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溜老公》 第一章 进电梯前的一通电话,让韩光磊的脚步不得不暂时缓下。 他将手机摆进视线范围,低头看了那组熟得不能再熟的号码一眼,烦躁不耐的表情里,有着刻意隐忍怒火的冷肃。 心知肚明事情不会就此罢休,畏缩逃避也不是他的风格,他没有浪费太多的时间再挣扎,就按下通话键。 「妈,让我最后一次亲口告诉妳,今晚的相亲宴,我不会去。」 先声夺人的宣示完立场后,他毫不犹豫的挂上电话,不愿跟母亲继续在这件无聊事上争论。 跨入电梯,摁下地下停车场的楼层按键,他轻惬的将手中的西装外套往肩后一甩,单用一指随意勾住,矍铄黑眸下闪耀的自信,从容得叫人心折。 身为寰星科技的总经理,韩光磊坐拥良好的家世背景,卓越的工作能力,以及一张令无数女人竞相膜拜的俊酷脸孔,毫无疑问,他既是媒体宠儿,也是女人心目中的黄金单身汉。 只可惜,天之骄子始终不肯结婚,这可急坏了殷切盼孙的韩家父母。 逼婚的导火线开始于家族堂弟一个个走入礼堂,继而「弄出人命」,而心意不改的韩光磊,一不小心便成了家族唯一的未婚男子,事情也开始一发不可收拾。 他被期待含饴弄孙的母亲要挟,逼迫着跟陌生女人坐上婚姻市场的谈判桌,秤斤论两的衡量该如何出卖自己的灵魂,从自由市场移民至坟墓丛里定居。 一次、两次无伤大雅,就当作是成年男女的一种社交活动,然而随着时间的拉长,相亲的次数日益频繁,素来惯用息事宁人手法安抚母亲的韩光磊,开始觉得难以忍受了。 他不只一次怀疑,母亲手中是否备有一本教战手册,书名就叫《七十二招,在婚姻市场行销自己的儿子》,要不,终日深居简出的单纯妇人,怎么会有那么多光怪陆离、令人啼笑皆非的逼婚手段? 想到母亲的精神折磨,韩光磊打消了今晚回祖宅的念头,周五的夜晚,他只想找个地方放松紧绷了一个星期的忙碌生活。 至于相亲,省省吧! 当!电梯门在地下一楼开启,他一如过去的每一天,自口袋里掏出遥控器,准备驱车离开公司。 指端还来不及碰触到车门,敏锐的耳朵便听到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他回过头,两名大汉旋即将他挟持。 一记凌厉手刀猝不及防的击向他的颈后,痛楚带来强烈的晕眩感,彻底占据了他的思考,骄傲如他也不得不当场束手就擒。 一切都快得让人来不及应变,歹徒完美的擒拿手法,好比三根手指捏田螺,将已然昏厥的韩光磊稳稳架住。 接应的车辆飞快驶来,车门一开,他被推了进去,车辆立刻扬长而去,整个过程两分钟不到。 半晌,「嘶……」颈后的痛楚,令韩光磊醒来的瞬间不免发出一记呻吟。 不认输的信念,让他远比别人都快速的在昏迷中挣扎醒来,然而当他看清楚挟持他的歹徒脸孔,震惊,是他当下最强烈的情绪。 「嗨,大堂哥,这么快就醒啦!」任职警官工作的堂弟,正笑容可掬的朝他挥挥手。 「是你韩光翰,你最好给我说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咬牙切齿的低吼,一把怒火从胸口飞快烧起。 遭到点名的韩光翰顶着理所当然的表情回答,「还能是怎么一回事,还不是磊哥你不肯乖乖的去相亲,大伯母只好泪眼婆娑的委请我们亲自来邀请大堂哥,请您务必出席今晚的相亲宴。」 这算是哪门子的邀请?他差点又被气昏。 不是没猜想过母亲可能会耍点小把戏,但是,他从没想到会是绑架! 闭上眼睛,他得拿出比平常多上一万倍的自制力,才能够控制住濒临爆发边缘的怒火。 「打电话,马上打电话给我妈——」命令的口吻。 「很抱歉,大伯母对于你在两分钟前擅自挂她电话的举动十分伤心,所以她老人家交代,在相亲宴结束之前,她拒绝跟你对话。」 「你们不要闹了!」警告性的低吼。 「磊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就认命吧!」 「放我下车,韩光翰,我命令你最好马上让我离开,要不然,你们这三个笨蛋就等着提头来见!」杀气腾腾的目光,毫无遗漏的扫过堂弟三人。 韩光翰沉思须臾,却是对坐在最右方的韩光杰提醒,「听着,此嫌有脱逃的疑虑,我们必须严格防堵。」 没等韩光磊明白过来,他倏地从腰上摸出一把手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顽强抵抗的他戴上手铐。 「从现在起,我才是老大。」他爽快的宣示。 「韩光翰,你在做什么?你最好赶快去申请免死金牌,要不然,你头一个倒大楣!」韩光磊怒不可遏的瞪视胆大包天的堂弟。 「别说是免死金牌,我连流氓牌照也一并申请了。」话落,只见他又摸出一捆封箱胶带,二话不说的就朝大堂哥嘴巴上贴去。 「唔!唔……」目眦欲裂,暴怒的韩光磊当场奋力的挣扎起来。 「光哲,开快一点,我们要迟到了,这对未来的大堂嫂来说,是很不礼貌的。」 可怜的天之骄子,一夕之间沦为阶下囚。 韩光磊怒了,而且是盛怒,浑身的毛细孔无一不张扬着他澎湃的怒火。 他发誓,一定要宰了这三个不知死活的堂弟! 商海晴如坐针毡,随着老旧瓷盘里的剉冰渐渐融化成糖水,她确认时间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她该走了,本日第十八次的相亲宴,宣告失败! 顾不得面前满口黄牙的男人笑话才说了一半,她迅速的站起身,笑容可掬的说:「很抱歉,你不是我的菜,我想我们并不适合。」 没等对方开口,她已经将包包往肩上一甩,飞也似的从冰果室翩然离开。 天啊,冰果室欸!她以为去冰果室相亲,应该是属于老妈那年代的专利,没想到自己今天也能亲身体验一回。 来到巷子口,她扬起手臂,拦下一辆出租车,「麻烦到华尔道夫饭店,谢谢。」 说完目的地,她整个人顿时没了元气,几乎呈现瘫痪状态的赖在后座。 她从来都不知道,相亲会是这么叫人筋疲力竭的苦差事。 从早上七点钟醒来,八点钟出门开始第一场战斗到现在,平均一个男人花去她三十至五十分钟不等的时间,再扣掉中场零星的休息与奔波,一整天下来,她少说也经历了近二十场的相亲。 她不是铁打的身体,就算一整天只是坐在椅子上扮演木头娃娃,也是会累的。早知如此,她就该躲在办公室专心画婚纱设计图稿,而不是白白浪费一天! 现在,已经是周五晚上的七点多,饥肠辘辘的她,脸上的笑容因为过度使用,已呈现尸态的僵化现象。 唉,想当年关公征战沙场,也不过就是过五关斩六将,而她相亲的战役光是一天就有高密度的十来场,看来,遥遥领先的自己只差临门一脚,就可以进入神的领域了。 只是,她不懂,为什么是她? 家里明明有继承父亲建设公司,美艳绝伦的大姊,还有接手老妈报关行,专长拳击的剽悍二姊,姊妹三人同样都是云英未嫁,为什么她就必须当那个负责出席相亲宴的倒霉鬼? 她当然可以体谅父母,对于一家三个女儿通通都嫁不出去的羞愧感受、世俗压力,问题是,破坏商家名誉的又不是只有她,怎么可以叫她一人概括承受呢? 手机传来震动,商海晴无奈的接起电话。 「妳迟到了!人在哪里?为什么还没有到?」掌控欲极强的商家大姊,正用那媲美巫婆的拔尖嗓音,威风遥控着小妹的行踪。 商海晴当然知道自己迟到,问题是,车子就是塞在车阵里,她能怎样? 「快到了。我保证,我一下车就会直奔饭店,五分钟……不,两分钟以内就可以现身,行了吧?」 「记得是嘉宾厅,千万别跑错了。」 结束通话的同时,车子终于幸运杀出车阵,驶上华尔道夫饭店的回车道。 「不用找了,谢谢!」 塞给司机先生两张百元钞票后,白皙的小腿肚从后座跨出,还没稳住自己,商海晴就急忙拉开双腿往前奔跑,好像不这么做,大姊埋置在她脖子上的隐藏式薄刃就会割开她的颈子,害她在众目睽睽下失血而亡。 沁着薄汗的商海晴完全不知道,原本整齐绾在脑后的发型,因为她突然的奔跑已经呈现发散鬓乱的窘况,再搭配上她酡红汗洒的小脸,那模样说有多引人遐想就有多引人遐想。 吊挂着巨型华丽水晶灯饰的饭店大厅,绚烂得眩惑了她的目光,她找上一名服务人员,「小姐,请问嘉宾厅该怎么走?」 「往左走到底就是。」对方打量她一眼,询问,「请问,您是商海晴小姐吗?」 「对,有什么事吗?」 「刚刚有位客人托我把一封信转交给您。」 从服务人员手中接过信封后,商海晴飞快的打开—— 没有只字词组,单就放了一把钥匙。 表情纳闷,她揣着一肚子问号走向嘉宾厅,廊上大片的镜面里,她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连忙一把抽掉发饰,双手飞快抓开她天生微卷的发,再掏出一条护唇膏,抹了抹因为一整天陪笑、说话而稍嫌干涩的唇瓣。 整整身上的粉色v领开襟上衣,拉拉腰下的灰色短裙,然后以着壮士断腕,喔,不,是满心期待的心情走向尽头的嘉宾厅。 比起艳冠群芳的大姊,还有个性剽悍的二姊,商海晴心知肚明自己实在平凡得可怜。 她有头浪漫柔顺的鬈发,可就少了大姊的天生风情,虽然她眸子澄澈得就像是两枚质透的水晶,但还是比不上二姊的矍铄神采,一张瓜子脸的五官是长全了,然而说好听点是清秀端雅,说白了就是平淡无奇,而且是比白开水还淡的那种。 她不丑,但也不美,尤其是接触了婚纱设计工作的这些年来,看多了美丽的事物,她渐渐的接受了自己与美丽存在距离的现实。 站在紧闭的厅门前,她暗提了口气,正欲跨出优雅的步伐,突然一记猛烈的力道狠狠将她推了进去,叫她整个人踉踉跄跄的差点没跌倒。 砰!门关上了,她没来得及看清楚祸首,只是及时稳住重心没有跌个四脚朝天。暗吁了口气,抬起头来的她旋即被眼前满桌子的丰盛菜肴摄去心神。 还有什么比劳累了一整天后,看见满桌的菜色还来得叫人感动? 又是龙虾、又是鲍鱼,有富含胶质的乌参,还有浓郁鲜甜的佛跳墙,要是吃光这么营养的一桌菜,难保第二天腰上的肥肉不会多三吋。 但是,那又何妨呢?她心甘情愿啊! 「天……怎么会这么丰盛?」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骚动起来。 突然,一记粗哑嗓音以着媲美雷鸣的惊人方式响起—— 「妳、迟、到、了!」韩光磊瞪着眼前这姗姗来迟的女人,咬牙切齿的低咆。 商海晴这才发现,偌大的嘉宾厅里除了那满桌子的菜肴外,还有个陌生男人存在。 她恍然惊醒。对厚,她是来相亲的! 忍着椎心的煎熬,她硬是逼自己把目光从面前令她垂涎三尺的丰盛菜肴上痛苦收回,转而看向方才发出狮吼的男人。 「你好,我是商海晴,想必你就是韩光磊先生吧?」她偷偷拿出记事本,神情自若的确认第十九个相亲对象的姓名。 「废话少说,快点过来!」久候多时的韩光磊显然严重缺乏耐心。 嗯,有怒火,就藏在这叫韩光磊的男人漂亮眸眼里,而且还是很浓烈骇人的等级,随时有破表的危机。 要她过去?商海晴摇摇头,选择不从。 她又不是笨蛋,在这种时候接近一只盛怒的野兽,即便有十条小命都不够死。 她动也不动,睁眨着她润圆的眼睛,目光不移的锁定座位上初次见面的男人,思考的皱褶让她的眉心陷入一片拥挤。 以她素来引以为豪的审美观来判断,这位相亲的对象样貌属于好看等级,而且绝对是标准之上。 介于阴柔与粗犷之间,斯文不失阳刚,落拓不失清俊。 伟岸挺拔的精实身材,让他无论穿什么衣服,都是天生的衣架子。 也许是承自家族中某一代的混血血统,让他有着极为立体的五官。 自信焕发的逼人神采,让人忍不住打从心里对他臣服,那是种无法以言语形容的魅力,尤其是眉宇间不经意流露的英气、高傲,彷佛是在对世人宣示——天地间根本没有可以难倒他的事情。 像这种浑然天成的精髓,商海晴不认为可以在另一张脸、另一个人身上找到,韩光磊是那唯一。 不被局限于某个特定范畴样型,让他具有很大的可塑性,以专业的眼光来看,如此难得一见的优质男身,不上伸展台去妖娆魅惑一下,可惜啊! 总括来说,眼前的男人是个很不错的型男,唯独他的坐姿,实在有欠调教。 她十分不解,为什么他的双臂会以一种极不符合人体工学的姿势,吊诡的自两边向后拉紧? 看得出来,这姿势让他并不好受,要不,他的两鬓不会冒着汗。 难道,他都习惯这样折磨自己吗? 又一串冷汗滚落韩光磊的颊旁,他痛苦的咽了咽泛着苦涩的口水。 他为什么得维持痛苦的姿势,接受眼前思绪迟缓女人的目光凌迟? 「妳还要用妳白痴的目光看我多久?」他龇牙咧嘴的低吼。 白痴?这人说话太不经修饰,没礼貌,扣五十分。 「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怎么,不能看吗?现在是相亲,不相怎么亲呢?」商海晴不甘示弱的仰高下颚,不惜反唇相稽。 「我不想跟妳多费唇舌,钥匙呢?快点拿来!」胸口剧烈起伏。 「我不知道什么钥匙。」她佯装一无所知。 「韩光翰没有把手铐的钥匙交给妳吗?」韩光磊有着不大好的预感,「妳最好快点拿出来,不然,等我真的失去理智,后果就不是妳可以承担的了。」 秀致的眉陡然一拢,「你在威胁我的生命?」 「现在是妳在威胁我的生命!」他痛苦难当的低吼。 「我没有。」她严词否认。 「我不管妳有没有,总之,快点打开我的手铐!我的膀胱已经进入一级警戒状态,随时就要爆炸了!」忍耐的痛苦逼得韩光磊满头冷汗、青筋浮现,不断发出重重的喘息,完全不敢做出过烈的动作,以免刺激敏感的膀胱。 商海晴恍然大悟。原来,他被人用手铐铐住了,难怪饭店的服务人员会转交给她一把钥匙,也难怪他的姿势会如此的僵硬诡异。 「不要再发呆了,我求妳快点好不好?」他低哑催促。 「可怜的男人。」她赶紧从口袋里掏出钥匙,上前予以协助。 她不紧张也不害怕,神智清醒没有醉态,可手中的钥匙就像是在跟她作对似的,总是无法在准确的情况下插入钥匙孔。 「够了,妳不要再抖了!」 「我没有抖,是这个角度太奇怪,让我很难顺利的把钥匙插入。」 韩光磊深吸了口气,有一瞬间,他这样的天之骄子甚至想要放弃自尊,好饶过自己的膀胱,可是,心里不愿认输的傲慢偏偏又在这时候砥砺着他。 不行,他韩光磊绝对禁止这种丢人的蠢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马上就好,你再忍耐一下。」商海晴也不是没血没肉,知道忍耐濒临极限又找不到宣泄出口的感觉并不好受。 终于,钥匙奇迹似的插入匙孔,喀嚓一声乍响,韩光磊来不及说声谢谢,便疯狂直奔外头的洗手间。 仰起俊朗的面容,韩光磊的表情于痛苦之中缓缓流露出一抹舒慰,当他走出洗手间时,感觉自己彷佛重获新生。 解决危机后,接下来该解决的是这场乌龙相亲宴。 他大可一走了之,但是,逃避向来不是他的选择,他喜欢坦率的直来直往,就算是无情拒绝,也好过虚与委蛇。 总之,他得跟那个女人把话说清楚,他不打算结婚。 推开嘉宾厅的门,眼前的情况,却惊得他当场哑然无言。 发生什么事了?他才离开一下的不是吗?怎么他前脚一走,这个女人马上就扑到餐桌前,精神抖擞的对桌上的菜肴杀红了眼? 瞧她活像是饿死鬼来投胎的模样,大大的颠覆他记忆中的女人形象。 「请问,妳是从非洲回来的吗?」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以秋风扫落叶之姿,尽情横扫满桌的美味佳肴。 「不,我刚从法国回来,介绍人没说过吗?」商海晴心无城府的回答。 韩光磊皮笑肉不笑的勾动嘴角,额际的青筋隐隐抽动。 他才不想管她是哪里回来的,他纳闷的是她饥饿的程度,简直媲美非洲难民。 「照妳这种吃法,饿死鬼看了也要退避三舍。」 鲜甜的龙虾色拉刚塞进嘴里,商海晴忙里偷闲的用那双无辜的眼瞟向解放归来的男人,「第一,我很饿;第二,你菜都叫了却不许我吃,难不成你要打包回家当宵夜?」 她就是看准了他不会。西装笔挺的精英份子,是不可能把自己搞得像欧巴桑似的四处打包,他们绝对不容许自己形象沉沦。 韩光磊以为她多少会有那么丁点的羞愧,孰料,她眸光澄澈得浑然不见丝毫愧色,这叫他忍不住好奇的多打量她几眼。 她有张巴掌大的瓜子脸,五官小巧细致,微卷的头发让她看起来柔顺恬静,只是,她吃东西的模样,跟她的形象完全不符。 算不上野蛮,只是太颠覆他既定的女人用餐印象。坦白说,她大口尝吃的模样,颇叫他刮目相看。 这个社会充斥太多病态的纸片人了,许多女生排斥食物的程度,早让他觉得匪夷所思。人不就是吃五谷杂粮?可是病态的美感逼得所有女孩不敢进食,明明饿得前胸贴后背,却还要苦苦催眠自己说不饿,走火入魔的程度,彷佛多吃一口就是天大的罪恶。 可她不一样,她的眼中只有食物,没有他韩光磊。 第二章 “你不会是为了一顿相亲宴,所以刻意把自己饿得半死吧?”坐下的同时,韩光磊忍不住怀疑她是假借参加相亲,好大吃一顿的投机份子。 害她这么饿的原因太冗长了,得从早上的第一场相亲宴开始说起,问题是,她只有一张嘴,忙着吃就没空说话了,而现在,她选择大吃。 不过真要追根究底,得怪那个排在中午相亲的货运行小开,是他严重的影响了她的食欲。 从头到尾一张香肠嘴喋喋不休的夸耀自己也就算了,还喷了满桌子口水,尽管丰盛菜色就摆在面前,在目睹了无一幸免的”天降甘霖”后,任凭她怎么对自己心理建设,就是没有勇气把遭受污染的午餐面色不改的如数吞下。 “你很有点菜的天份,这里的每一道菜肴都美味得叫人想哭。”中场休息,商海晴给了一句赞赏。 现在是怎样?他需要跪下来叩首谢恩吗?呿! 韩光磊生平第一次被比了下来,而且还是输给食物。 根据他过往的人生经验,跟他处在同一个空间里的女人,从没有人可以把目光从他身上挪开,更遑论是注意到自己面前有食物的存在。 她们总是忙着用眼神对他吃干抹净,迟迟不肯拿起餐具咀嚼盘里的菜肴,害那些宴会上的名厨佳肴,永远命运不改的步入唯一凄凉下场,沦为馊水。 好几次,他都慎重的思考起一个问题——他是不是该念点大悲咒或者什么的,好慰告那些因为他个人魅力,而无辜被糟蹋的食物。 然而现在,这叫商海晴的女孩竟无视于他的存在,兀自吃得痴迷沉醉,就算下一秒她会把手指头放进嘴里吸吮,他也不觉意外。 “你满意就好。”分不清楚是该高兴还是难过,俊朗的脸上浮现一丝自我解嘲的苦笑。 直到她停下第一回合,喝了口茶,润润嗓子。“看在你请我吃这么好吃的晚餐份上,我老实告诉你吧,如果你想要结婚的话,我不是一个合适的对象,现阶段我有属于自己的事业要冲刺,所以并不想用婚姻来束缚我自己。” “截至目前为止,你这段话到底用过几回了?”韩光磊托起下颚,目光凝睇着她。 “第一次。前面的十八次我都说——很抱歉,你不是我的菜,我想我们并不适合。”薄巧的唇微微的掀动,飞快吐出一串话来的模样,还挺可爱的。 “所以我该感激你的坦承无欺、别出心裁?” “呵呵,这倒不用。”她心无芥蒂的笑了起来,一双眼睛瞇成弯月。 她的笑声是既清脆又悦耳的,还有种揉合了爽朗却又娇甜的风情。 “什么工作让你这么专注投入?” “我在法国学服装设计,最近开了家属于自己的婚纱公司,虽然刚起步,但是这对我来说可是意义非凡。”说起工作,商海晴难得的看了韩光磊一眼,马上又回到桌上,盘算着第二回合的作战计划,前后花不到一秒钟时间。 她的目光,在面对食物与面对他时的悬殊取舍,那异常理智的态度,叫韩光磊的自尊很难不受伤。 很显然,这个女人完全不在乎他! “让我请教你一个问题,我长得很糟吗?” 商海晴狐疑的抬头迎上他的视线,用一种很肯定的口吻表示,“不,你很好看,不是典型的英俊,但是非常有你自己的味道。” “不过,显然还是比不过你面前的食物。”他勾动了嘴角,露出一抹浅笑。 “干么拿自己跟食物比?饥饿的人当然是追逐食物啊!这是本能。”她又往嘴里送了一口食物,并毫不掩饰的露出笑容。 一绺发丝覆盖了她的小脸,他想也不想的伸出手指,替她拨开捣蛋的头发,浑然不察自己的举措亲昵得过分。 “谢谢。”她感激的给了他一抹没有心机的笑容。 韩光磊登时感觉自己的心竟然因为她的笑容,剧烈的跳动起来。 这太荒谬了!他勒令目光离开她,心虚的逼自己强悍起来。 他掩饰的摸摸自己刚毅的下颚,佯装平静。 相较于他的心思翻腾,商海晴完全不受影响,继续纵情大吃,这让韩光磊很不平衡。 曲握成拳,他敲了敲桌面,提醒她的注意,“我们现在是在相亲吧?” “当然,我没忘。” “但你从头到尾眼中只有食物,我很难不这样猜想,你是为了吓跑我,所以不计形象的大吃。”他说话的同时,骨子里天生的强势透过锐利的眸,毫不保留的传递给了商海晴。 她安静的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炯亮的眸子,简直漂亮得像天上的星子。 可惜她还不想结婚,要不,嫁个这么赏心悦目的男人,应该也是件挺幸福的事情。 “嗯!这倒不失一个好方法,下回相亲我会参考参考。”调皮的她没有给予安慰,反倒是认真思索起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你——”韩光磊有些难堪,差点就想要把手掐上她纤细的脖子。 怎么可以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败下阵来?尤其对手还只是个状似无害的小女人,不行、不行,他得想办法扳回一城! “你既然不想结婚,为什么还来?”他逼问。 “那你呢?你看起来也是讨厌相亲的样子,不也来了?”她把问题扔回给他。 她很机伶,以为她涉世未深,却发现她灵巧得紧,思路敏捷。 “在婚纱公司里服务过那么多新人,难道没有刺激你想婚的念头?” “事实上,我的婚纱公司到目前为止只服务过两个客人。” “才两个那你的婚纱公司还能营运下去吗?”他很是惊讶。 “或许你觉得做生意就是以赚大钱为目的,但是,我希望的却不仅是赚钱而已,成立婚纱公司,是希望用自己的专业,替那些幸福的人圆一个浪漫的梦想,也许现在客人少得可怜,但是,我绝对不愿意为了公司的生存,而粗制滥造的去累积业绩。客人可以少,甚至没有,可梦想不能被污染。” 她真是个特别的女人,骨子里一定藏有冒险家的精神,要不,怎么能如此勇敢的去追逐梦想? 或许有人会觉得这样的她好傻、好天真,可看在他眼底,这个娇小却勇敢的女人,让人很感动。 而且她跟他一样,都不希望婚姻阻碍了自己前进的脚步…… 一个疯狂念头才闪过眼前,他马上脱口而出,“嫁给我,我可以给你最大的空间去圆你的梦想,创造属于你的事业。” “啥?”这一次,再也无法一径将目光停留在面前的食物上,商海晴吃惊的抬头,瞠瞪到极限的眸子傻气的看着他,吶吶的开口,“你疯了吗?” 她的疑问就像是一桶冰水,毫不留情的淋了韩光磊浑身,彻底熄灭他振奋的心情。 拜托,全天下有多少女人巴望他能对她们说出这么意义非凡的话,唯独她没有感动、没有惊喜,倒是有很多惊吓。 隐忍住想要掐死人的冲动,他决定拿出更多的智慧来说服她。 “人因梦想而伟大,你应该要有更多自由的空间去实现你的梦想,而我也是,我们都不该被婚姻的枷锁绊住往前迈进的步伐。” 他不想找麻烦,商海晴不觊觎他的男色,她的心思全放在工作室,对爱情也没有不切实际的憧憬,找她维持一段婚姻关系,会是最安全的方法。 “那你还说要我嫁给你,我看你真的是疯了。”商海晴认真的评论着。 韩光磊不想跟她争执,只是用诚恳且友善的态度继续游说她,“所以,反向思考的结果是,我们需要一个临时婚姻来帮忙彼此逃开既有的约束。” “临时的婚姻关系?”这听起来好荒谬,好不可思议,但是好有趣喔! “不需要太久,只要一个月就好,一个月后,我们协议离婚,届时再没有人可以继续逼你相亲,逼你一定得放弃事业选择婚姻,我们都可以重新获得自由,在各自的人生上继续勇往前进。” 靠,韩光磊开始怀疑自己变成神职人员了,要不然怎么可以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出这么冠冕堂皇的话来。 “你不想要一个深爱你的妻子?” 事实上,他怕死了被深爱。 他不花心,对待每段感情都认真专一,但过往的经验里,那些口口声声说爱他的女人,总是用叫人窒息的自私方式来爱他,严密监控着他的生活,是以除了喘不过气,他完全感觉不到幸福。 与其那样被深爱到死,他还不如娶一个不爱他的妻子比较安全些。 再说,他绝对是个会对婚姻忠诚的男人,也没有金屋藏娇的打算。 “完全不需要,我只是想要用一段短暂的婚姻关系,来换取未来的自由。” “你该不会是枱面摆个正妻,枱面下仍不放弃追逐爱情的权利吧?”男人都爱玩这种障眼法来满足自己的私欲。 “对婚姻忠诚,我相信这点道德我还有。” “难道你不怕我事后反悔,苦苦纠缠你?” “我们会透过一个明确的合约来保障彼此,我会保护我自己,但也绝不让我的合作伙伴有任何的损失。”他放柔音量,炯炯发亮的双眸长驱直入的探进她开始松动的心。 “为什么是我?我并不美。” “因为我们对自己的未来有梦想,都不希望被婚姻束缚住,至于美丑的观点,那是个见仁见智的问题,并没有一定的答案。”在他眼中,她别有风情。 “一个条件。”她提出。 “愿闻其详。” “当我婚纱公司的模特儿,我需要拍些宣传照,你有不错的外型。” 她终于承认他有不错的外型了吧 亏她还一整晚看都不看他一眼,光顾着吃,男人的自尊,总算在这时候稍稍扳回一城。 数据修正——原来她也有那么一点觊觎他的男色,不过,还在容忍值里。 “没有理由不帮你忙。”尽管他觉得自己被物尽其用了。 “那真的太谢谢你了。” “所以我们成交了?”谨慎的他需要再次确定这个交易的结果。 “是,成交了。”商海晴伸出自己的小手,很满意这个合作伙伴,因为,截至目前为止,只有他明白且认同婚纱公司对她的意义。 事业不只是事业,还关系着一份不容践踏的梦想。 当韩光磊第一次走进moonriver婚纱公司,就知道他挑对伙伴了。 与其说这是间婚纱公司,还不如说这是个制造梦想、圆满梦想的国度。 没有华丽的制式橱窗,也没有天花乱坠的门市人员,一抹清浅的笑容,一声亲切友善的欢迎,少了虚假的尊奉,多了体贴的理解,让人以为自己不是来消费,而是来请托一个可以信赖的友人,为自己裁制独一无二的幸福婚纱。 生机盎然的花草从门口一路延伸到室内,连他这样死板的科技人,都被脚边的小花,小草,惹暖脸上刚毅的线条。 “坐一下,海晴正在跟法国的厂商联系事情。”力子娟端来一杯花草茶。 她是moonriver目前唯一的正职员工,在不少婚纱公司服务过的她,想要找个纯净的地方让自己重新开始,甚至不惜自掏腰包去学习专业的梳化妆技巧,只因为单纯追逐梦想的生活,很吸引人。 “谢谢。” 商海晴约了他今天要拍婚纱照,这总算让韩光磊稍稍感觉到,自己真的要结婚了。尽管韩家有雄厚的财力做后盾,但是,她却希望一切都能低朴实,无所谓,少了繁琐礼俗的干扰,他也落得轻松自在。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没有大多数男人的婚前恐惧症,反而有点期待即将开始的新生活。 商海晴是个极好相处的女人.饿了就大口吃饭,累了就尽情休息,不歇斯底里,不啼哭吵闹,有话直说,绝不扭捏的成熟个性,让他这个准新郎当得很惬意轻松。 有几次他甚至想着,倘若一个月后,他们还没厌恶这样的关系,延长赛好像也不是那么不可以被接受。 隔着一扇小窗,他看见办公室里的她神情专注的讲着电话,她的发型做好了,典雅的发髻展现她美丽的颈部线条,脸上的妆容浓淡恰到好处,不像许多时下的婚纱公司,经过造型,化妆后,总是害男人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娶到别人的新娘。 那种悬殊的落差,让他光是想象就退避三舍,幸好商海晴的婚纱公司不玩这种变脸的把戏。 等待的同时,他心里突然萌生一股期待,不知她待会拍照的时候会穿什么样的婚纱。 应该会不错看才对,她是个极具巧思的女人,婚纱的选择一定比他专业。 真是期待……什么?心动?胡说八道,他们是伙伴,是生死共存的战友欸,他怎么可能对自己的麻吉心动? 好,专注工作的她看起来非常的耀眼,是有那么一点叫人心痒,笑容就像春天的潭水,让人很想徜徉其中.她的眼睛宛若两枚钻石,璀璨得叫人无法直视,唇柔嫩得像花瓣,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啥?!一亲芳泽? 蓦然心惊,韩光磊意识到自己胡思乱想了什么,一张俊脸顿时难看到极点,好像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似的心虚。 商海晴结束了通话,急忙推开办公室的门,仓卒的跑了出来。“对不起,突然有点事情耽搁了,我去换个礼服,我们马上就开始拍照。我没有预计拍太多,大概七,八组左右,希望你别觉得拘束。” 他没有多说什么,仅是用笑容目送她忙碌的背影,顺便掩饰自己的遐思。 然而几分钟后,从容的他却再也笑不出来了。 “走喽,摄影棚在后面。”穿着新娘礼服的商海晴亲自来唤他。 满脸震惊的韩光磊恍惚的从椅子上站起身,举措不若早先的潇洒,自信,脸部明显的出现紧绷,不知所措的神情。 他感觉一股热流从胸口飞快的滑过,冲撃他毫无防备的脑袋。 那是一袭完全手工制的订制婚纱,马甲设计配上蓬长的裙摆,强烈的展现出穿者完美体态的优势。 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让韩光磊的视觉处于一种极度美好的状态,丰盈的酥胸在马甲的帮衬下,性感得足以撩拨一个男人极力想要掩饰的欲望。 尤其她还露出甜甜的笑容,那模样彷佛在对一个男人说,我美吗?想要拥抱我吗? 他暗暗抽了口气,眉心微拧起聚拢,眸色更显浓暗。 “在想什么?”商海晴拍了下他的臂膀,试图唤回他的思绪。 他却立即像是触电般退了一步! “怎么了?不喜欢我的礼服吗?”她认真地问。 她注意到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十分的古怪,眼睁睁的瞅着,却又无端端皱眉,像是要发怒,却又像是在忍耐,若有所思的他几度欲言又止,却迟迟不吭一声,让她完全摸不着头绪。 “不是——”他飞快的回答,欲盖弥彰的态度,完全泄漏了自己的心虚。 该死,他怎么可能喜欢? 若有似无的裸露,无一不流露着性感的味道,她有着叫人屏息的美丽锁骨,也有着叫人想要犯罪的漂亮沟壑,光是这样看着,他的男人欲望就快要招架不住了,完全不敢想象亲近之后,会是怎样的意乱情迷。 他爱死这样的甜美性感,怎么会不喜欢? 只是,他不能亵渎,他又不是禽兽,怎么可以当场扑倒她?所以只好这样痛苦煎熬着自己的意志力。 “可是,你的表情有些古怪。” 他刻意扯开笑容,尽管有几分勉强。“是这样的,刚刚秘书打电话来说,这个月的订单有些状况,因为是不该犯的错误,我对员工发了一顿脾气,可能是因为这样,所以表情有些严肃。”他心虚的解释,喉咙一片干燥。 “不要紧吧?需要马上赶回公司处理吗?” “不要紧,我已经都处理好了,虽然只是个不该犯的小错误,却随时有可能引发更大的危机,所以我才会骂人。” “喔,那就好,走吧,把握时间。”商海晴领着他走进后方的摄影棚。 只是她一转身,韩光磊又是一阵屏息。 她美丽的背脊上,竟然只用几条缎带来固定她的马甲,万一缎带承受不住拉扯而断裂,那…… 想象彻底击溃他,只能傻傻的跟着那不断刺激他双眸的美丽背脊,宛若被催眠似的拉开步伐。 不过正式开始拍照后,他就不苦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拍照会进行得如此顺利,这个叫小赵的摄影师虽然是个女人,却完全明白一个血性男儿的兽性,喔,不,应该说是渴望。 她命令他们无时无刻都要互表深情,每个姿势举措,都让他完全贴近商海晴。他可以尽情的对她搂腰,深情拥抱,却完全不会被人质疑动机,实在太棒了。 现在,他的脸就偎靠在她的胸前,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踫触她锁骨上的纤颈,那画面光想就叫人热血澎湃。 他听到了她的心跳,觉察了她的呼吸,那漂亮的起伏、诱人的沟壑、无瑕的肌肤……完全都在他的视线范围里,任他恣意的欣赏。 商海晴完全不知道这男人的兴奋心情,相较于韩光磊专业级的配合,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如坐针毡似的紧绷。 她以为就只是拍照,可没料到过程会这么煎熬。 她不知道韩光磊的电力会这么强,明明没有笑,仅是微微勾动他的嘴角,那模样就性感得叫人想要尖叫,忍不住胡思乱想——这么魅惑的唇,不知道尝起来是什么滋味? 可恶的小赵,没事搞什么深情凝视?硬是要她和韩光磊相抵着额,做出宛如热吻前的欲迎还拒,搞得她整个人像是快要被燎原大火灭了似的。 他有双炯亮又深邃的眸子,随便看一眼,都会不小心被一枪毙命,而小赵却还要她冒着生命危险,勇敢又柔情的注视着他。 天啊!他们靠得这么近,她连呼吸都有困难,怎么可能继续下去…… “海晴,表情太多了,柔情就可以,你干么一矵欲仙欲死的模样,又不是拍三级片,真煽情。”蓦地,小赵扯着高亢女嗓放肆大叫。 第三章 啥?这根本是天大的污蔑! 她哪有像小赵说的那样,露出什欲仙欲死的表情?她脸上的表情应该是很惊惶失措的痴傻才对啊! 商海晴满脸通红的推开韩光磊,杀气腾腾的瞪了小赵一眼。 “瞪我干么?等毛片出来,你自己确认看看,看我有没有乱说。”小赵皮皮的回嘴。 当下,她完全无法反驳什么,只得拎着裙摆,又羞又窘的生着闷气。 一旁的韩光磊虽然绅士的背过身去,不看她狼狈的模样,而且努力的想要忍住笑意,可剧烈震动的肩膀还是泄漏了一切。 “韩光磊,不准笑——”迁怒的商海晴孩子气的捶了他的肩膀一记。 他回过身,见气恼的她转身就要走,赶紧一把拉住她,用乞求的眼神安抚,“别生气,我不是真的要嘲笑你。” 她恼怒委屈,他诚恳抚慰。 喀嚓!喀嚓…… 连续几道快门声响,让两人不约而同的回过头来,脸上的表情也如出一辙的显露出困惑不解。 唯独小赵一个人欢欣的鼓起掌来,“水啦!刚刚那个画面,你们两个方才的表情很赞!” 小赵的神来之笔,让这对新人无奈的互看一眼,露出苦笑。 当韩光磊又看了她那引人遐想的沟壑一眼后,忽地,他想起一件事—— “等等,婚礼当天,你该不会就是要穿这件礼服吧?”口吻有着莫名的恐惧。 “对。”她点头,坦承不讳。 瞠目结舌。胸臆间,蓦然有股醋意滑过,前一秒还满足开怀的韩光磊,此刻表情像是想要杀人。 “喔,该死……”他五官皱在一块,大掌按住隐隐作疼的两鬓。 “怎么了?” 他情绪起伏不定的怔望着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诚实的说出自己心里的黑暗自私。 该死,他竟然完全疏忽了这回事! 疏忽了在婚宴现场上,心会有无数的男人像他一样,用充满兽性的欲望眼光看光她的每一吋…… 可恶,就算他们的婚姻关系只是短期性的,但她还是他名媒正娶的新娘啊,一想到要跟婚宴现场的每位男宾客分享妻子的性感,他就快要发狂。 那应该是属于他韩光磊一个人的!那些来婚宴上吃吃喝喝的混蛋男人凭什么欣赏这么美丽的性感? “你不觉得……这礼服有点不安全吗?”他小心翼翼的斟酌着用字遣辞,迂回的包裹着自己都不明白的醋意。 可事实上,他心里想要说的是—— 婚礼当天绝对不准穿这件礼服,因为礼服的胸口太低、布料太少,而你的胸房太美、太雄伟,偏偏男人又太好色! “不会啊,礼服都有很完善的安全措施,而且都很紧,绝对不需要担心松落走光的意外。” “可是……”他不想表现得像个占有欲十足的幼稚男人,不想表现出对她的在意,可是,他真的觉得不舒服嘛! 小赵走上前,卡在两人之间,挑衅的瞪着韩光磊,“把女人的美丽当作自己的私人财产,你是这样的沙猪吗?” “……当然,当然不是。“ 心虚又心痛得说不出话,他没有完美的理由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因为,穿着这件礼服的商海晴真的很漂亮。 一切问题的症结出在他吝啬于分享。 天人交战、有苦难言,韩光磊注定只能等今晚回家后,再默默的捶胸顿足,疗伤止痛。 虽然只是场契约婚姻,韩光磊还是做足了礼数。 拍完婚纱照,他作东请大家吃晚餐,不论是挑选的餐厅、菜色,还是他个人的应对态度,一概周全得没有丝毫含糊,搞得商海晴好几次都快傻傻分不清楚真伪,差点忘了他们之间只是契约婚姻。 “先预祝两位,新婚愉快!”小赵豪迈的举杯祝贺。 “谢谢。”要开车的韩光磊以茶代酒。 “韩先生,你一定要好好照顾海晴,不可以三心二意,因为她是个值得被专一疼爱的女人。”力子娟也跟着表达关怀。 他深情的看了商海晴一眼,坚定的说:“相信我,对于婚姻我一定忠诚。” 认真的口吻,明看是告诉商海晴一人,实际上却是间接的向在场的每一个人,承诺他至高无上的忠诚。 商海晴笑了,心知肚明这只是角色扮演,可她还是觉得开心。 别怀疑,她并不是爱上他,只是纯粹对韩光磊这个伙伴打从心里的欣赏。 再说,签署的契约里可是有特别明文约定,严禁两人之间有人违规爱上对方,破坏了双方的合作,违者还必须罚以重款作为精神赔偿。 她那么穷,唯一的优点就是脑袋还算清楚,所以万万不可能明知故犯。 “喝点汤好不好?”韩光磊询问她的意见。 “好,谢谢。” 他主动拿起她的碗,体贴的为她斟满一碗汤,送到她面前。 光是这一点,商海晴就不意外他会被成千上万的女人所爱慕,他真的很懂得如何善待女人。 初始,她还以为像这样的大少爷,肯定不大懂得体贴别人,可是一顿饭下来,别说她这个准新娘像个女主似的被伺候得好好的,就连子娟、小赵也都对他称赞有加。 酒足饭饱后,高高在上的韩光磊还亲自下海当起司机,不辞辛苦的把每个人平安送回家,体贴得令人感动。 商海晴是最后一站,韩光磊的私人座车里,只剩下她和他。 趁着等红绿灯,他看了瘫靠在椅背上的她一眼,“在法国待了那么久,偏偏酒量都没练到,法国人知道了一定很伤心。” 她低笑,“喝酒我是真的不行,一点酒精就会晕头转向。” “还好吧,会不会觉得很不舒服?” “倒不至于,我人是清醒的,只是平衡感会变差而已。” 绿灯一亮,韩光磊驾驭着座车往商家的方向归去。奔驰在车水马龙的市区大道上,满街的车灯闪烁并没有有什么异常,然而当车子远离市中心,进入宁静的小区,后方透着诡异的车灯却让韩光磊开始觉得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吗?”商海晴注意到他频频查看后视镜的举动。 “希望我的猜测是多疑的。不过,我想,我们很可能被跟踪了。” “啥?”她听了挣扎着正坐起身,二话不说就要回过头去看—— “别动,你一转头,对方就会发现我们察觉了他们的举动,别打草惊蛇。” 她僵着脖子,浑身紧绷的问:“那要怎么办?需不需要报警?”她捞着手中的包包,想要找出手机。 他镇定如常的制止了她,“别急,再观察看看。” “嗯。”商海晴完全清醒。跟踪欵,光想都觉得毛毛的,幸好快到家了。 不多时,车子在商家大门外停住,韩光磊神色从容的拉起手煞车。 “我现在可以下车回家吗?你确定真的不需要报警?” 他轻惬的凝望着满脸紧张的她,伸手拧了拧她的鼻子,“别劳师动众了,我已经知道是谁在跟踪我们。”那个车牌号码,他再熟悉不过。 “是谁?”她紧张兮兮的问。 “我堂弟。” 她很错愕。“好端端的你堂弟为什么要跟踪你?豪门恩怨?” “我看你是连续剧看太多,我猜,应该是大家对我们闪电结婚的事情有所怀疑,才会想到跟踪我们,看看是否可以从我们私底下的相处看出端倪。” “我们扮演得不够真实吗?”他们明明有照进度安排的约会啊! 他捏起手指,比了个几不可见的距离,“是少了那么一点点。” “少了哪一点?你快说清楚,我一定全力配合。” 她的全力配合听在韩光磊耳里,彷佛一道咒语,唤醒了心里的小恶魔。 眸光一黯,他邪魅低语,“一个激情的吻。” “嘎——” 她还来不及说什么,他的唇已经压上她的。 她大受惊吓,胆怯的紧闭双眸,浑身僵硬的缩躲在他怀里。 “既然有人怀疑,我们就更要恰如其分的扮演好准新人的角色,不是吗/”他贴着她的唇,用沙哑魅惑的男嗓,间歇呢喃着诱哄的话语。 他拥着她,掌心贴着她僵硬的脊,轻轻的滑动,缓和她突如其来的紧张。 黑暗中,她无言凝视眼前的男人,他的眸子极好看,有种安定的作用。 “怎么不说话?”他近乎低吟的说,还贴着她的唇。 她不想欺骗自己,事实上,她也渴望品尝他的唇,想知道他的吻,究竟可以醉人到什么地步。 “如果我的吻技很糟,你绝对不能嘲笑我。” 他喉间滚动着一股笑意,“放心,一个有修养的绅士是不会这么可恶的。” 鼓起勇气,商海晴放松自己偎向他发烫的胸怀,仰起面容迎向他的唇。 她的勇气值得赞许,所以韩光磊决定好好的带领她体验美好。 细细措绘过她花瓣似的唇,诱使她小唇微启,旋即,炽热的舌毫不犹豫的滑进她的口,霸道的占领她的唇。 挑逗、试探、引诱……然后发狠的吮吻住她,那全拥有的剽悍姿态,彷佛连她的呼吸也不肯放过,当场叫商海晴为之晕昡。 他热呼呼的气息紧紧的包围着她,翻飞共舞的唇舌湿热且甜蜜得叫人屏息。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手环上他的肩颈,让他们的身体更贴近彼此。 明明脑中一片空白,可心却还是热烈的跳动着,藏在身体深处的悸动,因为这个吻而迸发浓烈的动情气息。 若说是出于扮演,他们心里都明白,这个吻未免也太过、太多了,可是,沉醉其中的两人,谁都没有想要就此停下。 她因为他而敏感不安,他因为她而兴奋颤动。 他的手掌,甚至己经我控的覆上她的胸口,轻轻揉捏…… 叩!叩! 车窗外突然响起两道敲击声,惊吓了忘我的两人,他们像是触电似的,在第一时间弹开来。 呼吸还急促着,韩光磊眼中的商海晴,空前的美丽动人,尤其那迷茫的水眸,完全足以降服一个大男人。 叩!叩…… 坏事的敲击声把所剩无几的情绪赶得一丝不剩,韩光磊不耐烦的降下车窗…… “先生,我是环保小尖兵,为了响应全球节能减碳活动,提醒您,您的汽车待转时间过长,建议您若有其它事要忙,请先将引擎熄火,谢谢您的合作。” 说完扫兴的话,不知道哪里跑来的小尖兵,旋即飞快的溜走。 该死!韩光磊在里不知咒骂过千百回。 也幸好溜得快,不然,他铁定下车痛肩对方一顿! 好好的一个气氛全被毁了,面临临时喊卡而无法宣泄的痛苦,他两道浓眉不知道打了几十道的死结。 “我、我先回去了,晚安。” 商海晴打从心里感激夜色的帮忙,才没让她脸上火辣辣的潮红泄漏心里澎湃的情绪。 进屋后,她一路狂奔回自己的房间,直到确认自己绝对安全,她才瘫软的跌坐在地板上,捧着发烫的脸,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会这样?不过才一个吻,就让她全然无力招架?!这个可怕的现象,彻底吓坏了商海晴。不,她得快点清醒过来,彻底忘记销魂的感觉才行。 心情同样陷入骚乱的还有韩光磊。 即便单身,但他早不是情场生手,他吻过不少女人,可是,却没有一次像今晚这么叫人欲罢不能。 身体是诚实的,抱着商海晴的时候,硬挺的紧绷感完全展现出他对她的原始渴望有多么浓烈。 他的呼吸因为身体某部份的疼痛而显得粗重,花了一点时间,他才恢复理智驾车离开。 怎么会这样失控?情欲来得完全不在预料之中。 他是怎么了,竟会对商海晴如此的着迷! 万一还有下一次,他还能够掌控住自己的感官,单纯扮演一桩短期契约婚姻里的丈夫吗? 他越来越没有把握。 大红地毯从宴会厅外一路延伸到厅内,喜气无一不在,早上才空运抵台的进口玫瑰,透过花艺师的巧手点缀满室的温馨浪漫,缤纷的小花球、烛光摇曳的浮水蜡烛、俏皮的彩色心形气球……随处可见的小巧思,让今晚的婚宴现场洋溢着幸福甜蜜的喜悦。 休息室里,担任新娘秘书的力子娟才帮商海晴补好妆,一堆想看新娘子的宾客就迫不及待的挤进这个窄小的空间,大家争先恐后的抢着要跟新娘合影,专职担任一日人形立牌的商海晴,只得很有耐心的对镜头提供她的笑容。 新郎官忙着亲自迎接今晚的宾客,浑然不知休息室里同样盛况空前,等他想起有几件事想跟商海晴说,顺便叮咛她把握时间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远远的,就被眼前的人山人海给震住了脚步。 他随口对前方碍于身高,辛苦探头探脑的小堂弟问:“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挤在这里?” 头也不回,“光翰哥说要来跟大堂嫂认识一下,顺便安慰一下受害者。” “里面有什么受害者?”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新娘子啊,嫁给磊哥当老婆欸,还不够惨吗?” 帅气逼人的俊脸骤然一黑,韩光磊冷冷的牵动嘴角,额上的青筋隐隐跳动,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小堂弟的肩膀。 “别拍了,我好不容易才卡到这个位置的。”他挥开碍事的手。 “韩、光、伟!”他压低嗓音,用那媲美丧钟的口吻森冷的喊。 蓦然回头,韩光伟看见脸色几近铁青的大堂哥,当场脚底抺油落跑。 “嫁给我有很糟吗?该死的韩光翰,我倒要仔细看你在玩什么把戏!”他不悦的咒骂。 仗着身高的优势,他双手在胸前交横,卡上小堂弟让出的位置,准备冷眼旁观这群不知死活的家伙玩把戏,以进行彻底搜证。 “嫂子,我叫光翰,家族排行老二,磊哥下来就是我。”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商海晴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 “哇,磊哥真是赚到了,竟然能娶到这么美丽动人的妻子,难怪人家都说好酒沉瓮底,早知道,我当初就不要那么早结婚。嫂子,你说,我们现在马上私奔,如何?”韩光翰大胆的表现出抛妻弃子的决心。 商海晴先是吃惊的掩着嘴,下一秒,“噗——呵呵呵!” 巧笑情兮,笑逐颜开的模样,当场惹来满屋子男人乐不可支的倒抽一气。 “喔,翰哥,我要跟二堂嫂告状。”又一个人挤了进来,“大堂嫂,我是光杰,排老五。” “光杰,你好。” “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向美丽的新娘子献上我诚挚的祝福?”他宛若情圣的化身,深情的执起商海晴的手,在众人惊呼声中,吻上她骨肉亭匀的手背。 “韩光杰,你怎么可以偷跑?大家说好晚点再亲的,不管,大堂嫂,我也要献上我的祝福!”后方窜来一声抗议。 “我是哥哥,我先!”左边也发出异议。 “谁说这种时候还要按照排行,大家各凭本事,先抢先赢啦!” 小小的空间,因为韩光杰打破规则,彻底激发这些血性男人的幼稚对话。 外头的一双眼睛,自始至终都冷冷的瞅着,脸色越来越阴霾。 当韩光翰开始油嘴滑舌的赞美起新娘子,他的双眸也开始一点一滴的酝酿起威力惊人的怒火。 自家堂兄弟是什么德行,他不是不清楚,光翰最爱把妹,年纪轻轻不到二十岁就搞大女友肚子草草结婚了,婚后虽然收敛,但把妹的活动从没有停止过。 还有那个死光杰,学人享什么齐人之福,劈腿劈到阴沟里翻船,要不是被三叔狠狠修理过,只怕现在情妇比孩子多。 问题是,他才不想管他的情妇有几个,只想好好的问他一问,凭什么用他恶心的吸盘嘴亲吻他老婆无上高贵的纤纤玉手?! 之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冲上去拧断堂弟的脖子,并不是因为他修养好,而是他不想在这个日子见血。 没想到,他们一个一个竟然把他给瞧扁了,明目张胆的跑到这里来调戏他韩光磊的女人。找死! 脸黑得像陈年酱缸菜,韩光磊不是滋味的瞪着眼前这群该死的臭男人,想到商海晴的手臂即将被这些猪哥逐一染指,他就浑身难忍暴躁。 渐渐的,休息室里的情况越来越失控,每个人摆明了都想要揩他老婆的油,而他这个大堂哥、今天的新郎官再不出声捍卫自己妻子的清白,这些人铁定以为他死了! “你们在干什么?”声音不愠不火,但当他一一瞪过那一大票色迷迷的堂弟后,那睥睨的眼神,毫不掩饰的流露出对他们的鄙夷。 “没事啊,怕堂嫂一个人太无聊,大家来陪她聊聊天。”韩光翰随口搪塞。 “聊天是吧?既然是聊天,为什么还要动手动脚的?”扬起一抹帅死人不偿命的笑容,笑容底下全是杀气。 横在胸臆间的醋意让韩光磊心情大坏,满脸阴沉,凛冷的眼光再度无一遗漏的扫过每个人。 “只是单、单纯表示友好。”素来忌惮大堂哥怒火的韩光达赶紧澄清。 韩光磊挑高了眉,状似惊讶,“喔,原来表示友好就得毛手毛脚的,我懂了,既然如此,我也来跟各位表示一下好了。” 笑容一隐,他从容不迫的拉开双臂,耸动肩膀,认真的做起暖身运动的同时,不忘威胁性十足的将手指扳得清脆作响。 发现苗头不对,颇识时务的众人马上在第一时间内消失不见。 拥挤不再,新娘休息室里的空气没了那群死家伙的臭气熏天,清新多了。 紧绷着脸,拉起商海晴被轻薄的幼细小手,抽掉手套,从身上掏出手帕,不吭一声的就使劲擦拭起来,好像她的手背上沾了多少细菌似的。 他不高兴,而且是非常,脸上的表情活像有人倒了他的会似的发臭。 偷觑着他的脸色,她试图安抚,“我想……他们应该没有恶意。 “但有色意!”杀气腾腾,咬牙切齿。 “他们没有不规矩,都是礼貌性的亲吻手背而已。” 他凛凛的看她一眼,“我老婆的手是可以随便让人这样亲的吗?” 商海晴被他的火爆吓了一跳。唔,他发起飙来,还真是威力十足。 “问题是,我有戴手套,他们顶多是亲到手套而已。”她讨好的说。 “一样!”他就是不舒坦,好像是被人从胸口殴一拳似的,沉得发闷。 现在的韩光磊,整个人就好像是刚从醋缸里爬出来,浑身酸得生人勿近。 “你再这样擦下去,我会受伤的。” 发泄性的吐了一口闷气,他这才停住手,转而把目光落向她。 “听着,从现在开始把休息室的门锁上,除非是我来,否则不准开门。” 他离开后,目睹全程的力子娟当场爆笑出声,“我的妈呀海晴,你老公的醋劲很大、很大欵!” 商海晴无言苦笑,何只是大,她怀疑他根本是从小吃醋长大的,酸透了。 门外,韩光磊也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不可思议。 他是怎么了?竟然为了一点小事发脾气,活像是个爱吃醋的没用男人。 可当下心里真的很不舒服,光翰的话惹笑了商海晴,光杰还亲了她的手背,他觉得本该属于自己的女人被掠夺了! 他像是刺猬般离开休息室,完全忽略了吃醋背后的原因,是因为早在心里发了芽的浓烈喜欢。 第四章 身上还穿着送客时的枣红色礼服,可商海晴整个人已经呈现半无力状态的横躺在床上,沉甸甸的脑袋不住发晕。 如果连娇滴滴的新娘子都不可避免的被灌了威士忌,就不难知道他们在喜宴被围剿得多惨烈了。 还记得婚宴之前,有先见之明的韩光磊计划秘密安排一支强悍的挡酒部队,以求婚宴上能全身而退,当时,她还嘲笑他太多心。 “有长辈在,大家不敢造次的。” “但愿如此。”他不放心,坚持要保留这支精英部队。 直到婚宴上,她亲眼目睹挡酒部队一个个败阵下来,甚至还有人无耻的的阵前叛变投入敌营,她惊觉苗头不对,情况已经失控,他们陷入孤立无援的窘境。 这些根本是吃定了韩光磊的傲气,不断拿她这个酒国逊咖当作威胁,偏偏自从休息室的小插曲后,这位新郎官就处于全面备战状态,只要有男宾客多看她两眼,多跟她闲聊几句,他二话不说马上占有欲十足的挡在人家面前,自树敌人。 结果就是不断的被陷害喝酒,喝自己的,也帮忙喝她的,以一夫当关的姿势全部挡下。 问题是,这些宾客的坏心眼比起他的傲气,更是多上一千倍不止。逼酒还不够,还威胁新人玩一些难登大雅之堂的可怕游戏,吓得商海晴几乎招架不住,好几次都想要当场落跑。 好不容易忍辱负重的熬到送客,她不放心的看了韩光磊一眼,“你还好吧?喝了那么多酒,脸红得像关公。”她扬手踫触他的脸。 他却突然抓住她的手,静默的凝望着她。 藏在他眸底的情绪异样浓烈,让她不由自主的心头一颤,挣扎着把手及时抽回。 她是怎么了?被他的目光锁定一下就整个人慌乱不安,她不该这么容易受他影响的。 “你,你醉了。”她低下头,掩饰两颊的红潮,顺便将两人之间的异样情愫一并纷饰太平。 “没有醉,实际上我喝的酒,顶多是你看到的一半。”他怎么可能醉?他是韩光磊欸,顶多是微醺而已。他直挺挺的站着,宛若一尊门神。 “一半?” “我叫阿哲用威士忌酒瓶先偷天换日装了两瓶乌龙茶,要不是那家伙后来不济事,我本来可以一路平安喝乌龙茶的。”跩跩的口吻。 商海晴大松一口气,没醉就好,她真怕待会得负责把他扛回家,那就悲惨了。 他低头瞅了她一眼,强悍的表示,“你放心,这些人还没消失前,我不会就这样倒下的。” 她挑眉,咦?怎么这席话听起来,不单有醉意,还有醋意? 偷睨了他一眼,她脸上的红潮又一发不可收拾了。 当了一整天的新娘,商海晴现在最期待的就是赶快送客,赶快“下班”,看着宾客一个个的离开,她简直开心得想要大声欢呼。 忽地,韩光磊凑近她,亲昵低语,“新娘子,虽然我跟你一样都很想早早收工下班,但是,你的表情也太明显了。” 淘气的给了个故作惊吓的表情,“唔,被发现了!”她旋即笑了起来。 “该罚!”他用手指弹弹她的鼻,惩罚她的顽皮。 随着宾客人数迅速的减少,正当两人以为今天的一切都将圆满落幕时,以韩光翰这挡酒部队头号叛徒为首的众人,竟不知道从哪里又弄出来一杯威士忌横在两人面前。 “酒不是已经喝光了吗?”商海晴不安的问。 “嘿嘿,喝光了还可以再买啊!便利商店到处有。”韩光翰得意扬扬的说。 这对新人此刻的模样就像是一对情侣在路上遇到一堆小混混,不堪威胁又无法抗拒,只能不安的拚命退后,直到被逼进角落。 “韩光翰,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小的我代表各位堂兄弟来请示一声,是要现在上喝了这杯酒,大家开开心心回家睡家去,还是留着待会继续闹洞房?” 闹洞房?喔,不……千万,千万不要,光是刚刚那些花样百出的小把戏,就已经吓得她头皮发麻了,她不敢想象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光怪陆离的折磨。 又是共吃汤圆,又是拿着鸡蛋在胯下游走,还要激情舌吻一百八十秒,如果在公开的喜宴上都可以这样恶整新人了,谁知道关起房门后,这些人还会怎样的变本加厉?说不定会把他们两人都扒个精光。 “我喝,喝完了通通给我滚!”韩光磊不想再被整了。 再者,就算他真要跟商海晴亲热,那也是他们私底下的事情,凭什么要他们在大家的吆喝声下表演? “不行!”韩光翰贼兮兮的挪开酒杯,“这杯不是磊哥的,是嫂子的。” 韩光磊不是不知道她对酒精的容忍度有多低,“她酒量不好,不能喝。”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等着待会闹洞房喽!”作势就要离开。 “等等!”商海晴赶忙阻止,内心陷入一阵挣扎,“我喝就是了。”卑躬屈膝的模样,只差没补上一句——大爷,饶命。 为了争取最后的尊严与宁静,她不让韩光磊阻止她,硬着头皮吞下这一杯烧辣辣的纯威士忌,不到一秒钟,她整个人果然就开始旋转了。 “海晴!”他伸手一揽,赶紧把她护在怀里,免得她摔倒。 “没事,我没事,待会就可以好好休息了。”她靠在他怀里低喃,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他。 婚宴送客在新娘被撂倒后,直接宣布到此为止。 韩光磊当然不会傻得以为大家会善心大发的放新人一马,于是趁着大伙忙着收拾善后,他摸进休息室。 商海晴撑着失衡晕眩的脑袋,满脸酡红的瘫在贵妃椅上,力子娟则在一旁看顾着她。 蹲下身,韩光磊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脸庞,她微微睁开眼睛,“我们可以走了吗?房卡呢?在你那里吗?” 为了体胋新人,避免舟车劳顿,韩母特地在宴客的华尔道夫饭店订了间总统套房,打算让新婚夫妻好好度过他们的洞房花烛夜,长辈的期待,不言可喻。 “今晚不住饭店,我们得溜回家去。” 根据可靠消息,楼上的总统套房已经遭到埋伏,等浑然不知的两人一踏进去,铁定会被彻底歼灭。目前各方人马已经纷纷在总统套房部署,聚集,眼下正是逃生路径防守最薄弱的时候,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拉起晕头转向的商海晴,将她搂在怀里,两个微醺的可怜男女在力子娟的协助下,脚步蹒跚的躲避众人的耳目,惊险万分的跳上出租车,头也不回的直奔韩光磊的住处。 这一路,她始终偎在他怀里,任他领着她搭上电梯,回到位于十二楼的家。 好几次,韩光磊低头看向怀里的她,她全然信任的依靠,诱使一股无以名状的满足感填满他的胸臆。 她是他的妻子了,从今天开始。 结婚的感觉很奇妙,好像意味着漂泊的彼此从今而后都有了归属。 若是在今天之前有人这样告诉他,韩光磊绝对会嗤之以鼻,然而,此时此刻,怀里的小女人确实给了他这样的感觉。 啄了她光亮的额头一记,只见商海晴睁不开眼睛,抹开笑容作回应。 进了屋子,脱了鞋,两人踉踉跄跄的走向卧室,韩光磊才松开环在她腰际的手,商海晴果然马上倒向大床,完全的瘫平。 “要不要喝点水?” “好,谢谢。”她像猫咪似的发出细微回应。 脱去外套,扯下领带,解开几枚衬衫扣子,韩光磊卷着袖子走向厨房。 喝了杯水解了喝,他又重新倒了杯温开水,然后回到房间。 商海晴还算清醒,不至于醉得连自己是谁都忘了,虽然她脑袋晕得厉害,可屋子里的任何动静,她还是捕捉得到。 身侧的床铺突然深陷,接着,韩光磊的手掌托住她的后脑勺,撑起她。 她微张小嘴,慢慢的啜饮温开水,冲淡口中浓烈的威士忌。 感觉已经足够,她轻轻推开水杯,韩光磊便把杯子往床头柜一搁,跟着她一起躺向大床。 结婚,真不是人干的事,这种苦差事一次就够叫人毕生难忘了,他想不透,怎么有人还愿意结第二次,第三次…… “你的人缘一定很不好。”她咕哝着揶揄。 “为什么?”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一整个晚上都没有人对你伸出援手,连你的那些堂弟都帮着外人灌你酒,你说,你的人缘会好到哪里去?”因为他,害她无端遭受牵连,商海晴伸出一指,抗议意味浓厚的戳戳他结实偾起的上臂。 还抱怨呢,早在签约那一刻就上贼船了,现在抱怨会不会太晚了?真是个小傻瓜。 韩光磊低低的笑,胸口因为笑意而震动着。 “笑什么,我是说真的。”她撑侧过身子,抗议的捶了他一记,忽地,攻击的手意外落入他的掌中—— 她的手十指纤纤,骨肉亭均,光是这样揉着她的指,韩光磊就觉得好平静。 这种柔柔、软软的感觉,连带的害他想起她的唇?她的吻。 方才的喜宴上,他们被拱着当众亲吻,这些从事科技业的宅男欺负起人来还真是不马虎,竟然还拿出码表来精准计时。 他望着满脸羞窘的商海晴,苦笑说:“怎么办?盛情难却。” 逼得她只好硬着头皮嘟上自己的唇。 本来只是想要敷衍一下就饶过她的,可一踫上她的唇,先前送她回家时的美好回忆,诱发了他重温美梦的冲动。 他情不自禁的托住她的颈子,加深了亲吻的力道,忘了有多少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忍不住将舌滑进她的口中,想要撷取更多亲密。 果然,记忆中湿热的甜蜜感觉如海潮般汹涌而来,狠狠的牵引出潜藏在身体里的悸动。 要不是商海晴理智的推开他,只怕更煽情的举动就要发生了。 韩光磊清楚知道,自己对商海晴的吻,格外的有感觉。 他,想要她!很想…… 念头才起,他旋即身体力行的侧过身,蜻蜓点水的啄了她的唇一下。 她飞快的睁开无辜水眸,不解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迷人男子,“光磊?” 下一秒,他欺近,剽悍的吻上她。 一切都快得叫人措手不及,好不容易淡去的威士忌酒味,商海晴又在他口中尝到,那浓度,远比她先前的还要浓烈一百倍,怕是足够让人醉上个三天三夜也不意外。 可她却没有在第一时间推开他,而是选择响应他纠缠不休的舌。 她很喜欢跟他发生的吻,那会让她感觉到被拥有与被呵护。 她知道,面对只打算维持一个月的婚姻,他们都应该要理智一点,可是…… 兴许是酒精作崇,而微醺的感觉太美好,又或者是他的吻太让人着迷,商海晴与生俱来的冒险精神,让她在这一刻变得勇敢,不管是主动探取或被动响应,都带着不计后果的投入。 她的反应鼓舞了韩光磊,让亲吻的方式更为火热,甚至开始开疆辟土的拓展他亲吻的领土,从她敏感的耳,一路攻城略地横扫向她的锁骨、胸口…… 情况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他完完全全的制住她,将她纳成他身下的俘虏,他们气喘吁吁的凝望彼此,眸中的欲念不再含蓄的隐而未发,而是赤裸裸的向彼此传递出来…… “我们……”面对即将可能发生的事情,她有些躁乱不安。 “我们结婚了,就在今天,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夫妻,而这就是夫妻间会做的事情。” “可是,契约上并没有——”她还在做困兽之斗。 他截断她的话,贴着她的唇呢喃,“并没有说不能,不是吗?这是属于婚姻的必须经验,哪个丈夫不渴望跟自己的妻子亲密。还是说,你对我全然没有一点点好感?这样太不公平了,因为,你的唇、你的吻,无一不让我想要更亲近你一点。” 他的论调,于情于理都站得住脚,他的哄诱,听在耳里就像一首醉人的催眠曲。 商海晴迟迟说不出更有力的论调来反驳他,又或者,她是沉沦在他接下来的举动里,而无法清楚的思考…… 韩光磊根本不打算放过她,不等她应允,他已经先发制人。 他吻她,吻吮她的唇舌,那时而轻柔、时而剽悍的力道,深深的蛊惑了对这一切都还陌生的商海晴。 牵动表情的眉心,上一秒因为无法承受而紧紧的聚拢,下一秒却又因为酥骨销魂而舒坦。 他带着火热温度的大掌,褪去她身上碍事的礼服,热烈的目光逐一浏览过她的每一吋。 异样浓烈的凝视,让商海晴没来由的心头一颤。 不经意的,带有魔力的手指缓缓抚过,看似漫不经心却又刻意停留折磨…… 接着是他的唇,她完完全全的感受到他唇舌的温度,无助的娇驱像是被点燃了一把火,越来越燥热。 碎乱的呜咽,濒临极限的酥麻,太多的陌生冲击刺激着她的感官,叫好分不清楚一切。 以为自己就要死去,身上的男人突然给了她最震撼的一记。 她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口中溢出的吶喊亢亮而破碎,眼前随即陷入一片雾白。除了急促呼吸,他们有好一阵子的沉默。 许久,她悠然睁开自己的眼,喃喃低问:“我怎么了?我怎么了……” 她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为什么那一瞬会眼前一片空白,全身上下不止的颤栗?想到那时的自己,是她完全无法掌握的,商海晴就不安。 心中盈满惊喜的韩光磊拂开她脸上汗湿的发,亲昵的啄吻她的眉心,“你跨越了生命中的必经过程,蜕变成一个真正的女人了,那是很美好的,别慌。” 他紧紧的拥抱纤小的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带领她重游一回方才的天堂。 她迷蒙纷乱,无力抵抗的灵魂选择沉沦,任由他一次又一次的撩拨占领,而她只能选择承受着他的重量,以及他给的狂烈…… 白晳的手臂从被窝里探了出来,轻轻拉下脸上温暖的被子,露出一张娇俏的容颜,苏醒的喟叹还来不及发出—— “嘶!”商海晴被身体尖锐的酸痛惹得当场倒抽一口气。 疼、疼、疼…… 妈呀,她浑身上下怎么会这么疼? 脑袋重得像是绑了铅块,全身上下的肌肉无一不在吶喊着酸痛,尤其是大腿内侧,简直是重灾区,逼得娇俏的脸孔马上皱成一团。 她闭上眼睛,等身体的防卫机制接受现实,才小心翼翼的撑起自己,正坐起身。陌生的房间、陌生的摆设、陌生的……床!吓了一跳,她吃惊的掩住自己的嘴,直到看见一个养眼的裸男从浴室里走出来。 “早。” 全身上下只用一条浴巾围在重要的第三点,男人对她露出似笑非笑的魅惑神色,商海晴浑沌的脑袋这才想起—— 昨天,她结婚了,嫁给只打算跟她当一个月夫妻,还严禁她爱上他的韩光。这个韩光磊真不是省油的灯,完全不浪费身为丈夫对新婚妻子的权利,毫不留情的将她吃干抹净,直到累极的她完全昏睡过去。 这不在她的计划里,她以为他们只是形式上结了婚,并不包括履行夫妻关系,可是……可是,事情还是发生了,她真是亏大了。 韩光磊将她脸上瞬息万变的表情完全捕捉,无法想象一个人怎么可以在短短的时间内,拥有那么多表情。 他走上前,在最靠近她的床沿坐下,捧住她的脸问:“在想什么?” 一触及他幽深的眸,商海晴的脸就无端的红了。 他得意一笑,张臂就将她纳入怀中。 “我们昨天真的……”咬住下唇,她说不出口。 “你说呢?”不问反答。 “我,我……”昨晚睡前的记忆里,好像是有这么一段,而且,占据的时间很长,是埋下她今天全身酸痛的祸根。 “我应该没有对不起你吧?你的表情看来没有太多的快乐。” “嘎?”她推开他的拥抱,复杂的睨着他。 他状似受伤的问:“难道,你昨天晚上完全感觉不出来我是多么努力的在讨好,取悦你?” 羞赧飞快的布满商海晴的脸,害得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既然你不是很满意,这样好了,在出发到机场前,我要争取上诉的机会!”作势就要将她再次推倒。 “不!韩光磊,住手,你不能这样——” “为什么不能?既然你不满意,身为丈夫的我就有责任弥补你。” “满意,满意……非常满意!”她推开他,仓皇的从另一侧跳下床,连忙抓起礼服遮遮掩掩的躲进了浴室。 但韩光磊这个始作俑者没有一点愧疚,还可恶至极的发出一阵朗声大笑。 趁着她还在梳洗,他拿出整理好的行李箱,着手更衣。 决定结婚到正式举行婚礼,当中的时间实在太紧凑,原来他们并没有计划度蜜月,但是为了让双方家长不启疑窦,两人只得不可免俗的找了个天数不多的旅行团,应景的出国度蜜月。 看吧,婚姻是不是件可怕的事情?先是花了精神谈恋爱,以为结婚就没事了,谁知道,开始筹备结婚才是大事件。 一大堆的习俗得遵守,如果双方家长意见不多还好,万一遇上个固执的,那又是场抗战的开始。 偏偏婚后还要来个蜜月旅行,好像没有这么做,这个婚姻就不安全似的。 搞到后来劳民伤财,累了自己一大圈,这桩婚姻还没有终生保固,大家摸着良心说,呕不呕? 他之所以如此讨厌结婚,一方面是怕了女人的喋喋不休,一方面也是不想忍受这些繁琐。再说,摆个麻烦精在身边,干扰生活又影响工作,何苦呢? 幸好,截至目前为止,他和商海晴的相处还不错,就算一个月后分道扬镳,留下的应该会是美好的记忆。 只是…… 一个月够吗? 想到一个月后,昨晚怀里的小女人就不属于他,韩光磊开始质疑,当初约定一个月,是不是太短了点? 笑容淡了些,胸口闷了点,不该存在的依恋,却该死的多了许多。 俊朗的面容,眉心打结。 第五章 “我们为什么也要度蜜月?” “为了杜绝后患,顺便培养默契。” “培养默契还说得通,至于杜绝后患……”商海晴歪头睨他,一眼狐疑。 “不消耗点婚假,难道你想回家跟婆婆培养感情?我妈很精明,劝你能离多远就离多远,免得我们假结婚的事被她识破。这几天趁出国度蜜月,我们可以争取点缓冲时间,好好培养一下默契,知道我的用心良苦了吗?” “看不出来你还挺细心的嘛!” “我以为我昨天晚上的表现,就可让你瞧出端倪,验证我的细心程度。”露出一抹跩跩的笑,韩光磊十足自信的说。 讨好女人并不容易,要让她们卸下心防,还要让她们欢娱快乐,男人不细心的呵护对待可是不行的。昨晚,当怀中的女人毫不保留的颤栗,低泣,他就知道自己的表现绝对是可圈可点,细腻度一百! 轰然一记热气来袭,白晳的小脸顿时被染红,连两只耳朵也无法幸免,她伸出手摀住可恶的嘴巴,“够了,韩光磊,从现在开始,我不准你再提昨天晚上的事情!” 从容拉下她阻挠的手,他很坏心的指责她的胡思乱想,“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说昨天晚上我很细心的察觉饭店的总统套房有埋伏,真知灼见的带你顺利逃回家。你这小脑袋瓜怎么老是胡思乱想呢?” “你——”发现被摆了一道,商海晴索性拉上胸前的薄外套,牢牢的盖住头,免得看到他得意扬扬的脸就会气得吐血。 侧眸觑着她羞窘恼怒的模样,韩光磊勾开一抹笑容,拉下头上的墨镜,惬意的假寐。 历经三个多小时的飞行时间,泰国当地的灿烂阳光,从一下飞机就毫无保留的向他们献上热情。 原本一切都很平顺,可就在通关的时候,导致争执的小插曲发生了。 一个当地的海关人员先是用他那双色迷迷的眼睛,把商海晴从头到脚看了好几回,接着明目张胆,假公济私的向她搭讪起来。 好巧不巧,昨天刚在吃醋界崭露头角的韩光磊,目睹了全程。 他从来不野蛮吝啬,但是他痛恨有任何男人用逾越的眼光看着商海晴。 该死的臭男人,工作不认真,还敢肆无忌惮的打量他韩光磊的女人,他最好是有十条命等着随时备用!韩光磊在心中怒焰滔天的咒骂。 商海晴从没遇过这么热情攀谈的海关人员,就连之前在浪漫的法国,也不曾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虽然她没有大姐的万种风情,不过在法国的这几年,偶尔也被搭讪过,她当然知道这位海关是想藉此机会多跟她哈拉几句,看能不能认识一下,才会拉拉杂杂的问她职业又问她年龄,没完没了的。 原以为保持礼貌的疏离会让他辞穷放弃,没想到看见她护照上的法国签章后,好不容易休兵的话匣子又开始欲罢不能。 看得出来对方完全沉醉其中,因为眉开眼笑的他,压根忘了那长长一列等待通关的旅客。 出门在外讲求以和为贵的商海晴有耐心,问题是,等在后面的人可就未必了。 她的背脊感到一阵压力。灼热、锐利的目光,不断的幻化作两道薄刃,穿透她的背脊,射向那个搭讪的家伙,意图将他一刀毙命。 能够这么具有威胁性的人,当真不多,她不用回头也知道凛凛杀气来自何人。 果然,韩光磊忍无可忍了。 他摘下鼻梁上的墨镜,从容的跨步上前。 出其不意的精实手臂,占有欲十足的圈住娇小的商海晴,将她完全的纳护在他的羽翼下,强悍的目光凛凛盯住对方,以着不失礼数的音量,口吻森冷的说着流利的英文。 “有什么问题吗?你所觊觎的这个美女昨天刚成为我的新娘,至于你想要问的所有问题,我很清楚,也很乐意提供协助,不介意的话,由我来回答,如何?” 搭讪还被人家老公抓包,这下铁板可真踢大了。 表情一僵,自知理亏的海关人员乖乖的闭上嘴巴,识相的将两人迅速放行。 乍青倏白的脸,看在成劲宣示主权的韩光磊眼里,简直爽透了,跩到天边去的他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不忘用那双幽黑深邃的眸子,狠狠的补给搭讪者一记下马威,这才牵着老婆的小手,鹣鲽情深的并行离去。 顺利通关后,在等待团员集合时,商海晴忍不住皱眉对他说:“你刚刚的口气太过挑衅。” “我只是在保护我的妻子,免于被一个无聊男子所骚扰。”韩光磊的理由完全正当。 “他是因为从护照上知道我曾经待过法国,才会多跟我聊了几句。”她尽可能的避重就轻,不去放大被搭讪的事实。 “是吗?个人认为他的眼神非常不纯正,有意淫的嫌疑,很显然是在向你搭讪。”他表情紧绷,怏怏不乐。 啥?瞧他说得夸张。“我的容貌应该不至于引人犯罪吧?” 商海晴从来不认为自己有美到让人犯罪的能耐,她知道自己很平凡,可是韩光磊几度濒临爆发的脾气,实在让她忍不住心生纳闷,自己的魅力真的那么大吗?还是这个男人根本故意找麻烦?! “你漂亮与否不是问题的重点。” 漂亮是他韩光磊的老婆,不漂亮还是他韩光磊的老婆,总之,他就是讨厌看到她被觊觎! 若说有些人的美是叫人惊艳的,那么商海晴的美就是属于耐人寻味的,跟她相处的感觉很舒服,而她那总是神来一笔的淘气,不知道带给他多少惊喜,尽管他们相处的时间不长。 韩光磊没有说出这些,是因为胆怯,他以为自己可以理性的看待这个婚姻,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自己有了走火入魔的情况,随时都想亲吻她,喜欢被她看着,但是他严禁有人看她!这会让他生气。 “人家是海关,万一他找麻烦怎么办?” “他最好敢!当着我的面跟你搭讪,我没狠狠的教训他已经很客气了。” “可是……”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韩光磊心闷,她的反应让他感觉好像这整件事都是他一个人在小题大做似的。“你说,你现在是不是心里小鹿乱撞?” 他未免也太看得起她了。商海晴冷嗤一声,“我的胸没有雄伟到可以豢养一头小鹿在里头乱撞。” “不然你干么一直帮他说话?还是说,你也觉得他不错?” 听到他的指控,她当场是啼笑皆非。 他是吃错药了不成?竟然会这么质疑她。 她怎么没想到,眼前这个集任性、爱吃醋、孩子气于一身的家伙,竟然是许多女人心目中的王子,而她,昨天偏偏当了他的新娘。 与其说她想要打爆韩光磊的脑袋,还不如说她更想杀了自己。 “怎样,你说不出话来了吧?” “你——幼稚!”她没好气的笑骂。 “商海晴,你说什么?我那么急着要保护你,你竟不识好歹的骂我幼稚?”火冒三丈的眸子,咫尺外紧紧的凝视。 “对,不只幼稚,你还很不可理喻呢!” 笨蛋才去挑衅海关,这次是幸运,可下次呢?万一对方恼羞成怒找麻烦,他们岂不是要被请到旁边去接受盘查了? 再说,明明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却被他说得绘声绘影,搞到后来,情况变得好像是她跟某个男人私通,结果被捉奸在床似的荒谬。 “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自觉?你结婚了,不再是单身女子了。你最好给我听清楚,你已经是我韩光磊的女人了!”他气急败坏的低吼。 “那又怎样?大不了我等一个月后再搭上飞枧跑一趟,说不定届时真能如你所愿的跟那名海关人员发展出点什么呢!”反唇相稽。 “你——”韩光磊简直是要气炸。 才结婚第二天,她心里竟然已经开始打着一个月后的如意算盘,他整个人都快要被强梗在胸口的怒火逼得疯狂。 “你不要忘了,合约上有注明,婚后双方有同居之义务,但不得干涉彼此交友状况与生活,或干扰对方工作,你刚刚的行为就是在干涉我的交友。” 她微仰下颚,占极上风的跩样,更是令韩光磊心里不是滋味。 很好,非常的好,这个女人竟然拿合约来压他! 如果说,她以为这点小把戏就可以叫他摸摸鼻子败下阵来,也真是小看他了。抹去吃味的愤怒嘴脸,韩光磊硬是将胸口的那抹怒焰压下,阴郁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帅得过分的笑容,以及那叫人摸不着头脑的疑视。 他怎么了?不是还在使性子吗?干么没事笑得这么“淫荡”?怕全机场的女人都没有注意他的存在吗?笑,笑死算了!她气极的诅咒。 原本商海晴还气焰高涨,可随着韩光磊注视的时间不断的拉长,她开始陷入惴惴不安的窘境。 他瞬也不瞬的看着她,渐渐的,她眼中开始出现一种小动物被逼入绝境的紧张,脸上的忐忑无助,唤醒男人深荿在体内的侵略天性。 韩光磊一把拉过她,在她措手不及的剎那,低头狠狠的给了她一记惩罚的吻,然后用仅容两人听见的音量如是说—— “反正,那最快也得是一个月以后的事情,至于现在,商海晴这三个字还写在我的配偶栏上,你还是我的妻子,我韩光磊的女人。再容我提醒你,合约内容保障的是交友权利,不是被搭讪的权利,你最好给我搞清楚!” 话落,又极其狂妄嚣张的吻了她一场,热烈霸道的程度,引起同团团员近乎瞠目结舌的羡慕。 “啧啧,新婚夫妇就是不一样,哪像我现在看到我老婆都亲不下去,满脑子只想早早睡觉。” 领队的一番揶揄惹笑了大家,激情拥吻的两人这才尴尬的分开。 被吻得晕头转向的商海晴几乎羞愧得无地自容,她不甘心的瞪了韩光磊一眼,把这笔帐记在他头上。 唷,瞪他呢,要不是地方不允许,他想对她做的,又何只是亲吻而已。 也罢,姑且放过她一马,等晚上关起门来,这笔帐再来好好的算上一算。 总之,在他们婚姻关系还存在的一天,身为丈夫的他,一定会好好的教导她如何当一个好妻子。 至于那些妄想搭讪的人,他保证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啍! 昨晚睡前还赌气的背对背,经过一夜,床上的两人有志一同的转过身来,脸挨着脸,身体挨着身体,亲昵又融洽的偎在一块。 商海晴的脚挣动起来,忙不迭的想要蹭挤出一个温暖的归属。 腿蹭着,手抚着,一旁的呼吸越来越浓重…… 忽地,小手不知怎么探呀探的,探上炽热之源,迷离中她揉捏了几下,想要确认那是什么,孰料,热烈的膨胀感充盈她的手。 她猛然睁开眼一瞧,那属于某人身上的勃发,骇得她发出惊呼。 “韩光磊,一大清早的,你、你……”她的手指直指祸源,顾不得满脸羞红。 韩光磊惊醒过来,睡眼惺忪的他无辜的看着被指责的身体,脸上的表情自然也不会多好看。 明明是有人碰触了它,他虽然没有人赃俱获,但是在睡梦中感受到被碰触后的兴奋真实得让他醒来,结果现在始作俑者反咬他一口,害得他一早醒来就得忍受种折磨的疼痛。 他瞪了她作恶的小手一眼,“谁叫你吵它睡觉。” “我哪有?是它自己突然就……”商海晴又气又窘。 “反正既然是你吵醒它的,那你就得负责来安抚它。”他作势就要拉扯她的手臂。 她岂会不知道这家伙的意图,昨晚他就曾试图攻击她,要不是她奋力抵抗,这家伙又要吃她一晚了。 “不要,放手!你这个大色狼,滚开——” “我是色狼?我跟自己的老婆亲热有什么不对?” “谁要跟你亲热?”昨天的事情,她还记在心里气着呢! “我们又不是没有做过。” 可恶,他干么又提结婚那晚的事情,她已经够懊恼了! 对,她当时是心动了,所以脑袋打结,不顾一切的跟他发生关系,但是,他怎么可以用那种事情来吃定她呢? 她气急败坏的大嚷,“发生一次是意外,第二次还任由事情发生,那就是我笨!” “如果不愿意,你刚刚就不该乱碰它。” 他的指控让她窘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匆匆忙忙的跳下床,狼狈万分的躲进浴室,上锁。 一大早就发生这种欲求不满的鸟事,韩光磊忍不住低咒了几句。 可恶,那时候怎么会觉得他们的人生有着奇妙的共鸣?蜜月旅行都还没过一半,他已经被她气得几次想要杀人。 就知道全天下的女人都是一样的难搞!是他自己蠢得自讨苦吃。 就这么气了大半时候,突破高点的怒焰慢慢降下,韩光磊总算是冷静下来,向来积极果决的他,开始认真思考眼前两人的关系障碍。 不是他神经敏感、草木皆兵,而是打从昨天下飞机开始,这一路上已经有太多男人被商海晴吸引了。 海关人员、当地导游、饭店柜台人员、同团的工程师……就连到市集买个纪念品,年轻的摊贩小老板都对她露出腼腆的笑容,并且特别热络的给她优惠价格,这一切的一切看在他眼里,怎么能不觉得危机四伏呢? 虽然她老觉得自己是女人中的白开水,平凡到不行,完全不自知她的魅力正是那种杀人于无形的高手级的。 她不是第一眼就叫男人眼睛为之亮的美艳类型,她迷人的是她平易近人、落落大方的温柔恬静,还有偶尔为之的顽皮戏谑。 当初在相亲宴上,他不也是这么才注意到她,谁而发觉他们之间的共鸣,大胆的订下结婚的约定。 “不能把时间浪费在吵架上,得赶快想个方法扭转乾坤才行。”他冷静的做出结论。 下定决心,从现在开始他要改变策略,他要逆转为胜。 饭店餐厅提供西式自助早餐,因为还在气头上,他们一前一后的各自走向餐厅觅食,尽管选同坐一桌,却始终没有交谈。 用餐气氛不佳,严重影响胃口,商海晴草草吃了点炖蛋垫肚子,就用缴交房卡的理由先走了。 看着她没有精神的背影,韩光磊心里更是难受一百倍,自责的情绪瞬间淹没他,当场也吃不下去了。 背对离去的商海晴,完全没有察觉背后那双阴郁的自责目光,只是沉浸在自己的烦躁里,找不到一个呼吸的出口。 她不知道他们的关系怎么会变得这么僵,一开始不是还好好的吗? 决定结婚后的两个星期内,他们一边筹备婚礼,一边维持公式化的每周两次约会,虽然带了点交差了事、趁机查探敌情的味道,可大多时候,他们总是聊得欲罢不能。 他们之间很有话聊,什么都可以分享,虽然大都是谈些事业上的企图,可那种亦师亦友的相处方式,令人觉得轻松没有压力。 然而,是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的? 是因为接吻了、结婚了、分享了亲密关系……所以他们之间的天秤开始失衡?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虽然这段婚姻只会维持一个月,但她希望是融洽的开始、快乐的结束,她不要留下这种不好的感觉,这就好像溺水的人,抓不到救命的板,只能被迫沉入海底。 松开纠结的眉心,她打起精神走向柜台,将手中的房卡交回柜台服务员。 旁边一个从法国来度假的男人正满头大汗的向柜台询问一些事情,偏偏他的英文很蹩脚,柜台人员又听不懂他的法文,双方陷入严重的沟通瓶颈。 “需要帮忙吗?”商海晴用法文主动询问,表示愿意担任双方沟通的桥梁。 “太好了,真是太谢谢你了!”法国男人感激不已。 他名叫朱利安.莫奈,独自飞来此地度假的单身汉,原来,他是想要请饭店建议一些简易的旅游行程,柜台人员理解后,连忙提供了些简介信息,朱利安非常感激,直说要邀请商海晴同游作伴。 她表明自己是跟旅行团出来度假的,所以行程已经安排好,朱利安虽然失望,也只好打消同行的念头。 不过因为集合时间还早,他们就站在大厅前聊了起来,内容不外乎就问她从哪里来、玩几天,是不是待过法国,所以法文才这么流利之类的。 当朱利安探问是否可以进一步联络时,她露出一抹微笑,“抱歉,我结婚了,这次是跟先生一起出来度蜜月的。” 听到佳人已婚,朱利安脸上的失望不言可喻,不过,他还是很绅士的向她表达祝贺,“新婚愉快!” “谢谢你的祝福,朱利安。” 道别时,他们礼貌的轻吻彼此脸颊,朱利安失落的目送佳人。 这一切,韩光磊都看见了,胸口一阵醋海翻腾,免不了又想要冲上去捍卫主权,可是,他忍住了,站在集合的地点,努力的调整自己濒临爆点的情绪。 他心里明白,如果他又表现出怒不可遏的情绪,贸然上前拉走商海晴,虽然在第一时间是顺利抯挡了他人的觊觎,可那只会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加恶劣而已。 那不是他想要的,他希望她开心,希望她能发自内心的笑,毕竟,他们是出来度蜜月的。 告别了朱利安,商海晴一转过身就看见韩光磊站在前方不远处,从他瞬也不瞬的严肃表情看来,她知道他看见了方才那一切。 昨天在机场大吵的景况,还有早上的争执画面,就像是出快转的电影,飞快的掠过她眼前,重击她的情绪。 受够他发狂大吃飞醋的模样,不想又被他不分青红皂白的指控,她快步的走上前去,冷静且坦白的解释,“朱利安是个法国人,他不会说英文,柜台又听不懂他的法文,所以让我帮忙翻译,仅此而已,如果你不愿意相信我,也没办法。” 韩光磊静静的看了她一眼,他不喜欢她咬着唇瓣的倔强,讨厌她这样虐待自己。 忍住吻她的冲动,他说:“车子来了,上车吧!”话落,便面无表情的背过身去。 就这样?他就这样冷冷的抛下这么一句话就转身?他冷漠的转身,让商海晴的眸子倏地泛起一层委屈的水雾…… 无以名状的郁闷占据了她,将她的心情逼到谷底,突然—— 韩光磊往后伸来一只大掌,理所当然的握住了她的手,在她还茫然之际,将她带上旅行团的专车。 第六章 商海晴还来不及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翻腾的情绪才在拉扯着脆弱的她,身旁的韩光磊突然从身上的薄外套里变出几个纯麦小餐包。 “哪里来的餐包?”她红着眼眶,不无诧异的问。 “嘘!”幽黑的眸子融入一抹戏谑,手指飞快压上她嚷嚷的唇,用神秘兮兮的口吻说:“从饭店餐厅偷渡出来的,你早餐没怎么吃,我想你可能会饿,喏,连奶油都一并a来,请享用吧! 他此刻的神情就像个天真的孩子,急着向同伴展现自己的珍藏,希望对方也认同他的能耐似的。 “你……”商海晴怔怔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原来还郁闷得难受的胸口,顿时被这份出其不意的体贴烘暖,喉咙里更因为梗着澎湃的幸福而迟迟说不出话来。 “快吃,我帮你把风掩护。”他露出草木皆兵的戏剧感。 她当场被他的神经兮兮惹得啼笑皆非,“光磊,谢谢你。” 她以为他又会怒气腾腾的对她教训理论,没想到这一次,他非但没有发飙,反而注意到她因为心情大坏所导致的食欲不振,他不再只是在意自己的感受,而是注意到她的需要。 “真可惜,如果可以用水壶偷渡一点果汁出来就好了,早上的综合果汁非常新鲜美味,你想不想尝尝?” “想啊,可是已经错过了,怎么办?”她顽皮的嘟起嘴,想要看看他还能怎么变出新花样来哄她。 一记清脆的弹指,他像想到什么似的直指自己的嘴巴,“我喝了很多,不介意让你试试味道。” 瞠目结舌。“变态啦你!”商海晴哭笑不得的捶打他胸膛。 朗声大笑的韩光磊顺势将她整个抱住,幸福融化了心里的冰。 “我们都停止生气好不好?那太难受了,我喜欢你开心大笑的样子。”他柔情款款的轻声说。 “我也是。”她诚实坦言。 眼底笑意乍起,他托起她的下颚,迅雷不及掩耳的给了她一记亲吻。 怀里的人挣扎闪躲,“别这样,大家都在车上,会被看到啦!” 她永远是那个负责喊停的人,因为韩光磊这家伙根本是狂妄惯了,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有什么闗系,大家都是出来度蜜月的,况且,其它人恩爱的程度可完全不输我们,我们两个已经是这一团最落后的了。” 商海晴没听到他拉杂的说了什么,她的眸子完全被他性感诱人的唇给吸引,心生动摇,无法克制的欺近,下一秒,呼吸马上被夺走! 被这样亲吻感觉实在太美好了,她完全无法招架他的掠夺,闭上水眸,承受他所给予的怜爱。 “喔,韩先生、韩太太,我看我们这一团的模范夫妻非两位莫属了,大清早也这么恩爱,等回台湾后,我要回去跪算盘向我老婆负荆请罪了。” 领队的调倪让商海晴红了脸,赶紧推开身旁这个核能发电厂,吃起充满关爱的小餐包。 韩光磊眸光跳动着戏谑,慵懒的凝视眼前故镇定的小女人。 车子缓缓的驶出饭店,商海晴像只开心的小松鼠,啃囓着手中的小餐包,偶尔撕下一角,假装若无其事的凑到某人嘴边,可某人吃了进贡的餐包还不够,还要吮吻落入陷井的手,直到满意才松口。 她仰起头,用无声的唇语指控,“你是大野狼!” “大野狼就爱吃小红帽。”韩光磊得意扬扬的回嘴。 偏偏,这天商海晴穿的连帽外套就是红色的,成了货真价实的小红帽。 从下定决心要逆转为胜的那一秒钟开始,他就告诉自己不许再愚蠢的发怒,而是要懂得先发制人。 埋在心中那枚精准雷达一天二十四小时的运作,一经侦测发现方圆百里禸有可疑份子出没,他就会采取紧迫盯人的方式,看紧自家老婆,绝不让人有机会接近她半步。 有了这么滴水不漏的严密监控,他就不信那些苍蝇、蚊子什么的,还能突破看守,跑过来向他老婆搭讪! 他不再傻傻的急着宣泄心中的不满,而是用神不知鬼不觉的方式,快刀斩断任何一株意图搭讪的恶芽。 短短的时间下来,他已经成功拦截了四个老外、三个纪念品摊贩老板还有一个卖饮料的老翁,两枚一看就是刚成年,在沙滩上打工的小毛头。 看,连老翁、小伙子都对他老婆蠢蠢欲动,也不能怪他紧张。 以为这样就万无一失了吗? 不够、不够,这样还不够,那无微不至、令人发指的体贴,才是重点。 老婆还没说渴,茶水就在一旁待命,额上才冒出一滴汗,他马上又是遮阳又是徒手搧风,她想要随意逛逛,他就像个小跟班,寸步不离的守在一旁,负责掏钱包。 尤其是那两只结实有力的手臂,更是时时确保有一只是圈在她腰上的,贴心宠爱的程度,当场把同团的其它新婚老公狠狠的比下去,搞得满车的新婚太太连连向自己老公抱怨、抗议,男性同胞更是怨声载道。 在美国有句俚语是这么说的——onceyougock,younevergoback! 这跟韩光磊心里的如意算盘根本是不谋而合,当他宠坏了这个女人,她就再也离不开他,如此一来,他不认为其它的搭讪者还会有什么机会。 他的温柔眸光,又让商海晴心里慌了起来。 不久前还是个爱生气的吃醋鬼,才几个小时过去,吃醋鬼却像变个人似的,不再吵着要糖吃,而是说着满嘴的甜言蜜语,变本加厉的体贴,让她不由得感到一丝古怪。 三五不时的就给她一个深情凝望,兴致一起就把玩她的头发,喂她喝凉水、吃零嘴,四下无人就偷香,众目睽睽也拥抱,浪漫的程度比偶像剧还要偶像剧。 “你在演偶像剧吗?”她忍不住问。 “唔,哪里?哪里有摄影机?”他煞有介事的抬头张望。 “韩光磊,你认真一点。” “我是很认真的在找摄影机啊!” “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家伙体贴得过火,让人心里毛毛的。 “我很好呀,怎么了吗?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他摊开手,纳闷的审视着自已。 “你一整天都把手横在我腰上。”她抓起腰间的手。 “我是你老公,你是我老婆,我为什么不能把手横在你腰上?”他不以为意的再搂近她。 “合约里没说我们要这样搂搂抱抱,还有,我们都知道我们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要离婚了,这样很古怪。”她压低声音提醒他。 “哪里古怪?我们现在确实是夫妻,也确实在度蜜月,新婚夫妻之间有些亲密举动本来就很正常,你看他们、他们……”手指左左右右的点名,“谁不是肩靠肩,手搂腰的恩爱甜蜜,如果我们表现得很拘谨、生疏,那不是反而让人觉得奇怪吗?” 牢不可破的说辞,商海晴完全没有辩驳的余地。 韩光磊挑挑眉,俊朗的脸庞透着他独有的潇洒自信。 “我怎么觉得你有阴谋……” “那是你太多疑了,我们不是说好,要好好的当完这一个月的夫妻吗?我只是小心谨慎了点,谁知道我家那群皮痒的堂弟会不会又搞什么埋伏,我们总不能努力这么久了,结果败在一个蜜月旅行吧?” 这么说,好像也没有错。 “我们趁现在积极培养默契,等回国了,才不会在我爸妈面前泄底。总之,你别想太多,当一天和尚敲一天钟,专心的扮演我们新婚夫妻的角色吧!” 他的话完全正确,没有丝毫破绽,但商海晴却说不出心里那股闷闷的感觉,究竟是为什么而起。 百思不得其解,她索性敲敲自己的脑袋,暗骂自己一声傻瓜。 看来真的是她自己想太多了…… 韩光磊只是在做他应该做的事情,没有什么不对。可既然是这样,为什么她的心却觉得若有所失。 是不是只要什么都不去想,专心的扮演好韩太太的角色,这种不舒坦的感觉就会消退? 韩光磊讨好的将现剖的椰子凑到她嘴边,“乖,快喝。” 无力招架他的好,她心里一声轻叹,决定弃守。 管他真还是假,就算这只是一次放纵自己的机会,她也决定暂时把理智通通抛下,就这样什么也不想的让他捧在手心上独宠着。 韩光磊凝望着眼前的女人,即便只是眼睛上的睫毛轻轻眨动,可看在他眼里总是特别迷人。 他贪心的想要将她的目光永远锁定在自己身上,好让她没法去瞧那些搭讪者一眼。 客厅里,韩光磊穿着舒适的家居服,坐在沙发上整理出国这几天累积的信件,老宅的一通电话打来,让他不得不停止手边的工作,接起电话。 昨天的班机因为天候状况而有些延误,从机场回到台北已经是午夜,他们都累坏了,匆匆洗了个澡,就虔诚的向周公报到,还在婚假期间的两人,直到日上三竿才悠然醒转。 这会儿,海晴应该在后方阳台的洗衣间,清洗他们夫妻俩累积了近一个礼拜的脏衣服。 “……好,我知道了,待会就带海晴回去,这样可以了吧?”他无奈的对电话那端的母亲做出承诺。 听到儿子的应允,韩母总算心满意足的挂上电话,雀跃的去张罗拿手料理,等儿子把她好不容易昐进门的媳妇带回家。 挂上电话,韩光磊无奈的摇头叹息,都怪老爸把母亲宠坏了。 筛选完信件,他起身把一迭该回收的纸张放到回收箱,然后套上拖鞋找人去。 洗衣间里,一个穿着小短裤、小t裇的身影,微卷的头发扎成一束俏皮的小马尾,嘴边还啍唱着歌曲,圆圆的俏肾还俏皮的左扭右摆,浑然不察身后有双贼眼正在锁定她。 忽地,她的肾无预警的被偷袭了下,她吓了一大跳,气涨了脸的瞪着可恶的罪魁祸首,谁知祸首的道德感低落,皮皮的勾开帅气的笑容,跨步上前的同时,径自搂上她的小蛮腰。 显然这样的亲昵动作商海晴已经习惯,她没有推开他,而是忙着替自己遭到惊吓的细胞反击、抗议。“韩光磊,你再这样吓我,我就把你扔进洗衣机里跟脏衣服一块清洗!” “胆小鬼。”他不以为意的拉拉她的马尾。 多美妙的触感,带着香气的柔柔发丝,叫人想要一头埋进去。 她从他的手中将自己的头发解救出来,“跑来这里干么?东西都整理好她 “嗯,还接了通电话,我妈命令我们,今天晚上的餐桌前,一定要同时看到她的宝贝儿媳妇和臭儿子。”不无哀怨的口吻。 “哈,果然是知子莫若母,昨天要不是我坚持,据说那个臭儿子打算不洗澡就想爬上床,当个名副其实的臭人呢!”她戏谑的睨他一眼。 “拜托,昨晚可是我一路从机场开车回来的,你在旁边无情的呼呼大睡,我撑着沉重的眼皮,你不知感恩还数落我。” “唷,那不知道是谁现在在帮你洗衣服呢!” “你是我老婆,当然要帮我洗衣服啊!” “啍,合约上可没这条规定,你这个不感恩又不帮忙的沙猪,滚开。” 才甩开腰上的手,那只手马上又厚颜无耻的环上来。“这样就生气,我这不是来帮你忙了吗?”他站在她身后,将她整个人困在身前动弹不得,该死的手摸摸她肩膀,搂搂她的蛮腰……意图明显。 “你别在这里毛手毛脚的捣蛋,带回来的纪念品我都拿出来放在床上了,你去帮忙挑一下,看看那些比较适合拿去送给伯父跟伯母。”她拿件差事想要打发他。 “厚——你完了,什么伯父和伯母?韩太太,你有点自知之明好不好?你晚上要是真的这样喊我妈,她铁定当场哭给你看。”他唱作俱佳的大声嚷嚷起来。 意识到自己犯下滔天大错,商海晴可怜兮兮的绞着手指,“对不起、对不起,一时口误。” 绷紧面容,他十分严肃的说:“这样不行,一定会穿帮的,我们得来行前教育一下。” “有这么严重吗?我保证我晚上会注意的啦!” 韩光磊才不管她喋喋不休的保证什么,出手将她整个人扛上肩,硬是不顾抗议的将她掳进屋里去。 房间的大床前,他将肩上的人无情抛下,商海晴还被反弹的力道震得恍惚头晕,剽悍的身子已经飞快的压下来—— 什么蜜月旅行! 一开始是吵架,后来是默契成功培养,以至于两个人根本都玩疯了,每天回饭店倒头就睡,隔天又是一大早拉车赶行程,一点蜜月的气氛也没有。 距离上一次亲热,都快一个礼拜了,他现在欲求不满,很是哀怨。 “韩光磊,你不可以攻击我!”她忙着推开身上这座大型的发电机,免得自己有被电死的危机。 “我是想要疼我的妻子,哪能说是在攻击?”他从容不迫的偷袭着她闪躲的唇,不怀好意的笑答,“再者,现在既然是放婚假,我们总要为自己的生活多找点乐趣,你说是不是呀?” “可、可我不认为那是乐趣啊……”她怕自己承受不了那种激张的情绪,又会陷入失控、忘我的情况。 她永远记得新婚的那晚,她被折腾得有多凄惨,整个人被那陌生、汹涌的情绪塞得几乎爆炸不说,第二天浑身肌肉更是疼得叫人想飙泪。 带着危险的笑意,韩光磊不断的揉抚她敏感的身子,存心攻破她的防守。“既然如此,那我只好试着自得其乐喽!” 绝对不能让他犯案成功!现在不阻止他,难不成今天晚上要她狼狈的回去见公婆吗?不,那太丢脸了! “不行,不行,我们晚上还要回你家跟你爸妈吃饭,可不可以等回来再……”她争取缓冲时间。 “拜托,吃饭那是晚上的事情,距离现在,我们至少还有三、四个小时可以慢慢来。”他利落的脱去上衣,露出精壮的身躯,浑身散发着足以烧熔一切的热力,那蓄势待发的模样,摆明不给逃。 啥?!三、四个小时?喔,不—— 商海晴奋力翻身想要落跑,可这个男人绊住她的膝盖,彻底封死她的退路,她薄巧的上衣不知何时被推上胸口,露出白晳的身子,带着薄茧的手指顺势从身后盈握上她的胸房,湿热的吻旋即覆上她的背脊,一路蜿蜒…… 她颦眉蹙额,口中逸出敏感的呻吟,“别……”她在他身下软弱的抗议着。 韩光磊眸光直觑她绯红的脸蛋,毫不留情的扯下她身上碍眼的布料,让她的美丽毫无保留的展现,情动已经无法克制。 可怜,错过逃躲的黄金时机,商海晴再没有脱逃的机会,注定只能被一点一滴的掠夺,求饶也不得…… 韩光磊在她身上觅得如获至宝的惊喜,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可以同时令人动心又动情,是她开启他欲望的锁钥,让他变得贪婪。 他有预感,如果错失了商海晴,幸福将会永远的离开他。 这让他感到一阵心慌。 走进厨房,婆婆和帮佣的阿姨正忙着大展身手。 “妈。”穿着粉嫩色系洋装,颈上系了丝巾的点缀的商海晴,柔美得令人怜爱。 “海晴,回来啦!”韩母连忙放下手中的锅铲,开心的迎上前去。 “妈,这是我和光磊一起帮你挑的礼物,希望你会喜欢。”她双手捧上一只具有异国风情的刺绣小包,希望博得婆婆的欢心,就连帮佣阿姨,她也不忘贴心准备一份纪念品致意。 “喜欢,当然喜欢,妈看到你就喜欢。”韩母眉开眼笑。 “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都差不多了,汤再熬一下就好了。”她拉着媳妇打量又打量,“怎么样,蜜月旅行好玩吗?” “嗯,很好玩。”南国的沙滩,让她和韩光磊几乎玩疯了。 “光磊对你好不好?如果不好尽管说,妈帮你修理他,他有多顽劣,妈比谁都清楚。”韩母非常的情义相挺。 之前她还觉得不可思议,很难想象到底是怎样的母亲,竟会用绑架的方式把儿子铐在相亲宴的椅子上,害他差点膀胱爆裂,现在又听到当妈的对媳妇数落儿子顽劣,商海晴真是啼笑皆非。 看来,这对母子比她以为的还要有趣呢!只是,韩光磊听到自己被说顽劣,可能不会太开心吧! 商海晴忍俊不禁,“妈,你放心,光磊他对我很好。?” 忽地,她察觉婆婆的眼光有些诡谲,本能的低头一看,发现脖子上的丝巾不知何时移了位,竟露出叫人羞窘的瘀痕,“啊!”连忙仓皇的摀住。 她简直羞愧得无地自容,当下恨不得杀到客厅去,把那个放肆的男人海扁一顿。 韩母猛点头,嘴边的笑容是掩不住的满意,“别别扭,妈也是过来人。好,新婚夫妻就这样才好,这样妈就可以早点抱孙子了。” 商海晴的表情顿时尴尬到极点。 跟她讨论孙子,会不会太难了点?短短的一个月要她完成怀胎生子的高难度工作,那还不如杀了她比较快。 正巧韩光磊觉得不放心,敷衍的跟老爸哈拉了几句就赶紧摸进厨房来找人,果然,完全不懂含蓄为何物的老妈,正雀跃的对他的新婚妻子表达她含饴弄孙的愿望。 他保护意味浓厚的一把拉回商海晴,旋即皱着眉对母亲抗议,“妈,我们才刚结婚,你可不可以不要马上吵着要孙子?我们现在还想要过两人生活,你就饶了我们吧!” “你这臭小子我是不指望了,妈现在是在跟我的乖媳妇说话,你别插嘴。出去、出去,厨房是我们女人的地盘。” 没得转圜,韩光磊马上被赶出厨房,被禁止在女人的地盘外。 不是他不顾道义先行落跑,而是真的爱莫能助。无奈的他只好对商海晴做了个自求多福的表情,黯然离去。 一顿饭,吃得两人战战兢兢,频频被关切的肚皮差点受不了这种无言目光的请安,好不容易用过晚餐,他们努力多逼留了下,捱到十点一过,韩光磊马上拉起老婆,借口爱困赶紧开溜。 “我的地位完全跌到了谷底。”他握着方向盘,悲苦的说。 以前他是被所有人捧在手心上的,一个皱眉,韩家上下莫不戒慎恐惧,就怕他大少爷有什么不顺心的。 自从被逼婚后,天之骄子的地位遭到空前的动摇,等结了婚,情况未见好转,回到家,老爸,老妈连甩都不甩他,净绕着媳妇嘘寒问暖的,好像没有马上做人成功是他办事不力似的,这让他的男性尊严彻底被打击。 问题是,只打算维持一个月的婚姻,万一真做人成功,那才是歹志大条了!唉,也罢,这就是人生,这就是现实。 他瞅了瞅紧闭双唇,不吭一声的商海晴,“干么不说话?是不是因为我妈给你压力?你别放在心上,她就是这个性子,让人很头痛,如果不是已经结婚,只怕我还要过着被绑架去相亲的恐怖日子。” 她知道被逼婚的感觉很不好受,当初,爸妈成天叨念着她们三姐妹,她也有那种要崩溃的感觉,她不是不能体会父母那种期待的迫切心情,所以她才会同意光磊的提议。 只是…… 他们的婚姻关系,一开始就只打算维持一个月,等时间一到,就双方各自走人,然而如今她却不禁担心,那些被他们蒙在鼓里的长辈若是事后知道了真相,会是怎样的伤心欲绝。 第七章 “韩光磊,我觉得好内疚喔,你妈对我这么好,可是我却欺骗她。” 她不想伤了老人家的心,可是,她也没有办法马上变出一个孙子来满足他们,为什么每件事情总不能尽善尽美? “所以呢?为了我妈,你决定帮我生个娃娃吗?好啊,那我们马上回家努力耕耘!”他慨然允诺。 “韩光磊,人家心情够乱了,你别来捣蛋了好不好?”才睨了他一眼,她马上想起另一件事,表情严肃得想杀人,“说起这个,我还没跟你算帐呢,你看你做的好事!”她拉开丝巾,把他弄出的瘀痕指给他看,“虽然你妈含蓄的没有多说什么,可你知道我当时有多糗吗?旁边还有帮佣的阿姨欸!”她不住的嚷嚷着抗议。 他摆出一副人神共愤的凉薄,“你活该。” “什么我活该!”商海晴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谁叫你不肯给。”在蓄势待发的紧要关头,她竟然开始耍赖抗拒他的欲望进入,害得他身体疼痛不已,气不过的他只好让她也尝尝疼痛的感觉,所以才咬了她一口。 “你、你——”每次一说到这种羞人的话题,她就完全落败。 “好嘛,大不了下次换我让你咬一口。” “谁稀罕。”才不想跟他有下次呢,每次都折腾得她好惨。 突然,他腾出一只手,将她勾进他的怀侧。 “你干么,你在开车呢!”她惊呼。 “那就乖乖的别乱动。” 车子还在持续前进,商海晴迫于生命操控在他手上,只得温驯的不敢乱动。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倚在他肩膀上,心里突然软弱的想象着眼前的路可以就这样一直开下去,不要有尽头。 “去看电影好不好?”他提议。 “这么晚了……” “有什么关系?反正还在休假,我们要自己找乐趣。等下个礼拜开始上班后,就没能像现在这么自由自在了。 她凝睇着身侧的他,想要跟他一起去找乐趣的念头就这么疯狂的冒了出来。 “好!我们去玩通宵,把所有的电影通通都看过一回。”笑逐颜开。 “要买双人份的爆米花。” “配上沁凉的可乐。欵,先说,我才不要什么低卡、低热量的喔!那根本不算真正的可乐。” “行,然后一起纵情享乐肥到死。”戏谑。 “哈哈哈,你好变态,我才不要肥到死,你一个人去肥就好。” “商海晴,你这样很没有道义欵!” “先没道义的人是你。”也不知道是谁害她在婆婆面前出糗,还不顾道义的跑了,害她得独自面对婆婆的关爱。 “你喔你,坏透了。” “没关系,不管我多坏,你只要再忍耐二十来天就好了。” 此话一出,两个人都愣住了。 分离的恐惧在他们各自的心里埋下隐患。 察觉气氛骤降,韩光磊赶紧出声打破冰冷,佯装不满的威胁道:“你这没良心的小东西,我对你这么呵护备至的,你竟然满脑子急着想要摆脱我。看来,我们今天晚上的计划要改地点了。”咬牙切齿。 “为什么?”她嘟嘴抗议。 “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有个人非常不应该的挑衅我,以至于让我非常的不愉快,所以我也非常的不想让她太快乐。现在,我决定要把她掳回家,用一整晚的时间,以非常残忍的方式来凌虐她!”韩光磊微微瞇起黝黑的眸,危险的气息强烈的自眸底迸射出来。 商海晴完全洞悉他的伎俩,她瞠大水眸,躁动不安的瞪着他,“韩光磊,你不能这样,你说话不算话,你是小人!” “对,我就是小人,怎样?求我啊!”他跩跩的挑动着眉。 衡量情势后,她只好摸摸鼻子,摆低姿态的拉拉他的手,亲昵且讨好的说——“拜托你啦,亲爱的老公~~”顽皮的手指还故意在他宽厚的胸膛上极尽暧昧的画着圈圈,“我想要跟你一起去约会,看遍午夜场的电影,吃光香喷喷的超大桶爆米花,豪饮冰凉的可乐,然后一起手牵手肥死……”说到后来,她自己都忍不住笑出来了。 该死,她的挑逗虽然生涩又蹩脚,瞎子都知道是假的,可是,韩光磊还是大影响,呼吸显沉。 “你可以再有诚意一点,就这种时候才会认我是你老公。”轻斥。 “谁说的,身份证上明明二十四小时,分分秒秒都有承认你是我老公啊!”诱人的水眸,把戏尽出的还送给他一记媚眼。 韩光磊的自制力登时宣告溃堤。车子的方向灯乍闪,他利落的操控着方向盘,引领车身飞快的往路旁杀去,一个紧急煞车后,他扯过身边的女人,热切狂妄的吻上她。 势如破竹的吻,让他们的身体都绷紧了,胸口沸腾,连拥抱的掌心都充满炽烈的温度。 直到彼此所需的氧气陷入严重的缺乏,他们才分开。 “光磊?”她驯顺的贴伏在他胸膛上,不明白激情因何而起。 “以后千万别在车上这样逃逗我。” 挑逗?她哪有,她只是乖乖的求他一下而已啊! “这次先饶过你,往后的每天、每天,身为你老公的我要一点一点的尝你。现在,看电影去!” 每天、每天……他的宣示,别说商海晴听得脸都红了,怕是连她脚指头也都羞红了! 完了,她感觉自己的心正一点一滴受到韩光磊的魅力蛊惑,渐渐沉沦陷落,一句话、一记眼神、一抹亲吻,就能轻易的挑起她所有的喜怒哀乐。 而她想要紧紧把持住的理智,却早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就给遗失了。 她感到害怕,理智溃守的后果,会是她可以承担的吗? 她能够理智的看着眼前这个迷人的男子,走出自己的生命吗? 八点多钟下班回家,韩光磊推开门后,偌大的房子唯一的光源,是玄关那盏豆大的小灯,当下,心情远比加班还要疲累。 他摁下墙上的开关,试图用强大的光源驱赶一屋的黑暗与宁静,走进厨房喝了一杯水,整个人旋即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动也不动。 打从婚假结束,两人就投身工作,忙碌异常。 寰星科技最近正在积极进行一桩跨国合作,洽淡的准备工作多得不得了,会议更是从早开到晚,这一个礼拜以来,他几乎都是六点多钟起床就赶着出门,披星戴月还在奋战。 不遑多让的,商海晴的婚纱公司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他们结婚的消息经过媒体的披露引起外界注意,许多准新人慕名而来,点名要她替他们订做独一无二的婚纱。 面对突然上门的庞大订单,商海晴一度很苦恼,可是看着期昐幸福的眼光,她又不忍推辞,只好下海撩落去。为此,婚纱公司还多聘请了好几位职员,以求能顺利消化每一张珍贵的幸福订单。 本来婚纱公司的营业时间就比较长,再加上这阵子的忙碌,常常过了午夜,商海晴才拖着疲累的身子回家,胡乱的梳洗后,一爬上床就跌入梦乡了,哪还有什么机会跟韩光磊说什么体己话。 忙碌压缩了他们的相处时间,虽然共枕一张床,可却觉得好遥远。 他无聊的看了下电视节目,虽然b咖们很努力搞笑,但是他却笑不出来,索性摸进房洗个澡,乖乖滚到书房去工作,才不会觉得自己好像是弃夫。 当穿着睡衣的他又消化了一部份的工作后,他停下敲打计算机的手,看了看时间。十点多了,不知道今天晚上商海晴是不是又要留在办公室画设计图。 拿出手机,正要拨打她的号码,他突然顿住了动作。 这是在做什么?查勤?下一秒,他像是扔掉烫手山芋似的松开自己的手,天人交战的看着手机在面前召唤自己薄弱的意志。 不!他才不是想要查勤,只是出于一份关心,合约上那条不干涉对方的生活、交友、工作的内容,他没忘,他只是好想趁着她还清醒的时候,听听她的声音。 一句、两句也没关系,总好过只能在早上起床时,听她用含糊不清几近半昏迷状态的声音,对自己说再见。 捍卫了自己的立场后,他抹开放松的笑容,勇敢的拨出电话—— “海晴,是我,你还在忙吗?” “我下班了,正要从婚纱公司离开,有什么事吗?”她的背景声音有点嘈杂。 “没什么事啦,那你小心开车,等你回来再聊。”听到她已经下班,韩光磊开心得想要大吼大叫,这些天的孤单阴霾,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啊! “可是我可能不会太早回到家欵,你要不要先告诉我什么事情?” 一桶冰水从头顶淋下,瞬间浇熄了韩光磊的兴奋。 “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里——”他口气整个冷冽如冰。 “子娟要搬家,我开车帮她载点东西过去,你怎么了,怎么口气突然变了?” 她的询问及时惊醒了他,意识到自己出现过度强烈的情绪,他随口搪塞,“没有,我也还在公司加班,好了,不说了,我要收拾东西回家睡觉了,明天一早还有会议,你自己开车小心。” “嗯,先跟你说声晚安。” “晚安。”挂上电话,韩光磊的脸黑得几乎跟窗外的夜色融为一体。 他不想表现出幼稚的占有,可是,心里总有一道声音不断的质疑—— 为什么海晴宁可去帮忙朋友,却不肯早点回家? 我们已经好多天没能坐下说句话、喝杯茶了,难道,我在她心目中完全比不上她的朋友重要吗? 可下一秒,又有另一道声音在反驳—— 韩光磊,你现在的行径根本就是在打自己嘴巴,当初说好不干涉彼此生活的,为什么现在又要因为她去帮忙朋友而不高兴?你有什么权利呢? 阖上笔记型计算机,他兀自跟自己生闷气,下一秒,他拉开抽屉,拿出他们的契约—— 婚姻契约书 立契约人韩光磊〔以下简称甲方〕、商海晴〔以下简称乙方〕,因契约婚姻合作事宜,双方同意以下条例: 甲乙双方自签约日起,迄结婚日前,有屐行约会之义务。 双方结婚合作期限以一个月为期,夫妻关系自典礼当天往后顺延一个月为止。除非双方同意,否则不得擅自延长期限。 婚后双方有同居之义务,但不得干涉彼此交友状况与生活,或干扰对方工作。 约定期间,双方有配合出席彼此家庭活动之义务,并扮演甜蜜夫妻角色,以维护家庭和谐。 于合约期间,双方视同合作伙伴,严禁单向爱上对方,违者,需支付对方新台币一千万元整。 不得对第三者泄漏合约内容…… 他发现自己完全站不住脚。 上头洋洋洒洒的十条条款,几乎都是给他找麻烦来的! 越看,心中的那把怒焰就烧得越炽烈,拿出钢笔,他恼怒的涂改着内容。 夫妻关系自典礼当天往后顺延一个月为止。除非双方同意,否则不得擅自延长期限。 嗤笑一声,他马上振笔疾书的写着,口中不忘喃喃自语,“只要甲方同意,婚姻关系无限期延长。” 婚后双方有同居之义务,但不得干涉彼此交友状况与生活,或干扰对方工作。 啍,改! “甲方有权掌控乙方交友状况与生活,包括干涉工作。” 于合约期间,双方视同合作伙伴,严禁单向爱上对方,违者,需支付对方新台币一千万元整。 再改! “乙方必须爱上甲方,不得不从。” 他把合约书改得凌乱,虽然暂时宣泄了不满,但是冷静下来后,心中怅然更深,颇有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的无奈。 白痴,都怪当初签这什么鬼合约,若是没有这纸烂合约,他刚刚早就可以咆哮勒令她马上乖乖回来老公身边守着了。 可反过来想,没有这纸合约,海晴还会嫁给他吗?他还会是海晴一个月的老公吗? 闷啊!滚回一个人的双人床,韩光磊差点被自己思之若狂的情绪给逼疯。 周末夜的餐桌上,韩光磊低头扒着便当,没有老婆随行在侧,一个人孤单的程度和弃夫相去不远。 那张跨国合约他已经成功拿到了,预计下个礼拜股市一开盘,铁定可以将寰星科技的股价推上新高。 可是,那又怎样呢?回到家,他还不是得一个人嗑便当,跟电视上的那些b咖作伴,明明配偶栏上有人,可是身边却没人,悲哀呀悲哀。 男人当然可以自己出门找乐子,可是他心里明白,那种逢场作戏的感情不是他要的。 他从来就没那种那夜店把妹的习惯,跟朋友去喝点小酒无伤大雅,但是,喝酒就是喝酒,他不懂干么还要随便瞄旁边的女人,是以为灌醉自己以后,母猪也可以赛貂蝉吗? 以前朋友就总是调侃他龟毛、眼光高、胆小,无所谓,反正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就好。 或许对婚姻的枷锁,他真如母亲所说的那样顽劣,但是面对一份感情,他绝对是百分之百的专一。 好啦、好啦,他是没用的宅男啦,讲起芯片、晶圆头头是道,一说起老婆,他就注定要吃瘪。 又一夜,闷着心情上床去…… 突然,床头的手机响了,他连眼睛都没睁开,反手抓下,“喂?” “光磊,你知道我遇到谁了吗?”电话那端传来商海晴雀跃、兴奋的声音。 “遇见谁?”总之,可以肯定不是遇见他。 “朱利安!就是我们度蜜月的时候,我在饭店柜台遇到的那个不会讲英文的法国人。” 原本脑子还一片混沌,听到她高亢的嗓音,他试图把她的话跟先前的回忆接上线…… 朱利安、不会讲英文、男的、法国人,这不正是超极危险分子吗? 妈的!不是他爱说,那个家伙曾经在饭店大厅跟海晴聊了好久的天,临去前还擉出怅然若失的表情,在她脸上窃了两枚香吻,当时要不是他的忍耐力提升,早冲上去海扁他一顿了。 思及此,韩光磊整个人从床上弹起来,“他怎么会在台湾?你们怎么遇到的?”戒慎恐惧的口吻里,有着不级警戒的况味。 “朱利安突然被外调到台湾的分公司,早上刚来报到。这世界也真小,我刚刚出去买饮料请大家喝,结果就在咖啡店里遇上他,很巧对不对?对了,我们待会计划去附近的pub坐坐,朱利安初来乍到,在台湾也没什么朋友,所以子娟她们提议去pub喝点小酒、聊聊天,所以我会晚一点回去。” “就你们两个?”惊呼。 “当然不是啊,还有子娟她们啦。”她快乐的笑着。 “嗯,我知道了。”严重受到打击。 “那……你先睡,晚安。” “晚、晚安……”嘴里的苦涩已经破表,“好好玩。”明明有苦难言却还要强颜欢笑。 该死的周末夜,老婆要出去狂欢,她要跟同事还有远从法国来的朱利安出去饮酒作乐,而他,又被扔下了。 商海晴的日子里全是工作、同事和朋友,他这个老公,根本就是摆在身分证上给警察临检用的,她完全的不鸟他。 韩光磊脑子飞快的转,忙不迭的想要替自己的情绪找一个出口,结果,连个紧急逃生口都没找到,只好倒在床上捶胸顿足。 “不行!我再不做点什么,这个女人就要完全忽视我的存在了。我是她老公欸,就算只签了一个月的合约,也还是她商海晴的老公!” 跳下床,他大声宣示决心,连忙又跳回床上躺平。 “等着,你去玩吧!开心的去玩吧,我一定会让你眼中只有我韩光磊一个人!” 现在他要来睡觉,要来养精蓄锐,要来做好长期抗战的思想准备! 然而忍耐了半个小时后,他受不了的再度跳下床。 最好他还睡得着啦!他的老婆现在正跟某个老外去pub饮酒聊天,海晴的酒量是人称一杯倒,万一那个臭老外心怀不轨,可怎么办才好? 对,他韩光磊就是喜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怎样? 就算朱利安是正人君子,问题是,pub里有那么多深夜不归的无聊男子,偏偏海晴又是个那么有魅力的女人,难保不会有一堆苍蝇蚊子在她身边打转,意图搭讪。 就算没了个朱利安,还有成千上万的男人在一旁虎视眈眈,如此危险的夜晚,他怎么还能一个人躲在家里呼呼大睡。 “不行,我有责任保护我自己的老婆免于被骚扰!” 废话不多说,他马上走进更衣室,脱掉身上的睡衣迅速穿戴整齐,从玄关的陶盆里抓起车钥匙,出门护妻去。 半个小时后,他从容潇洒的现身—— “光磊,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当商海晴看到韩光磊出现在pub时,有多惊讶可想而知。 “光磊哥,这里给你坐。”力子娟马上让出商海晴身边的位置。 “谢了,子娟。”他宣示性的揽住老婆的肩膀,在力子娟贡献的座位上坐下,“你说你们要到附近坐坐,这里距离婚纱公司不远,所以我就来了,你看,我们是不是心有灵犀呢?” 鬼才相信什么心有灵犀一点通,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白痴屁话,为了找到她们,他可是一步一脚印的连跑了几家pub,最后还不惜卖老交情,遥控几个夜店王子之流的友人帮他寻人,看看是不是有一群女人带着傻乎乎的老外出现,这才找到他们的。 他主动向朱利安伸出手,“你好,我是海晴的老公,韩光磊。” 英文他行,法文只停留在请、谢谢、对不起的程度,就不勉强了,反正他身边就有个会说法文的高手。 “喔,韩,你好。”经过商海晴的翻译,朱利安用非常生硬的中文尝试性的叫着韩光磊的名字。 看到他出现,商海晴难掩心中的惊喜,“我以为这时间你该睡了。”用仅容两人听见的音量对他低声调侃。 “我能放心吗?你们一群女人带着人生地不熟的朱利安出来玩,喝醉了怎么回去?尤其是你,酒量这么糟,我不来待命,难不成要朱利安送你回家?这样欺负一个初来乍到的外国人,对吗?” 韩光磊脸上尽管维持笑容,可却僵硬得像颜面神经失调,一张嘴巴更是嘀咕不休,摆明就是心里不痛快。 唷,数落她的酒量呢,商海晴噘起嘴,手指狠狠戳着他的胸膛,微瞇的眸光完全识破他的嘴硬,“所以,你是为了保护朱利安来的?” 第八章 他一把抓住她的小手,凑到嘴边一吻,“我是为了陪伴我老婆来的。”犀亮的眸里闪耀着款款深情,毫不掩饰的讨好。 商海晴被他看得一阵心慌,连忙抽回手,佯装如常的口吻,“是吗?我怎么觉得你比较像是来监视我的!” 他的醋意有多么惊天动地,即便当他老婆还没满月,她多少心里有底。 “监视?天地良心,我为什么要监视我的老婆呢?这完全不符合我们的合约精神。”敷衍的打算一笑而过。 “为了符合合约精神,我看你还是乖乖回去睡觉好了,别打扰我跟我的朋友朱利安的聊天。” “不、行——”他突然失控大叫。 看着他马脚尽现,商海晴当场忍俊不禁。 眼角抽搐,韩光磊知道自己被这个小女人耍弄了。 他一把扣住她的下颌,状以亲密的贴近她,不无警告的说:“女人,你竟敢挑衅我,信不信,我会让你明天下不了床,上不了班。” 他火辣辣的言词,还有那气势十足的决心,吓得商海晴连忙别开脸。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跟他四目交会,他们做过的亲密比这样的注视还叫人脸儿发烫,可是,她的心,还是会因为这样而不由自主的颤动。 韩光磊一进门,犀利的目光就巨细靡遗的扫过店里的情况。还行,没有喧闹嘈杂的音乐,出入份子不至于复杂,这让他顿时安心不少。他不反对海晴继续待在这里,但前提是得有他的陪伴。 就算他现在看起像座门神,他也要坚持立场严命守着。 “请问门神,那我今晚可以喝一杯吗?”商海晴故意询问。 “可以,有我保护你,你可以开心的陪你的朋友朱利安先生喝点小酒。” “啍,怎么有你的保护,我反而觉得更危险了。”忍不住揶揄。 他抹开跩跩的笑容,“就算要监守自盗,我也会自场合,你放心的玩吧!” 原本不打算喝酒的,因为韩光磊的出现,商海晴有了可信任、依赖的对象,也就放胆的陪朱利安浅酌,虽然嘴巴不忘继续跟他针锋相对,可却打从心里觉得开心。 韩光磊让她靠在他的胸膛上,充当靠背,好让她舒服自在的跟友人说笑聊天,没有催促,也没有不耐烦。 聚会结束后,他出面买单,还体贴的帮大家叫出租车,把醉态可掬的众人平安的送上车,那时,已经是凌晨两点钟了。 她安心的搭着韩光磊的车回到家里,身上沾染的烟酒气味让她不舒服,顾不得脚步摇晃,坚持要进浴室梳洗。 “傻瓜,你这样会害自己摔倒的。”韩光磊寸步不离的守着她,以防她跌倒。 她睁开他的手,“不要拉我,香烟的味道好臭,我不想要把我们的床弄得臭臭的,我要洗澡。”她执拗地坚持。 当她说着我们的床时,韩光磊整个眉心舒坦得像要飞上天。既然她连醉了都还这么坚持要捍卫两人共有的天地,身为枕边人的他,怎么能不出面贡献点心力呢? “好,不想要臭臭的上床,那让我帮你洗。” 没等她说话,他拦腰抱起她,商海晴在猛然的晕昡中及时攀住他的肩膀,让他带着她踏入足以容纳两人的大浴缸。 不是第一次脱她的衣服,可却是最没有邪念的一次,他想要无微不至的呵护她,让她感觉完全的洁净、舒服。 他替她洗头,轻轻按摩着她的头皮,好还她一头舒爽,搓揉手中细致的泡沫,小心翼翼的围裹上她软嫰的身子,在温水的冲洗下,泡沫滑过她的身体,露出净暂的肌肤。 她像只猫似的,伏在浴缸边缘,享受着他的温柔对待。 直到确定夜店杂乱的烟酒气味都一丝不剩,他才抱着她上床睡觉。 掀开水眸,眼前的男人是那么的温柔体贴,完全的把她捧在手心上,搂着她,保护的意味那么明显,这样的柔情,煨暖了商海晴身上的每一个细胞,让她融化得一塌糊涂。 人,真的可以这么幸福?金钱的满足不难,可情感的富足却是可遇不可求的,穷其一生都未必能攀上这样的契机。 如果之前,她绝对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人可以这么的幸福;但是现在,她拥有了,她在韩光磊身上感到这样的澎湃幸福。 彷佛只要是在他面前,即便平凡如她,也能是这个人心中的唯一宝贝。 不可置信,这样的幸福,真的是属于她的吗? 她开始觉得自己被混淆! 因为他的好,她会误以为一个月的婚姻约定并不存在,他们是要一辈子的相处下去。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他们签约了,白纸黑字写着这桩婚姻只会维持一个月。他这样宠坏她,一个月期满之后,她怎么办? 他完全不知道,每次他的温柔,总会害她莫名其妙的心跳加速…… 拜托,不要夺走,如果给了她,就不要再从她手中抢走! 眸光掠过一抹不安的惊慌,她伸手抱紧了韩光磊,让自己躲进他的怀里。 “怎么了?还不困吗?乖,你该睡了,时间很晚了。”他轻声哄着。 “抱着我,我要你抱着我睡。”她仓卒慌乱的请求。 韩光磊全无异议的拥抱她。她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不安? “怎么了?别怕,有我在呢,这样可以吗?”他收紧手臂,让他们之间没有一丝鏠隙,彼此的心跳都可以清晰的听到。 商海晴的眉心舒展了。“可以。” 她的声音像个小孩似的甜哑,击碎了韩光磊心里的铜墙铁壁,想要永远保护她的念头,再一次强烈的感受到。 他想要宠她,用尽一切的宠她;最好宠得她无法无天,眼中只有他,一辈子都离不开他! 平稳的呼吸,让韩光磊确定她已经睡去,充满怜爱的手轻轻碰触着她细致的五官,低语呢喃。 “不敢想象,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开你,只把你留在身边一个月,怎么够呢?海晴,你呢?对于我,你也会有这样的烦恼吗?如果我说,我想要留下你,你愿意吗?” 这一晚,明明赤裸相对,他们却澄亮透明得没有一丝情欲,只有两颗心不断的祈求着更长远的依靠。 双眸紧闭,眉心攒着烦愁,让睡去的人儿不甚安宁。 困在梦里的身子翻来覆去,激烈得近乎挣扎。眼前的迷宫大得让人害怕,她这一路走来,没有瞧见半个生人,就连一丝虫鸣鸟叫都没有听闻,时间不断的流逝,她犹是进退维谷。 怀疑,这根本是一座封死的陷井,没有出路,凡是坠入的人只能等待精神一点一滴的耗尽,别妄想生存逃离。 偌大的空间里,幽暗寂静得过分,面前身后都横摆着死亡的恐惧,她开始害怕的奔跑,浑身都是绝望的汗水,想要吶喊求救,喉咙却紧得连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不!别就这样死去,不要…… 蓦然,一只大掌拍上她的脸颊,固执的呼喊着她的名字,催促着她务必醒来。 “海晴,海晴,你作恶梦了,商海晴……”男嗓清晰的唤着。 倏的一记颤动,将她整个人从梦里惊醒释放,带着涔涔冷汗,还有不具血色的苍白醒来,韩光磊就在她面前。 “光磊,我……”她急着想要跟眼前人诉说梦境的苦。 抬起不安的水眸,愕然发现,他的表情冷得像座冰,犀利的目光跳跃着陌生疏离,无情得叫人害怕。 忽地,松开下颚的紧绷,严肃的脸孔扯动一抹诡谲的微笑,商海晴还不及捕捉,笑容乍隐。 “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事?”忐忑不安。 “今天就满一个月了,商海晴,我们的婚姻今天到期,离婚的手续我会交给律师处理,请你今天就搬走。” “一个月?骗人,时间哪有这么快?我们明明才刚结婚!” “事实上,时间就是过得这么快。”他不耐烦的将手扠在腰上,“别跟我啰嗦,乖乖遵守我们的约定,今天我下班回来以前,你最好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打包带走,我不希望我的房子里还有属于你的东西。”冷洌的无情口吻道出伤人的话。 “等等,光磊,你可不可以先听我说?” 不耐烦的思考须臾,他才开了口,“说。” “我爱上你了,真的爱上你了,这一个月跟你的相处,点点滴滴都是那么的甜蜜,我们就像是一般的新婚夫妻那样融洽,你对我好,我管不住自己的情绪,我爱上你了。”她急得掉出眼泪。 挣开她的手,他鄙夷又不耐的说:“那么怎样?当初合约上白纸黑字写得很明白,婚姻关系只有一个月,这期间,你绝对不准爱上我,是你自己没有拿捏好分际,踩过那条界线,不是我的责任。而你现在跟我说你爱上我,难不成我就要接受吗?” “我只是……我们难道不可能就像真正的夫妻那样吗?” “当然不可能!”他断然否决。 “那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呵护备至的宠坏我?” “商海晴,你真傻,那只是出于合约需要,我不这样扮演,我们的假结婚怎么能掩人耳目呢?” 他的话无情的打击了她,践踏了她真诚的爱。 “一切……就只是假装?”她颤抖的问。 “对,就只是假装。”回得斩钉截铁。 泪眼婆娑,心碎失落。“我不要,我不要离婚,我要永远都跟你在一起!” “商海晴,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令人厌恶?滚开——”韩光磊极度不耐烦的推开她,旋即拂袖而去。 商海晴痛哭失声。 哀痛欲恒的她,哭得声嘶力竭,彷佛得透过这样的仪式才能重生。 她绝望的平躺在曾经甜蜜的双人床上,枕边的温度已然冷却,热泪却不断的涌出、浸湿……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她霍然睁开哀伤的眸子,呜咽戛止。 下一秒,床头的闹钟发出呜笛声,她古怪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茫然。 坐起身,这才意识到,那是一场梦,困境的迷宫是梦中梦。 可为什么梦里的忧伤,却是那么的刻骨铭心? 她蜷曲起身子,双手紧紧的环抱住孤单的自己,以为这样就可以给自己发冷的身子一点温暖。 会不会是一个警讯?提醒自己,该要为这段感情设下停损点了! 意识到可能的分离,泪,涌出眼眶,模糊了她的视线。 商海晴的大姐商海薇向moonriver订了套礼服,趁着店里繁琐的事务都已经告一段落,商海晴亲自回娘家送礼服。 出嫁后,她只在度蜜月回来时送礼物过来,而后,因为工作忙碌分身乏术,她成了名副其实的——嫁出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只是,这个嫁出去的女儿,新婚一个月后就要告别婚姻,届时,她还能够回到这里吗?还能够像过去那样,继续当爸妈的小女儿,继续跟大姐、二姐斗嘴嬉闹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覆水难收,这道理,她应该比谁都清楚才对啊! 再说,爸妈要是知道了她和韩光磊婚前的荒谬约定,铁定气都气死了,怎么可能还让她回来? 商海晴摇头苦笑,责怪自己的异想天开。 停妥车子,她拎着沉重的礼服进屋去。 是帮佣阿姨开的门,因为是假日,爸妈忙着参加自己的活动,家里只剩下她大姐和二姐。 卸下平日工作干练的模样,足不出户的两人藏匿在二楼的小客厅,边吃零食边打电动,宅到一个不行,很难想象她们一个是建筑公司的负责人,一个是报关行的大头目。 商海晴强打起精神,“大姐,快来试穿你的礼服吧!如果有不合身的地方,我可以马上帮你改。” “喔,你来啦!我以为你最快也得等晚上下班后才有空过来。” “店里的工作刚好告一段落,剩下的都交给员工去处理了。” “再等我一下,我快要打败海若了。”商海薇头也没回的说。 “打败?你要不要重新投胎还比较快?”排行老二的商海若冷冷的说。 熟悉的感觉,让商海晴不自觉的露出一抹微笑。这就是她的姐姐们,对话总是这么直来直往的。 好不容易等游戏结束,落败的商海薇这才怏怏不乐的起身,跟着小妹进房试穿礼服去。 天生丽质的她一穿上礼服,风华马上显露,跟刚刚的宅女形象完全是天差地别,一旁的商海晴上前帮忙拉起拉链。 “还不错,你的眼光挺不赖的,这件银色的刺绣蕾丝礼服我很喜欢。” “腋下的部份会不会觉得太紧?需要帮你放松吗?” “不用,倒是腰线部分,再缩一吋你觉得如何?”天生美艳的商海薇严格的把关自己的腰围。 “还缩,这样你宴会上怎么吃东西?” “懂什么?饿死总比丑死好。”商海薇突然发出杀气腾腾的一句。 “姐,你是怎么了?到底是在跟谁拼命?” “一个不知死活的同业,他想抢我看上的一块土地。啍,也不看看我是谁,不给他一点颜色瞧瞧,当我商海薇是笨蛋吗!” 商海晴怔了下。很久没看见大姐的怒气了,一直以来,她总是游刃有余的在幕后操控一切,没有人能够摆脱她的魔掌,能这样激怒她,这个对手铁定很不简单。 “新婚生活过得还不错吧?”商海薇突然拧了小妹的脸问:“瞧你肥嫩嫩的。” 商海晴闪避不及,只得吃疼承受,“哪有?”一脸无辜样。 “还说没有,满面丰颊好气色,是不是,老二?” 杵在门边的商海若点点头,完全附议。 “该不会是应验那句话——饱暖思淫欲吧?”商海薇问得直接。 完全无力招架姐姐的毒舌,商海晴心虚的低下头来,不敢多看两人一眼。 “小姐,吃水果。”帮佣的阿姨切了一盘水果上楼。 “阿姨,谢谢。” 只见除了商海晴道了声谢,另外的两位商家女儿马上表情一变,厌恶的别开脸。 “怎么又是火龙果啦!都吃了快一个星期了。”商海薇率先发飙。 “因为还有很多。”帮佣阿姨无辜的说。 摆摆手,让帮佣阿姨先离开,商海薇马上扣住小妹的肩膀,硬是推她去面对那盘不讨喜的水果。 “吃,你给我大口的吃,你老公造的孽,你这个当老婆的就来负责收拾。” “光磊?!他做了什么?”商海晴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 “什么也没做,只是命人从产地送来两大箱的火龙果而已。”商海若皮笑肉不笑的回答,一脸冷淡。 “他干么买火龙果?” “怪你啊!还不是你跟他说老妈有高血压,医生建议妈要多吃火龙果,结果他不知道哪条神经错乱,提都没提就要人送了两大箱来。听着,是两大箱,吃到我跟海若都快要吐了。”商海薇龇牙咧嘴的抗议。 “我,我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她以为那只是不经意的闲聊,完全没想到光磊会记在心里,而且还真的跑去订两箱火龙果送来娘家。 “还有,他是想把爸改造成酒鬼吗?”说得咬牙切齿。 “怎么了?”商海晴心惊胆战。 “老爸整个酒柜全都是他进献的贡品,一瓶比一瓶还要珍贵,再这样囤积下去,我看要不了多久,我们家就可以开酒店了,老爸来当围事,老妈当妈妈桑,然后我和海若就要变成陪酒小姐了。” “我、我……”瑟缩着肩膀,生怕会被姐姐们痛殴,可这件事,商海晴也是完全的不知情。 她当初只是随口说起老爸的兴趣,再者,光磊工作那么忙,每天早出晚归的开会加班,他怎么还有那心思去张罗这些事情? “我那天还被妈教训,两个女儿赖在家里像在伺候神明,还不如女婿贴心。”商海若想到就有气的提起。 “什么意思?” “就是你老公心机很重,一放假就成天赖在老妈身边跟进跟出的,说什么要学妈的手艺,亲自下厨给你吃,哄得老妈咯咯的乐开怀,逢人就说她的女婿好得不得了,比女儿还好。” 什么?他来学妈的手艺? 怎么可能,他是韩家的男人欵!韩家有条不成文规定——男人远庖厨,更何况光磊从小到大都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多得是伺候他的人,他好端端的学什么厨艺? “我的妹妹啊,我知道你们夫妻新婚生活十分融洽,也很幸福美满,妹夫非常宠爱你,但是,可不可以饶过我们两个?他就非得要在爸妈面前突显落差吗?”商海薇语重心长的抱怨。 商海晴恍然大悟,难怪他那天会突然兴致高昂的起来做早餐给她吃,甚至中午还亲自送便当到公司,她还以为是他外头买的,发现是他亲手做的,着实把她吓了一大跳。 平心而论,以一个刚踏入厨房的男人来说,光磊的手艺实在是可圈可点,一点都看不出来是新手。 “不过,算他识相,我梦想中的那部笔记型计算机,他二话不说就给我弄来了。” “还有我最爱的拳击赛,多亏他的管道,让我及时买到门票。下个月初,我就要去日本观赛,体验现场的热血。感谢你老公。”冷冰冰的二姐,终于在这个时候表现出一点人性。 “总之,你老公挺不赖的,体胋得没话说,不过,回去请叮咛他,水果不要叫一整箱的,真的会吃到吐,酒也少送一点,我还不想那么早沦落风尘当酒女,率领一家子在酒精国度里打滚。”商海薇不无中肯的叮咛,不忘拍拍小妹的肩膀,聊表心意。 商海晴整个人都慒了。 她到底是忽略了什么? 光磊为什么要这样,只打算做一个月的夫妻,不需要扮演到这种地步吧?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无微不至的宠着她也就算了,反正只要一个月,时间一到大家拍拍屁股走人,了不起她自己哭一哭,日子还是得过下去。 可是,他为什么还把他的温柔体贴,无孔不入的渗透到她的家里,让她的家人也一个个臣服于他的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已经觉得够痛苦了,为什么他还要这样给她出难题?! 想到一个月期满后就要卸下韩太太的身分,商海晴简直要崩溃。 “海晴,你怎么了?”商海薇注意郅她古怪的表情。 “我?没,没有。”她脸色苍白,目光空洞。 “没有?既然没有,为什么眼眶红了?”商海若目光敏锐的盯着她。 商海晴不知道怎么表达,整个人都快要被这一切给搞得四分五裂了,她心虚的后退,不断的…… “海晴,你到底怎么了?”商海若试图碰触她的手。 她像是遭到雷殛似的弹开,“没有,没有……我没有事!我很好!”歇斯底里的大吼后,她转身飞快的逃了。 第九章 来时无风雨,去时却滂沱。 当恐惧累积到一个最高点,要面对却是这么的困难,商海晴不顾一切的没入雨中,恨不能让时间马上倒转,回到没韩光磊的日子。 “海晴,你冷静一点!”商海薇、商海若尾随追逐。 “不要管我,让我一个人静静的想,不要管我——” 转身的杀那,迎面而来的一辆摩托车,让每个人都骇住了! 嘎—— 措手不及的擦撞后,商海晴整个人失去重心的倒在地上。 前方停靠的车辆里,驾驶座上的韩光磊目睹一切,一颗心几乎全面静止。 “海晴——”狂吼。 他瞪着双眼,融进恐惧的眸色分外骇人,他脸色惨白,浑身被一股尖锐的冷意贯穿,像是置身在冰凉的地狱。 甩开车门,飞快的越过马路,几个箭步来到商海晴身边,他一把抱起娇弱的她,“海晴!海晴,不要吓我,不要这样吓我!”〕 被痛楚占据的她勉强睁开眼睛,“光磊……”泪水在乍见他的瞬间就涌了出来。 “别怕,没事的,我送你到医院,别怕!”他一把抱起她,一秒钟都不敢耽搁的奔向座车,然后飞速的赶往医院。 经过一连串的检查,确认大都是皮肉伤,每个人心中的大石头顿时卸下。 商海晴的手脚都有纱布包裹着,前额因为碰撞而鏠了几针,她安静的坐在急诊室的椅子上,两旁是父母守着。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粗心?吓死妈妈了。”商母愁容满面,一边叨絮,一边用外套紧裹着浑身湿透的她。 “妈,对不起,我没事……”她有些虚弱的说。 韩光磊在结束与商海薇、商海若的对话后,迅速的走向她。 蹲下身子,他轻的捧起她的脸,目光与她平视,“没事了,医生说可以回去了。” “对不起……”因为她,光磊也被雨打成落汤鸡。 “傻瓜!”他蜻蜓点水的碰了她冰凉的额头,怜爱之情溢于言表。 “海晴,真的不要回家来住一晚?”商母不断的游说。 “妈,不用,我真的没事,你别担心。” “我会照顾海晴的,大家都别担心,明天我会请假在家陪她,有什么事情我再打电话跟大家联络。” “光磊……”她无奈的望着他,她不想拖累他的,也一点都不希望他这样无止境的宠坏她。 “那好吧,你们就快点回去,两个人都小心别感冒了。”商父如是叮咛。 车厢里,韩光磊把冷气温度往上调,一旁的商海晴始终低着头,面无表情。 从两个姐姐口中,他大略了解了当时的情况,至于为什么海晴会突然失控,谁也没个头绪。 “休息一下,我们马上回家。” “嗯。”她没有看他的勇气,索性把双眼紧紧闭上。 可是,闭上了又能如何?黑暗中,恐惧才最是清晰骇人。 她颦眉蹙额的痛苦模样,揪痛了一旁的韩光磊。 回到家,她不肯接受他的帮忙,执意一个人打点自己,韩光磊不想让她又情绪起伏,只好无奈顺从。 冲澡后,换上干爽的衣服,他帮忙打了电话到婚纱公司,请力子娟明天多担待一些,才挂上电话,商海晴正好推开门,走出浴室。 他上前抱起她,将她安置在柔软的床榻上,两人身上都有干爽的香皂味。 “你为什么会在那里?”她疑惑的问。 “我带爸妈去拜访一个酒商朋友,之前他帮爸拿了几瓶不错的酒,爸想要请他吃顿饭。” “你常去我家?” “假日会过去请教妈一些事情,有时候你忙着上班,妈会打电话叫我过去吃饭。怎么,你不喜欢我去吗?”他可是很努力的讨好她身边的每一个人。 她眉头深锁,“你不需要对他们那么好,我也没有这样陪伴你的爸妈。” “那是因为你工作忙,大家都可以体谅的。” 他的好,让她心里充满沉重的压力,他的好,就快要压垮她最后的勇气。 “明天你别请假了,我可以一个人待在家的。”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别再对我的家人好,也不要再对我好了,那只会让我更痛恨自己,责怪自己爱上你…… 拧眉,“海晴,看着我,我要你看着我。”他催促着。 她胡乱的抬眸看了他一眼,才又要低下头去,他马上阻止了她,逼得她的目光狼狈的不得不回看他。 “发生什么事了?大姐告诉我,你突然情绪失控的跑出去,谁都拦不住,怎么了?告诉我好不好?”他低哑的声音里有着极度的不安。 “没有,她们误会了,我很好,我没有事情。”她不断的搪塞。 她不愿告诉他,她将他排拒在心门之外。这个认知,让韩光磊的心被狠狠的扭曲,痛极。 “你……讨厌我吗?” 她惊讶的微张着嘴,不住的摇头,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讨厌他? 每个深夜,当她疲累的回到家,爬上有他存在双人床,看着身旁的他卸下心防睡得像个孩子,她的心总是盈满幸福。 原来,这就是夫妻,而这个男人就是她此生挚爱的丈夫,她不知道有多眷爱珍惜这份难得的缘份。 她爱他,用一种失速坠跌的方式爱上他,连她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昨天?前天?大前天?蜜月?第一次亲密关系发生时?结婚当天?又或者是更早之前的第一个吻,第一次见面时,她就深深被他吸引了。 可是,她不能爱他,合约上白纸黑字清清楚楚,谁都不许爱上谁,一个月就是他们的缘分,偏偏她逾越了分际,强占了这份爱…… “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不要这样好不好?我过几天必须到欧洲出差,至少得在那里待一个礼拜,你什么都不愿意对我说,我怎么能放心?”韩光磊的痛苦不在她之下。 嘎,他要出差?而且一待就是一个礼拜…… 那么,等他回来的时候,一个月的期限早就届满了,他们连好好说再见的机会都没有吗? 她的心被失望的浪潮淹没了…… 也好,就这样结束,好过面对时的尴尬,她会在他出差的这段时间,把自己永远的剔除在他的人生之外,就这样画上句点吧“ “我困了,晚安。”她侧身躺下,泪,挣出眼眶,浸入枕头。 捏紧了拳头,又无力的松开,韩光磊发现自己不懂她,不懂她为什么抗拒着他的关怀,难道他们不是夫妻吗?经过了这段日子的相处,他对她来说,是没有意义的吗? 他无力的躺在她身边,心里的挫败难以言喻。 一切都走调了,原先计划的每件事,都在这点点滴滴的快乐与争吵里变了样,他的人生已经不能没有她了! 他伸出手,压抑不住自己的抱住她,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 一个大胆的计划,悄悄的在他心里成形…… 张筱凡是下个月即将结婚的新人,为了迎接这场苦昐多时的婚礼,她独自前往moonriver婚纱公司,找上商海晴,请她为自己量身订造独一无二的新娘礼服,好让她美丽圆满的嫁给自己心目中最爱的男人。 长相甜美的她,总让人误以为她是需要被保护的小花,其实,骨子里的她是个大胆的傻妞。 没有未婚夫的陪伴,她总是独自来往婚纱公司,经过沟通、看稿、试穿胚衣,今天来试穿礼服,也还是一个人。 商海晴利落的帮她穿上簇新的礼服,谨慎的抓紧每个线条最完美的状态。 明天韩光磊就要出差,这将会是他们最后一晚的相处,尽管心情很乱,商海晴还是打起精神的工作。 只是她一个人不能获得幸福罢了,没有道理也牵连别人的幸福。 “海晴,外头入口处的大副宣传照,里面的人是你和你先生吗?”张筱凡突然想到似的问。 “没错。”不过即将是前夫,商海晴在心里想。 心里一声扼叹,连忙甩开这糟糕的思绪,专心的考虑着婚纱的腰线是不是要再收紧一吋,好让线条更加突出。 “你们怎么认识的?”站在落地长镜前,张筱凡站得直挺,眼中尽是好奇。 “我们呀……”她停下手边的工作,歪头想了想,“相亲。是不是听起来一点都不浪漫?”她眸光骤暗,却还是勉强的轻声笑了笑,“可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在纽约的地铁里,遇上真命天子的喔!” 张筱凡的爱情,是moonriver最啧啧称奇的一段。以为失去所有的女孩,在纽约自我放逐时遇上准老公,爱情没有天雷勾地火,因为当时准老公的眼中根本没有她,让她的爱还来不及给就夭折了。 换做是别人或许早就黯然离去,可筱凡却傻气的认定直觉,努力的为自己争取找寻真爱的机会,不惜一次次的飘洋过海。 这段远距离的爱情谈得很辛苦,不过张筱凡这傻妞却越挫越勇,她勇敢的跨越浩翰的海洋,在一次次的付出失落后,她的好,终于被心爱的男人看见了。 过几天,她就要带着这件礼服,一个人飞到纽约,嫁给她最爱的男人。 未来不知道是好是坏,但是,张筱凡知道她不会后悔这样的执着。 “那一定是很特别的相亲。”张筱凡很笃定的说。 “相亲还能怎么特别?眼睛很没情调的瞅着对方,不然就闷头吃饭。” “但是我看得出来你们是不一样的。”她说得肯定,“虽然只是一帧照片,可是镜头捕捉到的神态,让我察觉了你们之间不凡的爱情。” 不凡的爱情? 商海晴想起她和韩光磊的第一次见面。 他们的相亲,根本就是荒腔走板的闹剧一场。 一个被恶整到膀胱快要爆裂的愤怒男子,跟一个饥肠辘辘不计形象大吃的女人,没有人认同婚姻,怎么看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个体,却在第一次见面时,奇怪的说好要结婚。 不是一辈子的那种海誓山盟,而是一个月的婚姻。 当别人忙着签署结婚证书时,她和光磊还得多签一份婚姻秘密契约,以确保双方的立场。 确实是不凡的,但不代表那就是爱情,因为,她并不被允许爱上他,更遑论是相爱。 这个现实,让她光是这样静静的回想,心就忍不住紧紧的揪疼,好像是有一口气呼不出来、吸不进去,硬是被人掐住喉咙似的难受。 “对于人跟人之间的肢体语言,我有种神准的直觉,或许你会觉得,这些poss是摄影师指导才摆出来的,可同样的姿势在不同人身上,却有不同的感觉,你们之间有好强的牵引。” 张筱凡牵动身体,试着甩动礼服的裙襬,继而又说:“你们不像夫妻,倒像是一对爱情刚萌芽的男女,对彼此都有很强的吸引力,他看你的眼神,非常的浓烈,而你,显然陷入挣扎,明明渴望却又想要逃避。” 渴望又想逃避……张筱凡的话,冲击了商海晴,让她心情明显的受到影响。 她的脑海中不自觉的想起他曾经帮自己淋浴的温柔,想起每个睡前的夜晚,那么汹涌的恐惧着分离,顿时表情僵硬了,心情也跟着蒙上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明明说好不爱,可是,她却放任自己沉迷,先是一个拥抱、一个吻,然后是一场惊天动地的欢爱,一段真实又苦笑交杂的蜜月假期,还有更多,更多生活上的紧密拉扯…… 她心里明白不该,却一再的默许自己向绝境走去。 没错,她很开心,跟他相处的一切总是让她的情绪处于一种如海潮般的澎湃,她太得意忘形,所以忽略了一个月的期限随时会到来,等她惊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无可自拔的喜欢上韩光磊这个男人了。 像是今天早上,因为又想到他即将离开,她站在浴室里,对着洗手台前的自己无声啜泣,最后演变成一场大哭,导致上班前,她不得不花了比平常更多的时间来平静自己。 尤其当她梳洗后离开房间,餐桌上放着光磊为她留下的早餐,她看着餐盘里漂亮的荷包蛋,当下不知道为什么又好想哭…… 黄澄澄的蛋黄,就好像她的感情,叉子一戳,就整个溃堤……渲染了原本雪净的蛋白,包括整个餐盘,措手不及的态势,完全没有保留的余地。 她又何尝不是这样? 被一点一滴的渗透,她欺骗自己只是扮演,然而事实上,她比谁都清楚,那不只是扮演,那是她真实的人生,真实的情感! 她眉心纠缠着苦,鼻间的酸楚呛得她泪眼婆娑,害怕自己就要失态,她赶紧借故去他处拿她替张筱凡设计的配件,及时藏住自己纷乱的情绪。 等回试衣间,她已经平静许多。 “搭上这个,觉得如何?” 张筱凡目光凛凛的盯着镜子里,但她不是看着自己,而是商海晴。 蓦然,她飞快的转过身来,双手出其不意的扣住商海晴。 “海晴,你要再勇敢一点,允许自己再冲动一点,有些东西是要靠自己争取来的,你不能只是等待!” “筱凡……”商海晴怔怔的望着她。 张筱凡瞅了她一眼,旋即松开她,背过身去,用她那带着傻气的口吻劝说,“不要容许人生里的错过,因为,那会是一辈子的悔恨。” 说完,又成了期待婚礼的梦幻女孩,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喋喋不休的兴奋着。 商海晴的心则因为她的这番话再起波涛,可以吗?她可以争取吗? 万一,因为她的争取而迅速终结了现有的一切,她能够承受吗? 筱凡的幸福是靠自己的傻劲争取来的,但是她忽略了一些问题,那就是—— 有些幸福的确是可以争取的,但是有些幸福,却是争取不来的。 甚至,一碰就会碎裂…… 她的幸福,就是属于后者。 她已经纵容自己太久、太久了,不应该再这样任性,所以她下定决心,在幸福期限终结的那一天,她会让这曾经美好的一切,都画上句点。 包括,关上她的心。 要做出这个决心并不容易,比拿刀割杀自己还要痛,但是,至少可以保留一段对好的回忆。 倘若她贪心的苦苦执着不该属于自己的情感,那么日后的怒目相视,岂不更伤人? 只是心口上的伤痛,可能永远也无法复合了…… 拖着疲累的回到家,他睡了。 明天六点钟的飞机,凌晨就得准备出发,最后的一夜,还是没能说上一句话。以为自己随时就要睡着,洗完澡来到双人床,精神大好。商海晴屈膝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怔怔的凝望着眼前的睡容。 斯文与阳刚,落拓又清俊,这张称不上英俊的脸孔,那自信焕发的神采,却是她眼里最出色的模样,最眷恋的好看。 他的呼吸平稳,胸口微微的牵动着,光是这么看着,心就觉得痛,怎么可以想见他们就要分道扬镳? 可以再一次亲吻他的唇吗?感受他的温暖和气息…… 手指轻抚过他的脸部线条,碰触着他性感魅惑的唇,一股冲动涌上,她双手捧住他的脸,用最沉重的心情献上一记祝福的吻。 “唔……”安睡的人动了动身子,迷蒙的睁开眼睛。 意识到自己做什么,商海晴吓了一跳。人已经被她吵醒了,怎么办? “你偷袭我?”淡淡勾开一抹笑,他戏谑的音调里有着浓浓的睡意。 望着这熟悉的神情,商海晴更加的眷恋不舍,心里凄惶不安,让她只想要好好拥抱他,亲吻他。 “是啊,是我偷袭你。”话落,她再度捧住他的脸,深深的吻上他。 沐浴的香气,柔软的身子,缠绵的唇吻,当这些醉人的因子通通呈现,韩光磊的睡意顿时被驱赶得一丝不剩,他眸光转黯,渴望苏醒…… 一个翻身,主动的人己经落入被动的境地,被箝制在阳刚的身下。 “是你用吻唤醒沉睡的野兽,这下该怎么办才好?”他不怀好意的看着她。 “悉随尊便!”她无谓的姿态充满挑衅。 他瞇眼,“你不怕我又折腾你?” “说不定这次是我给你的惩罚?” 挑挑眉,“那我只能说,我喜欢这种惩罚。”倾吐着惊喜。 旋即,他低头吻上她的唇,交缠着湿热的舌,双手飞快的解着睡衣上的扣子,渴望她白晳柔嫩的身段,毫无保留的在眼前展现。 月光下的女体,充满神秘的光泽,韩光磊眸光凝望,不可置信这样的美丽。饱满的胸房,不盈一握的腰肢,极具诱引的神秘境地……他感觉自己喉咙干涩,呼吸急促。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好美,总是轻而易举的就击溃了一个男人的自制力。”他声音沙哑得厉害。 她浅摇螓首,眸光软弱的回避他的炽烈注视,不急着遮掩自己,因为希望自己的模样能够完全的烙印在他的脑海里。然而揪紧的小手,却还是泄漏了她的紧张。 带着薄茧的手,从她小巧的下颌,一路轻轻摸下,揉拧过胸房,贴抚过腰侧、修长的匀腿,随意的挑弄,随意的落下轻吻,一切都处于极度的缓慢,带点折磨的味道…… 她星眸微闭,对于他的故意撩拨,紧张中怀着期待。 当空气中只剩下促浅不一的呼吸,难以忍耐的嘤咛脱口而出,像是一记响鼓,敲起奏曲的开端,鼓舞了韩光磊。 这意味着揭开序幕的一夜,即将灼烧彼此的体肤…… 什么时候,她已经迷恋上这个男人的吻,深深沉醉?什么时候,她已经迷恋上这个男人给的激情,无法自拔? 是她省悟得太晚,是她对自己太有把握,等到无力回天,即刻抽离,恐怕也只剩下躯壳。 一个不能爱的男人,她偏偏去爱,若是天生反骨,也该有个限制。 然,为时已晚,明天过后,她将积攒着残存的美丽回忆,日后独自品味。 他挺身进入,野蛮的需索着她,那甜蜜又残酷的冲击,惹得她娇喘泣吟。最后一夜,她要记着自己曾经被这么狂烈的爱过…… 躯体亲密交缠,汗水蒸腾热情,忘了是谁先从场欢爱里坠入眠梦,翌日醒来,面对的就是别离。 他霸道的要她送行,在天色未亮的凌晨,她努力的支撑着脸上的笑容,希望用他爱的姿态,送他离去。 西装笔挺的健硕身影,拎着手中的行囊,强拉着她来到玄关。 “没有话跟我说。”韩光磊不满的问。 “我好困……”她蓄意捣蛋。 浓眉一皱,“没良心的女人。”他不甘愿的从她的衣领探入,握住她柔软的,感受那藏在身体的规律跳动,只为了证明她不是真的无心。 只是被这样碰触,商海晴就感觉到流淌在血液里的紧绷,他恶意的挑弄敏感的顶端,让她忍不住拧眉咬住自己的唇。 “你讨厌我吗?”眸光中透着一丝祈求。 “不讨厌。”她不能说自己是爱他的,多痛苦。 他口中旋即呼出放松的气息。 他们都选择了最安全的问题,最安全的回答,有志一同啊! 他情不自禁再次占领她的唇,直到他们都气喘吁吁的需要氧气。他抵着她的额,“我会打电话给你。” “不……”她开口想要拒绝这种藕断丝连的牵扯,是他不满的眸色阻止了她。 她换了个比较安全的说词,“我怕我忙,没有接到。” “没关系,我会留言,你一定要记得听。” “嗯……”她的声音出现一丝哽咽,逼得她不得不全副武装自己,故意用问题转移他的注意力,“那我可以去pub喝点小酒吗?” 果然醋意大发,“当然不行!不要惹恼我,否则我马上搭飞机回来痛扁你一顿。” 他的恐吓惹笑了她。 他的手还停在她的胸上,爱不释手的揉拧着她的柔软,许久,才意犹未尽的撤手。他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不无谨慎的替她扣着扣子,那模样,就像是宣示着不允许他人瞧见她任何一吋肌肤似的占有,叫她不自觉的屏住呼吸。 “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好。”强忍心酸,却还是功亏一篑的红了眼眶。 他揉揉她的发,“傻瓜,只是出差一个礼拜。” “我怕你爱上欧洲的女人。” 他笑,淡淡的笑容背后却在对她进行一个无声的宣示——等我回来,一定要等我回来! 百般不舍,他还是走了。 门一关上,商海晴飞快的奔向阳台,直直的凝望着大楼旁的地下车道,当熟悉的车身,飞快的驶入清晨的车阵,她的泪,再也无法停止。 再见了,一个月的婚姻,再见了,想爱又不能爱的男人。 第十章 德国的法兰克福机场,韩光磊又拨打着同一组号码。 他不自觉的皱眉,眼中有着数不清的失望情绪,等待的时限过去,电话还是没有被接听。 整整一个礼拜,他都没有听到最想念的声音,异国的生活,难挂得叫人几乎发狂。总算是结束了,要不,他会因为激昂的想念而抓狂。 进入语音信箱,他清了清嗓子说话。 “你又放我鸽子,跟你说好了这时间要打给你的,又忙得忘了我。我要回去了,等我到家,你最好已经乖乖的在家等着,不然我真的会打你一顿。” 挂上电话,他擜擜嘴,心里迁怒着航空公司的慢动作。 一杯咖啡递到他面前,“老总,这次是查勤还是报备?” 韩光磊出差一个礼拜,就是这名派驻海外的总工程师,负责跟着他巡视寰星科技的每个厂点,对于他每回一逮到空档就狂打电话的行为,己经是见怪不怪了。 “都有。” 这位总工程师这次专程回台,是为了要跟未婚妻举行婚礼。 没办法,把人家订下来许多年,却一直不肯完成交货,准岳父母已经气得不只一次撂狠话了,这回再不速速完成点交,只怕未婚妻就要变成别人的老婆了。 “没想到老总一结了婚,比任何男人都还要专情。” “这跟结不结婚无关,是我本来就专情。” “对,不只很专情,还很慷慨,那枚大钻戒别说女人看了会心动,连我这个大男人都想要嫁给你。” “呿,我对男人没兴趣,你给我滚远一点。警告你,结完婚没事就早早回来上班,不要在家摸鱼。” “呃,老总自己是过来人,还这样压榨员工,真是不道德。” “我是督促你多攒点钱,好换颗大钻戒讨妻子欢心,我想,你妻子应该会非常感念我的一片真诚。” 总工程师非常不以为然,看了看手表,“回到台湾恐怕很晚了。” “没关系,能平安回到台湾就好。” “鲜花安排了没?三更半夜别说是一朵玫瑰了,一株小草都弄不到。” “嗯,也对,你没说我倒忘了,马上叫秘书先帮我订一束。” 韩光磊这个标准行动派,立刻打电话到公司交代秘书。 想到即将和商海晴见面,面对工作总是不留情面的韩光磊,竟然露出一抹甜蜜的笑容。 之前结婚,他没有求婚就娶了她,害她比别人少了一份惊喜悸动,这一次,他要好好的向她求婚,并且要请心爱的她再一次的跟他签署合约,一份未来的人生合约。 期限不是一个月,而是一辈子。 “对了,客舱里应该有机上电话可以使用吧?待会航程中再打一通电话给她好了。” “老总,你都要回家了,还打什么电话啦!”拜托,飞机上以信用卡支付的专用电话有多贵啊!不是才买了一颗大钻石吗?这个老板真的是钱太多欸。 面对下属的不表赞同,韩光磊丝毫不以为忤,完全是沉浸在爱中的疯狂小伙子模样。 对了,说起合约,他内容还没拟好呢!这一次他决定舍弃律师的死板条文,要亲自操刀给海晴不一样的承诺,约定。 回家的路,充满了期待。 搁在桌上的手机又传来强烈的震动,商海晴得死命的握住手中的画笔,才能克制自己做出接听的动作。 一个礼拜了,这一个礼拜的行尸走肉,几乎让她捱得苦不堪言。 那天清晨,光磊前脚一离开台湾,她二话不说就马上打包行囊,火速搬离两人共处一个月的家,拔下他给的结婚戒指,打算让一切都画上句点,可是归还的这个动作,却让她落了满脸的泪水。 她好坏,好贪婪,都结束了,还这样死不放手,她真痛恨这样的自己! 好不容易把戒指放在床头上,她才带着遗失真心的肉体,蹒跚的离开。 光磊每天打电话,而且是一逮到时间就打电话,她的手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挣扎震动,她连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他! “对不起,我不能接,我再也不能接听你的电话了,一个月的婚姻关系已经落幕,我再也不能接听你的电话了。” 不让自己有心软的机会;不管韩光磊打了多少通电话,她一通也没有接起,就怕听到他的声音,好不容易苦苦压抑下来的爱,又会马上冲破牢笼。 为了遗忘,每天,她都让自己忙碌不堪,即便已经下班,她还是留在办公室里,打扫也好,画图也好,总之,就是填满空白让她不再想念。 她憔悴了,才短短一个礼拜,新婚时的丰润气色快速的枯萎、凋零…… 当别人戏谑她对丈夫的思念,只有自己知道那是怎样的一份痛楚。 叩、叩—— 办公室的玻璃门上,力子娟唤起她的注意。 “什么事?”她露出微笑,努力不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工作伙伴。 “外面有个陌生的男人要找你。” “陌生的男人?有说他是谁吗?” 力子娟摇摇头,“看起来憔悴又狼狈,精神状况不是很好,他说他带了封指名要给你的感谢信,海晴,要不要先报警?” “没关系,我出去看看,如果有什么不对劲再报警好了。对了,店里的客人多吗?” “只剩下一位小姐在化妆,待会要出去外拍。” 点点头,“那就好。” 商海晴整了整自己的服装,离开办公室。 门市大厅里,有名高瘦的男人直挺挺的站着,原本该是俊秀的脸庞,因为胡碴而显得狼狈,从他的眼神里,她明显感受到绝望的哀伤。会是谁? “你好,我是商海晴,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好,很抱歉这么冒昧的来拜访你。”男人努力维持基本礼貌的欠身,好不容易吐出字句的声音,实在沙哑得厉害。 “要不要坐下来喝杯茶,我们慢慢聊。” “不,不用了,我只是送张卡片来给你。”男人递上了手中那精致典雅的白色卡片。 “谢谢。” “我是张筱凡的未婚夫,非常感谢你帮她设计了那么美丽的婚纱,很遗憾,筱凡发生了意外,没有办法跟我结婚了。” 张筱凡,找上商海晴亲自替她设计婚纱,有着甜甜笑容,对爱情,尽管傻气却十分勇敢的女孩。 一股不安的颤栗袭上商海晴的心,她瞪大眼睛,“筱凡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悲痛的把脸埋进掌心,再也忍不住的哽咽低泣,“车祸!她发生车祸死了。” “天……怎么会这样?”商海晴摀住自己的嘴,不敢相信这么残忍的事情发生在一个即将步入礼堂的女孩身上。 “那天下午,她才收到礼服,为了替我挑选领带,她出门去了,结果被一辆违规回转的小客车撞上,没来得及送到医院,她就走了。” 商海晴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的落下,一旁的婚纱公司的员工听见了对话,大家都红了眼眶。 “是我亏欠她,一次一次的让她对我付出,以为结了婚,就可以好好疼她,却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男人抹抹眼泪,强作坚定的抬起头,“非常谢谢你,虽然那么漂亮的礼服筱凡没能来得及穿上,可是,你给了她非常美好的想望,真的谢谢你。等下个礼拜遗体火化,我就要带着她的骨灰回纽约了,在整理她的东西时,看到了她写给你的卡片,所以特地送过来。谢谢你。” 完成了未婚妻的心愿,他转身告辞。 商海晴追了出去,看着没入人群的身影,哀伤已是无法言喻。 男人走后,她不知道在办公室里呆坐了多久,心情久久没能平复。 婚纱公司里,大家都下班了,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捧住自己的脸,放声大哭。 都是她,都是她破坏了筱凡的幸福。 那天筱凡来试穿时,她的脑袋胡乱的想着韩光磊,是她在工作时想着分离的坏念头,破坏了筱凡的幸福。 筱凡是那么的勇敢、那么的努力,为了争取自己的爱情,吃尽苦头也要咬牙坚持,可是,一场车祸粉碎她即将到手的幸福,真是叫人情何以堪。 都怪她,把自己的不幸,渲染给筱凡,都是她…… 商海晴颤抖的拿起张筱凡给的卡片,缓缓的抽出—— 封面上立体的迷你白纱,有着说不出的俏皮,就像张筱凡偶尔不经意流露出的天真那么的令人喜欢。 打开卡片,上头娟秀的字迹满满的写着—— 海晴: 我果然天生就是有着神准的直觉,因为我就是知道,你一定会帮我设计出我心目中的美丽婚纱,好让我用最美丽的姿态嫁给我老公。 婚纱非常漂亮,我很喜欢!谢谢你,让我可以成为美丽又幸福的新娘。 我是个对爱情敢于争取的人,或许有些人会颇不以为然,但是,我就是这么死心眼,认定了,就要不顾一切的去争取,遍体鳞伤也无所谓,因为我知道,倘若没有这么激烈的争取过,我一定会抱憾此生,死不瞑目。 那天跟你的对话,我直觉感受到你心里的犹豫不定。 我不知道你跟你的丈夫相处的点滴,可是,你的眼中有着很清楚的挣扎,我看见了,所以我觉得我更应该要跟你说。 海晴,勇敢一点,努力去争取自己想要的没有错,这不是你强取豪夺,而是希望你不要胆怯,幸福就在眼前,为什么不伸出手去承接呢? 难道要等幸福砸碎了,成了地上的一摊碎玻璃,才要去懊恼悔恨吗? 你要再勇敢一点,允许自己再冲动一点,有些东西是靠自己争取来的,你不能只是等待! 不要容许人生里的错过,因为,那会是一辈子的悔恨。 祝福你,也祝福我自己,我们都要一起加油喔! 筱凡亲笔 不要容许人生里的错过,因为,那会是一辈子的悔恨…… 张筱凡的话,一次次的进商海晴心里,一次次的逼出她的眼泪。筱凡放手一搏,却在最后的一刻,在幸福面前倒下,而她什么也没有做,明明幸福还摆在眼前,她就怯懦的推开它。 难道,真的要等到错过,她才要用一辈子去悔恨吗? 为什么不在还来得及的时候,好好的去替自己争取一回,就算失败,至少也可以无怨无悔,不是吗? 像是一记当头棒喝,张筱凡用她的生命,敲醒了商海晴,她不愿意自己错过,决定奋起争取。 抹去眼泪,她抓过钥匙,飞快的驾着车子急速离去。 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下了飞机,韩光磊踩着油门飞奔回台北,那迫不及待的速度,几乎吓坏了一旁的总工程师。 “老、老总,我还没结婚欸,你不要这么搏命演出好不好?”紧紧的抓住门边的把手不放。 “呿,这么一点速度都受不了,算什么男人。” “我已经过了头文字d的年纪,现在我只想要小心驶得万年船,再说,你结过婚了,我可是还没。你体验过人生重要的阶段,我才正要跨越,所以拜托你慢一点,总经理夫人已经是你的囊中物,跑不掉了,我们可以开慢一点没关系。” 韩光磊才不鸟他,亲自开车送他一程,这个员工还要在那边念东念西,要不是得分秘把握,他早把他踹下车去了。 回到台北,送走胆小鬼,还去秘书家将他从被窝里挖起来,拿走绽放芬芳的玫瑰,韩光磊迫不及待的赶回家去。 搭上电梯,掏出钥匙,开门、进屋、关门……一切都是那么的行云流水,完全符合他的潇洒。 他迫不及待的推开房门,想要寻觅那个惹人怜爱的小女人,空气中异常的冰冷温度骇住了他。床上连个人影都没有,哪还有他心心念念的小妻子? 蓦然,他发现了床头的字条和戒指,一阵恐惧袭来。 他飞快的拿起戒指,包括写着讯息的纸条—— 光磊: 一个月的婚姻已经到期,谢谢你曾经的呵护备至,再见。 商海晴 当下,韩光磊的心都凉了,冻成了冰,澎湃顿时化作无力的灰烬。 他飞快的打开衣橱,眼前的空荡荡,把他最后一丝期待全都放在脚下践踏。 她走了,一张纸条,一枚被弃置的戒指,连当面道别都不肯,就趁着他出差的时候,一声不响的走了。 紧紧的握住拳头,愤怒与失望同时占据他的身体。 好一个商海晴,好一个没心没肺的商海晴! 完全忽视他在这段婚姻里的真心,漠视他对她不顾一切的宠爱,弃置了他爱她的心…… 她把他韩光磊当成什么?一个笨蛋?一个无足轻重的家伙?一个随时都可以丢弃的垃圾?! 心神欲裂,韩光磊疯狂的横扫这房间里的所有东西,手中的玫瑰花,禁不起他的摧残,花瓣碎散一地,只留下光秃秃的绿梗,就像他的心,只剩下冰冷。 怀里的钻戒送不出去,手中的婚戒又刺激着他,他发狂的怒吼,甩开那枚叫人心痛的婚戒,拳头狠狠的捶打着墙。 原来,只有他一个人投入;原来,只有他一个人爱上…… 闭上眼睛,不让发热的眸羞辱他的自尊。 当商海晴走进房间,就看见这满目疮痍的景象,还有一道愤怒的绝望身影。 “光磊……” 韩光磊以为是自己幻听,猛然回过头,商海晴活生生的出现,他苦涩的冷笑,“你还回来做什么?” 来看他的狼狈?来看他的伤心? “一切都结束了,不是吗?”他背过身去,不在乎自己的口吻有多恶劣,“滚,永远的滚出去!” 泪涌,她不顾一切的扑上去,从身后抱紧了他。 韩光磊浑身一震,瞪着环在腰上的手。 “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办法这样放弃你,我知道我不应该爱上你,这完全不符合我们的合约精神,可是.偏偏我就是爱上你了! 明知道你对我好都是出于维持这一个月婚姻关系的需要,但是我就是没有办法克制自己不陷落,我以为离开就会习惯,可是这一个礼拜以来,我因为思念而痛苦不堪,我爱你,韩光磊!我爱你—— 我违规了,就算你现在马上要上法院控告我,我还是得告诉你,我爱你!“商海晴激动哭泣。 她突如其来的告白震住了韩光磊。 她爱他!海晴说她爱上他了?一股宛若烟花灿烂绽放般的乍喜淹没了他先前的失落。 拉开她的手缓缓转过身来,看到她哭泣的脸庞,他胸口积攒的愤怒在这一瞬间被彻底瓦解…… 可恶的女人,给了他心碎绝望,又给了他如获至宝的惊喜,就非得要这样吓死他身体里泰半的细胞,才肯放过他吗? “你这坏透的女人,不接我电话,不听我留言,我不是要你乖乖的在家等我吗?你真的是令人愤怒的想要揍你一顿!” 他瞪着她,手指粗鲁的抹着她的眼泪,心里仍是忿忿不平,“不许哭!”该哭的是他,她凭什么哭? “光磊,你爱我吗?” 还问?!她是笨蛋吗?她是瞎子吗?没看见他眼中的爱澎湃都快要燎原了。 “商海晴,你完蛋了,竟敢一再的把我惹毛——” 将她扯进怀里,惩罚的吻粗鲁的占领她的唇瓣、呼吸。 紧紧拥抱的身子,踉跄着踩过他捣毁的满目疮痍,韩光磊抽开被子,将凌乱全都扫下床,推倒她,剽悍的箝制住她。 “光磊……”她低低的唤,眸光迷离,满颊红彩。 他犀利的眸揉进这些日子疯狂的思念,缓缓低下头去—— 喂她湿热的舌,喂她想念的痛,这一个礼拜的煎熬,在她突然离去的推动助澜下,顿时化作凶猛的占有。 他撕碎她的衬衫,窃夺她的美丽,迫使她变成爱的奴隶,臣服在他的身下。这一次,野兽真的被惊醒了! 她拥抱身上剽悍的男人,感受他炽热的体温与撞击,“光磊,光磊!” 一波波的情绪将她往高峰推挤,她喃喃唤着身上的男人,不断的…… 忽地,他充满力道的低吼强势的压过她的惊叫,潮退的余韵,让他们都不住的发出喘息。他搂着她,躺卧在她身边。 突然,他起身下床,离开房间。 “光磊?”商海晴不安的看着离去的身影。 须臾,他回来了,拿着印泥和一张从行李翻出的纸张,不由分说的抓过她的手,沾了鲜红的印泥就往纸张盖上去。 他看着手中的纸张,这才扯出见面后的第一抹笑容。 “你在做什么?”她吶吶的问。 他将目光睇向身旁的她,“你毁了我的精心计划,为了赔偿我的损失,我决定让你签下卖身契,好让你永远不得翻身。” “什么精心计划?你让我签什么卖身契?”心惊。 微瞇的眸子透出不满,“我买了颗钻戒想要讨你欢心,计划在今天晚上重新向你求婚,弥补当初我们的草率决定,谁知道你这个没心肝的女人,居然趁我出差不在家,给我上演跷家记落跑。” “你知不知道看到人去楼空的家,有多让人绝望?你知不知道,三更半夜要弄到这一束玫瑰花有多难?结果你这个笨蛋竟然毁了这一切!拿去,熟读这些规定,以后乖乖给我遵守。” 自知理亏的商海晴怯怯的接过他递来的纸张,傻傻的读了起来。 立契约人韩光磊〔以下简称甲方〕、商海晴〔以下简称乙方〕,因婚姻生活事宜,双方同意遵守以下条约: 凡是对话之开始,乙方得称呼甲方老公或亲爱的,并于对话之结束,追加一句我爱你。 乙方必须以甲方为第一生活重心,并且每天在七点钟以前回家让甲方拥抱、亲吻。 乙方必须无条件的接受甲方的呵护宠爱,永远当甲方心目中唯一的妻子。 无论心情好坏,乙方都必须对甲方坦承分享,不能爱哭,只能大笑…… 随着目光的逐一浏览,好不容易停歇的泪水,霎时又蓄势待发。 他真的希望她永远当他心目中唯一的妻子吗?他真的喜欢听她说那三个字吗?那她是不是可以这样解读——他,也是爱她的? “欸,你有点合约精神好不好?合约里头明明要你不许爱哭的!”韩光磊被她的泪吓得有些不知所措。 甜甜的睨他一眼,“还不是你惹人家哭的!没道义。” “怪我没道义,不知道是谁——” 他话还没说完,唇就被她堵住了。 韩光磊傻了,她的示爱举动让他顿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只能傻气的望着眼前这张梨花带雨的美丽脸庞。 “老公,我爱你。”她眸光湿润耀眼。 yes!这句话果然会让人浑身精神抖擞。他轻轻抵住她的额,用充满幸福的口吻低喃,“傻瓜,我也爱你……” “才只有一个月,太短了,人家想要当你一辈子的老婆。” 韩光磊大喜,捧住她的脸,迫不及待的给了承诺的一个吻,“嗯,说好就是一辈子,谁都不许反悔。” 嫣然一笑如花朵,她向他伸出手,“我还给你的婚戒呢?拿来,我要你重新替我戴上。” 热度骤降,韩光磊表情一僵。 完了,刚刚盛怒之下,早不知道把婚戒扔到哪里去了,眼前房间媲美一级战场,这下他要从何找起? “呃……那个,我好像有买一颗超级闪亮亮的大钻石,你等等,我马上拿给你。”吞吐的口吻藏有极度心虚的讨好意味。 细眉微拧,“才不要什么大钻石,我只要我们原本的婚戒!”就像外在世界有再优秀的男人,她只要他一个。 她苦苦逼求,他节节败退。 终于,他也恼了,“够了,你要我现在去哪里找?我刚刚一生气,已经不知道把它扔到哪个角落去了,怎么找啊?” “啥?你竟然扔了我们的婚戒!”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可恶,韩光磊,你怎么可以这么做?那是意义非凡的结婚戒指欸。我不管,你马上给我找出来,不然我马上就走人。”她气极的威胁。 走?都走过一次了还不够,现在她还想再走? 那刚刚她嘴里说个不停的我爱你,难不成只是随口说来拐骗他纯情男人心的花言巧语? 他怒了,咬牙切齿的警句,“你敢走人,你就完了!” “有什么不敢的?谁叫你扔了我的婚戒。”气他弄丢了重要的婚戒,她不甘示弱的强硬表达立场。 “商海晴,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番啦!你以为你签下卖身契,我还可能放手吗?别说你现在走不了,你明天也休想下这张床了。想走,门儿都没有!” 话落,野兽再度上身,韩光磊兽性大发的扑倒了柔弱的商海晴,准备用一整夜将她彻底吃干抹净。 一天是他韩光磊的女人,一辈子就都是他韩光磊的女人,他不放手,商海晴永远都休想走。 “韩光磊——”挣扎。 “叫老公!”命令。 “可恶,我讨厌你。”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样对她,他明明知道她对于他的一切,总是束手无策…… “乖,是我爱你,快说!” “唔……”她的唇被他堵住了。 好吧,容她晚点再说,现在,就让他好好的吻她,好填补这一个礼拜的空白。 哪有老婆只当一个月的,实在是太短了,至少也得一辈子才够! 这一夜,爱人间的蜜语呢喃说到天光大亮,说到两个人都筋疲力竭,双手的拥抱却始终没有松开,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是属于自己的幸福。 幸福就在眼前,每个人都要更勇敢的去抓取。千万不要容许人生里的错过,因为,那会是一辈子的悔恨…… 他们都抓住了属于自己的幸福,那你呢?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