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你的爱》 楔子 dear崔姬: 最近过得还好吗?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踏上那不知名的遥远海岛,明亮的阳光洒在我身上,温暖的空气将我包围,那是在历经过整整一年感冒不愈,差点并发肺炎的我所深深向往的。 原谅我虽深深地爱着你,却不得不选择离开。 我将在那小得连开车都嫌多余的海岛上,好好养回我原本健康的身体,期待有一天能再与你相见。 爱你的士泉  笔 第一章 寒冷的一月,寒流过境加上绵绵细雨,冻得人皮皮挫。 气象局预测这一波寒流将会发威到下个礼拜,连续近一个礼拜的寒冷天气,使得路上的行人纷纷拿出御寒的衣物,围巾手套也纷纷出笼,将自己包得暖暖的来应付迟来的冬天。 “哈啾!” 超大的喷嚏声,让经过的路人回头看了一眼。 “哈啾!哈啾!” 男性路人耸了耸肩膀继续往前走,却后知后觉的发现身旁的女性路人全停下来,注视那一连打了三个喷嚏的男人。 没错,打喷嚏的是个长相俊俏的男人。 一百八十公分以上的男子,过肩的长发随意扎在脑后,脸上戴了一副墨镜,深邃的五官像极了国际知名男模特崔士。 “哈啾!哈啾!哈啾!”又是三个喷嚏,男人冻红的鼻尖被他搓得更红。 好可爱!在场的女性心里同时闪过这三个字。 察觉路人的目光,男人拿下墨镜,风度翩翩的开口:“惊动大家了,真是不好意思。”[热*&书k]吧*/独h家^制?作] “啊!是崔士!”最先认出他的女路人拔高声音尖叫。 “老天!崔士怎么会在这里!” 霎时,所有路人蜂拥而上,当然是以女性居多。 “崔士,帮我签名!” “跟我照相,崔士!” “崔士,看这里!” 对于群众的要求崔士一一照做,从头到尾脸上没有半点不悦的神情,即便他在心里骂翻了。 他不过是等人而已,几个喷嚏却让他落得寸步难行的窘境,如果不快点离开这里,等会儿说不定连警察都会来赶人,顺便开几张占据骑楼的罚单给他。 不过,没想到这个海岛上,他还挺红的。 他一直以为出了欧洲不会有人认识他,所以很放心到这里度假。虽然他的堂哥和堂姊都在这里,但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这个国家,原本是相中这里温暖宜人的气候,正巧适合养好他破烂的身体,却忘了调查这里的气候型态也是有春夏秋冬的,而不巧地他正好挑了冬季来。 刚踏出机门,身上穿着薄薄短袖衣服的他,正想好好赞叹这儿的天气是多么的亲切,太阳是多么的可爱,却在下一刻退退退;退回了机舱里缩在座位上打死不肯下飞机,而身旁的人全裹着大衣不说,御寒的耳罩手套围巾样样不缺,只有他像个傻子穿着清凉。 当下他立即拖出从英国带来的大衣和上飞机后就脱掉的毛衣,一件一件套回身上,出机门的时候踏出去的右脚还犹豫了许久,最后是空中小姐以“亲切中带着威胁”的语气和笑容,将他推出去,不然他考虑就这么坐着飞机到任何一个地方去,哪儿都行,只要是夏天的国家就好。 他讨厌这种寒冷的天气,憎恶这种会冻伤他白皙皮肤的温度! 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传来震动,先不说他被团团包围住无法动弹,要他在这种冰冷的室外来开大衣去拿手机他都不愿意。 呜,说要来接他的堂哥到底在哪?再不来他就要在“人海”中灭顶了! “封士泉。”一个不大不小的声音,传到被人群围住的崔士耳中。 崔士是他的英文名字,也可以说是他的艺名,中美混血的他有个中文名字,就叫封士泉。 他浅绿色眼珠望向声音的来源处,是一个女人,他熟到不能再熟的女人——他堂姊。 灵光一闪,他排除万难的朝封飒月走过去。 “不好意思,各位女士,我和我女朋友有约,先失陪了。”说完,他揽过封飒月的肩头,踏着不疾不徐的脚步离开。 “女朋友?嗯?”封飒月也没面拆穿他,但对堂弟破坏她的名誉这点可不打算姑息。 “难道要说我妈?”还没逃离危险范围,封士泉只敢小声的反问。 斜眯着他,封飒月提醒他,“别忘了我有一个身分,你得称呼我为堂姊。” “有我这么帅的男朋友不好?” “我对搞乱伦没兴趣。”转个弯,封飒月立刻推开他的手,坐上早在那等着的封苍征的车。 “苍征!”封士泉一看到堂哥,脸上立刻露出喜悦的笑容,比看到封飒月更开心。 封苍征神色有些怪异的接受他久违的拥抱。 他总是不习惯这个堂弟对他太过热情,可能是因为他很清楚封士泉将他看成另一个人的替代,所以才不习惯。 叙旧的话还来不及出口,封士泉就被封苍征那一头染成黑色的发,和戴着变色隐形眼镜的眼睛吓了一跳,“你的头发和眼睛怎么回事?” 他最喜欢堂哥的金发和蓝眼,怎么全变成丑陋的黑色? “为了不让你喜欢呀!”已经坐进车里的封飒月嘴毒的下评论。 “为什么?”让他喜欢有什么不好?“这样跟崔姬就不像了!” 翻了个白眼,封飒月无奈地点头附和,“我知道我知道,因为苍征是唯一跟崔姬有血缘关系的人。” “而且是硕果仅存。”封士泉说这句话的时候,看着封苍征的眼神像是要冒出心形来。 “总之,我们先离开这里吧。”封苍征发现挣脱不开堂弟紧紧钳制住他的手,如此提议。 毕竟,两个大男人在街上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封士泉坐上后座,封苍征踩下油门双手握着方向盘,车子像在跳华儿兹般流畅的滑出停车格,在道路上平稳的行驶。 “你今天要住哪?”副驾驶座上,封飒月将盘在头上的发髦松开,大波浪的头发如瀑布般披泄而下。 封士泉撩起遮住眼的长发,性感的薄唇勾起一抹理所当然的笑容,“当然是苍征家。” 封飒月由后视镜睨了他一眼,“那就住我那里好了。” “我说要住苍征家啦!”封士泉皱眉重申。 “最近不太方便。”这次是封苍征开口,委婉拒绝。 他眉挑得高高的,“为什么?” 封士泉像个任性的小鬼。 “因为快尾牙了。”封苍征随便扯。 “尾牙应该是飒月这款职位不高,专门协助你这种总裁或管理阶层的人去搞定的吧?”封士泉才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话。 职位不高? 这下换封飒月挑高眉峰,“你精明干练,办事能力特高的堂姊我,除了协助我的上司外,也专门协助你这种在生活上弱智的天然蠢蛋,所以已经替你找好房子了,今天就给我搬进去!” 呃,他有说错什么话吗?怎么她火气很大? “不要!我要跟苍征住一起。”浅绿色的眸子流露出可怜的光芒,企图博取另外两个人的同情。 偏偏一个是以不轻易饶恕得罪自己的人出名,一个是对男人没兴趣的男人,两个人都不愿意将同情心浪费在封士泉身上。 “免谈。”封飒月不愧是年长他几岁,说话的魄力就是不一样。 封苍征心里暗自庆幸兼感谢堂姊,从后视镜瞥了眼封士泉,眼神还刻意传达出假意的“抱歉”。 “咦——”封士泉不想死心,拉了个抗议性的长音。 “停车,苍征。”封飒月突道。 封苍征耸耸肩照做,车子停在一栋外观破旧到不行的公寓前。 原本还想坚持抗议万岁的封士泉被她突如其来的话吓到,赶紧噤声,就怕脾气和说话一样狠毒的堂姊做出不利于他的事。 封飒月和封苍征率先下了车,封士泉一双漾着水光的眼盯着窗外的景象,就像看到鬼一样惊住。 他们把他载到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干嘛? “下车。”封飒月见他还在车上磨磨蹭蹭,实在受不了他这副德行。 在镜头前耍酷装帅很行,一下了镜头他就变成弱鸡?封飒月暗付。 “堂姊,提醒你,我可是身价超过百万直逼千万的超级模特儿,如果我有任何不测的话……”封士泉太清楚堂姊的行事作风,不得不特别的提防她。 “我会要律师将你的保险受益人改成我。”封飒月打断他的话,拉开后座车门将他拖出来。 真是够了!这个胆小怕死的没用家伙! 封士泉试图反抗,却怕挣扎后的下场更惨。 “可以先让我拨好九二吗?”他掏出手机。 “在台湾是一一0,不过如果你想等美国警察开喷射机到这里救你的话,请便。”封飒月双手抱在胸前,整个人看起来趾高气昂。 封士泉只听到“救你”这两个字,心里立刻升起不安的感觉。难道她当真要将他杀人灭口?就因为他坚持要跟封苍征住? “我愿意乖乖去住旅馆。”他赶紧改口。 “不用了,你就住这里。”封飒月指了指身后那栋老旧公寓。 “这里?”这就是她帮他找好的住处?“你最近很缺钱吗?” 不然怎么会找了个这么糟糕的落脚处?他随便去住旅馆不用五星级的套房都比这里强上太多。 “有疑问?”封飒月转身撕下贴在墙上的租屋启事,按下上头的电话。 疑问可大了! 她看起来根本就像是临时决定他要住哪儿,而且还是那种草率的决定! 封士泉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瞟着封苍征,希冀他能跳出来替他说几句话,只要他愿意帮他,别说不住在他家,在台湾这段时间要他不去打扰他都没问题。 接收到他那让人无法忽视的眼光,封苍征在心里叹了口起,开口道:“那个,飒月……” “喂,陈太太吗……是,我想租房子……”电话已经接通,封飒月的话仿佛是宣判封士泉的死刑,一个字一个字将他往地狱的深渊里推。 没花几分钟时间,封飒月便和房东谈妥租屋事宜。[热*&书k]吧*/独h家^制?作] “放心吧,房东太太说她家就住这附近,很快就来。”封飒月露出见到他之后的第一个笑容,对事情顺利进行很是满意。 “她最好在路上出事,永远没办法赶来……”封士泉泯灭良心的诅咒。 俗话说的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要是房东太太真的来了,那日子难过的是他了。 最后,在封飒月的主导下,封士泉确定住在这栋平时走在路上都会刻意避开,在他认知里被归类于危险建筑的公寓中。 强制迁入。 封士泉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到台湾。 首先,最在意的天气问题没有改善,他被台湾今年最强的一波冷气团冻得要死,原本快好的感冒再度转为重感冒,接着是他被迫住进那充满霉味,以蜘蛛网当布置的恐怖公寓里,蟑螂、蜘蛛是他的好房客,壁虎一到夜晚便会发出怪异的叫声,怎么赶也赶不走。 于是他发狠跟堂姊呛声,除非房子整理好否则绝不搬进去,偏偏堂姊也不是省油的灯,完全拒接他的电话,想打电话给封苍征求救,公司电话是封飒月负责帮封苍征过滤,所以他没胆打,但封苍征的手机换新号码,家里的电话他又不知情,他这才发现自己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 怪只能怪他出门都不带现金和信用卡在身上,这些东西一向是他的经纪人在替他准备的,离开经纪人身边,他就像离开母亲身边的雏鸟,深深体会到不带钱在身边是多么不智的举动。 说穿了,他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对现实生活的应变能力不高。 “哈啾!”封士泉裹着房东太太施舍的毛毯,缩坐在那张唯一的旧沙发上打哆嗦。 x的!这比留在伦敦生病还不值得! 除了这间卧房是他今天好不容易拖着病体整理干净的,其余地方都还是他房客的领地,所以他连踏都不想踏出去一步。 走出去?除非救护车来载他去医院! 叩叩! 卧房外传来细微的敲门声,不是敲在卧房的门上,应该是这间屋子的大门。 “是谁呀?” 习惯性的抬头想看墙上挂钟的时间,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这里不是他位在美国的家,或是住了几年的伦敦公寓,这里是他在台湾暂时落脚的地方。 这个认知让封士泉怎么样也高兴不起来,暗暗在心里提醒自己明天一定要请房东太太替他买个时钟回来。 他用毛毯包紧自己后来到门边,正要伸手开门时,一阵冷意令他犹豫了。 这门一推开,势必又是一阵冷风灌进来。 “嗯……”还是不要开好了。 叩叩! 敲门声像是了解他此刻的犹豫,适时地再度响起。 “噢……”他想窝回沙发里,要是离开太久,好不容易坐暖的位置又会被冷空气侵占。 嗯,干脆装做没听到算了。 “士泉,你在吗?”这次除了敲门声,还伴随着封苍征沉稳的声音。 封士泉一听,立刻没了顾忌,飞快拉开门一把抱住他。 “苍征!”救世主! 哎,又是熟悉的场面,两个大男人搂抱在一起。 封苍征只能在心里小小叹了口气,安慰自己好在附近没人看到! “怎么了?”听见他吸鼻涕的声音,封苍征有些心虚。 一开始他也没很认真的想要帮封士泉脱离封飒月的随意决定,没想到他住这里会如此痛苦,封苍征良心上有些过意不去。 “好、好冷……”他更加抱紧封苍征,希望从他身上吸取一些温暖。 北风呼呼的吹,吹在他的脸上,冷到他的心坎了。 “那要不要先进房里……” 啪嚓! 封苍征话还没说完便被一道闪光灯打断。 封士泉的手还搁在封苍征的腰际,脸上挂着因见到他而感动的两行泪和两管鼻涕,两个人暧昧的抱在一起,愣愣地看着突然冲出来的狗仔队,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他怎么会知道在台湾也跟伦敦一样盛行偷拍? 现场无声无息。 因为那个拿着相机明显是在偷拍的女人跟他们两个对看着。 冷汗从她的额际缓缓滑落至下巴。 这种天气流汗,的确是冷汗。 她,虞飞鸟,台北知名书店的基层员工……说白一点也就是店员。 今天原本是她排休的日子,却因为年纪最轻被老鸟抓去代班。谁都知道在这种有风又有雨的天气里,那只懒得出巢的老鸟肯定是请假在家休息,但又有谁知道排休到这种日子的她,本来在心里庆幸了好久,如今却临时被通知得上班的心情有多呕。 拖着一身的疲惫回到家后,她面对那仿佛长得不见尽头的楼梯哀叹个几声,才认命的爬上去,来到六楼的楼梯口,一抬眼就见两个男人在她家隔壁相拥相依,再近看一点,其中一个男的不就是她非常喜欢的国际名模崔士吗? 此刻,她万分感激那个跷班的老鸟,虽然不解国际名模为何会出现在这儿,但有机会遇到国际大明星,她还是很高兴。 但是……情形好像怪怪的,崔士抱着的那个不是男人吗? 不敢相信自己喜欢崇拜的偶像居然是个同性恋,她偷偷摸摸躲在一旁的阴暗处,越观察越敢肯定他的性向。 原来崔士是个不折不扣的gay呀…… 心里有一点失落,但她不知道自己叹气的声音有那么大,大到他们回过头来看她。 “你是谁?为什么要拍我?”封士泉一张俊脸冷凝着,除了天气的关系还有被打扰的不悦。 咦?拍照? 喔,大概是看到偶像的直觉反应让她拿出相机拍照吧!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一般人也都会这样呀! 虞飞鸟呆看着手上不知何时拿出来的数字相机;真是多亏了科技的进步,数字相机除了会自动对焦外,连分辨亮度够不够都办得到…… 可恶的闪光灯!这就是出卖她偷窥的凶手! 糟糕,看他的表情,不会是把她当狗仔了吧? “呃……”她要怎么说才能卸下一个把她当狗仔的人的心防? 这女人看起来怎么傻傻的,反应也很迟钝?要是狗仔碰到这种偷拍却失手被逮的情况,应该二话不说跑给他追才对,可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女人非但没有一丝惊慌失措,还一副傻愣模样,大概是她第一次偷拍吧。 “算了,把相机给我就不跟你计较这些。”封士泉伸出手追讨相机。[热*&书k]吧*/独h家^制?作] 假如她是狗仔的话,或许会有人接应她,偏偏她不是狗仔,面对现在的情况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 或许,乖乖将相机交给他便没事,但……她才不要! 这里面有她好不容易才拍到崔士的珍贵照片,她怎能交给他?不管怎样都要带回家好好珍藏起来,半夜睡不着就拿出来作作美梦,没钱买食物吃便拿出来流流口水呀! 要不是忘了关闪光灯被发现,她还想多拍几张崔士的照片咧! 嗯,她绝不交给他。 虞飞鸟打定主意要落跑,放在口袋里的右手紧握大门钥匙。 呼……还好大门距离她很近。 “喂,女人,我叫你把相机给我。”封士泉不耐的重申。 没看过光动作就可以窥探出一个人漫不经心的个性,今天真是开了眼界。 “喔……”虞飞鸟慢慢踱回自己家门口,心不在焉的应着。 封士泉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身为公众人物,他当然不会轻易相信记者。 她不时用眼角余光偷瞄他。 只要将钥匙插进去转一圈就可以躲进她温暖的避风港了!虞飞鸟在心里暗忖。 就是现在! 算准了时间,她掏出钥匙一个箭步冲向家门,距离门还有两三步的距离,却犹如慢动作般上演着,似乎连冷汗都挥洒在空中,她目光锐利的盯着钥匙孔,右手握着的钥匙一插—— “想干什么?”低沉的声音从她头顶落下。 咦?虞飞鸟怔愣地看着挡住钥匙和钥孔之间的手掌。 眼尖的发现她细微的小动作,封士泉速度比她更快一步,白皙的手掌覆盖住钥匙孔。 失败了! “妈呀!”虞飞鸟大大一惊,没握紧手中的钥匙! 当啷! 钥匙落地,她最后的希望之火也没了。 “想逃?嗯?”在她那颗形状怪异的香菇头上,醇厚的男人嗓音落下。 想逃?不!她现在想要像一阵烟平空消失! 虞飞鸟低头沉默,看起来很有反省的意思,脑袋飞快的转动着。 身后是他带着热气的胸膛,她的右边是他按住她家门的手臂,那…… 虞飞鸟转了方向想悄悄地从左边空隙钻出。 呼! 伫立在她背后的封士泉伸出左手抵在门板上,阻挡她的去路。 喔喔,上面没通道,那还有下面。 她装做没看见他带有警告意味的左手臂,微弯腰往还有缝隙的地方钻去。 呼! 这次他连左脚都用上了。 “哇咧!”在她眼前几公分处的长腿,差点把她吓得心脏跳出嘴巴。 顺着那条修长的腿,她的视线一路往上爬,最后终于对上那双浅绿色的眸子,还有那张如希腊神只般完美的脸庞。 他真的很美耶! 那弯柔美却不失英气的眉,直挺挺的鼻梁,圆润水嫩的唇,白皙细腻的肤质,他简直比女人还漂亮。 深如湖水的绿色眼珠在虞飞鸟打量他的同时也放肆的在她身上游走。 诡异的香菇头造型,微塌的鼻子和那张大得仿佛吞得下一个拳头的嘴,除了那双大而圆亮的瞳眸还能入眼外,她看起来就像那种走在路上他也不会多看一眼的类型……喔,不,他会多看她几眼,但原因一定是他好奇她那怪异的发型是出自哪个设计师的手。 “怪不得会受欢迎。”看帅哥看到失神,她的真心话忍不住脱口而出。 “谢谢。”听到赞美,封士泉二话不说收下。 这样对自己外表不重视的女人也会对他流口水呀! 这也难怪了,谁教他是个人见人爱的大帅哥,就算是个看起来傻不隆咚的怪女孩也会明白他的魅力无远弗届。 蓦地,他扯出一个具有威胁的笑容。 虞飞鸟虽然平时呆呆的,但还是有危机意识,一见他不怒反笑,全身寒毛立刻竖得直直的。 被逮到了,逃不掉等于会被宰!她脑子里飞快的闪过被吊起来打,被绑在火车铁轨上,被丢进锅里煮的画面。 “呜……不要放辣椒,我不喜欢辣……”她不小心将脑袋里的想象画面说出口。 放辣椒?什么鬼! “喂!快交出来!”懒得跟她拖时间,封士泉的语气听来就像讨债公司的人。 交什么? 浸淫在自己的幻想中,虞飞鸟早忘了一开始是为何在担心。 “蠢女人,我说的话你有没有听到?”她要嘛是个聋子,要嘛是智慧有问题,而他先入为主的认为是后者。 “士泉。”封苍征的声音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他要救她吗?虞飞鸟用期待的眼神直盯着封苍征。 “嗯?”狠瞪了她一眼,封士泉回过头看封苍征的脸色完全不同于看她。 “我先走了。”确定封士泉没事,被晾在一旁没事做的封苍征打了个招呼后便离开。 走了几步,他又停下来,“记得毁掉那张照片。” 他可不希望那种照片外流,到时候连解释都解释不清。 “收到。”对于封苍征交代给他的事,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嗄?他不是要叫崔士放过她吗?怎么就这样走了? “听到了吧,快把相机交出来,不然的话……哼哼!”封士泉俊逸的脸即使配上威吓的笑意还是完美无比。 如果是在平常时候,她一定会因为见到喜欢的偶像而欢喜不已,但现在情况似乎不适合发花痴,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在笑,但她就是看得出来他很不开心,胁迫的语气她当然听得出来,可好像不只这样。 其中包含了另一种不易见的情绪,是什么呢? “嗯……”虞飞鸟发出思考时惯有的单音。[热*&书k]吧*/独h家^制?作] 渍!这女人真的很麻烦,说话颠三倒四不说,反应也很迟钝。 封士泉皱起的眉间始终没松开过,盯着她的眼神就像碰到难以解决的大trouble。 “啊!想到了!” 对于她击掌的动作微愣,封士泉等着她的下文。 “嘿嘿,你很冷。”虞飞鸟指着他发出诡异的笑声,公布她想到的答案。 没错,在他眼底那股一直隐藏着的情绪就是——怕冷。 是啊!他冷到想赶快结束眼前的混乱麻烦,却被耗在这里不得动弹,一切还不是因为她! “刚刚这张嘴在说话吗?”封士泉皮笑肉不笑,用手指掐住她两边脸颊当麻薯拉扯。 既然她看得出来还在这里跟他瞎搅和,是想害他感冒更严重吗? 封士泉火了,干脆直接伸手去抢她的相机。 “不行!”这下虞飞鸟终于想起一开始是为了什么在“逃避追兵”,立刻从地上一跃而起,用力推开他,拔腿就跑。 砰! 身后不小的撞击声让她下意识回头,只见封士泉整个人被推倒在地,她看看自己的手,喃喃道:“糟糕,又太大力……” 她老忘了要控制自己超平常人的力道。 停下脚步,她犹豫着该不该上前去看看他的伤势,不料下一瞬间,他像个复仇者从地上跳起—— “有种给我站住!” 虞飞鸟往后跳了一大步,吃惊地看着他。 通常被她推倒的人,不可能会这么简单就清醒的呀! “或许我没想象中的大力吧……”没给他追上来的机会,虞飞鸟飞快的逃离原地,弃守自己的家园。 总之,先逃再说! 第二章 左边看看。 没人。 右边看看。 没影。 隐身在阴暗的角落里,虞飞鸟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大眼,朝自己家观望着。 自从那天被崔士追着整栋公寓跑之后,已经过了三天,这三天来她只敢痴痴的望着近在咫尺却不能靠近的小窝,因为那个追起人来一点名模气质都没有的崔士,就像鬼魅一样守在她家门口寻找替死鬼……呃,不,寻找她的踪影,吓得她只能借住朋友家,然后偷偷回来看看最新情况。 好不容易,三天过后他终于消失在她家门前,她心中大喜,再三确认过不会有裹着毛毯的妖怪出现后,小心翼翼掏出钥匙,深怕金属碰撞的声音会吵醒那只随时出没的妖怪。 虞飞鸟相准家门的方向,“预备——冲!”她小小声的给自己下口号,尾音结束在她起跑的步伐中。 慢动作镜头再次上演,这次没有飞扬的水珠和阻挡她的妖魔鬼怪,一路顺畅无比,接下来将钥匙插—— 砰! “噢!”迎面撞上一堵墙的感觉就是这样吧。 虞飞鸟来不及检查撞疼的鼻子,一只有力的臂膀将她往隔壁的屋子拖去,她连尖叫的机会都没有,下一秒就被甩在布满灰尘和不知名脏东西的地板上。 啪叽! 那种黏稠带有汁液的压扁声…… “嗄——”她坐到什么了?! 虞飞鸟颤巍巍的用手去摸被她的屁股和地板挤压后的“东西”,指头上沾着那在黑暗中看不清楚的黏液,她低头慢慢凑向指腹一闻。 “好臭,好臭!”是蟑螂!她坐到蟑螂!而且还把它坐扁了! 她一手捏紧鼻子,沾有蟑螂内脏汁液的手抬得老远,急着想洗手。[热!书%吧&独#家*制^作] “水龙头咧?我要洗手!”她是不怕蟑螂,但那臭味真是让人不敢恭维,她开始了解蟑螂存活在地球那么久,却一直不能成为受欢迎的家庭宠物的原因。 同样是臭,养只臭鼬还比较可爱。 他还没说一句话,她倒是问题挺多的。搞清楚这里是他家,她不是他请来的座上嘉宾,是被抓来的偷拍现行犯!居然还敢对着他大呼小叫! “先把相机交出来。”封士泉一脸没得谈的表情,手掌摊在她面前,一直惦记着三天前被她偷拍的照片。 这三天来他几乎守在门口寸步不离,冷得直打哆嗦,就是怕错过那个偷拍他的女狗仔。 他猜想那可恶的女狗仔一定是住在他隔壁,只要他一天不离开,总有一天可以逮到她。就怕她拿照片到报社去发新闻,那除了会泄露他在台湾度假外,他的住处和处境也会同时曝光。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还没关系,但牵扯到封苍征就不行! 因为他答应过崔姬绝不给封苍征添任何麻烦。 所幸这几天他都有注意报纸,上头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新闻,让他对这个女狗仔稍稍有了一点好感。 也许她的良心还没完全被狗啃光了。 “崔士?你住这里?”虞飞鸟这才看清楚“绑架”她的人。 “不然呢?”她当他没事喜欢赖在这种鬼地方不走呀! “为什么不开灯?”一手仍捏着鼻子不放,她讲的每个字都有浓浓的鼻音。 既然这里是她家隔壁,房子的格局应该差不多吧。 她走向电灯的开关处。 “劝你最好别开。”封士泉的提醒晚了一步。 啪! 灯,亮了。 霎时,一大群蟑螂蜘蛛壁虎和说不出名字的虫子现形,因为客厅空荡荡没有一件家具,所以虫子们飞的飞、爬的爬,就是找不到可以躲藏的阴暗处,光是散落在两人脚边的虫子就不知几凡。 机伶地打了个寒颤,他们四目相交无声无息。 你看吧。封士泉给了她这么一记眼神。 两人无言地又对看了眼,虞飞鸟默默的关上灯。 “抱歉。”她喃喃的道歉,脑海里还重复播放着那幕震惊人心的画面。 蟑螂蜘蛛壁虎这些家庭的“基本配备”她都不怕,但头一次看到这么庞大的数量,她在心里郑重地否决说出“数大便是美”那个人的想法。 今天要是换他看到刚刚那一幕,他最好敢吐出那句风凉话! “嗯。”一时间封士泉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虽为男儿身,但最怕的东西就是那些昆虫,明明住家就不是它们该侵犯的地方,没想到一间久没人居住的房屋,竟有如此多的虫子占地为王,他第一天踏进这间屋子差点吓死。 就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比鬼屋还要恐怖! 自从那天以后他再也没开过灯,既然都决定要住这里了,在还没打扫好之前,他决定来个眼不见为净,耳不闻为清,就当作这里是滚滚红尘,他是要好好修身养性的修道人,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只要好好的窝在那张沙发上打坐就好了。 也许是发现自己做了不对的事让气氛变得尴尬,虞飞鸟开口试图化解凝滞的气氛,“呃,你家养的‘小动物’好多喔。” 不说话还好,她话甫出口立即敏锐的察觉房内的温度降至冰点。 小动物?她瞎了吗?要不是不愿意再看到那些在地上、墙上爬来爬去,或飞跃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鬼东西,他绝对会打开灯让她看清楚她口中的“小动物”是长什么模样! “不如分你几只如何?”封士泉冷着脸嗤哼。 她也没说错呀!总不能在这时候大叫:“你家害虫好多喔!”这样不被撵出去才怪! 咦?等等,撵出去…… 在彼此看不清对方表情的黑暗里,虞飞鸟有个念头快速闪过脑海。 没错!只要让他把她赶出去就好,那便可以确保她的人身安全,她保证一出他家大门,绝对不会再跟他打第二次照面。 虽然对方是崔士,她最喜欢的模特儿,住在他隔壁却不能和他打交道有点可惜…… 心思一转,虞飞鸟开口问:“难道你很喜欢蟑螂蜘蛛吗?才会让它们在你家大肆繁衍后代?” 喜欢?他巴不得马上将它们赶出他的地盘! “有谁会喜欢低等害虫在自己家产下子孙?”连他家都没有三代同堂,说不定这些害虫早已十几代住在他家屋檐下。 “那你就要打扫呀。”不打扫干净,各式虫子当然会充斥家中啰。 浅绿色的眸子散发出光辉,又是一记狠瞪,“难道你以为我不想?” 要不是天气一直没有回暖,让他舍不得离开沙发,又怎会拖到现在? 回想起刚才那令人震惊的一幕,虞飞鸟直觉的回答:“看起来是不想。” “谁说我不想,只是最近天气太冷我不能动罢了。”他超级怕冷,认识他的人都知道。 不能?是不想动吧。虞飞鸟在心里暗暗纠正他的用词。 “可以找清洁公司来帮你呀。”他家这副模样是要多久才有办法整理好呀?只怕是个浩大的工程。 “我不要。” 他不喜欢有人随便进他家,就连当初沙发送来的时候,都是他自己努力推进卧房的,更别说找清洁公司的人来打扫了。 他主张家里的清洁工作就是要自己来,如此一来,哪里不干净,哪里容易积灰尘,他都可以一清二楚。 “为什么?”懒得自己动手,又不愿意请人帮忙,在这种垃圾屋里继续住下去,不用多久他一定会生病。 封士泉撇撇嘴,“我不喜欢陌生人进我家。”如果是在他搬进这里之前整理,那他还没话说。 这什么理由?就因为这样他情愿等到天气放晴再来打扫? “不然你干脆找清洁公司的人喝咖啡,大家培养培养感情算了。”虞飞鸟提议,当然是开玩笑的成分居多。 况且他说不喜欢陌生人进他的家,她难道不算陌生人吗?还不是站在他的地盘上跟他抬杠。 “如果你想成为这些害虫的养分的话,你可以继续说呀。”封士泉眼里透出狠冽,打定注意她只要出口的话再不合他的意,就把她“做掉”。 一阵寒颤从她的脊椎尾端快速往上爬到她的后颈。[热!书%吧&独#家*制^作] 看来她又说错话了。 “呃,那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时间不早我该回家,改天见。”她都忘了自己是要逃离开这间房子,而不是来这里陪他聊天喝茶的。 何况他连茶都没倒给她,基本的待客之道完全忽视,不过算了,谁教他是她的偶像,能跟他说话她就很满足了。 “想走?”一把抓住她握住门把的手腕不放,披着毛毯的妖怪再度现身。 “哇!”被吓到,她发出惊叫声。 封士泉满脸威胁,弯下腰在她耳边轻吐话语,“我有说你可以走了吗?” “还、还不能走吗?”呜……她想念她家,三天没回到自己的床上了,真不习惯。 “你说呢?”这么容易就让她离开,那他要的东西呢? “快把相机交出来。”陪她东南西北乱扯了一堆,他总算想起拖她进自己家门的主要原因。 绝对要将那使封苍征不安的因素消除。 “什么?”反倒是虞飞鸟在话题扯远后,忘了被拖进来的原因。 “相机!”这粗神经的女人! 相机?他想拍照吗? “我回家去拿相机。”纵然接不上他话里的意思,神经粗大的虞飞鸟想也没多想,当真要生出一台相机给他。 “回家拿相机?你这几天有回来过?”封士泉怪叫道。 她不是自从那天带着相机畏罪潜逃后就没再回来过吗? 虞飞鸟也是个老实人,毫不隐瞒道:“我每天都回来偷看呀。” 他这几天几乎是二十四小时守在门口怎么没看到? “你躲在哪儿?” 听到他的话,虞飞鸟很是骄傲,“小时候玩捉迷藏,我从没被抓到过。” 她是捉迷藏天才,如果日本的“电视冠军”有捉迷藏比赛的话,她肯定能拿冠军! 谁在跟她说捉迷藏的事了?封士泉拿她没辙。 “但我没踏进家门就是了。”一想到等等就可以回到久违的小窝,她心里可是有说不出来的快乐呀! “为何要回家拿相机?你不是带着相机逃亡的吗?”她在耍什么花招? 说到这里,虞飞鸟终于想起自己逃跑的主因。 “我哪有逃亡?是你追着我跑呀!”不然她是想安安稳稳待在家里,不和他打照面,看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这不是重点。”跟她说话总会被转移焦点,“我是说相机你应该带在身上不是吗?” 搔搔那颗香菇头,她露出一抹傻笑,“喔,那台相机我借给我朋友了。” “什么?”他好像是听错了。 “之前那台用来拍你偷情的照片的相机,我借给我朋友啦。”怕他不知道是哪一台,虞飞鸟还特别形容了一下。 话声甫落。一个巴掌狠狠地巴在她后脑上,力道之大把她巴得站不稳脚步。 “噢!”她脚步踉跄,委屈地抚着脑袋,“你干什么?” “你既然知道那台相机里有我偷情……不对!有我和我堂哥的照片,你还把相机借人?”封士泉怒吼的声音整栋楼层都听得见。 她整个人就是欠揍! 偏偏她还满脸傻笑,“呼,还好这栋公寓除了我以外,只有你搬进来。”要不然现在这个时间一定会有人出来骂他们太大声。 又是一巴掌,只不过这次是不同方向。 “哎呦!”她又被打向另一边。 “你可以再白目一点!”封士泉放弃对她好言好语。在这一刻他深刻的了解到,对一头牛弹琴是件非常愚蠢的事。 而她,就是那头永远也不会了解琴声含意的大笨牛! “很痛耶!”一直处于挨打状态的虞飞鸟终于抗议。 不过,嘻!他说那是他堂哥呢!那崔士就不是gay啰。她暗笑在心里。 “你有没有车?”封士泉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轻揉被狠揍的地方,她二话不说地回答:“我有。” 她话声方落,封士泉抓起她的手往外走。 “要去哪?”她问。 “先去拿回你的相机,然后我会好好考虑埋了你要负多大的法律责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的话里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埋了你,埋了你…… 他的话像回音重复在她脑海里回响着, “不要啊——” 叮咚! 晚上十二点,不是个适合打扰朋友的时间,不过屋子的主人似乎也没有被电铃声吵醒。 “可能是睡死了……”虞飞鸟话还没说完,肩旁探出一只手臂,修长的食指压住电铃不放。 叮咚叮咚叮咚—— 无止境的门铃声,连门外的他们都听得见。 “你干嘛啦!”虞飞鸟赶紧拉住他的手企图阻止他。 孰料,他的手就像上了胶怎么也拔不开。 砰砰砰! 屋内传来火大的脚步声,下一秒,大门被狠狠的推开。 砰! 这次是挡在门前的虞飞鸟被撞飞的声音,站在她身后的封士泉则是眼捷手快的闪开。 “噢!”今天是她有血光之灾的日子,先是被人当沙包猛k,现在又被门撞。 屋内穿着性感睡衣,一头短发乱翘的魏咏然满脸火气,看清楚来人后,顾及自己住的是公寓,只能压低声音吼道:“虞飞鸟!你到底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魏咏然边说还边用手指戳她的前额。 好不容易爬起来的虞飞鸟突然觉得自己爬起来是很不对的。 “呜……刚刚才被门撞到,很痛啦!”她只敢用嘴反抗,毕竟这个时间打扰魏咏然本来就是她不对。[热!书%吧&独#家*制^作] “你活该!”魏咏然没好气道,一抬头,看见一个男人站在好友身后,满脸事不关己的模样。“你这么晚带个男人来我家,是要好好孝敬我吗?” “啥?”虞飞鸟伸开双手护在封士泉前面,“不是,不是!” 老天,她都忘了魏咏然爱看帅哥的个性。 “别浪费时间。”封士泉同样火气不小的语气在她头顶落下。 当“头”棒喝呀!她现在深深体会到这句成语的意思。 魏咏然挑眉看着好友和那名陌生男子间的互动,突然发现男人有点眼熟。 “你……我是不是在哪看过你?” 啧,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优质帅哥,她怎么会没把他啃入腹中,还忘了他是谁呢? 深知魏咏然喜欢帅哥的个性,虞飞鸟再度挡在他们之间,“你多想了!快把相机还给我。” 这次她总算没忘记自己被拖来魏咏然家的目的。 “相机?你才借我不到一天耶,小姐。”明明说好要借她到表姐的婚礼结束后,怎么突然来跟她要? 偷觑了封士泉一眼,见他没退让的意思,虞飞鸟只好坚持,“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你先还我,我再借你另一台。” 不知道为什么?她还真敢说! 封士泉忍着想再巴她头的欲望,决定不多说半句,免得节外生枝。 “难道……是那台相机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魏咏然不像虞飞鸟那般心思单纯,随便猜猜也可以蒙到正确答案。 封士泉脸色不变,沉稳的开口,“是这样的,我跟她明天要出游,需要用到相机,如果你不急的话,就先让我们用好吗?”礼貌的问话里却夹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 出游要用到相机?阿飞又不只这一台相机。 魏咏然不禁好奇好友去哪认识了这么一个气势骇人的男人,他不像是会跟虞飞鸟交往的类型。 想是这么想,但碍于他的来势汹汹,加上时间也不早了,魏咏然懒得和他们耗,很干脆的回房去拿相机。 “你看过里面了吗?”为了保险,封士泉还是忍不住问道。 “难道阿飞没告诉你……”话说到一半,魏咏然突然噤声,露出一个会意的笑容,“里面有不能看的东西吗?” 知道眼前的女人不同于虞飞鸟的神经大条,想探他的口风,封士泉眉一挑,心高气傲的回答:“没有。” 魏咏然耸耸肩,“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像狐狸般的女人。封士泉在心里提醒自己要小心。 “呵——”掩口打了个哈欠,魏咏然开始赶人,“快走吧,别打扰我的美容觉。” “不好意思,小咏。”虞飞鸟带着歉意鞠了个躬,换她拖着封士泉离开。 魏咏然看着消失在楼梯尽头那一高一矮的身影。 看来明天得找个时间,向虞飞鸟的母亲好好报告她那天然蠢蛋女儿的最新动向了。 “唉,跟她说过几次这栋大楼有电梯,她又忘了……”魏咏然拨拨一头短发,关上门之前忍不住叹气。 好吧,下次她会记得再提醒虞飞鸟一次。 最后一次。 第三章 小绵羊。是五机车的代称。 也就是目前停在他们面前的这台“车子”的汽缸数。 一个小时前,封士泉问了虞飞鸟有没有车,想当然耳,以他的身份地位,问得当然是汽车而不是机车,但他忘了自己问的对像是天兵乘以蠢蛋,其神经粗大指数加起来超过现有数字可以计算的虞飞鸟,当她拿出安全帽递给他的时候,他的感觉只能用“心寒”两个字来形容。 机车?这种打他过了十六岁以后就不曾跨上去的机器,更别说他向来瞧不起汽缸数低得不能再低的小绵羊。 但没办法,为了早日拿回相机内绝不能外泄的照片,他只好乖乖坐上后座,拼命要她催油门,无柰,他也感觉到屁股下的小绵羊已尽了它最大的力量,仪表上怎么也无法超过三十的时速,让他们花了半个小时才到她朋友家。 又过了半个小时的现在,她那台破旧的五机车大概是不堪负荷他们两个人的体重,在骑了不到一半的距离后终于宣告不治,发出几声不正常怪异声响,然后熄火停在路边。 半夜十一点多。 她戴着安全帽推着机车的背影在寒风中看起来更娇小。 而他呢?手中握着好不容易拿到的数字相机,却因为电池没电无法开机,当下让他无法忍受的狠狠揍了她后脑勺几掌泄愤。 “喂!还要走多久?”身为最有身价的男模,他的脚可是非常重要的,要是不小心扭伤或是走断了怎么办?以后去哪找一个像他这么优秀的模特儿? 虞飞鸟抬头望向星空,指着某一颗星星回答:“看到那颗星星了吗?走到那颗星星下面就可以了。” 啪!她话才说完,封士泉掌心又落在她的头顶。 “哎呀呀,还好我有戴安全帽!”她非常庆幸的拍拍头上的安全帽。 原来打仗要戴钢盔就是这么一回事! 太习惯性的打她,让封士泉忘了她有戴安全帽,现在他的手正疼着呢![热x书%吧*独<家y制@作] “你不说话是会死吗?”学乖了的他这次改掐她的脸颊。 “不是你问我的吗……”虞飞鸟口齿不清的回答,两手要撑着机车无法阻止他在她脸上作怪的手。 她只是开开玩笑,想让气氛缓和一点嘛! “什么?听不懂,讲话清楚一点。”恶作剧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想他老被她耍得团团转,这下终于逮到机会好好整治她了吧。 “你放开我……”她说话像含着一颗卤蛋,让人有听没有懂。 封士泉故意装傻,“什么?” 她发誓在他脸上看到得逞的笑容。“唔唔……”左右摇着头,虞飞鸟试图脱离他的魔掌。 她难道不会先将车停好,再来阻止他? 他不禁好奇是什么样的教育可以教出像她这么憨直的孩子……喔,不,她已经是大人了。 “你几岁了?”她还没回答,他又接着问。 “苏!”感觉口水流到嘴边,虞飞鸟用力一吸。 封士泉这才注意到手上沾到她的口水,“嗯!脏死了!” 他毫不客气的将手往她身上抹,还一副理直气壮的表情。 虞飞鸟也不在意,反正是出自自己嘴里的产物,擦在她身上也不过是回归于她而已。 “我今年已经二十四了。”她伸手抹掉嘴边溢出的唾液,并学他一样随手往身上擦。 他见了更觉恶心。 “你还是个女人吗?难道不会用卫生纸或手帕擦干净?”她有二十四岁?有没有搞错啊?这个看起来天然弱智的家伙! “手帕?”偏着头想了想,她露出一个愉快的微笑,从口袋里摸出一条绉成一团,东一块黑西一块红不知多久没洗过的手帕。 “这是……一块布料吗?”原谅他只能想得出“布料”这个名词,如果说这是手帕的话,会侮蔑了世上所有手帕的格调! “这是手帕,你要不要用?”虞飞鸟的话一出口,简直把他推入了十八层地狱。 不!这比十八层地狱还可怕!至少地狱还是文献上找得到的传说,但他在那条……不,那块布料上,却看见了一个谜样的空间,那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空间! “快收起来!”封士泉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能克制自己不往后退,天知道他光是看那条充满异次元的手帕就感觉自己快被吸入其中。 真是一阵胆寒。 “咦?你不用吗?这条手帕我一个月前才洗过耶。”虞飞鸟摊开绉成一团的手帕,口气有些惋惜。 “一个月前才洗过?!手帕每天都要洗吧!”照她这样的卫生态度,能活到现在真是令人啧啧称奇。 “咦……是吗?”不过就是条手帕嘛…… 如果崔士用过的话,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洗这条手帕,回去后还要请人裱框挂在客厅膜拜。 看她一脸白日梦的发呆表情,不用想他都知道此刻在她脑子里打转的是怎样的画面,要他用那条手帕?杀了他还比较干脆! “算了,布料的问题打住。”他还是不愿意称那是条手帕。“回去之后拿备用电池来,我要立刻把那张照片删了。” “照片?”虞飞鸟一头雾水,“什么照片?”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她早不知道在封士泉的目光下惨死过多少回。 “当然是你偷、拍、的、那、一、张!”封士泉咬紧牙根逐字说给她听。 “喔。”那张呀…… “嗯哼。”跟她说话一定可以减肥,光发脾气就可以消耗热量。 “咦?”可是…… “怎么?”摸清楚她状声词背后的意思,封士泉隐约察觉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虞飞鸟腼腆的笑了笑,“哎呀呀……” 她的神色不对劲。 “你到底想到什么了?”她不是个善于说谎的家伙。 “呃,我在想你知不知道数字相机不是用底片来存取影像。”尽管她脸上满是讨好的笑容,却无法冒出半点同情心。 “身为模特儿的我肯定比你还清楚。”他可是每天面对那些摄影器材的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听闻,虞飞鸟放心的拍拍胸口,“嗯嗯,那就好。” 就这样?她难道没其它想说的?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这不是疑问句,因为他百分之百肯定。 “没有,没有!”她快速的摇头,用力到头好像随时会脱离脖子飞出去。 她越是这样才越可疑。 英挺的眉峰高高耸起,封士泉又出现那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想要我把你推到马路中央吗?” “咦?”他要做出假意外真谋杀的事情来吗? “快说!”他脸色沉了下来。 虞飞鸟踌躇了许久,才开口:“说了,你就不把我推到马路上吗?” “嗯。”当然是看情况而定! 要杀人也不是只有把人推到马路上这个办法,像他个人就比较偏好半夜用绳子把人勒死,不用见到血的死亡比较凄美,也比较符合他的个性。 但……跟她这个怪咖不相符就是了。 虞飞鸟一听,紧张的神情马上消失,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其实拍了你和你堂哥的记忆卡一直在我身上,那台相机里的记忆卡是空的。” 头上画下一排的黑线,封士泉的脸色跟她正好成反比。 他终于知道刚才那个短发女人脸上若有所思的笑脸是什么意思了。 “我在来的路上就一直想你为什么要坚持拿回相机,原来你以为记忆卡在那台相机里面呀!”真是的,害她还半夜去打扰魏咏然的美容觉时间。 他像个傻子担心照片会外流,这么重要的事情她居然只是想想,而没告诉他?看来她是把所有的问题都怪罪在他身上,有没有想过一开始她不要偷拍不就没事了! “你没告诉我不是吗?”封士泉的语气说有多冷就有多冷。 通常要他在这种天气出门,打死他都不可能,今天他却为了那一直都在她身上的记忆卡,处在飕飕寒风中快两个小时?他真该杀了她! 食指轻点嘴唇,虞飞鸟回答:“因为你一直说要相机呀!”是他没说要记忆卡嘛。 “我没说你就不会讲吗?这种事难道不应该是你主动告诉我,还要我主动问你记忆卡在哪?”谁会知道她没事身上带那么多记忆卡! 封士泉伸出食指效法魏咏然的动作猛戳她的额头,想在上面戳出个洞来泄恨。[热x书%吧*独<家y制@作] “我怎么知道……”虞飞鸟小小声的辩驳。 对!她什么都说不知道!今天他就算杀了她,等到阎王面前问她怎么死的,她恐怕还是一句不知道! “给我!”懒得跟她扯太远,封士泉决定速战速决。 “什么……喔!”原本想问他要什么,但在他仿佛要烧起来的绿眸瞪视下,虞飞鸟乖乖的交出记忆卡。 只是…… “这是什么?”他发誓自己从来不会像个女人在街上大呼大叫,但这实在是太令他生气,气到说不出话来只好大喊。 封士泉两手捧着一堆像小山的记忆卡,完全傻眼。 “喔,你等等,还有……”偏偏虞飞鸟还继续从身上可以装东西的各个口袋中,掏出更多更多的记忆卡,而且每一个还都长得一样。 老天! 为什么一个女人身上会带这么多记忆卡?不会是她偷的吧? “还有吗?”等到他认为自己已经没有手可以拿,才冷着脸问道。 虞飞鸟上上下下又摸了一次,确定所有口袋里都没有东西,“没了。” “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记忆卡吗?” “拍照是我的兴趣,里面的照片我舍不得删,等到我发现的时候就这么多啦。” 她三言两语的解释,在封士泉听来却是超不负责任的说法。 “没听过‘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吗?你可以把照片烧成光盘或是洗出来呀!就算你要买那么多记忆卡也不用全带在身上,这样不是都混在一起,你分得出哪些有用哪些没用吗?” 如果真要说他为什么火大,除了她的行事风格令人瞠目结舌外,最大的原因就是她这个人! 说话无厘头,行事风格诡异,连基本常识都没有,这样的一个女人如何不让人火大? “咦?你好厉害,怎么知道我分不出来?”虞飞鸟看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崇拜,“就是因为分不出来我才全都带着,这样一片一片试,总会找到没用完的。” 补充一句,她连智商都是负的! “那你为什么不干脆做记号或是建文件归类?” 抓抓那颗香菇头,她说出来的话更加深他的火气:“很麻烦呀。” 够了! 封士泉听到自己理智那条神经断裂的声音,随手招来一辆空出租车,也不管司机说他已经下班了,封士泉跳上车念出地址便要司机快开车,把虞飞鸟一人丢在原地,放任她自生自灭。 这种女人,管她是要留在那里生香菇还是创造一个新的次元都与他无关! “咦?喂——”他竟然丢下她自己走了? 虞飞鸟要顾自己的代步工具小绵羊,又想要追上去,直到出租车消失在遥远的尽头,她才正视自己被撇下的事实。 她举头望向刚刚指过的那颗星星。 “呜……还有好远呢。” 月光下寒风起,只剩她孤单的身影推着心爱的小ㄅㄨㄅㄨ走着。 “哈啾!”呼……好冷。 礼拜六。虞飞鸟工作了一个月好不容易盼望到休假日子,却—— “咳,咳,咳……” 好热。 “三十八点五度,是感冒了。”临时被call来的魏咏然抽出她嘴里的温度计,瞄了一眼,然后宣布这个不幸的消息。 “哦叽……”感冒的时候,虞飞鸟常会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那代表她很难过、不舒服。 昨天晚上,她好不容易将车子推回家已经快凌晨两点了,那时候就觉得喉咙痒痒的,还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入睡前才想到会不会是感冒了,今天一起床便感觉头重脚轻,喉咙有股灼烧刺痛感,头也痛得要命,于是她连拨了三十几通电话狂call魏咏然来。 为什么她不去看医生,反而先找魏咏然呢?因为她家的温度计在哪,只有魏咏然这个帮她打扫住家环境的人最清楚。 “都感冒了就别再发出那些奇怪的声音,好好睡一觉,晚上我再带食物来喂你。”魏咏然盯着她吃下药后,穿起外套准备离开。 “小咏,你要走了吗?”抓住她的手,虞飞鸟可怜兮兮的望着她。 虞飞鸟甚少生病,但一生病起来就像个孩子一样,非要有人在她身边陪着不可。 “你以为我现在为什么会在这里。” 虞飞鸟吸了吸流出来年鼻涕,“因为我感冒呀。” “给我把鼻涕擤掉!”真是个脏鬼。 接过魏咏然递给她的面纸,虞飞鸟乖乖的擤鼻涕。 “笨!因为我现在是利用跑新闻的空档,等等还有重要的新闻要追,没空理你。”要不是念在虞飞鸟生病的份上,她肯定狠狠揍她几拳。 “蛤……”撒娇的小孩永远知道怎样的表情可以博得别人的同情。 “蛤你个头,我要走了。”魏咏然捏捏她的脸颊,认识她大半辈子的时间,早就知道她会使哪些小手段,她根本不为所动。 “呜呜?!”额头上放着冰袋降温的虞飞鸟注视着好友离开的身影,发出的声音就像在慰留她似的。 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 魏咏然听了,抛下一句:“是因为冬天吗?连笨蛋也会感冒。”之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方踏出虞飞鸟的家门,魏咏然便看见迎面而来的那个男人有点眼熟。 “啊,你是昨晚那个……”怎么?他是来看阿飞的吗? 昨天她还怀疑这两个人的关系,不过现在看来或许他们真的在交往也不一定。 封士泉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短发、长相却很艳丽的女人,在脑海里寻找跟她相关的记忆,老半天还是想不起对方是谁。 于是大脾成性的他绕过她面前,打开隔壁的门。 “等等,你不是来看阿飞的吗?”魏咏然叫住他。 开门的动作顿了顿,他一脸茫然的和她互看。 阿飞?他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一个人? “小姐,我想你认错人了。”他丢下这句话,拉开门走进自己家里。[热x书%吧*独<家y制@作] 魏咏然傻眼。 他住在阿飞的隔壁,却不知道阿飞是谁? 先把工作抛到一旁,魏咏然伸手按住他家门铃不放,但屋内一点声响也没有。 “该死!这栋破公寓!”魏咏然低咒,抡起拳头猛敲门板。 砰砰砰! 屋内的人拖着脚步,不耐的打开大门。 一见是她,封士泉不耐烦的表情更是没有丝毫掩饰,“有事?” 魏咏然蹙起眉,“你住这里?” 现在是全天下的人都来嘲笑他在台湾的住处吗? “是又如何?” “既然你住在阿飞隔壁,那这个给你。”魏咏然将虞飞鸟家的备用钥匙交给他,“那孩子今天生病了,我还有工作要做,所以她就交给你了。” 隔壁?不就是那个女怪咖吗? “为什么我非要替你照顾那个蠢蛋不可?”封士泉嫌恶的反问。 魏咏然突然以认真无比的眼神觎着他,然后一击掌。 “啊!我想到了,你是崔士!”怪不得她一直觉得他很眼熟,原来是虞飞鸟天天挂在嘴上念着的国际名模。 他挑高眉,“你是那个蠢蛋的朋友?” “虞飞鸟,她有名字的,而且昨晚你不是说你们在交往吗?”虽然她不相信好友能跟国际名模交往,但他也没否认自己不是崔士,而且昨晚他说的话又那么含糊暖昧,索性就当作他们在交往好了,这样她才能名正言顺的将虞飞鸟这个麻烦暂时托给他。 啊啊,干脆留下来访问崔士和阿飞那个蠢蛋好了,凭她当记者的感觉,这一定会是一则大独家。 魏咏然在心里衡量国际名模崔士的绯闻和接下来要跑的新闻哪个重要,不过最首要的问题是……她不是跑影剧线的呀! “交往?跟那蠢蛋?”怎么可能? “怎么?想赖帐?”她用怀疑的眼神看他。 封士泉才开始回想自己昨晚说了什么。 “总之,阿飞就交给你了,她生病的时候特别需要人陪,没有人在她身边她会哭,还有她对海鲜类的东西过敏,弄些清淡的粥给她吃即可,我先走了。”魏咏然交代完毕,也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就快速离去。 “慢着!”等封士泉好不容易想起自己昨晚说过什么时,魏咏然早就不见踪影。 他昨晚哪有说他们在交往?不过是说他们今天要出游而已,况且那也是骗人的,目的是为了拿回那没用的数位相机。 昨晚他熬夜看了那堆数量不少的记忆卡,一直看到天亮还没看完,也没找到存有他和封苍征照片的那张记忆卡,差点把他气到摔相机。 照顾生病的她?他诅咒她最好病死在床上!省得他还要费力气去杀了她。 惦惦手中钥匙的重量,封士泉嘴角勾起一个邪气的笑容,将钥匙随手扔了出去。 “掰掰啦!”他还恶质地朝那远去的光点挥手。 砰!做了件令人心情愉快的“好事”,真好! 关上门,封士泉回到卧房内,摊开毛毯披在身上,舒服的窝进沙发里。 “唉……天堂。”他满足地轻叹。 冬天果然不适合出门,要不是今天终于放晴了,他才不会想踏出家门半步咧! “嗯,睡一下好了。” 心满意足的窝在沙发上,他开始培养进入睡眠的情绪。 “呜呜……” 老旧的公寓隔音不好。 封士泉翻了个身,当作没听见。 “呜叽……” 这什么怪声? 他记得这栋公寓除了他之外,就只有隔壁那间房子有人住,而且就是那个女怪咖! 拉高毛毯,他继续装聋。 “呜呜叽叽……” 像是永无止境的怪腔怪调持续骚扰着他的听觉。 莫怪人家会说听好的音乐可以洗涤心灵,听见那些奇怪的声音真是令人畏惧。 “噗噗呜呜……” 好吧,他相信她生病的时候会哭,只是哭的声音很奇怪罢了。 “唧!”虞飞鸟拉了个长音,之后就再也没有半点声响。 封士泉满意的点点头,躺回沙发上寻找舒服的位置。 看来那女人也知道自己会吵到邻居,才停止发出怪声。 她生病的时候特别需要人陪,没有人在她身边她会哭…… 隔壁安静下来,反而让他脑袋里清楚回荡着魏咏然离开时说的话。[热x书%吧*独<家y制@作] 她对海鲜类的东西过敏,弄些清淡的粥给她吃…… 呿!他管她对什么东西过敏又喜欢吃什么! 她生病了…… 他回想起昨晚在寒风中那个小小的身影。 生病?难道是因为昨天晚上她一个人推车回家的关系? 哼!一个人又如何?谁教她的车那么破旧,才会在半路上抛锚,要是她少说点惹人生气的话,他或许还愿意让她搭便车,要怪就要怪她自己说话不经大脑惹火了他,着凉感冒也与他无关。 况且,他的感冒好不容易要痊愈了,要是现在去照顾她被她传染怎么办? 封士泉不断在心里找许许多多的理由和借口,告诉自己就算感冒也是她自找的,他不需要感到心虚,虽然是他逼她在大半夜出门去找朋友要相机,但如果她一开始不偷拍的话,哪会有这么多麻烦? 没错,错的不是他,真的不是他。 想是这么想,但…… “我在干嘛呀……” 强烈冷气团已经离开,温度跟着回升,但尽管如此,封士泉还是将自己包得紧紧的,丝毫不受任何一点冷空气侵袭。 此时此刻,他正在寻找稍早被他丢出来的钥匙——她家的备用钥匙。 封士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跟他没关系,但一想到她可能因为昏倒才发不出那些怪声,要说他不担心是骗人的。 人道主义。 没错,这肯定是因为他从小接受人道主义教育的影响。 人都是有同情心的,即便那个女人他非常看不顺眼,但面临生死关头时,他想自己还是会去救她,因为他是个好人。 而她,只是怪了一点,还不到坏人的境界。 他仔细的寻找钥匙飞去的方向和可能掉落的地方,“到底去哪了?” 半个小时候后,封士泉宣告放弃。 “不可能了,找不到的。” 刚才他可是使尽全力扔出去的,说不定钥匙已经飞到外层空间去了。他自嘲的暗忖。 他抬头望向自己位在六楼的家,一个念头在他脑中成形。 虽然他万般不想用那个方法,但目前看来也只有那个方法可行了。 “怪咖,这下你欠我的可多了!”他低喃,迈开步伐爬上六楼。 第四章 青天高高,白云飘飘,冷空气吹起来格外令人头脑清晰。 如果是站在更安全的地方看这一切,会是让人叹息的吧。 青天高高离他好近,白云飘飘仿佛飘在他身旁,冷空气更是在他四周呼啸而过……他现在这个情况就叫“进退不得”吗? 二十分钟前,封士泉踏上他家唯一不用整理就很干净的阳台,准备走“空路”跨过两家的阳台顺利进入虞飞鸟家,只要一切按照他心里所想的来进行,就会很顺利。 那……他又如何会挂在半空中前进不了也不能后退呢? 对了,因为他忘了把自己有惧高症这件事算进去。 不,正确一点来说,他是爬阳台后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伸出右腿跨过约一公尺的距离到隔壁的阳台,陡地,一阵恶寒从脊背爬窜起来,他忍不住低头往下看,不看还好,这一看他差点腿软翻白眼,松手往后倒下。 还好他及时回神,紧紧抱住柱子才改变明天上报纸社会版的命运。 问题是现在他抱着柱子都来不及了,根本不敢把另一条腿也移到她家阳台内,只好卡在这里不上不下,无法前进也不能后退。 “前后包夹呀……”明明后头没有追兵,前面也没有敌人,他就是无法移动半分。 “你在逃生吗?是家里的‘小动物’已经侵犯到你的地盘了?”带着浓浓鼻音的问话出自那个被交代要好好休息的虞飞鸟嘴里。 封士泉一愣,头转看向右边阳台,只见她头枕在阳台的围墙上看着他。 “不,我只是想过去你家。”他镇定的回答。 这样的窘境被发现他心里确实不好受,但如果这时候有过大动作的话,可能会掉下去,丢脸又怎样?在生死关头性命比自尊要贵上几百倍! “如果……你按电铃的话……我就会帮你开门。”嘻,他是来探望她的吧![热{书#吧%独@家*制&作] 两颊染上的红晕不知是高温还是其它原因,她连说话都气息不稳。 没错,她感冒了。 “进去。”封士泉立刻赶她进屋里。 虞飞鸟也觉得有点冷,但还是问:“你还要在外面挂多久?” “我等等就进去。”等他想出怎么解决这进退两难的情况后。 “要我打一一九来帮你吗?有云梯可以搭喔。”这个高度云梯车绝对构得到。 “免了!” 要是真让她打一一九,来的就不只消防队,还会有新闻记者,那明天除了社会版新闻会见到他呈大字型抱着六楼柱子不放的照片外,综艺版铁定会出现他出道到现在的大大小小事情和这桩可笑的事件追踪报导。 那怎么行! 虞飞鸟点点头,“好吧,那你要快点过来,我会泡好姜茶等你。”头有点晕了,进去等。 姜茶?那是她自己需要的东西吧。 “嗯哼。”人还卡在柱子间,封士泉只能看到她离开阳台的身影。 可恶!左脚快动呀! 然后又过了十分钟—— “你还不打算过来吗?”等半天等不到人,虞飞鸟又晃了出来。 都过了半个小时,他的四肢逐渐麻痹,再这样下去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 老天!他可不想英年早逝呀! “不用你管,这里空气好。”封士泉还在嘴硬,心里则是对自己的处境自怨自艾。 她靠近他,用手指戳戳他跨在她家阳台上的那只脚。发麻的脚禁不住她这样的刺激,当场令他冷汗直流。 “干什么?”他怒吼。 她知不知道他随时可能因脚失去知觉而从六楼像一团肉块摔到一楼? “我是想说你都站这么久脚会不会酸呀……”虞飞鸟嘟起嘴,不懂他为何火气那么大,难道她又忘了控制力道,戳太大力了吗? “废话!”封士泉火大的打断她的话。 岂止酸,都快没感觉了! “那你要不要到我家的阳台来呼吸空气?我想应该跟你现在这个高度呼吸到的空气差不多。”捧着姜茶,她边喝边问。 这个可恶的女人……难道要他承认自己是因为胆小不敢跨出那一步吗? 封士泉别开脸拒绝回答。 “咦?那不是房东太太吗?”虞飞鸟指着底下的人问道。 他反射性往下看,这一看不得了,第一次看勉强还能承受惊吓,第二次就—— “呃……”抱着柱子过久已经僵掉的手臂终于无力支撑,他两眼一翻白,整个人往后倒,缓缓投向地心吸引力的怀抱。 嗯,有风。 感觉脸颊边吹拂而来一阵微风,虞飞鸟向右看。 封士泉的身躯像一道黑影擦过她的发梢,眼看就要往下坠—— “嘎!”出于直觉反应,虞飞鸟伸出手一把将他捞起。 呼,幸好抓住他了,差点把她吓死。 “啊咧咧。”没想到他还挺轻的嘛。 “啊——”一道拔高嗓音的尖叫使虞飞鸟手一滑,几乎抓不住封士泉。 “嗯?”怎么了? 虞飞鸟四处张望,不解尖叫声从哪来,低头一看,原来是房东太太抬头看到这一幕,跟封士泉一样两眼一翻昏倒在地。 糟糕,吓到房东太太了。 虞飞鸟吐吐舌,赶紧将封士泉拉进阳台,因为感冒,着实费了她不少力气。 经过方才那一吓,他完全昏了过去,她轻拍他的脸颊,唤道:“崔士,吃早餐啰。” 封士泉一动也不动。 虞飞鸟骨碌碌的大眼转了一圈,听说把感冒传染给别人会好得比较快…… “崔士?你有听到吗?”她以轻到不能再轻的声音在他的耳边问。 昏迷中的封士泉似乎感到一阵恶寒,打了个冷颤。 察觉细微的震动,她反应迅速的跳离开他身旁,就怕他一醒过来先巴她几下。 过了几秒钟,她确定封士泉没有清醒,她又悄悄靠近他,在离他只有一步的距离,嘟起小嘴准备完成偷亲大业。 崔士耶!她的偶像,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怎么能放过? “啾、啾……”让崔士跟她一样感冒,这样他们就算心有灵犀一点通了。 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没错。 昏迷中的封士泉感觉右方一直有股无法忽视的寒冷,让他的寒毛全肃然起敬,脑子好像有个警铃狂敲要把他叫醒,于是,他醒了。 一张开眼,就看见那个对他性骚扰的女人跪坐在他身侧,正要玷污他的清白,想也不想地,他伸出两手用力一推—— 砰! 力道过大,虞飞鸟的后脑勺撞上阳台的玻璃窗。 “糟糕!”巨大的声响,封士泉大感事情不妙。 她是个病人,被他这样一推不会挂了吧?虽然多数时间里她都让他气得想砍死她,但用想象力杀她已经足够了,他并没有真要她死的意思呀! “喂……”呃,她朋友说她叫什么来着?“啊!来福?” 等等,好像不是,他记得是一个很像狗的名字,但笔划似乎没那么多。 “嗯……”他揽眉思考着,“小白?老黄?” 听起来也不像…… “不是,是阿飞啦!”她根本没昏,只是很痛,一时闭上眼而已。 揉揉后脑勺,虞飞鸟不满的嘟起嘴。 猜了那么多都没猜到,人家她可是记得他叫崔士耶![热{书#吧%独@家*制&作] 见她没事,封士泉立刻放开她,“没事装什么死。” “我哪有装死?是真的很痛呀!都肿起来了,你帮我呼呼。” “呼你个头啦!”封士泉大掌一挥,眼看又是一个巴掌要赏在她的脑袋。 “哇呜!”被打成性的虞飞鸟也很天兵,没想到要阻止他的攻击,只是用双手护住自己的脑袋。 最近她摸头顶觉得有个越来越大的凹陷,想必是他的杰作。 她缩成一团,两手抱住头,小脸泛着红晕,看到这一幕,封士泉怎么都打不下手。 她生病的时候特别需要人陪,没有人在她身边她会哭…… 瞧,她眼角还泛着泪光咧!或许,他对她是太严厉了。 收回手,他率先踏进屋里。要他说对不起是不可能的! 没等到预料中的痛感,虞飞鸟悄悄张开眼睛,他早已晃进她家客厅,姿势优雅的坐在她最喜欢的那张椅子上。 封士泉像在自己家中般自在毫无拘束,环绕了四周一眼。 没想到那个连手帕都可以繁衍出异次元空间的天兵女,房间还满干净的,虽然有些书籍杂志散乱的放在桌上或地板,但整体来说算是整齐了。 大概只有手帕是她的罩门吧。 而这厢,虞飞鸟想的却是完全不相干的事。 那是她最喜欢最喜欢的位子! 上面还有她打翻的咖啡味和三天前吃的饼干屑,是个不容侵犯的神圣领地,绝不可能让给外人! “不行不行,那是我的位子。”她立刻忘记刚才差点被巴的事,跑到他身边抓着他的臂膀,腾出一手指向地上一块坐垫,“你坐那里。” 瞟她一眼,封士泉嘲弄地问:“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听你的话?” 他是客人耶!虽然不是从大门走进来,但究竟是客人,客人岂有坐地上的道理? “凭这里是我家。”虞飞鸟也没有退让的意思。 如果是其它事情,例如杯子或是碗盘,她都不介意让他用她的,但就是这个位子不行!这张椅子只有她在上面吃喝拉撒过,也只有她能在上面放屁,不能沾上其它人的味道。 “我是客人。”他轻轻松松堵回去。 “所以我是主人。”就得听她的。 脑海里闪过一个恶作剧的念头,封士泉扯了她一把,下一秒她安安稳稳的坐在他大腿上,他在她耳边轻声道:“这样就没什么好吵的。” 怦怦! 她好像听到心脏加快速度多跳了两拍。 虞飞鸟一手按上心口,沉默不语。 是因为发烧头脑不清楚的关系吗?他的体温不只让她昏沉的脑袋无法思考,连心脏都怪怪的直跳。 封士泉挑眉,原来用这种招数就可以让她安静呀,他记下来了。 “想不到你还挺轻的。”瞧她看起来圆润圆润的娃娃脸,四肢却很瘦长,抱起来没什么重量。 不知为何,她整个人充满神秘跟怪异的感觉,了解她就像深入亚马逊丛林探险一样,随时可能发现新奇的事物。 神经重新接上,虞飞鸟的开关重新被打开,“你也很轻呀!” 他眉间打上几个皱折,“你怎么知道?你又没抱过我。” “嗯,我是没抱过你。”虞飞鸟径自在他身上调整个较舒服的姿势,“但我知道。” 封士泉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在体谅一个病人,暂且忍让她的撒野,但下不为例。 “你在杂志上看过我的基本数据?”他没忘记她是他的迷。 “no,no。”头枕在他的胸膛上,虞飞鸟摇摇首,“我亲手量过。” 她边说边伸出十根指头,一缩一放的,简直就像个变态。 “什么时候?”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我刚刚抓住你的时候。”她露出一抹邀功的笑容,“你刚刚差点掉下去,是我把你救上来的喔。” “你把我救起来的?”她说什么?他好像听错了。 对了,他刚才确实晕了过去,只不过一睁开眼看到是她,情况立刻被牵往奇怪的方向,让他忘了自己差点丢了小命的事。 虞飞鸟回想起先前的情况还心有余悸,“刚才好险,你要是快一步掉下去,我可能就抓不到你,然后你就会像早餐店里涂了西红柿酱的汉堡肉,黏在底下的马路上。” 听她形容真的很恶心,但那不是重点。 “你说你抓住我?”有没有搞错?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身,怎么可能会被她这个身高只到他胸口的女人抓住?更别说掉落时还有重力加速度,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救他?天大的笑话! “对呀!”她点点头,脸上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 “你抓住我?”他的声音掺着不可置信。 “嗯嗯。”她还是点头。 他脸色沉下来,“这是在开玩笑吗?” 虞飞鸟轻快地摇摇头。 跟他说话,她觉得自己的感冒都快好了,虽然还有些头晕,但好像已经退烧了,不过还是别告诉他,这样就可以多在他身上赖一阵子了。 决定了,这身衣服她都不要再洗过,因为上面有崔士的味道呀! “怎么可能!”封士泉大声的反驳,完全不相信她的话。 虞飞鸟及时捂住两耳,才没被他的大嗓门给震得头昏眼花。“我从小力气就很大,常常不小心折断钥匙、汤匙,所以才有办法把你拉起来,不然你想掉下去吗?” 封士泉被她最后一句话堵得无话辩解。 他当然不想掉下去变成她口中沾着西红柿酱的汉堡肉,但既然现在他还活着,担心的就不是生命的问题,而是面子和自尊问题。 被一个女人救起,这说出去有多难听? 而且他还是因为惧高症发作在半空中昏眩,然后被她这个大力女给救起来……光想到就令人高兴不起来。 “这件事,你发誓不准说出去。”他的手掌握着她纤细的脖子,威胁的意味很浓厚。 “你是说你刚刚在半空中呼吸新鲜空气差点摔死,最后是我把你救起来的这件事吗?”啊,他的手冰冰凉凉的好舒服。 “你一定要解释的这么清楚吗?”他皮笑肉不笑。 “我要确定嘛。” 他赏了她一记白眼,“是啦!” “ok呀!”她把食指贴在唇上,“这是我和崔士的小秘密。” 她做出拉上拉链的动作,表示绝对不会说出去。 封士泉看着她的举动,难得的笑了。[热{书#吧%独@家*制&作] 好吧,她或许怪胎,但直率的可爱。 “噢,崔士第一次笑耶!”她用手指比出一个方框,将他框住。 不论是在走秀或是在杂志上都很少看到他的笑容,如今她居然在这么近的距离下看到他笑了,真是让她……好想亲他喔! “封士泉。”他抛出这三个字,没由来想告诉她自己的本名。 可惜虞飞鸟不懂他的意思,“啥?” “崔士是艺名,我本名是封士泉。”他耐着性子解释。 她搔搔香菇头,“嗯,这是中文名字吗?” “不然像日文吗?”跟她对话果然会有发火的趋势。 “喔喔。”轻颔首,下一瞬间,虞飞鸟倏地爆出惊叫:“你是中国人?!” “看不出来?”在西方国家,他的混血儿脸孔在那儿突出,来到台湾这里也是。 他的西方血统跟东方血统可是完美的融合在他的脸上,说他是西方人,但他却有一头黑发,说他是东方人,可那双浅绿色的眼珠又骗不了人,简单的说,是四不像吧。 “嗯。”她微偏着头颅,“不过你长得很漂亮就是了。” 说到这儿,封士泉得意的抬起下巴,“当然,我可是男模里年收入最高的,也是最帅的一个。” “缴的税也是最多的一个。”虞飞鸟心直口快的接了句。 更正,她直率过头了! “呿!快去睡你的觉,休息去了!”封士泉决定结束对话,省得自己脾气控制不住。 被他赶,她的双臂自动自发缠上他的颈子,“抱我回床上。” 啊!真不想离开这片温暖结实的胸膛。 封士泉眯起眼,半响,才在自我催眠下,告诉自己她终究是个病人的事实,认命的抱起她。 “房间在哪?” “走廊左边。”虞飞鸟像只猫儿般腻在他的肩头磨蹭。 呼呼,好舒服。 真像只宠物。封士泉在心里暗付。 虽不甚满意,但他可以将她当作是在台湾的第一个朋友。 几步短短的距离,当封士泉将她放到床上时她已经发出轻微的鼾声,他的视线被床头柜上的那张工作识别证给吸引,未经主人同意便拿起来细看。 “原来是书店的店员呀!”他还一直误以为她是狗仔队记者。 虞飞鸟吗?很好,他记住了。 魏咏然担心的来到虞飞鸟家门前。 在结束工作后,她猛然想起自己不负责任的将好友丢给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照顾,不管在道义或是人身安全上都不妥当,最糟糕的是她还把钥匙丢给对方,不知道他会不会半夜去偷袭虞飞鸟,那她就罪过了。 越接近虞飞鸟家她的罪恶感越重,终于到达她家门口时,魏咏然难得犹豫不前,不知道该怎么办。 “呜哇!好香喔!是牛排吗?”虞飞鸟兴奋的叫喊声穿透过隔音效不佳的门板,传进她耳里。 阿飞已经好了吗? 魏咏然心中满是疑惑,试探性的转动门把,门一下子就开了,屋里人说话的声音更清楚。 “我只会做这个,不喜欢吃就别吃。”跟着是封士泉拽得二五八万的声音响起。 “我要吃!我要吃!” 额头上贴着退烧贴布的虞飞鸟,从他手中抢过盘子。 病人吃牛排?看来这个崔士也很天兵。 不对,最厉害的应属让崔士替她下厨的阿飞,或许这两个人的确能擦出什么火花也不一定。 魏咏然看着手中那袋卤味。 “唉,完全比不上牛排啦。”亏她还特别要老板别加辣,但,病人好像也不该吃卤味。 搔搔头,魏咏然轻轻将门合上离去。 今天没有卤味出场的份啰。 客厅的玻璃桌上,摆着两份牛排,那是封士泉做的。 “哇!”咬了一口质地鲜美的牛肉,虞飞鸟发出惊叹声。 “怎样?”他貌似不经意地问,实则在意她的感觉。 这可是他第一次做菜给别人吃,当然需要一点赞美。 “好——好吃!”好吃到她快像卡通小当家里尝到美食的人一样飞起来了。[热{书#吧%独@家*制&作] 封士泉勾起满意的笑容,“当然。” 煮别的东西他不在行,但牛排他可是拜师学艺又自学了好久,因为那是他最喜欢吃的一道菜,但常当空中飞人的他,无法将厨师带在身边,只好学会做这道菜,虽然他只会这么一道料理,至少他一个人生活时不会饿死就好。 “噗啾……”她连吃东西都可以发出怪声。 “这不是日式拉面,吃东西的时候安静无声是种礼貌,你不懂吗?”封士泉拿起一旁的面纸盒往她的头上痛击。 “噢!” 又被揍!她朝他射去哀怨的眼神。 你欠揍!他则回给她活该的神情。 有什么办法,她吃东西会发出声音就是因为饭菜好吃呀!改不过来嘛! “不准嘟嘴!”发现她的嘴唇因不甘愿又嘟了起来,向来要求举止优雅的封士泉再度纠正。 “嘎!”吓了一跳,她整个人手足无措。 不让她嘟嘴又不能发出声音,那会很难过很难过的说…… “坐姿要端正,背要挺直,左手拿叉,右手拿刀,用叉子将食物固定在盘中,然后切成一口的大小,将刀横放在餐盘上方的边缘,刀锋向内,跟着左右手互换刀叉,就可以开始吃了。” 封士泉像是在默背一样,念出一条条餐桌礼仪,听得虞飞鸟满头问号,手忙脚乱的照他的话做,最后连盘内的汤汁都溅出盘外,刀子划在盘子上发出刺耳的声音,他在旁越看越皱眉。 “可以吃了吗?”整个流程下来她饿得可以吃下一头牛。到底是谁规定吃饭要有那么多步骤的?用刀子或是叉子只要顺手不就可以? 要是让她来定规则的话,一定言明只要叉子叉下去,大口咬住撕裂肉块,随便咀嚼几下尝到味道便可吞下去。 多简单呀! “罢了罢了。”他都忘了她是一头大笨牛,能吃到东西就心满意足,还管什么礼仪? 听到他通融的语气,虞飞鸟愉快极了。 “耶比!”她大口扫下盘子里的食物,没三两下便啃个精光。 “哎呀呀。”这是她赞叹的状声词。 “吃饱了?”光看她的吃相,他就饱了。 摇摇头,她觊觎的看着他的盘子。 贪吃鬼! “喏!”想是那么想,封士泉还是将盘子推到她面前。 虞飞鸟那张带有婴儿肥的脸布满光彩,“你要给我?” 唔,好刺眼。 “你吃吧,我不饿。”他显得兴致缺缺。 “那我开动啰。”话声方落,她以光速吃完那体积不小的牛排,还拿起盘子添掉汤汁。 他嘴角抽搐,看着她的眼神只能用不可思议来形容。 “你这么饿?” “病人嘛,都需要营养的呀!”说这话的虞飞鸟此刻精神奕奕,漾着健康的红润,一点也看不出哪里像个病人。 觑着那个还在舔盘子的蠢蛋,封士泉决定来个眼不见为净。算了,她吃得高兴就好。 第五章 接受自己隔壁住着一个直肠子的天兵的事实后;封士泉发现其实她也没那么奇怪。 他慢慢注意到她的生活作息,每天晚上五点固定会传出的卡通声音和她看到激动处的怪声怪调、早上起床东撞西撞的声音,然后在快八点半的时候,急匆匆地离开家,偶尔他到阳台透气时,会注意到她几乎每晚准时九点上床睡觉。 当然还有其它琐碎的小事,例如她有零食会拿来分他吃,在阳台浇花时会顺手把从他家跑过去的房客清除,吃饭时请他到她家作客顺便对着他发发花痴,三五不时就来嘘寒问暖一下……等等之类的。 总之,她还算是个好邻居。 “什么?!” 非假日的早晨,一声雄性的怒吼震得整栋老旧公寓摇摇晃晃。 正在和周老先生做拉锯战的虞飞鸟,蓦地被惊醒,人也跟着从床上摔下地板,一脸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困惑,悄悄抬起头,四处张望。 “……是爸爸来了吗?”虞飞鸟以为是自己那个操着外省口音、嗓门特大的老爸来探望她。 “现在是我的休假时间!” 又是一声咆哮,这次虞飞鸟总算听清楚声音是从隔壁传来的。[热a书$吧&独@家*制#作] “隔音设备不太好,他叫这么大声,大家都会知道他住这里的。”抓抓蓬松的香菇头、虞飞鸟瞄了一眼时钟,“才七点半而已!” 小手摸上床铺,脚丫子跨上抱枕,她打算趁隔壁没有声音的时候,重新回床上睡回笼觉。 砰!砰!砰! 纤细的身子方爬回柔软的床就定位,连续的擂门声,又把她震得滚下床。 “恐怖分子吗?”虞飞鸟从床下挖出一只铁锅戴在头上。 “虞飞鸟!”她的名字伴随着擂门声,以最大的音量轰进她的卧房。 崔士? 慢吞吞来到门边,她拉开一道小缝窥探,嗫嗫嚅嚅的问:“我做错事了吗?” 通常她的名字后面如果加了惊叹号,准没好事。封士泉俊逸的脸庞被怒火烧成焦黑、绿色的眼睛随时可以喷出火焰。 “你知道这个地址在哪里吗?” 一张白纸出现在她眼前。 看出事因不出在她,虞飞鸟才放宽心的拉开门,看着写在纸上的地址。 “咦,这个地址好眼熟……”眯起眼,她在脑中思索着何时何地看过这个地址。 “带我去。”封士泉二话不说、拉起她的手、霸道地要她领路。 “咦?咦?现在?”她这副模样? 封士泉停下脚步回头,绿眼睛扫了她一眼。 如小鸭的毛乱翘的香菇头,嘴角有着口水的痕迹,卡通图案的睡衣皱得不象话,脸上还有深红色的睡痕,对了!她头上还戴着锅子,他不得不说——糟糕呀! “你戴铁锅睡觉?是睡到一半会有火车撞你吗?” “我阿公跟我说,以前都会在床下藏个可以保护头的铁锅,以防外敌来袭,或是有空袭警报,很有用喔!”虞飞鸟咧开大大的傻笑,很认真的解释,一脸深信不疑的单纯坚定。 卜通!卜通! 封士泉听到自己心跳加快两拍的声音,是因为这个天兵蠢蛋的笑吗? “你阿公活在那个时代,你又活在哪个时代?”他忍不住嗤哼,同时忽略那异样的感觉。 “我阿公还活着。”以为他误会了,她连忙澄清。 “重点是,”他何时说过她阿公过世了?“这是个连外星人都可能入侵地球的时代,谁还在担心空袭警报呀?” “咦?是这样吗?”她还以为大家床下都会摆个保护头的东西咧! “当——”察觉自己回答得太顺口,封士泉才发现话题又被她牵着走,每每跟她对话都会偏离原题,被牵扯到诡异的地方。 绿色的眼珠子迸出怪异光芒,他观察起她四周无害的氛围,那过于温缓的气息流动,实则不能小看。 “总之,快去梳洗,十分钟后出发。” “出发?我今天难得放假说……”她本来打算睡到自然醒的。 到嘴边的呵欠,在封士泉越来越不悦的目光瞪视下,乖乖止住,“你会说中文,坐出租车不成问题吧?” 坐出租车? 怪了,他一开始怎么没想到?当他被经纪人告知在台湾有个推不掉的工作,并且得到住址之后,他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要隔壁这个邻居帮忙,这个想法一点都不突兀,他亦不觉有哪里不妥,但仔细想想,会请虞飞鸟帮忙这件事,就是最奇怪的地方。 但骄傲如他,怎么可能会承认自己的错误呢? “我这是让你有机会替我做事,也可以顺便去参观我的工作,这样不好吗?”他反问得理直气壮,有种施舍她的口吻。 参观崔士的工作?! 上一秒还睡眼惺忪,虞飞鸟在听见他的话后,赖着不走的瞌睡虫全数消失,她整个人瞬间清醒,眼睛有着闪亮亮的光芒。 “你要去工作?要带我去?”哇,崔士工作一日游耶! 这个傻蛋,他明明是说要她带他去,结果听在她耳里却变成另一种说法……管他的!她要这么说也没差! “怎么?不愿意?”他故意这么问。 见他欲转身走人,虞飞鸟没多想就扑倒在他腿边,香菇头猛点,“要要要要……” 这种好机会怎么能放过! 瞄了眼时钟,封士泉一脸高傲的开口,“你还剩下三分钟可以准备。” “收到!”她以光速冲回房间梳洗更衣,就怕晚了一秒钟,会被等着的男人抛下。 两分五十秒后,大头兵虞飞鸟容光焕发、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他面前,等他点名。 绿眸上下确认她的仪容没有不妥后,封士泉道:“好了,快走吧。” 往前走了一步,虞飞鸟突然想起什么,“等等!”转身咚咚咚跑回屋内。 “又怎么了?不用穿防弹衣,我确定外面不会有武装警察。”封士泉没有嘲讽的意思,纯粹是了解她行为模式后衍生出的想法。 现在就算她打着一块盾牌出来,他都不会惊讶。 “武装警察?”拿着一顶安全帽走出来的虞飞鸟反而摸不着头绪,“当然啦!今天又没有抗议游行,武装警察不会出来的。” “这什么?”第二次从她手上接过安全帽,封士泉的脸色迅速变难看。 “安全帽。”她的表情很慎重,绝没有敷衍的意思。 额头瞬间冒出多跳青筋,封士泉怒吼道:“我知道这是安全帽!我是问拿安全帽要做什么?” 她总是有激怒他的本事。 “你不是要我带你去这里吗?”她指着纸上的地址,回答得理所当然,“那骑机车去最快呀!” 她又没有汽车,难不成要用走的? “现在几月?” “快三月了。”不知不觉间,她和崔士成为邻居也将近两个月了的说。 “最近的天气怎样?”他又问。 “还不错。”太阳比前阵子还要耀眼,天气暖和多了,偶尔还会热到让她穿短袖短裤咧![热a书$吧&独@家*制#作] “紫外线这么强的日子,你要我坐机车?”有没有搞错!会晒伤的。 “那怎么办?”虞飞鸟很干脆的将问题丢还给他,没有要帮忙想的意思,反正她的提案都会被驳回。封士泉俊脸黑得难看。要怎么办?他怎么会知道! 最后,虞飞鸟带他去搭乘捷运。 虽然从小生活在大众运输工具便利的纽约,但家境富裕的封士泉几乎不曾搭乘四个轮子以外的交通工具,人挤人的公交车或地下铁,更不在他代步工具的选择内。 所以,这还是他第一次乘坐这种站的位置比坐的还多的捷运。 适逢假日,几乎整辆捷运都塞满了人,简直跟日本交通尖峰时刻的电车有得拼。 封士泉脸色真的不好看……或者该说难看到了极点。 “捷运很省钱,而且这个地址正好在捷运站附近。” 被挤在角落,两人的距离很近,虞飞鸟必须仰高头才能看到他线条完美的下颚,因此她是对着他的下巴解释。 在她的认知里,那比对着他那张长相“标致”却总是臭着的一张脸,还要简单。 下颚的线条紧绷,他沉默不语。 唔,好吧,她了解下次要和他外出,唯一的选择就是搭出租车。 “崔士。”虞飞鸟小心翼翼的轻唤。 凌厉的眼神立刻杀下来,封士泉皮笑肉不笑地瞪着她,手指掐着她的两颊,低声道:“你忘了我是个公众人物吗?” “唔……”她眨眨一双泛着水光的大眼,无辜极了。 “士泉。”他放开手,“别再让我听到你喊我崔士。” 跟她在一起定会有脱序的事情发生,他可不希望崔士这个名字染上任何不好的形象。 极少蹙眉的虞飞鸟,眉心拢起折痕,对这个听过两次的名字没亲切的感觉,毕竟她一直都是喊他崔士,如今要她改口还真是困难。 “士泉士泉士泉……” “我就在你面前,不用叫那么多次。”他发觉自己每同她说一句话,在心里就是一叹。 虞飞鸟抬头,招牌的微笑挂满脸,“我是想叫习惯呀!” 她的笑容有股奇怪的吸引力,会吸引别人的目光。 魅力这两个字是很难用言语形容的,如何变成一个有魅力的人,正是他踏入模特儿这个行业后碰到的第一个难题,皮相好的人比比皆是,可要成为一个让人记得住的人,一定要有特别出色的个人特质,也就是魅力。 当模特儿久了之后,他也培养出这种看人的能力,什么样的人看起来会有潜力,什么样的人可能明天就从这个吃人的舞台被踢掉,他都看在眼里,而现在他居然觉得虞飞鸟的笑很有魅力。 敏感的察觉四周频频朝她飘来的视线,他霎时明白不只是他有这种感觉,其它人亦然。 淡淡的酸味慢慢蔓延开来,封士泉无法克制自己不去瞪那些贪看她笑靥的人,即便原因连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她想叫习惯他的名字,看来他反倒得先习惯她那张笑起来无人能敌的脸蛋所造成的困扰咧! “欸,崔士……士泉,你是英国人吗?”习惯跳跃式思考的虞飞鸟很快开了新的话题。 “我母亲是美国人,我从小是在美国长大的。”对外算是完全保密的生长背景,对她却不难启齿。 纤细的指头轻点嘴唇,对他颇有研究的虞飞鸟反驳,“可是你的基本资料上写你是英国籍的模特儿。” “我读完大学就到英国,出道也是在英国,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他现在说的,都是世人所不知道的部分。 “嗯嗯,所以你现在住在英国啰?”问题特多的她像个好奇宝宝,想到什么就问。 试想,能跟国际名模站在一起的机率有多大?当然要把握机会,当个小狗仔,能挖出什么不为人知的消息,就拚命挖啰! 以后可以上论坛去和所有喜欢崔士的迷一起讨论耶! “我现在住你隔壁。”这个小呆子。 “说到这儿我才想到。”虞飞鸟紧张兮兮的观察四周,然后朝他招招手,要他附耳过来。 封士泉也想知道她突然故作谨慎的原因,没有反对地照做。 “你来台湾停留那么久,是不是在进行大计划?”她压低声音问。 她的话听进他耳里没多少,他只觉得耳壳有股瘙痒感,是因为她吹吐的气息而起,然后顺着他的耳朵搔进他的心底。 封士泉猛地大动作跳开,脸上带着可疑的潮红,一脸惊讶的盯着她。 怎料,虞飞鸟误会他此举的意思,挂上诡异的笑,“我就知道。” 他果然是因为秘密的计划而来的! 封士泉看她的眼神简直可以用“惊骇”来形容。 不妙!他对这种没特殊意义的举动,竟然有了反应。 玻璃车窗上倒映着他脸上藏不住的红潮,刚才失措的举止,背后隐藏的原因不消多想他都知道。 他对她有感觉了。 神经大跳的虞飞鸟完全误解他,径自问:“在做节目吗?有人跟拍吗?”她兴奋的看看四周,认为每个人都很可疑。 啊,那个在看报纸的人,其实就是跟拍的摄影师吧!这么说来,那两个细语交谈的人难道是工作人员…… “停止你无边无际的想象力。”糟糕,他现在连她在想什么都看得出来了! 不过,要看透她这个没心思的人,本来就不是件难事。 封士泉的心思逐渐跟着她的话被转移。 “咦?不是吗?”她的表情立刻变得有些失望。 “我是来休假的。”要是不出声言明,她肯定会继续乱想下去。 “真的就这样?”她还是很怀疑。 这个卡通看太多患有幻想症的蠢蛋! “真的。”他保证。 “哦——”虞飞鸟很不满意。 现实跟她想得差太多,她本来以为自己也有被拍摄进去咧! 啪! 久违的巴掌,毫不客气的落在她脑袋上。 “噢、噢!”[热a书$吧&独@家*制#作] “认真点,要是坐过站我唯你是问!”他抛出警告。 坐过站?! 虞飞鸟抬头看了眼门上的跑马灯,红字无情的告诉她一件悲惨的事实! “欸……嗯……”她怯怯的看了他一眼,小声道:“我们……已经坐过站了。” 封士泉的回应是,给她两颗大大的白眼。 由于虞飞鸟的粗心坐过站,浪费了时间,等他们到了目的地,已经九点多,当然这之中浪费的时间,还包括她搞错路,走到相反方向,多绕了一大圈,最后还是迷路,不得已只好坐出租车所花的时间。 封士泉核对过地址,回头“青”了她一眼。 “我真该听你的话,一开始就坐出租车!”那也是她唯一有意义的建言,而他居然弃如敝屣,是他愚蠢! “就当花钱买个经验。”虞飞鸟呵呵干笑,看得出他怒火中烧。 不过奇怪的是,她越看越觉得眼前的建筑物很眼熟,她应该是来过才是,怎么会搞错位置呢? “到底在哪看过……” “快走!”走在前头的封士泉发现她落后,停下脚步吼她。 “来了来了。”没时间多想,她加快脚步跟上他。 反正有来过或没来过又有何差别呢?现在的重点是跟紧封士泉,去参观他的工作。 坐电梯直达顶楼,门一开刺眼的光芒跟着照进来。 他们两人都还来不及适应眼前的强光,一道黑影便遮去了光线,拉起虞飞鸟的手,将她往电梯外拖,口里边喊道:“哎呀!老师,你也迟到太久了吧!还好对方也还没到……” “老师?”封士泉小小的疑问声,自她背后响起。 等到眼睛适应了光亮,虞飞鸟才看清楚对方的模样。 “请问你是谁?”她用礼貌性的问句,希望对方帮她唤起印象。 她见过眼前这个打扮前卫的女人吗? “厚!老师,别跟我说你忘了今天的课!”女人很明显也知道虞飞鸟的健忘和神经粗大,带着变色隐形眼镜的银色瞳孔闪着威胁。 工作…… 虞飞鸟用有限的大脑内存,开始搜寻自己今天的行程。 她今天休假不是吗?难道还有其它工作…… “老师忘了今天是一个月一次的摄影课程?”那女人一脸无奈,只得挑明提醒。 “啊!对、对!”她真的忘了。 平常的她只是个书店职员,工作就是补书、新书上架,很普通,但因为喜欢拍照,有些作品参展得名后开始有人跟她接触,找她讨论拍照的技巧,于是她开始一个月一次的免费摄影课程。 只不过她常会忘记时间,都是由学生主动跟她联络,地点也不一定,有时是室外,有时是室内,像今天就是在室内。 难怪她会觉得看过这栋大楼和这个地址。跟她接洽的人怕她迷路,有传过大楼的外观照片和地址给她,结果她还是迷路了。 说穿了全是因为她记性不好的关系。 “啊,你是……”想起自己今天排休的目的,虞飞鸟绞尽脑汁想着面前打扮前卫的女人该怎么称呼。 “阿金!每次跟老师联络的都是我。”自称阿金的女人有些哭笑不得,想她和虞飞鸟接洽联络上课事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怎么她老是记不住她的名字? “对、对、阿金。”虞飞鸟抚掌,究竟有没有想起来只有她自己知道。 阿金眼角余光发现封士泉的存在,惊呼:“崔士也来了!” “嗯,是我带——”虞飞鸟刚要答腔,便被封士泉一把捂住嘴,夺走了发言权。 “我们是在门口遇见的。”他轻描淡写带过。 如果让她解释是替他带路的,到时候一定会被问及原因,他在台湾休假,以及住在那栋破烂公寓的事准会被泄漏出来。 “喔,两位请往里面走吧。”阿金领着两人到达摄影棚。 “你是老师?”落后在阿金几步之后,封士泉不敢置信的问。 这么说来,今天要帮他拍照的就是她啰! 纤指点点唇,又搔搔头,虞飞鸟思索了一下,随后露出傻笑,“所以今天拍照的模特儿是你啰!是哪个学生有这种能力,商请得到你?” 哇!要拍国际名模耶! 说这话的虞飞鸟完全忘记自己就住在国际名模的隔壁,还一脸“赚到了”的欢喜神情。 “我也想知道是谁。”封士泉哼了声,看起来老大不爽。 那没用的经纪人老用推不掉的工作为借口,替他揽了一堆没钱可赚的工作,想必这也是其中之一,就不知道是谁说动了他的经纪人,合约快到期了,他该考虑换个有能力的经纪人。 要他当业余摄影师的拍照模特儿?这种工作他从没接过,简直破坏自己的行情![热a书$吧&独@家*制#作] “你不是在书店打工吗?” “我是呀!”但她不是打工,是正式的员工。 “所以摄影是你主要的工作,书店是兼职?”摄影师如果好好干,收入应该不低吧? 伸出食指摇了摇,她否认,“不是,这只是业余性的兼课,其实这个摄影课程的老师不只我一人,还有很多人一起轮流,所以说是一个月一次,也不一定每次都是我上,我才会忘记嘛。” 说到最后她还替自己的健忘找借口。 “我想那不是重点。” 一个月一次的课程,还不一定是她上,那怎么他刚好就能遇到她的课程? “总之,我今天会把你拍得很漂亮的。”虞飞鸟边说边抹掉嘴边的口水,看起来很是期待。 老天!上帝耶稣!圣母玛利亚! 他竟觉得她的动作很性感,这蠢蛋明明是肖想他做出的超越尺度的演出,才会流口水,他果然病了! 虞飞鸟突然靠近他,大大的眼睛直盯着他。 “干、干嘛?”因为她的接近,心跳以不正常的速度鼓噪起来,强忍慌乱,封士泉退后一步,怕被她看出个所以然。 又看了他好一会儿,她才出声道:“不用太紧张,就像你平常拍照一样,最多就是我们会停下来解说哪里该怎么拍而已。” 以为他不习惯这里的环境而紧张,虞飞鸟好心安慰他。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看不起他吗? 身为一个专业的模特儿,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别人告诉他不用紧张! “那还用说!有我这么完美的模特儿,就算摄影师的技术差,结果还是会很好!”他的情绪激动,这次却是因为被她瞧不起。 “嘻!”她轻笑着,“今天请多指教啰。” 径自拉起他的手握了下,虞飞鸟踏着轻快的脚步去准备摄影器材。 封士泉失神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视线徐徐往下坠,移到被她握过的手掌上,还热热的留有她的余温。 远处的天际好像有小天使吹奏进行曲的声音,在小天使包围的中间,出现一个黑人歌手,唱着“when i fall in love”这首歌…… 真的完了,他连这种恐怖的幻觉都看得一清二楚。 捂着自己的脸,他挫败的低吼:“不妙……” 第六章 啪嚓! 镁光灯闪烁。 不妙。 摆着专业级模特儿姿势的封士泉,一到镜头前立刻变化多端的眼神,隐隐透露出心慌。 啪嚓! 镁光灯闪烁的背后是虞飞鸟不同以往的锐利眸光。 不妙! 他换了一个不会看到她的姿势,眼神却不由自主的往她飘去。 啪嚓! 镁光灯闪烁完,她停下来朝所有学生讲解光影的捕捉,和器材的使用。 不妙! 正好对上她转回的眼,虞飞鸟毫无顾忌的朝他笑笑,封士泉则是匆忙收回视线。 头一次看见那小呆子专注的眼神,即使在相隔一段距离之下,他还是可以看出那双澄澈的眼里只倒映着他。 她看他的眼神没变,可是他看她的眼神却逐渐不一样了。 这代表什么? “今天的人数好像很多。”休息时间,虞飞鸟边调整待会要使用的光圈数,边和今天的摄影助理阿金闲聊。 “可不是!”都是女人,想也知道是为了崔士而来。 “而且大家都很认真。”真是个好现象。 模特儿是崔士,所有女人对着他流口水,当然认真了!阿金暗讨,知道虞飞鸟肯定没想那么多。 想是这么想,但她自己也是崔士的迷,所以也没资格说别人就是了。 “老师,今天拍的照片可以让我加洗吗?”一个女学生靠过来问虞飞鸟,后面还跟着不少同样要求的女学生。 能拍到国际名模的机会不多,照片当然要好好保存![热%书m吧*独5家(制/作] “当然!”正想答应,虞飞鸟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不想交出底片。 平常拍完照,所有学生包括老师会挑出几张不错的作品冲洗出来,作为这次上课的纪录和作品交流,但这次她却想把底片据为己有。 那是透过她的眼看到的崔士,她不想让其它人看见。 “老师?”见她迟疑,让女学生们有些担心。 要交出去吗?虞飞鸟心底好挣扎。 “今天的照片涉及版权问题,希望所有人都能交回底片。”始终没说话的阿金突然开口。 “咦?”女学生们同时发出不敢置信的失望长音,接着七嘴八舌的抗议—— “是这样吗?” “为什么?” “一开始就说好的,没有原因。”眼神带有杀气的阿金瞪她们一眼,很快就平息差点引发的骚动。 在一旁的虞飞鸟眼见抗议大军锻羽而归,不由得叹了口气,“哎呀呀……” 她也很想保留底片的说。 “噗哧!” 一声忍俊不住的笑声在她背后冒出。 “谁?”她回头见是封士泉,“为什么笑?” “你想留着底片对吧?”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封士泉一眼就看穿她所想的。 无奈挂满脸印证了他的话,但下一刻虞飞鸟又恢复朝气,“没关系!我还有一张你的照片。” 绿眸微眯,他语气危险的问:“你说的那张,该不会是偷拍到的那张八卦照片吧?” “不不不。”她轻快的摇摇头,“是你跟你堂哥感情交流的那张。” 大掌圈上她纤细的颈子,他的笑容极具威胁,“你把照片藏起来了?”还让他彻底不眠的找那一迭记忆卡,结果真正的那一片竟被这小骗子藏得好好的。 “哪有!”小命掌握在他手上,虞飞鸟再笨都知道不能坦承。 有什么办法,她是真的很想要那张照片呀!不过回家用计算机看以后才发现,那天闪光灯刚好打在他们的脸上,光线太强,反而造成曝光,看不太清楚。 “最好没有,不然被我发现的话……”他以哼声结尾。 “我知道、我知道。”她连连点头,并暗自告诉自己,绝对不能让他发现! 封士泉松开手,离休息结束还有一段时间,所以他继续赖在她身旁。 “我刚刚在休息室的墙壁上看到你得奖的照片。” “喔。”虞飞鸟淡淡地应了声,不做任何表示。 封士泉倒是对这话题很感兴趣,继续说:“既然有能力,为什么不干脆朝摄影师这个方向走?” 一般人会舍弃这种专业的道路,改当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书店店员吗? “摄影是我的兴趣,但在书店工作是我的梦想呀!”虞飞鸟回答得理所当然,没有半点犹豫。 有能力?她只是随便拍拍,看心情拍,看感觉拍,会得奖她也很意外,压根跟能力没有关系。 “当个打工的书店店员是你的梦想?!”果然不能用正常眼光去判断她。 “嗯啊!”被一大堆书包围是她梦想,要实现这个梦想不就是当书店的店员吗?“而且我不是打工性质,我是正职人员。”这点她老早就想跟他解释了。 “在书店工作有什么好的?”封士泉百思不得其解。 “咦?”被他这么一问,虞飞鸟停下来思考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嗯……我小时候写作文就写要当书店的店员,然后自然而然就实现啦。” “难道你不曾变换过志愿……不,梦想吗?”说这是志愿,未免太看得起她了。 “有呀,小一的时候我想当航天员,但是那得要很聪明才能成功,所以放弃了。小二我想当老师,但小咏告诉我,当老师就要像学生一样每天早起,可是我很会赖床,只好作罢。小三……”虞飞鸟开始细数她的每一个梦想。 当这个话题终于告一个段落,封士泉得到一个结论,那就是她之所以选择当书店店员,除了百分之二十的顺其自然,剩下的百分之八十纯粹是因为没得挑,其它的梦想都被许多考虑给打了回票,而这个一条肠子通到底的蠢蛋,异常坚持要从梦想中挑一个实现,才造就了现在的她。 “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家庭,才可以养出你这样的小孩。”封士泉有感而发。 “我们家很普通呀。” “呃,不,当我没说……”眼见她又要开始“落落长”的家族史介绍,他赶紧打断她。 总之,他敢肯定,她家一定不普通! “那么,我要开灯啰。” 黑暗的屋子里,一个低沉的嗓音带着微微的颤抖,回荡在空旷的屋内。 “确定吗?还是再等一下……”她总觉得自己永远无法做好心理准备。 “好吧,那再等一下。”闻言,男人明显松了一口气。 老实说,他也不想去面对那恐怖的景象。 “还等!再等下去要到民国几年才要开始整理?”另一个强势的女人声音,插入他们的对话里。 一直用天气冷当作借口不打算动的封士泉,终于决定找个好天气,准备整理自己的住处。 但房子那么大,独自一人打扫起来也挺辛苦的,所以他立刻想到一个免费的劳动者,也就是隔壁的天兵怪咖女人,而虞飞鸟也很阿沙力答应在她下次休假的时候帮忙他打扫。 很快的,她排的假日到了,算是风和日丽的好天气。 原本他想她家那么整齐,应该跟他同样是爱干净之人,于是他们从外面的花台开始整理,没想到事实根本不是如此,很快他就发现她的破坏力之惊人,简直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 没错,她是说过她力气很大,但他买回来的花花草草只不过需要一个轻轻移植到花台上的动作,不到五分钟居然死了大半,都是被她过大的力道捏死的。 他气得吼道:“真不知道你家怎么有办法维持整齐的模样!” 虞飞鸟很老实的回答:“因为小咏会固定来替我整理房子呀。” 谜底解开,原来那么整齐的房子不是她所为,而是她那个像保母兼管家的朋友魏咏然鼎力相助。 于是,又一个假日,他要虞飞鸟将魏咏然请来帮忙。 如此一拖耗下来,时节堂堂迈入五月,他停留在台湾的时间过长,也许这个家打扫完毕他就必须收假,开始他的工作行程。 此刻,一行三人正身处在他家的客厅里,讨论该从何动手整理起。 虽然他不喜欢别人动他家的任何一个角落,但那群一开灯便会四处乱窜的房客他实在不敢恭维,所以他愿意暂时妥协,一打扫完就把她们打发走。 啪! 电灯亮了。[热%书m吧*独5家(制/作] 是他搬进这屋子后第三次亮灯。 第一次是他自己,第二次是虞飞鸟,第三次则是魏咏然,在场三人都开过电灯。 灯一亮,那些虫子照旧又是一阵慌忙的四散,也依旧还是找不到地方钻。 啪。 这会儿连关灯的声音都显得有些无力。 “我看,还是改天再清吧。”关上灯的魏咏然神情空洞。 “嗯。”表情跟她差不多的虞飞鸟漠然点头。 经过第二次的惊吓,威力依然不减呀! “那……我还有事,先走一步。”魏咏然溜得飞快,脚底抹油都没这么快过,大门一开一关之间人也跟着不见踪影。 黑暗中来不及反应的另两人只好面面相觑。 “怎么办?连小咏都抛弃我们了。”这代表了这间屋子很棘手不是吗?呜,她好想哭喔。 早知道就不答应他了!都是因为她贪心想要跟崔士有较多的相处时间,也因为看过他家的房客数量有多惊人,而她不怕那些地上爬天上飞的房客,才决定要帮他的,但……现在说后悔来不来得及? “那景象不管看多少次都是那么震撼呀……”封士泉回想起刚才那一幕,发现自己已经有种看遍世事的淡然。 “有同感。”可以的话,她希望这辈子不会有机会再见到第三次。 “为什么可以培养出那么多具有繁殖潜力的房客呢?”他连说都不愿说出那些房客的名字。 听他这么一说,虞飞鸟才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他们……会不会爬到我家呀?” 嗯!一想到就头皮发麻! 脑中灵光一闪,封士泉突然打开门,嘴里喊着:“快呀!现在是放你们自由的时候,到隔壁去吧!那里家俱很多,不管你们是要窝在椅子底下,还是枕头里都没关系。” “啊!你怎么这样!”虞飞鸟吓得大惊失色,赶紧跟在他身后,他每开一扇门或窗她便跟着关上。“没听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吗?” 可恶可恶!她好心来帮他,他竟然做这种泯灭良心的事。 “我只听过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他口气很凉。 只要能赶走那些房客,要他做出违背良心不择手段的事都可以。 “这些蟑螂蜘蛛壁虎蜈蚣苍蝇蚂蚁飞蛾在你家,你觉得很快乐吗?”虞飞鸟那些他不愿说出口的生物一一点名。 “够了!”光听到他便浑身起鸡皮疙瘩。 “看吧,你都不喜欢了还想赶到我家,真可恶。”她埋怨道。 即使在漆黑不见五指的空间里,封士泉还是能够想象她现在一定嘟着嘴,不甘愿的样子。 “算了算了。”他摆摆手,“我们去吃饭。” “吃饭?你要请我?”是吃好料的吗? “go dutch。” 在他受的教育里可没有让同行女性付钱的道理,她这么问可真是瞧不起他,所以他故意如此响应。 香菇头歪了一边,她语带疑惑的问:“狗达曲?” “各付各的。”这么简单的英文她都听不懂?“台湾没有义务教育吗?” “谁说没有?国小六年加上国中三年呢!” “难道没教过英文?”英文不是国际共通语言?没列在教学范围内? “有呀!上英文课的时候都在唱印地安小朋友的歌。”回想起以前英文课上过的外国歌曲和夸张的舞蹈,比老师教过后kk音标和单字还要更让她印象深刻。 ten little indians? 台湾的英文教育就是一直重复唱这首儿歌吗?怪不得会那么失败。封士泉暗讨。 一旁的虞飞鸟早就跟着记忆里的歌曲手舞足蹈起来,嘴里还哼着不成调,连咬字发音都不正确的“ten little indians”。 “是我的错。”问她本来就是个错。 “嗯?”虞飞鸟回过头看他。 懒得跟她抬杠,封士泉先踏出自家大门,“走了。” 一听到可以离开这栋媲美鬼屋般恐怖的房子,虞飞鸟嘴角拉得高高的笑容比外面的太阳还温暖。 “要吃……”转回身正要问她想吃什么的封士泉看了,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夏天……不,是春天。 她的笑脸竟让他有种看到春天的错觉。 糟糕,每每看到她的笑脸,他都会有心跳失序的悸动,身为没有爱不能过活,提倡爱情为至高存在的他,对这种感觉当然不陌生,但他真正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对象怎么会是她?! “噗,李ㄍㄨㄤ舍模?”你干什么? 原来他想到出神,不自觉的伸出手去拉扯她的脸颊。 “嗄?”封士泉回神,立刻放开手,并把脸撇开不看她,为自己神游时的举动感到不好意思。“我是问你要吃什么。” 食指点点嘴唇,虞飞鸟走到他面前仔细盯着他。 “干嘛?”他欲掩饰刚才的出丑,故意大声问道。 “我在想……从你脸上能不能看出你想吃什么,然后我就回答你要吃什么,很贴心吧?” 啪! 一记巴掌分毫不差的打在她脑袋上相同的位置。 “我是问你,要不然我自己决定就行了。”这个蠢蛋。 小手捂着头项,她噘起嘴,“头越来越凹了……”都是被他打的。 “看能不能多帮你打出一点脑汁来用。”他一点都不同情她,因为同情她只是给自己难看。 “但这样打下去脑容量可能会变小耶……”不愧是怪咖女王,什么样的话题她都接得上。 “就是因为你脑子都拿来培养那些没用的异次元空间才会膨胀,我是帮你打回原来的大小。”已经习惯和怪咖女王对话,他也逐渐加入怪咖一族。 是这样吗?闪着委屈的眼往他一睐,虞飞鸟怀疑得很明显。[热%书m吧*独5家(制/作] 不行,再这样下去他岂不是要变得跟她一样怪咖吗? “快去吃饭。”封士泉不让她有机会再说话,拖着她离开。 虞飞鸟果然乖乖的没说话,因为她正看着他握着她的手掌而脸红心跳不已。 哇啊!他牵她耶! “啊,那间店太贵了。” “不行不行,我吃海鲜会过敏。” “啧啧,那间店的甜点不好吃。” “no,no,那家的东西我不喜欢。” 周休假日,不管他挑的是连锁快餐店或是餐厅都人满为患,这个穿着一身家居服忘了更换的邋遢女人,还敢东一句嫌弃西一句不满意,真不晓得一开始说随他选,装贴心的女人是谁?实在是欠教训! 啪! 果不其然,耐性碰上她立即破功的封士泉还是忍不住巴她。 “噢,好痛!”光今天她就已经算不清楚被巴几次了。 “你出来干嘛不换套象样的衣服?”说是疑问还不如责备来得多。 此刻的虞飞鸟香菇头上绑着扫除用的防尘头巾,宽松的t恤和家居性一百分的裤子,完完全全就是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呃?不是你拖着我出来的吗?”虞飞鸟笑得很抱歉,虽然不觉得错的是自己。 她的脑子有点浑沌,不知道是不是夏天快来到的热力影响,明明他常拖着她走,但今天那颗总爱胡思乱想的脑袋,却对他始终没放开的大手很是在意,一对眼珠子也频频往两人交握的手瞟。 老实说她很紧张,却不知道为何紧张。 听她这么说,封士泉为这气结。“接下来你没有权利发言。”专制的下了命令,其实是为她好居多。 只要她开口,他便会忍不住打她的欲望。 “哎呀呀……”崔士生气了。 封士泉往前走了几步,又像想到什么般的回头,“还有,不要叫我崔士,不是告诉过你我的名字叫封士泉了吗?” 虞飞鸟在离他几步的距离外,瞠大眼看他。 “听不懂吗?” “嗯……”是他要她别开口的。 “我问你话的时候可以回答。”弱智。 “喔,嘻嘻。”又露出惯有的傻笑,虞飞鸟蹦蹦跳跳来到他身边,和他并肩而行。 “可是你本来就是崔士呀。”她给了个迟来的答案。 虽然知道他本名是封士泉,她还是习惯崔士这个名字多一点,毕竟以往都是对着他的海报大喊:“崔士,我爱你!”根深蒂固的习惯是无法在一朝一夕改过来的。 “我本来就是封士泉。”这个笨蛋!能叫他这个名字的人,全世界找不到几个,给她如此殊荣她还不知感激。 “所以?”她不知是不是故意装傻反问。 “所以看你是要叫封士泉还是士泉,总之,别让我再听到你喊我崔士。”威吓性的瞪了她一眼,虽然他知道效果不大。 虞飞鸟竖起食指在他面前摇了摇,“但崔士比较顺耳。” “怎么说?”甚少看到她认真的神情,他不禁感到好奇。 “因为可以念忧‘垂死’或是‘槌死’,还可以念成台语的‘ㄘㄨㄟㄙ-’,谐音那么多很好记呀!”她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沾沾自喜。 凌厉的掌风再度出手。 “啊——”呼,超痛。 狗嘴果然吐不出象牙,净说些不好的话![热%书m吧*独5家(制/作] 揉揉头,虞飞鸟秉持着小强打不死,不退却的精神,又靠了过去。 “崔士,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瞥了她一眼,封士泉没有反对。 “你有没有女朋友?” 向来以走路优雅自豪的封士泉,长腿一绊,差点当街摔个狗吃屎,还好她及时拉了他一把。 “你没事吧?平地怎么会跌倒呢?”等他稳住身子后,她的发言令人火大。 推开她的手,封士泉没说出自己是因为她的话,才差点摔倒的。 “你没事问这干嘛?”又不是八卦记者。 “突然好奇。”憨直如她,总是想到就说,难道她的问题很奇怪? 其实她的问题不奇怪,只是很难回答。 明明他可以给一个官方的说法——没有,或是像面对记者一样打打太极拳,东拉西扯,不给正面答案,偏偏面对她,他居然会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呢?没有男朋友?”他故意跳开话题。 “是我先问的。” 这种小地方她倒是很精明。封士泉暗讨。 “身为我的迷,这题的答案你应该很清楚才对,不是吗?”最后他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你的绯闻那么多,我很难分辨耶,难道是美国那个?”她都有做剪报,看来回家得好好翻来复习了。 “那些都不是真的,我真正喜欢的人不是她们。”整了整神色,他的话半句不假。 世人如何误会都不以为意的他为什么独独解释给她听?这点恐怕连封士泉自己也说不清楚。 “所以你有真正喜欢的人了?”虞飞鸟也收起不正经的神色,严肃的看着他问道。 往常被问到这个问题,他脑海里总是飞快的就能想出答案,但今天他犹豫了。 “嗯?”她还在等他的答案。 奇怪,他应该会回答崔姬才对的呀,怎么今天他却开不了口? “得到了答案又怎样?”气自己无法说出口,他微怒反问。 一瞬间,脑中的天秤被放上“虞飞鸟”和“崔姬”这两个名字,而且摆着虞飞鸟的那一边,有越来越重的趋势。 不会吧?他真有这么喜欢她? 虞飞鸟一听,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我想知道自己有没有胜算呢!” “……胜算?”是他老了,脑子变迟钝了?竟听不懂她的意思。 “因为我也想当你的女朋友。”决定了,这是她的新梦想。 没想到她的一席话,不只让他的天秤完全失去平衡,更让“虞飞鸟”这个名字在他心中无限的膨胀到再也塞不下任何东西。 这下情况真的不妙了! 第七章 忘了是什么人曾说过——爱情总是来的很突然。 曾经,他同意这句话。 对他这个情人遍布全世界的人来说,每一段恋情的开始都很突然,因为他连对方的名字都来不及记清楚,便动身前往下一段爱情,所以他始终相信这句话,也以为自己明白话中真意。 但在他心中一直有个最爱的人——崔姬。 他敬爱她,崇拜她,把她当女神般放在心底最深处爱着,恋着。 不论他有多少段爱情,他最爱的女人只有她。 为了追上她,他当起模特儿,为了亲近她,他从美国搬到英国,为了她,他甚至可以取一个像女人的英文名字,只要能守着她就够了,他一直是这么想的。 无奈天性怕冷,身子骨弱的他无法克服英国阴雨的天气,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五十天在生病,剩下的十五天则是住院打点滴,所以他才会选择到台湾度假兼调养身体,因为封苍征在台湾。 封苍征是唯一跟崔姬有血缘关系的人,且长相神似,基于爱屋及乌的道理,他同样非常喜欢封苍征。[热*-书/1吧o{独@家&制*作] 如果看不见崔姬的话,那就选有封苍征在的地方过过干瘾吧!至少在他养好身体回到英国之前,还有一张跟崔姬相似的脸在他身旁。 他以为他对崔姬的感情是爱情。 ……在还没遇到虞飞鸟那个小呆子之前。 “是恋爱,不是恋爱,是恋爱,不是恋爱……”坐在后台等彩排的封士泉,随手摘来一朵送给他的花朵,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数着花瓣烦恼。 因为休假的时间告一个段落,他只得回到工作岗位,不知为何,离开那栋破公寓一个月的时间,他居然想念起那个小呆子。 想念和她说话时会怒气冲冲教训她的事情,还有她那些来得突然,更不知所以然的怪异论调,和那些她所培养出的异次元空间。 “崔士,你还好吗?”正巧走进来的经纪人,讶异地看着他诡异的举动。 在镜中和经纪人四目相交,封士泉大吃一惊,尴尬的扔开花朵,故作镇定的转移话题,“要彩排了?” “舞台出了问题,大概再二十分钟。” “嗯。”虚应了声,正好手机响起,封士泉暗自叫好,匆忙接起电话。 打电话来的是远在台湾的封飒月。 “你可真红啊!”没有问候,没有寒暄,封飒月劈头就给了他这么一句,而且口气不好。 “啥?”封士泉有听没得懂,只知道她不像恭维,反倒像是兴师问罪,但为什么? 封飒月正看着一系列的“崔士追踪报导”,对这个停留台湾不过几个月的堂弟,所造成的后遗症十分不爽。 “不知道是谁告密的,你来台湾的事情曝光了,你知不知道?”百分之百不悦的情绪,透过电话传达过来的威力依然不减。 “告密?”他去台湾的事除了她和封苍征以外,就剩他的经纪人知道,会有谁告密?“就算曝光也没差吧。” 反正他现在人在英国,媒体追逐他也没用。 “谁说没差!”封飒月的语气倒是极差,“最近每天睁开眼,一想到要应付那些赶不走,打不死的记者,我就觉得自己老了几十岁,这种精神衰老,你要怎么赔呀?” “应付记者?干你啥事?”他们的对话好像一直没说到重点。 “你不知道台湾记者最厉害的地方,就是能挖出一个人的祖宗十八代吗?” 封士泉皱起眉,综合她的话做出结论,“你的意思是,记者已经查到你们跟我有血缘关系?” “说清楚一点,是堂兄姊弟关系。”封飒月对这些小地方很在意。 他翻了个白眼,“随你怎么说。” “算了,其实记者也不确定,只是常常打电话来。”是封苍征懒得应付,要不以他的能力要压下这条新闻也不是件难事。 听她突然松懈的口气,封士泉立刻确定她不过是打电话来抱怨。 啐!如果要抱怨不会去找别人呀,不然至少也替他带点那小呆子的消息……吓!他已经病到这种程度了吗?居然想从别人那里得到她的消息。 “噢……”该死! 察觉封士泉不太对劲,封飒月正要开口问,他倒是先说话了—— “堂姊。” 难得听他这么叫她,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怎么了?” “如果突然很想很想见一个人,那是为什么?”他向来白皙无暇的脸颊染上淡淡的红晕,还好封飒月不在现场,否则定会狠狠的吐他糟。 很想见一个人?而且还是“很想很想”?那不就是超级想了吗? “是男的还是女的?”要是别人她不会问这个问题,但如果是她这个看起来男女通吃、分不出性向的堂弟,这个问题就很重要。 男的还是女的? 想了半晌,封士泉才回答:“是一颗香菇。” “我想你只是饿了。”电话那头的封飒月愣了半晌,怀疑他是在寻自己开心。 嘴巴张了又张,他实在不知该如何说起虞飞鸟。 “不说?那我要挂了。”省得浪费国际电话费。 没时间给他拖,封士泉不甘不愿的承认,“好吧,是个女人。” “恭喜你从执着于崔姬的年纪毕业了。”话筒里传来封飒月有一搭没一搭的鼓掌喝彩声。 不是她在说,举凡有长眼睛的,谁看不出封士泉对崔姬抱持的感情是崇拜?只有他一个人认为自己爱上封苍征的妈妈,也就是他的婶婶,其它人是觉得好玩才闷不吭声,没想到这呆子一路从青少年时期不长进到现在,终于对其他女人认真了,真是可喜可贺。 “这跟崔姬有什么关系?”他还是很喜欢崔姬呀! 原来他还没有自觉,那她来推他一把好了。 “你不是谈恋爱了吗?”不知道是哪家的女孩,这么不幸地被他爱上。 谈恋爱?他? “你说我谈恋爱?跟谁?”他听了一头雾水。 话题怎么会扯到这里?这跟他刚刚问的问题有关吗? “你非常想见的那个人。”难不成这个花名在外的堂弟,其实是个恋爱白痴? 封飒月仔细想了想,也不无可能,向来都是女人倒追他,封士泉只要像个帝王一样接受即可,根本不需要主动出击,这下情况可有趣了。 堂姊的话仿佛一道落雷劈在封士泉的头顶,发出“噗滋噗滋”的声音。 恋爱如果可以像数学公式,“x+y=恋爱”的话,x套上他的名字,y得出的解答真的会是虞飞鸟吗?[热*-书/1吧o{独@家&制*作] 封飒月在电话这边喂了老半天,也不见他答一声,干脆挂上电话,让他独自一个人慢慢想个明白。 结果,封士泉这一想就想得没完没了,当晚的秀场上,甚至因心不在焉滑了一跤,成了隔天新闻的焦点。 台湾 炎炎夏日,气温酷热,连经过内有恶犬的屋子旁边,都只得到热得躲在树荫下的狗儿懒懒一瞥。 “鸟语花香?四季如春?”封士泉每走一步,便如此质疑旅游书上写的四字成语,是否出了问题? 在近四个月的忙碌工作后,他再次得到一个礼拜的休假,没有多想,他立刻飞到台湾来,第一个想找的人不是封苍征或者封飒月,而是虞飞鸟那个小呆子。 之前封飒月的那通电话,他仔细的思考好一阵子,再经历过困惑,不敢置信,百思不解,到后来终于承认自己的心情。 是啦,他喜欢上那个天兵蠢蛋。 现在他不只相信“爱情来得很突然”,同时补述“爱情也很没道理”这点。 明明是个一开始被他误认为女狗仔的新邻居,没什么优点,只会替他找麻烦的小呆子,现在他竟变得见不到她会想念,甚至出现幻影—— “崔士!” 眼前的幻影还会喊他的名字呢! 不管封士泉错认眼前那个穿着无袖和短裤,口里咬着棒冰的虞飞鸟是幻觉,已经几个月没看到他,她手里的购物袋掉到地上,三步并作两步往前一跳,一把抱住他,整个人像无尾熊般缠在他身上。 “崔士,崔士!”她像发了疯似的直嚷着他的名字,脸上漾着纯真可爱的笑容,但眉间却锁着几道折痕。 她好想他。 不善于思考的她终于了解自己突然介意起他的理由,会那么的在意他,是因为情感凌驾于理智,原先单纯对偶像的崇拜已经变质,以喜欢作为基础,掺入一点暧昧作为调味,然后升格成了爱情。 那时不想交出照片,原来是因为嫉妒呀! 给她那么大力一撞,封士泉差点被撞飞出去,直退了两三步才稳住脚。 “你……”对于她热情的迎接,他显得手足无措。 “很累吗?台北好热,我都快中暑了!”想起掉在地上的便利商店塑料袋,虞飞鸟从他身上跳下,拾起袋子,从中拿出一堆棒冰,“这是我刚刚买的,趁融化前快吃吧!你要哪种口味的?有草莓、巧克力、苏打……” 加起来大概有十种的棒冰全被推在他面前,她还是像之前一样,一有好东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和他分享。 盛夏的天气,心头暖暖的,却不是令人感到烦躁的温度,而是一种很缓和很舒服的温度。 看来这个小呆子也有所成长。 “嗯?”虞飞鸟捧着棒冰,殷切期盼的模样像是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他,澄澈的大眼纯洁无暇。 不知真的是暑气的影响,还是从柏油路面蒸腾起的热空气,让她那张早已看习惯的脸,深刻强烈的刺激着他的视觉。 蓦地,他一个箭步向前主动抱住她,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低喃—— “我回来了。” “kero、kero……” 什么声音? “……是也!” 好耳熟,但他怎么想不起来…… 眨眨浓密的睫毛,昏沉的晕眩感逐渐散去,一股清凉的感觉由额头散开。 “好冰!”放在他头上的是什么东西? “崔士,你醒啦。”原本看卡通看得津津有味的虞飞鸟,趁广告时间来关心他。 稍早他仅留下一句“我回来了”人就晕了过去,好在她力气大,独自将他扶回她家,然后替他冰敷。 “你怎么……”体力向来不好的封士泉,努力了好一会儿还是爬不起来,只好继续赖躺在沙发上。 “你中暑晕倒,我就把你带回我家啦。”反正都是邻居,他醒来刚好可以回自己家。 “中暑?”难怪他一直觉得头重脚轻,看到她还以为是幻觉。 见他挣扎着要坐起身,虞飞鸟眼捷手快的接住搁在他头上的冰袋。 “好一点了吗?” “嗯……”这还是他这辈子第一次中暑,原来是这种感觉。 他的回答有气无力,她当然不会相信。 某件事闪过她脑海,虞飞鸟突然击掌,高喊:“我帮你刮痧!” “刮痧?”那又是什么? “中暑的时候只要刮痧就会好了。”她想起母亲以往中暑时的消暑方法,虽然她没试过,不过照做就对了。 “我是问你什么是刮痧?”听起来不像是一种药,但又可以治病,不会跟针灸类似吧? “刮痧是……嗯……就是……”她思考着有没有一种好的形容,“啊!想到了,刮痧就是一种民俗疗法。”[热*-书/1吧o{独@家&制*作] 嗯,没错,就是这样。 “呆子,你有说不是跟没说一样嘛!”他还在头痛,这个小呆子一定要把话说得不清不楚才甘愿吗?故意想气死他是吧! “总之,刮完痧后会很舒服的。” “是一种行为活动吗?”他还是想知道刮痧到底是什么,竟会让她说不出口。 食指停在唇上,她想了一下,“算是。” “会用到针吗?”他看到奇人异事的节目,有播过针灸用的银针,可是比缝衣针还大,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宁可中暑也不要刮痧。 “针?”要针做什么?“只要一根汤匙和些许清水就好啦。” 汤匙和清水? 封士泉反复思忖着,确定这两样东西不会造成莫大的疼痛和伤害后,终于松口答应。 “我先说,只要我一不舒服,就立刻喊停。”即便看她拿着汤匙和一碗清水,像在吃饭般,他还是不敢完全相信她。 毕竟她是虞飞鸟,不出点错就不是她了。 “没问题,放心。”怎么会不舒服?想她老妈一刮完痧,可都是活蹦乱跳跟条活龙一样。 “那就好。”说是这么说,他还是有顾虑。 “好了,背对我坐下,并把上衣脱掉。”她坐在自己的宝座,要他坐到她面前。 要他坐地上?封士泉挑眉,心里有些微词,不过最让他不解的是—— “干嘛要脱衣服?” “不脱衣服就不能刮痧啦。”这是基本常识嘛。 停顿了三秒,然后他倒回沙发上,“算了,还是维持这样吧。”继续吹冷气,他总会好的,要是没用再去看医生,也好过让她这个蠢蛋使用民俗疗法。 “你刚刚答应我了。”虞飞鸟很坚持。“君子一言既出,不是应该几百匹马都拉不动的吗?” “不用两匹马就可以把我拖着跑了,你凭什么认为我说的话这么有分量?”他冷冷的吐槽。 “崔士……” 懒懒的抬眼,他打断她的话,“还有,我不是说过别再让我听到你叫我崔士吗?” “咦,可是……”她习惯了呀! 封士泉故意背过身,强烈表达出不愿和不悦。 “唔……”手上捧着汤匙和碗,虞飞鸟跪坐在沙发旁的地上,表情很可怜。 即使背对着她,封士泉都能感觉到她没离开的视线和存在感。 唉,老实说,他现在还挺不舍看到她失望的表情,但又搞不清楚她所谓的“刮痧”到底是啥玩意,于是他陷入二选一的苦恼中。 “崔士……”偏偏她还来几声博取他同情的低唤。 良久后,他闷声提出条件,“如果你以后都叫我士泉的话。” “嗯?”意思是…… “如果你以后都叫我士泉,我就让你做那劳什子的刮痧。” 跟她迂回,她绝对搞不懂,还不如有话直说。 “嗯,士泉。”虞飞鸟闻言,马上乖乖改口。 但封士泉没那么容易被骗,以前她也有过这种前科,在他的威胁下乖乖喊他的本名,但之后还不是又变回来了。 “假如再给我听到崔士这两个字……” “就罚我一个礼拜不能跟你说话!”她不假思索的说出惩罚。 微锁眉,他一时间无法分辨那是在惩罚谁,不过就像她说的,如果不想重一点的惩罚,对她而言是没用的,因为她太粗心,根本不会记太多小细节。 他哼了哼,“我勉强接受。” “那快点来吧。”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虞飞鸟拍拍跟前的地面,要他做好准备。 封士泉也不再啰嗦,利落的把上衣脱去,盘腿坐下。 哇!如此近距离的看,他身上一丝赘肉也没有,身体的线条简洁有力,却高贵俊雅,就如同他给人的感觉,是个风度翩翩的超级名模。 “把你的口水吸回去。”迟迟感觉不到她动手,封士泉很了解的开口。 虞飞鸟当真抹抹嘴角,还好不像他所说的“垂涎三尺”。 “那,我要开始啰。”她的语气很认真,反倒给他危险的感觉。 “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右手拿着汤匙沾了点水,她神情紧绷的点头,“请。” “这是你第几次帮人刮痧?”他直到紧要关头,才想起重点。 虞飞鸟很心虚,“嗯……” 她“看”过很多次别人刮痧,但要说她亲自动手…… 一听她犹豫,封士泉的心一紧,“算了,我也不是真的想知道答案,你快动手吧。”现在他根本无从确定这是不是件合乎安全标准的民俗疗法。 “嗯。”汤匙以慢动作落在他的颈椎,然后一路向下刮—— “啊——”他的痛呼声随着汤匙的所到之处响起。[热*-书/1吧o{独@家&制*作] 他没有喊停,只是发出哀号,应该没关系吧? 于是虞飞鸟一下又一下的刮着,没有停手的意思。 封士泉哪晓得她是怎么想的,他只知道自己在她过大的手劲下痛的快叫不出声,身后的女力士还以不让他喘口气的速度,用汤匙在他背上顺畅地刮动着。 谁说一根汤匙加上一碗清水没有威胁的?只要到她手上,即便是一根头发都能变成杀人武器! 封士泉痛得哀哀叫,但就是喊不出“停”这个字,因为他连话都说不出。 “放心,出痧了。”虞飞鸟安慰道。 只要背上出现红红紫紫的瘀斑,就代表快好了。 “唔……”他疼得有气无力。 他从小就怕痛,怕热怕冷,怕一切会使自己身体受到迫害的事情,但一遇到她,这些事似乎都成了家常便饭,真是恐怖到了极点! 十分钟后,虞飞鸟才放他自由。 封士泉赶紧跑进浴室,想看看她到底干了啥好事,没想到不看还好,一看他差点昏倒。 “这是怎么回事?”他白皙的背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几乎占满了整个背部。 “出痧呀。”瞧他现在生龙活虎的,不就是刮痧的功用吗? 想不到她第一次帮人刮痧,便刮出这般好成绩,干脆以后她开间刮痧店算了。 “难看死了!”封士泉像个女人哇哇大叫,“这样我以后要怎么工作?我的背可没有保险耶!” 上帝耶稣,不用这样整他吧! 此刻封士泉完全忘了自己这趟来台湾的主要原因是虞飞鸟,他根本想马上掐死她。 “出痧只要几天就会消了啦。”他也太大惊小怪了吧。 虞飞鸟耸耸肩,知道他在烦恼什么事情后,转身走出浴室,回到客厅收拾。 不一会儿,黑着张俊脸的封士泉跟了出来,“确定会消失?” “如果不会的话……” 她正要如刚才一样说出惩罚,封士泉抢在她之前开口,“那就当我一个礼拜的奴隶!” 这还算便宜她了,他整个人可以说是用黄金打造的耶!身价那么高,岂是她随口说说的誓言能赔偿的? “没问题。”虞飞鸟阿莎力的答应。 反正一定会消,不用担心。 见她一脸笃定,他火气稍降,伸手摸了下背后的淤血,随即又痛皱了一张魅人的脸庞。 “噢,该死……”今天晚上他不能躺着睡觉了。 虞飞鸟蹦蹦跳跳来到他面前,仰起头看着他,“台湾的天气是很该死。” 谁在说天气了!这小呆子真的想气死他吗? 封士泉狠瞪她一眼,却反跌入她眼里的波光荡漾。 他虽然生气,但看着看着,不自觉间,竟也开始觉得是自己反应过大,或许像她这样轻松看待一切,优闲的过生活,是他所向往的吧。 所以即使在忙碌的人群中,她还是能维持自己的步调,即使做的工作不过是书店的店员,她仍能满足现状,不汲汲于追求金钱或权力,在这喧嚣的城市里,她保留了属于自我最真实的一面,并且毫不隐瞒的展示出来。 谁会不羡慕? “你的头发留长了。”伸手摸摸她快长及肩的发丝,对她的喜爱,他也没打算隐藏。 只是思考方式简单的虞飞鸟嗅不出当中不一样的柔情。 “想留长。”这样一来,他便无法喊她香菇头或是怪咖了。 “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过得好吗?”都快耗了一天,他才终于有机会说出这句话问候。 虞飞鸟轻陇起双眉,“不太好。” 是谁让她不快乐了? 对自己的拳脚功夫没信心,打架永远闪第一的封士泉,突然想知道让她不快的对象是谁,然后狠狠揍对方几拳。 她用好轻好轻的力道搂着他的腰,并把头埋进他的胸膛里,难得没精神的声音闷闷传来—— “因为我好想你。” 他听见理智崩碎的声音。 跟着感情接管了理智,他情不自禁地俯下身。 那是他们的第一个吻。 第八章 台湾的天气真的很热,尤其是在盛夏时节,暑气让空气变得湿黏,阵阵的海风吹来,一点凉意都没有,只有翻腾的热气。 这里是垦丁。 扛着两人的行李,虞飞鸟没有一丝疲态,一到下榻的民宿,立刻打开落地窗,走上阳台,眺望外头的船帆石金黄沙滩。 “阳光,沙滩和海水,完美的夏天!” 跟她的兴奋相反,封士泉一进房间马上开冷气,然后躺在床上动也不动。 “热气,温黏的海风,恐怖的紫外线。”他只能想到这些。 来垦丁玩?天杀的!他没事干嘛听她的话,乖乖跟她来啊? 位在台湾北部的台北,都可以让他热到中暑了,来到这个北回归线以南的地方,他不热死才怪! “走吧,去海边!”海就正对着他们的房间,要她只能远观,实在让她坐立难安。 虞飞鸟跑到床边,拉着那个瘫软的高大身躯,想将他拖出房间。 封士泉猛地坐起身,手指猛戳她额头,怒喊道:“第一,我不想中暑,第二,我拒绝阳光的曝晒!” 将自己晒成一身古铜色有什么好?他的形象不是阳光健美先生,白皙纤细的贵公子才是他给人的印象。[热-书#吧t^独(*家&制^作] “可是我们都来到垦丁了,不去冲浪玩水吗?”那多可惜?原本是魏咏然要跟她一起来享受假日,她们老早订了民宿,否则现在是旺季,他以为这种时候能订得到房间吗?要心存感恩! 冲浪玩水听在封士泉耳里全变了“晒黑”两个字。 “要去你自己去。”他义正词严的拒绝。 “咦——”虞飞鸟拉了个好长的尾音,语气满是抗议。 封士泉凌锐的眸光一瞥,这会儿她再有满腔不平,都得乖乖往肚里吞。 “自己去就自己去。”反正她一个人也能玩得很愉快,她早调查好有许多水上游乐设施,定要玩个痛快。 虞飞鸟背上小背包,带着游泳圈,临走前不忘留下一句:“你就是太少晒太阳身体才会差。” 闻言,封士泉火大转过身,只来得及看到关上的门板,他快步来到阳台,准备等她一出民宿朝她怒吼。 等了几分钟,去一直不见她的人影,他忍不住怀疑以她慢郎中的步伐,可能到开黑都还走不出民宿。 “真是瞎了眼才选她……”倚着阳台栏杆,伸手拨拨柔软的发丝,封士泉抱怨道。 蓦地,那抹不会认错的身影窜入眼帘,身旁还跟着几个男人,一行数人兴致高昂的朝沙滩走去。虞飞鸟和他们有说有笑的,其中一名看起来明显对她有意思的男人,还把手搭上了她的肩。 “那小呆子在做什么?快拒绝他呀!”封士泉越看越火,怀疑她根本忘了自己是和男朋友出游。 没错,自从那一吻之后,虽然他没有当面向她表明心意,但他喜欢她,她看起来亦然,即使没明说,两个人自然而然的牵起手,举止间也多了份情人的亲密,所以他一直认为他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难道……小呆子不这么认为,才会和其它男人勾勾搭搭的? 虞飞鸟像是感觉到他灼灼的视线,一回头即迎上他的眼,飞快地扯出微笑,并朝他大动作的挥手打招呼。 可恶的小呆子,还敢笑得那么开心!封士泉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快速冲回房里,他将行李整个倒出来,找出防晒油抹了又抹,拿起了墨镜,做好万全准备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出民宿,逮人去。 方踏出民宿,封士泉就后悔了,可看着那个小呆瓜傻傻跟别人走的景象,不擅长运动的他,深吸口气,硬着头皮向前狂奔。 虞飞鸟的肩膀上出现另一只手,把先前那只打掉,同时揽过她,宣示主权。 “不是要玩水吗?”封士泉戒慎的目光扫过眼前没他高,却比他壮的男人。 冷冽的眼神像捍卫自己地盘的狼,如果露出獠牙,发出凶狠的低狺,恫喝的意思会更明显。 “呃……那我先走了。”搭讪的男人最后败在他的目光下,先行离开。 待对方步出视线范围,封士泉立刻弯着腰狂喘起来,完全不复刚才的气势。 “士泉?”他去慢跑了? “果然……还是应该,应该……出来运动……”这不是他嘴硬替自己找的借口,而是由衷的认为。 运动? 脑筋构造是一根通到底的虞飞鸟,听了这话,直觉反应,“那走吧,我们去游泳,看谁游得比较远!” 比赛游泳?不,来海边他宁可舒舒服服的躺在太阳伞下睡觉。 “去找个阴凉的地方,乖乖躺着就好。” “你不是说要运动吗?” “运动有很多种,没必要在大太阳底下,做那些会死人的运动。”他跟阳光有仇好吗?不然他那么辛苦,一外出就把自己包得紧紧的,完会不敢让一身细致的皮肤受到艳阳的毒害,是吃饱撑着没事干吗? “咦?那你出来干嘛?”留在民宿里睡觉就好啦。 说到这个他就有气!” “还不都是因为你。”封士泉没好气的回答。 食指指着鼻尖,虞飞鸟满脸困惑,她不是没逼他出来吗? “我有做错什么吗?”她都自己乖乖出来了,也有问题? “刚刚那个男人是谁?”他当然知道自己口气有多酸,但没有男人会习惯别的男人侵犯到自己地盘的。 偏偏神经粗大的女人就是没感觉。 “刚刚……喔,阿伦跟我们是同一间民宿的客人。”她是在门口遇到他们一群人,刚好目的地都一样,所以她就跟他们一起走了。 阿伦?他们讲没几句话就那么熟了? “你觉得他比我帅?”酸溜溜的问句,他决定让呆头鹅知道吃醋是怎么一回事。 “当然是你比较帅。”这是毫无疑问的嘛! 在她心里谁能帅得过他?他可是……可是……他是什么呀? 这是虞飞鸟第一次无法在心里顺畅的说出他在心中的地位。 以往她都会拿“国际名模”来说,如今却觉得除了国际名模外,好像还有另一个更好的位置适合他。 她的答案让封士泉稍微宽了心“那就别看其它男人,看我就好了。” “嗯?”他的声音被四周玩乐的声音给盖过,没传进她的耳中。 他俯身向她,将头靠在她的肩上,口气里有着被她打败的无奈,“我希望你只看着我一个人。” 不要转移目光,不要让他如此的患得患失,只是看到她和别的男人聊天,或处得好一点,便会让他疯狂吃醋,甚至放弃冷气房,杀出来挡在她面前,他真的觉得自己逊毙了。 “好啊”她没多想,立刻允诺。 不过话说得这么简单,做起来好像有点困难耶…… “如果你出国怎么看?” 她的思维总是跟别人不太一样,但她这话倒是提醒了封士泉一个重点——再过几天他的假期就结束了。 “跟我去。”不经大脑的话出口后,他想了想,觉得也没啥不好。 出国去玩吗? “好!”也是不用大脑思考的虞飞鸟高兴的回答。 “真的?”他不是不相信她的话,只是更清楚她信口答应的能力。[热-书#吧t^独(*家&制^作] 她点点头,突然想到一件事,“我可能要先跟小咏借钱,才能出国去玩。” 原来她是把这一切当作度假了,这下封士泉摸清楚她的想法。 “我是谁?”话锋一转,他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封士泉”经过练习,她已经可以很顺畅的喊出他的名字。 满意的点点头,他继续问:“我是你的谁?” “……邻居。”这个问题她犹豫了一会儿才回答。 封士泉差点摔倒。 “不是!”他拉大嗓门,抓着她的肩膀摇晃。 “不然咧?”他住在她家隔壁,不是邻居是什么? “好朋友?” “不是!”是天气太热还是火气太大?他整个人好像快烧起来了。 他们不是朋友?虞飞鸟脸上出现深受打击的神情。 “是男朋友!”跟她凡事都得挑明的说,不然她绝对不会“想太多”。 话声甫落,也不顾他们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不管她脸上还没消化这个讯息的呆愣,封士泉性感的薄唇封住她接下来的所有话。 他以这吻宣示,她是他的。 垦丁的大街上,满是人潮。 虞飞鸟爱往人潮多的地方挤,也不怕走丢,更不怕封士泉会被认出来。 “快点逛一逛,回去睡觉。”对封士泉而言,度假就是要休息。休息则等于睡觉,来垦丁,他待在民宿里的时间还比较多。 “烤鱿鱼耶!”目光早被其它事物吸引的虞飞鸟,根本没仔细听他说话。 果然,眨眼之间,她就消失在人群中。 “就说她会灭顶。”长得又不是挺高,却老爱往人群聚集的中心钻。 撩了撩披散在身后的长发,封士泉墨镜下的双眼四处寻找那在他回来后,被迫剪回香菇头的呆子。 “小姐,你一个人吗?” 人还没找着,他肩膀上倒是多出一只扫兴的手,顺着手臂往后看—— 是哪个不长眼的叫他小姐?去哪儿找一个像他这般高的女人? 连白眼都懒得翻,身形一闪,他挣脱了对方的手,话也不搭一句便要离开。 “等等,小姐。”对方显然没那么容易打退堂鼓。 够了,他正忙着找那个小呆子,没空理会无聊的人。 这次封士泉不客气的拍掉对方的手,还是半句不吭,临走前瞪了对方一眼。 那人很明显被惹恼,粗厚的手掌眼看就要往他脸上招呼。 这是在垦丁大街上发生的小小争执,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目光驻留,所以也不会有人想要帮忙。 “你要干嘛?”那只手掌被挡了下来,虞飞鸟一手拿着两支烤鱿鱼,一手架住对方的手。 是她,小小的身影护在他身前,看起来却好高大。 她明这的眼直盯着对方,“打人是不对的,”也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她反掌一推,比她高大许多的男人受不住她的力道,被推开了好几步。 男人的同伴见状,也知道理亏在先,扶起男人匆忙离去。 打从她出现后,封士泉就没再注意到其它人的动向,眼里只有她的存在。 明明比他来得娇小许多,却有勇气挺身站在他面前保护他,虽然看起来他们的角色相反,但谁说一定要是男人保护女人呢?他承认自己很肉脚,如果真打起来,他除了稳输外,皮肉之伤是免不了的,所以他讨厌打架,刚才早已做好要跑给人家追的准备。 还好有她。 可,虽说他了解她的力气很大,他还是得教教她,让她知道,下次别做这种危险的事。 “呼,好险好险,要是掉了就要重新排队。”虞飞鸟比较在意的是她刚刚才买回来的烤鱿鱼,那四溢的香气十分诱人,让她口水都快滴下来了。 “这个给你,”一如往常,她有的东西,他不会少一份。 警告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封士泉先接过她递来的烤鱿鱼,“谢谢。” “不客气。”她终于如愿咬下第一口。 好吧,看在她总是为他着想的份上,教训的话就等以后有机会再说。 “刚才那人为什么要找你的麻烦?”吃了几口后,她突然想到的问。 想起方才的闹剧,封士泉当下脸黑了一半,“吃你的东西。” 他像小姐?他x的! “不能说?”她虽有点好奇,但也不是非知道不可。 主动拉过她的手,他模仿她吃烤鱿鱼的样子,跟她在一起能尝试很多他没尝试过的新玩意,像这烤鱿鱼他就没吃过。 “好咸。”微拧眉,他嚼了几下,“不过还满好吃的。” “对吧!”她朝他露出满足的微笑。 那种正中要害的感觉让他忍不住红了脸,没办法,她的笑实在—— “太可爱了……” “嗯?”视线越过封士泉,她漫不经心的应着,哇!那冰淇淋看起来也很好吃。 “飞鸟。”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再吸引她的事物都可以被抛到脑后。 “怎么了?” “你喜欢我吗?”原本他以为自己不在意这一点,可一旦问出口,才清楚自己在意到不行。 “喜欢呀!”她不做考虑的回答,并没有让他有开心的感觉。 一般人这么回答,代表正面的意思,完全不需要怀疑,但如果是虞飞鸟这样回答,他会怀疑她根本未经思考,就如同问她路边有皮肤病的狗可不可爱,她照样会回答可爱一般。 “有多喜欢?”该死!这种常是别的女人拿来问他的问题,有一天居然变成他来问。 快速解决烤鱿鱼的虞飞鸟沉默了起来。 有多喜欢啊…… 她仰头看着满天的星星。 “不准用星星回答。”因为她有前科。他连忙制止。 于是她又低下头,“从这里”先用脚踏地面,然后退后一步,又踏了踏地面,“到这里” “这么少?”看着那一步的距离,封士泉很无言,原以后凭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少说可以排到前几名咧!现在看来,那一步的距离恐怕连一百名都挤不上。 “这样很少吗?”惊讶写满小脸,虞飞鸟指着那一小步的距离,解释道:“从这里绕地球一圈到这里,这样还不够?” 原来是绕地球一圈喔。 “我哪知道你是这个意思。”害他刚才失望得差点去撞墙。心头喜孜孜的,但他仍小小的埋怨了一下。 “为什么留一步的距离?”那一步他还是很介意。 “如果以地球一圈来比喻完整的话,那是我替你预留的呀!”用手比出那一段短短的距离,“我猜你大概喜欢我这么一点,所以剩下的就由我来补齐啰!” 他总嫌她是怪咖,嫌她笨或是做错事,如果他这么嫌她仍有点喜欢她的话,这段距离就是她假想他“喜欢”的程度。 对于她不同平常的思考模式,除了惊讶外,也让他贴近心底的想法。 乐观如她,原来在面对复杂的男女关系时,意外的把自我价值贬得很低,又没自信。 “不”他坚定的摇头,“我的喜欢没那么少。” 虞飞鸟搔搔头,腼腆的傻笑,“那……两步?”仍是保守估计。 “不是,”他继续否认,同时迈开步伐。 小呆子没发现,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离开垦丁大街漫步在回民宿的路上,从垦丁大街到船帆石大约半个小时的路程,这样的距离有了她的陪伴,变得不太漫长,他甚至感觉有点近。 “三步?”她追上他的脚步,在他身边打转。 “不止” “那到底是多少?”虞飞鸟的语气透露出少见的心急。 “你慢慢猜呀!”偏偏他打定主意搞神秘。 “咦——”她发出习惯性的抗议声。 封士泉闭上的嘴如蚌壳般紧密,嘴角勾起轻笑。 有多少?就是她的距离再多一步那么多。 其实要说他们是情侣,也真的不太像。 大部分时间封士泉会被虞飞鸟气得咆哮怒吼,但很快又会在她单纯的笑容下放弃和她做争吵……喔,不,根本称不上争吵,因为她不是会和人吵架的人。 而且说她是女仆还比较像。 “好渴。” 冰凉的饮料马上送到他身边。 “好热” 任劳任怨的扇子对着他轻扇。 “走了一天,腿好酸。” 每天搬书略嫌粗糙的手在他的腿上捶捶打打。 “小力点。” 接到抗议,她即刻改进。[热-书#吧t^独(*家&制^作] “电视” 声控机器人马上按下遥控器。 封士泉让她服侍得舒舒服服的,但虞飞鸟也忙得很甘愿开心就是了。 整体看来,他们真的不像情侣。 电视节目找不到一台好看,最后他停在播报新闻的频道。 半个小时后,封士泉说出自己的心得。 “台湾的新闻就跟连续剧一样有看头。”光是政治议题就够多报导了,其中还穿插社会时事,影艺圈的绯闻,最厉害的是新闻主播仿佛都能串联这一切,才真是令他佩服的地方。 “小咏也是记者耶!”虞飞鸟边捏他的腿,边指挥他换到有魏咏然的那台。 正好进了一则社会新闻,两个人静静的看着。 “目前记者所在的位置是xx医院,封氏企业总裁封苍征的妻子遭绑架的消息经过警方的证实,确定人质已平安获救……” “姓封,跟你同姓耶。”虞飞鸟只注意到这件事。 “嘘!”封士泉皱眉,目光紧盯着屏幕。 他怎么不知道封苍征结婚了?妻子?是谁? 回忆跳到之前他曾拨过一通电话给封苍征,接电话的秘书好像有说要帮他接总裁夫人,那时他直觉对方是在跟他开玩笑,毫不犹豫的反驳,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等新闻报导告一个段落,虞飞鸟继续发表自己的感想,“绑架耶,还好平安无事。” 他则是愁着一张脸,搞不懂新闻的内容。 封苍征真的结婚了?怎么没人跟他说? “哈喽!”他心不在焉的接起,心思还绕着那则新闻打转,同时切换频道想看看其它新闻台是怎么报导的。 “苍征?……垦丁……回去?现在?……” 电话那头的人就是刚才新闻里的主角之一。 虞飞鸟安安静静的听着,手上的动作也跟着慢下来。 “嗯,好。”最后封士泉不知道答应对方什么后,才挂掉电话。 “怎么了?”他的表情比接这通电话之前更糟糕。 封苍征要他立刻回台北,但他知道小呆子还没玩够,若是现在就回台北,她绝对会很失望,但丢下她一个人在垦丁,他又会担心,于是二选一的问题又来了。 “你还想玩吗?”考虑许久后,他还是想回台北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出事了吗?很重要的事?”从他的表情她这么猜测。 封士泉沉默地颔首。 得到答案,虞飞鸟二话不说收拾行李,并打电话给柜台准备退房。 “你要回去?”他不敢置信,毕竟昨天才听她说还有哪里好玩,哪里没玩到,这趟她期待已久的垦丁之旅没玩遍所有好玩的地方,她绝不会离开,现在却…… “垦丁随时可以再来,你的事比较重要。” 哈!果然是他乐观的小呆子,连发生什么事都不过问,便义无反顾地要跟他回台北。 封士泉激动的抱住她。 “有你真好,小呆子。” 不敢用太大的力道,虞飞鸟轻轻的拥紧他,在他耳边低语说:“除了小呆子三个字,其它的我都很开心。” 低低的笑声不可抑止的从她肩头窜出。 她不知道的是,他从好久以前就偷偷这么称呼她。 他的小呆子,虽然老做出会让他气得牙痒痒的事,但在重要关头却很体贴。 选择她,果然没错。 第九章 封士泉和虞飞鸟从垦丁被召了回来。 当他们风尘仆仆的直奔医院后,立刻被大批记者的阵仗给吓傻了眼。 “咦?大家都知道你要来吗?” 大热天里还戴着一顶草帽,再加上遮住半张脸的太阳眼镜,站在十几公尺外的虞飞鸟,疑惑的看着那人山人海的记者墙。 sng车、摄影机和数不清记者,围成了一面坚固的人墙,这下要过去可不容易。 封士泉脸色难看,“该怎么进去?” 他是不讨厌记者,但前提是他必须穿着体面,现在的他一身就是在度假的随兴装扮,没品味到了极点的夏威夷花衬衫,里面则是一件写了他不懂意思的中文字的t恤,加上短裤……很糟糕,不是吗? 早知道就该要出租车司机开进医院的地下室停车场。 “不知道小咏有没有来?”没听见他的疑问,虞飞鸟喃喃自语。 拧紧眉心,封士泉避到一旁打电话给封苍征,要他想办法将他们弄进医院。[热%书m吧*独5家(制/作] “咦?那是……”蓦地,虞飞鸟的视线被一道影子给吸引,她回头想要告诉封士泉,却被他的手势打断。 他看起来很忙。 她下了判断,澄澈的眼眸转了一圈,最后她决定自己去找那个影子的主人。 “记者现在是在xx医院,这里就是……”记者才说不到两句话,便因虞飞鸟大刺刺的走过记者和摄影机中间,打断了记者的联机报导。 只见她像没事的人般,如入无人之地,自在的穿梭在各家电视台记者间,寻找魏咏然的身影。 这期间也打断了不少现场联机报导,始作俑者没感觉,但所有人可是停下来看着她,没错,咬牙切齿、瞠目结舌的盯着她一举一动。 “……以上是本台记者……” 虞飞鸟一双灵动的大眼四处流转,突然停在某个电视台记者身上—— “对不起,借过一下。”点点对方的肩,擅自入镜的虞飞鸟一脸和气的笑,说出自认合理的要求。 “呃……小姐,我正在报新闻……” 听对方的口气,一时也搞不清楚错的是正在播报新闻的自己,还是打断他的虞飞鸟。 虞飞鸟回头看看摄影机,“啊?是这样吗?抱歉、抱歉。”陪着笑脸,她乖乖退到一旁,等他报完新闻。 “笨阿飞!”重重的一掌赏在她后脑勺。 “噢!”猛地被人暗算,虞飞鸟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受到不小的打击。“小咏,你干嘛打我?” 听听,她的语气有多委屈? 啪! 又是一掌,魏咏然目露凶光。“谁教你没事来这里,还破坏人家的现场转播,你想被大批记者追杀到地府的另一头吗?” “我哪有……”虞飞鸟怯怯地看了四周一眼,只见众人都露出“你就是犯人,别想赖”的凶恶神情。 “唔……”她做了什么吗? “不好意思,别看她长这么大一只,其实她只有八岁。”魏咏然一手压低她的头,替她向所有人陪不是。 感觉到气氛不对,虞飞鸟也乖乖的说了声:“对不起……” 那厢是在大太阳底下跑新闻的记者,对虞飞鸟一触即发的怒火,这厢则是打完电话后,发现女朋友不见,忙着找人的封士泉。 不过,不需要特别留心去找,那颗香菇头和在她四周流动的缓和气氛,很快就泄漏她的踪迹。封士泉傻眼的盯着不远处那个不知闯了什么祸,在和人道歉的纤影,简直想大叹无奈。 “她是五岁小孩吗?只要几分钟没看着她,就会走失?”事实上,他也真的叹气了。 光会找麻烦! 想是这么想,但终究放不下她,封士泉只好冒着九成会被认出来的机率,涉险步入那群豺狼记者中,并打算趁乱混进医院。 低着头忏悔不到五分钟时间的虞飞鸟,很快就被揽进封士泉的怀里。 “嗯?士泉,你讲完电话啦?”她出口的问题让他哭笑不得。 是啊,她还记得他在讲电话,那就不能等他一会儿吗? “你又干了啥好事?” 封士泉的语气虽然平和,但此刻在虞飞鸟眼里,他却是一脸怒黑,皮笑肉不笑的问话,令人无法敷衍。 “嗯……老实说,我好像破坏了别人的现场转播。”搔搔香菇头,她笑得很是抱歉。 她只是看到小咏的身影,想说要来找她,哪知道会惹来不小的麻烦。 不用多想,他都知道别人做起来很简单的事,换成她就会惹出一堆麻烦。 “我不是要你等我。”封士泉尽量保持和颜悦色,但咬牙的声音还是完整的传进虞飞鸟耳里。 “有吗?”她一脸茫然。 “我明明做了手势!”他有些失控的低吼。 喔!那个手势呀! 回想了一下,虞飞鸟颔首,“我以为你是叫我不要吵你。”所以她自己去找小咏,没给他添麻烦了呀! 封士泉真想先杀了她再自尽。 是他的错,忘了不能以常理判断这个脑子构造跟别人不太一样的女人,早知道那时宁可空出一秒钟的时间,亲自告诉她:“站住别动。”也好过现在身处于记者们注视的中心。 偏偏,身旁还多了个同样不识相的人—— “崔士!”怎么连他都在?魏咏然惊呼一声,音量不小。 “崔士?!”那群记者同时发出问号加惊叹号。 你可以再白目一点。封士泉用嘲讽的眼神杀向魏咏然。 “呵呵,一时口误。”魏咏然用手猛扇风,别过脸,表示不关她的事。 “他是崔士吗?”记者群里开始传来讨论的声音。 “那个国际名模?” “可看他的穿著不太像呀!”有人将封士泉上下打量过后,爆出这句评语。 现在是他的休假时间,他高兴怎么穿就怎么穿! 那群记者有些蠢蠢欲动,即便不确定他的真实身份,还是抱持着“宁可错杀,不可错放”的道理,想围上前采访突然出现的封士泉。 “看看你闯的祸。”他贴在虞飞鸟耳边,声音饱含不悦。 她傻乎乎的干笑,“情况看来很不妙……” “算了,我数到三,我们就朝医院里冲——” 他正要开口数,虞飞鸟及时打断他,“那小咏怎么办?” 魏咏然闻言,不禁在心里赞赏她没忘了友情。 不过封士泉仅只是淡看她一眼。 “她是记者,不会有事。”语气很是冷清。他对出卖自己的人,一向没有好感,加上这附近都是她的同行,怕什么? 哇咧!没心没肝没肺没脾的家伙!魏咏然差点爆出这一长串的诅咒,不过给她这么一形容,封士泉也几乎只剩空壳了。 “小咏,那你自己保重。”天兵就是天兵,虞飞鸟很干脆的抛弃好友。[热%书m吧*独5家(制/作] “什么?!”他x的咧!她真是看错阿飞了! 没时间理会魏咏然一脸的不敢置信,封士泉拉起虞飞鸟的手,口里喊道:“好了,三、二、一——” 当他最后一个音落下,运动神经特好的虞飞鸟,没两三步就超前封士泉,变成她拉着他跑,并且展现怪力扫开企图挡住他们的所有人。 看着脸上带着笑容的她,封士泉忍不住低喃:“或许一开始就不用打电话给苍征,有她就够了。” 嗯,他忘了她还有无敌的怪力可以用。 “当然,比腕力的话,没人赢得过阿飞呢!”魏咏然的口气有着骄傲。 觑了她一眼,封士泉揽紧眉死瞪着她,“你干嘛跟来?” “有独家怎么能不抢?”如果她愣在原地不动,哪配称为记者? 早知道阿飞这么有用,下次抢新闻的时候找她一起来就对了。 “把你脑子里那些鬼主意给抹掉。”也许是同样心思狡诈,封士泉光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打啥歪主意。 “呿!”魏咏然丢给他一个大白眼,摆明了跟他唱反调。 就在这时,走在前头的神力女超人猛地停了下来,后头来不及煞车的两个人同时撞上她的背,把虞飞鸟又往前推了几步。 “停,停!”她连忙大喊。 再让后头跟着的一大票记者一起往前挤的话,她肯定会撞到面前这两个穿西装的男人。 她在千钧一发之际停下,正好在最有威严的黑西装男子身前一步。 “嗯……嗨。”思忖片刻,虞飞鸟决定先打招呼。 黑西装男子面无表情,不吭一声。“士泉先生!” 咦?声音从哪来的? 从头到尾视线没离开黑西装男子的虞飞鸟瞠大眼,不懂对方明明没开口,声音是怎么冒出来的。 “是魔术吗?”一根肠子通到底不知转弯的她,顺口问道。 一掌巴上她的后脑,跟魏咏然打的那一掌分毫不差,封士泉这才替她解惑,“不是他说的。” “那是谁?”她东张西望,最后脸被封士泉转向黑西装男子的左边,那个身材矮胖圆滚的男人。 “咦?什么时候多了一个?” “虞小姐,你好。”封苍征的私人助理戈登,举止优雅的向她问好。 虞飞鸟指着自己的鼻子,满脸好奇,“你认识我?” “这不是重点,快带我们进去吧。”封士泉催促,半点也不想再多做停留。 “那这位小姐?”戈登的目光飘向魏咏然。 “小咏是我朋友。”虞飞鸟够义气。 “总之都进去。”封士泉也懒得阻挡,天气这么热,他只求快点进到有冷气的地方好凉快凉快。 “是。”于是在戈登和两位黑西装男子的带领下,他们顺利进入医院。 “你们到底是来干嘛的?”走在最后头的魏咏然忍不住问。 “就——”虞飞鸟才说了一个字,立刻被封士泉捂住嘴。 “探病。”他给了个不痛不痒的答案。 “探谁的病?”身为记者总有很多疑问。 拉开他的手,虞飞鸟抢着回答:“士泉堂哥——”下场跟刚才一样,封士泉那双比女人还细致的手紧捂着她嘴,顺便奉上一记瞪视,不再让她挣脱。 “熟人。” “亲戚?”魏咏然继续问。 “不用你管。”烦了,他干脆停止这段对话。 可疑!魏咏然暂时噤声,想看看他们探病的对象到底是何许人也。 一行人很快来到一间病房前,戈登伸手敲门,得到许可后才开门。 入内,一个两只手腕缠着绷带,头发及肩,柔美得跟个搪瓷娃娃一样的女人躺坐在病床上,当然他们看得并不是很清楚,因为挡在那抹纤细身影之前,是一个高壮的男人背影,坐在最靠近女人的位置,小心翼翼的呵护举动,落在所有人眼里。 男人就是封士泉的堂哥封苍征,女人则是他的妻子南绮。 “苍征!”一如往常的热情呼唤出自封士泉的口中。 一记强烈的瞪视先杀向他,并遏止了他接近中的脚步。 感觉到敌意,虞飞鸟直觉的挡在封士泉面前,神情透着防备。 封士泉拍拍她的肩,感动她总是第一个站出来替他挡,可眼前这位是他的堂哥,或许他正在气头上,但也不至于会砍了他,或把他拆吞入腹。 “他是我堂哥,封苍征。” 虞飞鸟仔细想了想,才觉对方眼熟,“喔,抱在一起那个!” 话才出口就被封苍征捂住她的嘴,威胁眼神传达出要她住口的意思。 “放开她。”这是封士泉头一次对封苍征的作为反感,而出言制止。 湛蓝色的眼瞳闪过一丝讶异,不过封苍征把情绪收拾得很好,没被看出来。 性向不明显的堂弟在乎眼前这个女人? “苍,他们是客人,不请人家坐下吗?”软嫩的嗓音还算有精神,南绮适时跳出来解除尴尬的气氛。 封苍征始放开手,回到妻子床边。 封士泉二话不说将虞飞鸟拉到身旁,动作稍嫌粗鲁,食指扣着她的下鄂仔细抚过她被封苍征碰过的地方,占有欲不言而喻。 “你就是说话太心直口快了。”淡淡的轻责,其实是做给外人看的。 他早习惯她说过就忘,想到什么说什么的个性,没想到封苍征会如此介意那件事,大概是不想让自己的妻子知道吧。 开始认真谈恋爱后,他比较懂得恋爱中人的想法,但还是不喜欢封苍征刚才的举动。 “我以为那不是秘密。”虞飞鸟耸耸肩,平铺直述的语气说出的话更令人火气上扬。 “不是秘密的话,我干嘛费尽心思拿回记忆卡?”说到这个他就有气。 “嗯,也对。” “咳、咳。”魏咏然轻咳几声,示意他们别沉浸在两人世界,这里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三个人。[热%书m吧*独5家(制/作] 封士泉睐了她一眼,明显嫌她是个多余的麻烦家伙。 “重新介绍一次,这位是我的堂哥,封苍征。”封士泉为她们介绍,然后指着虞飞鸟说:“她是虞飞鸟,我的女朋友。” 封苍征朝她点头示意,“我妻子,南绮。” 看他们礼尚往来,互相介绍,就是没人要介绍她,魏咏然也觉得暂时当个隐形人闷不吭声好了,免得被知道她是记者。不过她还是有话想说—— “南绮……是南绮学姊吗?” “南绮学姊?”虞飞鸟呆愣,印象中好像有这么一个人。 “笨阿飞,大学时候的学姊呀!”魏咏然对记人还满在行的,相信自己不会错认。 南绮没花多久时间就想起她们两个,“飞鸟跟咏然,对吧?”难怪她一直觉得她们很眼熟。 霎时,气氛变得热络起来,三个女人话匣子一开,气势是两个男人所无法阻挡的。 于是他们互看一眼,决定先行离开,等到她们叙完旧再回来。 封士泉是被抓来解释电话的误会。 之前因为某些误会让南绮身陷危险之中,当南绮平安无事后,封苍征开始逐一寻找人证物证,来解开妻子对他的误会,封士泉那通电话就是最后一个。 只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却因为三个女人的长舌,而拖了几个小时的时间,等他们被戈登护送回家时,已经是吃晚饭的时间了。 “南绮学姊的宝宝好可爱喔。”边爬楼梯,虞飞鸟还在想着封苍征夫妇的小贝比。那软软嫩嫩的脸颊,让也忍不住捏了几把,还被封苍征瞪。 “当然,他可是有崔姬的基因。”封士泉的话里有着骄傲,但感觉却不太一样。 以前他是对崔姬抱着美好的幻想,现在似乎只剩崇拜,年少时的疯狂爱慕,想来或许是一个必经阶段,如同所有男生都曾经对漂亮的女老师怀有幻想一样的,只是他的“幻想期”有点过长罢了。 直到今天他才搞清楚崇拜和爱情的差异。 “崔姬?”虞飞鸟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糟糕!他还没跟小呆子提过崔姬,该怎么解释? “嗯,我婶婶。”他试图简单的带过。 “你婶婶是外国人?”崔姬听起来就不像中文名字。 “不然你以为我堂哥为什么是金发蓝眼?”封士泉白了她一眼。 虞飞鸟皱起眉头,回想第一次见到封苍征的模样,“之前他是黑头发黑眼睛呀!” “那是染发加上变色隐形眼镜。” 今天他总算从戈登那里,得知封苍征这么做的原因。原来是为了妻子南绮说过的一句话,才让封苍征有如此大的改变,想他第一次来台湾看到封苍征那副模样,着实吓了一跳。 虞飞鸟拍拍额头,“但宝宝就是黑发黑眼了,虽然有外国人的五官,但眼睛和头发完全是南绮学姊的翻版。” “除了眼睛之外,其它的五官倒是很像苍征。”他也仔细看过小贝比,拿来和他们夫妻比较。 嗯,就不知道将来他和虞飞鸟的孩子会长成什么样子? 愣了愣,封士泉为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感到错愕。 他和她的孩子…… 虽然是突然窜过脑海的想法,但他倒也不排斥,甚至兴致勃勃的幻想起小孩要生几个,男的要长得像她,女的要长得像他。 “嫁给我。”他脱口而出。 “啥?”虞飞鸟不确定自己听到什么。 娶她难吗?答案绝对是否定的,但真正让他下定决心娶她的原因,还是因为爱呀!要是不爱她,又怎会想娶她呢? “嫁给我。”他不是求婚,而是天经地义的开口。 如果她不嫁给他,要找个想娶她的人也不容易吧,只有他,才能够忍受她的种种缺点,也只有他能看见她缺点背后隐藏的优点。 “嫁给你?”对于他的话,虞飞鸟首次质疑了。 “不愿意?”他还以为她会高高兴兴的答应呢! “你住在英国?”她问。 “大部分时间。”他在美国也有家,只是很少回去。 “嗯……”这次她用了更久更久的时间思考。 封士泉屏住气息,打出娘胎以来第一次感觉到紧张。 虞飞鸟考虑了好久,然后一脸痛下决心的开口—— “我不能嫁给你。” 第十章 嗯? what? 她刚刚说了什么?是拒绝吗? “你最好有个很好的理由。”他绝对想不到会从她口中听见拒绝。 她从不会拒绝他,不是吗? “理由就是不行呀。”答案简单明了,带有虞氏风格。 “不行的理由。”封士泉咬紧牙根,跟她说话必须跟着她的步调,才不会出错。 “就是不行。”她给的答案比前一句只少了三个字,其余的完全一样。 “这算什么理由!”封士泉火了。 他们进展得很顺利不是吗?或许交往的时间短了些,但他有种就是她不会错的感觉,既然这样,他年纪也不小了,结婚有啥不对? “你不喜欢我了?” 虞飞鸟快速的摇头。 “好,那你爱我吗?”循序渐进,循序渐进……他不断在心里提醒自己要冷静,一步一步搞清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偏着头想了一下,然后她重重的点了下头。[热%书?吧&独#家*制^作] “很好,我也爱你。”他看不出问题在哪里,既然如此,那就—— “去,去结婚!”被他拖着,虞飞鸟首次不合作的定住脚步,任由他如何全力都拖不动。 “不行。”她摇摇小脑袋瓜。 “原因。”他不放弃继续问。 “嗯……”踌躇犹豫,她回答不出个象样的答案。 “没有理由?”她是故意拿乔吗? 嘴唇嘟了起来,懊恼写满小脸,虞飞鸟来回踱步。 嫁给他是这么烦恼的一件事吗? 每个猜想都令封士泉不安,急躁。 “虞飞鸟,你今天要是不给我说清楚,休想我会轻易放过你。”眼看她越走越往上,封士泉哪会看不出她想逃走的心思。 啧!被发现了。 舍不得收回好不容易踏出的步伐,虞飞鸟站在离他几阶高的楼梯上,低头看着他。 “有句中文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所以?”他是有听过,只是不太懂意思。 “我如果嫁给你是不是要跟着你移民?” “是啊。”他没有犹豫的回答。 “那、那……不行啊!”移民的话…… 封士泉抬手要她冷静一点,接着思考起她这话的意思,“你……不想移民?” “嗯嗯!”她头点得都快跟脖子分家了。 “移民还是可以回台湾探亲呀!”他试图和她解释。 小呆子担心的重点老是让他摸不着头绪,只是不想移民?这样的理由在他听来未免太牵强了。 “嗯……还是不行!” “为什么?”漂亮的眉倒竖,他想不出来还有哪里不妥。 “因为小咏在台湾呀!”虞飞鸟的回答有把问题越扯越远的趋势。 “这又跟魏咏然有什么关系了?麻烦你一次说清楚好不好!”真的不是他脾气不好、耐性不佳,实在是跟她说话太过累人了,光要猜测她的意思就得费一番功夫,偏偏她又不愿意把话挑明了说。 “嗯,简单的说是‘共生关系’吧。”让她一解释,反而更模糊。 “共生?”他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呆愣愣的反问。 “嗯啊!”她跟魏咏然的关系就是共生关系。“你知道小丑鱼和海葵吗?” 封士泉一副无力的模样,挥手示意她说下去。 “看似软弱无力的海葵触手上有刺丝胞,像张开的弓箭蓄势待发,随时准备给予入侵者攻击,奇妙的是海葵并不会伤害到小丑鱼,你知道为什么吗?”虞飞鸟像个尽职的老师,不忘提出问题询问快睡着的学生。 “小丑鱼身上的黏膜。”这有什么难的,大家都知道。 “没错,小丑鱼身上特殊的黏膜,使海葵将它误以为非生物,因此能相安无事。海葵替小丑鱼抵抗外敌,形成坚固的堡垒,而小丑鱼则帮海葵清理食物残渣和寄生虫,这就是它们的互利共生关系。” “这跟你和魏咏然有什么关系?”听她上了一堂海洋知识课,封士泉还是有听没有懂。 “小咏说我就像小丑鱼,她就像海葵,我们是共生关系,没有小咏的话,我会活不下去的。”她不是在开玩笑。 憨直老实的虞飞鸟,和个性坚强活泼外向的魏咏然,两个截然不同的女人,要兜在一起如果不是深厚的友情,加上互补的作用,是不太可能和平共处的。 就某种程序上来说,她们也的确是共生关系,虞飞鸟要是没有魏咏然帮她整理屋子的话,一定会活在电视节目“黄金传说”中那种垃圾屋里。 可笑,他真正要担心的不是任何一个情敌,也不是她不爱他,而是女人的友情太伟大了! 这下真的有点麻烦了。 “笨阿飞!” 今天是假日,不过虞飞鸟没放假,她照样要工作。 突地,一记重击袭上她的后脑杓,害她向前倾,差点让手中堆得高高的书散落一地,只见她捧着的书摇晃了两下,然后她用超强的运动神经平衡了两脚。 “呼,好险、好险。”虞飞鸟回过头,“小咏,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他x的来揍你啦!”魏咏然气得口不择言。 来揍她?危机意识倏地升起,虞飞鸟考虑逃走。 什么人她都敢反抗,就是魏咏然她不敢。 “打、打架是不对的喔……”手上的书不能被撞倒,不然有个什么操作,店长一定会要她赔,那要如何逃离眼前气得火冒三丈的魏咏然,同时又促使手上一大迭的书呢? 虞飞鸟捧著书陷入两难。 “打、打架是不对的喔……”手上的书不能被撞倒,不然有个什么损伤,店长一定会要她赔,那要如何逃离眼前气得火冒三丈的魏咏然,同时又保全手上一大迭的书呢? 虞飞鸟捧著书陷入两难。 “打架是不对的……放心,打架是两个人互相才叫打架,只有我单方面痛欧你,称不上打架。”魏咏然哼哼露出冷笑,有股说到做到的气势。 “我做错什么了?”她小心翼翼的地问。 她明明就有按时吃三餐,乖乖上班,只是最近放假的时候都跑去和封士泉约会,很久没和小咏一起吃顿饭聚聚,这会是她发飙的原因吗? “你还敢问!”又是一掌巴在虞飞鸟的脑门上。“你拒绝崔士的求婚是不是?” “噢……”虞飞鸟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手上捧著书,她无法揉揉被打痛的地方。 她怎么会知道? “你这个大笨蛋!条件那么好的上等优质男人不吃掉独吞都嫌对不起他了,你还敢拒绝他!”更可恶的还是因为她而拒绝。“你想害我被虞妈扒掉一层皮吗?” 人家说女人见色忘友最麻烦,可虞飞鸟重友轻色也很令人头大。 “可是小咏你说我们是共生的关系啊……”如果她真的跟封士泉结婚了,就不能住在台湾了说。[热%书?吧&独#家*制^作] “所以我说你笨!”魏咏然嘴上骂着,心里却为她的憨直感到窝心,那些她信口说说的玩笑话。连她自己都快忘了,而这个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始终惦记着,怎么能不让她窝心? “我们都长大了,那么久以前说过的话我早就忘记了,你还记着干嘛?故意让我变成阻挡好朋友缘分的大恶人吗?” “可是……”她话还含在口中,视线越过魏咏然的肩,落在那个不会认错的身影上。 士泉?怎么他也在? “还愣着干什么?快过去呀!”魏咏然朝她背后一堆。 书掉了满地,虞飞鸟没有急着去捡,傻傻地看着从未曾出现在她工作场合的封士泉。 他说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怕会被认出来,所以他们最常约会的地方不是各自的家中,就是附近的小区公园,连电影都没有一起去看过,如今他却连墨镜也没戴就现身在这个台北最大的书局里,不怕遇到崔士的超级粉丝? “呃……嗨!”被推到他面前,她先打了招呼。 “嫁给我。”封士泉开门见山的要求。 “那个……” “嫁给我。”他没有第二句话。 “嗯……” “嫁给我。”只要她说出口的不是他想的答案,他便重复一次求婚。 “你让我说完嘛!”虞飞鸟难得动气了,连续几句话都被他打断。 封士泉双手抱胸,趾高气昂的模样不可一世,沉默的等待她的下文。 她深吸了一口气,先是看看旁边的魏咏然满脸威胁——威胁她答应的表情,心儿怦怦跳了起来。 “可是这里还有我父母……” 她的话又被打断,这次罪魁祸首是魏咏然。“放心,我跟虞妈联络过了,她说要是你错过这次机会,就跑着回去跟列祖列宗磕头谢罪。” 啥?怎么大家都恨不得她快点离开吗? 有点心酸的感觉,她的视线重新对上封士泉。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没耐心等她磨蹭,他不知从哪儿变出一只戒指,不理会众人的目光,单膝跪下,“虞飞鸟,你愿意嫁给我吗?” 没料到他会来这招,她当场慌了。 他怎么会改成问句?他不是都用霸道的语气要求她的吗? 若是她拒绝,绝对会让他下不了台,那么她也不会好过,而且现在这个局面好像也容不是她拒绝。 冷汗从封士泉的额际滑落,他完全无法预测她的回答。 魏咏然是他请来的说客,如果连她都说不动虞飞鸟,他恐怕只能考虑从虞飞鸟的老家讨来救兵,必要的时候甚至请出她家的祖先牌位,但他所剩的时间有限,要是她再不答应,他势必得先回英国一趟,这一去不知道要等多久才会有假期。 所以他当然急! 良久后,虞飞乌叹了口气,“我会很想念台湾的。” 这里她住得很习惯,突然换个环境,不知道她会不会害思乡病呀! “你的意思是……”换封士泉成呆愣状态。 “我答应嫁给你。” “yes!”封士泉从地上一跃而起,做了个漂亮的接弓姿势。 他真没想到她会答应,几乎都要被拒绝成习惯了,他心情飞扬的一把抱起她。 “你真的答应了!”他还是不敢置信。 虞飞鸟笑了开来,照理来说,应该是她要比较开心吧,反倒他一脸兴奋,高兴得像要飞上天了。 “我找不到理由拒绝。”反正她爱他嘛。 这个回答封士泉就不太满意了。 “你可以说,是因为你爱我的关系。”兴奋过后,他慢慢恢复跩样。 虞飞鸟学他高高仰起下巴的姿态,“你娶我,不也是因为你爱我的关系。” 呵,这小呆子开始会学他语气说话了呢! “是啊!我是爱你,所以才要娶你,但你明明爱我却一直拒绝我。”如愿地把戒指套上她的指头,封士泉开始翻旧账。 “人家不想离开台湾嘛。”出国玩还可以,移民就大大有差了,她在其它国家又没朋友,“以后谁来替我整理房子?谁在我生病的时候陪我?” 说得好像没有魏咏然她就是个废人一样!他在心里暗忖。 “我可以请一打的佣人给你,在你生病的时候我替你煎牛排,在你难过的时候我陪在你身边。”他承诺,最后一句附耳只说给她听。“而且我还能陪你睡觉。” 话说得暖昧又明白,虞飞鸟听不懂才怪。 “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从今天起我们夫唱妇随!” 她勾住他的颈子,拉下他的头,主动献上吻。 对她的举动,封士泉怔了下,随即反被动为主动给了她一个热烈的吻,让他的小呆子知道,他有多高兴她答应了。 她,是他疯狂恋上的小丑鱼。 “这个我一定要带!” “不行!” 移民是件麻烦事,看看眼前这对男女就知道。前来帮忙打包行李的魏咏然,深深地有感而发。 “拜托,这已经是你们今天第n次同样的对话了,可以告诉我到底哪些东西能装箱?”难道的假日被抓来当免费工人已经够不爽了,这对即将成为夫妻的男女还有如此多的问题,能不能早点搬完让她回家休息呀! “总之,这个不行。”封士泉将虞飞鸟抱着不放的巨大模型,贴上否决的贴纸。 “但是这个keroro一比一模型,是我重要的珍藏品耶!”花了她不少钱的说,为什么不能带走? “我不能忍受我家出现这种没格调的东西。”一只青蛙,还是只会用两脚站立的青蛙,恶心! “唉,阿飞,你现在跟他争什么呢?不会偷偷打包寄过去就好。”魏咏然凉凉的出馊主意。 “对厚!还是小咏聪明。”虞飞鸟轻拍下掌,对于好友提供的解决之道很满意。 “你这是在逼我把这诡异的火星人模型,从这儿丢到一楼?”封士泉露出冷笑,威胁她。 “keroro是k隆星人。”虞飞鸟很认真的解释。 他才不在乎那只蠢玩意是什么,现在只要快点进行打包作业就好! 不再搭理她,封士泉开始进行清点,没必要带走的东西就贴上否决贴纸,其余的则带走。 虞飞鸟则是跟在他身后一样一样的哀求,同样的剧情反复上演,一直到他们肚子都饿了才结束。[热%书?吧&独#家*制^作] 咕噜咕噜…… “好饿喔……”抚着肚子,虞飞鸟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椅子上。 又要跟他争执,还要大小声的哀求,体力很快就用光了。 “如果你照我的话打包,我们早就做完了。”他还是认为浪费时间的是她。 虞飞鸟将他的话当耳边风。“对了,小咏呢?走了吗?” 魏咏然老早受不了他们先闪人了。 “这也不是她第一次抛下我们。”封士泉语气平平,对于她的离开一点也不在意。 咕噜咕噜…… “快点啦……”又是饿肚子的叫声,虞飞鸟现在只想快快填饱肚子。 封士泉环顾四周一遍后,下了个决心,“算了,你的东西等到那边后再买。” 意思就是,这个家的东西全部留着,看要丢还要怎样,他会全权委托魏咏然处理。 “什么?!不行啦!”虞飞鸟急忙抗议。 她有好多想带走的私人物品,和珍藏的卡通玩偶,她一样也不能漏。 “你没有说不的权利。” “拜托啦!”她哀求道。 “免谈。” “求求你啦!” “哼。”他闭上眼睛,关起耳朵,不理会她。 夜幕低垂,星子点点。 老旧的公寓里始终飘着一男一女的对话声,一个哀求,一个拒绝,传送久久,不绝于耳。 看来,虞飞鸟的移民之路还长的呢。 四年后 公园的草地上,一个看起来像孩子的东方女孩拿着数字相机,对着四周的一草一木和来往的路人猛拍。 连续数个月以来,不时可以看到这个顶着怪异发型的女孩,有时候会在街上看到,但大部分的时间她都在这座公园,而且一待就是一整天,还会自备午餐。 然后—— “虞飞鸟,回家了!”东方女孩的丈夫会来找她回家吃晚饭。很认真拍着小松鼠一举一动的虞飞鸟,头也不回的喊道:“再、一、下——” 封士泉简直拿她没办法。 是谁说会有适应不良的问题?她根本就适应太良了!只是个公园也可以玩成这样,每天乐此不疲的往公园跑,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他真怀念刚到英国时,她亦步亦趋跟在他身边的日子,说起现在,问她要不要去看他的秀场彩排,她都嫌懒! 刚来到英国的那段时间,英文不好的虞飞鸟为了学习语言,开始向外拓展人际关系,利用比手画脚加上简单的字汇让对方了解她的意思,初时她的英文进展的很慢,不过她是个很容易开心的人,给她东西吃或是给她帮助,那些小事情都可以使她快乐,而不知从何时起,她开始和附近的邻居打成一片,朋友越来越多,走在路上还会有他不认识的人和她打招呼,到现在,她简直比他还熟识自家附近的环境。 带火的绿眸瞟向那个攀爬在树上的小呆子。 她脸上正挂满挖到宝的笑容。 看到她开心,他的心情也会染上喜悦的色彩,撇开她的傻笑不谈,她的笑容有传染给别人的魔力,大概就是因为这样,大部分人都乐于跟她交朋友吧。 但此刻的重点是——该回家的时间还是要回家! 封士泉俊帅且好认的外表,并没有吸引过多的路人驻足向他要签名,因为他脸上烧得正旺的怒气,没瞎的人都看得出来。 迈开步伐,他面露凶光的朝玩得忘了回家的老婆走去。 殊不知大难临头,跨坐在树枝上的虞飞鸟拍得可开心了。 “虞、飞、鸟!”百分之百凶恶的语气,“给我下来!” 震天价响的吼声,让她一惊,差点从树上摔落。 “啊!”人没掉下来,她却发出不小的惊呼。 “怎么了?”以为她发生什么事,封士泉担心的话语马上冒出来。 “松鼠跑掉了。”好可惜。 绿色的眼睛里怒火重燃,他都忘了同情她,就是给自己找罪受。 “快下来。”想是这么想,他还是降低音量,怕她真的会从树上摔下。 “好嘛,好嘛。”把相机挂在背后,她熟练的从树上爬下。 站定在他面前,虞飞鸟先露出讨好的笑容,希望他接下来的责骂字数能降到最少。 看穿她的心思,封士泉实在觉得好笑。 既然怕他骂,乖乖回家不就得了?每次都要搞得七晚八晚,若非他来叫,她绝对不会考虑回家。 “看看你,一身脏乱。”算了,他也懒得骂她。 修长的手指在她发间挑出几片树叶,拍拍她身上的灰尘,在替她整理凌乱的仪容时,动作间满是轻柔呵护,任谁都看得出他对自己的老婆用情极深。 “嘿嘿。”虞飞鸟笑了笑,心底暖洋洋的。 她就是知道他会来找她咩! “下次早点回去,不要每次都让我出来逮人。”不论治安再安全的地方,夜晚都是危险的,偏偏她老爱在公园待到太阳西下。 “今天还早。”太阳还高挂天空咧! “你每天来公园报到,不腻啊?”他微挑眉,十分好奇不过是一座公园,到底哪儿吸引她了? “我也会上图书馆呀!”只是那儿不能吃东西,她通常待到中午就离开,然后到公园来吃午餐,散散步。 “为什么就是不待在家里?”封士泉无奈的问道,不解那个家到底是哪里不得她欢心,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有超过半数以上的时候她都在外面流落。 “你在家的时候我就在呀……”这话虞飞鸟说得有些心虚。 她天生好动嘛!闷在家里多无聊,况且这里光市集就够她玩上好一段时间,以前只有在明信片上才会看到的街道和风景,如今就出现在眼前,不仔细的去走访探探,也太可惜了。 “下次我跟你出来。”最后,妥协的还是他。 虞飞鸟睁大双眼,流露出怀疑,“你不是怕被认出来?” 逐渐接近冬天了,他更害怕的是室外越来越低的气温。[热%书?吧&独#家*制^作] “如果你肯乖乖待在家里,我需要这么麻烦吗?”觑了她一眼,他如是抱怨,同时牵着她的手,走上回家的路。 “说的也是。”她同意他的话。 “知道就别乱跑。”每天担心她出事,让他苍老许多。 “好吧,我会减少出来的时间。”爱闹爱玩,不表示她不知道别人的担心。 “嗯哼。”做丈夫的终于满意。他们继续漫步。 “啊,对了。”修长的手指捏了捏眉心,封士泉的表情突然转为烦恼。 虞飞鸟看看自己,再看看他,“怎么了?”她没忘记带东西呀! “差点忘了,我今天还没有说过。”他拉起她的手,在婚戒上印下一吻,轻声说:“我爱你,飞鸟。” 这是封士泉在婚礼上许下的誓言——他要每天说爱她,不论何时何地,只要想到,他都会捧着他的一颗真心,献给她。 甜甜的笑在彼此的嘴角。 每当听到他这么说,虞飞鸟也不会吝啬的回了句—— “我也爱你,士泉。” 尾声 兹唧—— 打打印机发出正常运作的声音,高画质的彩色喷墨技术,很快打印出一张自制的明信片。 正面的照片,就是前些日子封士泉走秀时的经典照片,虞飞鸟利用计算机合成技术把自己也加了上去。 画面是怪异的不协调,但始作俑者似乎不这么认为,很是满意的哼着小曲,拿出钢笔写信。 “在写什么?”由后头抱住那纤细身躯,封士泉先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确定她有乖乖洗澡,才探出头问。 “给小咏的明信片。”虞飞鸟没有隐藏的意思,大大方方的秀给他看。 绿眸左右移动,看完她写的内容。 “你买机票了?” “当当当!在这里!”虞飞鸟亮出机票,然后很开心的在明信片上写下地址。 封士泉随意睐了机票一眼,微微拢眉,跟着提出疑问:“明信片要怎么附上机票?” 刚写完最后一个字,虞飞鸟被他的话点醒。 “对厚!”她怎么忘了最重要的问题,还沾沾自喜的想说这样就可以让魏咏然在看信的同时,亦可看到封士泉的照片,这下真是麻烦了。 “唉……我看你去买信封装好了。” “士泉,你真聪明!”虞飞鸟开心的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便蹦蹦跳跳地离开。 封士泉半是无奈半是好笑。 在信封里装明信片,真够绝的了,也只有他这个天兵老婆能做出这种事。 “士泉,走了!”穿好外出服的虞飞鸟又晃回书房门口,催促他。 封士泉优雅的起身,随即注意到桌上的明信片,顺手拿起才走向她。 “你忘了这个。”真是的!连自己要寄的信都会忘记。 虞飞鸟看看手上的机票,再看看他手上的明信片,哈哈傻笑,“谢谢啦!我还以为我拿了。” 闻言,封士泉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 这封信的前途堪虑呀! 就不知道魏咏然收到这封信以后做何感想。 【全书完】 后记 狂热的尼西崇拜者。 当然我并不是在说我(笑) 尼西(nessie)就是尼斯湖水怪的名字,单懒人觉得很可笑。 前些日子看了国家地理频道关于湖怪的专题报导,大部分的水怪都被形容得像蛇或是像恐龙,先不管有无明确的证据可以证实水怪或湖怪确实存在,我只有一个疑问—— 为什么人类宁可去相信几亿年前存在的恐龙,却不愿去相信在这个现代可能会出现的湖怪? 记得以前也听过,恐龙的化石有可能拼出来是错误的形状,远古时代的恐龙可能不是长现在看到的模样的说法。[热lk书(-吧&独|)家^%制@!作] 那么,科学学们,请多点冒险和挖掘新物种的心态,努力的去调查湖怪的存在吧!因为我很想知道尼西到底存不存在,虽然不狂热,但我想没人会对这类议题不感兴趣的吧xd 看到那些目击者或尼西的狂热追随者们,如此相信尼西的存在,即使最有名的“医生照片”,都有人出面证明那是作假的照片,他们还是坚信着,那样不畏流言的坚定信念,或许可以创造一个新的信仰吧!(爆) 当然我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很佩服那些人,科学家们不断用怀疑推论,以至于实地证实的方式在求证各地水怪湖怪的传说,留下的纪录片和照片,都好珍贵,看得单懒人整个心狠痒。 要是我有钱的话,真想拷贝几份来看。(笑) 所以,要推荐给大家的节目频道——国家地理频道。[热%书?吧&独#家*制^作] 包括动物星球,国家地理,旅游探索、探索等,都是单爸最爱的频道,我只有特定的专题研究,或是有蛇的节目才会看一下,但真的是所有频道里最好看的几台!(呐喊ing) 上次我还看到通灵破解凶杀案的节目,但只看了一集,忘了去记节目名称和时间,之后再也没看过了……(叹) 如果知道我在说哪个节目的,烦请通知我好吗?谢谢啦!(>w<) 稍微谈一下这本《非要你的爱》好了。 为了给大家不一样个性的女主角,到目前为止,单懒人几乎快尝试过各种不同的个性了。 (众:有吗(怀疑)) (单:我是说在心里,不要怀疑我……(泪奔)) 而我必须承认,虞飞鸟是我写过最难写的(糟糕!上一本《极道之嫁》好像也这么说),总之,到目前为止没有很轻易写出来的角色,大家都在跟我作对啦!(哭闹ing) 另外,我偷偷为这三本可以连在一起看的故事,分开别类了番,这本《非要你的爱》是属于“轻松小品”,下一本则是“悬疑推理”,再下一本是“奇幻文学”……(爆),没盖你们,真的是这样! 虞飞鸟的故事写完之后,下一本的主角是谁,不知道好不好猜,偷偷告诉大家,这本的尾声,是可以接着下一本的楔子看的。(笑) 这样大家知道是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