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初体验》 序 【压床初体验 绿风筝】 小绿作了一场恶梦,半夜哭着醒来。(好像小奶娃喔,羞奔~) 从来没有这样过,所以醒来的时候还觉得余悸犹存,浑身冷汗直冒。 其实整个梦没什么太大的爆点,我想很多人应该有作过类似的梦,不外乎就是被不太干净的东西压住,然后在梦境里念了一堆佛号企图与之对抗,接着在吓得大哭的时候骤然惊醒。(姊姊说,那是个平淡无奇的蠢梦!泣……) 小绿发现,人一急,别说手脚无法应变,就连嘴巴都不听使唤。 在梦里的我,拚命的想要把知道的佛号全都念出来,却发现自己有着严重的口吃,搞到梦里那不干净的东西都在嘲笑我,很是狼狈。 问我怎么知道被嘲笑?我也觉得很纳闷,那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透过神秘的无声感应,小绿就是能明白被嘲笑了。 在挣扎之中哭着醒来的时候,小绿扯着微麻的嘴巴劈哩啪啦的对着姊姊说梦境里的情节,原以为会得到一点安慰,谁知,小绿的姊果然是镇定的狠角色,连问一下都不愿意,顶着浓睡意冷冷的说-- “明天自己去拜拜!”旋即翻个身,又呼呼大睡起来。 小绿不敢睡,只好咬着棉被,瞪着天花板上的灯,直到天光大亮。 第二天晚上,小绿对前一晚的恶梦还余悸犹存,临睡前忐忑不安,生怕一进入梦乡又要被不干净的东西纠缠,担心之余,不忘跟姊姊商讨着万一又被纠缠该如何是好……巴拉巴拉之类的琐事。 我们慎重得就好像要作出什么重大决定似的,最后,小绿和姊姊决定把小缘爹从老家庙宇里祈来的平安符拿出来镇恶。 恭敬的放在床头后,小绿带着背水一战的心情乖乖躺下,还不忘多练习几次佛号的念法。 唷唷,说也神奇,这一晚,小绿果然睡得奇好无比!万岁…… 明明这一次小绿写的故事是--“同床初体验”,结果却在故事开始之前跟大家分享了有点恐布的“压床初体验”,希望大家别被小绿的恶梦吓到才好。 这是个关于青梅竹马试婚的故事题材,也让小绿回想到了以前…… 曾经,小绿也有个青梅竹马的玩伴,我们一起上学、一起写功课,一起调皮捣蛋,小绿的脚踏车是青梅竹马教我骑的,他的作业则大都是小绿操刀搞定的,我们会一起爬到树上去抓蜥蜴,也会趴在果园里灌蟋蟀。 我们总是站在同一阵线玩尽每个把戏,一声吆喝,三合院的广场前就聚满其他同学,整个下午就在欢笑声中度过。当时的感情是很纯粹的,不涉男女情爱,坚定得就像是家人。 不过很不幸的,小绿的青梅竹马还来不及长大,就因为一场车祸走了。 偶尔小绿会想起他,虽然已经好多年了,还是会感叹青春逝去得太早。 年少的很多记忆是很珍贵的,写着故事的同时,小绿也在心里祝福着死去的青梅竹马,希望他在另一个世界也能平安顺利。 哎呀,快乐一点嘛,这是一个轻松快乐的故事唷,希望大家会喜欢。 第一章 【第一章】 纽约曼哈顿上东城的高级公寓。 客厅前,数不尽的空酒瓶凌乱的搁摆在每个角落,餐桌上,泛油的残食、爆满的烟灰缸,无一不显露出派对后的杯盘狼藉。 即便主人已经刻意打开两扇气窗,提供对流,然而冗长的黑夜过去,清晨的空气里依然充斥着来不及退散的烟酒气味。 面对文明社会的荒唐产物,钟点佣人脸上没有太多表情,而是敦促自己加快动作,确实善后。 相较于客厅的残景,卧室,是仅存的净地。 未着片缕的梁允睿仰躺在king size的床榻上,完全不在意裸露自己宽硕的胸膛与结实、修长的肢体。 他醒了,在钟点佣人进屋的那一刻就醒了。 他伸出手,捏捏酸涩的眉心,回想起昨晚派对里的狂欢行径,表情静定的他忍不住在心里嗤笑起那群同学的荒谬、幼稚。 派对,果然是让人纾解压力、脱下面具的最佳天堂,没有人需要假装,唯一要做的就只是尽情享受。 唯有来过的人知道,在昨晚的派对里,谁的酒品有多糟,谁的黄色笑话有多低级,谁的感情多窝囊…… 离开这里,所有的放浪形骸不复存在,他们终将恢复外界期许的精英形象。 掀开腰上的薄被,梁允睿迳自下床走向浴室。 摁下给水开关,温热的水流透过花洒打在身上,麦色的精硕肌肉在水渍中华美得令人赞叹。 沐浴乳在身上搓揉出大量的泡沫,从头到脚的彻底清洗,让梁允睿挣脱酒精的泥涝,变得精神起来。 半晌,他关上水流,从一旁的木架上抽来毛巾,拭抹残存的水渍。等他走出浴室,原本皱乱的床很明显的已经被整理过。 拉开衣柜,把衣物一件件的穿上。 他来到客厅,钟点佣人的高效率让昨晚的一切仿佛不曾发生,这里依然是他住了两年的落脚处。 空气里弥漫咖啡香气,佣人在离去前贴心的帮他煮了咖啡。 电话响了,正喝着咖啡的他懒得去接,没多久,系统直接转入答录机功能…… “阿睿,我是老爸,你没接电话不会是又躺到哪个金发妞的胸脯里了吧?拿到学位就早点回台湾!对了,老爸只是要通知你一声,你也不小了,我跟你妈这几天讨论了不少关于你的事情,我们一致觉得你对挑选人生伴侣这件事,实在严重低能不足,为了避免你铸下大错,我们达成共识决定帮你代劳。” “正好我跟你妈都非常喜欢嘉玮那孩子,你们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所以我们打算要让你跟嘉玮试婚。” “噗……” 一口咖啡从梁允睿嘴里喷了出来。 “靠,试婚?这是他妈的什么烂共识?”他咒骂着走向电话。 “如果你不同意,没关系,我跟你妈也已经安排了一拖拉库的相亲对象,每个都是贤良淑德的完美女性,保证会让你未来的人生过得相当充实。我传几笔资料给你看看。就先这样,再见。” 抓起话筒,“喂,爸,你们不能这样,老爸--” 嘟、嘟、嘟…… 不试婚就相亲,老爸这种行为分明是强迫中奖嘛!强烈的不安掠过胸口,梁允睿气急败坏之际,传真机已经开始响起运作声。 他脸都绿了。 随着资料一笔笔的累积,梁允睿整个人就像是要爆炸似的,俊帅的脸孔更是扭曲变形得厉害。 “怎么这么多?全台湾的女人是都嫁不出去了吗?都已经一百多个了,有完没完啊?”他手忙脚乱的关闭传真机的电源。 忽地,眼尖的他注意到一栏可怕的数字,“等等,这是什么,体重一百三十公斤?” 他吓坏了,一脸惨白,有高达十来位贤良淑德的完美女性体重都破百,而且体型壮硕得几乎是两个他! “该死,老爸是都不筛选的吗?”梁允睿整个人几乎暴走。 对,他就是肤浅,他就是爱美女,他一点都不相信内在美那种虚无缥缈的鬼东西,尤其是他非常厌恶、排斥去相亲! 想到未来的人生很可能时时刻刻都面临将被压死的危机,梁允睿知道自己不能不做点什么了。 那种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他真的无福消受。 聪颖的脑袋迅速的运转,“一定要抢在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之前,拉拢杜嘉玮联手抵制才行,绝对不能让老爸为所欲为的操控我的幸福。” 二话不说,他马上狂奔回房,连行李都来不及打包,随手抓过护照和皮夹就直奔机场。 他要回台湾,马上联合杜嘉玮共同防堵灾情扩大。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既然老爸对亲生儿子都如此心狠手辣了,就别怪他阳奉阴违欺骗他们俩老。 总之,跟杜嘉玮假装试婚,也好过跟恐龙真实相亲! 震天价响的闹铃声中,白色缇花的羽绒被给人踢了开来,一双粉嫩、光洁的脚丫子率先出现。 杜嘉玮用稍嫌迟缓的速度,睡眼惺忪的自烘暖被窝里钻了出来。 那是张娇憨的清丽脸孔,将醒未醒的模样,让甜美的柔软脸庞微带些许迷蒙,煞是惹人怜爱。 她甩甩头,试图把浓重的睡意从脑袋里狠狠甩开,直到几分钟过去,她才回过神的一脚踩下床,宣告正式起床。 她绝对是个娇俏的年轻女孩,偏偏她的命运却很坎坷。 对杜嘉玮来说,人生不是到庙里点盏光明灯,就能够无限光明,只要碰上梁允睿,一辈子注定在地狱。 并不是每对青梅竹马都可以融洽相处。 至少,他们之间就严重缺乏和平的默契。 不同于杜嘉玮出身小康的公柔员家庭,梁允睿是北台湾最响叮当的“大家买”连锁量贩集团的唯一继承人,就算不是台湾首富也绝对是富甲一方,打从幻稚园起,杜嘉玮就跟梁允睿开始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怨纠葛,当所有人口径一致的说他们是青梅竹马,杜嘉玮却宁可相信,他们是狭路相逢的宿世仇敌。 她不只一次质疑过身为人的公平性-- 有人总是幸运得靠夭,明明坏事做尽,却集三千宠爱、万千好运于一身,就算雨天抱住电线杆,天打雷劈也会自动扣弯,比如梁允睿。 偏偏也有人总是倒楣得靠北,一辈子水里来、火里去,就算风和日丽的走在马路上,也会无端遭到鸟屎攻击,比如她自己。 老天,真的是太不公平了! 回首过去,她不知道被梁允睿欺压过多少回、吃过他多少闷亏,那些大大小小的皮肉伤就不值一提了,反正,多舛的她早已经荣登众所皆知的衰人典范,摆脱不掉了。 倘若是天生命该如此,她摸摸鼻子也就认了,偏偏这出荒腔走板的恶水人生,全是梁允睿这顽劣份子所一手主导。 最叫她为之气结的是,梁允睿这天杀的始作俑者,总在事情之后扮演佛心来着的怜悯者,及时解救她于危难,奸巧的为自己博得一身美名。 如果要票选这辈子最不想看见的人,毫无疑问,她会把手中的那一票投给他。 幸好,人衰到极致,也会有时来运转的一天。 从恶魔手中顺利逃生已经两年了,为了感谢上天垂怜,让她得以侥幸生存,她决定出门欢度重生二周年庆。 脱去睡衣,动作俐落的套上天空蓝的小树t恤、紧身的七分牛仔裤,杜嘉玮抓起包包雀跃的下楼去-- “玮宝,早餐放在桌上,记得吃。” “喔,谢谢妈咪。” 杜嘉玮抓过母亲为她准备的早餐,兴匆匆的出门赶赴一个人的电影。 拉开大门,“吓!”莫名其妙杵在门外的突兀身影,害她狠狠的吓了一大跳。 “哈,胆小鬼,这样也能吓到你。”满是挪揃的低哑男嗓,骤然响起。 一股深刻入骨的熟悉感,让杜嘉玮顿时寒毛直竖。她不可置信的缓缓抬起头,瞠目结舌的瞪向堵在前方的身影…… 悚然的恶寒,如海潮般自脚底板蔓延而上,瞬间麻痹了她的思考。她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用发冷的手指巍巍颤颤的指向对方-- “梁、梁允睿?”语调飘忽。 “早安,杜嘉玮。” shit,天杀的恶运!此生最不想看见的家伙居然正将双手插在口袋里,用那招牌式的可憎嘴脸,跩得不可一世的瞅住自己?! 第二章 杜嘉玮的直觉反应是甩门,然后--逃! 一眼看穿她的意图,机警的梁允睿眼明手快的横出手臂,抢在第一时间阻止了她。 完了,门卡住了,完全动弹不得。杜嘉玮吓出一身冷汗。 “没想到两年不见,我们还是这么心有灵迟一点通,你说,这是不是比全国电子还要感心啊,亲爱的玮宝?” 穿着白色polo衫、卡其色短裤的梁允睿,低头凝睇眼前身高号称一六、脸色异常苍白的杜嘉玮,并唤着她最讨厌的小名,嘴边不忘噙抹戏谑的笑,睥睨她的狼狈。 该死,就是这种皮笑肉不笑的鬼样子,让敏感纤细的杜嘉玮有种神经断裂的感觉,有一瞬间,她真恨不得伸出手指,徒手戳瞎他的双眼。 “为什么昨天没有到机场接机?” 说话的同时,他正逐一扳开杜嘉玮巴在门上不济事的手指,轻轻松松的在这场对抗赛里,取得压倒性的胜利,接着堂而皇之的朝她迈进。 临登机前,他特地写了电子邮件告知她班机抵达时间,以为两年不见,她会善良的来接机,未料,自己在机场大厅枯站了一个多小时后,竟然连个鬼影子也没看到,真闷。 扼腕!都怪孱弱的笔电前天不幸阵亡送修,害她错失如此重要的讯息,早知道他要回来,她应该去申请保护令,阻止他靠近自己半步才对。 她鼓起勇气回答,“你、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那么清闲吗?当你坐在头等舱,惬意的跟空姐打情骂俏的时候,别忘了还有很多人得辛勤的上班工作。”难掩紧张。 他唱作俱佳的朝额头拍了一记,“瞧我这记性,我都忘了,我们玮宝是要工作的,好吧,我释怀了,对于你没来接机这件事。” 够了,他就非得这么一厢情愿吗? “你没事回台湾做什么?你、你、你……快点给我消失!”杜嘉玮的好心情全在这一秒钟灰飞烟灭。 “当然是因为想念你。你好无情,我们那么久不见了,拿到硕士学位我就迫不及待的回台湾,你竟然没有丝毫的欢迎!想我在美国不知道写了多少信给你,也不见个半封,我要再不回来,真怕你会忘了我。” 他跨步上前,一手勾住杜嘉玮单薄纤瘦的肩膀,一手看似宠溺却充满恶意的揉乱她的头发。 呀,多棒的触感,还是这家伙的头发好摸!一看到她,梁允睿感觉心里委靡多时的小恶魔,瞬间精神抖擞起来,蠢蠢欲动。 “梁允睿,你放开我啦!”杜嘉玮死命的想要从恶魔手下挣扎脱困。 意犹未尽的手指不忘使坏的拧拧她的脸颊,“乖,两年不见,不出去叙叙旧怎么行呢?走,我带你去吃你最爱的烤布蕾。”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不要--” 呵,真是遗憾,他梁允睿的人生字典里,从不接受“我不要”这三个字。 才三两下工夫,杜嘉玮就像是一只随身行李,被梁允睿轻而易举的塞进停放在门外的休旅车,接着,他油门一踩,整个挟持过程两分钟不到。 副驾驶座上的杜嘉玮不断的用双手拚命拍打车窗玻璃,瞳眸撑瞪到极限,像是个生命濒临终点的死刑犯,充满惊梀、不安与绝望。 喔,不,谁来救救她?谁来把她的早场电影还来?她发誓,她愿意用梁允睿当作交换-- “停车,梁允睿,我叫你停车!” 梁允睿充耳不闻,冷眼看着她满脸惊恐却无计可施的蠢样,心里的痛快澎湃,仿佛是攻上玉山山顶摇旗呐喊那般。 多可爱,放眼整个地球,只怕再也找不到比杜嘉玮更有趣的人了! 如果她现在学三流肥皂剧的角色,歇斯底里的嚷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他一点也不会觉得意外。 果然,“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她扯着嗓门声嘶力竭的喊了。 蓦然,“哈哈哈……”梁允睿的笑声被推上高峰。 大家评评理,他们是不是很有默契呀,真不愧是青梅竹马。 在那个男孩子看到异性,还会手足无惜的尴尬时间,梁允睿身边的女朋友早已经不知道换过几任,唯独青梅竹马这个倒楣缺,任凭她苦苦哀求着要拱手相让,却始终没人愿意认领递补。 也是,要抵抗丧心病狂的梁允睿狭不及防的严峻考验,命不够硬还真是不行,不论是溺水还是火烧,总是惊险死里逃生的她,堪称是险境求生的最佳能手,经验丰富到足以开班授课。 本以为他滚去美国后,她惨绝人寰的日子就可以划下完美句点,要命的是,老天爷粗心的忘了在太平洋拉起一条安全的封锁线,才会让险魂不散的他如此轻易的跑回来。 隔着小圆桌,杜嘉玮偷偷觑了这家伙一眼-- 灭杀无数纯情少女心的桃花眼、高到目中无人的鼻梁骨、浓到叫人嫉妒的阳刚眉…… 她实在非常不想承认,眼前的梁允睿脱去了毛躁猴子的张狂皮相,变得更俊逸挺拔了,甚至,还奇迹般的出现了成熟男人的味道! 清睿的黑瞳炯炯有神,透着侵略性,眉宇间的自信,抢眼得叫人无法忽视,尤其当那张美得连女人都自叹弗如的薄润唇嘴,不经意的微扬出些许弧度,果然软化了他不修饰的阳刚。 挺拔的外表、聪颖的脑袋、优渥的家世、迷人的条件,梁允睿这一辈子简直幸运得令人发指。 神经倏然紧绷-- 呿,她在胡思乱想什么?这家伙工是梁允睿欸,她在他身上吃的苦头还不够多吗?竟然发了疯的猛盯着他看,实在是太不理智了。她得在他们之间拉出一条界线才行。 横臂护住装盛烤布蕾的玻璃盅,杜嘉玮防备之余,不忘用汤匙将绵软香浓的烤布蕾朝嘴里送去,自始至终,她连抬头都不敢--哔!更正,是不愿意。 虽然烤布蕾好吃得叫人喷泪,偏偏面前的人就是不对,败笔。 梁允睿拿起汤匙,作热要从她面前的玻璃盅里分享一口烤布蕾,果然杜嘉杜的小气还是数十年如一日,啪地飞快拍开他的手,独自霸着不给。 他也不恼怒,心情反而因为眼前的熟悉,更觉放松。 两年不见,杜嘉玮还是当初的杜嘉玮。 眉秀眸亮,鼻挺肤嫩,搭配千年不变的及肩直发,活像是个清纯的高中生。看似柔弱温顺的外表,总让人误以为她是只无害的小猫咪,殊不知乖顺的背后,可是藏着不为人知的执拗倔强。 她还是这么有趣,稍微逗弄一下,就会鸡猫子鬼叫个不停,完全颠覆了她平日中规中矩的拘谨表象。 看到熟悉的一切,梁允睿突然觉得很值得,总算不他千里迢迢的回来。 叩!叩! 他曲握成拳,以着不容忽视的力道,在桌面上敲击出两记声响,偏偏面前的杜嘉玮充耳不闻,假装专心的大吃烤布蕾,却蹩脚的忘了松开深锁的眉头,泄漏了她面对他的焦躁不安。 在不知道是第几次逮到她偷瞄的眼神后,梁允睿抵底的笑意顿时转浓。 她永远都这么沉不住气,喜欢偷偷摸摸的瞟人,却又爱道貌岸然的装作若无其事,以为别人没看见,殊不知自己的弱点早已经如数暴露。 唉,她的爱装腔作势,看来是病入膏肓了。 “为什么你从来都不会主动写信给我?”他手指弹向她的眉心。 杜嘉玮及时闪开,“不知道要写什么。”凉薄得可憎。 “那在收到我的信后,顺手回个话,告诉我你收到信了,这总不难了吧?”他惩罚性的拉拉她的头发。 “哦?你有写信给我?我没收到,我工作很忙的。”她佯装无辜,撇清责任归属。 冷不防的曲起两根手指,狠狠的夹住她的俏鼻,“敷衍。” “梁允睿,不要欺负我,很痛欸!”闪避不及的她捂住遭殃的鼻子,愤怒又委屈。 “不痛干嘛欺负你?”他瞟她一记白眼。“没心肝,也不想想我在美国有多孤单,一下雪就冷得让人直打哆嗦,你却连写封信来关心一下也不肯。” “啧,孤单?梁允睿,你好不好笑啊你,我看你这辈子最不缺的就是孤单,说不定每天晚上,还有一卡车的金发女郎,为了你床边的那个位置大打出手呢!”她反唇相稽。 第三章 他们不是今天才认识彼此,梁允睿这个不要脸的万人迷有多抢手,她可说是从幼稚园看到大学,早见怪不怪了。 常常她才刚记住他新任女朋友的芳名,不到一个礼拜,女朋友的头衔又让渡给了下一位,最后,她索性懒得去记,省得为难自己的脑容量。 如果在台湾,他都如此放纵,去到了天高皇帝远的美国,滥情又博爱的他不大玩特玩才怪。 只是,连花蝴蝶都胆敢厚颜无耻让说自己好孤单,那全天下的人,有谁不会怀疑自己是否罹患自闭症? “你这是在嫉妒?”笃定的口吻。 学他跩个二五八万的哼哼然,“我是在揭穿你的谎言。” “你说话太不厚道。连着两年的圣诞节,我不是没邀请你来美国,你大可以趁机好好审视我的生活,是不是真如你说的那么多采多姿,而不是在这里一厢情原的揣测,怀疑我的生活方式。” 这两年来,说来好笑,他花了许多时间在想为什么她音讯全无,问爸妈她在忙什么,他们也不是很清楚,只说她偶尔还是有到他们家串门子。 期间他曾回台湾两次,一次遇到她到南部出差一个礼拜,一次是她出国旅游,时间点巧得离奇,让他不得不怀疑她在躲他,连带影响到他的心情,居然连交女朋友这种事都感到兴味索然。 “呵呵,我又不是傻了,花十几个小时飞到美国去自投罗网,然后让你有机会继续恶整我吗?”撇撇嘴,她很不以为然。 天晓得他少爷会不会在冰天雪地的异国,把她赶到大街上去流浪。 她自然体内的戏剧细胞还没有丰富到,会想在美国演苦儿流浪记或者卖火柴的少女。 挑眉,“我是那种卑劣的人吗?” “是。”杜嘉玮很不给面子的点头。 梁允睿捂住胸口,做出受伤的痛苦表情。可惜,杜嘉玮并不领情,只是冷冷的别开视线,从鼻子里哼出一记不以为然。 “看到我回来,就不能表现得开心一点?” 她脸部线条十分僵硬的扯开一抹极丑的笑容,冷冷的说:“喔,我好开心。”语调很是牵强。 梁允睿啼笑皆非。“玮宝,你太不诚实了。” 啪!又一根神经断裂-- “梁允睿,我警告你,除了我爸妈,谁都不许喊我玮宝。”她真的不爱这个有愚蠢之嫌的小名。 “你变坏了,竟然开始会警告我了。”一脸受伤。 “再坏也比不上你千分之一的坏。” 她不懂,一个坏到骨子里去的男人,凭什么指责她坏。 “嘉玮,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关心我为什么事情回来?” 努力半晌,她勉为其难的凑出一点点关心的表情问:“好吧,那你说,你为什么回来?” 【第二章】 “为了终身大事。” 青天霹雳-- “嘎,你……要结婚了?”社嘉玮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刚挖起一口烤布若的右手,连同汤匙停顿在半空中。 她的脸上有着僵硬的不自在,左胸口甚至微微的闷痛起来。 “是谁,我认识吗?”她涩涩的问。 相较于杜嘉玮的惊慌意外,梁允睿显得从容。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迳自咧开笑,“瞧你慌得跟什么似的。老实说,听到我要结婚那一瞬间,你是不是强烈的感觉到错过我是一辈子的悔恨,一颗心隐隐作痛……” 该死的臭家伙,又戏弄她! 以为他在开玩笑的杜嘉玮,忽略心口松了口气的感觉,反击回去,“屁,我是替那个倒楣的女人担心,想要介绍她几个眼科权威,好让专业医生帮忙诊断她的眼睛是不是生病了。” 屁?梁允睿有点难消化。嘉玮漂亮的小嘴巴竟然吐出这么不文雅的字眼。 “玮宝,女孩子不要说话那么难听。” “我说了,不要叫我玮宝--”杜嘉玮紧紧的揪住眉,狠狠瞪他一眼,作势就要起身离开。 梁允睿拉住她,死活都不肯松手。 不对,不对,他今天是来说服她携手共同抵抗他老爸的诡计,可不是来激怒她的,万一把她气疯了,谁来帮他抵挡那排山倒海的相亲宴? 他收敛起玩世不恭的嘴脸,将他的诚恳清仓大拍卖,用一种弱者的无奈口吻轻叹,“我们就不能坐下来好好的说几句话吗?” “无话可说算不算是一个理由?” 梁允睿瞅着她,那表情近乎哀求。 双方眼神一阵厮杀对峙…… 终于,杜嘉玮还是很没用的心软屈服,乖乖的坐回原本的位置。 “看我干嘛?有什么事就快说。” 梁允睿拿出前所未有的正经态度,试探的问:“你觉得我怎么样?” 她歪头认真的思索须臾,“风流成性,卑鄙,很欠揍,十足十的小人……”任何脑中想得到的坏词汇,通通很适合梁允睿。 脸一黑,“喂,你够了喔,我就这么糟吗?” 杜嘉玮没吭声,却恨不给面子的猛点头。 梁允睿替她的不识货感到惋惜。亏他一双眼睛还长得那么大,果然是大而无用。 也不用她那颗小脑袋想想,他可是北台湾响叮当的“大家买”的少东,打从他念幼稚园起,不知道有多少女同学迷恋他的梁氏作风,没有不巴望着有朝一日要嫁给风流倜傥的他。 像他这么抢手,也就她一人不懂欣赏。梁允睿又是一阵摇头叹息。 也罢,往好处想,至少他们绝对不会弄假成真,看来,要想对抗老爸的变态威胁,她绝对是解救他的不二人选。 今天的梁允睿真的很奇怪。“你到底有什么事情?再不说,我真的要走了。” “我希望你能答应跟我试婚。” 杜嘉玮被那关键的两个字吓到了。“试婚?我又不是疯了,干嘛要嫁给你?”喜欢他是一回事,嫁他又是另外一回事……不,更正,她才不喜欢他,至少现在已经不喜欢了。 “你可不可以用你那不中用的小耳朵给我听清楚,是试婚,不是结婚也不是离婚。try,ok?” “既然我从来没想过要嫁给你,干嘛还要浪费生命跟你试婚?”她思诸一转,“喔……我知道了,该不会是你在美国流连花丛,结果捅出楼子后又卑鄙的不想认帐,所以现在想要利用我去借刀杀人?要不,就是梁叔想斩断你的烂桃花,逼你结婚定性下来,而你想拖我下水当坏人,要我帮你去欺骗梁叔。” 接连说完两个推测,杜嘉玮当下真是钦佩自己的真知灼见。 “你就这么肯定是我在拖你下水,而不是你拖我下水?”梁允睿没好气的说。 要不是事情已经火烧屁股,他需要这么仓卒且卑微的起回台湾拜托她吗? 说来说去,还不都是因为老爸太喜欢她,兴起把两人送作堆的邪恶念头,才会连带的连累到他。这下好笑了,他没请求赔偿,她倒是先嚷嚷起来了。 “……”她拖他下水?不可能。 “只是试婚,又不是结婚,你怕什么?” “我不是怕,我是不愿意。” “但是杜伯伯已经答应了。”他忍着时差的痛苦,早在清晨五点钟,就利用陪杜伯白爬山时,“按捺”好老人家了。 “你胡说--” “欺骗你又没有好处,总之,杜伯伯已经被我爸说服,打算拣个黄道吉日要用试婚这个巴戏将我们两个送作堆,一起掩埋在爱情的坟墓里。”他也懒得迂回,直接投下一记震憾弹。 “嘎?不可能。” 她、她才二十五岁欸,老爷不是常担忧的说,万一有天跑出个臭小子想要拐她去结婚,他一定会拚了老命的去阻止,因为他舍不得她出嫁。 言犹在耳,老爸怎么可能就要把她推给梁允睿? “为什么不可能?我这么优秀的男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第二个了。” “像你这么滥情的男人,笨蛋才把女儿嫁给你。” 可恶,她就非要这么坦白吗? “但是我有个不择手段的老爸,这点你总不能否认吧?” “梁叔?我不懂。” “很简单。一直以来,他疼爱你的程度远远胜过我这个新生儿子,既然你当不了他的女儿,那么叫我这个儿子的把你娶进门来,一样可以满足他的私欲。” 父亲一直渴望能有个女儿,可惜生了他这个儿子后,母亲的肚皮就一点音讯也没有,父亲便把对女儿的渴望转而移情到隔壁的杜嘉玮身上。 第四章 杜嘉玮的可爱是有目共睹的,软嫩嫩的脸蛋配上圆滚滚的眼睛,活像是一尊洋娃娃,只要见到她,没有人不夸她可爱,这都是他小时候一点一滴从长辈口中听到的。 而且据说,有好长一段时间,父亲每天下班不是直接回家,而是先去杜家陪杜嘉玮玩耍,非要等杜伯伯拉下脸来,母亲也心生不满,父亲才会摸摸鼻子识相的滚回家。 夜里,听见他的哭声,父亲会充耳不闻呼呼大睡,可只要听见杜嘉玮的哭声,就会一夜辗转难眼。要不是忌惮母亲的怒火,只怕他早被爱女成痴的父亲抱到隔壁请求易子。 “既然疼爱我,梁叔就更不应该眼睁睁的看我步入火坑。” 火坑?跟他在一起叫步入火坑? “杜嘉玮,你实在太超过了!” “总之,我不信,我爸爸才不可能答应试婚这种荒谬的事情。” “你可不可以用你那贫脊的脑袋想一想,要说服杜伯伯点头很难吗?只要我爸不断在他耳边,把婆婆虐待媳妇的戏码绘声绘影的说个几次,我就不信杜伯伯不会慌了手脚,你可是他唯一的女儿啊,他视若生命的宝贝欸。” 杜伯伯是个奉公守法的公务人员,思考直接又单纯,反观自家父亲,因为身处尔虞我诈的商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常常有的事情,如果连亲生儿子都难逃被他摆弄的命运了,哄骗老邻居又算得了什么呢? 不是他爱诋毁父亲,而是事关他终生幸福,他不得不先稳固作战拍挡,抵抗不人道的相亲安排。 “你要知道,等爱女心切的杜伯伯心里产生不安后,我爸只要锲而不舍的多怂恿个几句--与其冒失的把爱女嫁给别人,还不如为她安排一个可以依赖信任的对象,我们两家这么熟稔,如果把嘉玮嫁到我们家,我们两夫妻一定会好好疼爱这个媳妇,等等之类的话,你说,你爸爸能不病急乱投医的乖乖点头吗?” 当然,最后的临门一脚,是他这个杰出青年展现出诚意,让杜伯伯认可他。不过,他可不会蠢到在她面前自掀底牌。 他耐心的等着,等着她跌入陷阱。 经他这么一说,杜嘉玮还真说不出有力的反驳。因为,依老爸对她的呵护,步入梁叔的陷阱并不无可能,只是早晚的问题。 事实上,老爸真的不只一次嘀咕过,与其让女儿随便跟个男人走入全然陌生的家庭,还不如亲自出面替她安排一位可信任的对象。当时,她没多想,只当是老人家随口的嘀咕,没想到,老爸是很认真的在思考! “可是这实在是太荒谬了,我不能接受,我们必须拒绝。” 呿,当然不能拒绝,拒绝试婚,他就得跟一拖拉库的重量级女孩相亲,那不如干脆叫他去死算了。 不行,他得改变作战策略-- 换了口吻,梁允睿决定主打柔情攻势。“还有件事情想跟你说,只是,我不确定你是不是会想要了解,所以……”满脸为难。 “别婆婆妈妈的,你当然要跟我说,我不喜欢你这样。” 他踌躇半晌,“好吧,希望你听了之后,别觉得罪恶。回台湾前,我跟你大哥碰了面,他刚好到纽约出差,我们一起出去吃了顿饭,然后他告诉我一些事……” “什么事?” “你也知道,嘉勋大哥一直都很关心这个家,即便他人在美国。其实,早在杜伯伯退休的第一年,嘉勋大哥就不断的游说伯父、伯母,希望他们能到西雅图去定居,过过清心的生活、颐养天年。” “然后呢?” “杜伯伯对于含饴弄孙的生活很心动,可是因为你,让他迟迟无法作出决定。他知道你一定不会跟他们到美国去定居,偏偏他又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台湾生活,为了你,他只好把移居西雅图的计划一年拖过一年。为此,嘉勋大哥也很苦恼,一想到把年迈的爸妈抛在台湾,觉得自己很不孝。” “可是,我觉得最煎熬的,应该还是杜伯伯,毕竟左边是儿子,右边是女儿,他也想要两者兼顾,可惜这世界上根本没有所谓的两全其美。” 梁允睿说的内容,是杜嘉玮从来不知道的。她不知道,因为她,爸爸曾经这么左右为难,连远在美国的大哥也受到影响。 当下,一股自责浓浓的笼罩住她。 “大哥从来没根我谈过,而我也一直误以为爸是怕不适应美国的生活,才选择留在台湾,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爸也真是的,我都已经二十五岁了,早可以学着一个人独立生活,他怎么这么傻?” “杜伯伯不是傻,那是因为他真的很疼爱你。”一针见血。 “我--” 杜嘉玮渴望自由,爸妈滴水不漏的保护,常常让她感到窒息,可是孝顺的她也不好反抗什么,因为她明白,爸妈是真的很疼爱她。 长久以来,她不忍拂逆他们,只好继续忍耐不合理的门禁时间,继续扮演那个柔顺的小女儿。 只是,想到爸妈因为放心不下她,而迟迟无法到西雅图去享受他们梦想的退休生活,这让她觉得好罪恶。 “梁允睿,你真的好讨厌,一出现就给我出难题。”她一脸的沮丧。 “这不是什么天大的难题,如果你有心,你可以解决的,况且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要你难过自责,而是希望你能体谅他们的心,让伯父、伯母没有后顾之忧,也让嘉勋大哥有机会孝顺父母。” “可我总不能强势的命令他们马上到美国去,他们不会肯的。” 梁允睿伸出了手臂,毫不犹豫的握住她搁在桌面上无助的双手,“你信不信任我?”他静定的凝视着她。 杜嘉玮被他突如其来的浓烈凝望,惹得心头一颤,“什、什么?”她狼狈的想要把手从他覆盖的掌心抽回。 梁允睿根本不让她退缩,紧紧的抓住她的手,哄诱,“只要你信任我,我可以让这件事情完美的落幕。”低哑的嗓音带着催眠的魔力。 “怎么可能?” “答应繁我假装试婚。” “假装?” “没错,只要假装。”他很笃定的点点头,“我会向杜伯伯保证你在台湾的安全、健康,让他老人家可以放心去美国,如此一来,每个人的烦恼都可以顺利圆满的解决了,不是吗?” “真的可以吗?事情有办法这么简单就解决吗?我们得假装多久时间?”她没了主张。 “一年。在这一年里,我们必须努力做出渴望延续彼此关系的形象,让他们相信,我们是很真诚的想要如他们所愿的在一起,偏偏事与愿违,在经过一年的努力后,我们之间还是没有火花产生,届时,双方家长也就不能还硬要把我们绑在一块了。” “但是试不就代表,我们得像夫妻一样的同居生活,做尽所有夫妻必须做的事情?”不行,她没办法,朝夕相处?同床共枕?天哪,别开玩笑了。 “真的试婚当然就得那样,问题是,我们只是要假装试婚,假装你懂吧?就是阳奉阴违、交差了事。如果你不放心,我们可以私下约法三章,建立合作共识,我保证在这段期间内,绝对不会有逾越的行为。” “可以这样?” “当然可以。”梁允睿注意到她微微染红的脸,“等等,你该不会以为睡在同一张床上就会大肚子吧?”忍不住出言调侃。 她没好气的睨他,“拜托,我又不是傻子。倒是你,你怎么会突然这么好心,愿意不计代价帮忙我?这不像你。” 他两手一摊,“我梁允睿一直是佛心来着的。” 佛心来着?哼,他只要不是地狱来着的,她就谢天谢地了。 “你考虑、考虑,我是很认真的要帮大家解决问题。你也是个成年人了,不能总是被动享受父母的疼爱,应该要主动体谅他们、孝顺他们,要学会善体亲心。”他跩跩的靠在椅背上。 可恶梁允睿,尽往她弱点上踩,踩得她好难过,都不知她内心有多挣扎。 想到是因为她,而牺牲了爸妈渴望的退休生活,她真的觉得好内疚。 如果她跟梁允睿只是战纯的青梅竹马关系,要她答应跟他假装试婚,让父母能够安心的出发去西雅图,这有什么难的,问题是,不是啊!虽然不想承认,但她的确暗恋他好多年,没错,她很不争气,被他从小欺负到大,还看着他女朋友一个换过一口,即使要自己死心过很多次,事实却是心绪到现在仍受他所影响。 第五章 想摇头,但是一想到因为自己的自私而阻碍爸妈的心愿,她就又迟疑了。 她会不会想太多了?只有一年,还是假装的,牙一咬,很快就过了,何况不只可以换来自由,还可以尽为人子女的孝心,这么多年她都撑过来了,她应该相信自己才对…… 思虑再三,她下定决心-- “好,我们就来假装试婚。不过,丑话说在前,你得把你身边的莺莺燕燕都安抚好,千万别让她们一个个的把矛头指向我,我可不想走在路上还要忙着提防你那群爱慕者出其不意的狙击。”这是她唯一的但书。 他就知道杜嘉玮是个笨蛋……喔不,是个体贴孝顺又聪明的孩子,知道什么样的抉择是对彼此最有利的。 况且,跟她试婚就可以免去一拖拉库叫人头皮发麻的相亲,没道理让他的救命恩人太早魂归离恨天。这要求对他来说,责无旁贷! “没问题,我一定会誓死保护你的生命免于危难。”他拍胸脯,挂保证。 “誓死就不用了。” “一定要的。来,祝我们合作愉快!”他朝她伸出大手。 “希望会愉快。”杜嘉玮握上他的手,要自己秉持公事公办的态度。 梁允睿笑望她,一股深不可测的神秘自眼里闪过。 试婚?小菜一碟啦!既然老爸不顾道义,那他也就无须顾念父子亲情,一路骗到底就对了。 被梁允睿的手这样紧紧的握住,厚实的温暖包裹住她纤巧的手,让杜嘉玮忍不住的想…… 这家伙的手掌变得这么大啦,嗯,他们最后牵手好像是国一校外教学去夜游的时候,之后他女朋友就没断过,加上年纪渐长,这样的肢体接触就没再有过。掌心微微传来的热度很舒服,真想就这样握住不放…… 惊觉到自己的念头,她当场吓得抽回手,“我、我还有事,我要先走了。” 无视梁允睿询问的眼光,杜嘉玮窘着脸旋即一溜烟的消失不见。 “爸,到了西雅图,记得要打电话给我,还有妈,你膝盖不好,带去的药一定记得吃喔!”杜嘉玮仔细叮咛再三。 “我知道,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杜父语重心长的拍拍梁允睿,“允睿,虽然你们只是先试婚,我希望你们还是要用认真的态度去经营彼此的关系,多包容她、疼爱她,知道吗?” 杜母也在一旁殷殷叮咛,“是啊,我们玮宝就交给你了。” “杜伯伯、杜伯母,你们请放心,我跟嘉玮从小一块长大,对我来说,她已经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我发誓,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把她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 “有你的保证,我就放心了。”杜父看看手表,“时间不早了,你们回去吧!再见。”拎起随身行李,偕同妻子往出境的方向离去。 当他再一次回过头,用依依不舍的眼光朝两人看来,梁允睿伸出手臂,毫无预警的将娇小的杜嘉玮搂了过来。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杜嘉玮明显的吓了一跳,整个人僵硬的保在他怀里,“你、你干嘛?” 梁允睿用温柔神情低头看她,嘴巴微笑的维持弧度,一串言语从齿缝里迸出,“微笑,赶快露出你甜美的微笑,他们在看我们了,你想要让你爸妈完完全全的放心,就快点露出微笑!” 话落,又抬起头,不断的朝那对频频回首的夫妻挥舞送别的手臂,卖力的塑造一个好男人的形象。 杜嘉玮勉强的学他挤出僵化的笑容,“但是你不需要搂这么紧,你最好别趁机吃我豆腐。”不忘咬牙警告身旁的男人。 “呵,豆腐?求求你别侮辱豆腐了,你的身体简直比竹子还硬,高风亮节得让人甘拜下风,这种硬质豆腐,除非我有一嘴大钢牙,要不然还真吃不下去。”反唇相稽。 “梁允睿,你这该死的家伙--”她伸出手往他腰后绕去,看似亲密的举动,却送了一记惨绝人寰的拧扭。 “嘶!”梁允睿倒抽一口气,要不是杜伯伯一直回头,他早把杜嘉玮这女人抓起来过肩摔了。 这场送别延续了好几分钟,直到看不见彼此,前一秒还紧紧相拥的两人,下一秒马上弹开-- 梁允睿揉着腰侧的细肉,严正抗议,“杜嘉玮,你残忍的攻击害我淤青了,我要求偿。” 她面无表情的瞅他一眼,“那关于我的心脏被你气得淤青这件事,你打算赔偿我多少?” “胡说八道,最好心脏真的会淤青。”咕浓。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向停车场,坐上了梁允睿的休旅车,准备打道回台北。 “我发现你对我实在很不友善。” “那是因为你也常常不友善的对我。” “我哪里有对你不友善了?” “很多啊,比如说,偶尔会推我下游泳池,让我濒临溺水淹死,做化学实验的时候恶作剧,让惊悚的爆炸案搬到我面前,烧掉我的一撮头发,剪断我脚踏车的煞车线,让我摔得鼻青脸肿……”她细数他的诸多恶劣行径。 奇怪,他以前有这么恶劣吗?他怎么都不记得了? “那你命还真硬,到现在还活得如此有活力。” 她拧眉瞪向他,森冷地问:“我需要感谢你的称赞吗?”咬牙切齿。 看着温驯的小猫咪被激怒的样子,梁允睿忍不住又笑了。操控着方向盘,将车子驶向高速公路。 就在这时候,梁允睿的行动电话响了,他带着蓝芽耳机,所以杜嘉玮只能听见他单方面的应答。 “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我知道,好。”电话在简单对话后结束,梁允睿别过脸说:“我妈打来的。今天是我们试婚的第一天,想必重头戏还在后头,我爸妈应该会火力全开的整治我们两个,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想想看要怎么跟我一起假扮甜蜜。” 杜嘉玮把目光落向车窗外,不安中却依然感觉到一阵阵的睡意。 这几天她完全没有睡好,忙着帮爸妈打包行李,也忙着帮自己搬家。 事情明明才刚发生没多久,可她却一直想不起来,自己当初怎么会蠢得答应他的提议? 她有种不详的感觉,好像今天过后,她的人生又会面临一次严峻的考验,就不知道,这一次她能不能平安幸存。 “阿睿,如果说我后悔了,你会不会杀了我?” “当然会。而且我会马上放开方向盘,脚下却死踩油门。” 她睨他一眼,“啧,手段真狠。”噘着嘴,抱怨塞满了胸腔。 “那是一定要的。”梁允睿满脸得意。 见她不再嘀咕,他知道自己惨无人道的威胁已经起到阻吓作用了。本能的伸出手揉揉她的发,那姿态像是在安抚她--怕什么,一切有我呢! “我的头长得像方向盘吗?你这样开车,出车祸怎么办?” 不知感恩的小东西!梁允睿松开手,不忘在她脑袋上拍了下,佯装不满的瞪她一眼,回过头后,嘴边却缓缓抹开几不可见的笑容。 “你要不要睡一下?到家再喊你起床。”他不是没看见她强忍睡意,却频频盖下的眼睛。 她真的撑不住了。“嗯。”歪着头,她花不到两分钟就睡着了。 他伸手拿过椅背上的外套为她盖上,将冷气转小,就连听的也从流行乐转成轻音乐,给了她一个最舒适的睡眠空间。 他对她的呵护总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所以他从来也不曾细思,这些举动背后所代表的意义…… 【第三章】 为了这场试婚,梁父老早就请室内设计师将二楼的空间打通,重新规画设计。 大坪数的卧房、独立的卫浴设备、令人赞叹的豪华浴缸,除此之外,还不忘要设计师替未来的女主人规画出宽敞、舒适的更衣空间,以营造出最完美的生活动线。 房里的摆设完全遵循典雅的欧式风格,大至家具,小至睡衣、拖鞋,据说全是梁母逛遍北台湾的居家生活馆所精心挑选的。 空气俚,隐约还嗅得到新家具的味道…… 还记得几天前,第一次看到未来即将跟梁允睿共同生活的空间,杜嘉玮的心里兴起逃跑的念头,她也真的付诸行动了,是梁允睿板起乳神恶煞的臭脸,强力拦阻了她的去路。 天啊,这根本是为了新婚夫妻所设计的! 第六章 瞧,精致典雅的壂纸,温暖、柔软的大床,作工细腻的家具、灯饰……看似低调的喜气里,充斥着浓烈的甜蜜温馨,甜得让人毛骨悚然。 尤其当她看着梁允睿的衣服跟自己的挂在一块,感觉真的好别扭。 从机场回到梁家一路上,杜嘉玮曾不只一次的骂自己蠢,可是被梁允睿欺压惯的她根本没胆忤逆他,就怕他真的来个玉石俱焚,所以现在的她,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幸好她有替自己准备一些小道具,无路可退的她这么安慰着自己。 “我们要不要来个队呼?这样好像可以振奋士气。” “你自己慢慢呼,我才不想被当作神经病。”梁允睿甩着钥匙,率先进屋去。 她摸摸鼻子,默默尾随。 晚餐的餐桌上,丰盛得让杜嘉玮误以为是来到五星级大饭店。 虽然以前也常接受梁叔的招待,大伙儿一块到高级餐厅用餐,可是,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的紧张。 “丫头,以后我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为了这一天,我可是等得头发都花白了。” “我真的很高兴看到你能跟阿睿在一起,以后阿睿有什么做不好的地方,尽管说出来,我一定好好教训我这个臭儿子。”梁母开心的拉着她的手说。 “来,快吃,今天的晚餐是请大厨直接到家里来做的,热腾腾喔!” 天啊,把厨师请到家里来做菜,果然是梁家才有的手笔。 “谢谢梁叔、梁婶。” “不对、不对,你跟阿睿虽然还没有正式结婚,但是所谓的试婚就是要像结了婚一样的生活,称呼上自然也要改一改,别再喊梁叔、梁婶了,知道吗?”梁父认真的纠正。 跟梁允睿互看了一眼,眼神交流了诸多情绪,杜嘉玮才硬着头皮怯怯的喊,“是,爸,妈。” 因为心虚,她的嗓音明显的多了一份软,让人误以为她是在害羞,只见梁氏夫妇眉开眼笑的好不快乐,害得杜嘉玮很想尖叫。 情诸影响了她的胃口,明明满桌都她最爱的美食,她却吃得不多,因为那个家伙一直挨在她身边,让她整个人都觉得不对劲。 他好像是个大烘炉,源源不绝的对她散发热气,烘得她头脑晕眩,甚至,他还主动拨好虾子喂她。 她瞠目结舌的望着他,无声询问他为什么这么做。 梁允睿耸耸肩,泰然自若的说:“你不是最爱吃虾子吗?” “喔,谢谢……”笑容微微僵硬。 妈呀,需要假得这么彻底吗?看见恶魔突然洗心革面变成天使,杜嘉玮感觉不到丝毫快乐,只觉得肠胃紧张得猛打结。 用过晚餐,大家坐在客厅看电视闲聊,突然,梁允睿就把手横过她的肩膀,把她搂在怀里。 “干嘛?”她本能的躲开。 他狠狠的瞪她一眼,警告她绝对不许推开,下一秒,他又挂上无人能敌的招牌笑容,硬是把她搂进怀里假扮甜蜜。 不自在……一直被他搂在怀里的感觉,真的不自在。 长大后,两个人从来不曾挨得这么近,她感受到他的体温与重量,甚至是他灼热的呼吸,她都可以清楚感受到。 梁允睿果然是个高手,就连这么尴尬的时刻,都还能若无其事的把玩起她的手指,不知情的人看了,还真以为他们感情有多浓烈呢! 好不容易撑到九点钟,她讨饶的猛对梁允睿使眼色,这家伙总算起了点作用,拉着她站起身来-- “爸、妈,时间也不早了,我有点累,我跟嘉玮先回房去了。” “干嘛这么早?明天还放假不是吗?”兴头上的梁父还想继续聊天呢! 一旁的梁母想得深远,马上机伶的撞了老公一下,猛对他眨眼睛示意,然后转过身去对小俩口说:“这几天忙着搬家,你们应该也累坏了,早点去休息吧,我跟你爸也要去睡了。” “爸、妈,晚安。”杜嘉玮赶紧告退。 年轻人前脚一走,梁母马上板起脸孔对丈夫晓以大义。 “你这个老头子凑什么热闹?你是不想抱孙子了吗?” “我怎么可能不想抱孙子!”喊冤。 “那还抢着当电灯泡。”没好气的睨了老公一眼,“总之,从现在起,一定要多替他们年轻人制造独处的机会,让他们好好的培义感情,我敢说,要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顺利升格当祖父母,再也不需要看着别人家的孙子流口水了。”梁母想像着美好的愿景。 “那容易,我们干脆出去旅行,让他们小俩口天天独处,这样一定可以弄出人命来。” “旅行的事情不急,现在,”她一把拉起老公,“走,跟我去突击检查。” “这么晚了要检查谁?我们家有参加社区巡守队的义工活动吗?” “笨,还能是谁,当然是你儿子跟你的准媳妇啊!当初跟阿睿可是说好了,试婚就等同结婚,夫妻间该履行的事情可不准他混水摸鱼,为了确认他们两个不是私下串通唬弄我们,现在去瞧瞧他们有没有更进一步的发展。”果然知子莫若母。 “好,为了我的小金孙,我们现在就去突击检查。” “嘘,小声一点。”梁母细心提醒。 洗完澡,杜嘉玮还是一点放松的感觉也没有。 要是以前待在家,这种时间她早就大解放了,根本不需要还辛苦的穿着内衣,勒得自己呼吸困难,只为了掩饰可能的激凸。 “唉……”确认身上的衣着完整,她垂头丧气的走出浴室。 相较于杜嘉玮的哀怨,梁允睿倒是悠闲,横躺在床上看他的球赛,轻松惬意得令人发指。 “我想,我应该一个月不到就会发疯了吧!”她从来就不是撒谎的料。 梁允睿别过头来,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虽然说人都要学会面对自己的疾病,不过,你最好延后你发病的时间。” “你就没有一点愧疚的心情吗?” “为什么要有?”事实上,他比较想问,那是什么东西? “有时候你真的很狼心狗肺。” “你就非得把我畜生化不可?” “难道你不怕我哪天良心过意不去,跑到叔叔面前大声嚷嚷,这一切是假的,我和阿睿联手骗了你们……”她扯着嗓门嚷嚷。 球赛进行到九局下的激烈战况,梁允睿正想叫她住嘴,却意外的瞥见门缝下出现了不寻常的阴影,他当机立断的起身跳下床去,飞身扑向杜嘉玮,及时捂住她大放厥词的嘴。 “唔唔……”杜嘉玮挣扎,因为梁允睿的手掌大得不像话,竟然同时捂住她的口鼻,叫她一时间无法呼吸也无法求救。 直到看见她痛苦的挣扎,梁允睿才意识到自己出手有多重,连忙移开手掌,饶过她的呼吸。 “嘘!”他示意她安静下来,并用眼神引领她朝门缝的阴影看去。 “我爸妈来了。”他无声的说。 她拉下他的手,“有事找我们怎么不敲门?”学他无声回应。 “笨,这种情况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他们显然是有所怀疑,所以特地来暗访我们的相处情况。” “那怎么办?”她不安的瞪大眼睛。 完了,那她刚刚还在房间里鸡猫子鬼叫,对梁允睿威胁着说要抖出一切真相! 他冷静的朝她招手,两个人一起蹑手蹑脚的贴上门,施行反窃听,以决定如何应变。果然,门外响起对话-- “奇怪,怎么突然安静下来了?”梁母小声道。 “哪有安静,妒在看什么比赛。”梁父附耳回答。 杜嘉玮指着电视荧幕上的球赛,梁允睿摇摇头,要她不可轻举妄动。 “刚刚还有听到嘉玮说话的声音,可是现在完全没有,欸,老头子,该不会是已经开始了吧?”梁母语气里有着喜悦。 “是吗?那应该会有点激/情的声音吧?这两个年轻人有这么压抑吗?”梁父提出疑问。 跟梁允睿对看一眼,他吊儿郎当的耸耸肩,双手一摊,那个跩样当场又不知道让杜嘉玮的神经断了多少根。 “第一次总是含蓄一点。”梁母替两人解套。 “不过,儿子办事效率倒是挺可靠的,第一天就摆平了。”梁父赞许。 天啊!杜嘉玮恨不得挖一个洞把自己埋进去,没想到竟会发生遭到长辈窃听这种事。她真不知道明天醒来,该怎么面对梁家双亲。 第七章 “现在怎么办?”她表情激动却没有声音的问,果然很压抑。 “大人的事情,你懂不懂啊?”梁允睿摆明把她当未成年少女看待。 “我不要,我才不要白白便宜你呢!当初说好只是假装,可没说要上床做那个……”虽然没有发出声音,可是,杜嘉玮还是觉得这种对话内容,太叫人脸红心跳了。 “我也不想白白便宜你,营养不良的变性人。”没几两肉的女人,抱起来一点触感也没有,他可没那种跟骨头打架的怪癖好。 “梁--”她气急败坏的欲屋出大叫。 幸亏梁允睿机警,及时捂住她的嘴巴。“你找死啊!安静一点啦!” 她抓下他的手,“我们现在到底要怎么办?” “交差了事,你学蚊子叫几声敷衍一下好了。” “为什么是我?” “当然是你,因为你是女生,总不会叫我一个大男人去模仿吧?”他很卑鄙的把工作扔给她。 “可是、可是……”她不会啊!她根本没有经验,哪知道在那种时候女生应该怎么……发出声音?! 她窘着脸,眼神怨恨的瞪着他。 最后,她决定摆烂了。“我不管,我要去睡觉了,自己的爸妈自己摆平。” 该死的杜嘉玮,她不会是想拍拍屁股走人吧? 梁允睿一把拉住她,死活都不让她走。“你不能这么没道义。” “不然我要怎么办?”她瞪他,“对了,像你这种花 心大菜头,一定有不少收藏,我建议你干脆快去找a片来垫档吧!” “我现在哪里找啦?”房间重新装潢过了,很多东西早就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临时要他去哪里弄a片? 忽地,他看见电视柜上的笔电,灵光一闪,冲上前去将笔电抱了过来,赶紧上网向众家兄弟发出紧急求救-- 果然,两秒钟不到,标榜无国界的救援火速来到,而且选择多得叫人眼花撩乱。“欧美航空版的喔!” “我是英文智障。” 梁允睿认真的想了想,“那还是挑日本的好了,民情比较不冲突。” 他把声音开到最大备用,旋即面向门板,抛出精心设计的对话-- “嘉玮,把衣服脱了好不好?” 一旁的杜嘉玮本能的抓住领口。“不行!” 发现他根本不是真的在对自己说话时,她为自己的反应感到羞愧。 “乖,别怕,我帮你脱下来。”梁允睿故意把声线压沉。 给了几秒钟的安静,他按下摆放在他们两人之间的笔电按键,播收求救来的成人短片,不忘慢慢的将电视的音量降低。 时间点掌握得极为神准,每个环节衔接得可圈可点,梁允睿不禁怀疑自己可能是个无敌大天才,都怪老爸栽培不够,要不然他早拿下奥斯卡的最佳剪接奖了。 荧幕上无预警的出现两个全身赤裸的男女,肢体紧紧的纠缠在一起,毋需解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正在进行某种激烈的运动。 对于男女情事一直停留在幼幼班的杜嘉玮,仿佛瞬间遭到电极,怔怔的瞪住那充满情欲的画面,洞身僵硬,一股异极情绪不断的往她胸口堆叠,鼓涨的程度仿佛随时要爆炸似的,逼得她呼吸都不禁急促起来。 她吓到了,慌慌张张别开脸的同时,她感觉一把火凶猛的烧上自己,而她呆傻得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佯装镇定,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一开始,梁允睿还把注意力摆在门外的爸妈身上,渐渐的,随着画面中的男女激/情转烈,写实的动作、激昂的声调,整个房间无可避免的充斥着交欢的扮围。 他回过头来,眼神浓黯的看了电脑荧幕一眼,接着,他发现一旁的杜嘉玮整个人窘得不知所惜,双手不安的捧住自己的脸,小小的身子因为呼吸频率的改变,胸口的起伏也跟着变化了。 看到她的紧绷,原本还泰然自若的他,也开始不自起起来。 这种东西,可以随时跟兄弟分享,却不能随便跟女人分享,尤其身旁这个女人还是杜嘉玮,真惨! 就算她现在扣个大色胚的名号在他头上,只怕他也提不出反驳。眼看自己英名尽毁,他真是恨透老爸跟老妈了啦! 梁允睿很努力的说服自己,一切都是权宜之计,请平常心看待,可是,偏偏他跟杜嘉玮又靠得这么近,不久前刚沐浴过的她,浑身不断散发出诱人的花香,不住的撩拨他血性男人的自制力。 他花了很多心力让自己不去在乎她,可是,真难,眼角余光总是会在下一秒重新捕捉她的表情。 神色僵硬的杜嘉玮,好几次偷偷抿了抿她干涩的唇瓣,当小巧的舌轻轻刷过她软嫩的唇,米辣辣的诱发了排山倒海的遐想。 明明只是单纯的动作,看在梁允睿眼中竟是如此媚或至极,他焦躁不安,甚至,身体的某个部位开始出现不寻常的紧绷。 他觉得一阵口干舌燥,艰困的吞咽着…… 看着私密行为走裸裸的被表演,荧幕外的两人都深受影响,尤其当书面里的男女陷入疯狂的速度,梁允睿明显感觉自己的身体有种无可抑制的苏醒。 他吓了一大跳,忘了门外的爸妈,忘了手中的笔电,整个人像是触电似的从地上弹跳起身。 “我要去洗澡准备睡觉了。”旋即朝浴室的方向急速遁逃。 杜嘉玮捂着发烫的两颊,像只惊慌的小动物。 脑海中不断重复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如果有一天,她和梁允睿…… 天哪!她在做什么?她怎么可以有这种荒谬的想法?她猛甩头,拚命的想要把刚刚的想像甩出脑袋。 逃进浴室的梁允睿也没太好过。 他懊恼,没想到刚刚他竟然……有了反应,有了想要推倒杜嘉玮的冲动! 感觉身体燥热难耐,他扭开冷水,发了狂的往自己身上冲,希望借用冷水从头到脚的冲刷,替自己着了火的身体降温。 他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暗暗警告自己-- 冷静一点!这只是一出戏码,千万不可以弄假成真。要不然,他梁允睿一世英名就真的毁了。 再说,好兔不吃窝边草啊! 虽然杜嘉玮长得也不赖,但是,他又不是禽兽,绝对不可以随随便便的对自己人下手。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这一年,他最好还是鸣金收兵妥当些。 帮自己蠢动的心打完综合预防针,梁允睿才镇定如常的走出浴室。 “那是什么东西?”他瞪着床上那一长排的玩意儿,质问唯一可能的始作俑者。 杜嘉玮看了看那堆可爱的小东西,一脸理所当然的:“捕鼠器,需要我解说吗?” 也不管他想不想听,她就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只要放置在设定的范围里,任何不该出现的小东西碰到陷阱,捕鼠器就会当场喀嚓!一把逮住猎物,我测试过了,非常好用,而且这个设计真的很敏锐,比女人的神经还要纤细。” 纤细?女人的神经不该用纤细来形容,而是该说那是神之领域的神经质状态。亏她想得出来在床上摆捕鼠器,就不怕明天醒来自己缺手指、断脚趾的? “床上不会有老鼠。”他冷冷的说。 “这东西又不限定只能用来抓老鼠。” “那你摆这阵仗干嘛?还不快点撤走。”他没好气的白她一眼。 “不要,我要保护我自己,谁知道你半夜会不会突然对我毛手毛脚的?放着这些东西,你才不会随便越界。” 同床共枕,天晓得会不会擦枪走火,尤其今晚要跟她一起瓜分这张大床的人是梁允睿,她自然要更加谨慎才行得一失足成千古恨。 “杜嘉玮,你要不要干脆去挖条楚河立个汉界算了?你以为我的眼光有拙劣到这种地步吗?” 拙劣?他的意思是说她长得很抱歉喽! “梁允睿--”她杏眼圆瞪,不甘示弱。 好,她不动手,他自己来总行吧! 梁允睿爬上床,春厉风行的把鉴在床中央,形成一列可敬队伍的捕鼠器通通扫下床,然后像个大爷似的躺在柔软的床。 “你不想睡,就去旁边凉快去,我要睡了。” 打从回到台湾,他还真是没有一不好好休息过,不行、不行,下个礼拜就要到公司上班,他该调整属于台湾的作息了。 第八章 杜嘉玮忿忿不平的嘟着嘴,可又不甘心委屈自己让他一个人爽快,只得摸摸鼻子爬上床,“先说好,你要敢把手脚伸过来,我铁定砍得你残废。” 他睁开一眼,瞥见了她怀里的东西,“好不容易扔了捕鼠器,这回又是什么了?杜嘉玮,你的床就不能只是单纯用来睡觉吗?” “这是我的宝贝熊熊,我每天睡觉一定要抱着它,怎样?” 他不耐烦的挥挥手,“随便你,你大小姐高兴就好,总之,别让你的蠢熊爬到我身上即可。” “哼!”杜嘉玮用力的躺下床。 她抱着小熊,心情有点蓝色。 即便这张床很舒服,可是,却一点家的感觉都没有,她想念自己的床,虽然硬邦邦的,但至少不会有梁允睿这个讨厌鬼! 她想要逼自己快点睡去,可是,胸口的束缚真的让她好难受…… 睡觉还要穿着内衣,真是痛苦。她翻来覆去、辗转难眠,不管怎么调整姿势,始终无法排除那叫人窒息的压迫感。 不舒服、不舒服……时间过了好久,久到她都要发脾气了,杜嘉玮顶着一把怒火正坐起身,偷偷看了身旁的梁允睿一眼,确认他已经向周公缴械投降后,她蹑手蹑脚的下床,溜进浴室。 “呼,总算能呼吸了!”解下内衣的瞬间,她感动得差点哭出来。 反正,等明天早上醒来,再神不知鬼不觉的穿上,梁允睿那个神经大条的笨蛋应该不会发现什么异状才对。 她如释重负的拿着内衣再度摸回床上,拥抱她的熊熊,内衣藏在被里,带着满足的笑容跌入梦乡。 粗心的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一双清醒的眼睛正锐利的瞪住她。 这个笨蛋!梁允睿忍不住在心里咒骂这个神经退货的女人。 这样翻来覆去的,最好以为身边的人都不会发现啦! 要不是膀胱已经忍耐到极限,杜喜玮肯定还赖在柔软的床铺上不肯起身。 脑袋昏昏沉沉的她没有注意到抱着的不再是她可爱熊熊而是某个庞然大物,松开手,迷迷糊糊离开了床,踩着摇摇晃晃的步伐走向洗手间,然后拉下裤子一屁股的坐在马桶上回应急迫的生理需求。 她还困着,抓抓头发,揉揉眼睛…… 等她满脸傻气的抬起头往上看,一抹高大的身影就杵在洗手间的入口。 “怎么不关门?”梁允睿咕哝着抱怨,转身走了出去。 手还抓在头发上,思绪有几秒钟的空白…… 下一秒,杜嘉玮抱住脑袋发出一声尖叫,“啊--梁允睿,我要戳瞎你的眼睛!” 如果可以,她更想当场杀人灭口! 她怎么会这么粗神经?误以为还住在家里,害自己春光外泄。亡羊补牢的甩上门,杜嘉玮巴不得也把自己杀了算了。她懊恼的想在地上打滚。 从小到大,她每一次丢脸丢到太平洋,都是因为梁允睿的牵累,想到她所剩无几的形象又在这短短的几秒钟内被毁去,她真的很想死。 战斗试的梳洗后,她用最短的时间挽救自己狼狈的模样,接着杀气腾腾的冲到他面前-- “我命令你忘了刚刚的事情。” “什么事情?”没睡饱,梁允睿的表情没有好看到哪里去。“不会是指你上厕所忘了关门这件事吧?啧。”他冷冷的嗤笑。 女人就是爱大惊小怪,忘了关门就忘了关门,需要这样气急败坏的吗?况且,是她自己忘了关,又不他强行闯进去,怪他咧。 “我叫你忘记!” “你一直巴拉巴拉的说个没完,我想要忘记也很难。大不了我也不要关门,这样总可以扯平了吧?” “我不要。”她像个小女孩似的拚命跺脚,那模样老实说,实在可笑至极。 懒得跟她争执,梁允睿越过她,迳自走向洗手间。 “我不管、我不管,梁允睿,你一定要马上忘记这件事。” “偏执狂!”梁允睿懒得安抚她。 【第四章】 因为这件事,他们一大早就没好脸色,板着脸一前一后的下楼去。 “早安。”梁允睿率先打招呼。 “爸早,妈早。”杜嘉玮垂着脑袋,表情残留窘赧的微红。 看在梁氏夫母的眼里,完全误以为那是小女孩变成女人后的娇羞。 “嘉玮,昨晚睡得好吗?”梁母关心的问。 “很好,谢谢妈关心。”杜嘉玮柔顺的回答。 “应该的,我们现在是一家人啊。”梁母笑容可掬的说。 听见她回答的梁允睿破不以为然的别过头看她一眼,那模样仿佛是在质疑她话里的真实性。 心里咕哝。鬼话连篇,哪里睡得好了,他从来没有睡眠品质这么差过! 杜嘉玮也不甘示弱,挺起胸迎视他,给了他一个--不然你要我怎么说的表情。 “今天有没有计划去哪里走走?”梁父关心的问。 “我今天想要先进办公室一趟,着手处理一些事情,免得星期一上班手忙脚乱。” 下个礼拜一,他将要正式进入集团工作,并担任总经理一职。 虽然以前就多次以董事长特助的身份参与工作,累积了不少经验,不过,这是他首次以接班人姿态担任重要职务,他不想让那些所谓的老臣以为他只是个衔金汤匙的小孩,没有任何能耐,所以他想要尽快熟悉工作内容,表现出他独当一面的领导能力。 杜嘉玮跟着装忙,“我还要回去整理一些东西,顺便帮我爸妈把东西寄到西雅图。” “喔。”梁氏夫妻互看一眼,觉得事有蹊跷。 儿子看起来明明就很累,瞧,那黑眼圈严重得连大陆国宝猫熊都比不上。而且昨晚才在房间里打得火热,照理两个人现在应该是难舍难分才对,怎么儿子一起床就责任感上身的说要进公司,实在太不符合逻辑。 “公司的事情不用急,倒是今天天气那么好,你应该带嘉玮出去走走的。”梁父开口。 “嗯,那就等下午再看看吧!”梁允睿交差式的回答。 用完早餐,小俩口一出门,两老就开始嘀咕起来。 “他们两个是怎么一回事?早上起床就一副要分道扬镳的样子,难道是吵架了?”梁母提出疑问。 “不大可能吧!看得出来儿子昨晚很卖力,体力消耗不少,你看他的黑眼圈,我说孩子的妈啊,赶快去中药店买些药材,好好的帮儿子补一补。” “才一晚就这样,会不会是以前纵欲过度,所以……” “就算是以前种的因,现在也得赶紧补救,友正短期之内要把他的身体调养好,阿睿表现不好,嘉玮就会不幸福,我们的孙子也就会遥遥无期,事关重大,一定要谨慎才行。” “我知道,我待会就亲自去市场买只乌骨鸡,再抓几帖中药,只要早晚喝一回,短期之内一定让阿睿恢复年轻人的生龙活虎。” “哈哈哈……那我也要吃一下。” “不正经!”梁母娇嗔的睨了老公一眼。 梁允睿忘了拿车钥匙,才进门,就听到父母拿他的体能状况大作文章,甚至连杜嘉玮的幸福都拿出来说嘴。 纵使是自己的父母,话听在梁允睿耳里,还是觉得那是种莫大的羞辱,严重威胁到他身为男子汉的面子。 杜嘉玮的幸不幸福关他屁事,他会这么累还不是因为她-- 梁允睿抖动僵硬的脸部线条,抢在被父母发现前十分难堪的退了出来。 “咦,你不是说要回去拿车钥匙?”杜嘉玮纳闷的看着他空空如也的手。 他表情难堪,悻悻然的说:“我看,我还是星期一再进公司好了。”那种情况下,他真的没脸走进去。 “那你现在要做什么?” “彔家的床借我睡一下。” “你该不会是得了嗜睡症吧?才刚起床又要睡,被猪附身也没这么夸张。算了,走吧!不要妨碍我打包东西就好。” 梁允睿真是恨不得把她的脖子一把扭断。 亏她有脸说出妨碍这两个字,他会睡眠不足,还不是因为昨天晚上有个该死的家伙不断的妨碍他的睡眠,现在还胆敢在他面前振振有词。 他真后悔,昨天为什么要多事的把捕鼠器扫下床,要不然,早逮到一只超级大老鼠--喔,不,那根本可以被称之为八爪章鱼。 第九章 话说昨天晚上,他以为送走爸妈,自己总算可以好好的睡一觉。谁知道,旁边那个不上道的床伴为了件该死的内衣竟然不停的翻来覆去,搞得他也不得安宁。 好不容易等她替自己找到解决的方法,这下好了,她痛快的呼呼大睡,手脚却开始对他发出攻击。 先是整个人虫蛹似的黏在他身边,把他挤得一点空间都没有,接着,她视若生命的熊熊竟整个朝他的俊脸砸过来! 手劲之大,差点害他窒息身亡。他花了一番力气,才把那只该死的熊给扔下床后,杜嘉玮转而兽性大发,卑劣的对他毛手毛脚。 从来不知道她是八爪章鱼投抬转世,而且还力大如牛,又是徒手勒住他脖子、又是强行压上他的肚子,他推也推不掉、甩也甩不开,好好一个夜晚,几乎都花在跟她对抗。 最后,他绝望的放弃反抗,把自己当作活祭品,献给她这只八爪章鱼享用,才勉强换来那不到三个小时的宝贵睡眠。 暂时没力气跟她争辩,等他养足精神,她就死定了。 几乎是一沾到床,梁允睿就沉沉的睡着了。 那些走动、整理的噪音,听在他的耳里,就像是一首叫人心安的催眠曲,让他没有丝毫抗拒的进入梦乡。 两个小时后,杜嘉玮整理出两箱包裹后走到房间,正打算要唤醒他,“阿睿,你可不可以帮我……”下一秒,她迟疑了。 梁允睿睡着了,沉沉的呼吸声,听得出来他睡得很熟。 她小心翼翼的放下手中的东西,坐到床沿,低头望住眼前的男人。 他像个小男孩般的睡去,想要吵醒他的念头不知不觉的消失了。 她很少有机会这样看他,即使他们是打小一块长大的青梅竹马,大多时间她都被这家伙整得太惨了,以致和平共处的时间少得可怜。 好几次,她被他惹得大哭,恨不得拿刀子将他千刀万剐,可是,要不了多久,这天生道德感低落的家伙又会嘻皮笑脸的出现在她面前,若无其事的拉着她去吃烤布蕾,当作赔罪。 他很可恶、很恶劣,她从来不否认,可是,阿睿也有好的时候。 那是某个冬天的傍晚…… 她打小就是温顺乖巧的小孩,成绩一直也还不错,循规蹈矩的就像是个模范生,大家都夸她听明又漂亮,但是她心里明白,比起阿睿,她实在差太多了。 阿睿赖得念书,因为他总有一堆歪理去嚷嚷青春太宝贵,把一辈子只有一次的青春岁月花在念书上头,未免太不具有经济效益,所以他总是很慷慨的拿去玩乐。 老天爷很宽厚他,每次只要考前应景的抱一下佛脚,他的成绩就漂亮得让人为之气结。 她没有阿睿的聪明,顽强的数学又是她的致命傻,那时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天拚命用功就是想要打败他。可叫人不服气的是,阿睿不管交多少女朋友,花多少时间玩乐,他的功课依然好得令人羡慕,尤其数学成绩更是永远把她甩在后头。 为了争一口气,她决定去补习。 那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丢三落四得厉害,离开教室才发现自己又是少了作业、又是忘了钱包,只好匆匆忙忙的跑回去。 好不容易离开学校,等她发现,自己落单了。 泰半的学生都离开了,整条小巷里放眼只有她一个人。 心里才刚觉得不安,她就被几个中辍生缠住。 “同学,要不要跟我们出去兜风?”染着金发的家伙轻佻的说。 “请你们让开好吗?”她强作镇定的说。 “欸,人家叫我们让开耶。”少年们互看着讪笑起来,“靠,装什么好学生,瞧不起人啊!” 叼着香烟的他们对她摆出凶神恶煞的脸,先是扯过她的书包,把所有的书本都倒在路边,接着还把她皮夹里的钱搜括一空,最后,甚至心生歹念的想要欺负她。 “不要!” 她吓坏了,死命的挣扎,但根本无法抵抗这群恶徒,当身上的制服被扯开,她当场哭了出来--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完蛋之际,刚要去参加棒球队训练的阿睿出现了。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他浑身暴戾的朝那群混混大吼。 “阿睿!救我,阿睿……”她满脸泪痕的求救。 赤脉贯睛,梁允睿咒骂一句脏话后,旋即抄起球棒发狂了似的冲过来。 阿睿从来就不是个可以被小看的家伙,平日吊儿郎当的嘻皮笑脸,可一旦发起狂来绝对是六亲不认,就好像是一只脱柙的猛虎般不受控制。 果然,几个中辍生当场被打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的狼狈落荒而逃,要不是她及时拉住他,只怕阿睿还会追上去,直到把他们通通打到死为止。 “阿睿,不要打了,你会打死他们的,够了,我没事了……” “放开,我一定要让这群混蛋尝到苦头不可。”他杀气腾腾的说。 “不要这样,我拜托你啦!”脸色苍白的她,紧紧的抓住他的衣服,浑身不住的颤抖。 打死他们,倒楣的还不是阿睿,再说,事情要是闹上警局,爸妈一定会很担心,她不想把事情闹大。 “阿睿,我没事了,真的。” 他忿忿不平的瞪了她一眼,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我马上送你回去,要不要报警,杜伯伯会判断。”抓着她的手就要带她回去。 眼泪落个没完,她整个人都还在发抖,“不行,阿睿,我不能这样回去,我衣服弄脏了,我不能这样回家。”她可怜的哀求。 她制服的扣子被扯掉好几颗,幸好当时是冬天,里头还多穿了几件衣服。只是,这样狼狈的回家,事情铁定藏不住。 “杜嘉玮,你是白痴喔,你这种行为根本是在纵容那些坏人!” 她当然知道这样不好,可是,吓坏的她,只想赶紧让事情落幕,好假装什么都不曾发生过,日她真的吓坏了。 满脸的泪痕,她苦苦哀求,“阿睿,拜托你啦。” “靠,你真是天字第一号大白痴!”他脸色铁青的臭骂她。 最后,他还是屈服了,把她带去女朋友的家,趁着家里没大人,他帮她洗了制服,还帮她把扣子缝好,然后佯装无事送她回家。 她没去补习的事情自然是瞒不了,就在她支支吾吾时,他出面顶罪,随口胡诌是他带她跷课去玩耍,结果,恶魔转性当好人的下场,却是梁叔的一顿竹笋炒肉丝。 她满脸歉疚的看着挨打的他,他却只是露出玩世不恭的笑。 她以为阿睿一定在心里恨透她了,谁知第二天,他若无其事的说要跟她一起去补习,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他就被甩了。 挨打的事情他没啥在意,倒是失恋让他很不痛快,这件事情让他气得牙痒痒的,成天吵着要她非得赔他一个女朋友不可。 结果吵归吵,不到三天,他少爷马上在补习班里又追到新女友。 如果漂亮的女人叫祸水,那像梁允睿这样的男人就应该是祸害了…… 回忆,让杜嘉玮露出微笑。 她替他盖了被子,随手从书架上拿过一本书看了起来。 就说爱困是种威力强大的传染病,不到半个小时,她手中的书颓然的掉落在地上,没有谁的睡眠被惊扰,身为周公的信徒,这两个果然特别虔诚。 只是,八爪章鱼又被打出原形,这一次梁允睿没再蠢得浪费睡眠时间,直接献身当活祭品,任由她对自己又搂又抱。 谁叫杜嘉玮是他的青梅竹马,不给点特权好像说不过去。 会议室里,气氛有些严肃。 半个月前,学成归国的梁允睿,以着接班人姿态现身于总公司,刚坐上总经理的位置,便大刀阔斧的带动革新,积极动作,企图把受困肃条经济的营业额逆势拉高。 短短的时间内,他就展现了雷厉风行的行事作风。但是,每个员工也都被操惨了。 身穿三件式西装,俊酷挺拔的梁允睿快步的走进会议室,会议正式开始。 每个人的面前都摆放了不少民生用品,而这些就是“大家买”即将推出的自有品牌商品。 梁允睿不喜欢马拉松会议,所以他严格要救每位同仁讲重点,偏偏有人天生就爱废话连篇。 第十章 “这包抽取式卫生纸,我们采用最顶级的天然纸浆,最有质感的设计,希望带给消费者生活品质的提升……”负责开发新产品的经理滔滔不绝,明明是在做产品简报却搞得像在演讲。 又是一堆令人听到耳朵长茧的公关辞令,身为普罗大众的消费者,他们对产品最直接的感受就是东西好不好用、价钱便不便宜,要高级、氛围,他们大可去百货公司,还来大卖场干嘛? “所以重点是?”梁允睿皱着眉不耐烦的问,不忘奉送一枚犀利的眼神。 “重点就是,这个产品应该……应该会大卖。”冷汗骤然滴下。 他冷哼一声,眼中明显有杀气,“只是应该会大卖,那凭什么当作我们的自有品牌?” “对不起,总经理,是、是一定会大卖!” 大卖?一抹笑意融进梁允睿带着杀气的黑眸里,他冷冷的扫过每个人后,迳自伸手抓过那包抽取式卫生纸样品,以着泰然自若的姿态撕开包装,结果-- 包装袋竟然当场爆破,卫生纸散了整个桌面都是。 会议室里当场响起一阵抽气声,每个人莫不心惊胆颤的低下头。 梁允睿也不急着发飙,手臂一年,把东西朝手边扫去,又取来第二包抽取式卫生纸。 这一回,他刻意放轻手劲,尽可能轻巧的撕开包装。 看到他顺利的撕开包装,每位与会的干部,脸上不约而同的出现救赎的表情,谁知,恶梦马上又来敲门。 他的测试才进行第一抽,卫生纸就整个卡死,他皱即强行一拉,几乎有半包的卫生纸都被扯出来,整个桌子又是满满的卫生纸。 他当场脸色大变。 “张经理,这是他妈的什么烂产品?包装粗劣没有质感,纸浆硬得跟石头没两样,要是消费者拿去擦屁股,你敢说十个里面不会有九个受伤吗?请用你的智慧大声告诉我,这种东西还会大卖吗?” 张经理说不出话来,额头不断的冒出冷汗。 梁允睿实在受不了这些唯唯诺诺却老是不用脑袋的员工。 会议在他的暴怒声中草草结束,他走回办公室,秘书赶紧起身,“董事长在里面等您。” “嗯,我知道了。” 推开门,梁父就坐在他的皮椅上,像个老顽童似的玩着三百六十度的旋转。 “阿睿啊,你又去吓员工了?” “不,我是去被员工精神虐待。” “哈哈哈……不要这么严格,每个人的作事方式不一样,有些人一慌就会手忙脚乱,慢慢来,给他们一点时间跟上你的步伐。” 阿睿是个被老天眷顾的孩子,他很聪明,能力也很好,不管做什么事情,总是有办法用最少的时间达成最大的效益,只是,赚钱嘛,少赚一点没关系,他每天加班到那么晚才回家,都快没时间跟嘉玮培义感情了,这样下去怎么可以呢? 太座大人已经多次对他提出警告,要他不许把工作都塞给儿子,要不然到时候没金孙,他就等着提头回去见。 别过视线看儿子一眼,“今天又要加班吗?” “嗯,自有品牌的进度落后太多,还有些琐碎的工作也还没有补上……” “一定要加班吗?这样嘉玮很可怜欸,都没有人陪她吃晚餐。” “有妈在家,她们可以一起用餐。” “问题是,我今天晚上跟你妈有饭局,不能不走,如果你又留在公司加班,嘉玮好可怜,下班回家面对着一屋子的冷清,也不知道今天上班顺不顺利,没有人听她诉苦……” 梁允睿还没有蠢到分辨不出这是老爸一口人在夸张事实,只是,脑海中突然想起早上的一段小插曲。 杜嘉玮早上摔倒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去看医生,这让他不大放心。 “我知道了,我会早点回去。”他应了老爸要求。 “不能忘记喔,一定要回去陪嘉玮吃饭喔!” “好。” 有了他的答应,梁父一古脑的从椅子上跳起身,兴高采烈的离开。 梁允睿坐下来后又开始工作,等到他再次抬起头,天色已经晚了,他看看时间,旋即收拾东西起身下班。 当秘书到他步出办公室,显然被吓了一跳。 “总经理,今天……”不加班吗?秘书的脸上写着问号。 “下班。” 梁允睿从来就不想当工作狂,但是,那群效率低落的员工实在太让他抓狂,毫无重点的会议也可以一开再开,他看不下去,所以他才决定花点时间来整治大家的懒散。 【第五章】 他们几乎是同时到家,杜嘉玮才取下安全帽,梁允睿的休旅车也跟着驶入车库。 “怪了,这家伙今天这么早下班。” 打从阿睿正式上班,她从来没有一天在晚上九点钟以前见到他。她低头看看手表,现在七点钟不到,而他竟然回家了。奇绩。 杜嘉玮退了开来,站在一旁等他停妥车子一起进屋。 说也奇怪,记忆中那个玩世不恭的大少爷自从回台湾后,像是痛改前非似的,开始在工作领域积极表现出努力进取的正面形象,尤其这半个月来,他的生活竟然完全贡献给工作,而没有夜店和辣妹的存在! 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杜嘉玮很不习惯,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要不然怎么会变得这么彻底。 梁允睿拔出钥匙,拎着公事包下车走向她。 他带着森冷笑容睇她一眼,“原来刚刚在我前面蛇行的摩托车车主就是你,你可不可以行行好,乖乖尊守一下交通规则,马路是你家开的吗?” 火气真大!杜嘉玮往后抑去,免得被他鼻息间喷出的怒火烧伤。“我才没有蛇行,而且我有尊守交通规则。” 他眯起眼睛,“是吗?那请问一下,台湾哪条交通法规允许摩托七可以走内线了?还很神勇的超我车,你以为你骑的是装甲车吗?” 当他看清楚那个在车阵里钻来蹿去的家伙是杜嘉玮时,他的心脏被吓得差点当场停止跳动,连续在驾驶座上飙出好几句脏话。 一路提心吊胆的尾随在她车后,直到看见她在车库平安的停妥车,被扔到半空中的心才总算落定。 光是这短短的几分钟里,他感觉自己身上的细胞几乎死了大半。 “我、我是准备要转变回家,哪是超车。”衰,什么人的车不超,竟然尬到阿睿这家伙的休旅车,杜嘉玮皱着一张脸,懊恼。 大吼,“没学过两段式回转吗?”他睨她一眼,“下次再让我抓到,我就通知警察开罚单。” “知道了啦……”她怯怯的说。 不是她爱抱怨,有时候阿睿真的严格得令人头皮发麻,生活规则更是多如牛毛,光是这阵子跟他生活下来,她就不知道挨了多少骂。 牙膏要从末端规规矩矩的挤,用过的毛巾一定要拧干摊平,梳头发不可以有毛发掉在地上,床上不可以吃零食,睡觉时间不可以点台灯看书……规则几乎比《六法全书》还要厚。 以前还以为他的人生过得很随性,住在一起,她才发现他真的是好龟毛,随性洒脱的反而是她自己。 看见她嘴巴无声叨絮不休,梁允睿伸手狠狠的弹向她的眉心,“嘴巴在嘀咕什么?” “没有啦,我只是在纳闷,你今天干嘛这么早回家?”指着腕表上的指针,她讨好的说:“都还没七点欸。” 他挑眉,“是吗?我没注意时间,反正事情处理完了,就想说直接回家。” “你最近真的很奇怪,发生什么事了吗?你整个人性格丕变。”她忍不住好奇的问。 “怎样奇怪?我应该没有像某人那样,喜欢在睡觉时变身成为八爪章鱼,袭击他人吧?”梁允睿恢复他特爱的恶趣味说词,语带调侃的问。 回头看了她一眼,他的嘴角隐隐浮现一抹刺眼的笑,以一种很嚣张的姿态点醒她不堪的记忆。 空前强烈的挪揄狠狠的重创杜喜玮的自尊,尤其他的笑容实在太叫人崩溃了,她当场翻起大白眼,警告的瞪他一眼。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有抱人睡觉的坏习惯,今天早上醒来,当她亲眼目睹自己搂抱着他时,她吓得从床上摔下去,短短的几秒钟内,就把手肘给撞得严重发肿。 她痛得头皮发麻,龇牙咧嘴的想要杀人,甚至差点就哭出来了。 第十一章 明明是万般凄惨的情况,原以为他会善心大发的拉她一把,谁知,可恶的他非但没有对她伸出援手,还在一旁冷冷的嘲笑她。 天啊,她怎么会像个大色女似的对一个男人搂搂抱抱呢? 她想,她在阿睿面前的形象,只怕到死也翻不了身了。 “我说过,那只是个意外,我把你错当是我的宝贝熊熊了。”她再次郑重声明。 “我也说过,事实上,打从同居的第一天晚上,你就对我性骚扰了。” “骗人,如果我真的性骚扰你,你怎么可能连着十来天都闷不吭声?” “因为我为人厚道善良,想要用耐心等着你自己发现恶习,我再给你痛改前非的机会。”非常冠冕堂皇的说词。 “你--”每次跟阿睿辩论,她就是占不了便宜。 可恶,他干脆说自己是普渡众生的菩萨算了,看会不会被佛祖打屁股。 梁允睿把西装外套甩在肩上,“现在回归主题,你到底想要说我什么?铺陈了一堆,也没听见什么重点,光会说我奇怪。你又不是小学生在发言,怎么老是天外飞来一笔的。” 深不可测的黑瞳,跟杜嘉玮的目光发生紧紧凝视,一口不小心,她看痴了,完全忘了自己到底要对他说什么。 他回来有一个月,他们同居的时间也超过半个月了,可是好像直到这一刻,她才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端详他,他的眼角有着淡淡的笑纹,一定是以前总是嘻皮笑脸,所以留下痕迹。 他的鼻梁如记忆中骨挺得目中无人,难怪产格强势张狂不改。他的唇,好像变得更有男人味,比电视上的男明星好看,就是讲话太刻薄,爱激怒人。 而他的眼睛,在这昏暗的车库里,显得特别明亮。杜嘉玮感觉自己的心,就快要沦陷在那一片汪洋之中…… 梁允睿皱起眉来。“欸,杜嘉玮,我跟你说话,你竟然在给我发呆?”曲起手指,朝她的眉心再次施展弹指神功。 “痛!”她回过神来。 “你又神游太虚到哪里去了?” “哪有!我、我只是在怀疑……怀疑你被附身。”搪塞。 梁允睿凝视她的自光跳跃着戏谑的光芒,“没创意,之前是被猪,这次又是被什么附身了?” “外星人。因为你最近工作未免认真得太超过了,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拚命的做一件事情,感觉很不对劲。” 要不,得怎样才像他?难不成要继续吊儿郎当,成天捉弄她吗? “别说得我好像从来没认真过似的,以前追一个北医的女生,我连着一个月风雨无阻的到他们学校去站岗才赢得她的芳心,还有那个t大的校花,她一天就花了我一个月的零用钱,我还是任劳任怨的当了她半年的司机……”他细数当年的风流帐。 是啊,梁大少爷的认真,通通只会用在追马子上头。 她不耐烦的掏掏耳朵,“说完没?大情圣,你怎么不说,因为你的风流成性,害那个北医的女生足足哭了半个学期,结果差点被二一。还有那个倒楣的t大校花,为了摆脱你的情变阴影,不惜远走他乡疗情伤……”说起这些过往,她心里其实五味杂陈,对阿睿而言,这些可能是战绩辉煌的情史,但对她而言,却是灰色青春的一页,不过幸好心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不会再痛了。 “等等,杜嘉玮,你有没有良心,怎么可以帮着外人数落我?要不是北医妹颠倒黑白喊你狐狸精,我怎么会跟她翻脸?还有那个t大校花,不乖乖念书,没事干嘛找人堵你,我已经不当混世魔王很久了,不需要找那种极道界的女人,她比较适合去日本黑社会当她的大姊头。” “好、好、好,就你最有理。” “废话,你知道就好。”他大爷性子一起,又把手往她脖子圈横住,像是在绑架禁脔似的把她推进屋。 眼尖的他突然注意到她手中提着一只纸袋。奇怪,早上出门前好像没看到她有这只纸袋。 “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一早去上班就放在我办公桌上,署名要给我的。” 杜嘉玮在一间科技公司的会计部门工作。 人生真的很奇妙,明明以前念书的时候最讨厌数学,大学填志愿时却失心疯的填了会计系,这下好了,未来的一辈子注定得跟数字纠悝不休了。 “该不是个不具名的神秘爱慕者吧?”梁允睿大胆臆测。 “你是说,有人在追求我?”杜嘉玮满脸诧异。下一秒,她脸上竟然浮现疑似小女生般的娇羞窃喜,眼神也跟着梦幻起来。 唉,相较于阿睿桃花一朵一朵的开,她从小到大,都没有体会过被追求的感觉,爱情这门功课,她永远是在帮人当信差--负责把女生的礼物和情书,送到这家伙的面前,情人节还得被他施舍巧克力,现在想想还是觉得好窝囊。 看了纸袋里的神秘礼物一眼,她心想,该不会是风水轮流转了吧?一抹甜得几乎溢出蜜来的笑含蓄的抹开,这世界上总算有人慧眼独具的注意到她了。 不知怎么的,梁允睿被她陶醉的表情惹得不开心了起来,胸口郁闷,呼吸不痛快。 哼,没大脑的女人,随便有人送样东西就这么乐,万一对方送的是炸弹,就不相信她还笑得出来。 “杜嘉玮,你可以再虚荣一点,听到有人追求你,马上眉开眼笑得像要飞上天,你不要忘了,你现在正在跟我试婚,过义上是我半个老婆,就算只是假装的,也请你麻烦表现点专业水准好不好?”他不是滋味的提醒她。 她高举双手,堵住他的嘴巴,“笨蛋,你讲这么大声,万一被听到怎么办?” 他拉下她的手,“我爸跟我妈今天晚上有饭局,不会在家。” “喔,难怪你这么嚣张。”她不服气的瞪住他,“你分明是在嫉妒我,像我这样才不是虚荣,毕竟,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人喜欢被讨厌。” 松开她的手,他两道眉活像是打死结似的蹙拢在一块,“那就恭喜你了,好不容易度过低迷的行情,现在总算开始起死回生了。”讪讪的说完话,迳自回房去。 “梁允睿,你讲话真刻薄!欸,是不会帮忙提东西吗?真是一点绅士风度也没有。”她嘟嘴抗议。 奇怪,刚刚不是还聊得好好的吗?他干嘛突然火气上身?真是个怪男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梁允睿洗完澡,就看见杜嘉玮那个笨女人笑得花枝乱颤,拿着那份知名不具的礼物东摇西晃,一次又一次的猜着会是什么东西。 俗到爆的包装纸,闪耀着廉价的光芒,还有那个拙劣的包装手法,梁允睿忍不住怀疑起那个送礼者的眼光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既然那想知道,直接拆开就好,干嘛在那边自我陶醉。” “多猜几次才更显神秘啊!”她还想要多多享受这种惊喜的感觉。 他双手抱胸,“快点拆开礼物,我非常期待要看看那个神秘爱慕者的品味有多好,希望不会是镜子一面。” 没说出口的是,镜子正好可以照出你现在的傻样。 “不管是什么,心意最重要。” 杜嘉玮拿出小剪刀,小心翼翼的剪开包装纸,硬板的纸盒外观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漏,她搁下剪刀,打开纸盒-- 俗艳的桃红色纸卡,留有歪歪斜斜的字迹。 “期待看见你穿上它,等待我给的爱。”杜嘉玮狐疑的看看纸卡,又抬头看看他,表情诡异,“好像有点肉麻。” 岂只是有点而已,是非常肉麻好吗?梁允睿心里已经开始觉得不爽了。 他忍着没吭声,而是用眼神敦促她下一个动作。 她拨开防尘纸,拎起纸盒里的布料…… 期待的心情在这一刻降到冰点。 “啊!这是什么东西?” 吓了一跳的她猛然缩回手,疑似衣物的布料跌回纸盒里,她跟着仓皇弹开,不愿再靠近须臾。 梁允睿在第一时间抓起纸卡,旋即一把将之拧皱在掌心,再看见纸盒里的东西,犀利双眸燃起怒火。 那是一件非常低俗的情趣内衣,又或者这东西根本已经称不上是所谓的情趣,更遑论是礼物,简直可以直接被解读为一种极为恶劣的性骚扰。 第十二章 任何一个正常的人都不会随便送那种东西给一个女生,而且还是用不具名的神秘手法,更该死的是,东西还如此低俗不堪。 梁允睿飞快的抓起纸盒和包装纸,狠狠的把它们全都拧成一团,然后毫不犹豫的扔进垃圾桶。 有一瞬间,他身体里的野兽几乎要被唤醒,他愤怒得恨不得马上揪出送礼物的人,狠狠的赏对方一毒打。 他看向杜嘉玮,她脸色很难看,显然那该死的玩意儿让她觉得非常的不舒服,负面的感受害她呼吸都沉重起来。 他抿着嘴,走向她,二话不说的将她拉近怀里-- 她在发抖,那份恶劣的礼物真的让她浑身不舒服。 “我不会放过那个混蛋的!” “阿睿,”声音有些哽咽,她死咬住自己的唇,紧紧的抓住他衣摆,强忍着复杂的情绪。 她好愤怒,觉得被羞唇、侵犯了,同时,她也感到不安。到底会是谁?为什么送这种充满性暗示的东西给她? 梁允睿紧紧的抱住她,像个守护者似的搂着娇小无助的她。 好温暖的胸膛。幸好,这世界上还有阿睿的拥抱,总是能够在她不安的时候让她觉得好过些。 “别再想了,先去洗澡,我等你吃饭。” “嗯。” 他们的心情或多或少都被那件插曲影响了。 用餐的时候,杜嘉玮始终低着头不发一语,偏偏纠结的眉心,泄漏了她的情绪。 梁允睿夹了一筷子的菜放到她碗里,这口举动果然引起她的注意,她傻傻的望着他。 “我知道你是天生饭桶,但是帮佣阿姨做了满桌子的菜,你可不可以有点道德,帮忙消化一些?” “你自己才是天生的饭桶啦!”她送给他一个大鬼脸。 臭阿睿,嘴巴永远吐不出好听话,明明是要劝她多吃菜,干嘛还非得在一开头损她是饭桶,讨厌。 不过,心里还是觉得很温暖。 “这阵子去上班的时候,自己要多小心,尤其是你身边的同事,有什么情况,随时打电话到公司给我,秘书……不,不要透过秘书了,你直接打我的手机,我会马上处理。” “万一你在开会怎么办?” “会议可以延后,但是你的小命只有一条,我答应过杜伯伯,要好好照顾你的,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情,我无法跟他交代。” “原来只是为了跟老爸交代……”她低低的咕哝,无法掩饰心头的失落。 “你说什么,大声一点。” “我说,这应该只是单纯的偶发事件,所以,我们都放轻松好吗?” “不管是不是偶发,总之,你都要给我时时保持小心,听到没有?” “知道,不会害你对我爸难交差的啦!”说完,她闷闷的把饭菜扒进嘴里,早先的好心情全都没了。 梁允睿望着她安静的脸庞,脑海里却不自觉的浮现多年前,一段被埋藏在记忆里的惊险意外。 他永远忘了不那一天她被几个中辍生推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如雪,漂亮的眼睛里写满恐惧,不断的涌出泪水,他整个人都快要疯了。 当时,他满脑子充斥打死那些混蛋的念头,凶狠的挥舞着球棒,他打得对方头破血流还不松手,要不是有她的阻止,年轻气盛的他早铸下大错。 可是,有好一阵子,他总是会因为梦见惊惶无措的她,而心疼不已。 幸亏那天他偷懒溜去校外吃冰,否则,他真不敢想像后果…… 刚刚他再次感觉到一股像当年那样的愤怒情绪,他想要严惩那个害她惊慌的人,直到把她拥在怀里,确认她的安全,他的怒火才得以平静。 他是怎么了?他的情绪不该有这么大的起伏才对啊! 目光无可避免的注意到她玫瑰色的软嫩唇瓣,他脑袋里竟想到了亲吻! 倏然,他严肃的皱起眉,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卑鄙,握着餐具的双手,都僵硬起来。 杜嘉玮感觉到两道锐利的目光,抬起头,就发现梁允睿紧紧盯着自己,从他清睿的目光里,她仿佛看到一股炽烈的澎湃情绪。 她的心乱了拍子,两频微微发烫…… “阿睿,你怎么了?” 她的呼唤让梁允睿从纷乱中回过神来,他勉强的扯开一抹笑,随口搪塞,“没有,只是突然想到今天开会的内容,差点被那些主管气死。” “气死?这真是太难得了,从来只有你把别人气得牙痒痒的,难得你也会被激怒,阿睿,到底发生什么事,你快说出来听听。” “我怎么好像看到某人正在幸灾乐祸。” “哪有,我是关心你啊,你每天都那么晚回家,我很好奇你工作的情况嘛!”杜嘉玮奉上甜甜的笑容,满脸讨好。 他知道自己今天是劫数难逃了,拗不过她的逼问,他索性把白天开会的过程详实叙述一番。 杜嘉玮捂着嘴,非常吃力的想要忍住笑,可是当整个胸腔强忍到极限而濒临爆炸时,她匆促的搁下碗筷,把脸埋进掌心里开始哈哈大笑。 纤小的肩膀十分夸张的颤动着,气都笑岔了。 “你可不可以节制一点?我气得快要喷火,结果你把我的痛苦当笑话听。”梁允睿大表不满。 她腾出手指揩揩眼泪,“对不起嘛,可是,谁叫你要在那种严肃的场合,想像消费者拿着品质粗糙的卫生纸擦屁股,还担心会害人家的屁股受伤,那样真的很奇怪欸。” “杜嘉玮,这是很合理的假设。你不要小看卫生纸这种产品,感冒流鼻水时遇到品质低劣的卫生纸,我就不信你的鼻子不会破皮受伤。虽然只是卫生纸,可却也是民生必需用品,我们有责任把消费者需求都给顾及到。要让他们知道,便宜还是有好货。”在这件事情上头,梁允睿非常的认真。 “好,我错了,我应该要赞美你的。扣除追女朋友的纪录,你的认真排行榜又将添上一笔对卫生纸品质的讲究,我替每个消费者感谢你的用心。” “谢、谢。”咬牙切齿。 可是,她还是想笑。 “杜嘉玮,我真想把你打昏扔到路边去。” “不行喔,这样就没人艮你继续假装试婚了。” 这顿饭吃到菜都冷了,可是,爱斗嘴的两人笑声却越来越欢乐,好不容易用完餐,都快九点了。 梁允睿收拾起碗盘走向洗碗槽,二话不说就挽起衣袖。 杜嘉玮瞪大眼睛,“你现在该不会是自告奋勇要洗碗吧?” “不行吗?”他神情脾睨的扫向她。\ “当然可以,只是,你真的让我刮目相看欸,我以为……” “以为我是个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专长就是把妹?”他佯装不满的瞪住她。只要她胆敢说一句对,他马上就扁人。 她心虚的讪笑,“对呀。” “杜嘉玮--”他伸出双手扣住她纤细的脖子,威胁着要勒毙她。 她非常怕痒,只要有人碰到她的脖子,她就会咯咯笑个不停,整个人也会像只毛毛虫似的,猛缩脖子挣扎。 “看你还敢不敢,还不快点跟大爷我求饶。” “阿睿,饶了我啦,拜托,人家还想要长命百岁,不然我要叫救命了喔!” “来不及了,就算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救你的。” 对话学起肥皂剧里的山贼和落难民女,两个人又是一阵大笑。 她捶打他的胸膛,他揉乱她的头发,明明是嬉闹着,可不知道怎么搞的,下一秒,他们又抱在一块了。 梁允睿收拢手臂,把她紧紧的圈住,他们的心跳撞击着彼此的胸膛。 “我们一定要一起变老。”他声音粗哑低沉,像是留恋不舍。 “嗯。” 她的头发散发着香气,她的身体是女性的柔软,她的脸颊是羞涩的嫣红,对梁允睿来说,熟悉的她顿时变成致命的吸引力。 她感觉到他环在她腰上的力道,以及他的呼吸和心跳,他们挨得这么近…… 忽然,外头传来开门的声响,前一秒还紧紧拥抱的两人,下一秒马上弹开。 “阿睿、嘉玮,我们回来喽!你们两个有没有吃饭啊?” “我们吃饱了。”异口同声。 梁母循声走向厨房,就看见小俩口合作无间的洗着碗。梁母回过头,跟丈夫交换了一抹满意的笑。 第十三章 等长辈们离开,梁允睿和杜嘉玮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他们先是互看一眼,又匆匆别开视线,谁都没有勇气点破那份暧昧,默默的洗着碗盘。 “还有吗?” “最后一个盘子。” 杜嘉玮伸手要接过,梁允睿看见她手肘上的瘀青,一把握住她的手,两道眉兜拢在一起。 该死,一整个晚上,他竟然忘了询问她伤势。 “你这笨蛋,怎么有办法把自己摔成这样?”一大片雪白的肌肤都呈现青紫色,“去看医生了没?” “只是瘀青而已,不用看医生啊!刚开始很痛,几个小时后就习惯了。” 梁允睿忍不住摇头叹息。连照顾自己都不会,明明也不笨,却老是干蠢事。 “待会去医院挂急诊。” 【第六章】 “不用这样吧!”她吓了一跳。 “要。”他非常严肃的作出决定。 她瑟缩的看了他一眼,“你最近变得真凶……” “问题是,你有在怕吗?” 这一次,换杜嘉玮嘻皮笑脸的对梁允睿做鬼脸,“没有。”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一溜烟的跑开。 他们是青梅竹马,熟得不能再熟的两个人,以前,梁允睿从来没想过他们的未来会怎么样,总觉得他们永远都会像小时候那样玩在一起。 然而,同居的这些日子,他渐渐的意识到他们之间的不同。以后,他们还可以像过去那样心无芥蒂的嬉笑怒骂吗? 她会不会突然爱上某个男人,就永远抛下他了? 这个可能性,让他感到一阵空前的心慌。 这个夜晚,她安安稳稳的睡着,如同过去的每一天,纠缠上他宽硕精壮的身体。然而梁允睿却是僵硬着身子,瞪亮一双眼睛直到天光大放。 看着她紧紧的依偎在自己身边,那样全然的信任,梁允睿感觉自己的心情,好像起了化学变化。 说不清楚是什么不一样了,但是,他很清楚自己对于两人这样的紧密依靠,是不排斥的,甚至是想要好好珍惜呵护这一刻的。 他不懂是什么改变了自己,可是若要用青梅竹马这个词来解释,又未免太牵强,因为彼此心里都明白,青梅竹马不会睡在同一张床上,不会这样紧紧的挨靠着对方。 又如果只是青梅竹马,为什么会有想要亲吻对方的念头? 梁允睿深深的叹了口气。 忽地,她将手臂横上他的胸口,眷恋的姿态。 “阿睿……” “嗯?” 等不到她的下一句话,他低头查看她,发现那不过是她的呓语。 无声微笑,他喜欢她喊他阿睿的声音,那么的熟悉、自然。 他突然很想要回应她的靠近。 手臂高举至空中,他内心忐忑的犹豫许久,手掌几次做出想要抓取的欲/望,最后他选择圈住了她。 臣服的向她靠近,学她那样毫无防备的拥抱对方。 然而他想要的,又何尝只是一个拥抱。 步出电梯,杜嘉玮低头从包包里拿出公司名牌磁卡-- “早安,嘉玮。” 回过头,看见熟悉的脸孔,她漾起笑容,“早,意眉。” “吃早餐了没?待会一起去吧。” “对不起,我已经在家吃过了。” “厚,真羡慕,住在家里的人就是这么幸福。妈,我好想你喔!”钟意眉夸张的嚷嚷着,“不管,嘉玮,你们家缺不缺女儿?我干脆包袱款款,去当你爸妈的女儿算了。” 问题是,她爸妈早不住在台湾了,她现在是靠着梁允睿一家人在过日子欸。 无奈的在心底嘀咕,杜嘉玮没有费心解释什么。反正意眉总是这么人来疯,不讳言,有个专门搞笑的同事,工作起来确实是比较开心。 “门隶时间是根据天色为准,天黑就得在家,你愿意吗?”她调侃的问。 笑容发僵,“算了,当我没说。” 钟意眉是个很活泼的,周末的晚上不去夜店玩通宵,简直是要她的命。 两人笑着走进办公室,当看见桌上又摆着同样包装的礼盒,杜嘉玮的好心情全没了。 “嘉玮,怎么了?”发觉她的脸色沉下的钟意眉问。 杜嘉玮皱着眉,表情嫌恶的瞪着桌上的东西。 顺着她的目光,钟意眉也看见了。她听嘉玮提过这个神秘怪客,也亲眼目睹里头的东西有多恶心。 “怎么又出现了?可恶,到底是哪个大变态啦!就不要让我抓到,一定踹得他跪地求饶。” 她火冒三丈的抓起东西往角落的垃圾桶扔,然后拿出酒精朝双手喷了几下,不忘帮杜嘉玮的桌面消毒。 已经一个多礼拜了,每天,杜嘉玮的办公桌上总是会出现跟那天一模一样包装的礼物,总是些低俗不堪的衣物,卡片上写的文字也越来越露骨且叫人不舒服。 每一次看到,杜嘉玮就会觉得很厌烦。 她脸色苍白的坐到位子,愤怒到发抖。 “嘉玮,你有没有什么线索?” 她摇摇头,“除了会计部门的人,我根本不认识其他部门的同事。” 放眼整个会计部门,妈妈级的前辈就占了大多数,未婚的也就她和意眉,而且大家平常处得很好,她实在想不出会是谁在恶作剧。 “肯定是公司里的人,要不然哪能这么轻松的来去自如?你有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你家人?” 杜嘉玮摇摇头。 除了第一天,她把东西带回家去,阿睿有看见外,接下来的每天,她都直接把东西扔进垃圾桶,回去也没有告诉阿睿,因为不想他担心。 “你应该提醒家人注意住豕附近的安全,毕竟那个变态的骚扰不是一天两天,难保他不会想办法找到你住的地方。” “意眉,你别吓我好不好?” “我不是吓你,我是说真的。不行,我们不能只是这样被动的担心,一定要反击才行,那个可恶的家伙别以为我们是女生,就当我们好欺负。” “你想干什么?” 钟意眉神秘一笑,“包在我身上,我一定要让那个变态现出原形。” 第二天,她把一个可爱的公仔放到杜嘉玮的桌上。 “这是什么?” “针孔摄影机。”钟意眉得意扬扬的抹开笑容。 交换了记心照不宣的眼神,她们一如往常的开始工作。 “意眉,谢谢你。” “不客气,只要是敢欺负弱女子的坏蛋,就是全民公敌。” 梁允睿推开住家大门走了进来,“妈,我回来了。” “阿睿啊,吃过饭了没?”梁母从厨房扬声问道。 “还没。” “那好,妈多热一些菜,你待会陪嘉玮一起吃。” “她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吃饭?”他来到厨房门口。 “刚加班回来,淋得一身湿,我怕她感冒了,要她先上楼去洗澡。” “这个没神经的笨蛋。”他咕哝一句,“爸不在?” “嗯,还在吃饭,李董就打电话来了,非要他去露个脸不可,司机刚载着他出门了。” “喔,那我先上楼换件衣服。” “对了,阿睿--” “什么事?”他回头看了母亲一眼。 “最近天气老是不稳定,动不动就下大雨,而且也开始转凉了,嘉玮每天骑着摩托车上班太辛苦了……” 没等母亲说完,他马上接话,“明天开始,我会接她一起上下班。” “那就好,快去换衣服吧!”梁母满意的转过身继续。 本来,她是想叫儿子去帮嘉玮挑辆小车,让她做代步工具,既然儿子愿意亲自新送,那是再好不过了。 “两个人处在密闭的车厢里,一定可以激发更多的亲密氛围。”梁母难掩窃喜,眉开眼笑的。 梁允睿走进房间,就听见杜嘉玮自得其乐的开起个人演唱会。 不难听,只是很跳tone,前一句歌词还悲伤得赚人热泪,下一句就换成动感舞曲,要想听她完整的唱出一首歌曲,可能买cd还比较快。 梁允睿哑然失笑。 将西装外套挂起来,乍开领带,他边解着衬衫扣子,边走向被歌声缭绕的更衣间。 才要开口数落她的不专业表演,突然闯进视线范围的画面,让他硬是把声音全都吞下去。 他僵住了,因为眼前杜嘉玮只围着一条薄短的浴巾,露出她漂亮的肩膀和纤细美腿,哼着歌曲的同时,她正忙着在身体抹上乳液。 第十四章 她的手轻轻的抚过那双白皙匀称的腿,细腻按摩后又不住的轻拍,反覆几次后才收手。 接着,她起身拉开衣柜,从抽屉里拎出私密衣物,毫无预警的刹那,梁允睿就看见她抽开身上的浴巾,完全的赤祼! 美丽无瑕的身子,在鹅黄的灯光下,诱人想要尝上一口。 小巧饱满的胸房、平坦光滑的小腹、不盈一握的腰肢、浑圆挺俏的臀部……梁允睿的喉咙像是被异物梗住似的,刺激着他不断想要透过吞咽,压下那股骚动。 穿戴整齐,杜嘉玮弯身取过室内拖鞋,将脚丫套了进去-- 梁允睿仓卒的回过神来,抢在她起身时退了出来。跌坐在扶手沙发上,俊朗的脸上明显还留有震惊。 他刚刚到底在做什么?竟然像个偷窥狂那样偷偷摸摸的窥探嘉玮私密的身体! 甩了甩头,他想要冷静下来,偏偏脑袋里塞满她的一举一动,以及那毫无遮掩的美丽身子。 “阿睿,你回来啦!”走出更衣间的她不疑有他的对他露出笑容。 多甜美!可是,她笑得越甜美,梁允睿就越感觉自己恶劣。 “你怎么了?”她伸手碰了他的肩膀。 梁允睿像是触电似的从椅子跳了起来,发现自己好像反应太过,他勉强扯出微笑,“没事,刚下班还有点累,我先去洗澡。” “你应该还没有吃饭吧?我等你一起吃晚餐。” “好。”他躲进浴室,须臾,又探出头,“明天开始,我送你上下班。”说话时,他甚至没有勇气看着她的眼睛。 她瞪大双眸,“为什么?你工作不是很忙碌吗?我们一点都不顺路欸。” 他没有回答,转身重新躲回浴室。 “怪了,他又怎么了?”杜嘉玮歪着头想了想,发现答案是无解。 站在花洒下,尽管他刻意把水温调冷,还是无法抹去杜嘉玮在他心里留下的美丽身影,感觉想要亲吻她的欲/望又强烈了起来。 他意识到,自己似乎喜欢上杜嘉玮了,而这样的体认,同时也让他陷入痛苦。 若是以前,他根本不需要觉得困扰,喜欢就主动追求,如果对方也不讨厌,双方就可以试着交往,等到不爱了,挥挥手、说再见,各自转身再找寻下一段感情。 但是嘉玮不一样,喜欢上她的事实让他不安,万一她并没有这样的感觉,万一他们咸情谈得不顺利,导致他们多年的情谊因此而破灭,那种老死不相往来的结果,绝对会比一刀杀了他还叫他难受。 他可以理智面对失去任何一位女朋友,但是,他无法想像失去嘉玮。 突然,他翻腾的思绪里,浮现了多年前分手的某个女友,曾经对他这咆哮着-- 梁允睿,如果你的青梅竹马那么重要,你干脆去跟她谈恋爱算了,干嘛还来招若我? 不,好像不单只有那一个,几乎每个女朋友都曾经因为嘉玮的存在而对他提出抗议,只是反应有大有小,而他会记住这个人是因为她又说-- 你可以跟不同的女孩谈情说爱,却永远把杜嘉玮放在第一位,你可以因为她抛下任何一个正在跟你约会的女朋友,甚至去警告那些对她有兴趣的异性。你明明爱她,却还要自欺欺人说你们只是青梅竹马,梁允睿,你真的很可恶! 他记得当时自己一笑置之,对于对方的指控,只当她是在嫉妒,而且对于斩断嘉玮的异性缘,他也自有一番解释,毕竟两人是一起长大的,他总有帮她筛选对象的义务嘛! 如今想想,那理由还真的是很可笑,至少将近一打的追求者,他竟没一个看得顺眼?! 这不是自欺欺人是什么?梁允睿震慑得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僵硬的站在花洒下,让冷水不断的刷过他的身体。 这个消息震惊得叫人吃不消,他得冷静的想想才行。 钟意眉的针孔摄影机,发挥了作用。 “他是谁,我们公司有这个人吗?”杜嘉玮看着荧幕上出现的陌生身影,表情困或的问。 “你没见过他?” “没有。”她摇摇头,显然对那张脸没有什么印象。 钟意眉把画面定格在最清楚的状态,“你看他左胸前的口袋,那是我们公司的磁卡,可以肯定他是公司里的人。” 她的嗓门让附近几个女同事好奇的靠过头来,加入讨论。 突然,有个怀孕的女同事指着荧幕大叫,“这个人我见过他!” “在哪里看到的,快说,他是谁?”钟意眉赶紧让出位置,让那同事坐下来好好的说个明白。 “他是研发部门新来的工程师,叫李自雄吧,刚来不到一个月。之前,他有到我们会计部来办薪资转帐,就是嘉玮帮他弄的啊!” “我?”她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嗯,他还问过我嘉玮结婚了没。他很怪,说话眼神一直飘,给人不大舒服的感觉,是走后门进来的。” “你怎么知道他走后门?”另一名女同事好奇的问。 “在电梯里遇过他几次,他会找人家讲话,我想说是同事也不好拒绝,可是每次都听他不断的炫耀业务经理是他叔叔。拜托,业务经理已经是黑名单了,还老是弄些奇怪的人到公司来……” 话题突然一转,讨论起了好大嘉功的业务经理。 “现在怎么办?”趁着众人注意力被转移,杜嘉玮小声的问。 “主动出击,约他出来,顺便把这个恶心的东西还给他,叫这个该死的色狼拿回家给他妈妈穿。”钟意眉踢了垃圾桶一脚,非常不屑的说。 好不容易到了下班时间,杜嘉玮和钟意眉收拾东西,准备去跟李自雄碰面。 白天,交游广阔的钟意眉辗转问到对方的分机码,遂用杜嘉玮的名义约他碰面,果然,那个色胚兴奋的满口答应了。 “约在这里好吗?”她们就站在人来人往的大厅。 “当然要约在这里,像那种有问题的变态,千万不能跟他私下对话,万一他有什么不对劲,我们还可以向警卫求救,大厅随便路过的人都可以当目击证人,这样才安全。”钟意眉斩钉截铁的表示。 梁允睿的下班时间比她晚了半个小时,杜嘉玮希望在他来接她下班前,跟李自雄把话说清楚,请他别再送那种糟糕的礼物给她。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待会我一定要跟他说清楚。”杜嘉玮打起精神,准备待会好好的谈判。 她们一直盯着电梯里走出来的人,却万万没有想到,目标会从公司外头走向她们。 瘦小的男人穿了polo衫,扣子一路扣到咽喉,套了件褪色的老旧夹克,明明也没几岁,却活像个老头似的驼着背,手上捧着一束超大的香水百合,不断朝杜嘉玮接近。 浓郁的花香让患有鼻过敏的杜嘉玮皱起眉,本能的转身想要查看罪魁祸首,却惊诧的发现,有个男人不知道已经在她身后站多久了。 “意眉,有人。”她赶紧拉着好友转过身来。 “你就是李自雄?”钟意眉单刀直入的问。 完全忽视她,李自雄迳自对杜嘉玮说:“我很高兴你会主动打电话给我,我可以叫你小玮吗?你看,这是我特地去买的花,很香吧!”他伸长手臂递到她面前,“送你。” 完了,有花,而且还是浓郁的香水百合。 杜嘉玮不想失礼,却还是无法克服身体的障碍,当场退避三舍不敢接过花束。 真的很遗憾,她生命中的天敌除了梁允睿之外,接下来就是花了,因为她脆弱的鼻子根本禁不起一丁点的花粉作祟,何况还是这么浓郁的香水百合,她只能说,送花给她是变相的要她的命! 她捂着鼻子,心里不只一次希望有人能赶快帮忙把那束花扔出去。 “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慧的女生,命中注定我们要在一起,当天晚上,我就去买了礼物给你。你喜欢我的礼物吗?那都是我精心挑选的。我订了餐厅,我们边吃边聊好了。刚刚的路上,我还去看了几家婚纱店,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要去拍婚纱?” 啥?拍婚纱--事情大条了。 她拉出一个安全的距离,“等等,李先生,你误会了,我不是来接受你的感情的。事实上,我是要来跟你说,谢谢你的好意,但请你不要再送我礼物了。” 第十五章 “为什么?你不喜欢吗?可是你明明都收下了。” “那是因为你没有留下名字,我实在不知道该把礼物退回去给谁。而且,老实说,你的礼物让我很不舒服。”她尽可能的维持礼貌。 “怎么会这样,可是我每天都在期待看见你为我穿上那些衣服啊!”李自雄的脸上开始出现慌乱与不满,“我喜欢你,你应该要为我这么做的。”他非常坚持的说。 “我不可能穿那种东西,我一点也不喜欢,你的行为让我不舒服。” 可恶,不舒服到底懂不懂啊?他是有言语障碍吗? “你不可以违背我们的婚约。” “李自雄,你醒过来好不好?谁会跟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结婚?”钟意眉完全受不了对方一厢情愿的自说自话。 “你走开,我在跟小玮说话。”他充满恶意的推了钟意眉一把,眼神露出凶恶的光芒。 “意眉,你没事吧?”杜嘉玮拉住了她。 “小玮,你跟我走,我不许你离开我,听到了没有?”李自雄霸道的命令。 杜嘉玮发现自己再也无法维持基本的礼貌,因为眼前的男人根本不讲理。 “李先生,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更没有打算跟你交往,你每天送那种东西让我觉得不受尊重,所以,请你不要再骚扰我了好吗?” “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说,你是不是变心了?我那么爱你,每天都送你性感内衣,还买花送你,你不嫁给我,是要嫁给谁?” “我说过了,我不喜欢,而且你让我觉得被骚扰了,请你别再这么做,不然,我不会再姑息。”杜嘉玮拉着钟意眉决定赶紧走人。 “你不可以就这样抛弃我,我爱你,我说过我要跟你结婚--”李自雄追了上来,拉住她的手臂死也不肯放手。 她们都被吓得愣住了,一时间竟忘了该如何是好,等到回过神来,连忙想摆脱掉他的箝制,偏偏他的力气又大得惊人,不管她们两个人怎么拚命,就是无法让他放手。 “放开我,我叫你放开我!”杜嘉玮急着想要抽回手。 “警卫!警卫--”钟意眉见苗头不对,赶紧大声求救。 “我不要让你离开,除非我死。” 因为李自雄歇斯底里的疯狂,大厅出现了混乱,杜嘉玮感觉自己的手臂几乎要被扯断。 “先生,请你冷静下来,马上放开这位小姐的手。”警卫一开始还用口头劝说,发现李自雄根本不听劝告,只好作势要架开他。 “滚,你们这些混蛋都是来拆散我们的,我生要跟小玮在一起,死也要跟她一起死。小玮,我爱你,我要跟你死在一块。” 这是什么病态的爱,竟然想要用死来证明?杜嘉玮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厌恶。李自雄想要用暴力让她屈服的做法,让她又回忆起多年前的那个傍晚,她被推倒在地上的恐惧。 她不懂,为什么有人总要用野蛮的手段来逼迫别人顺从? “放开我!”她拚命的挣扎,想要甩开这几乎要拧断她手腕的箝制。 “愣着做什么,快点来帮忙救人啊!”焦急的钟意眉赶紧朝一旁围观的男人们大吼,大家才上前来帮忙架开顽强的李自雄。 厚,这些男人到底有没有吃饭啊?七八个还摆不平一个李自雄。钟意眉简直快要急疯了。 【第七章】 “放、开、她。”一记威严的命令劈头落下。 在混乱的拉扯推挤中,有道高大的身影毫不畏怯的走入争执的漩涡,像个神只般的站到杜嘉玮身边,他没有说话,而是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的抓住李自雄的手。 “阿睿?”杜嘉玮不可置隹的望着身旁的人。 都踏实了,她不安的心,只要看见阿睿出现,她便不再害怕,因为,她知道阿睿会带她逃出危险。 “你凭什么要我放手?”李自雄龇牙咧嘴的叫嚣。 他根本是疯了,眼神疯狂而迷乱。 梁允睿看似波澜不兴,眼中却慢慢凝众起风暴。 定静的看着对方,一股迫人气势从他眼里散发出来,他收握掌指,透过手掌对李自雄施压力道,渐渐的,李自雄承受不住,而不得不松开杜嘉玮的手腕。 他表情扭曲,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梁允睿,高大而严厉的梁允睿给了他空前的压力,让他一时被震慑住,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确认杜嘉玮的手完全脱困后,梁允睿鄙夷的甩开李自雄,那居高临下的睥睨姿态,仿佛是在传达他连跟这种人说话都觉得不眉。 他搂过杜嘉玮,低声安抚,“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神情专注的态度,仿佛眼前就只有杜嘉玮一个人,除了她,再也没有人能够占据他一丝的关怀与注意。 “嗯。”她点点头,顺从他的任何决定。 “嘉玮,你的包包。”钟意眉把散落的东西飞快的拾起,送到她面前。 “谢谢。”梁允睿主动接过,并且风度翩翩的向她致谢。 “意眉,谢谢你。” 方才大吵大闹的李自雄被冷落一旁,像只不起眼的小虫子,无人闻问。 走了?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站住,小玮是我的,你不可以……” 李自雄还没说完话,梁允睿蓦然回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不到一百六十五公分的他扯离地面,接着,在众人的震摄声中,挟带强大力道的结实拳头,接连两次的挥上了他-- “阿睿!”杜嘉玮掩嘴惊呼。 当梁允睿松开手,李自雄瘫软在地上,口鼻都流出血丝,方才疯狂的气焰消退得一丝不剩,只能在地上低低哀嚎。 梁允睿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拉拉身上的衣服,森冷的瞪住眼前猥琐的男人,沉声警告,“离我的女人远一点!” 话落,转过身来,像个英勇骑士般的搂住杜嘉玮,从容离开这场混乱。 “离我的女人远一点!天啊,这简直是帅呆了。”目睹一切的钟意眉,当场佩服得五体投地,恨不得冲上前去叫这位新时代偶像签名。 然而警叹之余,她突然想到-- 杜嘉玮,交了个这么帅又有迫力的男朋友,居然也没有跟她说。 虽然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保护着她,但是杜嘉玮可以敏锐的感到到梁允睿的情绪转变。 坐上驾驶座,他不吭一声,静静的抽出纸巾,却满是嫌恶的擦拭曾经沾染猥琐气息的手,她感受到他身上的不悦,尤其看着他满脸不快却又强忍的表情,杜嘉玮就更加肯定,他被惹毛了。 她不想阿睿生气,她不喜欢愤怒的他。她的阿睿是爱笑的,是调皮的,不该是被愤怒情绪霸占的。 可是每一次,都是她把他推进愤怒的情绪里,让他失控的挥舞拳头。 “阿睿,你在生气吗?” 抬起清睿的目光,他静静的端详她,始络不发一语,探出手掌轻轻的碰触她的发、脸庞,像是要把她的模样烙印在心里似的,蓦然,他松开脸部僵硬的线条,勉强扯开一抹邪肆的笑容,旋即启动车子。 他笑了,可是他的眼神是冷的,有种发怒的氛围笼罩着他,她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错,眼前的阿睿让她感到陌生…… 车子没有驶往回家的路,而是朝杜嘉玮陌生的方向前进,梁允睿严肃的紧闭着双唇,让车厢里的气氛凝窒得几乎叫人无法喘息。 “阿睿,我们要去哪褚?” 他依然是表情阴厕的对她笑着,一句话也不答,就连车速都比平常来得快。她当然相信阿睿的技术,只是,沉默的他真的让人很不安。 梁允睿的手机响了,他看了来电显示后,马上按下通话键,没等对方开口,他抢白说:“嘉玮跟我在一起,我们会晚一点回去,你跟爸先吃。”说完,索性把电话关机,随手扔到仪表板上。 车子开往市效的产业道路,寂静的夜色里,整条马路上只有他们这辆车。 她不是没有试过打破沉默,可是,每一次总被梁允睿森郁的眼神灭绝了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到了嘴边的话被迫吞回肚子里去,杜嘉玮只好攒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坐在位子上,等待他主动打破这僵局。 终于,奔驰的休施车在一个高速转弯后,戛然停在一处足以眺望山脚灯火的地方。 梁允睿转动钥匙,让车子熄火。 没了引擎声,车厢里更静了…… 第十六章 杜嘉玮觉得好难受。她宁可看见阿睿对也大吼大叫的,也不要他这样一迳的沉默,这样的惩罚繁杀她没有两样。 “阿睿,我--” “那个男人是谁?”他的语调始终维持在一个声线上,冷冽得听不到多余的情绪。 “就是之前送我礼物的那个神秘人。” “在那天之后,他是不是还持续送你那些下流的东西骚扰你?” “嗯。”她咬着唇,无声的点点头。 梁允睿的拳头紧紧的握住,手臂上的筋络跟着绷紧。“你怎么知道送东西的就是他,是他主动现身表态?” “不是,是我同事意眉帮的忙,她在我的办公桌上摆了个针孔摄影机,才顺利确认了他的身份。” “所以你们两个女孩子就自作听明的想要摆平这件事情?”他的声音有了明显起伏。 “……”她们的确是太自作聪明了。 她的默认让梁允睿再也藏不住胸口隐忍多时的愤怒,“为什么这些事情你一个字都没有跟我说?我不是要你有什么状况,随时打电话给我吗?”他大声的咆哮。 “阿睿……”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吓到了,她当场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不许哭!”他一把扯过她的手腕厉声斥责,“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心情,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办?”笔挺衣着下的胸膛剧烈起伏着。 “我、我只是不想让你为我担心。”她没有抱怨他弄痛自己,而是低头不断的啜泣。 他咬牙切齿的瞪住她,“杜嘉玮,你可不可以用你的脑子想一想,这种事情是你不想,我就可以不担心的吗?” “你不要对我凶嘛……”她的眼泪被逼了出来,“现在事情结束了,你不需要担心会对我爸不好交代,我不会让他知道这件事情的。” 杜嘉玮的话并没有让梁允睿好过,反而是让他更加暴跳如雷。 “关你爸什么事?从头到尾都跟你爸一点关系都没有。” “怎么没有?我知道,你觉得你有责任替我爸照顾我,可是,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你不也说,我应该要学着独立了吗?” 他完全被她打败! “杜嘉玮,你真是个混蛋--”他甩开她的手,目光直视正前方,不肯再多看这个糟蹋他心情的女人,“你知不知道,当我接到电话却没有听见你说话的声音,只隐约听到现场一片混乱的叫嚣时,我的心情有多慌!我扔下公司的主管,一路闯红灯赶来,多害怕晚了一秒钟你就会出事,而你竟然曰在一开始就在瞒骗我了!” 接到电话时,他正领着一群主管在卖场巡视检讨,她的电话一打来,他什么对话都没听到,只听见电话那端不断的传来混乱的尖叫声。 他心一沉,什么工作的心情也没有了,拔腿就往停车场狂奔,撇下一堆主管面面相觑。 现在想想,他的担心,到底是为了什么? 电话?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她根本来不及打电话给阿睿,难道,是在拉扯中不小心按到手机的拨出键? “阿睿,听我说,我不是要骗你,我只是……” “只是觉得我是个不相干的人,没有资格插手,你宁可跟同事策画如何揪出那个人,却连告诉我一声都不愿意,完全把我排除在外,而我这个白痴却还是爱上你了!”打开车门,他愤怒的甩门下车,不愿臆继续留在那个叫人发狂的空间。 他以为她会多少依赖他一点的,毕竟,他们是熟识二十多年的青梅竹马,共同经历了那么多可贵的青春岁月,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总是有他,也有她。 对他来说,她是最重要的,可是,对她来说,他却只是个外人。 站在车子前方,梁允睿失望的闭上眼睛,久久说不出话来。 杜嘉玮呆坐在副驾驶座上,脑子里不断重复播放梁允睿最后的那一句话-- 而我这个白痴却还是爱上你了、而我这个白痴却还是爱上你了…… 她不可置隹的撑瞪双眼,频频摇头。天哪,这怎么可能?!阿睿说他、说他……爱上了她! 真的吗?他真的爱她?这会不会又是他戏弄她的一个小把戏? 杜嘉玮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好像震惊得喘不过气来,可是又甜得想要哭泣。 不,她要问清楚,她绝对不允许他拿这种事戏弄她。 打开车门,她急忙奔至他面前,抬起汪汪的双眸,“是真的,还是说又只是一个小把戏,你是真的爱我吗?” 他蹙眉低头看她一眼,“别说你不相信,我也觉得太荒谬。”自嘲的说完,他傲然转身走向驾驶座,“上车。” “梁允睿,你站住!”她追上前来,用身体挡住他跟车门之间,“回答我--既然你爱我,为什么从不在我哭泣的时候抱我?为什么你要对我生气?难道你不知道,我最害怕看到你这个样子了……”压抑不住心里奔腾的情绪,她小手紧紧捉住他身前的衬衫,把头埋进他的胸膛啜泣。 梁允睿皱眉叹气,把手搭上她激动哭泣的身子。不久,传来她闷闷低诉-- “每次都这样,从小到大,你就只会对别人温柔体贴,回过头来却老是凶我,你明明是那么讨厌我,怎么可能会爱我?”哭泣让她的肩膀不断的耸动。 “我什么时候对别人温柔体贴了?” “有!”她仰起满是泪水的脸庞,“那个北医的女生、t大的校花、隔壁女子高中的乐队指挥、卖场女工读生、补习班的格子裙女生、国中老师的女儿……你把她们每个都捧在手心上,总是把她们当公主,却永远只会欺负我。” 杜嘉玮把他的历任女朋友都数了一回,资料之详尽,叫梁允睿狠狠吃了一惊。 “你、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身为当事人的他,几乎都忘了那些脸孔了。 “因为你每一次交新的女朋友,总是迫不及待的带着她们来我面前炫耀你的新恋情。” “我哪是炫耀,我是诚恳的希望让你也认识她们,因为你是我很亲近的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问题是,我一点都不喜欢她们!”他跟新女朋友约会,拉着她去当什么电灯泡?看着他们甜甜蜜蜜,她心里总是有说不出来的难受。 “为什么?”不是他自夸,他的前女友们个个都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哪一位不是人见人爱? “因为她们都心机很重,在你面前装成是可爱的小贵宾,等你不注意就变成恐怖的西藏獒犬,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她们了。” 杜嘉玮抱怨的同时,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当时的少女心情已经昭然若揭。梁允睿觉得好过了些,看着她拈酸吃醋的模样,他总算厘清思路,不禁挪揄的问:“确定只是因为她们心机重,而不是因为……你也喜欢我?” 一口气猛地提至咽喉,她紧张得吞吞吐吐,“才、才不是这样!” “我要你看着我再说一次。”他轻轻托起她的下颚,不容挣脱的要她面对事实。 梁允睿的目光犀利得让人害怕,杜嘉玮害怕被他看透自己,飘忽的眼睛学起时钟里的指针不断的移动,就是不敢正眼看他。 随着他注视的时间拉长,她脸上微微的染着一抹粉红。须臾,她感觉他的脸孔压了下来…… “快说你也是爱我的,我都已经抛下男人的面子直截了当的承认我爱你,你要再不回答我,我就要吻你了!”他坏坏的警告。 陷入一阵为难,杜嘉玮露出羞涩又委屈的模样,许久,“我、我爱--” 没来得及说完,梁允睿已经封住她的唇。 怎么会这样,她都决定要说了,他怎么还吻她? 她傻气的瞪着眼睛,让他啄吻着她的唇,感觉他俊秀有力的手指,捧住她的脸庞,没入她的发。 忽地,他离开她的唇,抵住她的额头,她听见他喉咙里滚动着笑意,“你要不要把眼睛闭起来?你会害我以笃自己正在染指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 “嘎?”她眨动纯真的眸,“喔……”在羞涩之中乖乖的闭上眼睛。 他双手环抱在她的腰上,端详她美丽的脸庞,窃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如果她拒绝他的吻,他或许可以试着忍耐一点,但是,她是那么的驯顺诱人…… 第十七章 梁允睿敛住笑,眸色转浓,再次贴近杜嘉玮润泽的唇瓣。 他只是细细的吻着,不敢贸然的躁进,直到她呼吸益发的急促,茫然无措的轻启嘴唇,他不假思索的将舌顺势滑入她的口中,领着生涩的她一起纠缠,杜嘉玮的世界顿时陷入一阵天旋地转。 当胸腔里的空气被挤得一滴不剩,他们不得不短暂的分开,梁允睿的呼吸热得让人像是要着火…… 他打开车门,率先的坐了进去,在杜嘉玮恍惚之际拉过她,让她背对着跌坐在他身上。 他的手环上她的身子,热切的亲吻袭上她的耳后,落满她的颈子,引诱着她敏感的沉沦。 他的手大胆的覆上她的胸,并在几度揉握之后,开始解了她的扣子。 “阿睿!”杜嘉玮惊呼。 她被他的热切吓到了,这是她不曾感受的炽热情感,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掉似的。 “别怕……”他绵密的吻着她敏感的肌肤,驱遂她岌岌可危的理智。 她紧闭着双眼,不敢多看一眼他们之间的亲密举动,被动的由着他,板过自己的身子,面对他灼热的目光。 他顺利的解开她身上的扣子后,叨见眼前的她,穿着粉色蕾丝胸衣,雪白的肌肤浮着发烫的绯红。 屏息。他爱不释手的碰触她,“你好美。” 他盯着她,内心澎湃得好像一座火山,随时都要喷出热烫的熔浆。他埋首在她的胸豁间,吻遍这叫人思之若狂的美景。 当他扯开她胸前的衣物,微凉的空气袭上她的胸房,手足无措的杜嘉玮深深的倒抽一口气。 他凝望那毫不掩饰的美丽景致,眸色浓重。 不习惯这样的赤裸,她想要遮掩,却被他一把制止。 “别遮,我想这样看着你。” 也粗嘎的嗓音犹如一阵爱抚,酥软了她。 梁允睿伸出手,轻轻的盈握她小巧的胸房,指腹捻拨着她敏感的乳/尖,反覆之间,带给她一种诡异的邪恶欲/望。 当他的鼻息挪移至此,蓦然,湿热的吻覆住她的敏感。 杜嘉玮仰起面容,微颦双眉,强抑住轻呼,不让自己逸出叫人羞涩的声音。 在他的吮吻之中,她感觉自己的身子根本完全不受控制,像是有把火在着…… 一首又一首的抒情西洋歌曲缓流泄,弥漫在整个车厢里。 梁允睿伸出手指,若有似无的拨弄着杜嘉玮的发,感受柔软的发丝所带来的绝妙触感。 她驯顺的伏在他厚实的胸膛上,浅浅的吐露呼吸,身上覆着他的西装外套,温暖而熟悉。 濒临擦枪走火的欢愉中,他们终是选择理智的停下来。 他知道嘉玮不会抗拒他的要求,但是,他还是选择忍耐,基于体贴也是保护。 老实说,他一度懊恼着,为什么这样美好的事情不是在他们共处的卧室里发生呢?那么他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掠夺她,给她美好的第一次。 可他也庆幸着,还好是在这狭隘的空间里,他还能够保有理智停下来要她的欲/望,尽管那有些痛苦。 在爱的前提下拥有彼此,是很美好的。但是,他还不想这么快的占有嘉玮的身体。 她就像是一张白纸,面对男女之间的事情纯真得一无所知,他希望能多珍惜她一点,也多给她一些时间去适应,如果因为自己猴急的欲/望而吓到她,那就太糟糕了。她值得被好好的呵护怜爱。 须臾,怀中的她动了动身子,从浅浅的睡眠中抬起迷蒙的眼睛。 她睡着了,在梁允睿的怀里。她从没有感受过这么美好的宁静。 将醒未醒的她别过脸,侧向左边,继续当他怀里的小猫咪。 “还想睡?”他低低的问,口吻里有着独一无二的宠溺。 “嗯……”她还不想离开这温暖的胸膛。 梁允睿没有催促,尽管时间已经很晚了,但是他也跟她一样,眷恋这美好的独处时光。 忽地,她又挣扎了下,仰起她可爱的脸庞,将下颚顶在他的胸膛上,一脸无辜的:“可是阿睿……我好饿。”可怜兮兮的声音。 已经十一点了,他们整个晚上都没有吃东西,再说,之前又是吵架又是争执,难怪她饿了。 “对不起,我们现在就下山,我带你去吃东西。” “嗯。” 梁允睿不让她自己动手,像在伺候一位尊贵小公主似的,帮她穿上衣服。 每次他的手指碰触到她的肌肤,她总是会羞涩的不敢多看他一眼。 这真是自讨苦吃的煎熬,梁允睿得拿出极大的自制力,才能克制对她的欲/望。 不行,她饿坏了,他得要好好善待她,绝对要让她吃得饱饱的才行。 他遂一的替她扣上每一颗扣子,绝对谨慎的态度就像是不允许有人瞧见她丁点肌肤似的,这样充满宣示性的举动,让杜嘉玮感觉到被爱。 “你对以前的女朋友也这么温柔吗?”她忍不住想问。 他曲起手指轻敲了她光洁的额,“现在是要跟我翻旧帐吗?” 拿她跟前女友们一对比,他好像真的成了负心汉,以前他不可能这样处处考量一个女孩子的心情,设身处地的想要保护一个人,就算是要进一步发生关系,只要对方也愿意,他毋需忍耐欲/望。 但是今天在他怀里的人是嘉玮,他,觉得舍不得,怕吓坏她。 “花 心大萝卜。” “我如果是花 心大萝卜,我现在早就儿孙满堂了,哪轮得到你。” “所以意思是说,我现在捡到的是被淘汰的?” “天啊!我真希望你下一秒钟马上失忆,早知道这样,以前就不该带前女友们去跟你认识。”他懊恼又后悔。 看到他苦恼的样子,杜嘉玮觉得心情大好,弯着眼睛兀自笑得开心,故作慷慨的说:“好吧,我也不是小鼻子小眼睛的人,可是,以后你只能庞我一个人。” “好,就算宠坏你也在所不惜。” 梁允睿启动车子,回到产业道路上,看着他游刃有余的操控方向盘,杜嘉玮甜甜的笑了。 “别这样看我,让我专心一点好吗?”他挪出一只手,握住了她。 杜嘉玮噘起嘴,“不看就不看,可是你这样子单手开车才危险吧?” 他警告的瞪她一眼,又伸手朝这调皮的小女人弹了一记。好吧,为了安全,他决定从现在开始,把两只手都固定在方向盘上。 欸,等等,他都乖乖的表现出安分守己的模样了,这个女人干嘛把头枕在他肩膀上? 始作俑者才不管,迳自咯咯的笑了。 【第八章】 带她去吃了清粥小菜,又陪她去看了一场电影,结束后,两个人蹑手蹑脚的摸回家去,等他们梳洗完毕一块躺上那张大床,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 可是他们一点也不累,都兴奋得睡不着。爱,乐坏了他们,两张嘴巴不住的话起过往。 “我以前明明就对你很好。” “哪有?国二的时候,你在理化的实验课恶作剧,我的眼睛差点被炸瞎欸,浏海还被烧了一大撮。” 有这件事吗?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但是我很贴心啊!有一次你生理期忘了准备东西,躲在厕所里不敢出来,我厚着脸皮问遍了全班女生,结果没有一个人有准备卫生棉,我还特地跷课翻墙到外面的便利商店帮你买卫生棉,结果回来被训导主任撞见,给狠狠的修理了一顿,我妈还被请到学校。” 中学阶段他们念的是私立的教会学校,当时的阿睿是全校女生心目中的王子,连高中部的学姊都爱慕他,更遑论是女同学或有学妹,有谁会脑袋不清楚的把那种东西在王子面前拿出来? “那种东西学校的福利社有在卖好吗?明明就是你自己想要藉机打电话给请假在家的女朋友,还牵拖我。”她可是一清二楚。 “我当纠察队时,常常掩护你迟到。”嘿嘿,这总不能否认了吧? “问题是,你曾经在游泳课害我溺水。” “我是在帮你,还不是你吠哭啼哼的说期末的游泳考试会过不了,我就想,要让一个人在最短的时间内学会游泳,就是制造出溺水的危机,有了求生的念头,还怕学不会游泳吗?” 头挨着头,他们不断的对当年的彼此提出抗议,又提出辩驳,一来一往,热络得像是期待明天远足的小学生,舍不得睡。 第十八章 他们吻了彼此,怀抱着感恩的心情。 “嘉玮,你还记得高一那年冬天的那件事吗?” 知道他说的是哪一件事,她点点头,“嗯,当然记得,因为是你救了我呢!虽然当时很幸运的全身而退,可是,我还是被吓坏了,有一阵子常作恶梦。” “我也是,我也作恶梦。” “为什么?” “因为担心你啊!要是那天我晚一点出现,让你发生那样的事情,我一定会比谁都自责,所以每天都作恶梦,醒来总是一身冷汗。” “阿睿……”她拉住他的手,紧紧的握住。 “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一定要在时间内告诉我,我想要保护你。” “嗯,我答应你。”她哽咽的允诺。 她攀住他的肩膀,不敢想像自己怎么能够如此幸运,一路走来总能有他陪在身边。 “爱哭鬼。”他又吻了她的唇。 她感觉他的手钻进她的睡衣,从她的腰部不断的往上挪动,接着握住她柔软的胸房,他的手充满魔力,让她无法抗拒的发出轻喘。 身体里仿佛有一簇小火苗被点燃了,她想要抑制,可是伴随着燃烧散开的愉悦,却无法被消灭。 忽地,她察觉他想要的不只是这样,她浑身颤抖的低唤,“阿睿,别这样,人家……人家想要等到新婚之夜。” 羞涩的她整个人缩成一团,仓皇的从他怀里逃开。 怀里的温度骤降,梁允睿仰头在心里发出长叹-- 完了,他是不是应该把试婚期缩短一点,要不然,只怕他等不到试婚期结束,就要因为欲/望难以纾解而爆炸身亡了。 杜嘉玮正在帮忙允睿收拾行李。 评估了好长一段时间,“大家买”连锁量贩店终于西偷进大陆了。这阵子,梁允睿光是上海这个城市就不知道跑了几回,就连杜嘉玮私底下也是对他台商、台商的满嘴喊,听在耳里,他也只能苦笑。 所幸,细节都洽谈得差不多了,等这一趟过去,双方把合约签了,一切就可以按照计划逐步实施。 只是,这一趟可不是开开会而已,还要视察展开店进度,物流管理等等,说不准得要多耗个好几天才能离开,想到要跟杜嘉玮分开那么久,梁允睿就浑身提不起劲。 要不是因为她不能一下子请那么多天假,他早把她打包装进行李策,一块带去上海了。 想到晚上睡觉没有八爪章鱼赖在身上,他真是替那个又得饱尝失眼之苦的自己感到悲哀。 “上海天气会比台湾凉一些,多带几件长袖上衣去好了,免得着凉。”杜嘉玮边整理行李,息对着坐在阳台上的他说。 穿着天青色上衣、米白色休肯裤,梁允睿光着脚丫躺在躺椅上,状似休闲,实际上他正在把握时间阅读相关文件,听见她说的话,他头也没回的回答。 “好,你准备什么我就穿什么。” “那我如果帮你准备树叶、草鞋,你该不会也想穿着去谈生意吧?”她没好气的说。 他挑了挑眉,状似认真的思考,“可能不太好,你也知道我的女人缘向来是所向无敌的好,我怕上海的小姐们看见我精壮结实的体魄,一个个会发了狂的爱上我,万一我分身乏术,到时候你就只能一个人在台湾色巴巴的等我回来了。”他非常臭屁的表示。 杜嘉玮斜睨他一眼,“哼,你敢,信不信我就走人。”她也是有自尊的,男人要是敢劈腿,她绝不恋栈。 女人吵架十个有九个半跑回娘家诉苦,幸好嘉玮的娘家就只是一墙之隔。梁允睿庆幸之余,不忘拿出来消遣她。 “走去哪里?隔壁吗?” “梁允睿,你别小看我,以为我没地方去,当心我就跑得让你找不到。”她忿忿不平的宣示。 “你最好不要,要不然我一定狠狠的揍你屁股。”他警告的睐她一记。 这个拐了他心的女人要是敢跑,他绝对会施予严惩。 她嘟起嘴,“哼,大恶霸。”拉上行李箱的拉链,打包工作总算大功告成。 “哈啾--”梁允睿突然打了一记大喷嚏。 “你不会是感冒了吧?” “怎么可能,我又不像你,我每天早上起床后可是会出去慢跑运动。”不改臭痞子的自大。 她踹来一杯温开水,要不是念在他明天得去谈生意,还真想巴他脑袋一记。 “还不多喝水,要是感冒,我就踢你下床。” “这么残忍,亏我还把你捧在手心上疼。”他举手接过水杯,乖乖的喝下一大口。 “被你捧在手心上的女人又不只我一个。”她故意酸溜溜的说。 “但是,踩进我房门又爬上我床铺,每天像只八爪章鱼巴着我睡觉的女人,可是只有你一个人。”他把水杯往一旁的圆桌搁去,顺手拉下她,让她坐在怀里。 真想撇下工作什么都不管,就这样赖在两个人的小天地里,分分秒秒跟她拥抱在一块。 “会不会想我?” “不会。” “你就这么无情?” “想有什么用,还不如什么都不想,乖乖等你完工作自己回来。”她嘟起嘴巴。 想念有多煎熬,她不是不知道,他当初去美国时,她足足失眼了半个多月,期间他回来台湾两次,她表面上逞强没见到也好,实际上觉得又恼又呕,她强着不跟他联络,是想要自己趁机死心,也是怕一联络就更想他。 然而现在,他们已经爱上彼此,她习惯他的存在不能没有他,就算只是分离一天,她还是会觉得寂寞。 但她不希望让他太挂念,毕竟他是去工作,只好逼自己理智的等待。 “我每天都会打电话回来的。” 心里甜甜的,可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我们两个这样好像傻子,明明只是出差几天,却搞得像是要分开好几年。” “那是因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他发现自己根本藏不住对她的浓烈感情,那就好像是一锅滚烫的水,一掀开锅盖,蒸腾的热气就不断的升腾,止不住。 “我会想你的。”她攀着他的肩膀说。 “有想要什么东西,我在香港转机时帮你买回来。” 她摇摇头,“我什么都不缺啊,就只缺你。”她伸出手指,淘气的点他的鼻。 这个小女人就非得这样哄得他晕陶陶的吗?他欺上前去,二话不说给给她一记缠绵的吻。 当他又把手探进她衣服里,她急忙阻止。 “大白天的,你在做什么?” “《六法全书》没有规定白天不能搂搂抱抱。”他罩上她胸前柔软的起伏。 他的碰触让她浑身酥麻,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一个翻身,她已经置身在他身下,任他肆无忌惮的亲吻、抚摸自己…… 在情况又要失控前,梁允睿紧急的踩下煞车。 他粗喘着,与她额头相抵,“我想,我们最好缩短试婚期,赶快着手办理结婚吧,要不然,我真怕自己哪天会忍不住。” “不继续假装试婚了吗?” “你觉得我们这样像是在假装吗?”他声音沙哑的对她倾吐。 她迷蒙的仰头望住他,看见忍耐逼出他一身的汗,她抬起手臂温柔拭他的汗水,接着挺起身子凑上他的耳边,低低的说了几句话。 梁允睿瞪大眼睛,“你确定?” 她涩赧低头浅笑,“嗯。” “女人,你这分明有谋杀的嫌疑!我怕自己在上海会无心工作,每天都想着要回台湾。” 原来,她说,只要他这一次顺利完成工作回来,她愿意把进度往前挪,允许他偷跑。天啊!这是多么诱人的说词,他既兴奋又期待,只是,不免担心自己到上海后会满脑子都在想这件事情,导致工作进度严重落后。 “喔,那不要好了。” “不行,说好了就不许反悔!”他孩子气的搂住她,心里暗暗发誓,就算是拚了命,他也要早早完成工作回台湾。 “我有点困了,想回床上躺一下。” “不要,就在这里,我陪你睡。” “会感冒的啦!”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再说,就算真的感冒了也是应该的,相爱的人不都这样吗,注定要为爱伤风感冒。” “傻瓜。”杜嘉玮拗不过他任性的要求,跟他挤在小小的躺椅上,偷得浮生半日闲,睡了一场氦挤却很甜的眠梦。 第十九章 人果然不能太铁齿,梁允睿以为自己很强壮,却在当天晚上就重感冒发烧,在急诊室吊了点滴才回家休息。 隔天一早,他顶着沉重的脑袋、虚弱的病体,还是得出发去上海。 “阿睿,你还好吗?”看着他苍白的病容,杜嘉玮整颗心都揪在一块了。 “没事,昨天晚上打过点滴又睡了一觉,现在已经好多了。”梁允睿对她露出一抹笑,试图让她宽心。 “药都放进行李箱了,你一定要按时间记得吃哦?” “好,我知道。” 她走上前去,接过领带帮他系。 要是以前,她根本想像不出自己有一天会像个小女人似的,为一个男人打点穿衣,尤其这个人还是阿睿,一个她曾经要自己彻底死了心的暗恋对象。 “天啊,我好想吻你,可是不行,我会把感冒传染给你。”梁允睿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 正要用拥抱取代亲吻,杜嘉玮已经拉下他,主动的给了他一记眷恋不舍的吻,热切得一如他们每次情不自禁的亲吻。 “把感冒传染给我,你会快点好,就可以早点完成工作回台湾来。” 他捧着她的脸,眼神充满怜爱,“等我电话。” “嗯。”细致的脸庞摩挲着他的手掌,眷恋他给的温暖。 推开她,梁允睿拎着行李走向公司的派车,与特别助理一同出发前往机场。 一抵达上海,梁允睿就打了电话给她,因为接下来还有很多工作等着他处理,他们只能长话短说的叮咛彼此要照顾自己,电话就匆匆挂了。 “瞧你一脸无精打采的,你的帅男人去哪里了?”钟意眉问。 “上海。”苦笑。 “怎么没带你一起去?” “他是去工作的,又不是去旅游,再说,现在公司这么忙,我可不想因为请太多天假而被开除。” “要是我才不管呢,我的男人就算只是去高雄,我也要死巴着不可,公司敢拦我,我就开除老板,本来就是这样,你不觉得,硬是把热恋中的男女分开来,这种行为很不人道吗?” “我跟阿睿不是热恋中的男女啦!”杜嘉玮害臊的极力撇清。 “喔,那为什么你身上常有被种草莓的痕迹?”钟意眉问得直接。 “哪、哪有?”整张脸爆红,杜嘉玮结巴得说不出话来。 不管是用丝巾还是用遮瑕膏,她明明都掩饰得很好,即便有一次情况比较惨烈,她也很机冷的假装落枕,故意在脖子上贴撤隆巴斯掩饰,为什么还会被音眉发现?真糗!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这有什么关系?我的波丽士大人也会这样对我。” “你的波丽士大人?”不解。 “我的男人啊!最近才刚开始交往的。” “他的名字好怪,台湾真的有人姓波啖?” “拜托,杜嘉玮,你到底有没有在看电视?波丽士就是police啦!我的男人是警察,之前我有一次红灯右转被拦下来,那家伙跩个二五八万的硬要开我红单,然后我们就这样杠上了。” “呵呵……”杜嘉玮不想失礼,可还是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你跟梁先生青梅竹马的事情也很好笑啊,直到你上次招供了他的身份,我才恍然大悟,喔,原来这年代还有这么复古的爱情啊!” “什么复古?我们是自然而然。” “爱情长跑那么多年,腿都不酸吗?”从小到大……她光想就腿软,不能想像自己怎么有办法跟同一个男人耗那么久。 “我们也是最近刚开始的。” “哦?那在这之前呢,完全都没有暧昧吗?”这她倒是第一次听说。 “之前他都忙着认识其他女生,哪有时间跟我暧昧?” “我猜,他的前女友们应该是族繁不及备载吧!” 杜嘉玮笑了,无奈的点点头。 “那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 “我?”杜嘉玮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你家那口子一看就是万人迷,他就算不去劈腿,女人也会自动送上门。”钟意眉对她哓以大义,“而且你说他去哪里?” “上海。”她认真的回答。 “上海欸,上海的美女会少吗?上海前卫又大脆的美女会不主动出击吗? “所以呢?” “所以你应该马上请假,带着你的台胞证去上海爱相随吧,要不,看着你在办公室里思春,我也很痛苦。” “意眉--” 梁允睿觉得自己的脑袋要爆炸了。 打从第一天来到上海,他整个人就像踩在火空中似的摇摇晃晃,眼睛是满布血丝外加浮凸,脸是肿的,声音是沙哑的,满脸狼狈的病容却还得强打起精神,表现出精神抖擞的积极模样。 靠,才投入工作第一个小时,他就直觉这一趟的上海行会死人。 该死的感冒药让他昏昏欲睡,平常快猦准的判断力,时时刻刻像是快要当机似的,以往只要花一分的心力就可以搞定所有的事情,现在他的脑袋被感冒病毒占领,只好拿出十倍的精神来应付。 好累……他生平第一次有这种感觉,而且好寂寞,他好想念嘉玮关爱的眼神、柔软的身子,还有他给她的吻。 约签了,装潢、商品供给、人员训练……这些琐碎的事情也都紧锣密鼓的进行着,每天他都在认识新的人,台商、高干、各行各业的老板……行程多得不输给总统。 实在是觉得自己快死了,梁允睿只得把今天剩下的几件事情交代给助理,一个人摸回下榻的饭店。 将西装外套往一旁扔去,他连衣服都没力气脱,整个人抑躺在房间的床上。 “梁允睿,撑着点,晚上还有一场饭局,明天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一堆人要去寒暄致意,等你搞定这一切,你的女人就会给你最热情的奖励。”他喃喃自语,像是在给自己加油打气,又像是在嘲笑自己竟然被区区的感冒病毒给打败。 啊,糟了,昨天忘记打电话了!昨晚回到饭店,他吃完感冒药就火速阵亡,一整天都没有打电话回台湾,嘉玮一定很担心他。 梁允睿勉强爬起身来,从西装外套口袋里摸出手机,按下速拨键-- 还没等到杜嘉玮接起电话,饭店房间的电话倒是先响起来了,梁允睿只得挂断手机,抓的话机,“喂?” 劈头就听见助理的大嗓门巴拉巴拉的鬼叫一大串,他拧眉咒骂几句粗话后,抓过外套再度出门处理事情。 可恶,明明都已经打点好了,正在紧锣密鼓装潢的卖场竟会突然跑来了个公安,硬是指称他们的举动是不合法的,把现场的工作人员搞得心惊胆颤,只得急忙打电话给他。 台湾这一端,杜嘉玮正跟钟意即用完午餐回到办公室,无精打采的她只怕别人轻轻一堆,就会完全倒在地上起不来。 “我拜托你去上海好不好?明明想他想得快要发疯,才一天没听到他的声音,就心肝打结,留在这里硬撑什么?” “已经超过四十个小时了。”她反驳钟意眉的一天说。 事实上,她昨晚失眠了,因为没等到阿睿的电话。她以为他参加完饭局就会打给她,谁知她等到三更半夜,还是没有。 “所以你更要去啊,你不是说他生病了?搞不好重感冒的他一到上海又水土不服,现在正在饭店里电电一息的等着你去照顾他。” 杜嘉玮没有搭腔,太疯狂的举动她做不出来,她默默的打开包包欲放进皮夹,突然,反覆闪烁的冷光让她急忙拿出手机。 “是阿睿!”欣喜才一秒钟,她整个人又像泄了气的皮球。 她这个迷糊鬼,为什么刚刚忘了把手机带在身边?这下好了,错过了阿睿打来的电话。 “打回去啊!”钟意眉催促。 “我怕他在忙。” “你不打怎么知道他忙不忙?搞不好他也以为你在忙,不好意思打扰你,然后你们两个就继续错过好了。”想念对方就打电话,没空就拉倒,明明很简单的事,何必搞得那么复杂? 听了钟意眉的话,杜嘉玮觉得不无道理,想通我笑了笑,拿起手机躲到楼梯间打给梁允睿。 等了半天,没人接起回应。 合上手机,她又垂着肩膀,像个弃妇似的回到座位。 可恶,不要再想了,反正等阿睿忙完后,他就会回台湾了,别胡思乱想的自己吓自己! 第二十章 【第九章】 梁允睿打了几通电话,联络当地台商组织提供协助,并透过管道一路往上加码打点,他突然很庆幸这几天自己没有偷懒躲掉晚上的饭局,来到这个起飞中的大市场,能多认识有力人士稳固背景,在这种时候尤其派得上用场。 至于这个找碴公安,他也不急着跟对方撕破脸,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只要还在可以容忍的范围,让事情圆满落幕比较重要。 聊了些许时间,满头大汗的助理匆匆忙忙的从外头跑进来,呈上手中的文件资料。 梁允睿和他交换了一记眼神后,心照不宣的抿嘴一笑。 “你要查阅的许可文件,通通都在这里了,请过目。”他把东西送到公安面前。 对方接过资料,假装认真的阅读起来,在看见里头夹放的支票,不友善的脸孔换下,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哈拉个没两句,兴高采烈的拍拍屁股走人。 助理当场松了口气,“幸好有张会长的大力帮忙,要不然这伙可难缠了。对了,张会长的人还在外头,我去通知一声事情已经圆满落幕,让她先回去。” “不,请对方进来,我要亲自道谢,这次要不是有张会长的帮忙,我们的进度铁定要因为这样而严重落后。” “是。”助理赶紧走出办公室,把人请了进来。 梁允睿以为来的会是个男人,直到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响起,他起身迎上前。 嗯?这位小姐……很眼熟。 “梁允睿,不认得我啦?”张心慈仰着下颚看着他。 多少年了,自从两人分手之后,她始终忘不了这个男人,为了他,她甚至还差点毁了自己的前途。 没想到多年后,两人竟会在上海碰面,他还是帅得令人心折,而且更多了成熟男人的魅力。 “你是?”他被病毒侵袭的脑子还是没有恢复正常。 “我是张心慈,张会长是我的叔叔,这几年我都跟着他在大陆经商,真叫人伤心,没想到分手就被你忘得一干二净。” 对,张心慈,他总算把人名跟面前的脸孔兜在一起了。 “心慈!”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我记得你当时念的是医学系啊,怎么会跑来这里?” 以前的她是个长发披肩的女孩,眼前的她则是削着薄短的头发,一副干练的摸样,难怪他一时之间认不出来。 “被你抛弃,我的医学系都念到快被二一了,只好参加转学考弃医从商。”她自嘲的一笑。 被前女友这么数落,梁允睿也不好说什么,“抱歉,我真的没过过要伤害你,都怪我当时处理得不够好。” 他还是那么有礼貌,礼貌得叫人心酸,“梁允睿,你突然跟我说抱歉,我会吓到啦!不介意我坐下吧?” “当然,请坐。”他做了个邀请手势。 张心慈目光飞快的看了他手指一眼,发现他手上并没有配戴任何戒指。所以,现在的他还是单身的喽! 合理的猜测,让她心里悄悄的涌上沸腾的雀跃。 “说来真巧,我今天刚从广州回来,接到叔叔的电话时我还半信半疑,想说天底下应该不会有那么巧的事情,搞不好只是同名同姓,没想到真的是你。” “在大陆做生意真不容易,张会长非常照顾我,好几次都帮了我大忙。” “大陆市场的确不是那么好拥抱,刚来的时候我也吃过不少亏,虽然大家都是华人,可是观念上真的差太远了,要一起共事得多花点时间去经营打点,就像刚刚那样。”她很直接的挑明积弊。 “是啊,今天又让我上了一课。” “我听说你大学毕业后,到美国去了。” “对,不过,念完硕士就回台湾了。” “还没打算找个人定下来?”她单刀直入的问。 “有计书,不过得先等这边的工作都搞定才行。”梁允睿说得含蓄保留,毕竟他还没有跟杜嘉玮求婚,虽然他们的相处状况也跟真正的夫妻差不多了,他仍希望能够满足嘉玮身为女人被求婚的期待。 他的回答让张心慈突然感到一阵失落,重逢的乍喜,被这个意外的消息彻底打碎。 他心里有人了!可恶,亏她刚刚还怀抱一丝希望。 “是吗?那我得说声恭喜了,记得请我喝喜酒,我一定要去认识你的新娘,然后把你以前的糗事全抖出来。”她故作轻松,尽管心里不是滋味。 “不用抖了,我的糗事,她没有一件不知道的,而且几乎都参与到了。” 她本能的瞪大眼睛,“你是说,你的准新娘是……” “杜嘉玮,兜了一大圈,没有想到我竟然爱上她了。” 说到心上人,梁允睿不自觉的露出宠爱的笑容,感觉脑袋也不那么昏沉了。 突然,他想起了一件事情,当初那个对他咆哮的前女友,不就张心慈嘛!她还真是真知灼见,能够在那么早以前就看透他和嘉玮这辈子注定的牵扯。 杜嘉玮三个字就像是一记重拳狠狠的打上张心慈的胸口,尤其听见从来不说爱的前男友,竟然大声的承认自己的感情,她难受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前尘往事如潮水般涌来。 梁允睿脸上幸福的表情,完全的被张心慈看在眼里,她看见他的眼睛里藏有暖暖的温柔,而且很浓烈,那是当初他们交往时他所不曾给予她的。 他对她也不是不好,但却是很生疏、很礼貌的那种。他绅士而完美,但一日面对杜嘉玮,他就显露他不为人知的一面,像个正常人流露出喜怒哀乐。 她嫉妒得快要风疯,因为她敏锐的察觉到,只要壮嘉玮出现,男友的眼睛里根本看不到其他人,甚至他还会以护花使者的姿态去警告对杜嘉玮有兴趣的男生。 杜嘉玮就像是一枚不定时炸弹,卡在她和梁允睿之间,当他们之间退去新鲜恋情该有的温度,她再也无法容忍的直指杜嘉玮是阻碍他们感情的狐狸精。 那句指责,炸毁了她和梁允睿原本就岌岌可危的爱情,分手后,她消沉得几乎毁了自己的未来…… 想到当初带给她痛苦的两个人,现在竟然甜甜蜜蜜的在一起,张心慈心里五味杂陈,完全没办法再继续陪着笑脸。 “对了,叔叔要我问你,晚上的饭局你会出席吧?” “当然,一定要亲自去跟张会长道谢才行。” “那我们晚上见喽!我还有事,先走了。” “好,再见。” 匆匆离开了梁允睿的办公室,张心慈整个人处于崩溃的边缘。 虽然已经那么多年了,可是,她还是觉得愤恨难平。 既然杜嘉玮曾经毁了她的爱情,那么这一次她也要反击回去,让她尝尝那种面对爱情倾斜的痛苦与不安。 车厢里,梁允睿紧闭双眼把握时间养精蓄锐,手中却拿着手机倾诉思念。 谢天谢地,他们终于联络上彼此了。 “我现在正搭着车要去参加饭局。” “阿睿,你感冒还没好对不对?你的声音听起来比昨天更糟了,你是不是都没有乖乖吃药?”杜嘉玮担忧的问。 他抹开浅笑,蹩脚的撒谎,“我的感冒早在第一天就好得差不多,应该是这几天讲太多话导致喉咙沙哑。” “骗人,你明明就很不舒服。”杜嘉玮的声音充满不舍,语气里有着浓浓的鼻音。 梁允睿倏地睁开眼,整个人坐得直挺,“欸,你不会是要哭了吧?杜嘉玮,你不要那么爱当爱哭包好不好?”嘴里损着她,心里却很慌。 “谁叫你骗我,你的声音我还会听不出来吗?我听得出来你很累、很不舒服,我不爱你对我掩饰嘛!”她真的哭了。 “好啦,都是我的错,这阵子真的是把我忙坏了,每天都很累,最不习实的是睡觉时,没有你这只可爱的八爪章鱼缠着我,可是我现在人在外头工作,总不能很没用的天天对老婆诉苦撒娇吧?” “谁是你老婆?”她扁着嘴说。 “当然是你。玮宝,我们约定的事情你可别想赖,这辈子你只能当我梁允睿的老婆。” “你又喊我玮宝,我才不要。”她不依的抗议。 “你不要,那我怎么办?” “哼,你大可以去找你的前女友们啊!”她赌气的说。 第二十一章 天杀的神准,他今天还真的跟前女友碰面了,不过,以嘉玮现在脆弱的心情,千万别跟她说,免得她那颗小脑袋又要胡思乱想。 “我的前女友里没人叫杜嘉玮,倒是我老婆就叫这个名字,警告你,绝对不可以抛弃我,要不然,我死也要把你追回来。” “贫嘴!”杜嘉玮像个小女生似的娇嗔薄怒。 突然,梁允睿觉得喉咙发痒,才想要忍住,就呛咳了好几声。 “阿睿、阿睿,你怎么样?” “被口水呛到。”他又乱找理由。 “那个饭局很重要吗?你回饭店去休息好不好?” “别担心,我只是去露个脸,张会长这一次帮了我们公司不少忙,总要去亲自说声谢谢。我保证,今天晚上一定很快就回去休息。我快到了,乖,我明天再打电话给你。” “嗯。”挂了电话,杜嘉玮还是觉得不放心,恨不得马上直飞上海。 这种场合,免不了就是喝酒。 尤其台湾人不管是做生意,还是交朋友,好像只要干了面前这杯酒,就全是自己人似的,而这习惯即便来到大陆,也没啥改变。 要是平常,梁允睿根本不放在眼里,问题是,他最近真的被重感冒害惨了,随便一包感冒药都可以摆平他,更何况是面前这喝都喝不完的威士忌。 “允睿,你还好吧?我看你脸色不大好。”张心慈关切的探头低问。 穿着一袭火红的紧身露背洋装,她完全不吝惜展露自己的好身材,在商场上行走,有时候女人可以运用的等码更多,而她深谙这一点。 “还好,不过,我待会还有事情,恐怕得早一点离开。” “你都还没怎么吃,怎么就要走了?”张心慈故意提高音量,让梁允睿成了众人目光的焦点,惹来被灌酒的危机。 “别急着走,饭局才刚开始,来来,梁先生,我都还没跟你喝一杯呢!” 今天的主人是张会长,要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梁允睿整本不需要这么勉强,推不开酒,只得硬着头皮喝下去。 “对啦,这样就对了,梁老弟,我敬你。男人没酒量可不行,要练一练啦!来,我先干为敬。” 要命的一句先干为敬,让梁允睿脸都快黑了。妈的,这简直是掐着他的脖子硬逼他喝酒嘛! 他强忍着酒醉的晕炫,等到饭局进行了大半,这些酒国英雄酒酣耳热了,他赶紧起身向张会长告辞。 一股热气烧灼着他的五脏六腑,离开宴客厅,梁允睿感觉整个世界都在转。 “妈的!”他忍不住爆粗话。 突然,一阵香气聚拢,有人拉住他的胳膊,他正想要一手甩开-- “我有开车,我送你回去。”张心慈主动的表示。 “原来是你,不用麻烦了,我自己舍出租车回饭店就好。”她是前女友,虽然两人不至于交恶,但是梁允睿知道该避嫌。 “你以为我会让你醉醺醺的去搭出租车?万一不幸要是遇上个糟糕的司机,人家看你衣着体面心生歹念,那不是很冤枉吗?虽然这是个现代化的都市,光鲜亮丽之下还是藏有污秽,台湾来的生意人要是不懂得自保,命再多也不够死。” “载个醉鬼不是明智之举。”他有点想吐。 “我都不怕了你怕什么,如果你吐了,大不了明天等你来洗车。” “张会长他--” 她打断他的说话,“放心,我叔叔是老江湖,有司机会送他回去。倒是你,一看就知道状况不大好还被灌了一堆酒,快点走,让我这个老朋友尽尽地主之谊,送你回饭店去休息吧!” 梁允睿也不好再婉拒,“谢谢你,心慈。” “不客气。来,小心一点。”张心慈搀着脚步踉跄的他上了自己的车,旋即驶离。 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靠在座椅上,浑身都是浓重的酒气,从他纠结的眉心看得出来,他并不好受。 “再忍耐一下。”她示好的摸上他的脸。 梁允睿抓住她的手,婉拒了她的体贴,“没事,我还可以。” 感觉到他刻意的疏离,张心慈悻悻然的收回手,表情阴郁凝重。 当他女朋友时,不管她怎么抗议他和杜嘉玮的亲昵,他总是用一句青梅竹马就堵了她的嘴。然而现在,他却为了杜嘉玮强撑着意志力,拒绝她友好的靠近。 为什么她苦苦执着的感情最后还是幻灭,而杜嘉玮却可以轻而易举的拥有? 张心慈咬着牙,把这份苦涩与不平含在嘴里。 到了饭店门口,梁允睿匆匆道了再见,就摇摇晃晃的走进饭店大厅。 张心慈索神一冷,跟着解开安全带,把车子交给泊车小弟后,尾随梁允睿进入饭店。 他非常不舒服,整个人几乎要倒下了,感觉到张心慈的靠近,他甚至没有多余的力气跟她争论什么,搭着电梯回到房间的楼层,他一打开门,就直奔洗手间大吐特吐起来。 张心慈蹲在他身边,不住的拍打他的背,完全不在意气味有多难闻。 好不容易等他吐完,她扶着他回到床上,倒了水给他喝,明明已经醉到不省人事,他还是试着拉开距离。 光看这些举动张心慈就知道,梁允睿把杜嘉玮看得比谁都重,要不,他不会都吐得七荤八素了还惦念要避嫌。 她输了,她知道,早在分手时就清楚明白,可她就是不甘心。 床上的人,终究不敌酒精跟病毒,沉沉的睡去。 张心慈漾出一抹居心叵测的冷笑,迳自走入浴室洗了个澡,从容的穿上饭店提供的浴袍,接着,她从梁允睿的西装外套里拿出手机,走到客厅,找到通讯录里杜嘉玮的电话,拨出-- “喂,阿睿,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杜嘉玮带有浓重睡意的传了过来。 张心慈清脆低笑,“抱歉,这么晚打电话给你。嘉玮,好久不见了,我是张心慈,允睿的前、女、友。你还记得我吗?”刻意强调了女人最敏感的前女友一词。 听到女人娇脆笑声的当下,杜嘉玮整个人清醒了过来,尤其对方还落落大方的表明身份,她无法压抑心里的诸多疑问,“张心慈?你怎么会用阿睿的手机打给我?” “因为,我现在在允睿身边。” “你在阿睿身边?”杜嘉玮的声音不自觉的提高,她看了床头的电子钟,十二点多了,时间已经晚得不适合一对男女单独相处。 “是啊!怎么,允睿没跟你说他在上海遇到我的事情吗?这几天,我们都在一起,晚上还一起去参加了饭局。他还是像以前那样的英挺帅气、温柔体贴。” 杜嘉玮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空白的思绪很明显的是受到这个消息所影响,表情难看得就像是挨了一巴掌似的。 “是吗……请你把电话交给阿睿可以吗?”她艰涩的吐出语句,尽可能的维持冷静。 “可是他才刚睡欸。”张心慈刻意目小女人的声调说话,“他真的累坏了。这么多年不见,我们很难理性克制,所以就……哎唷,这叫我怎么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应该可以谅解吧?” 很难理性克制,所以他们……不会是上床了吧? 杜嘉玮脸色瞬间褪成惨白。“把电话拿给阿睿。”激动得连请字都忘了说。 “不行,我不想吵醒他,不过,你问果是想知道他睡得有多好,我可以拍照给你看。”说完,张心慈迳自挂上电话。 她走向唯一的那张大床,静静看着熟睡的男人一眼,旋即动手解开他衬衫的扣子,接着拉松身上浴袍的领口,躺进他身旁的位置。 她拿高手机,拍下两人同床的照片后,旋即传给远在台湾的杜嘉玮。 几分钟后的台湾。 房里连一盏灯都没有,杜嘉玮浑身颤抖,在她看见传过来的照片后。 她坐在原木地板上,绝望的闭上眼睛,心像坠入深海里不得救赎,眼泪无法歇止的落下。 她万万没有想到,在她为了他的病情而挂心,并殷殷期盼他回台湾时,阿睿竟然背叛她,在上海跟张心慈在一起!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头埋进冰凉的掌心,伤心痛哭。 原以为他们之间还很甜蜜,谁知才转个身,甜蜜退去了,就只剩下苦涩。 第二十二章 寂静的夜晚,杜嘉玮知道,不只是她的爱情夭折了,就连这段长达二十五年的青梅竹马情谊,也将因为梁允睿的背叛而一并葬送。 她踉跄的走出房间来到阳台,跪问上天,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梁允睿醒来的瞬间只觉得头痛欲裂,感觉有一支声势浩大的军队正在他脑中练习踢正步,他痛苦的发出嘶哑。 “需要止痛药吗?”张心慈站在不远的前方,表情静定的问。 “心慈?你怎么会在这里?”梁允睿的表情称不上好看,尤其他发现她身上竟然穿着饭店提供的浴袍。 张心慈微微一笑,那模样仿佛是在嘲弄他的发问实在太愚蠢。 “我一直都在这里。午餐帮你叫了roomservice,不过已经快要凉了,先去洗个澡吧,你昨天吐得很惨。”说完,迳自走向餐桌,安静的吃起属于她的那一份。 梁允睿洗了个战斗澡,穿上较休闲的衣服后,他走向餐桌,在张心慈对面坐了下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以为你早该离开了,为什么现在还留在这里?我们昨天没有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吧?”他表情严肃的问。 “你说呢?”她噙着冷笑反问。 “心慈,我昨天大吐过后就不省人事,我很明白自己没有能耐对你做什么。” 他倒是对自己的状况很清楚。“那你还担心什么?”她挑衅的问。 “因为我实在不懂,你为什么要穿着饭店的浴袍?” “很简单,我在这里洗了澡,所以穿了饭店的浴袍。”她说得理所当然。 张心慈身上所散发的诡谲神秘,让梁允睿感觉非常不舒服。“张心慈,不要耍我!” “你这么在意我做什么?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去关心杜嘉玮才是。” 他蓦然眉头蹙紧的问:“该死,你到底对嘉玮做了什么?”声音里有着浓浓的警戒。 “也没什么,不过是借你的手机跟她叙叙旧而已。”她拨弄着盘子里的沙拉。 “张心慈,你凭什么这样做?”梁允睿脸色非常难看。 起身找寻手机,他好不容易在床头找到,翻开手机正打算拨电话给杜嘉玮,就看见荧幕上的照片已经被换成他跟张心慈,而且还衣衫不整。 他愀然变色-- “张心慈!这是怎么一回事?”暴怒质问。 “就是这么一回事。”她笑答。“我们好久不见了,留作纪念。” “去你妈的纪念!”他大声咒骂。 二话不说马上打电话给杜嘉玮,愕然发现,她的手机已是关机状态。 “你是不是把照片传给嘉玮了?说--”他只差没掐住她脖子逼问。 “是又怎么样?”张心慈挑衅的耸肩回答。 梁允睿揪住她的衣襟粗暴的拉起她,扬起手臂作势就要打下。 “想打我吗?但是打了又能如何?” 终究是控制住了,他狠狠的瞪视她,将她推开。他双手叉腰的背过身,不愿再多看她一眼,“你这是在报复我吗?” “应该说,我是在报复杜嘉玮。” 他猛然回头,“为什么?当初跟你交往的是我,让你伤心的人也是我,你大可以冲着我来,为什么要这样对嘉玮?她并没有对不起你。” 她强势的看着他,“有!当初就是她阻碍了我跟你的感情,我们才会分手。” 梁允睿不以为然的轻啐一声,“她从来就没有阵碍过我的任何一段感情,倒是我会逼她认识我的每一段感情,我们会分手跟嘉玮一点关系也没有,就只是走不下去,你懂不懂?” “不懂!我只知道,你拿我指责她是狐狸精这件事情借题发挥的跟我吵架,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你心里一直有她的存在,我们不会分手,所以杜嘉玮她难辞其咎。”重重的放下手中餐具,张心慈坚持的说:“既然她是让我失去感情的第三者,我不认为自己需要宽贷她。” “她不是第三者!对,嘉玮一直都在我的心里,这过去的二十多年,她就像我的家人一样待在我的身边,包容我所有的不完美性格,但是她绝对不是造成我们分手的导火线,更不是所谓的第三者,我总是把她当成伙伴、妹妹,直到最近我才发现自己爱她,而这已经是在我们分手那么多年以后了。” 这阵子他常在想,他太晚省悟自己的感情归属,才会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要不,以他们相识二十多年的时光,说不定他和嘉玮早就有了幸福的家庭。 “那只是你一厢情愿的认定,你们的暧昧早在很多年前就开始了。” “指控嘉玮是第三者,这又何尝不是你一厢情愿的认定?”他反唇相稽。 “我没有错,她曾经毁了我的爱情,我现在只是反击回去而已。” “张心慈,你真的很可悲,假装善意的来靠近我,却让我蒙上不白之冤,夺走别人的爱,真的会让你比较好过?还是说,你以为我就会因此回到你身边?” “夺走杜嘉玮的爱,我确实会比较好过。”她很肯定的说:“但是我并不奢望你会回到我身边,我只是要让杜嘉玮也尝尝伤心的眼泪有多咸罢了。” “你滚,马上给我滚得远远的!” 张心慈从容镇定的站起身,拿起昨晚的红色洋装,走进浴室换回。 直到她打开房门,梁允睿始终没有抬起头看她一眼,用视若无睹的方式,打从心里鄙夷她。 “真正的幸福是不会被夺走的,除非,你们的幸福脆弱得不堪一击。”她冷冷的说。 她一走,梁允睿扫下面前的餐点,陷入野兽般的疯狂愤怒。 【第十章】 趁着周末梁父梁母到中部去拜访老朋友时,杜嘉玮收拾简单的行李就离开了梁家,要她继续待在充满了她跟梁允睿相处点点滴滴的房子里,她办不到,她会崩溃的。 不过有件事情,梁允睿倒是说对了--她确实没有地方可以去。 爸妈已经跟大哥定居在西雅图,在台湾她没有家人可以依靠,回家也只是坐以待毙的等梁允睿继续来糟蹋她的心罢了。 偏偏,她也不能去投靠学生时代要好的姊妹淘,梁允睿跟她一块长大,她要好的朋友他每个都认识,她根本无法摆脱他的阴影! 思前想后,杜嘉玮只能打电话给钟意眉。 钟意眉接到电话,第一时间就飙车来到梁家,看见坐在门口泪眼汪汪的她,不禁心疼的跳下车来,“嘉玮,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哭成这样?” 她眼睛整个肿了起来,一看就知首寔狠狠痛哭过。 看见熟悉的脸孔,杜嘉玮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不断的落泪。 “别哭,快上车,有我罩着你,没有人可以欺负你,你别哭。”钟意眉七手八脚的帮她把行李搬上车,载着伤心欲绝的她回到自己的小窝。 坐在钟意眉的小床上,杜嘉玮哭到声音沙哑,经过好友的耐心劝慰,她好不容易才止住泪。 “他背叛我了。”又是一阵哽咽。 “谁?不会是你家那个帅男人吧?”钟意眉直觉问。 男人帅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而且还会四处拈花惹草,想到梁允睿的凉薄负心,杜嘉玮心痛的闭上眼睛。 “他跟他的前女友旧情复燃了。” “你怎么知道的,他从上海打电话跟你说要分手的吗?” “是他前女友打的电话,她说他们这几天都在一起,昨天晚上还一起去参加饭局。我好难过,亏我还那么担心他的身体,怕他会累坏了,没想到人家正跟前女友打得火热,激烈得无法理性克制。” “啥,前女友自爆内幕给你知道?呿,嘉玮,你真的是傻妹一枚,前女友是这世界上最具有破坏性与攻击性的危险物种,她说的话你也信?没亲眼看到都是屁。”钟意眉非常的不以为然。 “那如果是这样呢?”杜嘉玮打开手机电源,拿到她眼前。 “oh,mygod!”一掌拍上自己的额头。 她无话可说了,两个人都衣衫不整的倒在同一张床上了,要说什么事都没发生,实在不相信。 “你这样跑出来没关系吗?你爸妈会担心的。” “他们早就搬去西雅图了,这阵子我都住在梁家。” “啥?!你怎么进度赶这么凶,已经住到他们家了!”钟意眉惊诧不已。 第二十三章 “我不能回家去,因为他会找到我,而我现在不想看到他,可我又没有地方可以去,所以……” “住我家吧!虽然挤了点,绚寔个藏身之处。” “意眉,谢谢你。” “那你接下来怎么办?总不能光是躲,就算要断,也要把话说清楚。” 她曲抱着自己的身子,憔悴的说:“我知道。我想请假,现在的我根本没有心思上班。” “我星期一上班会帮你处理,你先别想那么多,冷静下来,我们再一起想办法。” 有办法冷静吗?只要闭上眼睛,就会想到梁允睿跟张心慈在床上拥抱的模样,他这么对她,她心都要碎了…… 杜嘉玮的手机关了,梁允睿清楚这结果意味着状况非常不妙,而他再也没有心思留在上海了。 把手边的工作全部都移交给助理,他火速赶回台湾。 他一秒钟都不能等,补不上周末包机,他只好转机香港再飞回台湾。 抵达桃园机场,他马上跳上计程车直奔台北家中,一下车,外出的梁氏夫妇正驾着车子刚回来。 “阿睿,怎么今天就回来了,不是还得留上几天吗?”梁父纳闷的问。 “这件事情我们待会再说,嘉玮呢?” “还能去哪?你不在,她一下班就窝在家里哪里都没出去,搞不好整个周末也都没出门。”梁母笑说。 “我上去找她。”梁允睿尾随父母进屋后,连忙直奔二楼。 “嘉玮,嘉玮--”他打开卧室的门,以为会像母亲说的那样看到等待他的小女人,结果,连个影子也没有。 他又打开了更衣室、洗手间……没有,嘉玮不在。 当他回头看向床榻,发现了叫人懊恼的结果--嘉玮的宝贝熊熊不见了,她,果然走了。 梁允睿的心狠狠的遭到一记重击。 不,她不可以就这样离开,什么都不听他解释,就直接宣判他死刑,那并不公平! 他快步的下楼,第一时间来到隔壁的杜家大门前,猛按门铃。 “嘉玮,是我,我有话要跟你解释,你开门好不好?嘉玮!” 足足按了有半个多小时,杜家一如往常般静谧。 梁允睿突然想起杜嘉玮一句无心的话-- 你别小看我,以为我没地方去,当心我就跑得让你找不到。 心头一惊,他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阿睿,发生什么事了?瞧你慌慌张张的,嘉玮可能是跟朋友出去走走,如果你急着见她,怎么不直接打电话问问她在哪里?”梁父追了出来,觉得儿子的举动实在古怪。 “她手机关机了,不接我的电话,她在躲我!”梁允睿难受的说。 “她在躲你?为什么,你们吵架了?” 梁允睿没有回答父亲的问题,回到屋里,拿了车錀匙就要出去,“我去找她,她可能去以前的朋友那里了。” “开车小心一点。” “我知道。”启动车子,心急如焚的梁允睿踩下油门离开车库,开始一个一个的上门去找。 嘉玮学生时代的姊妹淘他都认识,他只希望,她别让他直到最后才找到,他迫不及待想要快点见到她,亲口对她澄清这一场误会,并请她原谅他的粗心。 然而一整个下午过去,天黑了,名单上的名字一个一个被剔除,他竟然没有找到杜嘉玮的踪影。她真的是铁了心,要让他找不到了。 拖着疲累的心,无心注意父母对他说什么,他宛若游魂似的回到房间,跌坐在地板上。 强忍住眼眶里的灼热,他抬头看看他们一起生活过的地方。 阳台上,他们曾经紧紧拥抱,沙发上,他们一起翻阅着杂志,更衣间,他们一起收拾洗好的衣服,洗手间,他们每天早上抢着刷牙漱口,还有在那张舒适的大床上,他们分享了好多心里话,还有许多生涩的亲密。 他爱嘉玮,深深的爱着她,期盼着这次回来就要正式跟她求婚,戒指更是早在第一天到香港转机时就已经买好,他们一起走过二十多年的美丽时光,他不能想像嘉玮的消失。 他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床,孤单无助的仰着头。 他好想跟嘉玮说话,好想、好想…… 听出手机,他拨了杜嘉玮的电话,毫无意外的直接进入语音信箱。 “嘉玮,是我,我回来了,可是你走了。你生气了对不对?对不起,我让你伤心了,可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是一场误会。不要躲我,让我亲口对你澄清好不好?我很想你,求你快点回我电话。” 说完,他结束通话,手机滚到一旁,怅然若失的他像是失去灵魂的躯体,僵硬坐在地上动也不动。 钟意眉一点都不意外梁允睿会找到公司来,所以当大厅柜台拨内线说有杜嘉玮的访客外找,她直觉猜到是他,本来是想训斥他一顿的。 可是,这家伙看起来实在凄惨,简直狼狈得不输给流浪汉,除了身上衣着还算干净,没有臭味之外,那原本俊帅的脸就要被媲美野草丛生的胡髭给摧毁了。 等等,她不应该同情他,因为他是跟前女友觉和在一起的花 心男,他是害嘉玮有家归不得,哭得几乎要水淹金山寺的大祸首,可是,他未免也太惨了。 看到来的是钟意眉,梁允睿难掩苦涩的说:“是不是嘉玮不肯见我?拜托你告诉她,那真的是一场误会。” “事实上,嘉玮请了假没来上班。” “为什么?她有没有说她人在哪里?她生病了吗?要不,为什么请假?” “我不知道,她打电话给我时什么都没说,只说她这几天要请假。” 曾经炯炯有神的眸子黯淡得像是路边的小石子,一点光泽也没有。 她不懂,如果梁允睿真是个花 心的劈腿男,为什么会流露出伤心欲绝的绝望?难道,真如他所说的,一切都是误会? “嘉玮有说假多久吗?” “没有欸,但是我们公司有个非常不道德的规定,员工不得连续请假超过‘三天’。” 梁允睿淡淡的颔首,神情木然的离开。 喂,就这样走了,那他到底有没有听懂她的暗示啊? 钟意眉想要直截了当的对他说,可是又担心多嘴的下场视同背叛,只能一脸无奈的看着梁允睿凄凉离开。 下了班,她拎着晚餐回到小窝,又要面对一个失了心魂的小女人。 从她早上踩出门的那一刻,嘉玮就抱着她的熊熊坐在阳台发呆,一整个白天过去,她都出去打完一天仗了,回来看到她还是像个木头娃娃似的坐在那里。 唉,爱情真是要不得,把好好的人变成傻子。幸亏,她跟波丽士大人进行得很顺利。 “嘉玮,吃饭了,我买了晚餐回来。” 知道说了也是白搭,钟意眉干脆把小餐桌搬到她面前去,逼她在面对现实之面先学会面对食物。 “吃,快点,按不然你就得去帮我倒厨余。”她威胁。 “谢谢。”杜嘉玮像个快要当机的机器人,迟缓的扒了一口饭。 “梁允睿今天到公司来找你了,他要我转告你,那真的是场误会。”钟意眉状似不经意的提起。 铿!杜嘉玮握在手中的汤匙马上掉了下去,眼睛迅速的蓄满泪水,不过须臾,巴经成串成串的落下。 为了不让她把晚餐变成泡饭,钟意眉赶紧挪开餐桌。 “嘉玮,别再哭了,我家湿气这么重,你不会想要把我们两个搞到发霉吧?”她被她的眼泪吓坏了。 “对不起,对不起……”杜嘉玮背过身去继续掩面痛哭。 “你们两个真的是一对宝欸,把自己搞得凄惨万分,结果,爱也没爱到。”束手无策,她索性端起卤肉饭大口吃了起来。 吃了饭、洗了澡,东摸西摸后,钟意眉上床睡觉去,杜静静的坐着。 她睡不着,只要闭上眼睛,她就会想到梁允睿,只要想到他,她就会想到他和张心慈的背叛,她好生气他们这么对她,可是,她还是很没用的想念着他。 他们从来没有这样决裂过,不管怎么斗嘴,第二天总会有个人先若无其事的出现在对方面前,只是这一次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一开始她真的不应该接受阿睿的烂提议假装试婚,那么至少他们现在还会是青梅竹马。 唉,说什么都太晚了,她的心已经支离破碎了。 第二十四章 偷偷打开手机,里头塞满未接来电,有许多是好一阵子没联络姊妹们,大家都在询问她的下落。杜嘉玮心想,一定是阿睿!一定是他动员了大家来找她,为什么他就是不放过她呢? 可是她还是很没用的进入语音信箱,听取留言-- “嘉玮,是我,我回来了,可是你走了。你生气了对不对?对不起,我让你伤心了,可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是一场误会。不要躲我,让我亲口对你澄清好不好?我很想你,求你快点回我电话。” 杜嘉玮捂嘴痛哭,臭阿睿,他怎么还可以用这样温柔的口吻对她说话,他就非得把她骗得团团转才行吗? 整整离家三天,杜嘉玮已经冷静不少,虽然心情还是很低落,但至少她不再动不动就哭泣落泪。 她不能一直躲在意眉这里,意眉也有自己的生活,她不能因为自己失败的感情就遗弃既有的人生,还连累意眉。 再者,诚如意眉所说,如果是阿睿背叛了她,那是他犯错,为什么她得畏畏缩缩躲着不敢见人呢?消沉只是让亲者痛、仇者快而已。 她应该要重新面对人生,她不是无家可归,不应该为个背叛爱情的男人搞得有家归不得。 她决定了,她要回梁家去,然后把自己的东西搬走,她要正大光明的住在自己的家里,用积极的态度征罚不忠实的人。 她快步的走进钟意眉家的浴室,振作精神把自己打点好,然后勇敢的回梁家。 她刻意在门口等了等,确认梁母一如往常的出门去参加妈妈合唱团练唱后,她才拿出钥匙,迅速的进屋去。 怕触景伤情,在开房门的前一刻,她还做了不少心理建设,然而,门被推开的刹那,她怔住了,双脚动弹不得。 阿睿为什么会在家?这种时间不是应该出门上班去? 梁允睿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床,他闭着眼睛,仿佛是睡着。他……岂是一个惨字了得,衬衫皱巴巴,满脸的胡髭,他狼狈得像流浪汉,脚边倒着空的酒瓶。 天啊,他这是什么鬼样子?那个光鲜亮丽的梁允睿死了吗? 杜嘉玮不敢贸然跑开,怕她一跑,就会惊扰到他,她还没好好面对他的心理准备,可她也不敢走进去收拾东西,因为,他就坐在那里! 进退维谷…… “妈,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吗?我没事,我知道你跟爸很失望,但是我又何尝不难过?整件事都是张心慈设下的陷阱,她故意制造暧昧的情境让我百口莫辩,她因为对嘉玮怀恨在心,所以搞出这些可恶的事情来破坏我跟嘉玮的感情。” “我觉得自己愚蠢,竟然这么晚才察觉到自己爱上嘉玮,要是我早一点发现,我不会交那么多女朋友,更不会给张心慈有机会来打击我跟嘉玮。妈,我为什么这么笨?我的笨害惨了自己,也伤害了嘉玮……”梁允睿语无伦次的说。 杜嘉玮看着他痛苦的模样,武装好的勇气顿时瓦解。她急忙捂住嘴巴,想要藏住哽咽,可却不小心甩动了手上的包包碰撞到门。 “妈?”听到异声,梁允睿睁开眼睛别过头来,委靡的眼睛在看见门外的杜嘉玮后,情绪整个激昂起来。 四目交会。 不,这跟她打算的不一样,她还没准备好要见阿睿,可是她被发现了。察觉他的脚步正意图靠近自己,一阵心慌,她不假思索转身快逃。 “嘉玮,不要走,你听我说--”梁允睿追了出去。 不能让她逃了,这一次绝对不能让她再从他身边逃走。他迅速的拉开步伐,抢在杜嘉玮逃下楼前拉住了她。 他手掌的温度几乎烫了她的肌肤,“放开我,梁允睿!” “我不要,我要是放开了,你就会再一次消失,一辈子躲我躲得远远的。你就不能听我解释吗?” “我不要听,你快点放开我!” “嘉玮,我不要因为该死的误会就放开我们的爱情,那是属于我们的幸福!”他打开双手紧紧的抱住她,强迫她听-- “我没有跟张心慈在一起,没有旧情复燃,我会遇到她,是因为卖场出了点问题,我请在上海经商的张会长帮忙打通关节,我根本不知道他就是张心慈的叔叔,是她帮忙送文件过来,我们才见面的。” “凑巧当天晚上张会长搞了个饭局,我想说要亲自跟他说声道谢,谁知一去被大家猛灌酒,因为吃了感冒药的关系,我醉得很惨,张心慈送我回饭店,我没有察觉她的别有用心,回到饭店我大吐一场就睡了,连她还留在那里也是隔天醒来才知道。” 听着另一版本,杜嘉玮不知道自己该相信谁。“她告诉我,打从你到了上海,你们就一直在一起,甚至用难以理性克制来形容你们之间的相处,而你竟然一个字都没对我提起。你知不知道,你们的照片让我觉得很受伤!” “她胡说,那天明明是我跟她分手这么多年后,第一次见到面,再说,我每天都忙着卖场展店的事情,怎么可能有时间跟她天天在一起,我连觉都睡得不安稳,哪有心情跟她搞什么难以理性克制的行为?” “可是你们明明躺在同一张床上。” “问题是,那天晚上我真的喝醉了。” “既然喝醉了,你怎么可以肯定你们之间没发生什么事情?分别多年的男女朋友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发生?” “是前男女朋友。”梁允睿纠正杜嘉玮的说法。“那天晚上我被感冒折磨得狼狈不堪又被灌得烂醉,大吐一场后躺在床上睡得跟死人没两样,我怎么可能还有力气对她做什么? “如果我当真低级到只要身边躺个女人,就迫不及待的像只野兽似的扑上去,我们每天睡在同一张床上,我怎么可能还会放过你?我承认,我也是个男人,不可能对你没有任何遐想,但每一次我还是在最后关头克制下来,那是因为我想要尊重你,想要好好的呵护你,不希望是用逼迫的手段逼你就范。” “我……”他没有说错,他们的爱情开始得晚,却来得凶猛激烈,好几次他们都快要冲破最后防线,是他忍住了欲/望。 “嘉玮,我爱你,这辈子就只爱你,我可以失去一目,唯独不能失去你。” “我们真的适合彼此吗?这几天我总是一边哭一边想这个问题。你爱的人明明就很多,光是前女友就可以编一本族谱了。” “那是因为我笨,以为我爱的人会在茫茫人海里,却没发现我爱的人早就在我身边。嘉玮,对不起,我说过要好好保护你的,可却让你遇到这种事情。原谅我好不好?我只要你一个人。” “你确定你只要我?我身材那么糟,跟张心慈完全没法比,男人不都欣赏大胸部的女人吗?” “在我眼中,你就是最性感的那一个,你心里很清楚,每一次只要拥抱你,我身体的反应有多强烈,你怎么还可以假装不知道?再说,别的男人喜欢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自己就是喜欢你小巧的胸房。” “你这是在笑我平胸吗?” “我才不在乎你是平胸还是波霸,总而言之,我就是无可自拔的爱你。回来好不好?没有你,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以为喝醉了就可以睡着,谁知道却越喝越清醒。嘉玮,没有了你,就算我拥有了整个世界又怎样,你才是我唯一在意的。”他深情的凝望着多日不见的她。 脸颊上轻柔的碰触,全是他俊秀有力的手指所留下的温度,她被他哄得心软,抬头看着模样糟糕的他,不舍的说:“你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没有了你,我再帅也没有用,反正你又不看我,就算变成了流浪汉我也不在乎。”他可怜兮兮的表示。 “问题是,人家一点都不想跟流浪汉一起生活,我比较喜欢帅气的男人。” 梁允睿郁结的眉宇一扫阴霾,“没问题,我现在去洗澡,我马上就刮胡子。”他抓着她的手往浴室前进。 “等等,你洗澡、刮胡子拉我进浴室干嘛?” “因为我得好好的看着你,免得你不吭一声又溜了。” “这样会害我长针眼。”她红着脸抗议。 “大不了你也害我长针眼算了。” “梁--”杜嘉玮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梁允睿已经狂狷的吻上她,阻断她的思绪,拦截她的呼吸。 尾声 真是无法理解,为什么传统的老规矩总是这么不人道? 他跟嘉玮都在一起生活那么久了,每天晚上没有她像八爪章鱼抱住自己,他就会辗转反侧的睡不着觉,偏偏双方家长硬是坚持结婚前夕新郎、新娘不许见面,害他整个人暴躁得想砍人。 靠,难道非要把新郎搞得整夜失眠,明天槁木死灰的去迎娶新娘,这样就会比较开心吗? 梁允睿跳下床,拿起手机,直拨老婆专线。“你睡了吗?我睡不着。”苦恼的声音。 “那去做点运动好了,流过汗后洗个澡,据说会比较好入睡。”杜嘉玮很认真的建议。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清醒。“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呀,刚泡完澡,正在擦保义品,待会还要来敷面膜,哎唷,新娘好可是有很多事情要准备的。” 梁允睿隐约听见电话那端,杜嘉玮拍打肌肤的声音,突然,有一股记忆在他脑海中鲜明起来,他喉头一紧,呼吸都乱了。 记忆中的身影是她,在沐浴后围着浴巾,用她柔软的小手在身上涂抹乳液。接着,她起身拉开衣柜,从抽屉拎出了私密衣物,刹那抽开身上的浴巾,完全的赤裸…… 想像让梁允睿身体陷入火烧的炽热。 “怎么了?那么久不说话该不会是突然想睡了吧?” 他嗓音沙哑的说:“老婆,我想要见你。” “嘿,明天婚礼过后我才是你老婆,现在,我爸已经把门都锁上了,我出不去。” “那我去找你好不好?我很想你。” “你怎么来找我?我爸不会开门的,再说,我们明天婚礼上就可以见面啦!” 问题是,他一定都不想等到明天!哼,几扇门就想要拦阻他,那真是小看他了。 “我不管,我要去找你。”挂上电话,他马上拉开通往阳台的落地窗,开始行动。 大家都不知道,以前他也常常这么做。常常半夜睡不着觉,把心情哼成歌,就带着科学面去隔壁找嘉玮聊天。 今天他也睡不着觉,他要带着热情去跟嘉玮谈情说爱。 几分钟后,当他出现在窗台外,杜嘉玮对他露出莫可奈何的表情,只得赶紧打开落地窗,让他进来。 梁允睿一走入杜嘉玮的房间,马上一把抱住她。 她被他热情的举动吓到,怕吵醒家人,只好压低嗓音制止他,“住手,你在干嘛?” 她低靠在梳妆台前,闪躲着他充满攻击性的激吻。 他目光炽烈的凝望着她,坦白的说:“我想要你,我等不到明天的新婚之夜了。” “阿睿……”她被他急切的眼神吓到了,她怕,怕自己不能阻止他。 他抱起她,让她坐上梳妆台,整个人挤进她的腿间。 在杜嘉玮涞不及阻止之际,他抽开她身上闱裹的浴巾-- 果然,浴巾下的躯体美丽的一如记忆。他深深的倒抽一口气。 “别看!”杜嘉玮挣扎着要逃开,他却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的双手高高的扣在头顶上,并仗着自己的体魄优势,将娇小的她围困住。 “阿睿……”她不安的低唤。 梁允睿深深凝视她一眼,旋即低下头,吻上她脉动的颈问,顺着曲线一路蜿蜒而下。 颤栗从身体里发出,逼出她喉间压抑的低吟,梁允睿仿佛受到鼓舞,动作变得激烈起来,大脆的探索她的身体。 她的挣扎,他的箝制,让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东倒西歪,在寂静的深夜里发出一患响声。 “我们……会吵醒大家的。”杜嘉玮呼吸急促的提醒他。 “那就吵醒吧,把我们分开本来就是不道德的,是他们害我失眠,所以他们是始作俑者。” “别胡说八道!嗯……”她被他大胆的手指惹得一阵轻吟。 他魅惑的低头,“好,我不胡说八道,我行动总行吧?” 抱起她双双倒向稍嫌拥挤的单人床,梁允睿跨过她的身体,将她压制在身下,正打算用吻好好膜拜她诱人的身体,蓦然-- “小偷,不要动!”房门被撞开来,杜嘉勋一马当先的抄着扫把闯进来,身后还有杜父杜母各自拿着锅盖、锅铲杀气腾腾的来助阵。 梁允睿傻了,完全忘了掩饰自己现在的举动,杜嘉玮则是惊呼一声,赶紧把赤裸的身体躲进他怀里。 “阿睿,你怎么在这里?”杜家大家长瞪大眼睛的问。 梁允睿尴尬的搔了搔头,“嘿嘿,为了避免明天太紧张,我来彩排一下新婚之夜。” 杜嘉勋当场爆笑出声,“了解,请慢慢彩排。” 为了不让妹妹因为过度羞愧而发生逃婚的意外,他只好赶紧把瞠目结舌的父母带离现场。 “梁允睿,我要杀了你!” “不好啦,这样你会守寡。” “你给我滚开。” “我不要,我就是要来彩排明天的新婚之夜。” 一不做二不休,他干脆用嘴巴封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双手放肆的游移在她滑嫩诱人的身躯,点燃她的情欲。 随着亲吻的转移阵地,房里渐渐的浸起她亢亮的娇吟,她撑瞪着水眸,不可置信的看着梁允睿如何对她的身体施予魔法。 当他把自己埋进她的身体里,那极乐般的紧窒感几乎逼疯了他。 花了点时间适应这样紧密的关系,他开始卖力的摆动,只为了把她领进一个与众不同的国度,让她在婚礼前夕完完全全的成为他的女人。 他们的爱才刚开始,未来,他会带着她分享更多更多的爱。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dbbb)】 【豆豆小说阅读网电脑版:.dddbbb;手机版:m.dddbb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