆呐…… 摇了摇头,不再多想,我转身进入房间。 3 顾家后花园风波 每年的7月中旬,顾家都要举办一次家族party,其意在促进顾家众人之间的感情, 以利于家族内部的团结。 本来我是不必去参加的,因为严格说起来我并不算是顾家的人。但是由于母亲的缘故,我却不得不参加这种家族聚会。 在规定的日字里,我悄悄地回到顾家,没有惊动任何人,回到自己以前住过的房间。房内一切依旧,跟我当初离开时一个样,什么都没有改变。而且房间很干净,象是常有人打扫的样子。 心里一阵感慨,顾硕文其实待我不薄。他一直把我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看待。我大学毕业那年,他希望我进入顾氏企业做事,并愿意分给我一部分股分,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我有我的自尊,所以我拒绝了。 后来,当他知道我要创立祈阳医药有限公司时,又在资金上大力资助我,所以我才能这么快就在市场上站稳脚跟。虽然后来钱都还给他了,但那份情,却留在了我心中。 我脱下西装,扯松了领带,躺倒在床上,眯上眼睛休息了一会。 party要在晚上举行,到时候一群所谓的叔叔、阿姨、大伯、大妈们都会赶过来参加,男人们勾心斗角,女人们互传八卦,所以,不到开场的最后一分钟,我是不会过去的。 不知不觉中睡着了,醒来看看时间还早,便穿戴整齐,踱步往顾家后花园行去,那里是个放松心情的好地方。 在后花园里,我又遇见了顾云飞。想起不久前发生过的“春药事件”,我心情有些复杂,便欲转身离开。 “怎么,见到哥哥也不打声招呼?” 顾云飞的声音及时响起,使我欲避不能。 心里叹一口气,表情平静的走过去,故作大方地道:“原来是大哥啊,好久不见了!”话一出口,我立即知道要糟。 果然,顾云飞马上就笑了起来,脸也凑近了过来,在我耳边状似暧昧地道:“原来好久不见了呀,亲爱的弟弟,你那天晚上的英姿我可记得很清楚呢!”说罢哈哈大笑。 我脸上一热,感觉又难堪又有些屈辱。这个混蛋! “是么?我怎么记得好象是某人跟我一起疯的呢!”我话锋一转,不动声色地倒踢回去。顾云飞的脸马上阴沉了下来。见状,我在嘴角勾出了一丝得意得微笑。 我祈阳可不是好惹的主,这可是你自找的。 顾云飞沉着脸,冷冷地道:“我只不过是陪着看了一出戏而已,不象某人是身在戏中不能自拔啊!” 他轻蔑地看了我一眼,我终于被激怒了! “是啊,我是身在戏中不能自拔!”顿了一下,瞥了他一眼,故意拉长语调悠悠道:“可是,身在戏外的那个人,却为什么那么投入和——有感觉呢?” 顾云飞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怒道:“你说谁有感觉?你以为自己是谁啊,一个中了计的无用的臭小子还敢这么嚣张!” 不错,说得真是太好了。我在心里暗恨,这家伙的嘴巴毒起来,一点也不比我差。 这句话确实伤到我的自尊了。 不过,他为什么那么生气呢?这有点不象他啊! 我若有所思地看向他,他愤怒的双眼中隐约还包含有某样复杂的情愫在里边。 难道,真被我说中了?回想起来,他那天好象并没有拒绝我的吻,虽然记忆不是很清晰。 我的心猛得震动了一下,随即又释然了,因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们都是正常的大男人,我那天的所有行为都是归根于“春药”惹得祸。 顾云飞看着我,也沉默了下来。似乎他也觉得自己太冲动了点,为了一句无聊的话暴怒是不明智的。 我们两个人就这样站着,想着自己的心事,谁也没有说话。 突然,一个带点兴奋的清脆的嗓音响起道:“大哥和阳阳,原来你们在这里啊,可让我好找哦!” 原来是顾云飞的妹妹顾思梦来了。顾思梦是顾云飞唯一的妹妹,因为顾云飞是家里的长子,又没有兄弟,所以对这个妹妹很是宠爱。记得小的时候,顾云飞不愿理睬我,顾思梦便常跑来拉着我玩,虽只比我小一岁,却很懂事,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顾思梦跑了过来,一把抱住我,娇笑道:“阳阳好坏,都不来看我!”说着又拉起我的手,道,“走,我们去参加party吧,今年party过后,爸爸还要带我们一同去旅游几天呢,真是期盼啊,一家人好久没这样聚在一起玩了!” 我也笑了起来,这丫头,还是这么会撒娇! 便任由她牵着我的手,拉着我走。 “放开她的手!” 顾云飞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了过来。 我一楞,马上明白,拉着自己手的人可是他的宝贝妹妹呢。 我朝顾云飞轻蔑地笑了一声,没有搭理他,反手握住了顾思梦的手,道:“思梦,咱们走!” 顾思梦点了点头,握住我的手又紧了些。 走了几步路,突然发现不对劲,身后有股暗劲袭来。我连忙放开顾思梦的手,转身闪避,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我被愤怒的顾云飞一掌推开,连带着撞倒了几个花盆,倒在了一片玫瑰花中。 玫瑰花的倒刺很是凶猛,在我压下去的左手背上划拉出一条长长的伤口,顿时鲜血涌了出来。 顾思梦惊叫道:“哥,你在做什么啊?”说着急忙跑了过来,要扶我起来。我对着她摆了摆手,自己站了起来。 伸出舌头添了一下伤口,我冲着顾云飞嘿嘿笑了几声,便一个右勾拳迅速送了过去。顾云飞猝不及防,被我击得踉跄后退。这是我第一次打顾云飞。因为,这也是他第一次主动攻击我。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我祈阳正是那种人若犯我,我一定犯人的那种人。 顾云飞还没来得及反击,顾思梦已经挡在了他面前。她美丽的眼睛里闪着痛苦的光芒,直直看向她哥哥顾云飞,道:“哥,你难道忘记答应过我的事了么?” 顾云飞身子震动了一下,马上恢复了平静,道:“对不起,妹妹,我刚才不是故意的。”看样子,他们兄妹之间好象有什么协定,而且是针对我的。 得到了哥哥的满意答复,顾思梦这才高兴的点了点头,转身望向我,一瞄到我手上的伤口,又惊叫起来:“阳阳,你的手还在流血啊,赶紧跟我去包扎一下!” 我笑道:“小伤口罢了,你怎么不关心一下你哥哥呢,他可是被我狠狠地打了一拳呢!” 顾思梦撇了撇嘴角,拿眼睛白了顾云飞一眼,道:“谁叫他自作自受呢!” 顾云飞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自己的宝贝妹妹这样帮外人,真是汗颜啊! 4 讨厌的家族party 令人厌烦的家族party终于还是开始了。 我站在被装扮的富丽堂皇又喜气洋洋的专用宴会大厅里,眼光漫无目的地扫过那些耀眼的彩灯,一排排光鲜发亮的自助餐具,大型的高级音响,身着白衣黑裤恭敬站立的侍者,还有一群所谓的亲戚,等待着主人的出现。 没多久,顾硕文携原配夫人方美敏一同登场。顾硕文以主人的身份,发表了简短的致辞。望着他身边名义上的妻子方美敏——顾云飞和顾思梦的母亲,我不禁替母亲不值,这么多年了,在顾家还是没名没分的。顾家也算是个名门望族,顾硕文和方美敏的夫妻关系早已破灭,但这点表面上的工夫还是要做的,就不知道母亲是怎么想的了。 演讲过后,party正式开始。于是,众人跳舞的跳舞,吃自助餐的吃自助餐,年长的互相交流,年轻的互相玩乐。 这些,都不属于我。 我也不愿意跟那些所谓的亲戚拉上什么关系,便一个人走出去透透气。 在厅外,我终于看到了我的母亲,她依然是那么优雅那么娴静,一个人站在苍茫夜色里,显得有些落寞。 走过去,我从背后轻轻拥住了母亲那单薄的身子。 “妈!”我开口叫道,“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 母亲的身子颤抖了一下,转身惊喜地望着我,道:“阳阳,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我刚才怎么没看到你?” 我心里暗道,你一直在看你的情人顾硕文,哪有时间注意我。 嘴上却不敢说出来,道:“我也刚到,不习惯那种气氛,出来透透气。” 母亲笑了,笑容如花,温柔如水。 这样一个温柔美丽的女人,却肯为了爱情,不顾一切。说是破坏了别人家庭的幸福也好,或者夺回了本该属于自己的爱情也好,总之,你现在幸福吗? 母亲的眼光悠怨地飘向大厅里那个年近50却依然挺拔的身影,我黯然神伤。母亲这样缠绵执着的爱情,却又令自己受伤了。对于爱情,我向来敬而远之。男人,只要解决好自己的欲望就够了,女人,真的是好麻烦啊! 母亲的手抚上我的脸,慈爱之情溢于言表,温柔地道:“我的阳阳真是漂亮,哪家女孩子有福气嫁给你呢?!” 我笑着握住母亲的手,道:“我是男人,应该用帅这个形容词才对。” 母亲也笑了,却在突然间瞧见我包扎了白纱布的左手,惊道:“你的手……”没等她问出口,我便笑着抢道:“刚才不小心被花刺划拉了下,没事。” 说着往大厅里瞄了一眼,道:“进去吧,别让里边的那位好找哦!”母亲笑了笑,道:“明天的旅游你可不能逃走,你还要陪我在这里多住几天呢。”见我点头应承了,母亲才飘然离去。 知道一个女人在敌视的环境里生存不易,作为儿子的我,每年那么一次,总要陪在她身边的。这也算是尽尽孝道吧。 突然,我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视线,从右侧方传来。扭头一看,又是顾云飞。 看顾云飞那个样子,估计已经在观察我多时了。我刚才想母亲的事情想的太投入,没注意到周围还有人,现在母亲一离开,自然就感应到了那股强烈的视线。 懒得理他,我又转身回到了大厅。 顾思梦突然冲过来,要和我跳一支舞。我笑着拒绝道:“你这丫头,也不怕你哥再来害我,看我现在手都还受伤着呢!” 对于顾思梦,我内心总有一份对妹妹的宠爱在里头。所以和她讲话也比较随意放得开,不象和其他顾家亲戚讲话般,比较拘谨。 顾思梦跺了一下脚,撒娇道:“他敢!好拉,拒绝我也不用这么找理由,反正你也不能接受其他女孩子的邀请。”语气很是坚决。 我不信,道:“难道有其他女孩子想邀我跳舞?” 顾思梦哼了一声,翘起嘴往一个方向弩了弩,我这才注意到,那边有几个不认识的女孩子正看向我们这边呢。 我感到有些惊奇,道:“她们是谁?为什么在看我们?” 顾思梦道:“她们啊,是我远房表亲的远房表亲,反正就是远到可以和你结婚的那种。阳阳你那么漂亮,小心被她们骗去。” 听罢我哈哈大笑,这真是我有始以来听到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我道:“妹妹你放心,要选我也会选你,不会选她们的。” 顾思梦脸上浮起一抹嫣红,跺了跺脚,叫道:“阳阳你好坏!”便逃也似的走了。 顾思梦一离开,我的眼光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淡,默默扫视了一下四周。正准备离开时,不期然撞上了顾硕文的视线。象有默契般,我们互相点了下头,并不干扰对方的一切行动。 获得了默认的离开许可,我再不犹豫,大步向门口走去。 刚出门口,便又碰到了正往大厅方向走来的顾云飞。 顾云飞突然开口道:“明天的浅水湾之旅已经决定了,你去吗?” 我微一皱眉道:“为什么不去?” 顾云飞有些鄂然,道:“你以前都不去的。” 看着他的鄂然,我淡淡一笑,道:“抱歉,让你失望了!”礼貌而疏远的语气,转身离开。 通常,对于自己的“敌人”,要保持一定的警惕性。后花园的突袭还记忆犹新,手上的伤口还隐隐作痛,那种猛狮般突然发狂的举动,我以前一直没见到过。难道,是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了? 以前,他固然恨我,却从来没有对我动手过。 现在,他真的动手了。我不得不防。 5 不眠之夜 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白天发生的一切,还缠绕在我心头,挥之不去。想来想去,都是有关顾云飞的事情,真是烦! 起身,点了支烟,靠在床头抽了起来。没抽几口,便听见有人在敲门。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拧熄烟,我不大情愿的起身,随手披了件浴袍去开门。 一看之下,竟是顾云飞。 顾云飞明显喝了酒,有些醉。我不想和醉鬼打交道,便将门“砰”一声关上。正想转身往回走,却听见门被顾云飞敲的“咚咚”直响,半夜三更的非常刺耳。 这个混蛋! 怕吵醒其他人,我只得开门,让他进来。事实上,这个做法是引狼入室,大错特错了。因为这个失策,导致的结果,我一晚上都没睡好。 重新关好房门,我表情严肃的正对他,看他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却发现,平时戒备森严的顾云飞,已经卸下了沉重的面具。他英俊的脸上,露出迷茫的神色,在昏黄的灯光下摇曳,显得有些不真实。 他强壮的身材,1米8以上的身高,黄金比例,绝对可以拿去做模特杂志的封面。 与他相比,我1米79的身高,相对来说就矮了点。没有到1米8,是我心中永远的遗憾。 他盯着我,不言不语,眼中却绽放出一抹情欲的光芒。 我皱了一下眉,这家伙该不是欲求不满,半夜三更来找我碴的吧! 我当即冷冷地道:“要是没有什么事,那就请回吧!” 他却突然笑了起来,终于开口说话道:“你知道吗,你这家伙故意板着脸的样子很有趣。” “有趣吗?你不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很无趣吗?”我道。 顾云飞没有再说话,盯着我的眸子却越来越深沉,直要望进我的心底里去。 被一个人这样盯着,我突然觉得有点心慌,还有点口渴,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便只见顾云飞低吼一声,整个人朝我扑了过来。 我连忙闪避,却不慎跌入床上,他立即压了上来,唇一下盖住了我的。 这瞬息间发生的一连串动作,逼得我象个女人一样被顾云飞压在了身下。我极不爽,奋力反抗想推开顾云飞。顾云飞感受到了我的推拒,越发用力地压制着我,用带着强烈酒精味的有着浓重男性气息的唇肆意亲薄我的脸、鼻子、眼敛、额头,最后又回到我的唇,辗转吸允,尽情蹂躏着。他低低地喘息着,象一只等待交配的发情的狮子般,随时准备对看中的对象发动袭击。 这一刻,我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我的直觉向来很灵敏,它使我这些年在商场上避免了很多的挫折,少走了很多的弯路。所以,我向来相信我的直觉。 猛然间,我一甩头,狠狠一口咬在了顾云飞的肩膀上。顾云飞吃痛,轻呼出声,抱着我的手却丝毫不肯放松,似惩罚般反而游移到了我的腰部、腹部,再抚摸着往下直要探入底裤中去。 “住手!”我急了,终于忍不住叫停。 “嘿嘿,你认输了!” 顾云飞得意得笑了起来。 这家伙,我真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喝醉了。 “你醉了!”我冷冷道。不想承认自己输了,这种变态的玩意儿,我玩不起,也不想玩。尽管顾云飞是个很出色的男人,我对他的吻也不反感,甚至有点享受的成分在里边,但要我象个女人一样,被他紧紧抱在怀里轻薄,我的老脸还没那么嫩。我毕竟也是一个接近1米8的大男人,我有我强烈的自尊。 “是啊,我醉了!”顾云飞低声呢喃着,突然一把扯开了我的浴袍。他的手在我身上又游移了起来。 “该死……呜……”话还没说完,我的嘴就被顾云飞封住了。他的唇好烫好热,舌头已经趁着我说话那当儿侵了进来,追逐着我的舌头,纠缠着吸允着。我奋力躲闪,但总会被他找到,最后又迫使我合着他的节奏,一起共舞。 好吧,既然你那么喜欢玩,我就陪你玩个够吧!索性不再逃避,我的舌反击了过去,缠住了他的。 他明显一惊,这点正是我要的。 如果我不断地退缩也不能解决问题,那么,就只有主动出击了。 想到就做,干脆利落,决不拖泥带水,这是我的性格。 而他,明显被我的反击震动了一下。估计他想不到,我竟然也会主动吧。 不过,他的震惊是短暂的,确切点说,他震惊之后越发疯狂了。他带着热力的掌心抚摩着我的身体,不断刺激着我,到处煽风点火。他自己的衣服也不知什么时候被他褪下,两具接近赤裸的躯体紧密交叠着,摩擦着。他突然在我耳下某处重重吸了一口,我禁不住一阵战栗,倒抽了口冷气。我的敏感区被他找到了。 他发现了我的异常,开始狠狠逗弄那个地方,时而吸允,时而轻轻噬咬。快感一阵阵袭来,我的下体迅速涨大挺立起来。隔着内裤,我明显感受到了他的欲望也在不断地涨大中。 我们都是情场老手,对付女人都很有一套,也许是双方的技巧都太高明了,竟然让两个大男人都有感觉了。我们竟然都勃起了。 这个感知让我顿时脸红耳赤。从来不知道做这种事也会脸红的,我现在,真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 突然,他的手来到了我的后面,我猛然醒悟过来,紧紧抓住他那只不安份的手,怒道:“够了,我不是女人,别来搞我!” 他楞了一下,趁他分神,我狠狠地推开他,狼狈地站了起来,退至2米开外。 今天,实在是太失策了。 深深吸了口气,让心情慢慢平静下来,我拾起地上的浴袍,披在身上,转头朝房门走去。 旋转把手,打开门,我回头望了他一眼,语气平淡的不带一丝感情地道:“这里让给你,我去客房睡。” 便大步跨出房门,不再回头。 今夜,无眠。 6 浅水湾之旅 次日清晨,我们一家人便坐上顾硕文的宝蓝色加长宾利arnage rl,开始了我们的浅水湾之旅。 以前也去过浅水湾,但都是匆匆地来去,没有真正地游玩过。想不到,这次却是和母亲及顾家人一起,踏上了这片海滩。 浅水湾是香港最著名的海滩,位于港岛南部,景色非常美丽。这里浪平沙细,滩床宽阔,,是夏令时节游玩的好地方。 今天天气不错,来的游客也很多,不少香港市民携带一家老小来这里玩,有的躺在海边的小树下,有的却在晒太阳,很是惬意。 下了车,顾硕文拿出几张房卡,递了一张给我,道:“我定好了浅水湾宾馆的3个房间,你和云飞晚上就住那吧。”我诧异了一下,没想到晚上还要在这过夜。接过房卡,低头看了一下,上面写的是101号房间。 按顾硕文的分配,我和顾云飞同住一间,顾云飞的母亲方美敏和妹妹顾思梦住一间,顾硕文自己和我母亲柳蕊住一间。顾硕文分配房间的样子很是熟练,看样子是早就考虑好了。只是我想不到,顾硕文和方美敏之间,已经决裂到如斯程度了。 看了一眼风华尤在的方美敏,奇怪她怎么一点反映也没有,对于顾硕文和我母亲在浅水 湾共渡良宵的事情,竟然可以视若无睹。再怎么说,挂名夫妻还是她。 女人啊,真是不明白。 房卡分配完毕后,大家便各自散开,自由活动了。 我当然是直奔宾馆,好好地睡上一觉再说。昨晚睡客房,翻来覆去睡不着,现在精神很差,得补眠。 等我一觉醒来时,已经下午3点了!肚子有点饿,跑去餐厅吃了饭,便直奔海滩。 海滩上的人依旧不少。一阵海风吹来,感觉很凉爽,我轻呼出一口气,夏天午后的闷热,好似全都被风给吹走了。 我看到母亲和顾硕文坐在不远处的茶座上,欣赏海景。而方美敏和顾云飞也在,不过坐得有点远。方美敏目光不时地瞥一下他们。看来,她还是在意的,只是不愿在人前表露出来而已。而顾云飞,则看着他的母亲,神情有些感伤。 似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顾云飞突然掉转头,对上了我的视线。 先是惊讶,后是怨恨,再是连我也分不清楚的复杂神色,目光中的感情色彩瞬息之间变了又变。 这也难怪他,看着自己的母亲暗自伤神,做儿子的却帮不上忙,当然要恨了。而他发泄恨意的人选,自然便是我——柳蕊的儿子。 我早就应该习惯了,但被他这样盯着看,还是有些不自在。 转头看向海滩,金色的沙子被海水不停地冲刷着,日复一日地循环往复,仿佛永无止尽般。顾云飞对于我的恨意,是不是也永远不会消失呢? 突然觉得自己变得多愁善感了起来,自嘲地笑了笑,我自走我的路,管人家想那么多干吗? 站着无聊,便脱了鞋子,跑去海边走走,让海水时不时地冲激一下我的脚,感觉也满好的。 突然,背后有人在喊:“喂!”。 我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体格健壮的阳光型男孩正往我这边走来。 不确定地指指自己,他点了点头,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道:“你好,愿意帮个忙吗?” 原来,这个男孩刚才和同伴一起在打沙滩排球,由于是比赛,双方拼得比较激烈,他队伍的那个同伴不小心把脚给扭伤了,比赛只得终止。他现在便是找人顶替同伴,好让比赛继续进行。 我笑了,反正也无聊,正好可以活动一下,便点头答应了。 他也笑了,很开心的样子,道:“一看就知道你是个高手。” 我汗颜! 沙滩排球一个队由两名队员组成,采用3局2胜制,每局握有发球权一方才能得分,先得15分者赢得一局。 我以前读大学的时候,也常和同学一起去学校附近的沙滩上玩沙滩排球,当时技术还不错,不知现在身手如何了。还真想试试。 一走进场地,对面的一个家伙便吹起了口哨,对我身边这位男孩叫道:“森,你哪里找来这么一个漂亮的男孩?” 不等森回答,我便大声道:“对不起,尊敬的对手,请注意你的用词!你应该称呼我为‘帅气的先生’。” 围观人群爆发出一阵阵的笑声,气氛一下子热烈了起来。 “比赛继续。”裁判开口道。 我看了一下记分牌,目前赛况是1:1。 好些年没玩球了,我有点生疏。等到一局过后,我才正式进入状态。 这时候的比分是1:2,我们输一局。 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让他们赢了。 彩色的排球在天空中飞来飞去,最后被我重重地击打在了对方阵地上。 围观众人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和一片热烈的掌声,比赛结束。我们以3:2赢得了比赛。 汗水在阳光下尽情挥洒,好久没这么痛快了。 “帅哦,这最后的一击!”森忍不住夸奖了我一句。我呵呵一笑,故意道:“这个时候,你应该说,漂亮!”森楞了一下,随即又笑了起来,道:“我以为你喜欢说‘帅’的,呵呵!” “阳阳!你打得好棒啊!”人群中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转头一看,发现顾思梦和顾云飞竟也在人群中。 呵呵笑几声,向森他们告辞,我和顾家两兄妹一起回了宾馆。一路上,顾思梦唧唧喳喳地说个不停,拼命夸奖我有多厉害,而顾云飞却闷不啃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晚餐和大家一起度过,由于有顾思梦在,并没有出现冷场的局面,但我还是感受到了那股压抑的气氛。 出来散散步,透个气,却不期然又遇到了森。 这个男孩子看到我,有些兴奋,又有些腼腆。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我看他的样子有点奇怪,便道:“怎么了?森。” 森呐呐道:“大家想邀请你一起去酒吧玩,所以让我四处找找你。”听了这话,我原想拒绝的,但转念一想,与其呆在房间里面对顾云飞,还是出去散散心的好。 于是,我点头答应了。 森很是高兴,拉起我的手就走。 对于他过分热情的举动,我暗自摇了摇头,并没怎么在意。 谁知,后来却发生了我意想不到的事情。 7 仲夏夜之噩梦(一) 午夜12点,衣着破烂的我,呆坐在海边吹着海风。回想起刚才在酒吧发生的事情,到现在我都还恍惚觉得象是个梦。却不知,回到宾馆后,才是真正噩梦的开始。 刚入酒吧时,我还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这里都是清一色的男人。但大家喝酒聊天,挺开心的,便也没怎么在意。后来喝得有点多了,听着激昂震耳的音乐,想着心事,便也没在意森在说些什么。 森突然拉起我的手,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谁知他却突然用力一拉,把我整个人抱在了怀里。条件反射的,我立即推开他。森的眼底闪过一丝受伤和不桀,猛得又扑向我,一把将我压在了吧台上。他刷一下撕开了我新换的t恤衫,在我脖子上胸膛上狂吻起来。 我的脑袋一时处于当机状态,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他妈的我遇上gay了,而这个gay,正在对我进行性侵犯。 狠狠一拳击打在森的脸上,森踉跄后退。 我狼狈不勘地逃了出来。终于明白到,自己是误进了gay bar了。 拦了辆的士,回到浅水湾宾馆门口,我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先去海边吹吹风,让自己头脑清醒一下再说。 时间还早,我也不想这副狼狈样被顾云飞看见。 一直呆坐到午夜12点,我才觉得有些累了,估计顾云飞也睡着了,便起身往宾馆走去。来到101号房间,我悄悄开门进去。 得赶紧洗个热水澡,虽然是仲夏时节,但在晚上的海边吹了那么久的风,还是感到有些冷意。 我闪进了浴室,迅速打开热水篷头调好水温,脱下衣服冲起澡来。热气驱散了我体内的寒气,体温迅速回升。 我终于舒了一口气,擦干身子,随手围了条浴巾在腰部,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顾硕文给我们定的是相连的套间,我想我不至于惊动顾云飞吧。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灯亮了。 顾云飞就坐在我的床头,神色冰冷的盯着我。看样子他等我很久了。 我有些恼怒,真是应了一句俗话,怕什么就来什么。 我故作冷静地道:“原来你喜欢这个房间啊,那我去睡另外一间好了。”转身便走。 蓦的,我的手被他拉住了。心中一叹,真是躲也躲不掉,难道我做什么事情,还非得向他顾大少爷报告吗? 顾云飞拉住了我,正要开口,神色却突然变了。顺着他的眼光,我看到了自己身上那被强吻过的多个痕迹,从脖子一直延续到胸口。 顾云飞眼睛盯着我身上的吻痕,怒火熊熊地燃烧起来。我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他的怒意。 “是不是今天打排球的那个男人。”他厉声质问。 我默不啃声。这是我的自由,他顾云飞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见我不出声,他猛得抓住我的肩膀,指甲直要掐入肉里,摇晃着我,狠狠地道:“你真是贱啊,随便一个男人就可以上你了,是么?!” 不等我回答,他便怒吼一声,一把将我压在了床上,朝着那些吻痕狠狠咬去。刺痛从我身上传出,我咬牙忍着。心里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被其他男人吻过的可耻印记,就让顾云飞帮我抹去吧! “为什么不反抗?” 顾云飞抬起头,盯着我的眼睛看。 “嫌脏,你帮我擦擦。”我淡漠的回答他。 “那下面呢,是不是也要擦擦?”他一把扯开我围在腰间的浴巾,眼睛在我下体肆意逡巡扫视。我脸色一变,想拉回浴巾,却被他阻止住。 他没有再发现吻痕,脸色这才舒缓了些。 我一把推开他,怒道:“你有毛病啊!” 顾云飞冷笑一声,道:“是啊,我的毛病可多着呢!”说着又狠狠地扑了过来,唇重重地吻上了我的耳后敏感带。 又来了! 我倒吸了一口气,身体止不住战栗了起来,昨晚的记忆潮水般涌了上来,身体的温度也好似升高了几度。 顾云飞感受到了我身体的变化,手掌在我身上热烈的抚摩起来,唇与我的唇相触相交,舌侵入我的口中。瞬间,一股甜美的味道在唇与唇之间化了开来,他没有饮酒的唇舌散发出一股淡淡地男性特有的味道,清新却又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顾云飞的呼吸急促了起来,手指突然抚上了我胸前的突起,揉搓抚弄起来。 “唔~~”我禁不住发出声来,异样的刺激让我迅速勃起。 “恩~~”顾云飞也发出一声闷哼,他的巨大的灼热已然顶在了我的腹部。顾云飞的手一直往下滑,在到达我的欲望中心后,才停了下来,一把握住了我同样灼热的勃起。 我的脑海中一片混乱,渤发的情欲已将自己的理智推逼到了深渊的边缘。都说,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这话果然没错。 我平时冷静清晰的头脑,此时已经不能正确思考了。 这,真是一场逃不开的噩梦啊! 8 仲夏夜之噩梦(二) 夜色依旧温柔,然而噩梦却还在延续着。 恶魔撒旦用他甜美的声音引诱世人堕落,而顾云飞却用他带着魔力的手性感的唇挑起我最原始的欲望。 理智告诉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偏过头,想要逃离他甜美又致命的唇舌诱惑。可是,我的身体却呐喊着,渴望着进一步的亲密接触。这种理智与情欲的搏杀,简直快把我逼疯了。 顾云飞吃吃的笑声从床上传了过来,不用回头也知道,他看见这可笑的一幕了。 我狠狠地在心里发誓,明天我一定要报回此仇。 不理会他的偷笑,我强忍着痛,朝浴室走去。 “喂,要不要我帮忙啊!” 顾云飞在身后喊道。 “不必了!”冷哼一声,我当即回绝了他。 这点小伤也要帮忙,简直是又把我当女人来看了。我受不得人家把我当女人看,尤其这位,我还没忘记他是我的“敌人”。 我恨恨地在心里想象着明天顾云飞被我干的样子,想着想着,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 突然回头,我倪睥了顾云飞一眼。 顾云飞浑身一颤,笑容僵在了脸上。 而我,却带着那一丝笑意,走进了浴室。 明天,你给我记住了,顾云飞! 9 仲夏夜之噩梦(三) 翌日一大清早,我便开始了对顾云飞的反攻。 有仇不报,可不是我祈阳的硬派作风。 顾云飞的睡脸纯洁得象个无害的婴儿。他英俊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似正做着甜美的梦。但是,他的美梦马上就会消失,因为我会将它转变成顾云飞今生永远也不会忘记的噩梦。 而在这之前,我不能让他察觉。我要让他以为那是美梦的延续。 轻柔地吻上顾云飞的脸,我的唇蜻蜓点水般掠过他性感的薄唇,鼻尖、眼敛、额角、发丝……他似察觉到了,慢慢从睡梦中醒来,睁开了眼睛。我的唇不停留,沿着他光洁迷人的脸部曲线,一路吻了下来。吻到脖子处,我的鼻息低低掠过顾云飞的耳垂,顾云飞身体僵硬了一下。我心中一喜,唇含住了顾云飞的耳垂,舌尖也轻巧地对他展开了攻势。 ....... 10 妹妹的突然告白 “铃~~” 床头电话铃声响起,吵醒了睡得正酣的我。 我翻了个身,伸手去摸电话,谁知触手却是一堵温热厚实的“肉墙”。睁眼一看,顾云飞已经接起了电话。 “喂!”顾云飞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和一丝不满,看来他也是被铃声吵醒的。 “哥啊,是我思梦,你们还没起床吗?” “唔……什么事?” 顾云飞懒懒地问道,同时人又躺回了床上,把个电话线拉得长长的。 “是这样的,我和爸、妈还有柳姨都吃过早餐了,见你们还没来,爸叫我催你们一下,等下要起程回家了。” 顾思梦口中的柳姨,指的自然是我母亲柳蕊。她和顾云飞向来是这样称呼我母亲的。 顾云飞皱了一下眉,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和阳阳昨天喝多了,想再睡会。”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才传来顾思梦悠悠的叹息声:“哥,你多少年没有这样子称呼他了!” 听到这话,顾云飞愣怔了一下,想是昨晚叫我阳阳叫得太顺口了,一时没改过来。 “呃,是么?就这样。” 顾云飞也不等妹妹回话,就直接把电话搁了。 我心里暗笑,顾云飞也会有被人堵得说不出话来的时候。 就这样,我和顾云飞直睡到接近午饭时分,两人才施施然起床漱洗。 说实话,早上想赖床虽是事实,但我也不至于那么任性,为了这种小事而打乱原定计划。我之所以默认顾云飞这样做,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那是我内心潜在的一种担心。我怕离开的时候,查房小姐发现沾血的被单而告之大堂经理,人家要是误会什么而多询问一句的话,那要解释起来就比较麻烦了。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但我还是不愿意冒险。 回到顾家已是下午茶时分,我向顾硕文打了个招呼,告诉他我要陪母亲在这住几天。顾硕文自是很高兴,便要派人帮我整理房间。我婉拒了。自己的房间顾硕文早就派下人清扫过了,家具什么的我也不想变动,实在用不着再多此一举。不过我明白他的心意。他总觉得没有给我母亲一个明确的身份,有些对不住她,所以总想在我身上多回报一些。 在顾家就这样住了几天,空闲时陪陪母亲,去后花园里散散步,聊聊天。高兴的时候,就一起打打羽毛球,运动运动。很多时候,思梦也和我们聚在一起玩。顾云飞和他母亲方美敏虽恨我们,但思梦不一样,从小她就很黏我,老是偷偷违抗母亲的命令,跑老找我玩。为此,她也曾挨了她母亲不少板子。后来,大概是方美敏对她已经失去耐性了,也就睁只眼闭只眼,随她去了。至少,她还有儿子顾云飞一直站在她这边。 想起顾云飞,我没来由的一阵烦恼。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不仅仅是“敌人”那么简单了,总觉得多了一些不知名的东西在里边。 不过话说回来,这几天都没见到他,难道他已经回自己的公司上班去了? 在顾家住的第三天,一早醒来我就觉得有些闷热,便走进浴室冲了个澡,顺便去翻旧箱子想找件干净的替换衣服。突然,一件大学时代穿过的上面纹有黑龙的t恤引起了我的注意。回想起来,是当时班上有个男生说我长得象小白脸,我气不过故意买了这件夸张的t恤和一条膝盖破个洞的牛仔裤,还特意去发廊把自己的头发也染得黄黄的,脖子上挂条粗粗的装饰项链,整个弄成一地痞流氓的样子,想要改变一下形象,顺便气气那个说我坏话的男生。谁知道,第二天我就成了全校轰动的知名人物了。老师校长把我找去谈话,女生们都围着来看我这个成绩全校排名数一数二的优等生变装的样子。更令人气愤的是,那个说我象小白脸的男生,看到我竟象是看到外星人一样,用手指着我还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于是,我的形象改变运动,就只堪堪维持了一天。 想到这儿,我突然童心大起,在旧箱子里急急翻找了起来。找了会,终于让我找到那条破了个洞的牛仔裤。 “哈哈!”我大笑起来,自言自语道,“今天就穿你了!” 穿戴好后,我走到窗角落地镜前照了照,还真有股回到学生时代的感觉。尤其是这牛仔裤的左膝盖位置,故意挖破个洞,使自己看起来还带了几分落魄的魅力呢。 哼着小曲,我悠哉地往顾家的键身房走去。难得今天怀旧一下,又没有顾云飞的难看脸色和嘲讽,不由心情大好,想去键身房活动一下身子骨。 路上碰到顾家下人们我也一一笑着打招呼,全然不顾他们看见我时那异样的眼神就象我大学时班上的那个男生一样,是看到外星人的那种眼神。 “阳阳!”身后有人喊我。 一回头,却见顾思梦站在我身后不远处,笑盈盈地望着我。我正是童心大发的时候,这时看到顾思梦,正好有了发挥的对象。 于是我便大步朝顾思梦走去,一把搂住了她,笑道:“怎么样,你哥哥我今天帅不帅,有没有感觉要爱上我了?” 顾思梦被我反常的举动吓了一跳,竟然趴在我怀里不啃声。我摸摸她的头,温柔地道:“怎么,有人欺负你了么,告诉哥哥,哥哥帮你摆平他。” 良久,顾思梦都没有说话。 正当我以为顾思梦是不是真的受到什么委屈,想要安抚她时,她却抬头说了一句令我心惊的话。 “阳阳,我喜欢你!” 她如是说。 11 春风吹皱一池水 我愣愣地看着顾思梦的脸,心里安慰自己,我可能是误会了。妹妹喜欢哥哥,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样想着,不由得释怀了,笑着道;“我也喜欢你啊,妹妹!” “我不要做你的妹妹!” 顾思梦突然发狂般喊了出来,双手紧紧握住我的双臂,道“阳阳,做我的恋人吧!我真的好喜欢你,从小的时候就一直很喜欢你了!” 犹如听到一个晴天霹雳般,我被这杀伤力极强的音符震慑得傻在了当场。呆站着如同傻瓜一般,脑袋又如被雷击了般无法思考,呈现一片空白状态。 很艰难的,终于我开口问道;“你,刚才说了什么?”不确定,我真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我一向认为可爱的妹妹,竟然会说喜欢自己。 “我说我喜欢阳阳!” 顾思梦的表情是从来没见过的认真,她勇敢直视我的眼睛,没有退缩。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 与其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如说是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顾思梦看着我,勇敢而直接,但她握着我手臂的手,却在微微发抖。这不经意间,宣泄了她内心的恐慌和彷徨。 我终于相信她所说的话了。如果她是在开玩笑,她的手不会抖得这么厉害,她的眼睛也不会这么认真地看着我。 “思梦,你是我的妹妹。”我缓缓向她陈述一件事实。 “可是,我们不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吗?” 顾思梦神情有些受伤。 我没有吭声,有些事情,亲口说出来太残忍。 “还是,你只当我是妹妹。” 顾思梦幽怨地看着我道。 她还是猜出来了,我是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的,无论是爱她也好宠她也好,都只是当做自己的妹妹来看待的。就象现在这样,我也不想让她受伤害。 “我其实一直都知道的,你只把我当作妹妹。” 顾思梦美丽温柔的小手抚上我的脸,悠悠地如梦呓般地道,“可是,我从第一眼看到你的那时起,就喜欢上你了,一直这样的喜欢着,喜欢着……” 说着,两行清泪无声无息地就滑了下来。 梨花带雨的脸庞,有谁人不心疼,何况她是我宝贝的“妹妹”。我抬起手,轻轻为她擦去泪痕,把她小心搂在了怀里。 “对不起!”我吻着她的秀发,轻轻道。 她的身体一颤,又恢复了平静。 半晌,她才笑着抬起头,道:“阳阳真是好人,拒绝人也这么温柔呢!”看着她强装欢颜,我的心蓦地一阵刺痛。 我还是伤害到她了。即使再温柔的拒绝,也是拒绝,我最想保护这个妹妹,却还是亲手伤害了她。 可是,不这样做不行。她对我的思恋已经拖得太久了,再拖下去对她只有害无利。多少年了啊,我竟一直都不知道她在默默地喜欢着我,爱恋着我。而我,却还嘻笑着当她是妹妹相处,不知道她暗地里流了多少泪,哭了多少回。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房间的,躺在床上,脑子翻来覆去都是那句“我喜欢你”。 我此刻心乱如麻,怎么也想不到今天会发生这种事情。而思梦,以前既然不说破,今天又为什么要说出来呢。 难道,今天我很特别吗? 猛然从床上跳起,我想到了,我怎么会想不到呢! 急忙来到镜子前面,我看到了自己今天的装扮。是的,就是这套衣服惹的祸,它表现出的我的童真和媚惑力使思梦鼓足了勇气向我告白。 心里不由得苦笑起来,这套衣服还真是穿不得啊。每次一穿上它,就会惹祸。不过,今天也多亏了它,我才知道了思梦的痛苦。 不敢再穿着这套衣服,我急忙把它脱下来随手扔在地上。 大字形躺回床上,我睁眼瞪着屋顶的天花板,心潮起伏。 乱了,这世界真是乱了。自从这阵子来到顾家后,好象什么事情都乱套了。先是那天晚上差点被顾云飞强暴,后是浅水湾之旅中被gay强吻,再是当晚自己被顾云飞上了,再然后是自己报复回来,也将顾云飞给上了。原以为顾云飞上班去了,一切不合情理的事情都结束了,没想到今天又发生了妹妹向自己告白事件。 “啊~~”我猛力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难道今年命犯桃花了么?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句话“春风吹皱一池水”,便不知自己是那春风还是水了。 正当我脑袋乱哄哄地胡思乱想的时候,顾云飞推门走了进来。原来他还在啊,我以为他上班去,暂时不会回来了呢。 沉默了一下,顾云飞先开口道:“刚才,我都看到了。” “也听到了吧?”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知他刚才是怎样的心情和表情,一定很有趣,可惜我没看到。 “妹妹其实不错的,不过,你拒绝妹妹是很明智的选择,” 顾云飞顿了一下,脸色有些阴沉地道,“因为你若不拒绝她的话,我也会把你们拆开的。” “是么?”我不置可否地道。 12 不安宁的夜 晚上,我洗完澡披上浴袍,躺在卧室阳台的躺椅上看星星。 嘴里叼根烟,右手拿着一罐啤酒,将自己的左手枕在脑后,我喜欢这样放松自己。 遥望星空,总是会令人心情变得平静。 星空广袤无垠,世间所有的纷争在那里都仿佛不存在般的渺小。 我伸出手探向星空,星星如此美丽,好象近在眼前,又咫尺天涯。 我,想抓住那自由自在的感觉。 突然,一股熟悉的气息逼近,转头一看,原来是顾云飞。顾云飞面色沉静,看不出喜忧,原也是个将心事放在心底的人。 我露出询问的眼神,只见顾云飞答道:“我是来继续那件未完的事。” 我惊愕地嘴一张,烟便从嘴上跌落。 顾云飞走近我,踩熄烟蒂,夺过我手中的罐装啤酒,顺手丢进旁边的垃圾筒。 他略带责备的道:“吸烟和喝酒对身体都不好。” 我平静地看向他,道:“关你屁事。” 顾云飞也不生气,只一把抱起我,道:“你要是身体不好,会影响我的报复计划的。” 我顿时很是惊讶。 顾云飞他对我这么多年恨下来了,现在才提出报复计划,什么意思? 猜不透他的想法,我便直接问道:“什么计划?我身体要是不好,你岂非很高兴?” 顾云飞邪邪一笑,眼睛盯着我的脸,一字一句地道:“强暴你的计划,让你臣服于我的计划,让你不能取妻生子的计划。你要是身体不好,一下就送医院了,那岂非很无趣?” 我愕然。 这个变态! 我在心里暗骂一声,用劲一挣,想脱离他的怀抱,却不成功。但表面上,我却不动声色地道:“原来你是想报那天早晨的仇啊,一人一次,公平的很呢。” 说着,我就呵呵笑了起来。 是的,的确很公平。 试问天下有谁占了我祈阳的便宜,还能卖乖的。 我事后统统都要算回来的。 顾云飞是个明白人,他当然懂我的意思。 我话里的意思无非两个:1、那次事件谁也没占到便宜,大家扯平。 2、侵犯我,就要有被报复回来的觉悟。 也就是,暗示他顾云飞,行动之前脑子要考虑清楚。 顾云飞脸色一沉,眯起双眼透出危险的光芒。他大步走进卧室,将我摔在床上,我身子一弹跳了起来,他却又快速的整个身子压了过来,手肘抵住了我的脖子。 我又被他压在了身下。 “你在威胁我?” 顾云飞低沉地声音带着种一触即发的危机气息。说完话,他的手肘离开了我的脖子,却将我的两只手禁锢住,这样既能让我好好说话,又不让我有机会出手。 他压倒我的整个动作看起来就象只出外猎食时候的豹子一般,优美又带着绝对的危险性。 真是个凶悍又难对付的男人!我心里想着,脑子开始运转起来。 看来今晚又有得拼了,我该怎么应对呢?当顾云飞说出他的报复计划时,我便明白今晚躲不开了。对于这种变态的报复游戏我并不感兴趣,但看顾云飞的样子,却好象兴趣正浓呢。 盯着顾云飞看了半晌,我突然对他露出了一个很温柔很开心地笑容。 快速制定作战计划并立即投入实施,是我一向的风格。 拖泥带水,并非我所好。 我始终认为,顾云飞和我都是正常性向的男人。顾云飞今晚会有这种奇怪举动和计划,无非是为了要报复我。只要我让他以为我喜欢上了他,以他高傲的个性一定会感到很恶心,那这变态的报复计划也便自然终止了。 这,便是我的整个作战计划。 顾云飞看着我,神色不变,只冷冷地道:“你玩什么花样都没有用的,你的力量不及我,逃不开的。” “我为什么要逃?”我依旧笑着,不动声色,“我只是奇怪,你不怕我将此事告之顾叔叔?” “你不会的。”他挑眉,好似对我非常有信心,道,“我了解你,你不是懦夫。” “哈哈!”我大笑,道,“你还真是了解我呢,可是,你真的了解我吗?我的心,你真的了解吗?”后半句话,我故意用了点幽怨的语气,再配合上我幽怨看着他的眼神,相信他明知道我在说谎,但也会猜测其中的真实成分含量。而只要他有了怀疑,我就可以进一步让他更怀疑,直至他真的相信我喜欢上了他,而放弃他的计划。 此刻,他盯着我看的眼神犀利而深沉,好象要直看到我心底深处,来辨别我话语的真假。 “你在勾引我。”他得出了结论。 瞬间他狠狠一口咬在了我的脖子上,仿佛发了狂的野兽,低喘着允吻道:“我会让你明白勾引我的后果有多严重,不论你原先的目的是什么。” 他很聪明,一下就看穿了我的把戏。但是,我也不是个容易放弃的人。 我转头吻上他敏感的耳垂,轻轻在他耳边诱惑道:“你猜对了!我喜欢上你了,所以决定让你上我,难道你不想要吗?” 顾云飞嘶吼一声,两人的衣服瞬息间被他脱个精光,两条赤裸的优美男性侗体顿时交缠在了一起。他的激情也感染了我,夹杂着各种混乱又矛盾的心情,我们象两只野兽一样疯狂地彼此嘶咬在了一起,尽情地向对方索取。 在这美丽的星空下,幽暗地房间中,我们疯狂做爱,一遍又一遍,互不妥协,直纠缠到天明。 13 被发现了 早上,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和顾云飞终于累得睡着了。 可感觉没睡多久,我就被一阵敲门声给惊醒。微微一动,全身骨头发酸,疼的厉害。心里暗骂一声顾云飞,这家伙昨晚疯了一样,来了一遍又一遍,到早上才精力耗尽放过我,真差点没被他给折磨死。现在,我不禁怀疑,自己的勾引策略到底可不可行了。 才一个晚上,我就感觉自己快被他给榨干了。 我躺着不想动,那边的敲门声却更响了。 顾云飞也被吵醒了,气呼呼地套上衣服黑着一张脸去开门。 我却故意继续装睡。 门开了,只听顾思梦的声音惊叫道:“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云飞还没反应过来,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顾思梦的声音大声道:“这是阳阳的房间啊,你一大早不会是来欺负阳阳的吧?” 然后,我便听见顾思梦推开顾云飞,叫着我的名字直往里闯的声音。 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睁眼一看自己果然没穿衣服,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我连忙伸手拉了条被单遮住自己的重要部位,顾思梦已经冲了进来。 好险!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道差点春光外泄了。我可不能吓着了自己的妹妹。 可是,顾思梦不知怎么的还是被吓到了。她颤抖着手,捂着嘴,眼睛瞪得大大的,只差没尖叫起来。 蓦地,泪水从她的眼中滑落,她突然转身朝身后的顾云飞一顿捶打,边打边哭道:“你把阳阳给怎么拉?你说,你说啊!你伤害了他!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他的,你骗人!”顾云飞无语。 这时,我才明白过来,那天在后花园顾思梦对顾云飞说的‘你难道忘记答应过我的事了么’,指的便是不能伤害我的事啊! 顾思梦要顾云飞不要伤害我,顾云飞答应了她并遵守着这个约定。所以这些年来,顾云飞纵使恨我,也没有对我动过手,只在口头上对我冷嘲热讽。 原来,这一切都是思梦的功劳。我心里一阵感动,思梦对我的好,真是超出我的想象了。所以,我更不能害了她。 看着泪流不止却拼命捶打顾云飞的思梦,我温柔地道:“思梦,不要再打你哥哥了,过来这里坐下!” 顾思梦停止了捶打的动作,鼻子一抽一抽地走了过来,听话的坐到我的床边。 我伸出手,温柔地抚摸顾思梦柔软的秀发,道:“我没事。” 顾思梦一听之下,气得跳了起来,手指着我的身体道:“还说没事,他把你给那个了……呜……还弄得青一块紫一块的……呜……”说着又哭起来,仿佛自己珍藏多年的宝贝被人破坏了般的伤心。 我暗叹一口气,顾思梦是聪明人,一眼就看出来发生过什么事了。 我眼睛瞄了眼顾云飞,示意他把房门关上。顾云飞也没反对,相信他也不喜欢事情闹大。 我轻轻擦去顾思梦脸上的泪痕,温柔又诚恳地道:“我是自愿的。” 此话一出,顾家的两兄妹都用疑惑和不相信的眼光看着我。 不理会顾云飞,我自顾拉起顾思梦的小手,道:“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不能答应和你交往。” 一时间,顾思梦脸色变得惨白,身形摇摇欲坠。顾云飞忙扶牢她,让她在床边坐下。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顾思梦失了神般地喃喃自语道,“怪不得哥哥会答应我,不伤害你。原来如此……” 我知道她想歪了,也不纠正她,只要她自己能说服自己就行。 顾思梦缀泣了一阵子,毕竟是顾家大小姐,马上回复过来,同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道:“我本来想,祈阳哥哥要是喜欢上我,家里人肯定要反对的,没想到阳阳喜欢上的却是大哥,这不知道会引起怎样的惊滔骇浪啊!”说着,转过头看看顾云飞又看看我,道,“你们想过问题的严重性没有?” 顾云飞脸色一变,刚想解释,我却马上开口道:“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思梦妹妹希望你能为我们保守秘密。” 顾思梦点了点头,答应了。临走,她拖着大哥顾云飞到门后,凑近耳边低声说道:“大哥你要好好珍惜他哦,我现在把阳阳郑重交给你了,你可不许欺负人家哦!”说着脸红了一下,想是想到了什么。 顾云飞恩了一声,算是答应了。顾思梦再回头看了我一眼,表情复杂,爱情难辩,这才转身走了。 顾云飞立即把门关上,大步走了过来,脸上隐隐有些怒意,对着我道:“祈阳,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懒懒地回答道,“让你妹妹对我死心啊,虽然比较残忍,但总比纠缠不清好啊!” 顾云飞默然。 半晌,他才道:“你这人就是这样,太果断了,不知这样的性格算好还算坏呢?” 我呵呵一笑,把脸凑了过去,道:“你害怕了。” 顾云飞轻蔑地看了我一眼,道:“你只管出招吧,到时候别说害怕的人是你就行了。” 我忽然打了个呵欠,道:“累死了,现在休战,本大爷要睡大觉。” 顾云飞 “夷”了一声,奇怪的看了我一眼道:“你不奇怪为什么早上思梦要来找你吗?” 我躺好,闭上眼睛,道:“为什么?” “因为午饭时间都快到了啊,你都还不去吃早餐,她当然担心你了。” “哦。”我低低应了他一声。 “你真的都不饿,昨晚那个体力消耗……”顾云飞还在旁边说着什么,可是我已经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了。 因为,强大的睡意正一阵阵袭来,我已经抵挡不住了。 就让我,先好好睡一觉再说吧。 14 误解 淡淡的饭菜香味飘来,把我从睡梦中勾醒,我伸出舌濡湿稍显干躁的唇,还没睁眼耳边便传来了呵呵的笑声。 顺着笑声的方向望去,只见顾云飞端着盘子走了过来,盘子上放着的都是一些我喜欢的菜色。 疑惑地看向他,却不防肚子里响起了咕噜声,我这才惊觉自己早已是饥肠漉漉了。 不理会我的尴尬,顾云飞把饭菜摆放在床边方桌上,道:“起来吃吧,午饭时间都过了。”我笑笑,起身去柜子里随意挑了件衣服穿上,又拣了条裤子不慌不忙的套上,全然不管顾云飞锐利又激情的视线在后面不断跟踪逡巡扫视我的背,烧灼我的肌肤。 刷牙洗脸后,我便不客气地举筷进食,只是奇怪,他怎么会知道我喜欢吃这些菜的。 看我吃了一会,顾云飞才略微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喉咙,道:“明天我的飞云药业集团正式成立,有剪彩活动,你来吗?” 刹那间,脑子如遭雷轰,心里又似海啸般翻江倒海地狂震,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他终于下定决心进军医药行业,正式向我开战了。令人觉得可笑的是,一直到早上天蒙蒙亮的时候,我们还在床上眷恋缠绵,拥抱深吻,尽管没有爱,却也都享受彼此间的触摸和温存。表象破坏的竟是如此快,还在我为他的及时送餐而稍有感激的时候发生,当真是讽刺啊。 压抑下内心的波涛汹涌,我抬头,露出一个自认为没有破绽的笑容,道:“当然要来了,我是你弟弟,不是吗?”是的,游戏时间已经结束,从明天开始,我们便正式开战。 顾云飞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却没开口。 我慢慢地将饭菜吃完,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这么亲近的靠在一起用餐了,至少当时我是这样认为的。 放下筷子,我决定把话挑明,抬头望向顾云飞。顾云飞此刻正静静地看着我,好象一直在等着我开口。 “昨天我说喜欢你,那是假象。”我不带一丝感情地道,“既然你换了种新游戏方式,那我想有必要跟你说明一下,你的暴力征服游戏到此结束,恕不奉陪了!” 顾云飞似是震动了一下,看着我的眼睛里泄露出了一丝哀伤的神色,虽然是很短的一刹那,却让我产生了他是不是有点喜欢我的幻觉。这幻觉,就象我们做爱做得很凶的时候,我自己也会产生出的类似于喜欢他的冲动的幻觉。 顾云飞此刻脸上也不带一丝感情,他只是很平静地看着我,道:“明天晚上8点,亨运酒楼,你过来吧!” “庆祝会吗,那我就不去了,我还有事。”我冷冷地回道,心里有些怒意,我都答应去参加他的新企业剪彩了,不要逼人太甚。 “随便你!”丢下这句话,他甩甩袖子头也不回地出了门,好象应该生气的是他而不是我。 我怒,当真是岂有此理。 第二天的飞云药业集团剪彩活动,我们一家人都去了。活动现场,方美敏很得意地对着她的一帮亲戚朋友们夸耀自己儿子的能干,时不时地向我母亲柳蕊暗中示威一番。母亲把我悄悄拉到一个角落,有点担心地道:“阳阳,他们这次明显是针对你而来的,你以后万事小心啊!” 我笑笑,拍拍母亲的手,道:“放心拉,云飞不会用阴的手段的。” 母亲忧虑地看了一眼正得意笑着的方美敏,道:“云飞这孩子我倒相信的,只是担心有人暗中搞鬼......” “你不相信你儿子的实力么?”我笑着安慰母亲。 母亲点点头,不再多说,临走,突又问道:“晚上云飞的生日,你打算买什么礼物给他?” 生日?我心头大震,难道晚上8点的不是庆祝会吗? “难得这次你在这,不送礼物说不过去的,还是早点去准备吧!”母亲说着,眼光却又飘向顾硕文,好象一刻离开他都不放心似的。 我心情复杂,原来是我冤枉他了。 生日礼物吗? 我抬头望天...... 15 我的烦恼 晚上8点,当我准时踏进亨运酒楼的时候,才知道顾云飞的生日party放在2楼举办,他将整个2楼都包场了。 环目四顾,发现今晚来的客人很多,但主要是顾氏企业的一些员工以及顾云飞商业往来上的一些客户。不过,顾硕文夫妇和母亲都不在场,许是故意不来好让年轻人疯狂一下的吧! 此时顾云飞正一脸笑容地接受大家的祝福,旁边还有位大美女帮忙收放递过来的礼物,不时地跟顾云飞咬咬耳朵,状似很亲密。 心里没来由地一阵不爽,明知道他的女伴很多,平时也不怎么在意,但今天不知怎么搞的就是看着很不爽。 捏紧口袋中买给他的生日礼物,突然不想送出去了。那是hennessy vsop限量版打火机,价格不是很昂贵,但银色简洁的外表使我第一眼就相中了它。 既然来了,总要道声祝福的,于是我大大方方的走了过去。 顾云飞见到我来,眼中露出一丝惊喜,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我笑笑,轻轻拥抱了他一下,道:“恭喜你!”他手一伸,道:“废话少说,礼物拿来。” 我故作苦笑状:“你又没说是你的生日,我根本没做准备啊。” 顾云飞眼角闪过一丝失望,道:“也对,你以为是参加敌手的庆祝会呢,不过你能来真是太好了。”说着,他笑了起来,好象很愉快的样子。 我也笑了,道:“那么,生日快乐了!没有礼物我就送这句祝福吧!” 顾云飞一听之下大笑起来,道:“你这祝福也太老套了吧,不换句有新意的么?” “老套的才是最经典和最好的。”我接道,“怎么不介绍一下你的女朋友?” 没等顾云飞介绍,旁边那位大美女就自动向我伸出纤纤玉手,道:“你是云飞的弟弟祈阳吧,我是李素琴,以后请多多关照。” 原来是香港名门李家的千金兼only服装品牌的代言人李素琴啊,看来顾云飞的眼光不错。 我伸出手礼貌地与她一握,道:“幸会!王小姐果然是个大美人呢。” 李素琴顿时笑了,放开我的手,却打趣道:“祈阳也是个很漂亮的人啊!”她故意用了漂亮这个形容词。 我这次是真的苦笑,无语。 看到又有人过来向顾云飞道贺,我朝顾云飞点点头,退至角落去,要了杯香槟,一个人独饮。 突然,一阵香风袭来,我转头一看,却是思梦。 “你怎么现在才来啊,人家找你好久了。”思梦一落坐在我身边,就嚷嚷起来,那嘟着嘴的样子很是可爱。 “不是8点才开始吗?”我疑惑地问。 “可是那些客人7点就到了啊,我忙都忙死了。”思梦抱怨起来。她突又象想起什么似的,拉了拉我的手臂,靠过来悄声道:“有没看到我哥旁边那位大美女,你要当心啊,别让我哥被抢走了。” 我失声笑了出来,她不说我差点忘记了,昨天我告诉他我和云飞是恋人,敢情她一直深信不疑呢。 思梦见到我笑,不乐意了,哼哼着道:“不要太自信了,等到哥哥被抢走,你哭还来不及呢。到时候,哼哼,我还不一定接收你呢。” “是!是!”我笑得更欢了,“你大小姐多少人追啊,我这种货色的满大街都是,入不了大小姐的法眼啊!” “你知道就好!”思梦故意傲慢的看了我一眼。 两人同时狂笑。思梦的心结终于打开,我由衷地为她感到欣喜欢悦,虽然要她忘记对我的感情不是马上就能做到的事情,但至少她努力了。而我,看得见她的努力,也看得见她内心的放松。 思梦的朋友来找她,我趁机脱身,觉得自己今晚的任务已经完成,便悄悄地离开了亨运酒楼。 我做的够好了吧,白天参加一个即将与我对立的男人的剪彩活动,晚上还要参加他的生日party,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我是他的“弟弟”。 真是可笑啊,去他妈的狗屁“弟弟”!就因为背负上了一个“弟弟”的称号,我便要忍受他的嘲弄他的报复以及他假装的温柔。 难道不是吗?这边刚和我上完床,那边就叫来了大美女陪场,估计晚上party结束后,又是和美女来一场床上大战吧! 甩了甩头,我对自己说:“阳阳,清醒一点吧,认清事实吧,不要因为跟他上了两次床,就那么介意他的所作所为,难道你喜欢上了他吗?” 蓦然心惊,我的心脏狂跳起来。 喜欢?!多么恐怖的字眼,怎么会发生在我身上呢! 心里某个东西好象被打破了,汩汩地冒出了头,惊出了我一身的冷汗。 到这时我才发觉,自己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忘不掉顾云飞了。忘不掉他的吻,忘不掉他的温柔,忘不掉他残存在我身上的味道。不知从何时开始,时时刻刻地想着他,想着他会怎么报复我,想着他要怎么欺负我,想着他看着我时双眸中似有若无的情意。 其实我早该知道的,我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从与他在医药界的宴会上相遇开始,一切的一切都变了样了。悄然间,爱情的火花已经燃起,在我这个不相信爱情的人身上。那一直以来被我刻意忽略的感情,一旦被证实,便如熊熊烈火般燃烧起来,再也藏不住,遏止不住了。 直觉告诉我,他也是喜欢我的。但直觉更告诉我一个不容忽视的事实,他同时也是恨我的。夹在爱与恨中间,我会很难。这种同性之间的爱情,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在我身上,更何况他名义上还是我的“哥哥”。一想起母亲和他的家人,从来不怕什么的我第一次感到了一种发自心底的颤栗。 这是所谓的“禁忌”吗? 我该怎么办? 一向做事以果断决绝出名的我,第一次犹豫了。 而且,还是为了自己从来不相信的爱情。 16 我的决定 怀着混乱又矛盾的心情,我坐在驾驶座上打着方向盘漫无目的地开着车。旁边一辆红色跑车呼啸着超越了我,激得我本不佳的心情更加的烦躁。 “混蛋!”油门一踩到底,我毅然追了过去。现在的我,需要发泄。车子猛然的加速使我身体微微后仰,体内的亢奋激素瞬时蔓延全身,憋着一股气,我凭着直觉超越一辆又一辆的车,直追至红色跑车身后。 蓦然,前方路口一排红灯印入眼帘,我急踩刹车,红色跑车同时也是一个急刹, “吱”“吱”两声刺耳的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响起,两车差点追尾。我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啊! 跑车里走出一对男女,男的对我破口大骂:“你有病啊,想撞死人啊!”女的紧搂着男的,眼中惊魂未定。 突然之间,我心情大好。 手平举至额头,向他们打了个敬礼,以表歉意,男人才拉着女人又坐回车上去。 绿灯亮,我缓缓前行,不再狂飚。沿途瞄到一座熟悉的建筑物,那是我朋友夫妻开的半岛咖啡屋,便停车上去要了一杯咖啡。 这次,我要不加糖的黑咖啡,苦苦的味道,适合品味苦涩的人生。 “嗨,好久不见了,祈阳。”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这里的老板娘严翠翠。 “是啊,好久不见了呢。老板娘风彩依旧啊!”我淡淡回应,继续饮我的咖啡。 一个略显丰满的女性身躯靠了过来,我抬头,翠翠的吻便印上了我的脸。 老板娘还是这么火辣辣的,劲力十足,对于我的故做冷淡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我不由苦笑道:“你不怕老板吃醋啊?” 翠翠娇笑起来:“他才不会吃醋呢,我们都离婚了。” “啊——”我惊讶,“不是才复婚么,怎么又离婚了?” “那个死狐狸精怀了他的孩子,整天闹,我受不了,就又和他离了。”老板娘好象在说别人家的事情一样,云淡风轻,但眼底闪过的那丝哀伤,却骗不了人。她现在手里捧着的也是黑咖啡,估计也是不加糖的那种。 “你们呀,分分合合的,总是闹个不停。”我吁叹道。 “要是男人不坏,我们女人用得着这样吗?”老板娘发火了。 我连忙摆了摆手,站起来道:“得了,我今天又没招若你,你可别冲我发火,你要冲我来的话,我马上走人。” 看我摆出一副要走的架势,老板娘连忙拉住我,放软声音道:“阳阳,别这样,我心里闷得慌,你陪我说会话。” “这才差不多。”我道,重又坐了回去,开始听老板娘发牢骚。 其实说来说去总归就是那么一句话,男人太花心,女人难做。我心里也是明白的,男人么,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有时候身体冲动起来理智也是控制不住的。就象我和顾云飞,明明那么仇视的两个人,却偏偏上了床,不能不说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想到顾云飞,思绪又飘出老远,与他第一次见面的记忆鲜活地仿佛就在眼前。年轻的脸上对我露出甜甜的微笑,等到知晓我的身份后,那惊异愤怒的眼神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往事历历在目,一时间我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祈阳,祈阳!”老板娘的呼唤声把我从遥远的记忆角落拉了回来。 “恩?什么?”我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是个好听众。 “今天谢谢你听我诉苦,要是他有你一半好就好了!”老板娘拉着我的手道,“今天我请客,不收你的咖啡钱了。” 我呵呵的笑了起来,道:“好啊,不过要是老板来问我要钱怎么办?” “我怎么敢收祈董的咖啡钱呢!”身后一声冷冷的声音传来,却不是这里的老板于龙平又是谁。 我哈哈一笑,道:“你总算来了,我接翠翠的苦水也接的够多了吧,现在把她还给你。” 于龙平的眼睛紧盯着翠翠拉着我的手,翠翠示威似的用力抱住了我,顿时给我引来了龙平杀人似的眼光。 我苦笑:“喂,我要走了,时间不早了,你们店也好打佯了。” “是的,我们马上就打佯,你还是赶紧走吧。”龙平一听我要走,神色立即好转,手却顺势抱住了翠翠。 “喂,你放手,我现在是自由身。”翠翠嘴里这样叫道,抱住我的手却放松了不少,我趁机脱身,道声告辞逃出咖啡屋。 迎着夜风,我长长呼出一口气,不觉感叹人生真是一出戏,全看你怎么去导演了。 香港的夜依旧热闹,它不会因为人的心情变化而改变分毫。 但我原先混乱又矛盾的心情,却已渐渐平静下来了。 喜欢上便是喜欢上了,我不承认又能怎样?难道说声不喜欢,喜欢的感觉便会消失吗? 逃避,向来不是我祈阳的作风。 我决定面对。 上了车,重新踩下油门,我不再彷徨,直接朝自己的住宅区方向驶去。 将车停在车库里,正准备上楼,却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楼道上,氤氲的烟雾升腾着将他的脸印得时隐时现。 却不是顾云飞又是谁? 心里泛起一丝喜悦,甜蜜的感觉慢慢充塞全身的每一个细胞。从来没想过,我今生会为了某个人的一个小小举动而雀跃,甚至隐隐有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流淌在心间。 顾云飞,他竟然放弃了和美女共渡良宵的机会,而宁愿在这积满灰尘的楼道上等我。 他看到我了,我冲着他笑了笑。 他猛地拧熄烟站了起来,颀长的身躯在楼道上投影出一道阴影,显得有些落寞。 “等我很久了?”我走过去,看到了他眼底盛满的不耐和烦燥。 等人,向来不是他的专长。 “你死哪去了啊,你这混蛋!该死的,你到底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顾云飞一把抓住我的肩,使命得摇了起来。 “别这么摇我,云飞,我会头晕的。”我喃喃着,看向云飞的眼神开始迷离了起来。 “哦!shit,你这混蛋,竟然跑去找女人……”云飞眼中的愤怒刹时被点燃,他狠狠地把我按向他的胸膛,唇在我的耳后敏感处用力一吸,我不由自主地颤栗了一下。 “我没……”还没等我说完,他的唇便重重地印上了我的,堵住了我将要出口的话语。 一股强烈的兴奋感从腹部传来,沿着脊椎骨直往上冲,刹时遍布全身。 我整个人前所未有的兴奋了起来,将他狠狠地一推,直撞到楼道的墙上,一手箍住他的脖子,猛烈的吻了起来,另一只手却摸上了他坚实紧翘的臀部。 激情在一瞬间全力散发了开来。 17 感情交锋 “喂,你打算在这里做啊!”顾云飞猛然推开我,冷冷的一句话把我从情欲中拉回现实,我也不说话,直接拉住顾云飞的胳膊,拖着他就往我的房间走。 急急地开门进去,我拉着顾云飞反手一推关上房门顺势将他压在门板上,唇沿着他的脖子就这样一路吻了下来。 猛然又被他推开,却见顾云飞的眼中又是盛满了怒意。 “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无缘无故的生什么鸟气啊?”我终于忍不住发火了,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受不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推拒,“要是不想做就直说,我不会勉强你的。” “你还好意思说,刚和女人搞过又想来搞我……”顾云飞吼道,眼中的怒意更甚。 “我什么时候和女人搞过了,你不想做也不用找这么个烂理由,我祈阳还怕没有床伴?!”我朝他大声吼了回去,搞什么飞机啊。 “那你身上怎么有女人的香水味?” 顾云飞终于说出了令他愤怒的原由。 一刹时,我笑了,所有的怒气顿时消散到了九天云外。 “你还笑,今天我生日,你不但没有陪我切蛋糕,还跑去搞女人,你真他妈的是个混蛋!” 顾云飞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拖向浴室,道,“你小子先给我洗干净了再说。” “我没有搞女人。”我坦白,“只是被卷入了朋友和他老婆的纷争,当了回替死鬼,染了些胭脂水粉回来罢了。” “真是这样么?” 顾云飞顿住脚步,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看。 我笑笑,无奈道:“我为什么要骗你,又不是没搞过女人,你自己不也一样有香水味么。” “是吗?”顾云飞举起自己的衣袖闻了闻,随后皱起眉头道,“算了,还是一起洗吧!” 我大笑。 浴缸的水被放满,顾云飞先跨了进去,仰躺在水里舒服地呻吟了一声。我受到诱惑,大叫一声扑了过去,压在了他身上。可怜刚放好的洗澡水,有一半瞬时又漫了出来。 “说,今天为什么没去陪你的李大美女?”我一手抓住他的要害,开始逼供。 “啊——”他舒服地呻吟一声,双臂一把搂住我的脖子道,“李大美女怎么比得上和祈阳做舒服呢,你不知道和你做起来有多爽哦,我从来都没有这么满足过。” 我呵呵一笑,道:“原来你喜欢被我操啊!” 这话一出,引起了他的反弹,他的手一把摸上了我的臀部,道:“不,我说的是操你很爽!” 我一把拍开他的手,道:“今天由我主动吧!” “什么,今天是我的生日啊,你休想!”他的手又探了过来,道“再说你都没给我买生日礼物。”, “好吧,我说实话,我给你买了生日礼物了。”我再次坦白。 “鬼才信你的话呢!”他一点也不隐藏他的怀疑。 我也不啃声,刷一下站起来便往浴室外走去。 “喂,你做什么啊!”他马上跟了过来。 我从褪下的衣物中摸索出一个小小的盒子,扔了给他,道:“诺,给你!” 他半信半疑地拆开包装,露出一个银色的漂亮打火机。 “呵呵,你还真给我买了啊!”他笑了起来,扬起的嘴角有着说不出的无穷魅力。 “擦”一声,打火机在他手中窜出一股青蓝色的火苗,他点点头道:“不错,我喜欢。” 喜欢? 听到这个词,我的心脏突然一真收缩。 “恩,云飞,你今晚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我慢吞吞地开口问道。 “夷,我差点忘记了,我是来找你算帐的。” 顾云飞关掉打火机,开始逼视我。 “算帐?什么帐?”我疑惑。 “你知不知道,当我开始要切蛋糕的时候叫你却找不到你时,我有多生气!”顾云飞眼睛盯着我道,“我差点想砸了那蛋糕。” 我也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努力使自己平静面对他,道:“你想怎么和我算帐?” “我想操你!”他的眼睛开始变得深邃,情欲的光芒又现了出来。 “云飞,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我终于问出了口。 顾云飞身形大震,竟呆在了当场。 “我不想再欺骗自己了,我也喜欢上你了!”我苦笑,当初游戏时的假情假意如今却成了真。 顾云飞强健优美的身躯竟颤抖了起来,眼中湿湿地,嘴唇也发白了。 他慢慢转过身去,慢慢地开始穿起了衣服。 这一瞬间,我知道,我们完了。 我瘫软地靠在了墙上,无力阻止他的一举一动。 终于,他穿戴完毕,背对着我,站在那半天没啃声。我也就这样默默看着他的背影,等着他的亲口宣判。 “为什么,你要说出来呢?”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什么?”我不懂。 “你捅破了这层纸,我以后,便不能再这样爱你了。”他的声音竟有些哽咽。 我的心狂跳,他刚才说什么了?他说不能再这样爱我了,我分明听到了,他竟然用了‘爱’这个字。 我从墙上跳了起来,在他身后用力地抱住了他,喃喃道:“你也是爱我的,对不对?对不对?” 他用力挣脱了我的拥抱,声音刹时变得异常冷酷:“对不起,这只是个报复游戏,现在游戏结束,我以后,都不会再来找你了。” 我的心蓦地一阵刺痛。 “是么,只是个报复我的游戏么?”我的泪潸然流下。生平,第一次在他面前流泪,可他却看不见。因为,他没有回头。 他只是平静地对我说道:“是的。再见!”说完便直接拉开门,走了出去,一步也不回头。 我的心,一刹那间,全碎了! 可是,当他拉开房门的瞬间,我分明看到了他眼角的泪光。 奇迹似地,我死灰的心又复活般狂跳了起来。顾云飞,你这个骗子!原来你是在演戏,你无时无刻不想着报复我,打击我啊。连不得不分手的时候,你也要让我更痛苦。你真行啊你! 刚才竟然演绎得如此逼真,把我都骗了过去。要不是我眼睛尖,发现了你的泪光,我岂不是现在还要在痛苦的地狱里徘徊。你既然恨我要折磨我,又何必泄露出你的感情。你既然让我发现了你的感情,那么,我便不再这么痛苦了。至少,我知道,我的这一段感情付出,不是单向的。 重新收拾好自己被他击得破碎不堪的心,我套上衣物,给自己倒了杯香槟。 迎着晚风,我倚在阳台上,望天无语。 这一回合,本来我是大败的局面,但现在,却好似反而是我略胜一畴。起码,他现在很痛苦很矛盾,而我,却能心情平静地倚在阳台上喝香槟。 我不由长叹一声:顾云飞,你这又是何苦呢? 不过,欺骗我祈阳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哦! 我冷笑,向来没有人能在欺负我以后全身而退。 当时给我下春药的华泰医药公司的人不能,现在的顾云飞也不能。 华泰医药公司现在的财务亏空贪污证据已大部分捏在了我的手心里,我随时可以起诉他们。 那么,顾云飞,我要怎么“报答”你才好呢? 18 风雨欲来 翌日,我回了一趟顾家,因为手头有些工作不宜搁太久,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所以特地来跟顾硕文和母亲道别,随后直接开车回了自己的公司。 我是祈阳医药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平常我不在的时候,主要事务都交由总经理徐昆负责。但有些重要的决策方案,还是要由我亲自来决定的。 我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徐昆便立即递上了几份文件,要我亲自签收。徐昆这人是我大学时代的同学,同一个寝室出来的好友,人长得还算过得去,蛮精明能干的,做事情也很认真,所以当初我一打算创立公司,就立即想到要他来当我公司的总经理了。我出差或有事情不在公司的时候,就将各项事物全权委托他办理,他倒也从没让我失望过。 现在我一回来,他立即又将烦琐事物还回给了我。 我苦笑道:“屁股还没坐热,茶也还没喝一口,你就这么急着要我开工啊!” 徐昆也苦笑:“你不知道啊,你那个大哥顾云飞的飞云药业集团这几天拼命在拉我们的客户。据我们的人暗中调查,现在已经有几个小客户被高价拉拢过去了,正和他们的人在签定某项协议,不过这些都不打紧,我最担心的是亨通这个长期合作伙伴......” “是么?他下手倒是很快。”没听徐昆说完,我的脸已经黑了下来,“趁我这几天休假,竟给我背后来这一手,我倒是低估他了。” “这个,好象不是他的意思......”徐昆观察着我的脸色,见我脸色稍有好转,才继续道,“好象是他母亲在背后搞的鬼。” 我冷哼一声,道:“还不是一样,就算不是他的意思,他不也没反对么。”不由想起昨天在飞云药业集团的剪彩活动上,母亲的担心,想不到这么快便来临了。 “亨通那边怎么样?”我不动声色的问道。 “说来也巧,亨通这几天领导层大变动,董事局内部重新进行了选举,新上任的董事长是老董事长唐耀华的外甥,名字叫唐季风,听说是个难搞的主。” 唐季风?这名字我倒听说过,传闻此人天资聪颖,经商方面很有一手,所以很得唐耀华的看重。只是此人一直不在香港发展,脾气也不是很好,属于软硬不吃的那种,这次怎么会回来接手亨通呢? 我沉吟,看来是该去会会这个亨通的新主儿了! “徐昆,帮我约个时间和唐季风碰个面,越快越好。”我决定主动出击,这是非常时期,得有非常举措。 “好的。”徐昆道,“你精神好象不大好,还是先休息一下吧。”作为昔日的同寝室老友,今日的工作伙伴,他还是挺关心我的。 我无奈地笑了笑,手搭上徐昆的肩膀,道:“被自家人这样暗搞,谁的精神都好不了啊。这几天辛苦你了,你去休息下吧!” 徐昆点了点头,善意地拍了拍我的手背,表示一切尽在不言中。 其实,我精神不好,并非因为被自家人暗搞的缘故,而是因为昨晚我没睡好。但我不想徐昆问太多,所以就这样敷衍过去了事。 不一会,秘书刘佳给我送上了一杯热咖啡,一下子熟悉的芬芳味道溢满了整个空间。 “加了白糖和牛奶,你喜欢的那种。”刘佳微笑着将咖啡递给我。 “谢了!”我礼貌的回道。 “不必谢我,是徐总经理着我送过来的。”刘佳道。 “哦?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体贴人了。”我笑笑,轻泯了口咖啡。 “你笑起来真好看,要是被公司里的那些女孩子看到,又要发花痴了。”刘佳突然道。 我鄂然,随即又释然。 就是因为刘佳讲话比较直爽,所以我才留她在我身边的不是么。 “只要你不发花痴就行。”我放松的靠在了椅背上,继续享受我的热咖啡。 刘佳笑了:“放心,我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兔子决不吃窝边草的。”顿了下,她又道,“而且,自己吃不到的,也不许公司的其他人吃到。” 我哈哈大笑起来,有她这句话,我可是省了好多麻烦事了。 玩女人,最好是去外头玩。 兔子不吃窝边草,想不到这个道理她也懂。 挥挥手让她退出去,我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下午的时候,徐昆又来了。 他为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唐季风答应明天上午和我会面。唐季风现在是个忙人,刚坐上董事长的位置,要抽出空挡来也是不易。再说,飞云药业那边肯定也是和他有联系的,唐季风没有拖延时间答应这么快和我会面,我估计继续合作的可能性很大。 听徐昆报出会面的确切时间和地点后,我笑着道:“只要亨通能和我们继续签约合作,那其他小户被拉过去也不足为虑,毕竟大头还在我们手里。其实,有远见的人应当明白,一个稳定的愉快的合作对象,是会产生长远的双赢局面的,只注重于当前的利益而目光短浅的人,也并非我们喜欢的长久合作对象。” 徐昆点头表示赞同我的观点:“你说得没错,飞云药业集团虽然给出的提案利润比我们高的多,但飞云药业集团自己从中赚得便也所剩无几了,这摆明了只是要和我们过不去,并非长久的合作之道。有眼光的人应该看得出来,为了当前的利益而得罪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对今后总是不利的。” 我突然叹了口气,道:“我们也不要把事情想得太乐观了,顾氏集团的财力有多大,我们都明白,他顾云飞要是拼着出血本来搞我们,我们的日子就难过了。” “哎——”徐昆也叹了口气,无奈地道,“我想不至于到那地步吧,一切就看你明天的了。” 明天吗? 我将赌注放在了明天与唐季风的会面上。 要是输了,我们就可能从此一厥不振。 要是赢了,我们就还有与飞云药业集团一拼的余地。 推开玻璃窗,让风吹乱我的发丝,我深深吸了口气。 在这个风雨欲来的时候,我尤其需要冷静。 不管我想怎么“报答”顾云飞,都必须先过了目前这关再说。 唐季风?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我现在对这个人可是非常的感兴趣了。 19 攻关 猜测了无数遍,总以为唐季风应该是个精悍强干,眼神凌厉,极难缠的那种人物,但等到真的见了面,却好象不完全是那么一回事。 优雅,从容,风度翩翩是我对唐季风的第一印象。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一直到他落座,他都是脸带微笑,举止有礼,神态说不出的淡定洒脱。身着一袭藏蓝色西装,显得沉稳而又有气质,但那双温和的眼眸中偶而闪过的一丝犀利,告诉了我他并不好对付。 在我审视唐季风的同时,唐季风也在审视着我。我并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欣赏,唐季风也一样。 “唐先生好风采!”我微笑道。 “祈先生才真是好相貌。”他从容答道。 我招侍者给我们各上了一杯绿茶,顶级名茶碧螺春。 碧绿的茶叶在沸水中翻滚,散发出清香,但我却无心享受。 “这茶不错。”他吹了口气,淡淡狎了一口。 “是不错。”我点头。这是我自带的茶叶,来时就交给侍者了,好茶可以带来好心情。 但我不说破。 唐季风呵呵一笑,话锋一转,直奔主题:“祈先生这次急着找我面谈,可是为了续约的事情。” “不错,想必飞云药业已经找过唐先生了吧,我想听听唐先生对此事的看法?”我也不拐弯,单刀直入。 “飞云药业的人前几天确是找过我,并且提出了对亨通很优渥的合作条件,祈先生觉得我应该怎么办才好呢?”唐季风不动声色地把问题推回给我。 这只老狐狸! “亨通和祈阳药业有多年的合作经验,而且一直以来合作愉快,我想唐先生不会为了那点眼前的利益而宁愿失去这么好的合作伙伴吧。”我也不动声色,语气不温不火地道。 唐季风身子略微前倾,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可是飞云那边给出的条件真得很让人动心啊!” 我知道,他是故意这样说的,目的是试探我。要是我的回答令他满意,或者说我这个人令他满意的话,我们就有继续合作的可能。 我眼睛直接对上他的,一点也不相让,不吭不卑地道:“飞云给的条件我们也能给,只是唐先生真的认为飞云有跟亨通长期合作的诚意吗?任何一桩公平交易都是建立在利益互动的基础上的,我不认为飞云会亏待自己,只出不进。从他们用这种下作的拉人客户手法中,就可窥知其野心,相信唐先生不会不明白吧!” 我暗中提醒他,飞云不是易与的主,而且,诚信度有问题。 对于挑选长期合作的伙伴,稳定更重要,相信唐季风也是个明白人,有些话不用我说他也懂。 “飞云可是有顾氏做后盾呢。”他终于道出了最重要的一环。 不错,要是飞云没有顾氏企业做后盾,相信他二话不说就跟我续签合约了。 “顾氏未来几年发展的重点方向是休闲娱乐场所、电器等方面,唐先生不会不知道吧?”我笑笑,继续道,“医药方面对顾氏来说只是支流,投入的资金恐怕有限,我们祈阳药业可是一向视亨通为最重要的合作伙伴,并一直以来给予亨通最优惠的服务哦。” 我已经分析的很明白透彻了,如果唐季风再不吃我这套,我只有抬出自己的顾家成员身份来了。如果可能,我希望尽量不要走到这一步。 唐季风呵呵地笑了起来,脸上是一副满意的表情。 刹那间,我知道我通过了。 果然,唐季风下一句话让我的脸上也扬起了笑容:“都说祈阳是个厉害人物,今天一试,果然名不虚传啊。” “这么说,亨通愿意与我们继续合作了?”这时候,我也不废话,直接问道。 “是的。”唐季风很爽快地道,“其实来这里之前,我就已经决定要与你们继续合作下去了,只是董事局那帮老家伙,费了我不少口舌。” 我了然地笑笑:“所以你要试一下,我值不值得你花费心力来为我游说。” 唐季风点点头,道:“你比我想象的要厉害多了。” “如果我通不过你的测试呢?”我故意反问。 “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他用的是肯定句。 接下来,我们谈了续约的具体事项,有些合作项目需要稍为改动一下,有些照旧。新项目的合作意向也很快的定了下来。 由于确定了双方的合作意向,所以新合约的签定也在半天内完成。签好字,我们都觉得有些累,半天时间又是动脑又是动手的,都没歇一口气,是真正的有效率。我们花半天时间完成的事情,其他人不定要花好几天才能够正式完成。 放下笔,收好合约文件,我心头大石终于彻底地放了下来,轻松地靠在了椅背上,泯了口茶。茶是新的,侍者刚为我们重新泡了一杯。这时候,碧螺春名茶特有的香味才真正地渗入到我每一个毛细孔中,说不出的清香宜人和舒畅。 “有没人说你长的很漂亮。”唐季风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手里也捧着茶,眯着眼睛看我。 我顿时苦笑:“难道我真的缺少男子气概吗?” “不是的。”他摇了摇头,缓缓道,“你的漂亮很独特,不影响你的男性风采,只是很吸引人。” “多谢夸奖!”对于他的赞赏,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沮丧。被人夸奖本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但被一个出色的男人夸奖自己漂亮,总是有点那个的,相对于漂亮这个词,我更希望对方夸奖我有男子气概。 “祈阳,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唐季风突然道。 “没问题。”我笑笑,“我们是以后的长期合作伙伴,互相称呼名字比较来得亲切些。要是不介意,我也叫你季风吧。” 唐季风很开心地笑了,把茶杯往桌前一放,向我伸出手道:“交个朋友,我叫唐季风。” 我的手和他的用力一握,道:“祈阳。” 我们同时哈哈一笑,放手。 这次握手,意义非凡。总得来说,就是工作外的私交了。对于我来说,多一个唐季风这样的朋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相反的他也一样。 我对我们未来的合作更有信心了。 “周末有空吗?我们去打网球。”唐季风对我发出邀请。 不好意思拒绝,我点头答应邀约。 “那么,周末上午9点,永华网球俱乐部,不见不散。”他站了起来道。 “不见不散。”我也站起身,与他握手道别。 回到公司,将重要的文件收藏好,我突然觉得肚子有点饿。 其实刚才是想请唐季风吃饭的,但看他事情比较多,工作也比较忙的样子,所以就不客套了。相信他也不喜欢客套。 我随手拨通了徐昆的内部电话。 “喂——”那头传来徐昆的声音,好象他正在忙碌。 “我回来了。”我故作沮丧地道。 “我马上过来。”才几秒种时间,徐昆已经冲到我的面前。他的办公室离我不远,过来原也是很近的,用不着跑。 “怎么?难道......”看我一副苦瓜脸,再结合刚才我沮丧地声音,徐昆的脸色大变,想是以为我谈判失败了。 “难道什么,合约已经签好了,但是我肚子饿了。”我苦笑着,真的肚子饿了。 “你这个家伙,吓死我拉!”徐昆差点没蹦起来,一把拉起我道,“走!走!我请客,去楼下那边新开的一家饭店吃饭去......” 我吃吃笑了起来,偶而欺负一下徐昆这家伙,很有意思。 “怎么没请姓唐的吃饭啊?”他象是想起了什么。 “唐季风很忙,我就不和他客套了,正好省钱。”我答道。 “真抠门啊你!”他叫起来。 我嘿嘿一笑,不予理会。 在朋友面前,我不是那个对人冷淡如水的祈阳,也不是商场上锐利难缠的说客。 我有我的真性情。 20 想找个女人发泄 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竟然失眠了。 怎么说呢,有点兴奋,又有些失落。兴奋是因为亨通的事情这么顺利便搞定了,失落为的却是又想起了顾云飞。 顾云飞,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这两天我忙着公司的事情,白天过得倒也快,尤其是今天,跟亨通的会面比较紧张刺激,很容易令人忘记一些烦恼。可这大块心事一了,人一放松下来,不愿多想的那人那事便如雨后春笋般浮出水面,挡也挡不住了。 英挺的鼻梁,坚毅的唇角,冷酷的目光,颀长健硕的身影,以及转身决绝的离去,顾云飞离去时留给我的影象一下子席卷整个脑海。 侵袭来时如狮子猛兽般的凶猛,退开去时又似潮水落潮般的迅速无情。纵然心中不舍,却也是果断决绝,一如他往常的作风。只是,没想到这个人原也是会落泪的。 生平第一次看到他落泪,也生平第一次自己为了他落泪,爱情来得是如此的突然,失去也在刹那间,整个的让人措手不及。 想得开是我一贯的作风,就如我平时待人处事,一向是拿得起也放得下的。只是说忘记,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叹一气,我支起身子,开了灯,点了支烟,靠在床头抽了起来。我不大喜欢抽烟,但最近心烦,抽得有些厉害。 吸了几口烟,想要放松些,却反而更加的烦闷。 有些想不通,我又不是同性恋,为什么却那么在意顾云飞呢? 与男人来上那么一回两回,原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人生在世,做出一件两件出格的事情也是很正常的。 可是,我为什么就是他妈的忘不了顾云飞呢?!忘不了他的吻,他的火热,他侵犯我时的意乱情迷,我入侵他时的神魂颠倒。 猛得按熄烟蒂,我从床上跳了下来,套件衬衫,穿上牛仔裤就往门外走。 此刻心情很是烦躁,越是想起顾云飞,下身越是一阵阵的火热,我需要出去吹吹风或是找个女人发泄一番。 我一边走一边告诫自己,这只是一场游戏,现在游戏结束了,顾云飞说不定正在算计着如何把我打垮呢! 爱恨情仇,都是些什么东西,这些年来我早已看透,所以游戏人间,冷静睿智,是我祈阳一贯的作风。 前阵子的火热,只是我一时头脑发晕罢了。现在下体的灼热,也只是欲求不满罢了。 想开了便没什么。因为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对于激烈满足的性爱有着本能的追求。我想,这样偶而的尝试,对自己来说也是个经验,并不能完全说是坏事情。 我这样安慰自己。 但是,我们两人由此产生出的感情,却是错误的。 在这件事上,顾云飞完全没有做错。 他很聪明,也很冷静地掐断了这令人不安的导火线,及时地熄灭了这潜在的危险性,使我们两人都有了退路。 我应当是感激他的,不是么?怎么说他也令我尝到了爱情的滋味,也令我尝到了失恋的滋味——我原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有那种感觉呢! 一个人进了酒吧,靠在吧台上要了杯白兰地。 “嗨!帅哥,一个人啊!”有美女过来搭讪。 “是啊,要不要来一杯?”我举杯让侍者给这位美女也来上一杯。 美女笑笑点头,挨靠在我身边,手扶上了我的胳膊腰侧。 “今晚有空么?”我对着她微笑。 很少有女人能抗拒我的微笑。 “呵呵,当然有空了,你这样的大帅哥相邀,任谁都会有空的!”美女说着,纤手抚上了我的脸,抚过我的唇,慢慢抚摸到了我的脖子胸口上。 真是个大胆的女人啊,一上来就调情。 我咳一下,不动声色的转身脱离魔爪。没说上几句话,马上就上床,好象太急了一点,我不想做急色鬼,怎么也得把这杯中酒喝完再说吧。 “呵呵,有些害羞呢!”美女说着,拉起我胳膊道,“这里人好多,我们单独出去聊,好吗,阳阳?” “咦?!”我大惊,她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你忘记我了吗?我是露露啊!”美女跺脚。 我仔细一看,好象是有些面熟。 “你情人太多,都把我给忘了!”露露眼圈红了起来,狠狠扭了我手臂一把,“我想联络你又联络不上,你好狠心啊!” 我吃痛,终于想起来,好象是有这么一回事,月前还上过床的。 尴尬一笑,我道:“怎么会呢,露露,我记得你啊!” 说来惭愧,和我上过床的美女也有一些,可我不大记得住她们的名字。我的手机号码也从不随便告诉女人的,她们找我也难。 想想还是一个人自在些,被女人缠上麻烦多多。所以,除了真想发泄的时候找下女人外,我一般很自律。 不多想了,现在美女当前,下体的欲望也没有自动熄火的可能,那么,今晚就让我尽情放纵一回吧,明天起彻底忘掉与顾云飞的那些纠葛! 这么想着,我一把抱住了露露,当场亲吻起她来。 正当我想在她耳边低声说上几句暧昧的话语,然后去开个房间的时候,背后传来一声闷哼声。 我一转头,发现竟然是顾云飞。 我放开露露,冷眼看着顾云飞,也不说话。 顾云飞的脸色铁青,眼光好象要杀人一般。 他猛得拽住我胳膊,拖着我就往外走,边走边道:“你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我使力一挣,挣脱他的钳制,顺手理了理被拉皱的衣角,慢悠悠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他怒瞪我:“你真的不想听?可别后悔!” 我盯着他眼睛看半晌,才道:“你最好别骗我。” 抖了抖衣衫,当先走了出去。 20 想找个女人发泄 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竟然失眠了。 怎么说呢,有点兴奋,又有些失落。兴奋是因为亨通的事情这么顺利便搞定了,失落为的却是又想起了顾云飞。 顾云飞,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这两天我忙着公司的事情,白天过得倒也快,尤其是今天,跟亨通的会面比较紧张刺激,很容易令人忘记一些烦恼。可这大块心事一了,人一放松下来,不愿多想的那人那事便如雨后春笋般浮出水面,挡也挡不住了。 英挺的鼻梁,坚毅的唇角,冷酷的目光,颀长健硕的身影,以及转身决绝的离去,顾云飞离去时留给我的影象一下子席卷整个脑海。 侵袭来时如狮子猛兽般的凶猛,退开去时又似潮水落潮般的迅速无情。纵然心中不舍,却也是果断决绝,一如他往常的作风。只是,没想到这个人原也是会落泪的。 生平第一次看到他落泪,也生平第一次自己为了他落泪,爱情来得是如此的突然,失去也在刹那间,整个的让人措手不及。 想得开是我一贯的作风,就如我平时待人处事,一向是拿得起也放得下的。只是说忘记,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叹一气,我支起身子,开了灯,点了支烟,靠在床头抽了起来。我不大喜欢抽烟,但最近心烦,抽得有些厉害。 吸了几口烟,想要放松些,却反而更加的烦闷。 有些想不通,我又不是同性恋,为什么却那么在意顾云飞呢? 与男人来上那么一回两回,原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人生在世,做出一件两件出格的事情也是很正常的。 可是,我为什么就是他妈的忘不了顾云飞呢?!忘不了他的吻,他的火热,他侵犯我时的意乱情迷,我入侵他时的神魂颠倒。 猛得按熄烟蒂,我从床上跳了下来,套件衬衫,穿上牛仔裤就往门外走。 此刻心情很是烦躁,越是想起顾云飞,下身越是一阵阵的火热,我需要出去吹吹风或是找个女人发泄一番。 我一边走一边告诫自己,这只是一场游戏,现在游戏结束了,顾云飞说不定正在算计着如何把我打垮呢! 爱恨情仇,都是些什么东西,这些年来我早已看透,所以游戏人间,冷静睿智,是我祈阳一贯的作风。 前阵子的火热,只是我一时头脑发晕罢了。现在下体的灼热,也只是欲求不满罢了。 想开了便没什么。因为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对于激烈满足的性爱有着本能的追求。我想,这样偶而的尝试,对自己来说也是个经验,并不能完全说是坏事情。 我这样安慰自己。 但是,我们两人由此产生出的感情,却是错误的。 在这件事上,顾云飞完全没有做错。 他很聪明,也很冷静地掐断了这令人不安的导火线,及时地熄灭了这潜在的危险性,使我们两人都有了退路。 我应当是感激他的,不是么?怎么说他也令我尝到了爱情的滋味,也令我尝到了失恋的滋味——我原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有那种感觉呢! 一个人进了酒吧,靠在吧台上要了杯白兰地。 “嗨!帅哥,一个人啊!”有美女过来搭讪。 “是啊,要不要来一杯?”我举杯让侍者给这位美女也来上一杯。 美女笑笑点头,挨靠在我身边,手扶上了我的胳膊腰侧。 “今晚有空么?”我对着她微笑。 很少有女人能抗拒我的微笑。 “呵呵,当然有空了,你这样的大帅哥相邀,任谁都会有空的!”美女说着,纤手抚上了我的脸,抚过我的唇,慢慢抚摸到了我的脖子胸口上。 真是个大胆的女人啊,一上来就调情。 我咳一下,不动声色的转身脱离魔爪。没说上几句话,马上就上床,好象太急了一点,我不想做急色鬼,怎么也得把这杯中酒喝完再说吧。 “呵呵,有些害羞呢!”美女说着,拉起我胳膊道,“这里人好多,我们单独出去聊,好吗,阳阳?” “咦?!”我大惊,她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你忘记我了吗?我是露露啊!”美女跺脚。 我仔细一看,好象是有些面熟。 “你情人太多,都把我给忘了!”露露眼圈红了起来,狠狠扭了我手臂一把,“我想联络你又联络不上,你好狠心啊!” 我吃痛,终于想起来,好象是有这么一回事,月前还上过床的。 尴尬一笑,我道:“怎么会呢,露露,我记得你啊!” 说来惭愧,和我上过床的美女也有一些,可我不大记得住她们的名字。我的手机号码也从不随便告诉女人的,她们找我也难。 想想还是一个人自在些,被女人缠上麻烦多多。所以,除了真想发泄的时候找下女人外,我一般很自律。 不多想了,现在美女当前,下体的欲望也没有自动熄火的可能,那么,今晚就让我尽情放纵一回吧,明天起彻底忘掉与顾云飞的那些纠葛! 这么想着,我一把抱住了露露,当场亲吻起她来。 正当我想在她耳边低声说上几句暧昧的话语,然后去开个房间的时候,背后传来一声闷哼声。 我一转头,发现竟然是顾云飞。 我放开露露,冷眼看着顾云飞,也不说话。 顾云飞的脸色铁青,眼光好象要杀人一般。 他猛得拽住我胳膊,拖着我就往外走,边走边道:“你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我使力一挣,挣脱他的钳制,顺手理了理被拉皱的衣角,慢悠悠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他怒瞪我:“你真的不想听?可别后悔!” 我盯着他眼睛看半晌,才道:“你最好别骗我。” 抖了抖衣衫,当先走了出去。 21 抢生意的原因 我一走出去,顾云飞随后就跟了上来。 “上车!”他拉开车门,对着我道。 反正我也没开车出来,上就上吧。 我坐上了他的车,他自己当司机,发动车子离开了酒吧。突然我想起来,好象还没和露露道别。 “走的太急了点。”我道。 “哼!你是怪我打断你和美女调情了?”他嘴里闷哼出一句。 “是啊,我本来还打算和美女共渡良宵呢!”我倪睥他一眼,懒懒地靠在了车座背上。 突然,他一个急刹,惯性的作用使得我整个人往前俯冲过去,我双手连忙往前一挡,脑袋差点撞上车头。 “混蛋,你想害死我啊。”我朝他怒喝。 他也不理我,继续开车。 我连忙将保险带拉起,扣好在自己身上,我可不想给他再来上一次。我还年轻,不嫌命长。 “以后坐车别忘记扣好保险带。”他居然还记得提醒我。 那么,刚才开车的时候为什么不提醒我呢?这个混蛋! 车子在路面上不急不徐地开着,窗外是一片灯红酒绿的世界,车内却是一片难耐的压抑气氛。 “不是不想再见我了吗?”我淡淡地打破沉默。 “同一个屋檐下,不见也难,就当我没说过那句话吧!”他不带任何表情地道。 我冷哼一声,不屑地扭头看向车窗外。还是顾氏企业的董事长领导人呢,想不到他也会耍无赖。 “其实,当时说了那句话之后,我就后悔了。”他淡淡道,语气带着点失落,“我从来没有为什么决定而后悔过,但这次真的后悔了。” 我的心一跳,但没有开口接话。 “遇上你,一切都脱离轨道了。”他悠悠看了我一眼,神态好象一只受伤的狮子,需要人去抚慰。 但我没有理会他,虽然此刻我很想把他抱在怀里,狠狠地亲他一顿。 他的骄傲,他的自持,他的自私,他的冷酷,都需要磨一磨受到点惩罚。我早说过,惹火了我祈阳,我一定报复回来的。所以,我对此采取了不予理会的冷淡态度。 车内又是一阵沉默,气氛终究摆脱不了压抑。 我发现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沉默是常常出现的局面。也难怪,从小就是对头的两个人,本就没多少话好说。 终于,车子停了下来。 “下车吧。”他打开车门,走了出来。 我下车,发现面前竟是一幢别墅,并非什么正规的会谈场所。 看我疑惑的眼神,他的表情略微有些尴尬:“不知不觉开到自己家里来了,进来先坐下吧。” 原来这就是顾云飞自己买的别墅啊,真是有钱人! 我心中叹息一声,也不多话,抬腿朝大门走了过去。既然人都已经到这里了,多说什么也没用。 顾云飞见我走过去,好似松了一口气,随后把车门锁好也跟了过来。 我心中暗暗发笑,难道他这么怕我不肯进来么?我祈阳何曾这么小气过! 说来也是第一次来他的私人住宅,有些好奇,倒想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模样。 顾云飞开了门,拧亮灯后,我进门随意地在大厅的沙发上坐下。 “这里没别人,就我一个住,你随意些。”他道。 “我已经很随意了。”我环目四顾,发现家具沙发格调都很高雅,装修得不错,基调是米黄色。 “原本我喜欢白色基调,但房子大,就我一个住,白色显得太冷清了。”他看出我的疑惑,解释道。 原来如此。 我看了他一眼,记得他在顾家的房间卧室都是白色做主基调的,原来这个人也怕寂寞啊。 “我的房间还是白色基调没有变,要不要去看下。”他在我对面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哼了一声,冷冷道:“你别告诉我,把我拉来就是为了讨论你房间的色调问题。” 他呵呵一笑,不以为意,点了根烟抽了起来。 “其实我是想告诉你一些你想知道的事情。”他悠悠开口。 “哦——”我顿时来了兴趣,身子前倾盯着他,“那先说说看,你为什么用那种手段抢客源?” “你明知道不是我干的。”他也回望我,一副委屈的样子。 哼,演戏是吧。 我眼睛继续盯着他,微眯起来,释放出危险的气息:“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件事情。” 他闷头抽了会烟,然后把烟按熄在烟灰缸里,抬头朝我苦笑道:“不必这么逼供吧,我今天带你来,原就是想跟你说清楚的。” 我往后靠了靠,找了个垫子塞在背后,舒服的挨靠在沙发背上,等着听他解释。 “前几天我脑子有点乱,你知道的……”他顿了一下,看我一眼道,“我们发生了那种关系,所以飞云的事情这阵子都交给我母亲打理,我没有插手。” “要是我们没发生这种事情,你原先是不是打算亲自下手整我呢?”我眯着眼睛问。 他呵呵一笑,也不否认:“我原先确实是想跟你斗一下的,但现在我也下不了手,反正母亲又斗不过你,就让她玩玩,解解气好了!” 这就是他给我的答案么? 我冷哼一声,道:“飞云是你的飞云,你就容许她这样破坏飞云的形象吗?” 顾云飞眼神黯淡了一下,道:“最后一次了,她马上也要离开了。” “什么?!”我大惊,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顾云飞又点了根烟,在客厅里踱了几步后,又拧熄了烟。看样子,他很烦燥不安。 “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啊?”我急了,一下跳起来,捉住他的手。 “她要和我爸离婚了!”顾云飞的眼睛迷蒙了起来,带着些伤感,旋即又转成嘲讽:“恭喜你们,你们终于胜利了!” 我惊呆了,怎么也没想到会听到这个天大的消息。在我心里,我一直以为顾家的矛盾就这么发展下去,不会有和平调解的一天的。因为那么多年过来了,他们要离婚的话,也早离了,不会等到今天。可刚刚顾云飞却告诉我,他父母竟然要离婚。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我紧紧抓住顾云飞的胳膊,指甲几乎掐入了他的肉里,使劲摇了摇,喊道:“你在骗我!” 他奋力甩开我的手,道:“别这么激动,你弄痛我了!” 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的话,也不知道,这个消息对于我来说是好是坏,只是单纯的觉得,我和顾云飞之间的关系将会变化,也许我会真的失去他。 我用力扳过他的身子,抬手托起他的下巴,想要正视他,他把脸别了开去,不想看我。我急了,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就往他的唇亲了下去。 他啊了一声,嘴微张,我趁势把舌侵了进去,狠狠地辗转吸允了起来。甜甜地芳香地唇舌,这是我这几天来一直梦想着再次尝到的味道。现在,终于又一次尝到了。受到我的蛊惑,他低鸣一声,反手抱住我的脖子和腰部,紧紧和我贴在了一起,仿佛要宣泄内心的痛苦般,狠狠地和我纠缠在了一起。 22 突变 我和顾云飞彼此纠缠着,狠狠撕咬着对方,爱也好,恨也好,在此刻都已经不重要了。 此刻,只为对方着迷。 我半推半搂着顾云飞,将他压倒在沙发上,抬起头望他,却不防唇角间拉出了一丝银液,在虚空中飘荡相连。淫糜蛊惑的气息一时间笼罩着我们,粗喘的气息,半褪的衣衫,此时更有一番别样风情。 “咔!”门口响起了转动门把的声音,我心一惊,这才想起门没有上锁,想跳起来去关门,但此时已经来不及了。 方美敏已经夹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 “啪!”过度的惊吓使她手中的那份文件掉落在了地上。 我和顾云飞相拥热吻的镜头被她看到了!我的心一阵狂跳,但我极力使自己保持镇定,慢慢地从顾云飞身上离开。 我整了整衣衫,转头看向顾云飞。只见顾云飞正也好整以瑕的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道:“妈,你怎么来了?”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方美敏终于回过神来,颤抖着声音问。 “没什么,闹着玩。”顾云飞走上前去,拣起地上的文件拍了拍,翻看起来,“什么文件这么急啊,要连夜送过来,也不事先打个电话过来。” “哦!正好路过,就直接过来了。”方美敏一边回答着顾云飞,一边转头盯着我看。 “方姨有事,那我先走了。”我朝方美敏点了下头,又转头看了眼顾云飞。 顾云飞依然是不动声色地翻看着文件,不知道内心是怎样的一番感受。我是强装出来的镇定,表面上看不出什么破绽,就不知道他是不是了。 我举步朝外走去。 “阳阳。”身后传来方美敏的叫声。 我脚步一滞,深吸一口气,转身露出一个自认为完美的笑容,道:“方姨找我有事?” 方美敏神色有些阴晴不定,看了我半晌,突然叹口气道:“过来坐下吧,我有事和你说。” 知道事情被她看出了点端倪,接下来她要出什么招来对付我,我也只有接着的份了。 没办法,只好坐回沙发上,听候她方大人怎生发落。 沉默半晌,方美敏开口道:“阳阳,这些年来,你恨不恨我?” 我淡淡一笑,道:“谈不上恨,你和我母亲的过节,与我没有关系。” 方美敏似是松了一口气,勉强笑了笑,道:“这就好。” 我心里疑惑,她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只见方美敏指着那份文件道:“这里边都是我抢你生意的合约书,你拿去看下。”说着将文件递了给我。 我翻开看了一眼,马上就明白了,如此优厚的酬金和利润,谁人会不心动,也难怪那些小户会被她拉拢过去了。此时,我对唐季风的印象又好了不少,就他不为当前的利益而动心,还帮我说服董事局的元老,我就应该很感激他了。 “为什么给我看这个。”我合上合约书,转头望向方美敏。 方美敏嘴角扯了扯,努力扯出一个笑容,道:“我不管你和云飞是来真的还是假的,我们今天把恩怨都了了吧,从此以后,你们不要再有什么纠葛了。” 说着,她将合约书夺了过去,三两下撕个粉碎。 这一激越的出人意外的举动,登时使得我和顾云飞都惊得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太不可思议了,方美敏竟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举动。他这一撕,不知道要赔偿给对方多少金额的赔偿金呢! 真是疯了,我在心里说,就算是为了解除我对顾云飞的纠缠,也不用这么做的,何况事情还没有盖棺定论,谁知道我和顾云飞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顾云飞的脸色阴了下来,有些不爽,沉声道:“妈,你可知道你这一撕,损失了我多少金额啊?!” 我心里暗笑,顾云飞的商人本色一旦发挥出来,简直是六亲不认的。 果然,方美敏有些激动和不安起来,但还是强硬的口气道:“你放心,你的损失我会用我的私房钱还给你的。” 顾云飞的脸色更阴了:“我不要你赔,我是你儿子,这点损失自当由我来负责。但是,”他盯着方美敏的神色顿时激动起来,“从小到大,你自顾着自己开不开心,从来都没有顾及我的感受,我到底是不是你儿子啊!”他最后一句几乎是用吼的。 我想不到,今天在这里会看到他们母子吵架。从来,顾云飞对于他母亲都是很顺从和体贴的,想不到今次会因为这件事情吵架。 “你——”方美敏脸色铁青,手颤抖地指着顾云飞说不出话来。大概是从来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的宝贝儿子也会反抗自己。 “我一直等着你主动来关心我,主动来跟我说一句,儿子你一直以来都过的好吗?”顾云飞将脸埋在自己的臂弯里,深深地深深地埋入,呓语般地道,“我从小就被你影响,活在仇恨的痛苦中,老是做噩梦。可是你从来都只关心自己,关心被抢走的爸爸,我纵使做得再努力再好,对你来说也都只是炫耀的资本,你从来不会真正的关心我......” “不要再说了......”方美敏泪流满面,紧紧地抱住了顾云飞,“对不起,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了......不会了......” 面对这感人的一幕,我悄悄退了出来,掩上了门。 走在宽阔的大街上,任风吹乱我的发丝,我想,我们可能真的要结束了。 23 爽约请客 周末的时候,我犯了一个大错误。 我竟然忘记了和唐季风约定的在永华网球俱乐部见面的事情。 由于是私下里随口答应的,我当时没有和秘书刘佳说,事后也忘了告诉她,所以此事并没有记录在我的行程表之中。等到刘佳跑来告诉我,亨通的唐先生打电话来说他在网球场等了我足足一个上午现在不奉陪了的时候,我急得从自己的办公椅上跳了起来。 “唐先生好象生气了。” 刘佳这样说。 是啊,说好了不见不散的,我怎么就给忘记了呢.顿时,我一个头两个大. 把自己摔回椅中,我冷着脸对刘佳道:“告诉我唐季风的行动电话,我亲自打去赔罪。” 明明是我自己犯的错,却要摆脸色给秘书刘佳看,平时我不是这种人,但今天就是不高兴。 为什么,因为亨通可是我们的大头啊,得罪不起的。 刘佳见我生气,也不敢多话,连忙找出唐季风的电话号码,报了一串数字给我。我耐心地将号码存入自己的手机中,以备以后之用。 拨通电话,响了几声,那边有人接了起来,却不是唐季风。 “喂?”一个娇滴滴的女声传了过来。 “请问是唐先生的手机吗?”我疑惑,先确认一下有没打错电话? “是的,你是哪位啊?”女人不客气地问。 “我是祈阳药业的祈阳,今天上午本和唐先生有约的……” “哦,是你啊,你这人怎么这样呢,说来又不来……” 女人话没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一阵骚动,一个男声怒喝道:“谁让你随便接我电话的?” 听声音是唐季风的。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看你不在么,怕有急事找……”女人的声音委屈地道。 “好了,你先出去吧!” 唐季风不耐烦地打发女人。 “喂,是祈阳吗?” 唐季风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估计拿起电话放到耳边了。 “是我,祈阳。”我道。 “祈阳你好大胆子啊,竟敢放我鸽子,还说什么不见不散,真是岂有此理。”唐季风的语气虽怒,却又带着一股老朋友的感觉,不象是只见过一次面的人会说的话。 “实在是抱歉,我临时有急事给忙得忘记了,这样吧,晚上我请客,算是赔罪。”我略带歉意地道。 我说了谎话,上午我并不忙,不但不忙反而很空。 笑话,我可不敢说今天上午把公事都扔给徐昆,让他处理那些即将回来与我们复约的小户问题,自己却躲在房间悠哉地喝着咖啡忘记了约定的事情。 我还想多活几年,不想那么早死。 “呵呵,这才差不多,那晚上去xxx西餐厅吧,那的气氛不错。” 唐季风呵呵笑了起来,倒也没真的跟我生气,“这次你要是再爽约,可别怪我翻脸了。” 他最后这样威胁我。 我呵呵一笑,道:“哪敢啊!我要再爽约,你直接杀了我吧!” 那边传来唐季风的哈哈大笑。他笑了一阵之后,说道:“祈阳,你这人真有意思,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我汗,顿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想不到唐季风也会开这种玩笑,怕是对我今天爽约的惩罚吧! “少开这种玩笑了,你刚才那个女人,声音不错呢!”我立即转移话题。 跟不大熟的还是不能得罪的人聊天,谈女人应该是不会错的话题,而且能迅速拉近距离。这一方法向来是百试百灵的。 但是我没想到,今天却失灵了。 “啊,祈阳……刚才……那个是我表妹,你别误会。” 唐季风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怪。 我暗笑,把个女人有什么好害羞的,哪个成功男人没有几个情人的,更何况他还是单身。 不过今天我理亏,不好去调笑他,只得憋着笑,认真地道:“哦,我误会了,抱歉。” 那边好象松了口气,道,“表妹就爱胡闹,你别介意。” 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介意被我知道他有女人呢? 随便再聊了几句,双方都挂了电话,我站起来,打算去吃午饭。一抬眼,却发现刘佳还愣在那里。 我对着她微微一笑道:“今天是我失策,你别介意。”说完便出了门。 中午不想吃盒饭,不想吃披萨,突然想吃火锅。 哈哈,看来这一连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我都有些反常了。 晚上,我依约来到xxx西餐厅,并且提前10分钟就到场了。 刚坐下没多久,唐季风也来了。 今天他穿得有些休闲,没有那天会面时的庄重,简单却很有气质。 说实话,他是我见过的男人中最有气质的了。顾云飞也是个很出色的男人,但跟他完全不同类型。如果说顾云飞是一把火,那唐季风就是天边的云。 火烧得人喘不过气来,云却飘飘渺渺让人觉得放松悠闲。 “你来早了。” 我站起身笑着迎他入坐。 “怕你等久了。”他笑笑不客气地坐下。 “你知道我今天会提前来?”我招手让侍者过来。 “是啊,请客的人不是应该提前到的吗?!”他狡猾的一笑。 我也笑,这人真有意思。 “想吃点什么?”我拿过侍者手中的菜单递给唐季风。 他推回给我,只道:“和你一样就行了。” 我也不多话,直接点了我喜欢的几样菜色。当然,叫牛排的时候,不忘叮嘱一句,别太生了,要八分熟的。 唐季风听了这话,只在那里闷笑,我又加了句:“给这位唐先生的牛排要三分熟的。” 侍者点点头,离开。 唐季风呆愣在当场,半晌才反应过来,苦笑道:“祈阳你这算是赔罪请客么?” 我呵呵一笑,道:“为了不让人家以为你唐先生也和我同一个档次啊,这样你才有面子,是吧,看我对你多好啊。” 唐季风再次苦笑了一下,不过随即又展颜道:“看来你是真的把我当朋友了,我该高兴才是。” 我微笑道:“是的,我只跟朋友这么客气。”废话,要是我看不上眼的人,我不是早早将人打发走了就是很客气生疏的对待之,哪有现在这么好说话的。 唐季风看了我几秒种,突然很认真的抓住我的手道:“这么着吧,为了感谢你对我的真挚情谊,我决定等下把那份生牛排让给你。” 我和唐季风对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来这家西餐厅用餐的人不是很多,但来的多是上流社会之人。在优美动听的音乐声中,我们的大笑显得有些不和谐,引来了几道不满的目光。 我自知失礼,却也不以为意,反正有人陪着我失礼。转头看看觉得唐季风这个人确实不错,很对我胃口。 人与人之间的心理防护墙一旦打通,处于不设防的状态时,很自然的就会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我跟唐季风虽没到那程度,但却互相欣赏着,同时相互之间交流起来也很令人愉快。我们谈话的内容涉及面很广,从吃牛排谈到中外文化的差异,再谈到当前的局势,然后又转回我们的老本行——做生意。他的很多见解比较独到,这可能跟他在国外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有关系。 突然,唐季风问道:“祈阳,你有喜欢的人吗?” 我一愣,怎么话题突然转到这上面去了? 只见唐季风看着我的眼光热切了起来。 那么想知道答案吗? “那你呢,你又有喜欢的人吗?”我不回答,直接将问题反掷了回去。 这属于个人隐私问题,我想我和他还没友好到什么都说的地步。 唐季风盯着我看的眼光刹时更热烈了,只是不语。 我眉头微皱,被刚认定以后会是好朋友的唐季风这样看着,有些别扭和不自在。 这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突然,我感觉到旁边有一道更猛烈的视线朝我射来,转头一看,忍不住惊呼出声:“顾云飞?!” 不错,那道杀人似的眼光正是顾云飞放出来的。 只见他一个人坐在离我不远处的角落,眼睛似要冒火的盯着我们这桌,脸色阴沉的可怕。 看我回头望他,他举起手中的红酒杯一饮而尽,也不理我。 “原来是他啊!”唐季风恍然,突然把头凑近我身边道:“从我们进来这家餐厅开始,他就一直在注意我们了。” “哦?”我心里顿觉不妙,“你怎么不早说,明知我这个位置看不到他的。” 唐季风呵呵一笑,也不理会我的不满,只在我耳边很暧昧地道:“他好象很嫉妒我们呢!”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顾云飞已经站了起来,快步朝我们走过来了。 24 暗流汹涌 我转头望向顾云飞,不想他今天意外地穿了件黑色的衬衫,衬衫领子上的扣子松开了几颗,敞露出光滑结实的胸膛,十分的性感迷人。 此刻,他正脸色铁青地朝我们走过来,眼中带着勃发的怒火,动作却依旧优雅地象只豹子——危险的豹子。 非常出色的一个男人,我不得不承认。 “这位是亨通的唐先生吧?”顾云飞径自走到我们桌前,不客气地冲唐季风打招呼。 “呵呵!”唐季风站了起来,向顾云飞伸出右手道,“您是顾氏的顾先生吧,在下正是唐季风,幸会!” 顾云飞盯着唐季风看了几秒,就在唐季风有些尴尬准备缩回手的时候,他却突然伸出手与唐季风相握。 两个握手的人并没有安稳的坐下来,都站着没有动,竟对峙着暗中较起手劲来了。 我皱了下眉,顾云飞某些时候的幼稚举动还真是可怕呢。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我相信唐季风不会这么无聊的主动和他比手劲,但看顾云飞嘴角微扬暗自冷笑的样子,就知道他让唐季风吃了暗亏了。 “咳!”我轻轻咳嗽了一声,抬眼瞪了下顾云飞。今晚我给唐季风赔罪请客,实在不想这人来捣乱。 顾云飞笑了笑,道:“唐先生幸会了!” 于是两人分开,落坐。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对顾云飞道。 “我来这里吃饭啊,难道不可以吗?”顾云飞悠哉地架起个二郎腿,一边反问我一边从口袋中摸出个银色打火机把玩着。 这里是西餐厅,他自然可以来用餐,我一时也反驳不得。不过,他手里的银色打火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我现在都用你送我的这个,很好使。”见我盯着那打火机看,他晃了晃手中的银色打火机同时眼睛得意地瞟了眼唐季风。 原来是我送他作生日礼物的那个打火机啊,难怪这么眼熟,原以为早被他扔到哪个角落去了,亏他还随身携带着。不过看他对待唐季风的态度,八成是把唐季风当情敌了。 我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他以为我是谁啊,人见人爱的大美女吗? “祈阳,你跟顾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啊?”唐季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我。 “情人关系。”不等我回答,顾云飞已经接口道。 我皱了皱眉,看来他今晚定要冲着我来了。 “顾云飞,警告你别惹我。”我半眯起眼警告他。 “怎么,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啊!”他一点也不把我的警告放在心上,反而拿眼去瞟唐季风,一副挑衅的味道。 我有些难堪,却也不想把唐季风牵连进这场莫名其妙的感情纠葛里,于是努力压抑住自己的怒气想向顾云飞解释几句。 这时候,唐季风却突然道:“不错,现在阳阳是我的恋人,顾先生请自重。” 一瞬间我和顾云飞都呆在了当场。 不过,我立即反应过来,接口道:“不错,现在季风是我的恋人。” 顾云飞眼睛直直地盯着我,目光冰冷的象寒冬腊月的冰柱,直寒到人心底。 良久,他才冷冷冒出一句:“是吗?” 我不理会他,对唐季风道:“季风,我们今天就聊到这里,回去吧!” 唐季风点点头站了起来,我走到他跟前故意挽住他的手臂对着他微微一笑,他也很配合的轻轻在我额头吻了一下,看似很亲密地和我一起出了西餐厅。 不理会背后顾云飞杀人的眼光,我送唐季风一直走到他泊车的车位前,才放开他的胳膊笑着道:“今晚让你看笑话了,这件事我以后再找时间跟你解释。” 唐季风却笑笑道:“不必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不过,我倒真的希望你是我的恋人,你不妨好好考虑一下。” 我大笑道:“算了吧你,现在还来取笑我,不过刚才还真是谢谢你了。” 唐季风却认真的看着我道:“我是说真的,其实我早就认识你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我喜欢你,阳阳。” 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看到唐季风认真的眼神,我知道他没有说谎。 “我不是同性恋。”我这样回答他。 “可你喜欢顾云飞,这让我嫉妒。”他道。 “那是个例外。”我道。 “我也想当那个例外。”他紧追不舍。 “对不起,我更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好朋友兼好的合作伙伴。”我不再与他蘑菇,直接封杀了一切后路。 对于任何事,我都可以快速地做出判断和决定,只除了顾云飞。 所以,唐季风刚冒出头的感情也毫不例外地被我宣判了死刑。 “我不会放弃的。”临走时,他这样对我说。 我苦笑,这又是何必呢?! 我是个冷酷自私的人,其恶劣之处令很多人痛恨不已,可是老天却偏偏给了我一副天使的面孔,让很多人在痛恨我的同时却也停止不了爱我。 我这样的一个人,有一个例外就够了,再多我也吃不消。 现在这个例外顾云飞还在不远处不冷不热地看着我呢。 我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朝他走了过去。 有些事情,现在不解决迟早都是要解决的,还需快刀斩乱麻。 25 合好 “说吧,你想干什么?”我靠在路边墙上,点了支烟抽了几口,懒懒地问顾云飞道。 “我想干什么,我他妈就想干你!”顾云飞身子猛地逼近我,双臂把我围圈在墙上,鼻中热热的气息直朝我面门扑来。 “为什么和那家伙这么亲近,竟还让他亲你,我真想杀了你!”他的眼中尽是一片阴骛之色。 我火气腾一下窜了上来,怒道:“这跟你有关系吗?” “有,大大的有关系!”他猛得拽住我的手臂,一把将我拉入怀中,大声吼道,“你是我的!谁也别想跟我抢!” “疯子!”我挣脱他的钳制,冷冷地道,“你想让路人看我们的笑话吗?” 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两个英俊出色的男人本就很吸引路人的目光,要再这样拉拉扯扯,岂非更难看。 顾云飞的脸色变了又变,终于忍了下来,恨恨地一拳击打在墙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演戏给我看。”聪明的他到底还是看穿了我的小把戏。 “既然你都知道我们在演戏,那你还冲我发什么火。”我不满他的行为。 “我看到你们在一起就是不爽!”他愤愤道。 “你有什么资格不爽?”我反问。 他一时语塞。 “还有什么事,要没有的话我回去了。”我平静地道。 顾云飞贴着我的身侧将自己的背也靠到了墙上,从口袋里摸了根烟出来,对我道:“别急,先借个火。”说着,脸就凑了过来,就着我嘴上的烟头吸了几口。 慢吞吞吐出一口烟雾,他眼睛有些茫然地望向天空,放缓语调道:“我跟母亲坦白了,我要和你在一起。” 我的心顿时一阵狂跳,嘴微张让烟蒂掉落地上反手揪住他的衣领,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你,都说了?” 他把烟扔在地下,狠狠踩了几脚,然后把我的右手扳下来紧紧握在手掌中:“为什么不说?我全说了,要再不说我们就没机会了。” 盯着他看了半晌,我左手突然挥了出去,狠狠地打了他一个巴掌。 “你,敢打我?”他大概做梦也没想到我会突然给他一巴掌,顿时又羞又怒,扬起手就想给我也来上一下。 我眼睛冷冷地看着他,他抬起的手一时也挥不下去了,在空中停了几秒,终于还是挫败的放了下来。 “遇到你,算我他妈倒霉。为什么打我,给我个理由。”他渐渐恢复冷静。 “没有理由,我他妈就是不爽!”我恶狠狠地朝他吼道。 “你不爽?到底是谁先说喜欢我的,啊?”他朝我吼了回来。 我郁闷地反身单手用力敲打着无辜的砖墙,眼中有些湿润。 是,是我先说出口的,但当时他退缩了。现在倒好,他突然把旧事重提,又自作主张地将事态扩大化,完全不管不顾我的感受,一时间叫我混乱的脑袋又如何能够正确思考。 他轻轻拨了拨我的头发,用温热的掌心抚摩我的侧脸,有些不确定地道:“你,真的喜欢上那个唐季风了吗?” “你才喜欢男人呢,我又不是同性恋!”我朝他瞪眼。 “这么说,我是特别的?”他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奇怪。 “是。”我不否认,他在我心中确实占据着特别的位置。 我们都不再说话,我拿眼瞪他,他也瞪着我,两人大眼瞪小眼,路上的行人早已经对我们行起注目礼了。 突然,他笑了,笑的很猖狂,好象一时也止不住笑的样子。 我本不想笑,但看他这样,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时间,气氛变得异常的轻松。 说实话,我跟顾云飞在一起难得有这样轻松的时候。 “你爱上我了!”他得意地宣布。 “那又怎样,你不也一样。”我立即反击。 他猛地将我抱住,脸颊在我耳边亲昵地磨蹭了几下,忽又推开我急急道:“我们的事我都跟我妈说了,你想要怎么办?” “你捅出的漏子还要我帮着解决,我能怎么样?”我站直身躯,朝顾云飞摆了摆手道,“你先去找思梦探探家里的口风,我回公司把明天要做的工作理理好,到时候好全力应付突发状况。” “好。”顾云飞说着,迅速在我唇边蜻蜓点水般偷了个吻,贼笑着溜走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微微笑了起来。 顾云飞,这次你要再敢放手,我可真不原谅你了! 处理好明天要做的工作,夜已经深了,我急急开车回家,停车的时候却发现顾云飞的那辆专用跑车早已经占据了我的车位。 shit!我低低咒骂一声,不得已只好将车停靠在小区绿化带旁,闷闷地锁好车上楼去。 “嗨!”他坐在走道上笑着朝我打招呼。 同样的楼道,同样的暮色苍茫,曾经我以为再也见不到这一幕了。一时间感慨万千,眼中涌起一种液态的东西,热热地,烫烫地。 顾云飞站了起来,向我张开了双臂。再也忍不住了,我扑了过去,强力的冲击将他逼得后退了一大步,但他仍牢牢地站稳了脚跟,将我紧紧拥在怀中。 身体的相触激起了原始的渴望,我急切地寻找到他柔润的唇,狠狠地蹂躏着,舌也攻了进去,汲取他甜美的芬芳。他也有些激动,一手搂住我的腰,一手掌控住我的脑袋,身体略微前压,唇舌和我纠缠着猛烈地反击了回来,一时间攻城略地。我不屈服,和他你来我往地争斗了起来。 一丝银液从我们的嘴角泻了下来,泄露出战况是多么的激烈,这简直是要人命的热吻啊! 番外——顾云飞篇(1) 小时候 第一次见到祈阳是在爷爷过世的那年冬天,一个美丽素雅的女人带着小小的他来到了我们家。 父亲将他们领到会客厅,召集全家人过来说要介绍他们给我们认识。记得当时我第一眼看到他时心中还惊叹世上竟有这样漂亮的男孩子——非常出色的近乎完美的五官,皮肤细腻白嫩,身体纤瘦挺拔,一双大眼睛清澈地象那秋天里的一汪潭水深邃而明静。 可以说,他就象一个突然降落凡间的天使,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 在我的全力注视下,他明亮深邃的眼睛中隐隐泛起一丝倔强和警戒,仿佛在宣告“生人勿近”。 很有意思的一个小子,我喜欢他。 于是,我对他露出了有生以来第一个主动示好的微笑。 他有些错愕,但也很有礼貌的回我一个笑容。那一刻,我感觉到春天来临般的温馨和甜蜜。 就在这时候,母亲突然发疯了。 母亲冲那个美丽的女人喊着狐狸精,上去揪住女人的头发就扭打起来,小小的他叫了声妈,立即跑过去想护着他的母亲,却在混乱中被重重地推倒在地上。我看到,他的小手臂擦破了皮。 一阵心疼,我想过去扶起他,却听到母亲冲父亲喊了一句话:你要是让他们进门,我就死给你看。 死,多么恐怖的字眼。他们来了,我的母亲就要死吗?我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抬头看他。他不啃一声的爬了起来,又冲了上去,大喊道:不要欺负我妈妈。 到底是谁欺负谁啊,你妈妈来了要害死我妈妈的,我这样想着,突然间便明白了他不是天使而是恶魔。 是的,他是一个披着天使外衣的小恶魔。 心,蓦地一阵痛。 现在回想起来,我的初恋就这样还没发芽就给扼杀在摇篮里了! 后来他们还是住进了我的家,母亲也没有死掉,但是家里从此笼罩了一层薄薄的阴蠡,母亲的脸上也再没有了笑颜。最重要的是,向来宝贝般被父母呵护疼爱的我,从此失去了母亲的爱,因为她的眼里只有恨。而我的父亲,也将注意力放在那个美丽的女人和那小子身上,不再怎么管我了。 我,失宠了。 对于祈阳,我就此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那一年,我8岁,祈阳5岁。 日子过得飞快,少年总是很快的长大,看着祈阳的母亲对他那么温柔体贴,再看看我的母亲对我的漠不关心,我心中好恨。是他,害我失去了母亲的爱。 妹妹思梦也逐渐长大,少女情怀竟也喜欢上了他。为了他,妹妹痛哭着求我答应不要伤害他。我心疼妹妹终是拗不过她答应了下来,那一刻,妹妹好高兴,我心里却想,你真是好厉害啊,又夺去了我一个亲人的爱。此后,我对祈阳更是冷嘲热讽没有给过一次好脸色看。 后来祈阳因为读书搬出了我们家,我跟他见面的机会也越来越少了。我大学毕业后接手了父亲的顾氏企业,工作越来越忙,事业越做越大,但总不时地想起他。每年一次的家庭聚会他都会过来看望他的母亲,每次见到他都觉得他更加的成熟和冷静睿智。他不再只是一个漂亮而幼稚的孩子,而是一个周围有了许多美丽女人环绕的有自己事业的很出色的男人。 他跟我的交集越来越少,我也不知为什么越来越烦躁不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停地打探和收集他的情报讯息,从报纸上电视上,我知道他在医药行业混得很顺风顺水。于是,我决定进军医药市场,只有这样,才能够打击报复到他,同时也能够拉近我和他的距离——我不得不承认,我很在意他。 直到我参加医药界举办的一年一度业内人士交流会,我才又开始跟他有了新的接触。 ps:很早就想写顾云飞第一人称的番外,今天终于有心情动笔了。顾云飞人物性格和内心的感受变化,偶在文中表现的不够鲜明,所以会陆续写几篇他的番外。这样,大家才会更了解顾云飞,在看接下来顾与阳的激情戏时,才不会遗憾怎么不是唐与阳呢。嘿嘿,咱是专情主意者,对待感情喜欢全力投入狠狠去爱,顾云飞开始的时候让阳阳伤心了,以后会努力的全力的去爱阳阳的。 番外——顾云飞篇(2) “春药事件” 秘书李莉递上来一张邀请卡,我接过随意瞄了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 “顾董决定参加吗?”小李手中拿着我这礼拜的行程表问道。 “医药界年度业内人士交流会,我会参加的。”我笑着答道。 奇怪我为什么会为此事这么开心,小李眼中露出疑惑的神情,见我没有开口解释的意思,小李也没有多问。 作为一个秘书,小李是合格的——做好她该做的本分工作,不该说话的时候决不多嘴。 交流会我没有去,只派了得力助手徐牟参加,但交流会后的宴会我却亲自出席了。 当我带着小李步入会场时,人群有些骚动。片刻,我身周便围了一些人。 我露出职业性微笑在身周各色人中间应付周旋,目光却不断寻找着那个人。终于,在熙攘的人群中我找到了坐在角落的他。 完美高贵的五官和完全不同与会众人的独特气质,使他即使在大厅的角落里也显得那么的鹤立鸡群而引人注目。我注意到,会场有许多美女拿眼睛偷瞟他,但他眉宇间流露出的那股冷酷的气质以及眼中锐利的锋芒却使人忘而却步,不敢轻易越雷池靠近。 哼,还是那副老样子,酷酷地一副千年冰山不化的拽样,我忍不住想过去讥讽他几句。 突然,他身后几个鬼祟的身影引起了我的注意,多年商场打滚的经验使我预感到即将有事情发生。 果然,在我还没靠近他身边的时候,事情立即就发生了。 他的酒杯被人打翻,侍者给他换了杯红酒。我皱了皱眉,觉得那杯酒可能有问题,于是在他不远处坐下静待事态的发展。 不一会,他脸上的神色就出现了异常,整个脸连脖子都红了起来。他自己立即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红了眼抬头想寻找陷害他的人,但那个假装的侍者早跑了。 真是个笨蛋! 他低低咒骂一声,起身往洗手间方向急速奔去。我随后跟上去想看个究竟,却发现两个衣服上挂着 香港华泰医药公司牌子的男人鬼鬼祟祟地在男洗手间门口拐角处窃窃私语。 “那小子今天玩完了,咱的人假冒侍者给他酒里偷偷地放了春药,药性超强的那种,嘿嘿……” “摄像机应该已经自动开拍了吧,明天早报上就可以报道出这个爆炸性新闻了,呵呵!” “网路上也把整段录象都公开播放好了……” …… 一瞬间,愤怒袭上我的全身。 两男人正聊得投入和开心,浑然不知我已逼近身边。 “你们在说什么?!”我的怒火不可遏止地熊熊燃烧了起来,祈阳的对手是我,我不允许我之外的任何人动他,更何况是用这样卑劣的手法来陷害他。 其中一个相貌有些委琐的男人猛抬头看到我后吓了一跳,嘴上却立马掩饰道:“没……没什么……” 我也不废话,直接一拳打在这名委琐男子的脸上,劲道用得用些猛。 那男子惨叫一声飞跌开去,倒下时撞到摆放在拐角处装饰用的景德镇长颈花瓶上。 “嘭!”“趴!”花瓶破碎,不顺眼的男子倒地。 我拍了拍手,呵呵笑了几声,比较满意这样的视觉效果。 另一名男子登时吓得呆在了当场。 我收了笑脸,走上前一步喝道:“回去告诉你们老大,最好别惹这个人,滚!” 那男子看到我朝他走过去,吓得两腿直发抖,当听到我喊滚时,犹如得了赦免口谕般,夹起另一个半死不活的人飞也般的逃了。 都是孬种! 我冷哼一声,生平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人,碰到软的就拼命欺负,遇到强的就夹着尾巴逃跑。 不过,祈阳并不是好欺负的,只是他今天失算了。 重重地敲了敲男洗手间紧闭的门,我喊道:“祈阳,赶紧开门!” 门打开,里面却只有祈阳一个人,估计之前那两男人使过什么伎俩将上厕所的人都支到别处去了。 我环目四顾后,朝边上一个隐蔽的角落走去,只有那里才最有可能藏摄像机。过去摸索了一下,拉出了一个摄像头,摄像头还连着微型摄象机,已经在自动拍摄中了。 心里松了口气,我对着摄像机按下了停止健,然后快速地回放了一遍。镜头里的祈阳满脸通红却强自忍耐着握着拳头敲打着墙壁,就是不肯用手来解决自己的下身问题。 有些佩服他的忍耐度,同时也有些气恼,不明白只有他一个人在洗手间里为什么还是顾忌甚多兀自不肯做那档事来让自己获得解脱。 于是我笑道:“你这人还真有意思啊,被下了春药还要忍着,故作清高给谁看呢?” 祈阳红着脸,一声不啃。 他以为忍耐一下药性就会过去了么? 我暗笑,今天那帮人药下的很猛,看他怎么熬过去! 我将录象删除,想了想道:“这相机倒还不错,但我讨厌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于是将价值不菲的摄象机用力往地下一砸,直接咂毁。心里厌恶这种伎俩,也讨厌洗手间里竟有这种东西,与是又在那破摄象机上踩了几脚方解恨。 突然,一股淡淡地带着酒香的纯男性气息从耳后扑来,同时一双强劲有力的手臂环住了我的脖子。 转头一看,是祈阳。 祈阳原本明亮深邃的眼眸此时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情欲色彩,显得有些迷离。不习惯被个男人这样亲密地搂着脖子,我条件反射的露出惊异和厌恶的神色。 他很敏感,被我的犀利眼神一扫就清醒了过来,发觉到不妥立时收手退到一边去。 在他身体撤离开我的刹那,我突然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失落。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和把手转动的声音,依稀听到有人在说:“门是不是坏拉,得去找个开锁的人来。” 我的脸顿时沉了下来,不能再磨蹭了,这里很快就会有人过来开门,祈阳的下体问题得尽快想办法解决掉。 我看着祈阳,冷冷地命令道:“赶紧用手解决,不要让人看顾家的笑话。”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我知道此时不用顾家来压他,他是不会乖乖听话的。 他这种性格的人,刚才没人的时候都不愿意自己用手来解决,更何况现在房里还多一个我呢。 以为他至少会迟疑一下的,但他的回答却出乎我的意料:“要快点就要你帮忙了!” 他如是说,声音低低沉沉带着禁欲后的暗哑,却又无比的妩媚和煽情。从来不知道,一个大男人尤其是象祈阳这样硬朗倔强的人物居然也会发出这种极具媚惑的声音来,受到感染我不禁有些激动起来。 祈阳不再多话,直接转身背对着我就开始了自慰行动。果断决绝,果然是他的作风。 压抑的呻吟一阵阵地从他嘴边溢了出来,带着无比的煽情和诱惑力一波波击溃了我的理智,鬼使神差般我竟然走了过去,握住了他自慰的修长手指道:“我来帮你吧!” 他转头吻住了我的唇,被他的大胆吓了一跳,我愣了下,他带着清香的舌便趁机侵了进来。我也是个大胆的敢于尝试之人,对男性之间的接吻虽没有经验,但也不吝于尝试。祈阳的吻带着纯男性的清新味道,柔韧而有劲,一点也不令我感到恶心。我的唇舌受到攻击,立时反击了回去,彼此的舌互相纠缠在一起,竟是你攻我夺谁也不相让。 这样一个热烈到极点的吻自是别有一翻风味也很令我享受,我竟有些沉醉其中不愿离去。但是,目前还是先解决他的当前问题吧。 我的手握上了他灼热急欲发泻的肿胀下体,慢慢地套弄起来。身平第一次帮自己以外的男人做这种事,自觉有些尴尬更是有些刺激。当我的手加快速度上下律动的时候,他发出了令人消魂的呻吟声,刹时我全身毛孔都兴奋的战栗了起来,自己的下体欲望也跟着颤抖着立即抬头。 这时他泻了,满满地释放在我的掌心里。 说不清道不明那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情,我默默走到洗手台洗静自己的双手,他也默默的清理好他的下体。 沉默了一会,我首先开口道:“是香港华泰医药公司的人做的。” 他点点头,恢复神志的眼神有些凶狠。看来,那帮人真的惹火他了。 我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药效还没褪下来,心情有些复杂。按理说我现在应该打击他嘲笑他报复他的,但以往我轻易就能做得出来的那些举动现在却一点也做不出来了。 “你药效还没退,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送你回去吧!”我听到自己这么说。 从小他就是我所憎恨的对象,我不应该帮他的,但今天不知为什么就这样流利的说了这句话。 也许我也受到春药的感染了吧,行为严重失常,真是衰! 我跟他出了洗手间,这时正好看到修理师傅走过来了,好险! 我叫来了秘书小李,让他帮我应付那些不好轻易得罪的政府官员,自己就扶着祈阳出了宴会厅。 祈阳的第二波药劲又上来了,他的手又缠上了我的脖颈,无奈之下我索性抱起他,在路人的惊叹声中走向自己的车。 还好我问他目前住在哪里的时候,他还记得自家地址。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他居住的小区,从他口袋里摸出了房门的钥匙,我送他进了屋。他被夜风一吹有些清醒过来,一清醒便直奔浴室。 我不大放心他一个人呆着,走到阳台点了支烟,开始耐心的等待他的药力散去。 他从浴室出来后,大方的给我倒了杯酒,并没有表现出一般人此时应有的尴尬。我欣赏他的坦荡。 第一次,我与他静下心来慢慢攀谈起来,象老朋友那样的聊天,彼此竟是如此的投契。 但当他提及上一代恩怨的时候,一股强烈的恨意又重新涌上了我的心头。母亲那张终日愁眉不展的脸孔好似就在我的眼前,我不能这么轻易就原谅了他。虽然我知道,他说得很对这其实不关我和他的事,但我就是忍不住想要把怒气发泄在他的身上。 “我不会原谅你的!”丢下一句言不由衷的话,给自己一个不能靠近他的理由,我摔杯甩门而去。 他遭人陷害误中春药这件事,后来被我们戏称为“春药事件”。 番外——顾云飞篇(3) 幸福要靠自己去争取——顾的思想转变篇 我无法否认自己爱上了祈阳。 当我看到他来参加我的生日party的那一刻,我内心其实是很激动的。虽然他没有带生日礼物过来,但他本身的到来就是给我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当李家的千金李素琴唤我来切生日蛋糕的时候,我满大厅都找不到祈阳这个人,心里很窝火,恨不得当下咂了这蛋糕。 我没想到他会中途退场,而且退的那么快,一溜烟的工夫人就没了。 压抑住怒气,我微笑着提起切蛋糕的刀子,此刻有那么多人睁着眼睛看我,我不能失态。 等到大家嘻哈着闹开的时候,我拉住思梦问祈阳上哪儿去了。思梦竟然回我一句:“你只顾着身边的大美女,阳阳吃醋跑了。” 这个鬼灵精,要真是这样就好了。祈阳为我吃醋的样子我也想看看,但这不可能。 我跟祈阳就象是南北两极,互相吸引又互不妥协,就算他真的喜欢上我,也不会在我面前露出吃醋的样子来,因为他的自尊心实在太强了。 李素琴悄悄靠了过来,拉了拉我的手,暗示我跟她离开。我点点头,和她一起出了亨运酒楼。车库里,她柔软的身躯靠了上来,香唇吻住了我。我敷衍的吻了她几下,就去拉车门。 “晚上来我那吧!”她眉目含情,邀我共渡良宵。 我苦笑。我现在满脑子都是祈阳,哪还有心思陪她。不过,她确是个很优秀的女人,不管是事业还是家庭身份都是配得上我的女人。 我借口今天累了,想早点休息,打发了她。她很爱我,明知我是敷衍她的,却也默不作声的点头。喜欢我的女人很多,但我最中意的就是她的乖巧懂事,所以和她的关系保持的也最长久,到现在都还未断掉。 出于愧疚,我亲自将她送回家,然后,我便开车直接来到祈阳所住的地方。 这地方我只来过一次,却牢牢的记住了。可是,那个可恶的家伙却没有回来。 我等了很久,等得我都快以为他今晚不会回来了,这家伙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忿于他的晚归,但真正的愤怒却是被他身上沾染的女人香味给点燃的。 不过,这是一场误会,他没有在外面搞女人。 当他突然送我生日礼物hennessy vsop限量版打火机的时候,我很高兴。我原以为这样的幸福能在我的一手导演下一直维持下去,可是精明的他却打破了这种微妙的平衡。 “我不想再欺骗自己了,我也喜欢上你了!”他终于说出了我最想听的一句话,同时也宣告了我们这段感情的结束。 他对感情的直率和勇敢让我钦佩和感动,但我现在最多的是伤心和无奈。 先不说我们都是男人,而且名义上还是一家人的“兄弟”,这种恋情本身就是一种禁忌。更甚者,他还是破坏我们一家安宁的“敌人”的儿子,也就是我的死对头,无论是站在母亲的角度还是自身的立场上,我都不允许自己爱上一个曾经伤害过我们母子的“敌人”的儿子。 我唯一应该做的就是报复他们。 可是,我却爱上了最不该爱的人! 这简直是老天的恶作剧,爱他,却不能靠近他。 我是个狡猾又自私的人,发现自己喜欢他后,便借着“报复”的籍口一步步接近他,侵犯他,想拥有他。可是,我所导演的这一切都被他的真情告白给摧毁了。我再没有理由留在他身边,也再不能以这种冒似极恨实是极爱的方式去靠近他了。 我同时也是个很冷酷无情和现实主义的人,既然要离开他,那么就让这份感情彻底地灭了吧。 藕断丝连只会让我们双方都更痛苦。 “对不起,这只是个报复游戏,现在游戏结束,我以后,都不会再来找你了。”我听见自己冰冷决情的声音响起,宣告了这一段无望爱情的结束。 “是么,只是个报复我的游戏么?”他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很想转头看他一眼,看看这个坚强的漂亮的人是不是在哭泣,但是我最终还是忍住了。我怕自己一回头看到他的泪水,会忍不住冲过去拥抱他告诉他我在撒谎我很爱他。 我不能这样做,所以我忍住了。 其实,我还有个顾虑,这也是促使我下定决心离开他的一个重要因素。 他是医药界的天才,成功的商人,少女心中的白马王子,社会上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看,要是让媒体大众知道他和我相恋,只怕麻烦会不断找上他,最终可能会毁了他。 我不确定这种最坏的可能性,所以我选择了退出。 但是,拉开房门的瞬间,我的泪终于还是流了下来。 回到自己所住的别墅,我把自己关在房间中不停的喝酒不停的抽烟,直到最后身体撑不住了才躺在地板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我这个上班从不迟到的大老板破天荒的迟到了好几个小时。恰巧这天我的一个好朋友香港的名律师张傅有事过来找我,我害他久等了。 张傅这阵子帮我处理一件棘手的电器故障纠纷案件,今天终于有了眉目,相信很快就可以解决掉。 午饭时间马上到了,为了陪罪我请他吃饭。 酒过半旬,他突然开口问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一个顾氏的老大怎么会弄得如此的狼狈和憔悴? 我看了他半晌,终于慢慢地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了他。 张傅这个人,在本身工作领域方面能力很强,为人也很精明,但却不虚伪。这几年我们顾氏有什么纠纷案件,我都让他出面帮我解决,当然事后我会付他很高的酬金。一来二去,我们就成了朋友,而且还是比较知心的那种。 这世上,能成为我真正朋友的人不多,而能成为我真正好朋友的人更是屈指可数,而张傅这个律师界的青年才俊,却偏偏是那几个人中的一个。 我将事情告诉他,不单单因为他是我的好友,更因为我知道他有一个男性恋人,他对同性相恋这种事情不会反感。虽然他当初也和我一样,自认为自己只喜欢女人,结果当他碰到了他命定的那个人,还不是和我一样缴械投降。 但他比我好,他是个孤儿没有现实家庭的烦恼,现在和那个人生活在一起也过得很快活。 我嫉妒他,所以我向他倾倒了我的苦水。 没想到,他听完后不来安慰我反而呵呵地笑了起来:“你到底在怕什么?象你这样藏头缩尾还算是个男人吗?想爱就爱,别他妈婆婆妈妈的想东想西。幸福是需要靠自己去争取的。” 他接着讲了一大段他和他那位的辛苦恋爱使,但我一句都没听进去,我脑海中翻来覆去都是那句话:幸福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 是啊,我没争取过,没尝试过,没努力过,怎么就知道不行了呢?我和祈阳之间的对立身份和敌视立场,都是我一相情愿的套上去的,只要我愿意,我完全可以放下仇恨好好爱他。 刹那间,我明白了自己其实恨的是这个家——这个充塞着难堪和仇怨的复杂的顾家。而祈阳又何其无辜,做了我那么多年发泄仇恨的对象。 顿悟!心里豁然开朗! 一时间只觉外面刺眼的阳光都明媚了起来,心情象放下千年沉重的大石,无比的轻松。 早该这样了,我却苯得想不开一直虐待自己的心。 想起前一晚爱恨纠缠痛苦不已,这一刻心轻如羽海阔天空,真是好笑! “谢了!”我低低道。 “咦?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向来酷得掉渣的顾老大会向我道谢?!”张傅戏谑道。 我哼了一声,不理会他的调侃,但心里其实是真的感激他。 要不是他那句话点醒了我,我和祈阳不知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呢。也许以后形同陌路,也许以后是对手敌人,谁知道呢? 不由想起最近一个富商在猛烈地追求母亲,母亲也同意了他的求婚,择日便会和父亲商量离婚的事项。她现在没有离婚,是因为报复不到祈阳的母亲心理有些不平衡,所以想最后拿祈阳的公司发泄一下怒气。离婚,是迟早的事情,而一旦那天到来,祈阳的母亲也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嫁给我父亲了。这导致的直接后果,便是祈阳要改口叫我的父亲为“爸爸”,成为我正式名义上的“弟弟”。 想到这里,我不由一阵烦恼。 昨晚我刚用恶毒的言语拒绝了祈阳,现在这么急又要找他和好,一起商量对策,不知他会做何感想? 对于昨晚自己的拒绝,我从来没有这样的后悔和懊恼过,但是现在,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再退缩了。 望天,希望我还来得及。 26 激情凯迪拉克 我们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下体也不可避免地相触,随着热吻的加深,身体的碰撞愈加激烈了。 感受到自己那部位在不断的充血肿胀中,而顾云飞的硬挺也已经抵在了我的下腹部,我们都有些激动。 “要磨出火来了。”好不容易脱离他的吻,我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喘息着道。 “恩。”他低低应了一声,将唇鼻埋入我的发中,深深吸了一口,又胡乱地亲吻着我略带洗法香精味道的黑发。 “去我房里吧!”我叹息着,牙齿在他的颈脖处轻轻噬咬。 “恩。”他身子轻颤,大掌托起我的下巴又给我来了个窒热的深吻。 忍不住手又圈上他的脖子,你退我攻的再次追逐了起来。 这个吻是如此的沉郁和甜蜜,带着他淡淡的似有若无的叹息,仿佛永久化不开的我们宿命般的纠缠,又若吸食鸦片的人对大麻类物质的无法抵制,我抗拒却又拼命索取着。 我们的手开始疯狂地摸索着对方的身体,情欲一瞬间达至顶峰。受到强烈蛊惑的身体几乎难以自持,顾云飞比我也好不了哪里去,此刻眼中尽是一片迷乱,欲火鼎盛,灼热的欲望在我下腹部不停地磨蹭来磨蹭去,搞得我都快发疯了。 猛地推开他又捉住他手臂,我急急就往外走。 “不去你房里?”他难得还清醒着。 “来不及了。”我这样回答他。 “什么?”他还没听明白,我已经将他拉到我的泊车位上,那阴暗的角落里正停着他的那辆银色的凯迪拉克跑车xlr。 他立即明白我的意图,迅速反应打开车门,前脚刚跨进车内,我人已经扑了上去。他低呼一声想转身,已经被我从后袭击压趴在了车座上。 “呵呵,今晚你是我的。”我一下得手,忍不住低笑出声,双手开始胡乱地扯着他的衣物。 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也可猜得出他那一脸无奈的样子。 “这么猴急真不象你!”他轻笑起来,略微迟疑一下,双手便配合着解开自己的衣服和皮带,顺从地任我扯下他的裤子。 我抚摸着他光滑健美的背部肌肉,逗弄着他胸前的突起,唇亲吻着他敏感的耳垂,感受着这具伟岸的男性躯体在我手下逐渐火热,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优越感。征服对方,压倒对方,是我们长期以来共同的目标,只是现在和以前又换了种不同的方式行进。 他的手穿过我的衬衣同样也给我带来一阵阵火热的触感,我们双方都在不断地给对方制造着快感。黑暗中互相看不见对方,但这种类似于偷情般的行为更能刺激彼此的脑腺素和感官,身体不断地升温,热度在不断地攀高中。 当我的手摩搓着他光滑的腰侧,指腹划扫过他结实的腹肌,触到了他隔着一层轻薄内裤的灼热硬挺时,心头不由得一阵火热,全身的血液好象都往一个地方涌了过去。 “云飞……”我褪下裤子,低低地喊了声他的名字,唇不停地落在他的脖上背部。 “想要就来吧。”顾云飞的声音带着难耐的压抑,同时也掺和了一丝惨烈的味道。 “恩。” 顾云飞在我身下急促的喘息起来,我再也忍耐不住,一个挺身进入了他的体内。 ....... “哦!阳阳,你真棒!”他亲吻我的额头我的发,将我紧紧搂抱在怀中。 “腰要折了!”我苦笑。 我们每次做爱都象是打仗,谁也不服谁,斗到最后,也不知道谁胜了谁,只能说,两个人在拼命地释放自己后都沦陷了。 突然,脚步声从不远处传了过来,一个声音道:“谁的车啊,怎么乱停在这里?” 我大惊! 顿时想起我的车还停靠在绿化带旁呢! 27 最明白我的人 我悄悄用脚尖勾了一下车门把手,将半开的车门轻轻带上,微探出身往声音方向张望。 原来是小区门口传达室的刘师傅啊! “怎么拉?”顾云飞的声音在我耳侧响起。 我急忙缩回头,双手胡乱捂住他的嘴巴,朝他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他有没看见,总之他暂时是安静了。 刘师傅好似听到了什么声音,朝我们方向走了过来。 我的心顿时一阵狂跳,要是我和顾云飞这个样子被他发现,那这则新闻明天肯定在小区中传开。我虽脸皮不薄,但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总不是滋味。 “谁在那,出来!”刘师傅打着手电筒光线照了过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车门并没有关严实,要是他过来仔细查看的话,我和顾云飞就会被发现了。 正在我苦思对策的时候,旁边传来嗖的一声响。 “瞄!”野猫的声音传了过来。 刘师傅笑了笑,自言自语道:“原来是只野猫啊!”脚步声和着灯光又远去了。 “明天要早起,看看到底是谁的车子这么乱停放的。”远处再次传来他的喃喃自语声。 呵!虚惊一场! 我放开顾云飞,生平第一次感谢那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野猫。 “你要憋死我啊!”顾云飞口鼻重获自由,长长的呼了口气。 “谁叫你刚才说话那么大声的。”我说着随手抓了件衣服套上。 手触到额头,觉得有些凉,一摸才知道那里竟沁出一层薄薄的冷汗来了。 真是见鬼了,我这样的人也会如斯紧张啊! “怎么拉?”感受到我的异样,顾云飞身子靠了过来,手摸上了我的脸。 “没什么。”我摇头甩开他的手。 “怎么,害羞了?”顾云飞笑道,“让他看见了更好,省得我以后进出不方便。” “你喜欢让人用手电筒照,我可不喜欢。”我在黑暗中摸索着,摸了条裤子穿起来。 “谁说我喜欢啊!”他苦笑一下,也穿起了衣裤。 “好象有点紧?”他推了我一下,“阳阳,你是不是把我的裤子给穿去了?” 穿错了吗?难怪好象宽松了点。 我和他的体形差不多,都是属于黄金比例的那种,但总得来说,他体形比我要稍微大点。 “将就穿吧!”我道。 “原来你比我这里和这里瘦一点啊!”他恍然大悟般,拿手比量了一下我的腰和腿,“腰细点搂起来感觉还不错。” 我顿时沉下脸:“云飞,我不是女人。” “谁敢把你祈阳当女人啊,你除了脸长得漂亮之外,又哪里象女人了,还凶得要命。”他苦笑。 “哼,知道就好。”我冷哼。 下了车,看顾云飞把车门一锁,跟在我后面一副乐呵呵的样子,我心里就来气。 “怎么还不走?”我道。 “太晚了,今晚就睡你那吧。”他笑笑,自顾往我套房的方向走去。 “喂,我的车还在绿化带那呢!”我追了过去。 “明天早点起就没事了。”他回头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 这家伙,有时候真是可恨! 回到房间,我一股脑儿便往客厅沙发上躺了下去。刚才运动的太激烈了, 别说,还真有点累。 顾云飞关上房门,进浴室往浴缸放热水去。 想想真是奇怪,我和顾云飞从小就是死对头,尤其不久前还在顾家的后花园里互相拳脚相向,现在却一副情意深重的样子,当真是有趣。 “热水放好了,要我抱你去洗澡吗?”顾云飞从浴室出来,看到我一副精疲力尽的臭样忍不住调侃起来。 “好啊!”我懒懒地答道,斜眼微笑着看他。 他以为我会倔强的拒绝他的好意,我偏不让他事事都在掌控中,反过来逆他而行。 再说,刚才在车座上他用那种姿势狠狠地报复我,到现在我的腰还有些疼。我怎么可以让他如此得意呢! “怎么,什么时候变这么脆弱了?”他笑,笑容里满是狡黠,但同时又温柔地抱起了我。 我苦笑:“你找骂是不是,小心下回我让你下不了床。” 虽然比起他那健壮的体格我确实是输了一点,但口头上还是不落下风。 “你呀,就是个嘴巴犟,有时候难免让自己吃亏。”他不满的撇撇嘴,朝浴室走去。 哎!最明白我的人还是他啊! 28 不恨的真正理由 “感觉怎么样?”褪下衣物,将我放入浴缸中,他坐在缸沿给我做头部颈部肌肉按摩。 “祈某何德何能,竟敢劳驾顾大少爷亲自给我服务。”一边享受着他的按摩,我一边和他抬杠。 有时候,斗嘴也是一种乐趣。当然,以前的那种不算。 “全世界只有你够格让我亲自服务。”他低沉的声音在我耳侧响起,竟是无比的温柔。 猛回头,盯着他的双眸看,却发现里面竟是一片深情,没有一丝掺假的成分。 心中有些感动,嘴上却道:“这么肉麻的话亏你也讲得出来。” 他看了我半晌,突然道:“不生我的气了?” 我一愣,明白他指得是什么。 “操完你就不生气了。”我故意这样道。 “你呀——”他用手刮了下我的鼻子,也没生气。 “为什么突然不恨我了?”犹豫了一下,我终于还是开口问了。 两天前,他跟我说不再见面,但仅仅只过了两天,他就象变了一个人似的,对我的态度180度大转弯。 这事很奇怪,我想知道原由。 “突然想开了!”他淡谈道,话语里一派的云淡风轻。 我怀疑的看向他。 “春蚕破茧化碟飞,大彻大悟了!”他笑。 “这么简单?”我疑惑。 要是其他人我倒还能相信,但象他这样一个让自己使劲往牛角尖里钻了多年的大少爷,我还真有点不敢相信。 “有的人穷其一生都不一定能悟透爱恨情仇,从中解脱,我只不过运气好点,恰巧想通了一些事情而已。”他道。 看我若有所思的点头,他突然笑起来:“喂,你还真信啊!” “为什么不信?”我反问,眼睛盯着他,“不过我看真正的原因还是因为我吧!” 他有些无奈地看着我,也不逃避:“祈阳,你为什么那么聪明呢?” “看来你爱惨我了!”我笑,同时心情复杂。 顾云飞是个怎样的人,我是最清楚不过了,别说要他对某事大彻大悟,就算让他反思一下某些东西,他都懒得理你。他顾董事长可是很忙的,生活里除了工作和享受,剩下的就全是对我和母亲的恨了。 如今,他却突然说想通了,我想除了他真的爱上了我并且做了痛苦的抉择外,没有其他理由了!既然选择了,就放下一切包袱排除一切阻碍向前走,包括不需要的仇恨。 “是啊,爱惨你了!”他苦笑,“为了得到你,有什么是我放不下的?其实想通了很简单,上一代的恩怨根本就不关我们这一代的事情。” 我冷哼:“好象有天我也说过这句话呢,可被某人当成了耳边风,还给我耍了回脾气。” “秋后算总帐啊,好象还没到秋天吧!”他笑了起来,手轻轻拢了拢我的鬓发,往耳后绺。 “其实你怨我是应该的。”深深地看他一眼,我道,“毕竟是我和母亲的到来害你们一直以来活得这么痛苦。” 他叹一口气,紧紧抱住了我,鼻息在我的颈侧游走:“我不想因为恨而失去你。对我来说,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只想好好爱你!” 我悠悠叹息一声:“看来你真是看开了!”用手抬起他的下巴,轻轻吻了他唇角一下道,“云飞,让我来补偿你吧!” “怎么补偿?”他笑得贼贼地。 突然间,我觉得自己好象一条即将上勾的鱼,正被虎视眈眈地盯着——虽然是一条自愿上勾的鱼。 “怎么不说了?”见我迟疑,他挑了挑眉。 我微微一笑,已有对策。 “我在想,以后对你好点吧!”我笑眯眯道。 “怎么个好法?”他也笑着追问。 看他一脸向往的样子,我却不得不打击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坏了。 “以后多多上你,让你‘性福’满意。” 话语刚落,我已溜出他的掌握,顺手抽了条浴巾围在腰间。正想走出浴室,浴巾却被他拉住了。 无奈,我只得抓牢浴巾,重重拍了下他的手:“喂,该你洗澡了。” 他脸色不悦,不过还是放了手,长叹一声:“阳阳你不是好人呐!” 我大笑! 原来一直都不知道顾云飞也会这么的幽默。 在以前的我和很多人眼中,顾云飞是个冷酷不苟严笑的顾氏老大,精明过人,杀人不见血。现在,这个冷酷又出色的强悍男人,却在我面前放开心扉,甘愿被我欺负,怎不让人激动和感动! 一时间,心中有种异样的情愫在涌动! “等你洗完澡,我们谈谈正事。”我道。 他点点头,刹时气氛凝重了起来。 我们的相恋,势必在顾家引起强烈的十二级地震,我可以预感到狂风暴雨的即将到来! 29 不安 我靠坐在客厅沙发上,手拿遥控器有一下没一下地跳着台。 沙发微微一沉,一个熟悉的气息扑了过来,不用看也知道是顾云飞。 “洗好拉!”我“啪”一声关掉电视,将遥控器随手一扔,转头望向顾云飞。 “恩。”他长手臂一勾,将我搂在怀中。 感受到他淡淡的男性体香,还有我熟悉的那个牌子的沐浴露香味,我把头埋入他宽阔结实的胸膛中,附耳倾亲他强有力的心跳声。 一下又一下,均匀而有力的心跳声,仿佛他这个人一样,强悍又充满生机。 “你在做什么?”他随手拢了拢我额前散乱的发丝,头低靠了过来,滚烫的鼻息刹时喷到了我的脸上,而他原本强劲有规律的心跳声也逐渐紊乱了起来。 “你在勾引我吗?” 推开他的脸,我抬起头笑道:“你还不够啊,给我正经一点,咱们说点正事。”我想起身往旁边挪,却被他两手臂牢牢箍住肩,动不了。 “祈阳!”他突然将头埋入我的颈侧,有点贪婪地深吸了几口,“不要离开我!” 我皱了下眉,顾云飞的举动有些反常。 “云飞,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搂紧顾云飞,任他在我身上汲取专属于我的气息。 顾云飞抬起头,侧了侧身正面对着我,眼神无比地认真:“祈阳,你知道,这本是我自己的事情,该我自己去解决的……” 他话没说完,我已经有些明白了,不禁火大:“顾云飞,你别婆婆妈妈的惹我发火,你的事还不就是我的事!有什么难解决的,两个人一起解决,我祈阳又不是女人,要你护着啊!” 顾云飞被我突如其来的一番怒吼弄得呆了呆,随即笑了起来:“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不知道我外公这个人阴险狡猾,不好对付的很,哎——”他长长的叹息一声,“如今我们这事有他掺和进来,恐怕没那么好办了!” “你外公?”我诧异地望着他,“他也知道了?” 顾云飞调整了一下姿势,换了个舒服的位置将我重新搂在怀中:“是啊,我母亲将我们的事情都说出来了,他怕我父亲制不住我,所以又搬了我外公当救兵,誓要将我们分开呢。” 顾云飞的口气平平淡淡,但我却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危机感。 顾云飞的外公方锡山是混黑道的,端地是个厉害人物,当年在香港白道黑道上都很吃的开,各种生意做得也大,顾云飞的爷爷逼顾硕文取方美敏为妻,也是有点巴结方锡山的意思。后来,方锡山被亲信出卖,逃亡到国外,改名换姓的隐匿了一段时间后,又悄悄的回来做掉了出卖他的家伙,并且将自己的罪状都栽赃到了那个亲信的身上,重新坐回了老大的位子。手段十分了得!当年顾硕文带柳蕊回顾家,正是他逃亡在外没空管这些事情的时候,所以顾硕文才能带得美人归,不然10个顾硕文也斗不过方锡山。不过方锡山后来有来过顾家一次,他原该是想将我母亲柳蕊赶出顾家的,但是不知为什么,当他看到柳蕊的时候却改变了主意。他只对顾硕文说了一句话:“既然人已经带进来了,那就做罢,只是你不可以和我女儿离婚,除非她想离。”方美敏对顾硕文和柳蕊心存怨恨,为了报复他们自是不肯离婚,于是柳蕊——我的母亲这么多年来便只能在顾硕文身边委屈当个无名无份的小老婆了。 我叹一口气,对顾云飞道:“你知道你的外公当时为什么没赶我母亲走吗?” 顾云飞苦笑:“这事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是啊,人的心是很奇怪的,有时候一件小事就可以让你改变原来坚定不已的决定,虽然这种几率很少发生,但总是存在的。可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那事没这么简单。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其中的原由很关键,可又想不出什么来。 想不出来就暂时别去想,留点精力去应付明天,我又不是死板的人! “但愿他见到我后,也能放我一马。”我故作轻松地道。 顾云飞看我一眼,立即否决了我的妄想:“这是不可能的,刚才思梦告诉我,他已经发火砸掉了好几件价值昂贵的古董了。” “年纪那么大的人了,火气还那么旺啊!”我苦笑。 “虽然现在他已经让出老大的位子了,但你知道,实权仍掌握在他的手里。”顾云飞拳头恨恨地一捏,“姜还是老的辣啊!我最怕他说服不了我们,就对你下手。”说着,眼中透出一丝焦虑。 我拍拍他的肩,安慰道:“没事,凭我们这两个社交界的精英,还怕斗不过他啊!” 顾云飞苦笑:“我们都是正当生意人,虽说我手下也有不少打手,但人家混黑的怎么说都比咱厉害多了。他明的不行暗中给你来那么一下,管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看了顾云飞半晌,我突然道:“云飞,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样?” 顾云飞身子颤抖了一下,眼睛有片刻的失神,喃喃道:“我会怎么样,我会怎么样?”他双手突然重重握住我双肩,神情严肃地望着我:“那我问你,反过来要是我死了,你又会怎么样呢?” 我的心跳顿时漏跳了两拍,猛地推开他,怒道:“我会怎么样,我怎么知道,你他妈别给我说这种不吉利的话,老头再怎么厉害,也是虎毒不食子的。” 顾云飞扑过来,猛地搂紧了我,象要把我揉进他身体里面似地,紧的我都快窒息了,但又觉得痛苦地如此甜蜜。 “我当然知道虎毒不食子,但我就是担心你啊,他不来对付我就会来对付你啊,你知不知道?!”顾云飞恨恨地在我肩头咬了一口,“你不许我说不吉利的话,但你自己怎么就说出那么不吉利的话呢?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害我担心了,你这家伙,啊,太可恨了!我怎么就会爱上你呢!” 我的眼眶有些湿润,低声喃喃道:“你抱得我好疼!” 顾云飞忙放开抱着我的手,捏住我的下巴将我的脸抬起来,唇轻轻落在我的睫毛上:“怎么,真有这么疼吗,瞧你都要哭了!” 我不敢笑,怕一笑眼泪就下来了:“是啊,很疼啊,我都快被你抱得喘不过气来了。” 顾云飞呵呵地笑了起来,眼中光芒一闪而逝。 他知道我好强,又犟,明明是感动的泪水,偏要说是痛哭的。那点痛算什么,就是再痛上十倍我也能忍受。 他轻轻吻了我额角一下,道:“早点睡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我点点头,这晚两人心情都有些沉重,没有再开口说话,就这样默默渡过了两人有史以来第一个和平共处的夜晚。 30 被困 翌日,一大清早我就醒了过来,洗漱后开始做早餐。 早餐我有时去楼下早餐店里吃,有时自己做,今天一早右眼皮猛跳,就没出去,在冰箱里找了点存货做了两份简单的火腿三明治,顺便泡了两杯牛奶。当我将食物往盘子里放好,准备端出厨房的时候,却顾云飞也已经洗漱完毕,正倚在厨房门口笑着看我忙碌呢。 “嗨!”他笑眯眯地跟我打招呼,“看来我找对人了,以后不用再为早餐发愁了。” 我将食物在餐桌上摆好,笑道:“饿了吧,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 他笑着咬了一口,夸赞道:“不错不错,我家的阳阳做什么都是最好的,看来以后家里也不用请厨子了。” 我笑骂道:“你个吝啬鬼,以后工作要忙起来,谁有时间给你做早餐啊,还不如去楼下吃方便些呢。” 他点点头,做思考状:“也对。不过你做的东西太好吃了,我不想再吃外面的怎么办?” 我啃了口三明治,含糊地道:“那你哦西酸了。” 他没听清楚,“哦”了一声,朝我眨了眨眼睛。 我喝了一大口牛奶,将食物冲下肚,笑道:“那你以后自己学着做了。” 他正想反击我,家里电话响了起来。 我起身接电话。 “喂——” “祈先生,请问顾先生在吗?顾老爷着我们来请两位回主宅一下,说有事相商。” 我心里咯噔一下,该来的还是躲不掉。 挂掉电话后,我冲到阳台上往下看。果然,一群穿着西装的顾家保镖已经开来车等在楼下了。 “shit!”我怒骂一声,走回餐桌旁。 “他们想给我们攻个措手不及。”顾云飞仍坐得稳稳的,吃着三明治喝着牛奶。 “难怪一大早我右眼皮直跳,看来不出门也躲不掉啊。”我郁闷地道。 顾云飞放下刀叉,站起来道:“我们去准备一下,换套衣服该走了,怕是我爸家里早等满人了。” 到了顾家主宅,管家将我们直接带到了议事厅。 放眼望去,顾硕文、方美敏和我母亲柳蕊都在,正中间还坐了一位厉害人物——顾云飞的外公方锡山。 这情形有点象审判。 我突然觉得有些可笑,这年头还说什么自由民主,崇尚恋爱自由,我看只要一触及边线,就什么都崩盘。 管家带上房门,顾思梦站在门外也不让进去只能干着急,一时间房里就只剩下我们六个人了。 我看向方锡山,他也正在打量着我。 浓眉,鹰勾鼻,薄唇,一双周围布满皱纹的眼睛里却闪着灼灼的锐利光芒,象一把刀子般直扎人的心脏。 果然是个厉害的角儿!我心中暗道。 “飞儿,你昨晚跑哪去了?难道整晚都在祈阳家里?”方美敏首先耐不住性子,站起来冲到顾云飞面前,颤抖着手使劲抓住他的胳膊问。 我心里不由暗叹一声,这么简单的问题都要问,难道顾云飞答一声不是,她就相信了吗?恐怕又是一场怀疑的激烈指责吧!从这点上,就可以看出她比不上我母亲。 我转头往母亲方向望了过去,母亲朝我微微点了下头,却看不出什么表情。 只听顾云飞淡淡地道:“这些已经都不重要了,现在重要的是我爱祈阳,我要跟他在一起。”最后一句话讲得斩钉截铁。 “啪!”方美敏甩手给了顾云飞一个巴掌,顿时泪流满面,呜咽着踉跄后退。 “敏儿,你这是何苦呢?”方锡山痛惜地摇了摇头,道,“你还是回去歇着吧!这里交给我们就行了。” 说着双掌拍了两下,就有人进来将方美敏搀扶了出去。 临出门前,我看到方美敏回头往顾云飞望了一眼,眼中满是绝望。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可是,这时候,做父母的只知道自己是为儿女好,却忽略了最重要的儿女们的感受。在爱情上,长辈们明明自己受过其中的苦,如今反而还要将这种痛苦施加在儿女的身上,却不是在制造另一场不同类型的悲剧么? “飞儿!”顾硕文终于也忍不住开口了,“飞儿,你……真的喜欢上阳阳了吗?” 顾云飞毫不犹豫地点头。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顾硕文腾一下站了起来,表情是极力压抑地激动,“这会毁了你的一生啊!你醒醒啊!飞儿……” “对不起,爸爸。”顾云飞低头向父亲致歉 ,“关于这件事,我已经下定决心了!请您成全!” 望着顾硕文愤怒的脸孔和顾云飞难得的低头,我深深吸了口气,伸手握住了顾云飞略微有些发凉的手,给这个我爱的男人支持和勇气。 爱一个人,不容易。 “阳阳!”顾硕文转向我,换了一种哀求的眼光望着我。这一刻,这个表面看似风光的男人平时伪装的所有懦弱都暴露出来了。 我扫视众人一眼,然后平静地对顾硕文道:“顾叔叔,我知道你一直喜欢我母亲,可这些年来母亲一直没名没份的跟着你,受了多少委屈你知道吗?可我不反对,因为我相信母亲,相信她尽管委屈却觉得幸福。而让相爱的两个人分离原本就是很残忍的事情。顾叔叔,我从没求过你,今天我也求你,不要逼我和云飞,我们不是小孩子了,自己的未来自己有能力去面对。” 顾硕文身子震了震,看了我母亲一眼,默默坐了回去。我的一番话,让他陷入思考中。 “我是支持阳阳的。”母亲的话石破天惊的蹦了出来,震惊了房中所有的人。 一时间,房里众人的视线焦点都对准了她。有人喜,有人悲,更有人愤怒。 喜的人是我和顾云飞,拿悲哀的眼神看我母亲的是顾硕文,愤怒的那位自然便是云飞的外公方锡山了。 “蕊儿,你不是说他们这样不好吗?”顾硕文急切地问道。在我母亲面前,他是尽量听我母亲的,这其中包含了一份爱的温柔,还有一份对她的愧疚。 “但是阳阳坚持,那就没办法了。”母亲微笑看着我,朝我缓缓走了过来,宠爱的有些过份的目光环绕着我,让我非常庆幸有这么一个开明的母亲,也感觉自己此刻是多么的幸福。 母亲拉起我的手,温柔地道:“因为我和阳阳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有过协定,他无条件支持我的所有决定,不管对错,我也无条件支持他的所有决定,包括一切对或错的决定。这是我们一直以来的协定。爱他,就相信他。” 爱他,就相信他! 母亲的真情流露深深震撼了我。一直以来,我都以为她是自私的,甚至以为她自私的把爱全都给了顾硕文,原来我错了,她只是把他深爱的儿子深藏在心底,默默地看着他守着他爱着他。 我哽咽着叫了一声“妈”,便再也说不出话来,只紧紧抱住她单薄的身躯。 第一次,我在那么多人面前流泪了。 “我反对!”这时候,方锡山愤怒的声音响起,“这简直是胡闹,我绝对不容许你们这样乱来!” “这是我和祈阳之间的事情,外公。”顾云飞也有些火了,目光熊熊直视方锡山。我知道以他的性子,这样说话算是很克制和忍耐了。 方锡山听了这话,却顿时脸色铁青,大概这个傲气的老头在上位太久了,对于这种违逆他的话语最是听不得。 他怒极反笑道:“好!好!你小小年纪便也学着跟我顶嘴了,想当年你爷爷见了我也要礼让三分。”又转头看向顾硕文:“你啊,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啊!” 顾硕文对方锡山显然有些怕,低声道:“爸,您别跟孩子计较。”转头向顾云飞怒喝道:“飞儿,还不向外公磕头认错。” 顾云飞怒道:“你们长辈真是不讲理,难道我有说错吗?难道我连爱一个人的权利都没有了吗?当年你还不是负了我母亲,带了柳姨进来,要说错,你没资格!” 他这一番话说得极重,登时把顾硕文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颤抖着手指着他连说了两声“你”,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我母亲的脸色也不大好看,她扶着顾硕文,对顾云飞张了张口,却最终没说什么。她是个明白人,知道这个时候话越多越添乱。 顾云飞的火性子一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少爷脾气谁也拦不住。他当即拉住我的手道:“阳阳,我们走!” 还没等我作出反应,方锡山已经大吼道:“门外!没有我的吩咐,谁也走不了。” 登时房门大开,冲进来一群黑衣彪形大汉,将我和顾云飞团团围住了。 31 三天期限 看来,方锡山早有预谋。 今天的事,难以善了。 顾云飞怒喝一声:“卑鄙!”握住我的手紧了紧,就想冲出去。 我暗中使劲捏了他手一下,低声道:“别冲动,他们人太多,我们没有胜算。” 顾云飞深吸几口气,慢慢冷静了下来。 跟方锡山这个老头斗,我们确是嫩了点。再者,他本身就是玩黑的,我们实力跟他不是一个档次的,怎么说都是位居下风。 “你想怎么样?”顾云飞面对方锡山这大阵仗,依然挺直背脊,毫无惧意。 方锡山欣赏的点点头,道:“好说。我想跟祈阳单独谈谈。” “不行!”顾云飞立即拒绝,“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 我知道,顾云飞是担心我的安全。 我望向顾云飞,放软语气道:“不要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转头对方锡山道:“去哪谈?” 房间的壁挂后面竟有一道暗门,推门进去,里面竟是另一个不大不小的密闭空间,确是适合两个人密谈。 方锡山率先走了进去,我随后跟进,关上房门。 等我们两人都在硬背红木椅上坐定后,方锡山直接开口道:“你要多少钱,亦或多少顾氏的股份,才会离开云飞?” 我料不到方锡山会说出这种话来,原来在他眼中,我们的感情是可以拿钱财和股份来交换的。 “你觉得我值多少钱?”我心中冷笑,表面却不动声色地问道。 方锡山似是没料到我会这样直接问,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鄙夷神色,转瞬即逝。 “给你一千万,你离开云飞,从此不得再纠缠他。” 方锡山冷冷道。 “美金?”我挑眉,故意拉高声调。 “好!算你狠!我给你一千万美金,你从此离开香港,永远不要再回来。”方锡山狠狠地道,眼中阴婺之色表露无疑。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你不会暗中杀了我吧?”我一再试探方锡山的耐心,心中却暗笑。 耍着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老头玩,还真是刺激,我不由暗暗佩服自己的不怕死。 “我生平最守承诺,道上的人最服的也就是我这点。”方锡山平静地道,“怎么样,这个价够你逍遥一辈子了。” 我登时哈哈大笑起来。 笑完了,我才扯了扯嘴角,对方锡山道:“对不起,方老爷子,我刚才跟您开玩笑呢!我跟云飞的感情不是可以用钱和股份来交换的,希望您见谅!” “混蛋!” 方锡山怒喝一声,手重重拍击在红木椅扶手上,“敢耍我,看来你是不想活了!” 我微微一笑,双手抱拳向方锡山施了个礼,不急不徐地道:“方老爷子,刚才一番话我也是试探而已,决无耍您之意。我生平最敬重有情有义讲信用之人,所以现在我敬重您。但是,您却用这种侮辱人的方式来打发我,令人心寒啊!小子不才,只知道真心的爱是不能用任何东西来收买的,望老爷子海函。” 我把话语讲得很诚恳,对待方锡山的态度也不卑不亢。方锡山的怒气慢慢平息了下来,盯了我良久,才叹道:“果然是飞儿看上的人,有胆有识,可惜啊可惜……” 他没有接下去说,只摇着头不再言语。我却猜得到他接下去想说什么,无非可惜我是男儿身,要是个女人估计他就不反对了。 可惜世间事不尽如人意,我偏生就是个大男人,还就和顾云飞疯狂的相爱上了。 我也没有说话,静待方锡山再次开口。 “你们都是社会上的知名人物,这事要是传了出去,对顾家产业和你的事业影响都会很大,你有仔细考虑过吗?” 方锡山终于缓缓开口道。 他换了一种比较温和的方式和我交谈,企图说服我。 我苦笑道:“方老爷子,人的感情不是说收就收,说放手就能放手的,要是我做得到,早就离开他了。” 方锡山听了我的话,也不生气,只是平静地道:“云飞是我的外孙,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他走上这条路的。我给你三天时间好好考虑,到时候你好好答复我,别逼我用强的。记住,你们是斗不过我的。” 说完,他站了起来,表示此次谈话已经结束了。 出了密室,回到议事厅,却见顾云飞已经和这帮黑衣人打起来了。那密室的隔音效果真是好,连我都没听到这房里的骚动。 我想冲过去帮忙,却有几个黑衣大汉拦在了我面前,阻住我的去路。 这时只听方锡山大喝一声:“反了!给我拿下!”便见围困住顾云飞的那帮黑衣人攻势突然猛了起来。 顾云飞怒吼一声,越加疯狂,却终是寡不敌众,被制住了。不过,那些黑衣人受了顾云飞的拳脚攻击,却也不好受,多少都挂了点彩。 方锡山对顾硕文道:“怎么回事?” 顾硕文脸色有些难堪,低声道:“飞儿突起发难,差点被他逃了。” 方锡山冷哼一声道:“真没用,连个人都看不住。” 顾硕文顾忌方锡山,听了这话虽老脸挂不住,却也敢怒不敢言。 我却心想,也许顾硕文碍着我母亲在场,故意放水想让云飞走也说不定呢? 这时,只听方锡山道:“雷桐,你将云飞带到预先安排好的房间去,我等下过来。” “是!”一个身材矫健的年轻人应声而出,向方锡山行了个礼,转身就待将顾云飞带下去。 我眉头一皱,道:“慢着!” 那年轻人一愣,转过头看了我一眼,马上又将目光转向了方锡山,等待他的命令。 我早就听说,方锡山有个年轻得力的属下叫雷桐,原来便是他啊!只是比想象中要好看点,至少没有满脸横肉。 这次,方锡山将他也带过来了,可见方老爷子对此事的重视。 方锡山朝我冷哼一声,道:“顾家的家事,你也要干预吗?” 我微微一笑,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我想跟他说几句话?” 方锡山手一挥,挡在我面前的黑衣人便退了开去,给我让了条路出来。 我走到顾云飞面前,叹一口气,千言万语在这一刻竟都说不出一句来。 我自己明白,三天后我的答复仍是老样子,方锡山是不会满意的。也许,他真的会为了顾云飞而除掉我!如果这样的话,那我们今次分手就是永别了! 我手指托起顾云飞的下巴,轻轻抚摩着他英俊的脸庞,眼中蕴涵着复杂难解的情愫,为什么我们会彼此这么的喜欢呢,而我们的命运又为何如此多迭,就在我们互相接受了彼此倾付出真心的时候,又要分离了。 我望着顾云飞,此时的他象是一只受了伤的雄师,眼中流露出伤感和不甘的无奈。 心中一动,我随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轻轻吻上了他的唇,然后我的唇划过他的脸庞直滑到他耳际,我用几乎低不可闻的声音快速说道:“想办法和我联络。”说完顺势放开顾云飞,与他擦肩而过,迅速穿过人群离开了议事厅,也不理会后面发出的一阵吸气和惊叹声,还有,方老爷子的怒喝声。 我没有叫顾云飞想办法逃出去,却叫他想办法和我联络,以他的聪明才智,会明白我的。只有他埋伏不动使方老爷子放松警惕,这样我们才能暗通消息,想办法扭转局势。而逃走的话,就算今天他逃出去了,明天还是有可能给方老爷子抓回来,到时候给看得更紧了,就当真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而我这个吻,不但是借机和顾云飞暗中说话,同时也是示威。 我在向方锡山示威。 我祈阳不管是三天,还是过多少时间后,都不会改变我的主意。 我偏就爱定顾云飞了。 私心里,我这样做还有更深一层的意思。 我希望方锡山把目光焦点转移到我身上,从而放松对顾云飞的警惕,让顾云飞有机会寻得援手与方锡山对抗。我自己这几年才崛起,在人脉和实力上远不如顾云飞。 所以,我把赌注压在了顾云飞的身上。这一点,方锡山肯定想不到的。而只要他想不到,我们就有机会赢。 我在赌,赌顾云飞赢。 32 配方失窃事件 我回到公司,往自己办公室走去,一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公司的员工虽也象往常一样有礼貌的跟我打招呼,但我总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薄薄的不安气氛。 我刚在自己办公室沙发椅上坐下,秘书刘佳便冲了进来,脸上一副焦急的表情。 “祈董,您总算来了!大事不好了,配方不见了!”她有些慌乱,这个平时冷静自若的女孩,也有这样慌张的时候。 我示意她在旁边椅子上坐下,道:“别急,坐下慢慢说。” 刘佳依言坐下后,呼了口气,象是整理了一下思绪,终于有条理的缓缓道出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昨天晚上公司里进了小偷,我们公司研发小组新研发出来的保健品配方被人偷走了。当时放配方的保险柜被人撬开的时候,报警器响了起来,但等值班的门卫赶到时,小偷却跑了。门卫想打电话联络我,但手机响了却没人接听,只好联络总经理徐昆。徐昆觉得此事蹊跷,放置配方的地点很隐秘,保险柜也有好几个,小偷偏就知道配方的放置地点,也知道是哪个保险柜,所以怀疑是内贼所为,为了公司的面子考虑没有报警,一大早就在公司里查内贼,只盼我早点过来。 听完刘佳的叙述,我心中苦笑,今天不是我故意迟到,实在是我也没料到事情都集中在一块儿发生了。 我点点头道:“徐昆做的没错,这事十之八九是内贼所为。” 刘佳也点头表示同意,却又突然道:“昨天我打了您手机好多次,都没人接……” 我心里不由一阵郁闷,昨晚和顾云飞在他那辆凯迪拉克上“办事”,怕被小区门口传达室的刘师傅发现,走的时候有些慌张,估计手机是掉在他车上了。 我心里波涛汹涌,表面却波澜不惊,只对刘佳淡淡道:“你去把徐昆叫过来。” 刘佳点头出去,不一会徐昆就冲了进来,大叫道:“哎呀,祈阳你跑哪里去了,怎么现在才来?” 我急忙打了个止住的手势,道:“停!停!你这家伙,一急就什么风度都没了,好歹还是个总经理呢!事情我都已经听刘秘书说了。” 听我这样说,徐昆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不好意思,我太心急了!幸好你回来了,有你在我就安心了。” 我示意徐昆将门关上,拉他靠近我坐下,开口低声问道:“有查出什么眉目吗?” 一听这话,徐昆又有些急了:“排除了一些人,还在查。” “唔?这样啊——”我单手托腮支在办公桌上,想了想,觉得还是快点将此事解决比较好。 “你去请高乔侦探过来帮忙吧,酬劳随他开。”我对徐昆道。 “好,我亲自去请。”徐昆点点头,迅速离开。 由于徐昆请来了名私人侦探高乔协助调查,到下午茶时分,事情终于有了眉目。 高乔发现研发组扫地的刘阿姨神色间略带慌张,表情不太正常,于是他对刘阿姨展开了一系列的调查,发现刘阿姨的宝贝孙子昨天失踪了一整天,但今天早上,她的宝贝孙子又不知怎么的被人送回来了。 这事有些蹊跷。 我着刘佳给高乔送去一杯上好的蓝山咖啡,自己却躲在和公司隔了一条街的“沁园”茶馆里品绿茶。 方锡山派来跟踪我的人还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吊着尾巴,我不甩他们,三天时间连一天都没过,他们不会对我动手的,只是严密的监视着我。 我就在“沁园”茶馆里和美女谈天,混了一个下午。 快下班的时候,我回到公司,高乔给我带来了好消息,案子已经破了。 事情果然是研发组扫地的刘阿姨做的。 原来,刘阿姨的宝贝孙子昨天遭人绑架,绑匪要求她不能报警偷出我公司的最新配方,不然就撕票。为了防止刘阿姨做假,还时刻的监视着她。她年近退休年龄,膝下就一女儿,但女儿却在年前和女婿外出旅游时发生车祸而死,就留下这个幼小的孙子给她。所以,她对孙子视若珍宝,又怕绑匪真的撕票,终于和绑匪合作,下手偷了配方。 听完高乔的叙述,我不由松了一口气,笑道:“非常感谢您,高侦探,钱款我马上着人打入您的户头。另外,为了感谢您的及时破案,我会多加一部分钱款给您做酬劳的。” 高乔是香港的知名私人侦探,长相一般,年龄三十有余,在香港拥有自己的私人侦探事务所。这次我请他本人出马,他也没推辞,办事效率也高,使我不由对他心生好感,愿意多加一部分钱款给他做酬劳。 “祈先生客气了,酬劳就不必多加了,就当是高乔多认识了一位朋友吧。”高乔略微有些胖的脸上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 我笑笑,也不吝啬地伸出我的手,与他紧紧一握:“能结交到高先生这样的朋友,是祈某的荣幸。以后可能还要劳烦高先生呢!” “客气!有钱赚我是不会推辞的,哈哈!” 高乔笑着和我道别。 送走高乔,我着财务把高乔的酬金打到他的帐户里去,然后叫来徐昆。 刘阿姨是徐昆招进来的临时工,马上就要转正了,却发生这样的事情,这公司是不能让她再呆的了,但我想先问一下徐昆的意见。这一问,没想到可难着徐昆了。原来刘阿姨是徐昆老婆的远房亲戚,他老婆人挺好的,见刘阿姨没了女儿,带个孙子日子过得也可怜,就让徐昆想办法在公司里安排了这个工作。只是没想到,今而个会闯出大祸来。 “祈阳……”徐昆有些着急,“配方我会想办法追回来的,只是刘阿姨……” “配方是假的,不用追了。”我看着窗外,淡淡道。 “假的?!”徐昆惊讶已极。 我转头望向徐昆:“假的。真的配方前几天被我放到其他地方去了。” 徐昆不由露出佩服的神色。 我继续道:“既然刘阿姨是你家老婆的亲戚,就随你处置吧,只是别再让我看到她了。” 继续留着她已经不可能了,她闯出这么大的祸来,要不是我早有准备留了一手,她不进监狱也难。我对她,已经算是仁厚的了。 徐昆感激的对我连连点头,这回,他欠了我一个大大的人情。 “徐昆,今而个也帮你,以后你也要尽力帮我啊!”我好似散漫不经意的说出这句话来,其实却是为以后做准备。 “那当然,祈阳你对我徐昆一向是好的没话说,以后你要有什么事我不帮你,天打雷劈!” 徐昆激动不已,指天发誓。 他是个有些怕老婆的人,刘阿姨这事要是处理不好,估计他老婆有好些时候可以闹了。而我将此事交给他负责,他不但可以借机向老婆做出一些交代,同时这也是我对他的信任,他又怎能不激动? 现在,只剩下找出绑匪的幕后指使者是谁了? 绑匪啊!我心中谓叹! 三天时间还没到,方锡山是不会对我动手的。 那么,最有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就只能是“他们”了! 夕阳已经快落下了,残留之际余辉把天边都染红了。 这样一个美丽的血色黄昏,实在很适合杀人! 只可惜,我不是杀手! 33 报复与反报复 想了想,我拨通了华泰医药公司董事兼总经理刘茂祥的手提电话。 上次这个人策划了针对我的“春药事件”,但被顾云飞撞破以至计划失败之后一直没见他有什么动静,据我对他的了解,他是个睚眦必抱心眼很小的人,我不相信他会就这么罢手。 所以,我怀疑这次的“配方失窃事件”也是他搞的鬼,但我需要确认一下。 “喂!......”电话那头传来刘茂祥懒洋洋的声音,背景中好似有音乐和女人的声音,有些杂乱。 估计他现在正在夜总会或酒吧里和女人调情享乐吧! “好久不见啊,刘大老板!”我开口道。 “哪位?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我现在正忙呢!”他的声音中明显带着不悦,显然没听出电话那头我的声音来。 我冷笑:“怎么,刘大老板连你敌人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么?那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啊!”我故意长长叹息一声。 “祈阳!竟然是你,你怎么会有我手提电话号码的?算了,等一下再说,这里太吵,我换个清净点的地方与你谈。” 刘茂祥终于知道打电话的人是我,他的反应也令我满意,因为我也正需要和他好好谈谈。 “说吧,找我什么事?”电话那头再次传来刘茂祥的声音,这次身边却没有了嘈杂的背景声,看来他是换了个安静的地点,正适合我与他密谈。 “那好,我也不想拐弯抹脚的和你说话,咱们便直话直说好了。你出个价,看多少价格可以将我公司失窃的配方交还给我。”我不动声色的道。 “什么配方?”刘茂祥给我装傻。 这个老狐狸! “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在放置配方的房间里安装了红外线摄像仪,虽然你派的人伪装的很好,但有我们研发组扫地的刘阿姨帮忙指认,相信很快就能查到人,到时候他们口供一出,你想逃也逃不了。” “哦?”刘茂祥笑了,“那你去查好了,相信你很快就能搞定。呵呵!只是我不明白,既然你能搞定,为什么还要打电话给我呢?” 我暗哼一声,老狐狸不愧是老狐狸,狡猾的很,不会轻易上套。 我沉声道:“算你狠!那个配方对我们公司真的很重要,关系到今年的新产品销售计划,我不想查到人却丢了配方。” 我话语刚落下,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刘茂祥哈哈大笑的声音:“哈哈!祈阳,你也会有求于我啊!真是痛快!这几年你也嚣张的够久了,如今也尝到了吃瘪的滋味了,怎么样,求人的滋味好受么?哈哈!” 听了刘茂祥的回话后,我已经很骛定这件事十之八九跟他脱不了关系了。 我佯怒道:“刘茂祥,别那么多废话,要怎么样你才肯交出配方?” “你就相信配方一定在我手里么?”刘茂祥悠悠道,语音极是愉悦。 “我不相信也不行啊,实话告诉你吧,我已经查到这事是你主使的了,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要是给我拿到证据......哼!”我故意激刘茂祥。 这时候刘茂祥在跟我的谈话中占了上风,我估计他是受不得我的言语激将的。 果然,刘茂祥被我这个宿敌一激,就发怒了:“妈的,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狂,有本事就自己去找证据告我啊!想要回配方,哼哼,门都没有!” “卡”一声,电话被挂断。 我放下电话,笑了。 老狐狸再怎么狡猾,也是想不到那在重重防护下给他的人偷走的配方竟是假的,所以有些本不该说的话也说出了口。 我现在可以确定,偷配方的幕后主使人就是刘茂祥。 我唤来秘书刘佳,交给她一个大号信封,道:“你将这里面的资料复印几份,连夜送到几个大报社去发表,务必明天要见报!” 刘佳没有多问就离开了,里面的内容她复印的时候可以慢慢看,相信她懂我的意思。 我对华泰医药公司正式展开了报复行动,而且一开始就出狠招,一点也不给他们留余地。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徐昆拿着几份报纸激动的冲进了我的办公室。 “祈阳,你终于对他们动手了呀!”徐昆指着一张报纸上的头条新闻道。 我瞄了一眼,报纸头条登出的是我们的老对手华泰医药公司的丑闻,还有他们的老总刘茂祥的一些丑闻。 于是,我笑了笑,道:“刘秘书的工作能力我是很放心的,这次配方失窃事件是华泰医药公司的老总刘茂祥搞的鬼,我既然已经确认,又怎么可能放过他们呢!这等害人的公司和老板,早点垮了比较好!” 徐昆听我这样说,呆了一呆,喃喃道:“真是他们搞的鬼啊,那可糟了!” 我点点头,道:“是啊,怎么,有问题吗?” 徐昆一把抓住我手臂,急道:“要让他们知道这资料是我们送去报社的,那你就危险了!他们既然能干出偷配方绑架小孩的龌龊事来,难保不会对你暗中下手啊!” 看着徐昆焦急的样子,我心里一暖,安慰他道:“没事,我会小心的。”顿了下,又道,“你知道我这人的,见不得人家欺负我们,一旦确认了事情的真相,报复起来是决不会手软的,华泰就等着一系列的麻烦官司吧。他们这次要是挺不过去,就玩完了。哼!” 我要让他们知道,惹火我祈阳的下场,可不是一般的惨。 下午时分,刘佳给我接进来一通电话,说是华泰的老总刘茂祥打过来的。 我心里暗笑,那只老狐狸现在估计是坐不住了。 我对刘佳道:“就说我出去了,人不在。” 过了一会儿,刘茂祥又打电话进来,强烈要求与我通话,我照例要刘佳回绝掉他。 对于讨厌的人,我是不想多说什么的。 这时,我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了起来:“哪位?” 没想到电话那头竟传来刘茂祥的大吼声:“祈阳,你他妈的竟敢说你不在,信不信我将你公司的新产品配方公布天下!” 我笑了,然后冷冷地回答道:“随便你!”便挂断电话。 我极厌恶此人,上次要不是想套他的话,我也不会与他谈那么久,此刻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他这么接二连三的打电话找我,估计已经觉察到登报事件是我们所为,我确是该小心了。 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你小心就能够防范到的。 在方老爷子给我三天期限的最后一天里,我与顾云飞秘密取得了联络,顾云飞没有让我失望,他竟找来了“龙帮”老大丁冥龙帮忙。 就在我放松了心情和警惕的时候,事情意外就发生了! 我下班去停车场取车的时候,被刘茂祥的人堵住了。 34 血色黄昏下的追杀 我曾说过,美丽的血色黄昏很适合杀人。 这话,果然不假。 看看现在,我面前站着的这帮人一个个手拿武器眼露凶光,好象随时会对我出手的样子。 没办法,在这样一个美丽的血色黄昏下,想要他们停止这种杀人的冲动恐怕也难! 我抬眼遥望天边,即将坠落的夕阳此刻显得分外的美丽和妖娆,大似盘红似火,却温柔的散发余辉将天边的残云都染上了一层薄薄的血色。 这样一个嗜血的黄昏,确实适合杀人! 刘茂祥站在众打手后面,脸色铁青的盯着我。见我把眼光瞄向他,冷哼一声分开人群走了出来。 “祈阳,你这次可把我害惨了!我要怎么回报你才好呢?”刘茂祥阴阴笑了起来,眼中恶毒之色尽数显露无疑。 我故意叹一口气,道:“你不是拿了我公司的配方吗?这还不够吗?”边说边留意着身旁众打手的动向。 刘茂祥冷冷道:“你别给我装傻了,要是配方是真的话,你会这么整我?哼,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你要我蹲大牢,老子就要你拿命来陪葬!” 说着一挥手,众打手便向我包抄了过来。 我反身急退。 看来,我给他惹得麻烦还真是严重,竟逼得司法部门都出面找他了,难怪他要找人跟我拼命! 我心中苦笑,他没有急着洗清自己的犯罪嫌疑,却跑来要我的命,这实是我所未料到的。他的耐性并不好,而顾云飞给我带来的好消息也使我大意了。 总之,今天是我失策了!而我也注定要为自己的失策承担所有严重后果。 今天刘茂祥给我来真的了,我要趁这帮人还没对我形成完整的包围圈之前冲出去。此刻要是逃不掉,给他们团团围住了,恐怕我再怎么能打,今天这条老命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我急速冲向缺口,但那围拢过来的打手们也不是吃素的,铁棍一挥就朝我砸了下来,劲道又狠又急。 说时迟那时快,我一个左急闪躲了过去,顺着冲势左手肘猛砸向一个挡我路的家伙,同时右腿又快又急的踢向右手边家伙的裤裆,逼他们形不成对我的全面包围。 被我踢中裤裆的倒霉家伙一声闷哼,手中武器掉落地上,人也蹲了下来,我此时不跑更待何时,立即从缺口冲了出去,拔腿狂奔。 身后传来刘茂祥的怒吼声:“混蛋!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震耳的脚步声和怒吼声顿时响成一片朝我的方向扑了过来。 我穿过数不清的大街和小巷,身后那帮人却依旧没有停止追杀我的脚步,看来刘茂祥今天是誓不杀我不罢休了。我怎么惹上了这么个麻烦的主! 夕阳落下,天色渐黑,我心中暗恼,手机自从丢在顾云飞的车上后,一直没有拿回来,而我也没有配新的手机,现在想打个电话找援手都难。 我只有借着夜色的掩护不停地跑,希望能逃出生天。 但是刘茂祥派来追杀我的人很厉害,我一时也甩不掉他们,反而是有几个脚程快的家伙快追上我了。 我心里一急,脚下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踉跄着差点摔倒。这样,我被阻了一阻,身后那几个家伙就扑了过来,缠住了我。我与他们狠狠斗在了一起,凭着本来就不错的身手撂倒了这几个人后,我身上也挂了彩,尤其是左手臂上受的刀伤有点深,血止不住的流。此刻这些都是小事,要命的是后头的追兵已经逼过来了。 我不由心中暗暗焦急。 生平,从没有如此狼狈过!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涌出一队人马来,把我的去路完全阻住了! 完了!我心中暗叹一声,停下了脚步。 前后夹击,我死定了! 一想到我祈阳今天竟会命丧于此,心里就不由得苦笑起来,一时间千番滋味涌上心头。 顾云飞那时说得没错,我这样又犟又不服输的性格,当真让自己吃亏了,只是今次亏吃的太冤太大了,要拿自己的性命去抵偿。 可人的本性是很难改变的,要让我放过刘茂祥,就象要他此刻放过我一样,一句话,不可能。 所以,我只能苦笑。 而顾云飞他此刻又在做什么呢?他还在为我们的未来而努力吗?他要是知道这边方老爷子还没取走我的性命,我自己却把自己的性命送给刘茂祥了,他会不会很生气? 突然,我非常地想见顾云飞。 我想再见他一面,好好告诉他,我爱他!这句话,我曾经逼他对我说过,但好象我自己却没有亲口告诉他。 就在我绝望地胡思乱想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骚动。 刘茂祥派来追杀我的人也停下了脚步,站在那并不上前却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追杀我的人中有一个看似有点威望的家伙站出来喊道:“我们是‘沙帮’的人,对面的兄弟混哪里的?希望不要插手此事!” “‘沙帮’竟敢到‘龙帮’的地头来撒野,兄弟们上!咱们做了他们!”对面那帮人一听到“沙帮”这个名字,反而个个横眉怒目,抡起武器二话不多说就直接冲了过来。 霎时间,两个帮派的人斗在了一起。 我没想到刘茂祥竟请来黑道“沙帮”的人来追杀我,更想不到“龙帮”的人竟会突然出现而救了我。 就在我为这个突然出现的转机又惊又喜的时候,背后风声一动,有人趁这个时候偷袭我。 我条件反射的一闪躲过攻击,转身朝来人就是一记狠肘。 “唔......阳阳你下手好狠......”偷袭我的人闷哼一声,捂着肚子抱怨了起来。 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我抬眼一看,顿时狂喜。 “顾云飞,你怎么在这里?”我猛地扑了过去,狠狠地抱住了顾云飞,抱住了这个前几秒钟我还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了的家伙。 就在刚才,我以为自己必死,心中不由想起了他,非常的想见他,却只能绝望地等待被迫分离的命运。 没想到,才几秒钟的工夫,情况突变,我的境遇和心情竟有如天壤之别。 顾云飞,这个我深爱着的出色男人,在我近乎绝望地思念他的时刻,竟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有如奇迹般! 35 脱险 “这里很危险,你跟我来!”顾云飞边说边环顾四周,拉住我手臂就走。 我被抓到伤处,痛得闷哼了一声,立即引来顾云飞关切的目光。 “怎么回事,你受伤了?!”顾云飞大惊,急忙抬起我手臂察看。 这里那么多人在,他的过分关切让我感觉有些不好意思,甩手道:“先离开这里再说。” 顾云飞点点头,脸色沉重地带着我急速离开这是非之地。 转了几条街行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顾云飞突然停下脚步一个急转身反抱住我,大手穿插进我的发丝中狠狠揉捏了几下,嘴里忘情地呼喊道:“阳阳……我好想你……” 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宽阔的肩膀因为忍耐激动而有些微的颤抖,浓重而灼烈的气息“呼呼”地喷洒在我的脖颈中,有些痒。 感受到他的热情,我不由也跟着激动起来,反手抱紧了他,低低“恩”了一声。 顾云飞脑袋在我耳边磨蹭了几下,唇便热切地吻了过来。 我偏过头,微微张开嘴,迎上了他的唇。 此刻,我和他都需要用这种亲昵的方式来印证一下彼此目前的真切存在,以及——发泄内心深处的不安和激动。 心情端地是复杂。 我的唇和他的甫一触碰到,那异样的感觉便震得我和他同时一颤,我的心底顿时燃起了强烈的渴望。他瞬间散发出情欲火焰的眼睛告诉我,他也和我一样。才三天不见,我们彼此都发现了自己内心深处对对方肉体以及感情的强烈需索。 一瞬间,激情的烈火被点燃。 顾云飞带着淡淡烟草味的舌立时窜了进来,在我嘴里强烈而又急切地需索着,还是那样的霸道和热烈,一如他睨睥天下笑傲商场的王者风范,激烈而又让人沉醉。 我被他蛊惑着,深深汲取只专属于他的气息,忘记了身上的淤伤和手臂上的刀伤疼痛。我们就这样站在昏暗的小巷中忘情拥吻,完全不管随时会有人经过这里发现我们。 “啊……云飞……”当他放开我的时候,我不由深深叹息出声。 我不明白,自己也算是个很受女人欢迎的出色男人,并不比顾云飞差,可怎么还是会被这么一个霸道的男人深深吸引住呢?! “让我看下你的伤!”命令式的不容质疑的口吻,带着一丝担忧从他嘴里说了出来。 我不在意的笑笑,将受伤的手臂抬起。 有些时候,我还是蛮喜欢他的霸道的。 就着微弱昏黄的路边灯光,我看到自己的手臂已经不再流血了,但那斑驳的留在衬衫上的大片血迹,却昭显了我先前战况的激烈。 “该死,流了好多血!”顾云飞切齿,眼中射出愤怒的光芒,“谁伤了你,我要杀了他!” 我笑笑,道:“要杀就杀刘茂祥吧,其他人都是被雇佣的。” 顾云飞眼中杀人的光芒一闪而逝,点点头也不说话,直接撕下他自己的衬衣给我包扎起了伤口。 “对了,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终于有机会好好问顾云飞了。 顾云飞故作神秘地道:“你猜?” 我笑道:“不会是我遭人追杀,正好被你看到了吧?” 顾云飞奇怪地瞪了我半晌,突然笑道:“你小子是不是能掐会算啊,这都给你猜着了!” 这下轮到我奇怪了,我忍不住问道:“不会是真的吧,你不是下午还被方老爷子关在家里的么?什么时候溜出来的?” 顾云飞笑了起来,拉起我的手道:“咱们边走边说。” 原来,昨天顾云飞看到报纸上登的有关刘茂祥贪污亏空资金等等犯罪资料和证据后,就怀疑这事是我搞出的,因为他知道我在搜集刘茂祥的犯罪资料。下午顾云飞暗中着人传消息给我后,又听说司法部门已经在查刘茂祥了,越想越是担心,就怕刘茂祥被惹急了会来找我麻烦。今天是方锡山给我的最后期限,于是顾云飞趁着方锡山把大部分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的时候,暗中请来“龙帮”的人捣乱帮忙,趁乱溜出方老爷子的控制跑来找我。谁知他刚到那个停车场,就看到我被人包抄袭击,这事也当真是凑巧! “你这小子跑得还真快,我刚想过来帮忙,便见你冲出包围了,于是立即打电话call来‘龙帮’的人帮忙,但一会儿工夫就不见你们的踪影了。我打你手机又没人接听,当时真是急了。还好有‘龙帮’兄弟看到你在这周边出现,丁冥龙又派出他的得力助手雷振来帮忙,总算在这里及时堵住你们了。”顾云飞笑骂道,“你小子运气实在不错,刚才我们要是晚来一步,你还真是凶多吉少!” 听了顾云飞一席话,我这才明白“龙帮”的人及时出现并非偶然,一切都是顾云飞拼命在帮我的结果。 心中一阵感动,顾云飞这个冷酷的家伙也会这么的为我拼命,看来我在他心中分量着实不轻。 我握住顾云飞的手紧了一紧,道:“我手机还在你那车上呢,你打来自然没人接听了。对了,我们现在去哪里?” “龙帮。” 顾云飞平静地道,但握住我的手也跟着紧了紧。 在彼此心中,我相信我们于对方而言都是很重要的存在。 我们这样两个大男人,就这样牵着手走在夜晚香港的街道上,全然不顾路人飘来的奇怪抑或羡慕的目光。 当然,我们并不是一路走着去“龙帮”的,这世界上还有种叫做计程车的东西可以代步。 当我们到达“龙帮”总部的时候,我有些意外。“龙帮”的总部是一家很大的ktv,名字很响亮,叫做“银月宫”,就设在香港湾仔闹区。 下了车,顾云飞指着“银月宫”这三个闪烁着霓虹灯的金字招牌对我笑道:“知道这里为什么叫做“银月宫”吗?” 我摇头,取名的原因太多,我猜不出来。 顾云飞道:“估计你是猜不出的,很少有人能猜对。”顿了一下,笑道,“这是因为他们老大喜欢一部叫做《花冠银月宫》的漫画,所以就将这里定名为“银月宫”了。” 我不禁失笑:“有这回事?你说的老大不会是他们的当家丁冥龙吧?!不过“银月宫”这名字倒是蛮好听的。” 顾云飞笑着点头:“除了丁冥龙那个家伙,‘龙帮’还有谁能称得上老大!走吧,我们进去见见他们。” 顾云飞用了“他们”两个字,我好奇问道:“我们除了去见他们老大丁冥龙外,还要见谁?” “我的好朋友张傅。”顾云飞边走边叹息道,“要不是张傅找了这么个厉害的老大做情人,我这次真不知道该找谁帮忙呢!你知道,老爷子不好对付啊,他虽隐退江湖多年,但却暗中养了一批‘黑衣党’直接为他效命,上次用来对付我的那帮家伙就是‘黑衣党’的一部分成员。” 原来那些人是“黑衣党”啊,难怪都穿黑衣服! 我刚这样一想,却又哑然失笑,他们虽然叫做“黑衣党”,却不一定天天都穿黑衣服啊,平时也有可能穿白衣服,花衣服,那时候是不是应该叫做“白衣党”或者“花衣党”呢? 我将这个有意思的想法说给顾云飞听,顾云飞听了之后抚掌大笑道:“阳阳你的想象力还真丰富啊,我怎么从来没想到呢,哈哈!‘花衣党’!实在有意思啊,不知道老爷子听了后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呢?!” 我也大笑。 我发现我和顾云飞这点都很相似,对于我们都不喜欢的人、事、物,我们是不吝啬取笑一下娱乐自己的。 顾云飞带我进去“银月宫”后,让我在吧台旁的椅子上坐下等会,自己却走过去跟吧台老板说了些什么,吧台老板打了个电话后拿了一个房间钥匙出来,递给顾云飞。 顾云飞回转身来对我说道:“丁盟龙他们有事正忙,我先带你去八楼房间休息下,等下再出去见他们好了。” 我点点头,经他这一提醒,我才感觉到自己确实有些累。 正确地说,应该是很累! 36 顾云飞的好朋友 走进吧台老板给我和顾云飞准备的八楼房间,我直接将自己摔进那张看起来又大又软的床上,懒懒地不想再动。 疲惫,一股脑儿的涌了上来,我闭上了眼睛享受放松的感觉。 “要不要先洗个澡,你手臂上的伤口也还需再处理一下。”顾云飞在我身边坐下,压得床微微一沉。 “累……我想先躺会。”我无力地道,不一会就睡着了。 迷糊中醒过来,好象是顾云飞在帮我擦拭身体,还有重新包扎我左臂上的伤口。一股熟悉的温暖的气息始终围绕着我,我放心的又沉沉睡去。 也许我是真的太累了,这一睡直睡到翌日日上三竿才醒转来。 睁眼的时候,顾云飞不在房里,我看见自己左手臂上的伤口已经被重新细细包扎过了,身上的淤伤也给涂了药,感觉好多了,精神也恢复了不少,便起身去浴室冲了个澡。 等我披上浴袍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却发现房间里多了个人。 那是个长相俊朗,皮肤白净,给人一种干净和阳光气息的一个人,年纪和我差不多大小, 此刻正安静地托腮倚靠在沙发扶手上侧着脸凝望窗外,一副沉思的景象。 听见声音他转过头来,一瞬间,我看到他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散发出锐利的仿佛能洞穿世上所有事物的光芒来。 好厉害的一双眼睛! 年轻人见到我,站起来露出一个亲切和蔼的笑容,向我伸出手道:“初次见面,我是张傅。祈先生昨晚睡得可好?” 原来他便是张傅!这次多亏他和丁冥龙的帮忙,我才拣回一条命,心中不由对他生出好感,伸手握住他的手道:“叫我祈阳好了。你和丁老大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又是云飞的好朋友,先生两字见外了。这次我还真不知该怎么感激你们才好呢!” 张傅笑了笑,放开我的手重新坐下来,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气,朋友间互相帮忙是应该的。”顿了顿,又笑道,“那我便叫你祈阳好了。祈阳,昨晚我和冥龙来看你,你睡得好沉,真像个漂亮的坠落人间的天使呢!我故意伸手做势摸你,云飞这家伙就跟我急,说什么怕吵醒你,呵呵,我看是不想他以外的男人碰你吧!好强的保护欲啊!” 这个张傅,看来是真把我当自己人了,说话一点也不顾忌。 我不由苦笑道:“我倒宁愿自己长得丑点,一个大男人长得太漂亮,很容易被人当成柔弱的女人看待,真是不爽!” 张傅拍掌大笑,道:“说得好!你这个性我喜欢!我就说祈阳个性一定很要强,不是个软弱的人,看来果然没错!” 我笑道:“你也不愧是当律师的,能看穿人的表象直达内在啊,分析问题也很精准,怪不得这个年纪就能成为香港的知名律师,佩服!” 张傅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别这么夸我,跟你比起来我差远了,我们当律师的,都是帮人家做事的,哪象你们自己当老板。” 不待我回答,张傅又道:“昨天亨通的唐季风找过我,你猜他找我做什么来着?” “唐季风?”我有些奇怪,转念一想,唐季风曾说过不会放弃我的,难道他请张傅来是为了帮我打击刘茂祥么? 我将这想法说了出来,张傅点头表示肯定,道:“他手上也收集了一些刘茂祥的犯罪资料,有些还是隐秘性比较强的,真不知道他哪里弄来的!呵呵,足够刘茂祥坐上十几二十年的牢饭了。不过看唐季风的样子,好象自己跟刘茂祥没什么私怨,我看他全是为了你吧?” 张傅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盯着我看,象似想把我看穿。 我笑了笑,道:“或许吧!” 我跟张傅毕竟是第一次见面,还不是很熟,有些事情不愿多讲。但他透露给我的消息却使我震惊,如今唐季风在这事上也参了一脚,还请了张傅帮忙对付他,看来刘茂祥想打赢官司是没指望了,估计马上就要从破产的边缘直接堕进监狱了。 想想这也是报应,昨晚刘茂祥找人这么狠命的追杀我,现在活该轮到他倒霉!只是我有些担心唐季风,要是刘茂祥也给他来上这么一次追杀,那就不妙了。 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张傅却突然走过来坐到我身边,故意亲热地搂住我的肩膀,又促狭的朝门口挤挤眼睛,轻声道:“他们来了!” 看样子,估计来的会是丁冥龙和顾云飞吧,不然张傅不会是这种表情的。 我低笑:“你就不怕你那位吃醋么?” 张傅冷哼一声,道:“他刚才在人前对我又搂又抱的,一副当我是他专属物的样子,让人气不过。我现在也来气气他!” 我听了不由哈哈大笑起来,看来张傅和丁冥龙这一对还真是有趣啊! “喂,放开阳阳!” “阿傅,你在做什么?!” 两声怒吼在身后响起,夹带着饭菜的香味从门口飘了过来。 我拨开张傅的手站了起来,转身看向那位传说中很有意思的“龙帮”老大丁冥龙。 一头漂白的长发被扎成一束温驯地绑在身后,修长的身形比张傅略高一点,五官犹如希腊雕刻般的精致完美,左耳在耳框并列穿了三个酷酷的银耳环,眼睛深邃而悠远,瞳孔的颜色带点茶色,看起来有点混血的味道。奇怪的是,他却身着一套无袖高领的中国风唐装,敞开着领口露出里面结实的胸膛,混和着他另类的打扮,一点也不会显得不和谐,反而突显出一种奇异的美感来。 这就是“龙帮”老大丁冥龙么?跟我原先的想象一点也不一样,竟是个有些酷酷的美男子! 此时,那位美男子帅哥美丽的眼睛中全是喷勃欲发的怒火。 “嗨!昨晚谢谢你们了!”我朝丁冥龙潇洒地笑笑,又朝同样一脸郁闷的顾云飞道:“怎么一大早火气这么足啊,我饿了,看看你们给我带来什么样的美味早餐?” 听我这么一说,顾云飞阴沉的脸色顿时缓和了下来,进门来将食物摆放在桌子上,对我柔声道:“你昨天都没吃晚饭,一定很饿了吧,先吃个早餐再说。” 我看了一下,他给我带来的早餐有火腿三明治,牛排,煎蛋,还有热烫烫的牛奶。 我肚子咕噜一叫,看来还真是饿了,对着丁冥龙和张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拿起刀叉开始用餐。 丁冥龙却搂着张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眼睛瞪着顾云飞,冒似挑衅。 顾云飞哼了一声,转头不理他,丁冥龙却笑了道:“还说什么不喜欢男人,竟找了个这么出色的恋人。” 顾云飞猛转头,眼睛怒瞪他道:“我跟你是不一样的,你是个喜欢男人的变态,而我只喜欢阳阳,这不能等同而语!” 丁冥龙“扑哧”笑了出来,道:“是!不一样!我天生是个双性恋,而阿傅却是被我带坏了,你也受到我的变态因子传染,喜欢上个男人,哈哈!这样说总行了吧!想当初你教唆阿傅离我远点,差点破坏了我们的幸福,现在倒要我来帮助你的男人,哎,这个世道啊,好人不好当啊!”说着,竟感叹起来。 看来顾云飞和这两人的感情都不错呢!只有要好的朋友之间,说话才不用那么顾忌,可以随心而谈,这种感觉真好。 丁冥龙讲话很有意思,我在一旁听得暗暗发笑,表面却装做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继续吃我的早餐。 只听顾云飞大声反驳道:“你个混黑道的要是好人,全天下就没好人了!你帮忙救了阳阳,我是对你很感激,但阿傅可是我重要的好友,你现在拐骗了他,他自愿上当我也没话说,但你以后要是敢对他不好,我可不会饶你!” 我一听这话,“扑哧”一声忍不住笑出声来。 顾云飞重视朋友维护朋友的话语,我是怎么听着怎么别扭,感觉他好象在嫁女儿似的,实在憋不住笑。 三个人顿时转头看向我,尤其是张傅,脸涨得通红的,好象极力忍耐的样子。 我朝他们笑了笑,道:“你们别管我,继续!”说着端起牛奶喝了一口。 谁知丁冥龙却不放过我,朝我邪邪一笑,道:“我说祈阳,顾云飞这人很粗鲁吧,你第一次被他上的时候有出很多血吧?” “噗!” 刚喝到嘴里的一口牛奶马上被我喷了出来,恰巧喷了对面的顾云飞一脸。 “啊,对不起!” 我忍住笑,拿起餐巾给顾云飞擦脸。 顾云飞看着我的眼睛几乎冒出了火,张了张嘴想对我说些什么却没说出口,依他的火暴少爷脾气当真是少见。 最后却见顾云飞推开我的手,站起来朝丁冥龙骂了一句“shit!”,疾步走进了浴室。 而引发此事件的罪魁祸首丁冥龙,却在那里拍掌哈哈大笑起来,很是欢愉。 看来他跟顾云飞是斗的很开心! 张傅望向我,有些歉意又有些无奈地道:“祈阳你别在意,冥龙这人就是这样爱乱讲话,也喜欢和云飞闹着玩,你别放在心上!” 我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刀叉,可以预见到,我在这里的接下来几天里,不会太无聊了! 37 分离和期待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顾云飞都住在“银月宫”里,受到“龙帮”的保护。 由于方锡山、刘茂祥和“沙帮”的人还在对我虎视眈眈,顾云飞坚决不同意我出去,所以我只得象只困兽般整天躲在“银月宫”里。郁闷的时候,会和丁冥龙他们去二楼唱唱卡拉ok,顾云飞的嗓音虽好听,但唱歌不行,这也再次证明了造物主对世人的公平,再优秀的人也不是十全十美的。 7楼是茶座,格调比较幽雅,我很喜欢。有时候与大家就这样坐在茶座里聊聊天,无聊的日子打发的也快。通过聊天,我了解到“龙帮”老大丁冥龙真是个混血儿,还是个中马混血儿,只是遗传基因大部分传承了他过世的黑道老爸,所以不大看得出来,但混血儿的漂亮和精明能干却在他身上显露无疑。而张傅却是专门替顾云飞打官司解决各类矛盾的时候,与顾云飞发展起来的深刻友谊,这在现如今利益至上的社会,倒也难得。 我与顾云飞、丁冥龙以及张傅不时笑闹,倒也相处愉快,这几日不能出去走走,虽然郁闷,但除却这个不爽之外其他倒也逍遥。公司的事务我都交托给徐昆负责,有重要事情需要我决定的就电话联系。 说到电话就想起我的手机,没有手机上次搬不来救兵,真是亏大了!于是丁冥龙就派手下去把顾云飞的车弄了回来,我的手机自然也回到了自己的手中。这样,有事情发生的时候,大家就可以及时联络了。 话说“龙帮”那晚狠狠地教训了追杀我的“沙帮”成员,严重打击了“沙帮”嚣张的气焰。“龙帮”老大丁冥龙决定乘胜追击,这阵子倒是吞并了很多“沙帮”的地盘,声势正旺。 而我和顾云飞也回话给方老爷子,我们既然决定了在一起,就不会后悔,也不想因为外力而分开。方锡山听了后很是愤怒,直说要杀了我,知道我们躲在“龙帮”的地盘上,就暗中派人在“龙帮”的地盘捣乱,惹得丁冥龙也火大。但因为两个老大都不想引起帮派斗争,所以事情并没有扩大化。 而我要担心方老爷子的暗杀,现在还不敢踏出“龙帮”的保护网。方老爷子要是存心要我死,那可不好办,我想等过一段时间看看情况再计议。 目前,我最担心的就是顾云飞了。 我和顾云飞的事情被嗅觉灵敏的媒体知道并报道了出来,引起轩然大波!这还不算,顾云飞的母亲方美敏受不了这种天天被媒体追逐询问儿子情况的烦人生活,不想再趟这混水了,终于和顾硕文离婚,跟了那个喜欢他的富商去了马来西亚。而顾氏的董事会也在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策划下趁机要求改选董事长。一时间,顾氏股票动荡,下滑了不少百分点。而顾氏握有股份最多的顾硕文却不发表意见,想是借机锉锉儿子的锐气,希望他能最后回头。 顾云飞被逼得不得不露面,他需要回顾氏去重新掌控大局。 顾云飞回去顾氏是没有大碍的,方老爷子是绝不会对自己的外孙动手的,相反,他还会保护他。但我不同,我不能过去帮他的忙,两人分离在即。 我站在房间的阳台上,望着阴沉沉的天空,估计这天也快要下暴雨了,气压有些低。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要走快走。”我对犹豫和磨蹭着不肯立即离去的顾云飞淡淡道。 既然一定要走,那还不如快走,这样解决起事情来也快速。 但一向果断的顾云飞这次却犹豫起来,弄得我本就不好的心情跟着烦乱起来。 顾云飞听了我的话,也有些烦躁和窝火,不禁冲我大声吼起来:“你还急着赶我走?!我这一走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到你了!现在事情一团乱,理起来又麻烦,要不是为了你,我会弄成这样么!你却叫我快走,哼!” 他这话一出,我犹如被人踩着了尾巴,痛得一下跳了起来,冲他大力吼道:“为了我?!你现在把事情都怪到我头上来了是吧?你顾大少爷不乐意跟我在一起,尽管回去好了,我祈阳不怕没人陪!” “我不是这个意思……”顾云飞自感刚才说话有些过份了,伸过手来拉我。 我一把甩掉他的手,道:“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要是没有我,你今天也不会被逼的快坐不稳董事长的位置了,你只要离开我,一切都可恢复原状,我也可以不必担心方老爷子会派人拿枪指着我了!” 顾云飞听我这样一说,也有些不高兴了,道:“这么说是我害了你了?” 我哼了一声,道:“我可没这样说……”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下来。我们好象很久没有吵架了,都有些不习惯这种沉闷的气氛。 心里烦躁,又没得发泄,真他妈郁闷! “阳阳……”过了一会儿,顾云飞尝试着打破僵局,走到我身边搂住我的肩膀,轻轻吻了一下我的唇,大手也穿进我的发丝中揉了揉。 我也不想这种不愉快的气氛再蔓延下去,低低恩了一声,没有将他推开。 顾云飞犹豫了一下,开口道:“阳阳,我有些烦!刚才……对不起!” 听着这个不习惯解释和道歉的霸道之人这样对我低头,我心中也有些感动,毕竟自己也说了重话,也有不对的地方。 我反手抱住他,轻声道:“我知道的。其实我都明白的,只是我心里也不好受……” 顾云飞搂着我的手紧了紧,道:“阳阳,别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他们没这么容易把我搞垮。”他顿了一下,又道,“这些年我也不是白混的,我自己手头上的股份也有不少,再收购一些股份,拉拢一些人,相信能够渡过这关。到时候,我会将这些不干活只拿分红还挑事的家伙们逐出顾氏。”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甚是阴狠。 我看着他,笑了笑,道:“要是摆不平呢?” 顾云飞也笑了,道:“那到时候我要成了穷光蛋,你来养我吧!” 我呵呵笑道:“好啊,只要你别太奢华,我还养得起你!” 顾云飞顿时吃吃地笑了起来。 离别的愁绪并没有因为我们的玩笑话而减淡,反而愈加浓厚。 我看着顾云飞英俊温柔的脸庞,心里一阵激痛。要不是因为我,他现在过得照样乐逍遥,有钱有美女,大权在握,又有黑道外公做靠山,别人根本没法整到他。可现在,倒霉事情一连串的发生,他不但要挽回劣势,同时还要应对媒体,陷入完全被动的局面了。 我一把拉过顾云飞,深深地吻上了他,有些激狂。吻到激烈处,我猛地放开顾云飞,拉住他的手臂冲进房间,将他重重推倒压在大床上,一口咬在他脖子上,道:“刚才笑得这么闷骚,信不信我现在就吃了你?” 顾云飞皱眉道:“小心你的手臂,动作别太猛,你伤口很深还没完全愈合吧?” 我哧笑道:“你太小提大作了吧,只是一点刀伤,早就好的差不多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什么大不了?”顾云飞不悦,一个顶膝翻身,将我反压在身下,眼中散发出危险的光芒,“要是我当时没去停车场,要是我们晚找到你一步,你还有小命在这里说话?我小提大作,你知道我当时有多担心你吗?我就怕自己慢了一步......”顾云飞的声音有些哽咽,狠狠吻住我不再说话。 一阵热吻过后,我轻声道:“对不起。” 这,好象是我第一次向他道歉吧! 我真的让他担心了,回想起那一刻,当时我自己也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呢! 顾云飞紧紧抱住我,双手有些颤抖,好象他一放手我就会从他眼前消失一般。 我知道,他很怕失去我,所以只能不断地说话安慰他:“云飞,都过去了,没事了。” “以后,我不会再这么鲁莽了,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云飞......” 顾云飞附身突然重重吻上了我的耳后敏感带。 一阵悸动涌了上来,我也狠狠地吻上了顾云飞敏感的耳垂。 两人随即疯狂地纠缠在了一起。 衣服什么时候从身上飞出去也不知道,分离在即,再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何时,我此刻脑海中只疯狂地转着一个念头,让他成为我的,让他永远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我爱你!”顾云飞下体的灼热欲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硬硬地抵在了我的小腹上,“阳阳,我想要,给我!”顾云飞低喘着在我耳边轻声着。 “恩,进来吧!”第一次,我如此情愿和顺从地自动张开了双腿,吸收和接纳着他的巨大进入我的私密处。 混杂着些微痛楚和强烈的刺激,我吻上了顾云飞,迎合着他的一波波猛烈的攻击,任他一次次地贯穿我的身体,在我身上制造只专属于彼此间爱的痕迹。 伴随着两人几乎不分先后的禁挛,高潮同时降临,我们呐喊着彼此的名字,喷洒出滚烫的灼液,融化了彼此心底最后的一丝隔阂,确认了彼此曾经不确定和彷徨不安的心。 “我爱你!”我轻声在他耳边温柔地说出这句他等待已久的话语,迎来了他再一次的忘情热吻。 “同居吧!”筋疲力尽的两人躺在床上喘息,顾云飞突然回头对我笑着道,“等我回来以后,我们正式同居吧!” 我笑了,狠狠点头。 正式同居啊!我感觉从没如今日这般期待一件事情的发生。 38 命运的玩笑 我坐在飞往美国的航班上,背斜靠在特制的软椅上,脸上微微带着笑,侧耳做倾听状。 陪同送我出国就医的张傅和丁冥龙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其实是想逗我开心,所以我很配合的做出样子,不让他们失望。但我的思绪,却飘到了三天前的那一天。 那一天,命运跟我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而这玩笑却差点要了我的老命。 “我走了!”站在马路边,顾云飞向我挥手道别。 顾云飞马上要回顾氏企业去准备应付即将召开的董事局大会,现在是非常时期,他要极力收购小民的散股和拉拢一部分的股东,努力使自己在董事局大会的投票上胜出,成为下一任的顾氏企业领导人。如果他不能胜出,那么就意味着他将失去顾氏的领导权,甚至还有可能会被早有企图的顾家叔辈们逐出顾氏,那他曾经为顾氏发展而作出的所有努力便会付注东流了。 这是顾云飞不愿看到的结局,也是我所不能容忍的。我和顾云飞都是有着自己事业和一片天的独立男人,社会上的所谓精英分子,谁也不情愿依靠谁,自尊心更是比一般人来的强。尤其是我,绝对不会容忍别人坐享其成的将自己辛苦经营的东西夺走的。 所以,分手的那一刻,我对顾云飞喊道:“要是情况需要,你尽管放手去干,别顾虑我。资金方面我已经跟徐昆打过招呼了,会尽可能的支持你。我不是你的绊脚石,我是你的同盟军。” 我朝顾云飞笑笑,而顾云飞也深深地望着我,目光闪烁。 意外就发生在一刹那。 当我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眼角余光忽然瞥到了旁边隐藏在某个建筑高楼下的一点亮光。 不及多想,我条件反射地转身飞扑向顾云飞。胸口一痛,子弹斜斜穿胸而过,同时由于冲力太猛,我的头部跟旁边停靠的车辆发生了猛烈的撞击,人顿时倒了下去。 隐约中,我似乎听到了顾云飞撕心呐肺的呐喊声。 我要离开你了么?顾云飞。 思维被迅速抽离,我终于失去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眼前是一片黑暗。 我头痛欲裂,口渴难熬,伸手想摸床头灯,却因为胸口一阵钻心般的疼痛而猛缩手,打翻了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发出很清脆的“咯啦”声。 “祈阳,你醒了,实在太好了!你都睡了三天三夜了!”张傅惊喜的声音传了过来。 “水……”我有气无力地喊着。 “水啊,你等下,我马上给你倒来!”张傅脚步移动的声音在房间里传来。 张傅将我扶起,拿了个靠垫塞在我背后,小心的将我倚靠在床背上,喂我喝水。 温热的水滋润了唇舌,沿着干涸的喉咙一路滑下食管,消失在胃里。我能感受到水在我喉咙滑下时流动的轨迹和带给我的能量。 “再喝点……”我用舌濡湿干裂的唇,虚弱地道。 我需要更多的体力。 等到第三杯水下了肚,张傅不给我端水了,他道:“你刚醒,喝太多了不好。” 我喘了口气,道:“顾云飞怎么样了?” “他没事,陪了你三天三夜,刚被冥龙硬拉去躺下睡了。”张傅回答道。 我点点头:“没事就好,杀手查出来了吗?” 张傅道:“恩,是顾家的人买杀手干的。具体是哪位,那杀手自己也说不清楚,现在冥龙还在查。”顿了一下,张傅又道,“可恨的是,杀手听了雇主的话,想嫁祸‘沙帮’,幸好被我们识破,不然目标弄错了,那云飞就危险了。” 我点头,松了口气,道:“谢了!方老爷子那里怎么样?” 张傅笑道:“那可得恭喜你了!你受伤昏迷那天,方老爷子来看过你一次,说你救了云飞一命,他从此不再管你们的事情了。现在,他正和冥龙合作,一起调查这件事呢!这回老爷子可是真了动怒了,发誓要把顾家的‘叛徒’揪出来,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 我终于放心的笑了出来,这一笑,牵动了胸口的伤处,真是要命! 我痛得皱眉,喘了口粗气,对张傅道:“好暗,你开个灯,我想看看胸口的伤。” “……” “张傅?”我再次皱眉。 “祈阳……你现在刚醒来,光线不适宜太亮……我去叫医生……”张傅的声音有些怪,说完脚步声就远去了。 一会之后,我听见一群人的脚步声奔了过来,立刻便有医生给我做身体检查,并且那医生还翻开我的眼皮查看。 我的心顿时一凉,一个不好的想法侵入心头。 “医生,我的眼睛怎么了?你们看得到我吧,为什么我看不到你们?”我哑着嗓子急切地问。这么暗的地方,医生怎么可能看得到我的伤,但医生确实在检查我的身体,还有我的眼睛。这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只有我看不到。 “胸口的伤稳定,眼睛可能是……呜……”医生的话刚开了个头,便立即中断。 我沉下脸,慢慢地道:“张傅,你放开医生。”顿了一下,我状似漫不经意地问道,“医生,你看我的眼睛,是不是失明了?” 一阵难耐地沉默过后,医生回答我道:“可能是脑部受到撞击,引起的暂时性失明。” 我的身体禁不住一阵战栗,恐惧的猜测转瞬变成了现实。 失明,多么可怕的字眼,要是我的眼睛治不好的话,我便成瞎子了。 这时,一双温热的手立即伸了过来,紧紧握住了我颤抖的手。 我知道是张傅。 这位香港律师界年轻的天才名律师,看出了我心底掩藏的恐慌,于是马上紧握住我的手,给我支撑的力量。 朋友,果然不是说说的。 我心中一阵感动,虽然我和张傅丁冥龙他们认识的时间不算长,但他们两个却都真心待我祈阳好,总会在危难时刻援手于我。人生在世,难得有这样的好友。 我用力握了握张傅的手,柔声道:“阿傅,好朋友,答应我,除了丁老大,这件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云飞。也请医生们为我保密。” 我不再叫他张傅,而是叫他阿傅。从今天起,张傅就是我祈阳一生的好朋友。 张傅握住我的手用力摇了摇,道:“好,我答应你!不过,继续呆在这医院的话,他迟早会发现的。” “带我离开香港。”我淡淡道。 张傅没有问我任何原由,当天就给我办好了出国手续,于是,我便在顾云飞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坐上了飞往美国洛杉机的航班。 只是,我没想到张傅和丁冥龙会亲自护送我出国。 套用丁冥龙玩世不恭的一句话:趁机旅游,把麻烦事情都交给别人去干。 这也真象是他的作风。 而我,现在和顾云飞交往的最大阻力已经消失了,本该值得庆幸。 但是,在这个非常时刻,我却失明兼重伤。 而顾云飞却需要专心的面对他的“敌人”,好好守住他的顾氏,分心旁婺只会要了他的命。我不想成为他的累赘,更害怕他的“敌人”拿我来威胁他,所以,这个时候我要走得越远越好。 “喂,阳阳,你在听吗?” “什么?”我回过神来,感觉机体在下降。 “难道快到美国了?”我疑惑,飞机飞得有这么快吗? 丁冥龙大笑道:“阳阳神游太虚了呢!” 见我一脸疑惑状,张傅也笑了起来,解释道:“飞机还没到美国,只不过刚才遇到浓雾,机体拔高了点,现在又降到平流层了。”说着叹息了一声,悠悠道,“我刚才讲了个那么好笑的笑话来给你解闷,你却原来根本没在听,哎——” 我笑了笑,道:“抱歉!” 丁冥龙鼻子哼了一声,道:“一点都没有诚意!” 我苦笑,道:“你这是对待盲人的态度吗?” 丁冥龙却道:“你只是暂时失明而已,什么盲人,不要瞎说。” 可是,万一我的眼睛真的不能复明呢? 我想,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就不用再回来了! 39 莫苏 我在张傅和丁冥龙的安排下,,住进了美国洛杉矶一家听说很不错的医院。 洛杉矶是仅次于纽约的美国第二大城市,座落在美国西海岸加利福尼亚州南部,英文叫做los angeles,有天使之城的意思。 丁冥龙笑着道:“你这个坠落天使就应该在天使之城里医治,这样什么伤都能治好。” 这个平时嬉笑不正经的黑帮老大,也挺会安慰人的。 我只笑笑,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什么坠落天使,这个老大果然是漫画看多了。 但我的心却不由自主的放松了不少。 人总是要向前看的,消极悲观不符合我的本性。再者仔细想想,自己不过是脑袋和车子撞了一下,而且车子还是停着不动的,我要真就这样瞎了,自己说出去都觉丢人。 我被安排好住进二楼特级加护病房,医生很快就给我来了个全身检查,结果出来后,我才知道,我是多么的幸运。 我的眼睛失明是由于脑部受到剧烈撞击产生少量淤血压迫视觉神经所致,只要排出淤血,我的眼睛就能慢慢康复。而我胸口的枪伤就更lucky了,当时子弹射进来的位置就在心脏附近,只要偏那么一偏,我就真的玩完了。但就因为偏了那么一点点,子弹非但没有击中我的心脏,而且还奇异的穿过我身体各个器官间的空隙飞出我的体外,没有对我身体造成巨大的伤害,真是奇迹啊! 医生的说法令我想起一个故事。 某男人在建筑工地旁的马路上行走,突然被从天而降的钢管斜着穿透身体钉在了地上,路人吓坏了,都以为他死定了,等叫来救护车拔出钢管将人送到医院后,医生一检查,对那个男人笑着说,你只是被穿透了,身体内部器官一点都没有受到伤害,最后给那个男人简单包扎了一下,就把人送走了。 我没有那个男人的幸运,我胸口中弹兼脑部受到震荡在医院晕迷了三天。但我也是幸运的,我只要再过一礼拜胸口的伤估计就能愈合了,眼睛也复明有望。只是这一礼拜有些难熬。 医生给我身上伤口换了药,在我眼睛上也涂了药用纱布包扎起来,然后又在我手背上插针挂瓶,一阵忙碌过后,嘱咐我安心修养便出了房门。我想,要是药物能消去我脑中淤血的话,那就最好了。对于开颅动手术,我还是有些不敢想象的。 “在香港时,我就说了没事的,你还不信,一副消沉的样子,现在总该放心了吧!”张傅笑着道。 我也笑了,心情有些愉悦:“我醒来后,你只说我躺了三天,其他什么都没说,我又什么都看不到,哪能不急。” “这么说倒是我的失误了!”张傅笑道,“作为补偿,我给你配了个特别护理。我和冥龙难得有空闲出来几天,想在美国到处转转,也马上要回香港的,就让这位特别护理好好照顾你吧!” 我点头,道:“说起来失明还真有些不方便呢,那就谢了。” 张傅笑笑,道:“我不要你谢,只要你以后不怪我就好了。” “什么?”我不懂他话的意思。 难道他有事瞒我? 张傅忙道:“没什么,我先给你介绍一下我从香港给你带过来的特别护理莫苏。莫苏,跟祈先生打个招呼。” 只听一个怪怪的声音道:“祈先生,你好!以后我会时刻陪在祈先生身边的,祈先生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到时候尽管说,不用客气。” 这声音听着虽然别扭,但还听得出来是个男人的声音,而且语气也诚恳。 我笑笑,道:“那就多谢了!” “莫苏,我现在把祈阳交给你了,他要是有什么差池,我回来后唯你是问。”张傅对莫苏道。 莫苏那怪怪的声音道:“丁老大还在楼下等着你呢,你快走吧,放心地陪他出去玩几天,也不用急着回来。这里有我陪着,不会让你失望的。” 张傅道:“恩,那我去了。阳阳你自己保重,有什么要莫苏帮忙的只管叫他。” 我点点头,然后便听到有脚步声远去。 张傅就这样走了。 两人的对话让我有些迷惘,猜不出他们是什么关系。 如果说莫苏是张傅或丁冥龙的手下,那他的说话就有些不得体了。 如果说莫苏只是张傅从香港请来帮忙照顾我的,那他对他的放心程度又未免太高了点吧。 我有些想不明白,去莫苏这个人也有些好奇。 但我不是个事事寻根究低的人,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先放着时机到了自然就知道了。我总体来说还是比较乐观的一个人。 我靠在床背上,静静地想事情。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需要好好的想想。 莫苏也没有说话,只搬了个椅子安静地坐在我旁边。 时间不知不觉过得很快,医生又进来看我,将我手背上的针头拔掉,让我再次服了药后,嘱我好好休息,又出了房门。 我眼睛看不到东西,又无事可做,也做不了什么事情,感觉很无聊。 想睡觉又睡不着,不由悠悠叹了口气,有些郁闷。 什么都看不到的感觉真是不好啊!无尽的黑暗加上一片安静,有些让人受不了,不由自主的会胡思乱想产生一些不必要的恐慌,我需要说说话。 “洛杉矶夏季气候还可以,冬天会很冷。”莫苏象是感受到我的心境般,缓缓开口道,“等你眼睛康复以后,可以去格里菲斯公园玩,那是美国最大的城市公园。” 我心里有些感激莫苏,以前在香港的时候,我最不喜欢别人和我套近乎,现在却觉得有人说话真是不错。 笑了笑,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去公园玩啊。” 莫苏也笑了下,声音依然那么的怪:“孩子们喜欢去迪斯尼游乐中心玩,公园中倒是有好些情侣的。” 我道:“我以前也来过这里,只是来去匆匆,都没有好好观光。莫苏你好象对这里很熟悉?” 莫苏道:“我小时候就住在洛杉矶的,中间被舅舅接回香港去念了几年书,学中文。我舅为人古板,说人不能忘旧,硬是要我学国语学做生意,等到我独立了才放我出来,呵呵,后来我就在这里买了幢房子做起小生意来了。” “但后来又被你舅舅抓回香港去了吧!”我笑了起来,“所以你才会从香港跟着我们飞过来。” 莫苏也笑,道:“是啊,这家伙硬是要我接手他的生意,把我抓到香港来。他就我一个亲人了,我不帮他也不行呢!” 我笑笑,心想莫苏这舅舅也是个强势的人,便问道:“你舅舅在香港蛮有名气的吧,说不定我也认识他哦!” 莫苏只“呵呵”笑了两声,没有回答。 我也笑笑,不再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心中的秘密和不愿告诉别人的东西,我无权追问,也最好不要问。 “累了吗?想睡了吧!”莫苏道,“房内有独立的洗手间。要是你想去,我来扶你。” 我点点头,莫苏便走了过来。 在他双手握住我手臂的一瞬间,我突然涌起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40 错觉 为何我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我甩甩头,将这种突如其来的莫名其妙感觉甩到脑后。 “小心点。”莫苏道。 他的手稳健地扶住我,用那种很小心谨慎的方法扶着我慢慢往前走,好象我是重患病人。这种搀扶方式使他紧挨着我,我可以从他的说话声中判断出他的身高,估计和我也差不多。 黑暗中目不能视物,我只能跟着别人的脚步走,这种无奈的感觉实在很糟糕。 我不喜欢这种依靠人被人全权掌控的感觉。虽然我现在不得已要人帮忙照顾,但我决定要慢慢学起来,尽快让自己适应黑暗中的生活,且起码基本生活上要能自理。 即使在这种住院的状态下,我的自尊心也不容许我样样事情都要依靠别人来完成。 莫苏将我扶进洗手间,我暗暗记下了洗手间的方位,下次来时就不用麻烦他了。 我向莫苏询问洗手间里东西摆放的位置格局,又亲手抚摸确认了一遍,试图自力更生。但莫苏不容许我现在就这样做。 “你的枪伤虽没伤及内脏器官,但子弹进入体内的冲力对身体各部机能造成了很大的震动影响,这个时候尤其要当心,免得引发出什么后遗症。” 莫苏这样解释道,“所以这几天医生还要对你继续观察治疗,而这种生活上的小事,就交给我这个特别护理好了。” 他说着,往我手里递了个东西道:“刷牙吧!”然后又去里头的浴室里给浴缸放热水。 我无奈地笑笑,看来今天学习独立是不可能的了,于是我只有乖乖地接过他递过来的东西。 刷完牙,漱完口,莫苏又立即给我递上热毛巾拭脸,很是周到。 “热水放好了。”莫苏道。 我点点头,在他的搀扶下走进里头的浴室,慢慢将自己的衣裤褪了下来。褪到最后一件底裤的时候,我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底裤褪了下来。莫苏是张傅安排给我的特别护理,我没必要介意他。只是,不知为什么,我一时间想起了顾云飞。自从我跟顾云飞发生关系以后,我对在男人面前裸体的行为也从不在意转变为有些在意起来了。 想到顾云飞,就又想起张傅说的话来。张傅告诉过我,在我晕迷的三天里,顾云飞一直不眠不休地陪在我身边照顾我,没有回去顾氏。那么,据我估计,顾氏现在已经面临领导层重组的重大危机了。而顾云飞,他错过了拉拢董事局成员的最好时机,现在只怕顾硕文帮他,他也胜算寥寥。 我不禁为他担心起来。 顾云飞在商场上虽也是个狠角儿,但他的对手们却也都是老狐狸,最重要的是,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筹备了。 顾云飞,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我来帮你洗吧。”正在我怔愣发呆间,莫苏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回过神,笑笑道:“不用了,你扶我进浴缸,我自己来洗。” 莫苏却坚持道:“你身上有伤口,不能碰到水,还是我来帮你洗吧!”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声音听似有些沙哑和压抑,更显得他嗓音的奇特。 我呵呵一笑,也不坚持,就在他的搀扶下跨进了浴缸。 双脚触到热水,水温刚好,水位也不是很高。我在浴缸中慢慢坐了下来,随着我的入坐水位被抬高,但并没有漫过我胸口的伤处。 莫苏将水量控制的很好。 我冲莫苏笑了笑,他确实是个好特护,十分细心。 莫苏拿了条毛巾,浸了热水后轻轻覆在我背上,为我细细擦拭起来。我感觉得到,他擦的时候尽量在避免水滴碰触到我的伤口。由于子弹是穿透我身体的,所以我的前胸和后背上都有子弹留下的创伤。 莫苏的指腹有意无意间划过我的肌肤,凉凉的又有些柔软,象女人的手那般光滑,但却骨节硬朗。 我道:“莫苏,你的手一定很修长漂亮吧。” 莫苏的手颤抖了一下,停了下来。 “恩,很多人这样说。”他沉吟了一下,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笑道:“感觉而已。” 莫苏“恩”了一声,没再说话。 擦完背,我将身体轻轻靠上缸沿,放松心情长长舒了一口气,顺手掬了一把热水轻轻泼洒在自己身上,任蕴涵能量的热气散发开来,将氤氲的水气团团萦绕在自己周围,滋润着我的每一寸肌肤。而我身上的毛孔也受到水气的滋润慢慢扩张开来,仿佛在呼吸一般,感觉很是舒服。 “恩~~~”我发出一声满足的呻吟。 忽然想起自己晕迷了好几天,都没有好好洗个澡,估计身上都快要出虫了,于是连忙唤莫苏给我赶紧擦身体。但我却不知道,自己晕迷期间,顾云飞每天都会帮我擦拭身体,所以我也还算干净。 莫苏将毛巾重新浸湿,稍微拧了一把,在我胸口小心地擦拭起来。 “希望伤口早点好,就不用这么麻烦了。”我道,不由悠悠叹了口气。 “恩。”莫苏的声音有些低沉。 突然。莫苏的手指划过我的腹部跳到了我的下腹处,我的心顿时一跳。 “莫苏!”我急忙抓住他的手,有些尴尬,“还是我自己来吧!” 男人的隐私部位,怎么可以让另一个男人随意触碰呢!这是很让人尴尬的一件事情,除了顾云飞,我绝对不会也不喜欢让其他男人触碰。 我不是gay,在某些方面有洁癖。 “祈……先生……” 莫苏缩回手,声音里是明显的压抑,我相信自己没有听错。 难道,他刚才那个看似无意的举动其实却是内含深意? 这想法顿时引起了我的警觉,我不禁蹙眉。 “祈先生,我还是出去吧!” 莫苏说完,便逃也似的迅速离开。 我捞起水中的毛巾,在身上胡乱擦了几把,有些郁闷。 莫苏,这个让我感觉有些熟悉却又陌生的男人,他象是无意识的伸手接近我的雷区,却又发出那种低沉压抑的说话声来,让我产生一种似是而非的错觉。 我不敢深究,只是这错觉就已经让我很不舒服了。 41 monsoon的含义 我洗完澡,摸索着穿上事先摆放在浴室角落里的浴袍,缓步走出洗手间的木门。 黑暗中伸过来一双手,将我牢牢扶住,不用说也知道是谁。 “夜了吧?”我问道。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四周却异常的安静,所以我推测应该已经到晚上了。 “是的。”莫苏的声音有些迟疑,道,“晚饭你就吃了点水果,肚子有些饿了吧,要不我去准备点宵夜?” 我点点头,不语。 宵夜很快就上来了,是我喜欢的一些口味。 莫苏一边向我解说着菜谱一边将食物夹到我的盘子中,但我闷头吃饭,没有啃声。 “刚才的事,请不要介意。”终于,莫苏忍不住首先开口涉及这个话题。 我张了张嘴,很想问他是不是个gay,最终却没有问出来,只是淡淡地道:“没事,我有些洁癖,以后洗澡我自己来吧。” 他“恩”了一声,声音中听不出喜怒哀乐。 不喜欢这个气氛,我匆匆吃完饭,休息了会就躺下了。 莫苏告诉我,他晚上就睡在我房间角落的那张小床上,那是医院专门给陪寝家属配置的,有什么事情我只要喊他一声就行了。 对于医院的这种安排,我没有多表示什么,只点点头,示意他也早点睡。 不知是否初次住在异国他乡医院中的关系,我竟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但我也没有再跟莫苏说话,一夜无语。 何时睡着的我已记不清楚了,醒来时已是翌日清晨。 不知名的鸟儿在窗外树枝上发出欢快的鸣叫声,要是以前我肯定嫌吵,现在却觉得悦耳动听极了。 伸了个懒腰,我摸索着想爬起床。 “醒拉!”莫苏的声音突然在房里响起,吓了我一跳。 “恩。”我淡淡应道。 很不习惯早晨醒来房间里有其他人,再加上昨晚心里存下的芥蒂,我对他态度不冷也不热。 他似有所觉,却也不点破,依旧扶着我去洗漱吃早餐。 生活就这样在平静中渡过。 医生照常每天都来给我做例行检查和打针换药,而我的身体也日渐康复,只是眼睛却仍然看不见。 第三天的时候,张傅和丁冥龙一大早就到医院来看我,他们马上就要回香港了。 “要走就快走,婆婆妈妈真不象个男人。”我对张傅的担心一点也不领情,反而这样斥责他。外界都说香港的张傅是个冷酷无情的铁面律师,但我却一点也没感受到他冷酷无情的一面,相反,我时常能感受到他作为朋友的那种对人真心的关怀。 对于我刻薄的话语,张傅没有说什么,旁边的丁冥龙却不满起来。 他道:“祈阳你别烦,医生马上就来给你做眼睛检查了,我们看好就走,到时候你想留也留不住。真是的,好心给当成了驴肝肺,现如今好人真是做不得啊!” 他故意长长叹息一声,状似无限感慨。 没等我说话,张傅便笑着对我道:“祈阳你别听他胡说,这人乱发感叹的毛病怕是改不掉了。” 我呵呵一笑,道:“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但你们两位都是大人物啊,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宜在我身边久呆。” 正说话间,医生进来了。 医生给我拆掉围住眼睛的纱布,我突然感到了一股亮光。虽然仍是看不见东西,但明显可以感觉到光亮。 一时间,我欣喜若狂。 能看到亮光,即说明我的眼睛在慢慢康复之中,也就是复明有望了。最重要的是,只要药物和针剂等治疗手法有用的话,我就不用开颅动手术了。对于开颅,我内心深处始终是存在着一种恐慌的。想到万一手术失败,我不但眼睛不能复明,说不定还会变成一个白痴,那是现在的我万万不能忍受的事情。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臆想,事实可能并非如此。但现在,我根本不必为这个想法而做多余的担心了。 大家也很为我高兴,尤其是张傅,他道:“恭喜你了,阳阳!这样过不了多少天,你就能恢复视觉了,要是顾云飞再问起来,我也好对他有个交代了。你不知道,这几天我真是被他天天电话轰炸,烦都烦死了。” 我呵呵一笑,道:“随便你了!说起来,我倒也有一个礼拜没见着他了,不知他香港那边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张傅也笑了起来,道:“你放心吧,以他的交际和才能,应该有办法挽回局面的。” 丁冥龙也道:“以他的能力,你就不用为他担心了。好了,我和阿傅要走了,有什么事情,你就放心的交给monsoon去做吧!” 我一愣,道:“monsoon是谁?” 丁冥龙大笑道:“就是莫苏啊!你天天叫,都不知道莫苏就是monsoon吗?” “这样啊!”我笑道:“不好意思,莫苏,我不知道你的英文名字原来也叫monsoon。” 莫苏只低低“恩”了一声,没有多解释,我也不以为意。 送走了丁冥龙和张傅,我唤来莫苏,让他扶我去楼下草坪上走走。这几天,一有空闲我就往外跑,喜欢在草地上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莫苏依旧很妥帖的照顾着我,我正沉浸在眼睛慢慢康复的喜悦之中,并没有注意到,莫苏今天出奇的沉默。 我不知道,此刻在莫苏的心底,正酝酿着一场杀伤力极强的龙卷风暴。 我也不知道,此刻他正死命的盯着我看,神色狰狞,完全失了常态。 当天夜里,当我自己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这场我不知情的酝酿了一整天的风暴,终于爆发了。 而我,也终于明白,monsoon这个英文的真正含义。 42 失控 monsoon,从英文翻译过来就是“季风”的意思。 等我明白这个意思的时候却为时已晚,事情已经朝着我不希望的方向发展下去了。 我独自洗完澡,熟练的穿上莫苏事先给我预备的浴袍,从容地走出浴室。经过这几天的摸索学习,我已经会独立处理一些生活上的琐事了,当然,也会独立的解决自己的生理需要问题。 笑话,一个大男人要是连上厕所这种小事都需要人陪同的话,那还不如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我走出浴室,悠闲地坐在窗口的椅子上,静听窗外的虫鸣声,享受着专属于夜的那种声音。 我没有深思monsoon这个英文名字的确切含义,所以也就不知道莫苏心底的慌乱。 当丁冥龙喊出他的英文名字monsoon的时候,他以为身份已经被我识破,只是我假装不知道而已。再加上我眼睛开始好转,所以他能够呆在我身边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我不知道,经过一整天的思想斗争和挣扎,莫苏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了。 终于,莫苏朝我走了过来。而我,完全没有防备。 我将头转向莫苏,微微一笑,道:“莫苏,你说我再过几天眼睛就会复明了?” 莫苏沉默半晌,用些微沙哑和黯然的声音说道:“真希望你眼睛永远看不见,这样我就能永远陪在你身边了。” 我吃了一惊,随即呵呵笑了起来:“莫苏你真奇怪啊!” “我很奇怪吗?你应该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吧,别再装了。”莫苏的那种奇特别扭的声音突然消失,起而代之的是一种很好听的淡淡的嗓音。 但是,这个嗓音却让我全身剧震,一时间动弹不得。刹那间,我心中激起滔天巨浪,竟难以平静下来。 这,分明是唐季风的声音。 其实,莫苏、monsoon、季风这三个名字,只要我仔细想想,便能明缭其中的关联。莫苏是monsoon的音译,而monsoon翻译成中文就是季风。 也就是说,莫苏就是亨通的新任董事长——唐季风。 我早该想到的,而这么简单的问题,却因为我的不在意,而没有发觉。 唐季风俯身紧抓住我双臂,指甲用力的几乎掐进我的肉里,虽然我看不到他的脸,但我可以感觉出他很激动。 “阳阳,请容许我这样叫你。”唐季风一把搂住我,声音异常的激动,“阳阳,你知道吗,在香港的时候,当我听说你胸口中弹被送到医院抢救的消息时,我差点没晕厥过去。而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医院看望你时,却见到了一脸苍白晕迷不醒人事的你,当时我是多么担心和害怕,我怕自己从此就再也见不到你了。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早已深爱上你不能自拔了。”顿了一下,他继续道,“可是顾云飞一刻不离地守护着你,我只能在门外偷偷望着你,这种心情你可了解。还好老天有眼,让你醒了过来,更让我听见了你跟张傅的对话,所以我悄悄跟了过来。” “然后你逼张傅他们帮你隐瞒身份,并让你照顾我。”我从强烈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坚决的使力推开唐季风,用看似冷酷无情地声音道:“可是对不起,我并不爱你。” 唐季风的手还紧抓着我的肩,听到我的话后我明显感觉到他浑身一震。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你既然能喜欢顾云飞,为什么就不能够有一点点喜欢上我呢?”唐季风呐喊着,使劲摇晃着我的肩,完全失却了平时一贯的温文尔雅。 现在的唐季风,被痛苦和失望所折磨,有些失控。 我任他摇晃着我,神情依旧冷酷而决绝。对于他的痛苦,我只能说抱歉,没有第二种解决方法。我既不能给予他爱情,就只能掐断他的妄想,不给他留哪怕一点点的希望。因为,我不想他继续受到我无意识的伤害了。 要断,就要断个彻底。 我在顾思梦的事情上如此,在唐季风的事情上也不例外。 别人可以说我冷酷,说我无情,但我就是这样果决的行事作风,难怪当初顾云飞也说我这样的性格,不知是好还是坏呢! 想来也有些无奈,当时唐季风向我表白的时候,我原以为自己绝了他爱慕我的后路,他就不必踏入这个无望爱情的深渊了,谁知世上痴人多,在我不知不觉间,他竟已爱我深如斯痛如此,我还能再多说什么呢?! 就在我陷入沉思的时候,突然间,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唐季风猛得扑了过来,吻上了我的唇。 我大惊,向来平淡如风遇事洒脱的唐季风,竟完全失控了。 我奋力推拒,却引来了唐季风更强劲有力的拥吻,他的力道大得出奇,不是现在的我所能抗衡的。 在我的猛力反抗下,唐季风突然放开我,我以为他终于清醒,他却又突然将我打横抱起,附身将我反压在了床上。 这时候,任我是怎样冷静自若的一个人,也不由有些慌了手脚。我从没想过有一天,竟会被唐季风压在身下,这是怎样令人尴尬的一个局面啊,我是个大男人啊,却被他逼得不得不面临这样的窘境。 “唐季风,你他妈发什么神经,快点放开我,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我恼怒已极,粗话也脱口而出,反手就给他一拳。 “不放,今天要是放开了你,以后我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他使力扣住我的手,将之拉至我头顶,放开另一手去扯我衣服。 我又羞又怒,唐季风他想干什么,难道他想强暴我吗? 我再什么说都是一个男人,一个虽然漂亮却强悍的男人,这种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在我身上?而且压我的人还是一个我自己信任的朋友。想当初顾云飞上我的时候,也是我心底对他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所以才让他得手。而唐季风,我压根就对他没感觉,换句话说,我对除顾云飞之外的任何男人没感觉。 唐季风再好,我也讨厌。 我猛得一曲膝,重重顶在唐季风腰侧,趁他吃痛的当儿,我立马翻身冲向门外。我记得门是哪个方位的,而我也正确的冲到了门边,并伸手抓住了门把手。 可就差这么一点点,唐季风已经再次冲了过来,将我牢牢地从后面抱住了。 “阳阳,阳阳,不要走,不许走,我不放开你……”他紧紧抱住我,头贴在我背上痛苦地呢喃。 这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唐季风,我再也不想看到他,虽然我现在本就看不到他。 我只冷冷道:“放手。” 顺手一转一拉,将病房的门打开。 门外传来一声倒吸气的声音,还没等我弄明白,一声熟悉的怒吼便传了过来,转瞬间我身后的唐季风被来人击飞,而我也落入另一个人的怀抱之中。 43 混乱 “顾云飞?!” 我轻呼出声,几乎不敢置信,来人竟会是顾云飞。 “是我。”顾云飞的声音略带一丝愤怒的暗哑和长途跋涉后的疲惫,“祈阳你没事吧?” 对于他的关心询问,我只是敷衍地点了下头,转而有些欣喜地伸手想触摸他的脸庞。 我的世界一片黑暗,看不到心中念想的那个人,唯有抚摩到那片真实,才能用触觉抚慰自己那颗稍显得有些孤寂的心。 “阳……”黑暗中,顾云飞谓叹着捉住我有些颤抖的手,紧贴在他的脸上,唇趁势在我手心摩挲了几下,移到我耳边轻声埋怨道:“你这家伙,可真让人一刻也不能省心呢!”说着,有些近似发泄地在我耳垂处重重咬了一口,我知道,他在惩罚我的不告而别。 可是,这一下未免也咬得太重了,痛得我差点惊呼出声,估计到明天留下的齿痕都不会消失。 这家伙欺负起人来,可还是跟以前一样不手软啊! 在我恼怒发火之前,顾云飞放开了我,大步行向房里,边走边道:“和你亲热之前,我得先教训一下这个卑劣的家伙。” 顾云飞平静的话语里暗含着天雷级的隐怒,我知道他发作在即,但这里可是美国一家著名医院,在此惹事却是不智的行为。 来不及阻止,我只能朝顾云飞急急喊道:“云飞,别太冲动!” 但为时已晚,顾云飞的身手和他的经济头脑一样敏捷,唐季风的惨呼声伴随着一阵猛烈的拳脚相击声迅即传了过来,而这声音势必引来附近值班的医生和警卫,给我平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住手!顾云飞,你想把医生和警卫都引过来吗?!”我朝顾云飞怒喝,光听他出拳的声音和唐季风的惨呼,就知道这小子下手委实不轻。 顾云飞冷哼一声,停了手,嘴里却依旧对唐季风不依不饶:“唐季风,我原以为你是正人君子,却不曾想你竟是个趁人之危的卑劣小人,你太让我失望了!张傅将祈阳托付给你照顾,你就是这样照顾他的么?恩?” 面对顾云飞的质问,唐季风没有说话,只是惨笑了几声,笑声中夹带着无限地失落痛苦和无奈。 可是,顾云飞并没有就此放过他,反而步步紧逼,誓要将唐季风的自信心彻底催垮。 “亏你还自称喜欢祈阳,竟趁着祈阳受重伤双目失明的当儿做出这等龌龊之事,你是想害死他吗?你简直他妈的不是人啊!你知不知道祈阳在医院里晕迷了三天三夜,差点醒不过来啊?你知不知道,当初那颗子弹要是再打偏一厘米的话会有什么后果?那里就是心脏啊心脏,你懂不懂?你又知不知道,祈阳他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我甚至愿意拿自己的所有包括我的命去换他这条命,而不是让他为我挡子弹。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顾云飞的质问一声比一声严厉,一声比一声来得汹涌猛烈,听在唐季风耳里也许是重镑炸弹,可以击碎他刚被敲醒的理智和自尊,但听在我耳中,却很有些感动。我不曾想,顾云飞有朝一日也能讲出这么煽情的话语,那哪里是对唐季风的质问啊,更象是借此机会向我表明衷肠,告诉我他有多么重视我。 我的脸皮再厚,也有些扛不住的发热了。 “我全都知道全都知道,可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啊!”唐季风突然大声吼了起来,声音中充满了苦涩和挣扎的味道,“我知道我他妈不是人,趁人之危,你再来打我打我吧,也许肉体上痛苦一点内心反而更好受一些。但我就是不明白,我不明白啊,为什么你就能得到祈阳的爱,而我,我一点也不比你差,为什么却连他一丁点的爱意也不能够获得。这不公平!” “我不会再打你,我怕不小心杀了你污了自己的手。”顾云飞冷冷道,“你也不要给自己的卑劣行经找借口,想要祈阳喜欢你,哼,你不配!” 这时,我已经摸索着走到了两人身边,顾云飞忙伸手扶住我,道:“小心。” 我点点头,手按上他的手背,用力握了一下,表示我明白他的心意。 我将头转向唐季风的方向,刚才他最后一句话说得我很不舒服,心里头有些窝火:“什么叫做公平?难道强制我接受一份自己不喜欢的感情,这就公平了?!你所谓的公平标准又是什么呢?唐季风,我原以为你够理智,够洒脱,却原来也是个自私的钻了牛角尖的糊涂虫!” “是!我是自私!我恶劣地想趁着你受伤失明的当儿将你占为己有。我也糊涂,明知你内里比表面强悍了不知多少倍,却还做着这遥不可及的梦。”唐季风呐喊着,几乎痛哭失声,“可我不甘心啊,你告诉我你不喜欢男人的,却又爱上了顾云飞。为什么你就不能爱上我,有一点点喜欢上我呢?我原也想悄悄地在你身边帮助你照顾着你的,可呆在你身边时间越久,我就越是痛苦,越发控制不了我自己。爱上你,什么理智什么洒脱,都统统给丢到九宵云外去了!” 听着唐季风发自肺腑的失声呐喊,我一时间心头五味陈杂,说不清那是什么感受。最后,我只淡淡道:“每个人都有自己命定的缘分,唐季风,我们无缘。” “无缘么?”唐季风喃喃道。 “是的。”我叹口气,道,“唐季风,承蒙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关照,但真的够了,今天的事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吧!你回香港去吧!” 对于这个人,我始终下不了狠心对待他,那么出色的一个男人,却偏被爱逼得如此痛苦和狼狈,只能说天意弄人。 “祈阳,我们还是朋友吧?”半晌,唐季风才落寞地问道。 我点点头。 抛开我私人感情不说,单他是我们公司的长期重要合作伙伴这一层关系,我就不能和他将关系搞僵。 听到我的回答,唐季风似是松了一口气,沉默了一会后,再开口时语气已恢复了平常的冷静从容:“对不起,祈阳,我今天有些失控了。但你放心,这种事情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了。”顿了下,又道,“我想我是该回香港去了,公司还有好些事务等着我来处理呢!顾云飞,祈阳就拜托给你了!。” 顾云飞鼻子哼了一声,状似不屑:“放心,我可不象某人。” 唐季风脚步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了出去。我知道,他还想和我再说点什么,但一切都是徒劳的,我和唐季风之间的关系终是有了隔阂,往后见面也不可能再象以往一样倾心而谈了。 也许一切的不愉快,时间会将它冲淡,但却不是现在。 顾云飞一手搂住我的腰将我带入怀中,另一手贴上我的背火热地游走着。 他叹息一声将头埋进我的肩颈中,磨蹭着深深汲取只专属于我的气息。 多日来的相思,仿佛要在这一刻拼命补充回来,却又不敢太用力,他怕伤着我。这种抚摩带了一种禁欲的色彩,让人冲动渴望却又不敢妄动,别有一番难言的滋味。 我的情欲很快被挑动,反手搂住了顾云飞,正想说话间,门口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医生和警卫都来了,还有——唐季风。”顾云飞伏在我肩膀上,苦笑,“难得的温存机会被人破坏了,哎~~” 我笑骂道:“你只会考虑下半身的问题吗?要温存有的是机会,还是好好想想你目前的处境吧。” 正说话间,门口一个声音传来道:“对不起,请两位配合做一下调查,这位唐先生的伤……”来人用得是美式英语,估计是医生或者警卫。 唐季风的声音也跟着传了过来,用的也是英文:“真的不关他们的事,刚才我和这位远到而来的顾先生切磋中国武术,不小心弄伤了自己。你们知道,中国武术博大精深,我不能全力领会,这个拳脚无眼,我受伤也是难免的……” 唐季风倒也不为难顾云飞,反是很努力地瞎扳出中国武术出来辩解。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想不到唐季风编起故事来也是有一套的。 虽然此刻我心中还是对他存了一丝恼恨,但事实上毕竟没有发生什么不堪的事情,而我又不是女人,不想对此事斤斤计较。只是,我在不情愿下充当了“美女”这个被救的角色,如果可以,我希望和顾云飞倒过来。 正想着,顾云飞俯身在我耳边轻笑道:“看来事情好办,唐季风这家伙还蛮识相呢。” 我不动声色的重重扭了他手臂一下,他闷哼一声,搂住我腰的手却紧了紧,象是反击却无威慑力。 “总之,医院里严禁暴力斗殴,就算是切磋武技也不行。好了,唐先生你跟我们去做身体检查。”医生最后发话道。 有了唐季风这个被殴打之人为顾云飞开脱,顾云飞总算没被关起来问话,而唐季风却意外的住到了我们隔壁的病房中。 原来唐季风叫顾云飞给打断了一根肋骨,不得不住院。 对于这个出呼意料的事件发展后续,我和顾云飞只能相对苦笑。我没想到,顾云飞下手真这么狠,一点都不留情。 医生在给唐季风固定石膏,唐季风一动不能动,苦笑了几声后无奈地对顾云飞道:“没办法,谁叫你下手这么狠呢,我估计要住好几天病房了。香港回不去,公司的损失你全陪。” “看来我下手还是太轻了。”顾云飞冷冷道:“我应该把你打得说不出话来才是。” “那就没人为你的暴力行为辩解了。”唐季风从容应对。 “我们不承你的情,不好意思,祈阳要出院了。” 顾云飞这话一出,我心中不由暗暗叫绝。 赶不走人家,那就自己走,好一个聪明的顾云飞! 44 回港前夕 屋外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沥小雨,打在窗口不知名植物的叶片上,发出细碎的“嗒嗒”声。雨水潮湿的气息瞬间弥漫在周遭的空气中,带来些微薄的凉意。 我安静地站在窗口,侧耳倾听沥沥雨声,用想象的方式来感知这个世界。 但屋内的两人却被雨声惊扰,显得有些烦躁不安,一时间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陷入了沉默之中。 医生嘱咐唐季风不能乱动要好好休息,唐季风才算应和了几声。 待医生退出房门,顾云飞才开口道:“我不会为打伤你的事道歉的。” 唐季风笑了笑,语气有些无所谓:“是我活该,我并不怪你。” 沉默了一会,顾云飞道:“你的医药费我会全部负责的,你尽可以在这里好好养伤,也可以打电话叫来你的香港助理照料你,但我和祈阳却是明天就要回香港去了。” “回香港?明天?”唐季风有些吃惊,“你们不想看到我,我尽可以转院,为什么非要这么做?” “顾氏的董事大会刚结束,我要立即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整顿和肃清,这次来本就是接祈阳回去的。”顾云飞淡淡道,“我已经请好了国际著名的眼科医生evan来给祈阳看眼睛了,他明天就到。” “evan?!”唐季风有些诧异,“是那个国际赫赫有名的眼科医生伊文先生吗?天,有钱也不一定请得到他啊,你是怎么办到的?” “我以前出国办事的时候与他有过一次意外的相遇,那时他正被一群劫匪劫持,是我救了他。”顾云飞轻描淡写地道,但我却仿佛看到了他置身群匪之中的惊险场面。 他没有细说,我也没有追问,总之就是那个伊文还记挂着他的恩情,在忙碌的工作中硬是抽空了几天过来香港给我看眼睛。 真是不得不佩服他工作的高效率,就这么几天时间,顾云飞不但重新接掌了顾氏,帮我请来了国际名医,还在来的时候将我们回程的机票都买好了。 我笑了笑,朝顾云飞的方向走了几步,道:“真是佩服你啊,也很感谢你呢,但是,真的不必要这样麻烦……” “阳阳!”顾云飞走过来,认真地握住我的手,用近乎虔诚地语气道:“我愿意尽我所能地帮助你,别对我说感谢的话,也别拒绝我的心意。我对你的感情,就如同你为我挡子弹的情谊,是同等级别甚或更高的,别怀疑,我是说真的。” 不知为什么,本该感动不已的我却突然有一种想笑的冲动。 不否认,我的内心是喜悦的,但他的语气——实在让我忍俊不住。 “别这样,云飞,你用这种拜佛的语气跟我说话,我会受不了的。”我也用认真的语气回答他,自己的眼皮却不受控地一跳一跳,泄露了我心底的笑意。 “你的表情很古怪,是哭还是笑啊。”顾云飞估计是在审视着我,指腹抚上我的眼敛。现在的我眼睛没有缠纱布,所以我眼皮的跳动没有逃过顾云飞的法眼。 “呵呵,我是为明天能得到伊文先生的亲自看诊而高兴呢。”我硬是将笑意压在了心底,同时收入心底的还有那一片暖暖的深情。 感动的想笑,这种经历前所未有,很新奇也很陌生,我在感受的同时,却也提防着别伤了顾云飞的自尊。 因为,我要真笑出来,顾云飞包准着恼。 “哎——”唐季风突然长叹一声,无限感慨地道,“我彻底认输!我承认,顾云飞比我好多了。” “你知道就好。”顾云飞的回应倒是一点也不客气,并顺手拉起我,道,“阳阳,你也回自己病房休息,我们明天上午还要赶路呢。” 我点点头,朝唐季风道:“不管怎么说,我都要感谢你这几天来对我的照顾,只是没想反而累你受伤……” 想起他受伤的原因,我顿时有些说不下去,心情很是复杂。这复杂当中包含了很多种情愫,有恼恨有羞愤有无措也有不安,随之而来的是对他破坏我们之间友谊的深切痛恨。 “祈阳,我知道你恨我,但我们还是朋友吧!”唐季风仿佛看穿我的心思,一字字道,“放心吧,我已经放弃你了,让一切尽快回到原点吧!” 回到原点,还回得去吗? 这句话,我很想问他,但没有问出口。 因为,我知道他现在自己也处在迷惘之中,需要反思。但对于他的放开手,我却是真心为他高兴的,这对我对他乃至对顾云飞都是一件好事。 “早点休息!”我点点头,随顾云飞离开。 从现在开始,我不想再为唐季风的事烦恼了。 我和顾云飞的关系,以我的一次几乎丢却性命的中弹而好不容易顺利推进,排除了最大的阻碍,我不想再为其他无关的人事而多生烦恼了。 至少,目前不想。 “董事会的事这么快就搞定了?”躺回自己的病床上,我终于有时间发问。 这几天完全隔绝了外界的消息,都不知道香港那边怎么样了。 顾云飞给我拉好被单,细心的捂好被角,然后自己也躺在了我的身边,连着被单一起抱着我,缓缓道:“买杀手暗杀我的人是我二叔。事情有外公帮忙,一切都好办了。” “恩,姜还是老的辣,方锡山站在了我们这边,有他帮忙事半功倍。”我轻轻点头附和。 “二叔早想将我赶下台,三叔也一样,早拉拢了董事会一部分人想趁机对付我。这次,只是刚好让他们有机会表现罢了。”顾云飞道,语气有些沉痛。 毕竟,那是他的亲叔叔。任谁被自己的亲叔叔这样算计乃至暗害,都会痛心不已的。 “这么说,你二叔被方老爷子查到后,为了保命就将你三叔出卖了?而你就趁势抓住你三叔的软勒,将他一振出局。”我分析道。 “你真是个人才啊,完全说对了。”顾云飞用力抱了抱我,大手轻抚着我的发,有些感叹,“真该在早些年就将你网罗过来,我实不该意气用事,放你单飞。” “男人就该有自己的事业。”我笑道,“你现在后悔什么?你那时心里对我只有恨,巴不得我走远点呢!” “不是的。”顾云飞认真地道,“我虽恨你,但同时也是喜欢着你的,只是自己没发觉罢了。哦,对了!我以前还收集过你的一切资料,将资料连同你的照片一起整理成册呢,现在看来这哪里是侦察敌情啊,分明是心中放不下你。” 我大笑。 顾云飞也会有这么幼稚的举动啊! “等我眼睛复明了,要拿来给我看哦!”我笑着,从被单里伸出手来,抓住他一只胳膊用力摇。 “烧了?”他一本正经地道。 “什么?!”我不信。 “真的。”他认真地道。 “嗤——”我讥笑他,估计他一回到香港便要毁尸灭迹了。 有种人,某些时候对待小问题时语气越是认真,便越有鬼。 很不幸的,顾云飞便被我列入其中,所以,我直接无视他的这些话。 既然那么宝贝的收集起来,又怎会随意烧毁,我才不信呢! “你母亲很记挂你!”他突然冒出这句话。 一时间,我思潮翻滚,久久不能平静。要不是母亲进入顾家,我也不会认识顾云飞,更不会爱上他。要不是母亲即将嫁给顾硕文,我跟顾云飞的恋情也不会变的如此禁忌,引起如此大的风波。 但她是我的母亲,我深爱着的母亲。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和母亲彼此承诺,要支持对方的选择,不管对错。那么,这就意味着我要支持母亲嫁入顾家,而我就要成为真正意义上的顾家人了。 更可怕的是,我和顾云飞的关系,就真的变成兄弟了。 真是郁闷! 45 梦与激情 不知为什么,我睡得极沉,梦境一个接一个朝我扑了过来。 以往,一些被我遗忘的记忆刷电影般奔入我的梦境,解剖出我内心深处潜藏的不安和恐慌。而这份情绪,平时未曾发觉,直到今天唐季风失控,顾云飞适时来到我身边,我被自己重重包裹住的脆弱才在梦境中重现。 也许是外面的雨声一直不断,我梦中的雨声也淅淅沥沥的仿佛永不停歇。 而我,也仿佛回到了那个遥远的记忆时空中。 “爸爸!爸爸!不要丢下我啊!”我站在雨中,朝着一个熟悉的背影狂喊,可是那人始终没有转身,渐行渐远。 我的泪汹涌地流了下来。 “爸爸走了,我还有妈妈。我是男子汉,要保护妈妈,不能轻易流泪了。”我擦干眼泪,坚定地对自己说道。 从此,我很少流泪,更不会在人前流泪。 “妈妈,我们真要搬家吗?”恍惚间,母亲出现在我的面前,手里还拿着几箱行李。 我紧紧拽住母亲的衣角,不想离开这个熟悉的曾带给我温暖的家。 “是的。阳阳,我们来做一个约定吧。”母亲突然严肃的对我说道。 “什么约定?”我问道。 “在爱情上,我们无条件支持对方的所有决定,不管对错,好吗?”母亲诚挚地望向我。 “好!”我点点头,与母亲拉勾许诺。 爱一个人,就相信他。 这是父亲曾经的喃喃自语,却在不经意间被我记在了心头。 母亲不爱父亲,因此父亲总是怕母亲突然离开我们,总在母亲单独外出时喃喃念叨这句话语。 但是父亲的担忧明显是多余的。 母亲是个好女人,她不会做出背叛这种可耻的事情。 现在父亲走了,我希望母亲能够再次获得幸福。 因此,我与母亲拉勾。 “我恨你,你走开,不要靠近我!”梦中的镜头倏忽间切换到顾云飞幼小的脸上。 他朝我张牙舞爪,恨不得将我大卸八块,原先第一眼看到我时那灿烂的微笑一下子消散无踪。 正在我惊讶间,突然一双温暖的大手抚上了我的脸。 “阳阳,阳阳,我好喜欢你啊!喜欢的都不知道要怎么恨你了!”顾云飞略带磁性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冲散了梦中积郁甚深的阴蠡。 我急忙转头寻找他的身影,却什么都看不到。 眼前,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 “你在哪里?”我有些焦急,伸出手在黑暗中乱挥乱抓。 “别怕,我就在你身边。阳阳,我就在你身边,永远不离开你。”一个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不停重复着。 同时,一双温暖的大手握住了我无措没有归处的手——使力握紧。 我象找着方向的归鸟,终于绻在温暖的窝里安心地睡着了。 一觉醒来,睁开眼帘还是如常的黑暗,但触手温暖的脸庞却让我再次安心。 “醒了?!你昨晚做噩梦了,可把我急的,差点就想推醒你。”顾云飞笑着亲了我脸一下。 “也许是快要见着国际名医,有些担心?”我将头无力地靠在他的胸口,享受地闭上了眼。 “怕国际名医治不好你的眼,这辈子就复明无望?”顾云飞一语道破玄机。 “恩。”我不否认。 “骄傲的祈阳也有害怕的事情啊!”顾云飞笑着抱住我,道,“放心,要真这样,就让我来养你一辈子吧!我会很庆幸你成为我的专属物的。” 我的心咯噔一跳,心率顿时加快数倍,胸口也微微发热了起来。 要是以前他对我说这话,我肯定着恼地一个横肘扫过去,但现在,我却觉得这话让人冲动和安心。 “我一定会复明的!你别咒我。”我突然掀开被单,狠狠反抱住了他修长结实的腰身,手肆无忌惮地伸进他衣服下摆里,抚摩着他结实匀称的小腹直往下腹探去。 “哦……阳阳……”顾云飞被我突如其来的袭击搞得一阵欲火上升。 我半压在他身上,明显感受到他隔着衣服的体温在迅速升高,他的下体也紧绷了起来。 “啊——你这家伙,存心引诱我啊!”顾云飞呻吟着,沙哑地嘶吼一声,推开我就要起身。 “别走,来吧!”我拉住他胳膊,自己也被这空气中充塞的浓厚情欲给挑扰情动了。 “哎……你这家伙,不明白自己是伤患啊!”顾云飞这个时候倒跟我理智起来了,平时怎没见他这么理智过。 我猛拉过他,用力吻上他的唇。 想要就要,不需多余的话语,而他的话明显太多了。 “呜……恩……阳阳……”顾云飞没有太多挣扎,欲望瞬间将他的理智摧毁掩埋。 他几下就褪下我的浴袍,也解下他自己的衣裤…… 当我在他体内迸发的时候,他也泄在了我手心里。 激情过后,顾云飞抱住我轻吻了下,便又忙着善后了。 “不躺会?”一边享受他的善后服务,我一边关心地询问。 “天快亮了,我得赶紧给你办出院手续,不然怕赶不上航班。”他解释道。 “辛苦你了!”我微微一笑,任他给我擦完身子后服侍我更衣。 “不辛苦,我现在只等你胸口的伤好些后,便将这笔债讨回来。”他还记挂着这事呢! “呵呵,好啊!不过我是病人,你到时得温柔一些。”我悠悠道。 “这样啊,刚才某人上我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要温柔呢?”他恨恨道。 我忍不住大笑起来,偶而欺负一下他,这感觉很好。 46 回港 顾云飞办事效率很高,时间也掐得很准,当我们办好离院手续告别唐季风来到机场时,恰好赶上半小时的提前候机。 飞机起飞,顾云飞把我紧紧搂在怀里,仿佛搂着一个珍贵易碎的陶瓷娃娃。当他决意全心对待一个人的时候,那就是全力的付出,丝毫不留余地。 他的爱如烈火,爱的深痛的也切,今生能得到他这份感情,实不在我意料之中。 飞机归港,甫下机便有专车来迎接。 顾云飞的安排向来很周到,我只是奇怪接机的竟是徐昆和刘佳。 “怕其他人来接你不习惯,所以我自作主张叫来了你的经理和秘书。”顾云飞笑着解释。 我微一点头,在他的搀扶下进了车。 一路上,徐昆不怎么讲话,也许是顾忌顾云飞在旁,他显得有些沉默,只是安静地开车。 而刘佳却不同,她从一见到我就话没断过。 “祈董和顾先生的报道原先被香港传媒使劲鼓吹,但昨天却突然没了影,报纸也不再追踪报道了。”刘佳快人快语。 “是么?”我道。 估计是方老爷子暗中操作压下煤体,他老人家的潜藏势力是不可小看的。 “其实,我是很赞同你们的拉,公司的女同事们叹息之余,也庆幸你们两个大帅哥没有被其他女人给抢走哦!”刘佳语出惊人。 “哦?”我挑眉,道,“那公司的男同事又是怎么看待我这事的呢?” “这个,你还是问徐昆吧!”刘佳突然显得有些忧郁。 “徐昆!”我直接喊他,有些不爽他今天的怯懦。 “祈……董……”他有些尴尬,也不敢直呼我的名字。 “叫我祈阳!你放心,我不是gay,对男人没兴趣。”我想想,又补了一句,“顾云飞除外。” “嗤——”刘佳登时很不给面子的笑出声来。 顾云飞的表现倒是落落大方,呵呵一笑,甚至有些得意。 至于徐昆,不用猜也知道他什么表情。 “好吧,祈阳,我说总行了吧!但事先说好,你可不能冲我发火哦!” 我点点头,神色瞬间冷了下来。 他无奈,只好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公司里的男同事有些担心,怕自己被你看上……” “抽他妈的,那种混蛋送到面前也只配给祈阳添鞋底!”一听这话,顾云飞首先发飙。 他一把搂住我,登时就在车厢里给我来了个火辣辣的热吻。 “你干什么?”我吃不住旁边有熟人在,脸火烧火烧,猛推开他。 “哼,小姑娘,你回去告诉那些混蛋,谁也别想打祈阳的主意。”那嚣张的语气,分明好象在说,祈阳是他顾云飞一个人的私有财产,谁也别想碰。 “别理他。”我对刘佳道。 “哇——我可真有眼福,公司里那帮阳的死硬派一定羡慕死我了!”刘佳喃喃道,突然醒悟过来,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祈董,我失言了!” 我皱眉:“什么叫死硬派?” 不理会她刚才直呼我名讳的不敬。 要是我的猜测没错,公司那帮女人背后都喊我名字的,只是我一直不知道而已。既然一直都不知道,那就继续装不知道吧! 跟女人罗嗦,只会更麻烦而已! 刘佳似是松了一口气,继续道:“死硬派就是能坚决拥护董事长,就算在狂风暴雨的现在还仍然立场坚定不移地支持董事长的这帮人。同时,还要抵制一切污蔑董事长打击董事长对董事长不利的言行之人。” 刘佳象绕口令一样念出这段话,我不禁皱眉。 “你是在背书吗?”顾云飞忍不住道。 我心里暗暗发笑,顾云飞这话问出了我的心声。 “祈董是我们公司的大明星啊,真想让那些所谓的电影明星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东方美男子!” “这点我赞同!”顾云飞一本正经的语气传来。 我狂晕! 当晚,我住进了顾云飞的私人别墅。 为了好好照顾我,刘佳坚持也住了进来。我以为顾云飞会反对,没想到这次他倒想得开。 “多个佣人也不错!”他道,登时把刘佳这个小姑娘气得差点吐血。 不多久,伊文先生便从他暂住的酒店赶了过来。有了这个国际名医的亲自看诊,我的眼睛很快就重见光明,同时身上的枪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拆开缠住我眼睛纱布那天,我的内心非常激动,表面却尽量保持冷静。万一失败,我也不好太让他们担心。 纱布落下,我缓缓睁开眼敛。 一道白晃晃的光线刺入我眼中,我按捺住不停跳跃的心,慢慢调整焦距。眼前常人稍显昏暗的光线,对我来说还是有点刺眼,但我拼命睁大了眼睛,仿佛一个溺水之人突然见到逃生的绳索,紧紧抓住便不放手。 光明,我在黑暗中徘徊寻找,无数次想望着冲破阴蠡要到达的地方,终于展现在我面前。 眼前景物渐渐清晰,首先出现在我眼前的是顾云飞放大的一脸担忧的英俊脸孔。 我心底无比雀跃,忍不住想作弄一下顾云飞,发泄一下万分激动的心情。 “伊文先生……”我故意朝面前的顾云飞喊道,果不所料地在他眼中看到了一抹黯然和心痛。 我的心跟着一痛,竟不忍再作弄他。 “伊文先生,实在是万分感谢您!”我笑着转头对伊文先生道。 原来伊文是个白胡子南非老头,长得不高也不矮,一副和蔼可亲的相貌,甚有儒医的风度。 伊文先生笑眯眯地朝我点了点头,道:“不用客气,看得见就好!真是个眼神很好的漂亮年轻人啊!”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转头望向顾云飞。 顾云飞脸上又是想笑又是想哭的一副奇怪表情,不敢置信地望着我。 “你那什么眼神,见着鬼拉!”我冲他笑笑,他这才大叫大笑起来,象个小孩子一样一把抱起我,就在原地转起了圈。 “头都被你转晕了,快放我下来。”我忍住笑,大拇指使劲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他这才放手。 “你这小子,刚才我还以为……哦,伊文先生,实在太感激您了!”顾云飞激动不已,握住伊文先生的手,眼神中全是诚挚的感激。 “哪里哪里!我这条命都是你救回来的,你还跟我客气什么!” 伊文先生仍是一脸笑眯眯。 “请您不要这样说,我只是做了一个常人该做的事情而已。”顾云飞谦虚地道。 两人一阵客气后,伊文先生被顾云飞亲自送去歇息。 待顾云飞回转来时,刘佳已经端着炖好的滋补名目枸杞骨头汤给我享用了。 刘佳住在这里倒真象成了我们的管家,每天负责地照顾我的饮食起居兼为我们做家务,我打算加她薪水,她却说:“能和两个大帅哥住在一起,幸福自不必说了,薪水也不用加,只要你们别忘记我的好就行了。” 这个女孩子倒也聪明! 她明白人情有时候比一时的利益来得更重要些,是个有发展前途的好女孩。 “阳阳,我外公过来了!”顾云飞拉了张椅子在我身边坐下,有些无奈地道,“他马上就到,你到时可让着他点,别跟他犯犟。” “方老爷子?”我一愣,“我眼睛刚睁开,他就知道了?” “是我告诉他的。”顾云飞无奈地道,“为了我们的将来,我不得不每天向他汇报你的病情。” “哦!”我恍然。 47 爱,难以停止(尾声) 方老爷子说到就到,转眼来到我面前。 一样冷然,一样审视的目光,直直刺进我心底。 有些恼怒,这样肆无忌惮的目光,我看着还真不爽——不过这一点倒跟顾云飞有些相象,有着属于王者的倪脾他人的傲气。 我凛然不惧,视线也直直地射向他,两人目光交接之下,仿佛在空中引发了激烈的火花,能嗅得到即将爆发的火药味。 突然,他收回冷冽的目光,哈哈一笑,转眼间仿佛换了个人,目光中漾出的尽是温柔。 “好小子,眼睛恢复了吧,个性还是那么要强啊!”方老爷子呵呵一笑,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至此,旁边担忧的两人才放下心来。 顾云飞怒瞪我一眼,意思是刚才的警告你忘记了么? 我笑笑,不理会他。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有种感觉,也可以说是预感,方老爷子是不会真的伤害我的。 “你母亲快要和小飞的父亲结婚了,你不怕世人笑话你们么?”他突然问道。 “禁忌之爱,为世所不容,难道你想说这个么?”我很平和地回应道。 “是啊,大禁忌啊!虽然我帮你们压下了媒体舆论,但你们还是免不了外人惊奇的目光扫视。你确定,你们往后能幸福?”他继续追问。 “呵呵,那你又能确定我们娶妻生子就一定能幸福?!”我反问道。 方老爷子大笑,抬手捋了下他不是很长的虎须。 “不愧是翠雯的外孙,不止遗传了她的美貌,连性格都与她很象呢!呵呵,我喜欢!”方老爷子一副乐呵呵的样子,仿佛很是开心。 “你认识我外婆。”我讶然。 我很小的时候外婆就去世了,所以我对她基本没什么印象。 “她是我生平第一个喜欢的女人,也许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她离开世间那么多年了,我却越来越想她了。”方老爷子叹一口气,悠悠道,“也许人老了,真的越来越念旧了。” 突然间,我以前一直想不明白的两个问题瞬间迎刃而解了。 他当时为什么一看到我母亲,就愿意放过我母亲而不追究了? 那是因为母亲长得象我外婆。 他又为什么愿意拿出一千万美金给我,只为我离开顾云飞。注意,是美金啊! 那是因为我是他初恋情人翠雯的外孙。 一切,都只因为他喜欢那个叫翠雯的女人。 “你以后就和小飞一起叫我外公吧!”他笑着站了起来,道,“我最近为了你们两个的事也够头疼的了,你们可别给我再生出什么事端,好好在一起吧!” 我心中突然涌上一阵感动,多少年没有长辈这样关心过我了,都快不知道被长辈疼爱是什么滋味了。 我走上前去,握住方老爷子的手,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摸摸我的头发,眼神很是温柔和宠爱:“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伤害你的。这次你为了小飞差点送命,我也很感激你,但你以后不要再这么傻了。” 我无语地点点头,难得被人说傻,却没法反驳,胸中暖暖地被一股东西充塞着,满满的象是要溢出来。 方老爷子拉过顾云飞的手,将他的手放到我掌心中,慢慢握紧,道:“你们往后的路还很长,我老了,也帮不了你们多少了,往后的路还得靠你们自己去走,好自为之啊!” 我和顾云飞点头,同时也默然,陷入思索中。 我和顾云飞,虽是性格相反的两个人,但某些方面还是很象的。 比如,都有些洁癖,不喜欢别人触碰自己心爱的东西,不愿意真挚的感情插入第三者。认为自己为对方付出了所有,便要求对方全力回应。 但是,我们也有完全不同的方面。 比如,我会为某事而执着,但不会将感情明显地表现在脸上,对于某些东西也不会强求。但他不同,他会努力争取自己想要的,为了达到目的甚至可以做出一些不情愿的牺牲和让步。 只是,我们本该是南北两极,互不对头,却又相斥相吸,将对方箍得死死的,谁也不容许对方逃避。 我不知该庆幸还是哀悼自己的沦陷。 而爱的火花,一旦开始燃烧,便引发出熊熊烈火,瞬间燎原。 我和他,竟是再也停不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