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诈婚》 楔子 【楔子】 黑家人,有仇必报,有恩必还,对于该负的责任绝不推诿卸责。 所以当那个利用大学暑假,来到一向不对外人开放、隐藏在山林间的黑氏庄园打工赚取学费、生活费的年轻娃娃脸女子,在黑氏家族为争夺集团统领大位的斗争中,无辜受到拖累,与被人设计下药的他发生关系后,身为黑氏集团目前最高掌权者的他开口了。 「你,叫什么名字?」宛如冷酷的帝王般,黑言迩赤裸着古铜色性感的壮硕身躯,半眯着黑家人独特遗传的翡翠绿眸,冷冷盯视着身旁那占了他半张大床,方从睡梦中转醒、茫茫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地的娇小女子问。 「什……什么?」那散着一头如洋娃娃般蓬松柔软卷发的女人,迷蒙的眨着眼,声音沙哑地困惑回问。 原本娇软清亮的嗓音,似乎因他整夜凶猛激狂、毫不间断的索求欢爱,而喊叫呻/吟得失声干哑。 闻声,他翡翠绿眸一黯,不耐的轻启薄唇再问,「名字。」 这回,她总算听清楚他的问话了。 「乔……乔唯恩。」她呐呐回道,直觉地从床上撑起身,黑色冰凉的丝绸被子从她光裸的雪白肩颈倾滑而下,露出她饱受男人整夜疼爱,而留下点点紫红吻痕的柔嫩身躯。 察觉到自己一丝不挂,她小脸蓦地爆红,忙拉扯过被子,紧紧包裹住自己未着片缕的身躯,整个人蜷缩在被子底下。 忆起昨夜发生的事,她的小脸不自觉滚烫泛红。 本来只是奉命上来送蜂蜜水给他解酒的她,却在敲门进入这一向被严令不许随便靠近的主卧室后,被潜伏于黑暗中的他重重压抵在那扇厚重的镶花门板上,失控发狂的狠狠吻她,无论她怎么挣扎抗拒,他最终以高大的身躯取得了优势。 以他完美高超挑逗女人情欲的技巧,挑燃起她从未感受过的情欲火花,火热的爱抚过她身上各处秘密的敏感带,让她在他掌下颤栗、呻/吟,最后在疼痛哭泣的撕裂后,绽放出身为女人最为艳丽动人的色彩,被烙印上他的印记…… 「成年了吗?」盯着她裹着被子不安向后挪移,而露出大床中央那代表着女子初夜的点点血渍,他眉头不禁蹙得更紧了。 眼前的娇小女子让他怀疑是否已成年,他还记得,昨晚她在他身下反应有多生涩,一举一动,都紧绷僵硬的可以。 她被他突来的问话问得楞了一下,下意识地拢紧身上的被子,怯怯回答,「我已经满二十岁了。」 「很好,那么,你应该清楚昨夜发生了什么事吧?」不知何时,他已起身离开了大床,迳自取过搁放在床边的黑色睡袍,披穿而上,然后冷淡的回身凝望着她。 「嗯。」她低垂着头不敢瞧他,只咬着唇,屈膝环抱着自己,小小声的点头应道。 「黑家人,从来不会推诿己身错误、逃避责任,既然我碰了你,那么,我便会负起男人该负的责任,给你一个交代。」 「交代?」她闻言茫然的抬头望着他,「什么交代?」 他仅是淡淡的睨了她一眼,而后取过床头柜的银色遥控器,在上头按下了钮。 霎时,遮掩了窗外光线的厚重落地窗帘往两侧徐缓退去刺眼的阳光,从敞开的透明落地窗外探照射进,驱走了一室阴暗,亦照亮她身前男人那如同雕像般完美的混血俊魅面容。 直到这时,她才瞧清眼前的男人有多俊美好看。 彷佛从神话中走出来的冥王黑帝斯一般,翡翠绿的深邃眼眸,在阳光的照射下,即使冷冰冰的,依旧折射出慑人的光采,轻易夺去了她的呼吸。 心脏,不自觉紧缩了下,心跳,怦然失序…… 「我,将会娶你,成为我黑言迩的妻子。」黑家人宗旨,绝不亏待任何对己有恩的人,所以,他会负责娶她,让她成为一向神秘的黑氏集团总裁兼家主的合法配偶,给她一辈子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当作此次事件对她的弥补。 「你、你说什么?你……你要娶我?」她难以相信的瞠圆了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过是一夜因酒醉失控而引发的激/情错爱,他却说要对她负责、要娶她 然而,他没有给她多加思考、反对的机会,隔天他便派人安排结婚事项,带着她秘密前往户政事务所进行结婚登记,而当他那两个人在国外处理家族叛乱事件的弟弟得知消息,气急败坏地赶回来欲阻止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她,已经成为了黑言迩的妻子,他身分证上名正言顺的黑太太…… 第一章 【第一章】 六年后 清晨七点,约莫五岁左右的小男孩搬着凳子,来到厨房流理台前,他习惯性的卷起衣袖,清洗着西红柿和小黄瓜,小小的身子已有大人般的架式。 他拿起儿童专用的塑胶安全切刀,缓慢而专心地切着洗净的西红柿和小黄瓜,然后,在一旁烤面包机开关跳起时,他已大致完成了早餐的初步准备。 看着砧板上那一片片整齐而完美的西红柿与黄瓜薄片,他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扭头朝那窝在小客厅地板上,嘴里一边哼着儿歌,一边摇头晃脑观看着图画书的双胞胎妹妹下令道。 「心心,去叫乔唯恩起床,告诉她早餐已经准备好了,要她动作快点。」时间已经七点多了,要是她再不起来,恐怕就要错过八点半和出版社约好的画稿会议,到时要是迟到了,她就别怪他们没叫她。 「好。」坐在地板的卷发小女孩,听见小男孩的命令,立即放下手中的图画书,甜甜的应好,而后,她从地上爬起身,迈着短短的双腿,咚咚咚地跑到位于屋子最里端、一间门上悬挂着「灰公主」门牌的房间前,握起小小的拳头,在上头敲了好几下。 「妈咪、妈咪,起床,天亮了!」 房中的人却丝毫没有回应,最后,连叫了好几遍都没获得回答的她索性扭开房门把手,悄悄溜了进去。 一进房间内,落入眼帘的,便是满室散乱,地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水彩、油彩绘画工具,以及颜色鲜艳或粉嫩的粉彩插画作品,各自以独立画架一幅幅伫放在房中,乍看之下,让人误以为不小心闯入了什么奇异的童话世界,随处都可见绘画者的奇思妙想。 心心进房后,没有看房中那十分吸引人的画作一眼,而是将目光准确投注在卷着棉被、躺在雪白色大床上熟睡的乔唯恩身上,只见她双眼一亮,动作飞快的蹬掉了脚上的粉色拖鞋,爬上床来到乔唯恩身边,伸手拚命摇晃、叫唤着酣睡的卷发女子。 「妈咪,起床了,太阳公公已经上班了,你也快点起来吧!」赖床睡觉觉是不好的行为,幼稚园的莉莉老师说,好宝宝不可以这么做。 「唔……别吵,我还想睡。」床上的女子闻声,非但没有起身,反倒翻过身整个人更加偎进被子里。 「不可以,妈咪快点起来,再不起来,司尔要生气了。」心心死命拉扯她的被子,像是在与她拔河,非要完成小男孩交代给自己的重要使命。 「好吧好吧,我起来了。」最后,乔唯恩敌不过女儿的坚持,只好无奈地爬起身。 随着她翻身坐起的动作,一头蓬松的自然长卷发从肩上披泄而下,方才一直埋在被子间、看不清的面容才完全显露了出来。 与小女孩如出一辙的娇憨甜美娃娃脸长相,第一眼,便令人情不自禁兴起对她的好感,她的肌肤白皙细嫩,恍若上好的精致陶瓷一般,光滑而无一丝缺陷,如同星子般的晶亮大眼,因着困倦睡意而微微染上几许朦胧,更增添她几分自然流露的甜媚气息。 「妈咪,早安。」见她终于肯起床,心心开心的爬到她面前,甜甜的仰高了头,在她脸上印了个香吻道早安。 「唔,我亲爱的心心宝贝,你也早。」乔唯恩伸手抱搂住小女孩,报复性的回亲了她的脸好几下,逗得她忍不住一边咯咯发笑,一边怕痒的闪躲。 「不要啦,妈咪,会痒啦。」 两人笑闹一阵,直到把床上的被单全搞得乱成一团,这才喘着气停了下来。 「妈咪,你昨天晚回来,忘了说黑国王的故事……」窝在心爱妈咪的怀中,心心小手把玩着妈咪垂落胸前的卷发,提醒道。 每天睡觉前,妈咪都会说黑国王的故事给她听,可是昨天因为妈咪去出版社开会,很晚才回家,她在楼下林奶奶家等得睡着了,所以没听到妈咪说故事。 「是吗?」听见心心如此说道,乔唯恩立即笑了,「那好吧,妈咪现在补说给你听,你去拿本子来吧。」她拍拍心心的小屁股,示意心心快去拿书。 「嗯。」心心闻言眼一亮,连忙跳下床,匆匆跑到房中书架前,从书架上抽出一本老旧的画册,奔回她身边。 虽然熬夜修绘画稿导致睡眠不足,身心尚觉疲累,乔唯恩依旧清了清喉咙,抱着女儿,慢慢翻开膝上那本泛黄、看似已有些年代的旧画册。 「从前从前,在一座城堡里,住着一个冷酷的黑国王,他有一双漂亮的翡翠绿眼珠,每当阳光照射时,便会绽放出像是水晶般璀璨的金绿色光芒,那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一双眼睛,可是,拥有这么一双漂亮眼睛的黑国王却没有感情,冷冰冰的,从来也不笑,满脑子只有他的王国,直到有一天,有个贫穷的灰公主不小心闯进了他的城堡,救了被坏人陷害中毒的黑国王,于是,为了报答她,黑国王便决定娶她……」 随着手绘的图像一页页翻过,故事也在她的轻声念诵下逐渐展开,最后,慢慢来到了尾声…… 「最后,灰公主在天使的祝福与守护下,顺利生下了一对可爱的双胞胎,小王子有着跟黑国王一样的漂亮翡翠绿眼珠,而小公主则和灰公主一样,有着一头如同洋娃娃般的柔软卷发,于是,善良的灰公主便带着小王子、小公主,在黑国王城堡外的小木屋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说完,她阖上了画册,对心心笑道,「好啦,故事说完,现在妈咪的宝贝满意了吗?」 她低下头,在依偎进自个儿怀里听故事的小女儿额上落下个大大的亲吻。 但出乎她意料的,以往听完故事就满意的点点头,收拾画册离开的乖巧小女儿,这回却是再度翻开了画册,指着城堡外那栋小小的手绘小木屋,仰头对她提出了疑问。 「妈咪,为什么灰公主与小王子、小公主不能跟黑国王一起住在城堡里呢?为什么他们要独自住在城堡外头的小木屋呢?」她睁着一双洁净单纯的大眼,纳闷而疑惑的问她。 「呃……那是因为在黑国王的城堡里,有两个凶巴巴的侍卫,他们不允许有人随便接近黑国王,更不喜欢灰公主,再加上城堡只允许姓黑的人居住,所以灰公主跟小王子、小公主只能住在城堡外。」她想了下,这样对心心解释。 「那叫黑国王把侍卫赶走就好了啊,黑国王应该要跟灰公主还有小王子、小公主住在一起才对,他们不是一家人吗?」心心不懂。 「呃……」乔唯恩被问得一时语塞,这还真是个好问题,她该怎么回答呢? 难不成要告诉自己的小女儿,因为那两个侍卫不是普通的侍卫,他们其实跟黑国王有血缘关系吗?这样一来,故事就彻底变了调,一点都不童话了。 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呢?她苦恼的挠头想着。 「你刚刚没听妈咪说吗?城堡只许姓黑的人居住,所以,想当然,那两个凶侍卫一定也姓黑,他们才能够留在城堡里。」一个故作严肃老成的童音,蓦地从房门口传了过来,适时替她解了围,令她松了口气。 「司尔!司尔!」瞧见小男孩的身影,心心立即兴奋的朝他挥手叫了起来,「一起来听妈咪说故事!」 「是哥哥,不是司尔。」乔司尔板起脸,第一百零一遍纠正她的叫法。 即使是同一天出生的双胞胎,但他比心心早出生了五分钟,理所当然她应该叫他哥哥。 他瞄了眼床上凌乱的景象和那本摊开的画册,很快理解了现在的情况。 「我还在想怎么那么久都不见你们出来吃早餐,原来又在这里说这个破故事啊。」每天老是重复说这什么黑国王的故事,不烦吗? 「嘿嘿,妈咪的司尔宝贝,早安啊。」乔唯恩对着他露出一个有些心虚的微笑,不敢直视他那锐利的眼神。 每回在他面前,她总觉得她才是那个被管的小孩,而他是负责照顾她们衣食起居的大人。 「不早啦。」乔司尔双手叉腰,眯起那双漂亮的翡翠绿眸,狠狠瞪着她,如同她所说的故事里,那黑国王眼睛颜色一般,「现在已经七点多了,乔唯恩,你还记得今天有什么事要做吗?」 居然还有时间在这里说故事?她是时间太多了是吧? 「啊?有什么事?」她被问得不由得呆了一下,楞楞回问。 昨天才熬夜把童书插画修完的她,目前一身轻,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办啊? 「厚,真是气死我了!乔唯恩,你竟然不记得了?你可不可以长点记性,能不能有大人样一点啊!」听见她的回话,他气得跳脚,「你今天不是要把修好的画稿送到出版社去,顺便开会的吗?」 第二章 昨夜乔唯恩去林奶奶家接他们回来,哄他们上床睡觉时,还答应今天要送他们去幼稚园,她肯定也忘了,怎么总是这么糊涂啊? 「啊!对喔!我怎么忘了,糟了、糟了,七点多了,我要迟到了!」乔唯恩慌慌张张的跳下床,开始拾捡着地上昨晚修好的画稿,「完蛋了,怎么少了一张,我丢在哪儿呢?」 她焦急的弯腰四处寻找,忽然,一张色彩鲜艳的画稿被递到她面前。 乔唯恩接过画稿,紧捧至胸前,感激的望着那站在自己面前,正抿着唇、面露不悦的宝贝儿子,「喔,司尔,我真是太爱你了,妈咪要是没有你,该怎么办才好?」 她抱住他,在他脸颊连连印下几个亲吻。 「拜托,你还没刷牙,不要随便亲我!」他一脸嫌恶的伸手推开她,虽然口中吐着厌恶的话语,但小脸却不禁微微泛红,模样傲娇的可以,「人类口中的细菌有上百种你知不知道,没刷牙前更是可怕,拜托你不要把细菌传染给我。」 「真不可爱。」她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知道他比一般孩子早熟,在幼稚园鉴定智商也比一般孩子来得高出很多,可被宝贝儿子这般嫌弃自己爱的亲吻,还是令她深受打击。 「谁叫你一点妈妈的样子都没有。」害得他这个五岁小孩,小小年纪就得负起照料她们的责任。 他翻了个白眼,抹去脸上她亲吻过后残留的口水。 「好了,别再废话磨蹭了,快点收拾东西准备出来吃早餐吧,不然你真的要迟到了,还有,像黑国王那种骗小孩的故事,以后还是少说给心心听,免得让她误会这世界上,真有黑国王这个人。」到时,心心要是真的将故事与现实搞混,他看她怎么解决。 他又接着叮咛:「还有,下午我们幼稚园下课后,会搭娃娃车回来,我会带心心去楼下林奶奶家等你,你去出版社开会回来后,记得来接我们。」 她可千万别又忘了。 乔唯恩闻言,忍不住失笑,伸手捏了捏他白嫩的脸颊,「是是是,我知道了,我亲爱的小管家公。」 他哼了一声,绷着一张可爱的小脸,转而叫唤床上专注看着旧画册的心心。 「心心,走吧,哥哥带你去吃早餐,不然等一下上课要迟到了。」 「喔。」心心听话的搁下画册,爬下床奔到哥哥身边,乖巧的任他牵着手走了出去。 乔唯恩则含笑看着他们牵手离去的小小背影,内心洋溢着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这应该就是人们所说的幸福吧,有他们在,哪怕再辛苦的生活,亦是充满欢乐而愉快。 只是,他们永远不会知道,他们口中那以为是虚构童话人物的黑国王,其实真有其人,而且,和他们有着异常亲密的关系…… 怀抱着收拾好的画稿,她站起身,视线落在床上那本半摊开的旧画册上头。 男人俊美的侧脸素描,静静地躺在泛黄的纸页上,如同雕刻般的深邃五官,依旧如她记忆中那般惑人心神。 她走近床边,指尖轻柔地抚过素描画像上他冰冷的眼眸,轻轻叹了口气。 她苦笑似弯起红唇,喃喃轻语道,「好久不见了,黑国王,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尽管他的世界与城堡,有着她永远跨不过去的高墙,导致她最终只能黯然选择离开,但她却未因此觉得伤心难过,因为,她已经从他那儿得到了珍贵的宝物—她那一对可爱又听话的双胞胎宝贝。 这,便是他给予她最美好的一份礼物…… 「妈咪,快来,早餐要冷掉了。」 「乔唯恩,你再不快点,真的要迟到了—」 孩子们的叫唤声蓦地从房门外传来,唤回了她飞远的思绪,其中以乔司尔的愤然大喊最为明显。 她微笑的阖上画册,收放到房间书架的最高层上。 「好、好、好,我听见了,就来了。」最后,她恋恋不舍的伸手抚摸了书背一下,然后,在双胞胎的催促下,深吸了口气,扬起满脸笑容,大步走了出去,迎向她那对心爱的宝贝们…… 黑氏家族,一个国际间公认最为神秘的家族,没有人知道他们从何崛起,亦无人知晓他们究竟拥有多庞大资产,只是随着岁月流逝,当人们从纸醉金迷的繁华中回神,原本名不见经传的他们,实力已壮大到随便一个命令决策,便足以令国际金融市场在一夜之间动荡。 他们创立的黑氏集团,更是网罗了各方面最专业的人才,在世界各地皆有分部,那彷佛蒙上一层薄纱的谜般家族,一直是外界最想窥伺的神秘之一。 尤其是黑氏的掌权者,更令人对他无比好奇,因为没有人知道他长得什么模样,他的行事一向低调,行踪更是被黑氏列为首要的保密要件,唯有他那两名同胞的亲弟弟,以及几名经过他点头认可的高层亲信才有幸知晓他的行踪,例如现在。 前来接机的特助一身灰色的精英打扮,弯身鞠躬,欢迎那从私人飞机上缓步踱下的男人回国。 「大少,一路辛苦了,欢迎回国。」 自从六年前,黑言迩一举平定黑氏集团与家族内部的争权斗争后,便彻底统管了黑氏,成为黑氏至高无上的掌权者,然后,他便一直待在瑞士的公司总部,直到今日,为了一桩合作案才又特地回国。 「嗯。」男人一身手工订制的昂贵西装,他的身型高大,一头黑发及颈,酷俊的五官宛如冰雕似的,性感俊美得宛若从杂志中走出来的模特儿一般,举手投足隐隐都带着上位者的威势与贵气,让人在第一眼瞧见他时,被他的强悍气势所折服。 特别是他那双黑家人独有的冰冷翡翠绿眸,当他看向你时,会不自觉被他的眼神所吸引,彷佛要陷进那潭冰寒深渊…… 见到专程来迎接自己的特助,黑言迩仅是表情冷漠的微微颔首,淡淡的开了口。 「一切都安排好了?」 「是的,都准备好了,会议将安排在明早十点,等大少……不,是总裁休息一晚后,明天便可展开正式的会谈。」特助及时改了称呼,在公事上,绝不容许一丁点的遗漏与疏忽,这是在黑氏工作他们必须学会的第一点。 「我知道了。」听完他的报告,黑言迩迈开步伐,在他的引领下,坐进一旁早已等候许久的黑色轿车。 待车子缓缓驶上高速公路,黑言迩交迭起双手置于膝上,闭目养神。 透过后照镜,坐在副驾驶座的特助像是怕打扰他似的,语带迟疑的开口。 「呃……总裁?」 「什么事?」 「二少今早传了消息过来,说最近黑氏分支里的有老鼠又开始不安分了,要您务必小心。」 「嗤,都这么多年了,他们还不腻吗?」原本正闭眼蓄养精神的黑言迩闻言,从薄唇迸出一声轻嗤,睁开了眼,对上特助投来的关心眼神。 「你告诉二少,这事我知道了,另外,派人去调查老鼠们最近的动向,尽快给我报告。」既然他们想玩,索性趁着这次回来,一并好好收拾,彻底拔掉他们的鼠须,让他们再也不敢想东想西。 「好的,我立刻派人去办。」特助在记事本上记录,眼角瞥见三少今早的交代,额上开始冒出冷汗,「还有,三少请我转告您,他说、说……」 「他说了什么?」黑言迩微微拧眉,抿唇命令特助回答,直觉不会是他想听的话。 天哪,这要人怎么说啊 特助苦着脸,在他的逼视下,只好硬着头皮答道。 「三少要我转告您,请您在台湾这段时间,记得找个女人放松一下身心,舒缓打从离婚后积压六年,一直未解放的生理需求,若是您找不到适合的对象,他可以派人送来……」 自从六年前总裁莫名闪电结婚又离婚后,他的身边再无女人出现,一直都是独身一人,任何女子主动示好亲近,皆被他毫不留情驱赶,莫怪乎三少会担心他压抑过度,生理出了什么毛病。 黑言迩听了眸光瞬间变冷,盯得特助浑身发起寒来。 「他管得太多了,下次告诉他,管好自己的事便好。」他的私事轮不到弟弟过问插手。 「是。」特助连忙应好,不敢再觑他一眼。 「还有多久回到大宅?」黑言迩转头瞥了窗外一眼,车窗外,太阳渐渐西下,昏黄的天空已悄悄染上属于夜幕的色调。 这样橘红如血的颜色,就像六年前在清查黑家争权叛乱的叛徒时所见,今日竟又再次见到,彷佛在暗示他有什么不祥的事即将发生。 第三章 「大约还有半小时路程。」特助粗略估算了一下剩余路程,开口向他报告。 「开快点,尽速回到大宅。」 没想到,他话才说完,下一秒,一辆高速行驶的无牌灰色箱型车,蓦地从旁边车道冲出来,朝他们猛力追撞,发出极大的碰撞声响。 「总裁!」特助飞快的稳住自己的身躯,而后连忙回头,担心的望向坐在后座的男人,「您没事吧?」 黑言迩表情未变,只是讥诮的弯起薄唇,冰冷的笑了。 「看来,分支里这些老鼠们还真是迫不及待,在我刚踏上这块土地的第一天,便迫不及待的来欢迎我了?」还真是个大惊喜,这样正好,他可以拿来当借口,好好整治他们。 「总裁,现在怎么办?」 「甩掉他们。」他冷声道。 既然是他们先开启了这场战役,那么,就别怪他不顾仅剩的一点家族亲情,待他解决了身后这些烦人的蝼蚁杂碎后,对他们痛下杀手了。 「是。」得到命令的特助,忙向身旁的驾驶下了指令。 随后,车子加快了速度,而灰色的箱型车亦不死心的紧追在后,两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追逐。 而夜,正无声无息地悄然降临…… 糟糕,快十点了,她没想到今日的会议会开得这么晚,不知道心心、司尔他们是不是还醒着等她? 下了公车的乔唯恩,焦急的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时间。 她答应司尔他们,今天会提早回去陪他们的,可没想到,只是讨论下期出版童书封面画稿就开了这么久的时间,虽然会议中途,她曾打电话到林奶奶家交代,但她还是怕她的宝贝们在林奶奶家苦苦等着她。 不行,她得快点赶回去了。 于是,她抱着沉重的画稿与出版社分发的参考资料,在街上快步奔跑了起来,为了尽快赶回家,她头一回抄了近路,拐进那条曾被林奶奶警告危险,单身女子别轻易走进的酒吧暗巷,才走没几步,便听见好似什么人狠狠摔跌至地上的声响。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抱紧手中的资料与画稿,防备的盯着前头传来声音的阴暗巷道,出声喝道。 「谁?」她一边紧张的看着暗巷中那模糊朦胧的身影,一边从包包中翻出乔司尔强迫她携带的伸缩折伞当作防身武器,小心翼翼地朝声音来源处走近,「再不说话,我要叫人喽。」 下一秒,她所经过的暗巷角落突然探出一只大掌,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整个人拖进堆放酒吧空箱杂物的转角处,强抵在斑驳脏乱的砖墙上。 「唔……」乔唯恩惊骇得睁大了眼,以为自己遇到了歹徒,连忙挣扎了起来。 「闭嘴。」低沉沙哑的男人嗓音像是强忍着什么,严厉地在她耳边警告,激起她一阵冰冷颤栗。 她忍不住微微发抖,害怕的瞅着那半压靠在自己身上、看不清样貌的男人,天,她该不会是遇到抢劫了吧?早知道,就别贪快走这条路回家了,现在,她该怎么办才好? 忽然,巷子口一阵急促的步伐响起,然后,是两名男子的交谈声。 「找到人了吗?」 「没有。」 「继续搜!」 过了一会儿,直到脚步声逐渐远去,那捂住她嘴巴、压抵在她身上的男人才松手放开了她。 「你可以走了。」说完,那男人迳自背过身不再理她,撑扶着脏黑的砖墙,步履踉跄地一步一步往暗巷另一端出口走去。 乔唯恩眨了眨眼,原来他不是抢劫,而是在躲人吗? 她低头看着地上,脏黑的地面有着他留下的血迹,艳红得叫人心惊。 「喂,先生,你受伤了吗?要不要我帮你叫救护车?」 男人没有理她,仍旧以臂撑搭着墙面,一步步地往巷外走。 「还是,我帮你叫计程车,请他送你去医院?」她好心的再问,可换来的却是男人极其不耐的吼声。 「离我远一点。」 她闻言,扁了扁嘴。 真没礼貌,算了,既然人家都拒绝了,她就别多管闲事了吧。 捡起掉落地板的雨伞与画稿资料,她快步越过他便想离去,可是走没几步,却听见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她急忙扭头望去,正好看见他摔跌在地的画面。 「你没事吧?」她急急奔回他跟前,看他捂着腹部,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模样,不禁有些害怕,「糟了,不会是死、死了吧?」 她胆怯的以手中雨伞戳戳男人,引来男人一声忍痛的闷哼。 「呼,幸好,还活着。」她这才松了一口气,伸手扶起他,让他靠坐在墙上,并在他身边蹲下,轻轻推推他的肩,关心的询问,「先生、先生,你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报警啊?」 一直闭目忍痛的男人不耐骚扰地揪住她的手,睁开他那双在黑暗中依旧绽出熠熠慑人光彩的翡翠绿眸,寒声警告。 「别……没经过我同意随便碰我。」他不喜欢与陌生人有过多的身体接触,即便是熟人,他亦不会让他们轻易近身,更别说是眼前这个偶然遇见的女人。 「咦?」看见那双熟悉的翡翠绿眸,乔唯恩不禁怔住了,即使身处在一片阴暗看不清男人面貌的环境,她依然能凭着这双眼睛,认出眼前的男人,「……黑……言迩?」 她喃喃低唤出他的名字。 怎么会是他?不是听说他与她离婚后,人便出了国一直待在国外吗?怎么此时他人会出现在这肮脏的酒吧暗巷里,还受了伤呢? 「你是谁?怎么认得我?」听见她准确的念出他的名字,黑言迩眯起眼,语气冷厉地逼问眼前这个拥有一张娃娃脸的娇小女子,并在脑中搜寻着与她相关的记忆,却无半点印象。 原本在他的指示下,已飞车甩掉那一路恶意追撞他们的杂碎,却没想到,对方为了除掉他,竟还派出另一批人马半路拦截他们,攻击了他的司机与特助,并出手划了他腹部一刀,逼得他不得不在与他们短暂缠斗后,先行撤退到这儿…… 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这个聒噪多事的女人,但她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 「你……不记得我了?」她难以置信的瞠大了眼,而后,又像是自嘲似的弯起嘴角,苦涩的自语回道,「也是,你怎么可能会记得我呢,对于无关紧要的人,你总是不会放在心上的,不认得我也是正常的。」 当初他们的婚姻只维持了短短的半年,最后,在他那两个宛如恶魔般可怕的弟弟刁难下,终告结束,六年时间过去,他不记得她也是正常的,因为他原本就是这样一个对人冷情的人。 即使如此,她依然无法对曾爱过的他见死不救。 「怎么样?你还好吗?」将手中的画稿、雨伞,一股脑儿地全塞入自己的侧背包包里,她伸手欲搀扶起他,「伤得很重吗?要不要我帮你联络你弟弟他们?」 她想,既然他回来了,他那两个总是与他形影不离、有严重恋兄症的邪恶弟弟应该也一起回来了才是。 他闻言,眸中精光瞬闪,讶异眼前这陌生女人,除了知道他的名字外,竟然还清楚他有两个弟弟,虽然内心隐隐感到怀疑,但他的表情却丝毫未变的维持漠然。 「他们人目前在国外,不在这里。」 「那怎么办?」她担忧的问他,「你看起来伤得不轻,总不能把你丢在这里不管,还是……我送你去医院?」 他想也没想立刻否决了这个提议。 「我不去医院。」依对方莽撞、粗暴的行事作风,难保不会又一次麻烦。 「可是你的伤口一直在流血啊。」她看着他腹部不断渗开的血红,连忙从包包中掏出手帕压上他的伤口止血,而后她咬了咬牙,表情非常挣扎,像是下了什么困难的决定似的开口,「不然,你先到我家吧?」 听见她的话,黑言迩不禁眯了眯眼,「……去你家?」 「我家有医药箱,可以先帮你的伤口消毒止血,顺便上药包扎。」她向他解释之所以要带他去她家的用意。 他却是抿起薄唇不语,只是用那双锐利眼眸紧紧盯视撑扶住自己的女人。 他不认得这个女人,可是她却主动提议说要带他回家包扎,这,该不会又是那些老鼠们所搞出的阴谋之一? 彷佛是看出他心底的防备与怀疑,乔唯恩涨红了脸,没好气的怒声道:「你放心,我对你没有任何的企图,我只是不想见到你死在这里而已。」再怎么说,他都是曾与她有过一段短暂婚姻的前夫、她孩子的父亲、她曾付出真心爱过的人,即使他已认不出她、已遗忘了她,她也无法狠心让他独自一个人留在这里,失血身亡。 第四章 「你知道我是谁,想必一定也清楚我的背景与身分,你想要什么?」他从来不相信有人会无条件的好心帮助他人,她想要什么,可以坦白告诉他,若是他做得到,他一定会想办法替她完成。 「我不要什么,我只要你闭上嘴,安安静静的让我带你回去上药包扎,这样可以吗?黑、先、生。」听到他那番与六年前相似的可笑报答论,她忍不住有些火了,她恨恨的磨着牙,忍住满肚子的气,尽量维持冷静地假笑,从牙关中迸出这句话。 要不是他受伤了,她还真想狠狠敲他一顿,看看能不能把他打醒,总是将所有好意接近他的人都当作有所图谋,就跟他那两个有严重疑心病的弟弟一样,只是他症状较轻,而他那两个弟弟已经病入膏肓没救了。 算了,看在他受伤的分上,不跟他计较。 「走吧,我家往这个方向。」她瞪了他一眼,而后她以自己娇小的身躯奋力撑起他,搀扶着他一步一步往自家的公寓方向走。 黑言迩则是强忍着因挪动而引发的疼痛,一声不吭,目光却紧紧落在身侧专心扶着自己、要带他回家疗伤的娃娃脸女人身上。 真的什么也不要吗? 只是想单纯的带他回去上药治伤,完全不奢求任何回报? 很少有人能对摆在自己面前的庞大利益丝毫不动心,这女人……还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第二章】 重,好重。 他怎么这么重啊? 架扶着受伤的男人往自家租住的旧公寓楼梯上走,乔唯恩咬牙撑着他庞大沉重的身躯,使劲迈步将他拖往自己位于三楼的住家。 「就快到了,黑言迩……你忍着点,千万别乱动,否则摔下去不是开玩笑的。」她现在终于知道住家没有电梯的坏处了,那就是当某天需要扛着人上楼时,只能如古人所说的名言「脚踏实地」,将人一步一步往楼上搬,完全无法贪懒取巧。 黑言迩则是什么话也没说,他紧紧拧着眉头,满头冷汗的忍住腹部伤口牵扯的剧痛,沉默地任由她架着往楼上走。 就在她好不容易搀着他成功爬上公寓二楼阶梯,即将要拐弯走上三楼时,住在二楼总是帮忙她照看小兄妹的林奶奶家的铁门突地打开了。 「恩恩啊,你回来啦?」七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老奶奶,笑眯着一双老眼,从铁门后探出头来。 糟了,是林奶奶,要是让她看见自己带着男人回来误会就不好了。 于是,慌乱紧张的她,下意识的松手推开黑言迩,将他往阴暗的楼梯角落一塞,引来他疼痛的一声闷哼。 「是、是啊,林奶奶,我回来了,司尔跟心心都还好吗?我今天开会晚了,所以现在才回来。」她一边挠头干笑地回答林奶奶的话,一边以眼角偷偷瞄看那被她推到楼梯角落的男人情况。 惨了,她刚刚好像不小心推得太用力了,不知道有没有撞伤他? 「很好、很好,他们都很好,现在在我屋里睡着呢,我看这么晚了,恩恩你也别叫他们了,就让他们在我屋里睡一夜吧,等明早他们睡醒,我再送他们上楼。」站在铁门后的林奶奶,没有瞧见在她背后楼梯暗处躲藏的男人,迳自笑着对她说。 「好的,我知道了,林奶奶,谢谢你喔,不好意思总是麻烦你。」她感激的朝她致谢,要不是这个善良的老人,在她困难时帮忙收留她,又时常帮她照顾心心与司尔,她也不能安心外出商谈童书插画的案子。 「哎呀,说什么谢谢,都是街坊邻居有什么好道谢的,行了、行了,快上去歇息吧,忙了一天,你一定累坏了吧。」林奶奶挥手催促她快上楼,「饿的话,记得冰箱有我昨天煮的鸡汤,热一热就能吃了。」 「嗯,我晓得了,谢谢你林奶奶,晚安。」 「晚安。」 直到老人转身进屋,关上了铁门,她这才呼了口气,忙奔向那被她推至楼梯阴暗角落的受伤男人身旁。 「你怎么样?还好吗?」她有些担心的扶着他问道,「抱歉、抱歉,我刚刚不是故意推你的,只是我不想让公寓的人误会我随便带男人回家,所以……」 「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些。」黑言迩捂着方才因推撞而又扯裂出血的伤口,他抿起唇,语气冷漠的对她道,「你是救了我的人,你有权力可以决定你想怎么做。」 而他,没有质疑她作法或抗议的权利。 「也是。」乔唯恩闻言楞了下,而后赞同似的点了点头。 她才是那个救他的人,干么那么在意他这个被救者的意见和感受,现在,她才是作主的老大呢。 「怎么样?你还能走吗?我家就在楼上,你再忍耐一下,我这就扶你上去。」她再度撑起他,带着他往楼上自家的方向走。 直到扶着他步进家门,进入那间素来被她当作储藏室的空房间,让他躺上了那张孩子们替换下来的旧单人床,她才终于松了口气。 「暂时,你就先待在这个地方疗伤休养吧。」松缓着因长时间撑着他而疲累僵硬的肩胛,她这么告诉他。 看他所受的伤,似乎不是简单的包扎上药后,就能马上恢复行动离开的,在他伤势稳定之前,她看,她还是暂时收留他,让他待在这里吧。 黑言迩那双翡翠绿的眸子缓缓环顾了房内一圈,然后停在自己身下所躺的老旧木头单人床上,忍不住蹙起了眉。 「储藏室?」声音里,隐约透出几许冷然不满,「你要我睡在这里?」 就睡在这张窄小、肮脏,不知何时会坍塌垮掉的老旧木头单人床上? 她小声嘟嚷了几声,知道这个出身高贵的男人眼光与洁癖有多严重,只好一边弯腰收拾储藏室的环境,一边试着开口向他解释。 「没办法,我家很小,没有多余的空房,除了我跟孩子的房间外,就只有这里可以让你住了,可是,你放心,平时我都有在打扫,绝对没有什么灰尘或脏东西的,我保证,这里比你想象还干净,至于这张床,你别看它老旧,它可是结实的很,我们用了好几年都没问题,绝对保证不会在你睡觉时垮掉的。」 他却嘲讽似的嗤了声,并未答腔,只是目光隐隐透出对她话中所担保的安全性的怀疑。 她被他瞅得有些心虚,轻咳几声,匆匆搬起地上两箱杂物至架子上,然后大致整理了下杂乱的房间,接着转身对他道,「好了,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找医药箱来处理你的伤口。」 过了一会儿,她拿来医药箱和剪刀,剪开他沾满鲜血的衬衫,帮他被划伤的右腹伤口消毒上药、包扎,待一切忙完,已经是半个钟头以后的事情了。 「行了,我想这样应该可以了,这几天,你尽量躺着休息别乱动,否则,伤口又迸开的话,可能真的就要上医院缝了。」她收拾好医药用品,向他叮咛道。 「我知道了。」他闭着眼,大手轻轻搭在腰腹的纱布上,那斜倚在床头的慵懒酷俊姿态,性感得令人难以移开目光。 乔唯恩情不自禁被他的动作所吸引,微微恍了下神。 他还是跟以前一样,随意的一个举动总是能轻易勾引、诱惑周围身旁的人目光,让人陷入他那如冰冷酷的魅力当中,难以自拔,一颗心怦怦的狂跳,她几乎又为他心动…… 但很快地,她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猛地晃了晃头,将脑中那对他的旖旎暧昧思想全数甩掉。 等等,她在胡思乱想什么啊,这是重点吗? 不是吧,现在重要的应该是她一时脑袋充血莽撞将他带了回来,要是被他撞见了孩子,瞧见司尔那双与他相似的翡翠绿眸与长相,还有与司尔同胎出生的心心,怀疑起孩子们身世那该怎么办? 她这才开始后怕,糟了,她冲动让他留在这里养伤的决定,是不是错了? 「那个……我说啊……」她咬着唇,手里不安的来回捏着医药箱的提把,有些迟疑的开口。 黑言迩闻声,慢慢睁开了眼,静静瞅凝着她,语气淡然的问,「有事?」 乔唯恩深吸了口气,站起身鼓起勇气道,「咳,我是想说,虽然我在街上救了你回来,答应这段时间受伤的你可以留在我家休憩养伤,但那是不得已的,既然我们必须同屋『共居』一段时间,我想,我必须要先跟你约法三章……」 她立在他床前,一双漆黑灵亮的大眼莫名有些闪烁,她对他举起了三根手指,提出了收留条件。 第五章 「约法三章?」黑言迩面无表情的从薄唇吐出这句质疑回问,并耐心的等着她说出条件,「什么约法三章?」 「就是……」她一面扳着手指,一面对他说着,「第一,你不可以随便出房间和出门,我收留你是秘密行事的,我的孩子并不知道你存在,为了避免他们被你这个陌生人吓到,还有为了不让邻居误会,希望你住在这的日子里,都不要随便出门,但你放心,若是你有任何需要,我一定会帮忙你的。」 总之,就是不希望他走出这扇房门,让人看见就是了。 「第二个条件呢?」听完她第一个条件,他不做任何回应,只是淡淡的开口询问。 「第二个条件就是,伤好了你就得马上离开,不可以以任何理由或借口继续留在我家。」 「第三呢?」彷佛没有看见她脸上隐隐显露的担忧,他开口接着问道。 「第三,」她咬了咬唇,「假使……真的不小心与我的孩子们见面了,不许随便跟他们说话,也不准随便碰他们、问他们问题,一定要和他们保持距离!」 直到现在,她这才真正忧惧起来,万一,他跟孩子们真的碰面了怎么办?万一,他对乔司尔那与他相似的长相与眸色产生怀疑怎么办? 她知道他有多追根究底的,现在,她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一时心软,带他回来的决定究竟是对还是错了…… 黑言迩则是眯眸静静盯着眼前的她,真是个奇怪的女人,居然开出这样诡异又古怪的收留条件,难道,她以为他会对她的孩子做什么事吗?竟然护犊成这样? 「怎么样?你……答应吗?」乔唯恩瞅视着他,小手紧张的握起成拳抵在大腿双侧,等着他回答。 「我知道了。」虽然内心对此疑惑不解,但他依旧答应了她这看似荒谬的条件。 见他答应了自己,她好似安心的大大松了一口气,然后开心的朝他绽出笑颜。 「那好,我不吵你了,你先休息吧,明天,我再帮你买几套干净的衣服来,让你盥洗替换,很晚了,我先出去喽,晚安。」 说完,她拉过床尾的旧毯子替他盖上保暖,而后急急抱着医药箱,转身便往外头走,像是深怕他突然反悔似的。 离去前,她还不忘为他关上房门,没有瞧见身后那半倚靠在床头、男人若有所思的表情…… 隔日一大早,被人秘密藏在储藏室里休息养伤的黑言迩是被房门外的谈话声音给吵醒的。 他皱着眉,微微吃力的半撑起受伤的身驱,斜倚靠到床头,仔细聆听从门外传来的对话…… 「司尔,对不起,真的是因为会议临时延长,所以我才晚回家的,我绝对不是故意失信没去接你们的,你别生气,原谅我嘛!」 是昨晚那个女人的声音,她似乎在跟什么人道歉,声音里,听得出来她隐带的委屈与歉意,然后,一个小男孩愤怒的训骂声透过薄薄的门板传来。 「因为工作,所以不得已晚回家我们可以体谅,但是,你怎么可以连隔天一早,都不来接我们,还要林奶奶送我们回家」 之后,是另一个小女孩软软糯糯的声音响起,「妈咪,你昨晚忘了给心心晚安吻,心心好难过,也想你了……」 「对不起、对不起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不小心睡过头了,你们相信妈咪,妈咪真的有调闹钟要起床去接你们的,可是不晓得为什么闹钟没响,你们千万别生我的气啊!」女人拚命的道歉。 过了一会儿,他听见了那小男孩哼了一声,对她这么说道。 「算了,这次就原谅你,但下不为例,以后即使有事再晚回家,也一定要来接我们,绝不可以忘记喔。」 过了一会儿,他听见了那小男孩哼了一声,对她这么说道。 「算了,这次就原谅你,但下不为例,以后即使有事再晚回家,也一定要来接我们,绝不可以忘记喔。」 「是的,长官,保证绝不再犯。」 然后,是一阵女人与孩子们嘻笑的欢乐声,正当他以为一切就此结束,蓦地,他所待的储藏室门把突然向右转动,仿佛有人正要开门进来。 「等等、等等!司尔,你要干什么?」 只听见门板一阵震动,像是有人及时扑挡在储藏室门口,阻止了开门的那人进入。 「我要进去拿画板啊,今天上课要用。」 小男孩疑惑的声音传来,似乎是不明白她为何要阻止。 那是老师交代他们今日上课要带去的。 「呃……画板不在里头,在妈咪的房间,等会儿妈咪拿给你,这里面很脏,有、有老鼠,很可怕的,我们就别进去了。」 那女人似乎慌了,竟随便编了个有老鼠的理由,想吓阻小男孩进入。 「老鼠?」 下一秒,他听见小女孩兴奋开心的叫嚷声。「妈咪、妈咪,是会帮灰姑娘做礼服的善良老鼠吗?」「呃……不是,是臭水沟里那种脏脏臭臭、有着尖尖的利牙,会咬人的黑色大老鼠……」 而储藏室里,莫名被比喻成老鼠的黑言迩不满了,他眛起翡翠绿眸,冷冷瞅视着储藏室那扁薄薄的门板,仿佛这样做,便可以将他如刃般冷厉的目光,迸射进门外那女人身上。 这女人,竟然胆敢将他比喻成水沟里的老鼠,这笔帐,他暂且记下了…… 之后,是小男孩满含怀疑的不信嗓音响起。 「……你今天很奇怪喔,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像是被小男孩的敏锐吓了一跳,女人直干笑不停。 「哈哈,没有,怎么会有呢,我只是在想,现在都七点半了,你们的娃娃车快来了,是不是该准备换衣服上课了呢?」 然后,他听见了她催促着小男孩与小女孩进房的声音。 「快快快!快去房间换衣服,再拖下去就真的赶不及搭娃娃车了,妈咪去帮你们准备早餐……」 门外的说话声,到此全数结束。 直到这时,黑言迩才搭抚着腰上的伤口,缓缓眛起了眼,暗自思考自己目前所处的环境状况。 原来这个认识他的陌生女人,是个有两个小孩的妈妈吗?一直都未听见屋中的男主人出声或现身,莫非,她是个单亲妈妈? 蓦地,储藏室的房门开了,就见女人额上冒汗、急匆匆地端着食物餐盘走了进来。 「我没有太多时间耽搁,先简单跟你说一下,这是我帮你准备的早、午餐三明治,还有一壶温开水,分量应该足够撑到我下午回家,孩子等等去上课,中午便会回家,你记得千万别出去让他们瞧见,等我今日去出版社开完会后,我会尽快赶回来的。」乔唯恩对他这么交代。 「嗯。」黑言迩轻点了下头当作回应。 不管她是不是自己独立扶养孩子的单亲妈妈,他对这一切都不感兴趣,只想快点养好伤后离开这里,回去处理家族那些意图夺取他位子与性命的不长眼家伙,这才是他首要该做的事。 「那好,我先出去了,你自己小心。」语毕,她已关门匆匆离去。 之后,伤势比预期来得重的他闭上眼休息,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过了好几个钟头,当他再度张开眼,见的,便是一双漂亮的女孩童眸,晶灿闪亮地趴在他窄小的单人床边,睁大了眼,一瞬也不瞬地直瞅着他…… 「黑国王……哇,真的是黑国王耶。」看着他翡翠绿的眼珠,心心兴奋的嚷叫了起来,她随即转头朝房外的人喊道,「哥哥、哥哥,快来,黑国王来我们家了耶!」 在幼儿园上完课回来,因为口渴,踩在厨房矮凳上喝水的乔司尔,听到妹妹的叫喊,吃惊得喷出口中的水,连忙抛下手中的水杯急急赶了过来。 一奔进储藏室,见到半躺坐在床上,身上未着寸绫、腰应上还缠着纱布的陌生男人,立即指着他厉声质问。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们家?!」 见到小男孩那双与自己相似的翡翠绿眸,黑言迩惊讶不已。 这双眼……分明是身上有黑家血统的人才会拥有的特殊眸色,这孩子到底是他内心起疑,但表情却维持冷静不动声色,只漠然地启唇开口回答了他的问题。 「是这间屋子的主人带我回来的。」简单的几个字,便说明了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我就知道!」乔司尔气得直跺脚,「果然是她,我就说早上她很奇怪,一直阻止我,坚持不让我进储藏室来,原来是这个原因, 她竟然瞒着我们偷偷捡了个人回来!」 第六章 她以为这像以前捡流浪受伤小动物吗?这是个人、是个人耶,还是个身强体壮、话生生的大男人耶!她难道就不怕她捡回来的是个坏人吗? 她一点也不晓得保护自己与他们两个孩子的安全,竟然随便在路上带个受伤的陌生人回家,真是气死他了! 她又翻开几页,里头满满都是他的画像,有他坐、他卧,他于草地散步、站在阳台眺望远方风景……等各式各样的素描作品,更有着许多的黑氏大宅庄园为背景的景物画作。 他看着画册里的画作,眉头越锁越紧,内心不禁多了几分凝重。 这个地方,为何会有他的素描画像?还有,画册里描绘黑氏庄园各处的景致,若非绘画的人曾在黑家待过,绝无法如此完整的描绘出来。 更别提,方才小男孩那双令他惊诧,与黑家人相似的眸色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越来越多的谜团,如同一层一层解不开的黑幕,伴随着耳边小女孩叨叨絮絮的说话声,逐渐笼罩了他…… 乔唯恩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家,司尔与心心今天幼儿园只有半天课,虽然她交代了他们下课后,先到楼下林奶奶家等她,她还是怕他们回家放书包时,发现了她的秘密。 「我回来了!」一进门,她习惯性的道出回家招呼用语。 客厅暗暗的没有开灯,却见应待在林奶奶家的乔司尔,那小小的身影,端坐在客厅那张正对大门的单人沙发里,似乎正等着她回来。 「回来啦?」乔司尔板着小脸,很有气势的双手搭靠在沙发椅把上,冷冷瞅着她,「不知道我亲爱的妈咪,能不能为她亲爱的孩子 解释一下,为什么储藏室里会突然冒出一个陌生男人呢?」 「呢……」乔唯恩闻言心忍不住狠狠惊跳了下,槽糕,事情曝光了, 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呃,司尔,你听我说……」她试着想解释,但下一秒却被他给打断了。 「乔唯恩一一」他咬牙怒拍了下沙发椅把,扬高声调斥责道,「你怎么可以随便捡个人回来?还把他藏在储藏室里,说都没说一声?!」 她以为这像她以前所捡的那些流浪动物一样吗?这可是个来路不明、不知身分的陌生人啊! 乔唯恩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好草草编了个理由。 「司尔,我不是故意要这样做的,只是他受伤倒在我回家的路上,我总不能装作没看见,见死不救啊!」她装出一副极为无辜又委屈的表情,希望这理由能说服他。 乔司尔不听还好,一听他更气了,他愤怒的再重拍了椅把一下,涨红了一张小脸骂道。 「你是笨胡涂了是不是,你就没想过,万一他是坏人怎么办?我们一家全是瘦弱的女人与小孩,如果他动起坏心眼想要伤害我们,我们之中谁能阻止他?」 更别说,那个男人看起来就不像是简单的人物,若他真动手,恐怕他们三个没有一个能从他手中逃过。 「你放心,我保证他不是坏人,绝对不会伤害我们的。」她下意识的开口为黑言迩辩解。 「保证,你拿什么保证?难不成……你认识他?」乔司尔不禁用种奇怪的怀疑目光盯着她。 「呃……不,我不认识。」她被问得一窒,险些将她认识他的事说漏了嘴,连忙摇头否认。 「那你还敢打包票?你真是……」乔司尔小手指着她,统是一连串不客气、亳不间断的凶狠炮轰,从下午四点开始,直到夕阳渐渐落下,足足两个小时的轰炸,最后,在她双手合十的哀切求饶道歉下,他才暂时放过了她……好不容易才从挨骂中脱身的乔唯恩,越想越不甘心,趁孩子们晚餐前进房写功课,她气冲冲进黑言迩所待的储藏室中,愤懑的扬声质问这个害她被骂的罪魁祸首。 「你不是……」察觉到自己的声音过大,怕引来隔壁房间的孩子们注意,她忙又压低了音量,恶狠狠的问道,「你不是答应我不会随便出去房间的吗?怎么还会让孩子们发现你呢?!」 害她挨司尔骂,整整两个小时,现在一肚子气,有火无处消。 黑言迩闻言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而后,他捂着伤口,缓缓从床上撑坐起身。 「我并没有出去,而是你的孩子自己跑进来的。」他表情变也未变,仍旧是一派冷静的回答她的责问。 「是吗?!」她听了忍不住一愣,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原来不是他违背与她的约定,而是司尔、心心他们自己跑进来的吗? 「可、可即使这样,你也不该跟他们说话的,你忘了吗?我同意你暂时住下养伤的第三个条件是,如果真逼不得已跟他们见面了, 也不许随便跟他们说话的,我们早就约定好了的,不是吗?」她死撑着仅存的一点底气,硬是皑着他怒责道。 「不说话,你要我如何向他们解释,出现在他们家储藏室的陌生人,并不是凭空冒出来的?」他未因她无理的迁怒而动气,而是语气淡然的反问。 乔唯恩被他堵得回不出话来,只好恼恨的抓了抓她那头蓬松的长卷发。「算了,我说不过你,被发现就被发现了,不然还能怎么办,总之,你伤如果养好了,就快点离开吧,我不希望你在这里留得太久。」 「那么,你审问完了?」突然,他开口这么问她。 乔唯恩愣住,下意识地傻呼呼点了点头,「问完了。」「那好,现在论到我问你了。」 只见他从床上艰难神撑站巷身,由后方的床头柜上,缓缓取过一本她看起来很眼熟的老旧画册,当着她的面,直接翻开那页绘有他素描本,问道: 「你到底是谁,为何会有我的画像?还有这些关于黑氏庄园的风景素描画作又是从何得来?」他眯着翡翠绿眸,浑身释放惊人的气热,朝她逼进了一步。 「昨日在暗巷,我就觉得奇怪了,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可你却知道我的姓名,熟知我的一切,甚至还知晓我有两个弟弟,要为我联系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她的出现太过突然且神秘,好像浑身上下都带着谜团似的,这种无法掌控、什么也看不穿、抓不住的感觉,令他觉得很不舒服, 仿佛……原是狩猎者的他,突然变成毫无抗拒能力、任人宰割的猎物,让他很不愉快。 乍闻他咄咄凌厉的逼问,乔唯恩整个人僵住,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你怎么会有这本画册……你、翻我的东西?!」她忍不住激动的提高了嗓音,伸长手欲抢回画册,「快把东西还给我!」他却快她一步,将画册举高拿开。「先回答我的问题!」 她死咬着唇不肯答话,良久,才低垂着头,幽幽吐出一句:「为什么是我要回答,而不是你自己想起……」 忍着不甘,她倔做的仰高了头,红着眼眶瞪着他, 「我没有必要为你解答一切,是你自己忘的,而我,没必要为你的遗忘负责,你如里想知道,那你自己回想起来。」她怒声冲他大喊道。 「等过几天伤好了你就赶快滚,我不想跟你们黑家人有任何瓜葛!」因为他们全都是一群不懂得感恩,又自私自利的混账家伙。 吼完,她猛地伸手夺取过他手中的画册,转身愤怒的离去,留下黑言迩独自一个人,蹙眉凝望她远去的背影。 【第三章】 既然孩子们都已经发现了黑言迩的存在,那么,再躲藏遮掩也就没意思了,因此当天晚上,乔唯恩便扶着他到家人共同用餐的餐桌旁,请他与他们一同用餐。 即使犹带着稍早与他争吵的几分不甘怒气,但她不想让孩子看出她的不对劲,于是,她深吸了口气,强带着笑容,尽量维持着温和平静的语气开口。 「呃……相信宝贝你们都已经知道了,这一位是……」她已预先想好该如何向孩子们介绍他的身分,可没想到,心心却突然跳了出来,打断了她的话。 「我知道、我知道,他是黑国王!」心心挥舞着手中小小的餐叉,开心的乐叫,仿佛十分欢喜见到乔唯恩所编出来的故事人物走入现实。 乔司尔闻言,狠狠瞪了乔唯恩一眼,那模样像是在说「看吧,我老早就警告过你的,别随便说黑国王故事给心心听」。 乔唯恩无力的抚额,她哪里知道心心会对黑国王的故事如此入戏啊,可现在能怎么办,她统算后侮也已经来不及了。 「好吧,黑国王就黑国王,这位黑国王先生因为某些原因,必须暂时借住在我们家,我希望你们两个要好好跟他相处,知道吗?」 第七章 自作孽不可话,谁叫她之前对心心黑国王故事说太多,现在她也只能承担这无言苦果。 「好。」听到妈咪的叮咛交代,心心乖巧的点头,插起盘中一块炸鸡块,大方的分享给坐在身旁的男人,「黑国王,吃鸡块。」 乔司尔则是哼了声,双臂撑在餐桌上,一边扒嚼着盘中的饭菜,一边眯眼防备似的盯着坐在斜对面的黑言迩,仿佛他一有动作,便随时会扑上去拚搏的凶狠小兽般。 「好了好了,别说话了,快吃饭吧。」乔唯恩在替孩子们舀好汤后,便催促着大家快点动怀用餐。 在用餐过程中,一片安静沉默,气氛不若以往轻松充满欢声笑语,而是尴尬僵硬,唯有黑言迩,仿佛不受影响,径自优雅而安静挟菜用餐。 像是要打破这种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沉静凝窒似的,乔唯恩刻意清了清喉咙,正好瞧见心心从她专用的儿童餐盘中,挑出分配给她的炒青椒,乔唯恩连忙开口阻止。 「心心,不可以挑食,青椒这种蔬菜对身体很有营养,你要乖乖吃掉,不然会长不大的。」她将心心挑出放到一边的青椒挟回盘。 「可是,……」心心想说什么,却被妈妈给严厉打断。 「你看哥哥,就没像你一样,他一点也没挑食,妈咪分给他的青椒,他都有听话的乖乖吃……」「掉」字还没有说出口,语音已僵然停止,因为她发现,她拿来当不挑食范例的乖小孩对象,正学着他妹妹,从盘中嫌恶的挑出青椒来。 「司尔,你怎么也学起你妹妹挑食了,这样不对,快把青椒按回去吃掉。」她难以置信的瞠大眼,惊讶的喽出声。 怎么连一向当心心好表率司尔都这样,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而乔司尔闻声,只是翻了个白眼,懒得理她,继续自己挑青椒的举动。 她正觉得疑惑,恰巧看见黑言迩正从面前个人的菜肴餐盘中,挑出青椒到一旁的空盘里。 原来是他!她就知道,孩子们会桃食,都是学他的! 她恨恨的咬了咬牙。 「你,」她在桌面下愤怒的握起了拳头,刻意压低嗓音对他道,「在孩子面前就不能当个成熟的大人榜样,示范一下该有的正确饮食观念吗?非要在孩子面前挑食,让他们有样学样?!」 他知不知道,这样只会教坏孩子,让他们有偏差的饮食观念,以后再也不吃蔬菜。 听见她的指责,他仅是冷冷回睨了她一眼,再度持筷将盘中的青椒挑出。 「如果你做的炒青椒口味是正常的咸味,而不是如同糖水般的甜腻腻,或许我能勉强配合一下。」 「什么?」她一楞,把青椒放进口中,没两秒,她立即吐了出来。 糟糕,原来她做菜时,一时心神恍惚,不小心把糖当成盐了,难怪孩子们会把青椒挑扔出来不吃,因为那味道真的很恶心啊! 不小心出糗的她,小脸瞬间爆红,她动作迅速的收走孩子们面前挑放到空盘的青椒,脸色尴尬且不好意思的轻咳解释。 「呃,咳咳!抱歉,这次是妈咪的失误,是妈咪不小心搞错了,可是,我还是得说,挑食是不对的行为,如果下回我再做炒青椒,你们绝对不可以像今天这样挑食不吃喔!」她故作严肃的伸出食指教导他们。 她努力的想维持一个当母亲最后仅存的一点尊严,却同时换来餐桌上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嘲弄鄙视的眼神,只是大的男人因为年纪与历练,所以仅是勾了勾嘴角,将他的嘲意隐在眼底,而小的则是大咧咧地将不屑全明显摆在脸上。 乔唯恩气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谁要她自己出错在先呢,只能强自忍下心中那口被人鄙视、瞧不起的闷气,扁嘴不说话。 哼!可恶,这两个人,果然是亲生父子,一样的讨厌! 待晚饭后,乔唯恩带着心心先去洗澡,乔司尔则利用这段时间,溜进了黑言迩所居的储藏室里,打算与他来个男人对男人的谈话。 「大叔,你姓黑对吧?」他矮小的身子站在他面前,双手叉腰,气势竟一点也不输他,我有些事想跟你聊聊。」 「聊什么?」黑言迩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身高不到他大腿的稚龄男孩,缓慢的开口问他。 「我妈妈是个人很善良,心又软的迷糊笨蛋,所以她很容易轻信任何人对她说的话,虽然她答应让你留在这里养伤,直到你好为止,可是身为家中唯一的「男人」,我要警告你,你最好别对我妈妈还有我妹妹动什么歪脑筋,否则,我一定会叫人把你赶出去的!」 他是一家之主,必须要背负起保护、照顾妈妈和妹妹的责任,谁要是想欺侮她们,都得先问过他答不答应。 黑言迩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翡翠绿眸子盯着他看了半响,而后,他突然出手擒握住他的手臂,拉过了他。 「你、你想干什么?!」乔司尔吓了一跳,连忙挣扎起来喝问他的意图。 「你的眼晴……」他抚着乔司尔那双与他极为相似的翡翠绿眸子,拧眉问道,「是遗传自你父亲的吗?」 乔司尔挥开他触碰的手,撇着嘴回答他,「谁晓得啊,大概是吧,打从我跟心心出生起,就没看过我爸爸。」 「……没有爸爸吗?」黑言迩在暗思着什么事,低声重复喃念着乔司尔的话。 「可这又关你什么事啊,你问这个做什么?」有没有爸爸,干他什么事啊。 「你的名字。」黑言迩不答反问,他抿紧了薄唇追问,「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好啦好啦,不要这样看着我,我说就是啦!」受不了他用那种像要冻死人的眼神盯着自己。 不甘不愿地开□回答,「我叫乔司尔。」 如果不告诉他,怕他是不会放弃的,算了,左右不过是个名字,告诉他也无妨,难不成,他能拿名字做什么吗? 「乔司尔……」他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眉头蹙得死紧 这小男孩姓乔,是从母姓吗?在他印象中,与黑家有关、而且姓乔的女人只有一个,那便是一 「咦,司尔你在这儿做什么这时,帮心心洗完澡的乔唯恩走了进来,打断了他们的话,」 「知道啦!」听见她的叫唤,乔司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大声回道,而后,他回过头,双眼紧紧盯住黑言迩,警告的提醒,「大叔,记住我刚才说的话啊!」 「你们刚刚在说些什么啊?」她转头,好奇的询问着房中的男人。 一定有什么问题,不然,司尔跑那么快做什么? 他却缓缓敛下眸子,对于她的提问避而不答,「没什么。」 「是吗?」她怀疑的瞅着他,但见他不愿回答,也无可奈何,放下手中端着的温水和提袋对他道,「喏,这是我今天外出帮你买的几套换洗衣物,你昨天身上穿着的衬衫,因为急着要上药包扎再加上沾了血,所以被我扔掉了,今天我特地帮你买了几套,我想,应该会适合知吧。」 她是特意按照以往他穿衣的习惯与风格、尺寸挑的,他应该会喜欢吧。 小心翼翼将购来的衣服从提袋中取出,摆放到一旁干净的桌上,然后,她转身面对他道。 「另外,我端了盆水来,预备让你擦澡用,方便待会儿换药,呃……你是要自己来,还是要我帮忙?」她记得,他不怎么喜欢别人碰他。 「我自己来。」果然,他的答案没让她失望,坚持要自己处理。 他捂着右边的伤口站起,缓缓朝她走来,弯身欲捞取水盆中的毛巾时,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眉头忍不住一皱。 「算了、算了,看你这副模样,还是我来吧,你别逞强。」她连忙扶着他到床上坐下,生怕他不小心又扯裂了伤口。 看着袒露在自个儿眼前古铜色结实健社的胸膛,她不太好意思的轻咳几声,眼神害羞的微微飘移,「我先帮你擦身,如果我弄痛你了,记得要说啊。」 没等他回应,她已动手拧干毛巾,跪坐在他跟前,熟练的帮他擦身。 先从颈子,而后是他宽大的双肩、背部,最后是他性感厚实的胸膛,她仔仔细细的擦拭过他身上的每个地方,就连他双手间的指缝也没放过。 盯着她格外专注的擦拭举动,黑言迩眯起了眸,不动声色的轻声试探,「……乔唯恩?」 「嗯?你叫我干么。」她没有多想地下意识应道,然后下一秒,她整个人僵住,震惊的掉了手中毛巾抬头望向他,「你、你……」 他想起了?想起她是谁了! 第八章 「果然是你。」那与他仅维持了短短半年婚姻便分手的前妻,这便可以完整解释为何她会绘有他以及黑氏庄园的图画,还有她为何熟知他的一切、知晓他有两个记忆中他前妻那模糊的身影,渐渐与眼前娇小的女子融合…… 「你不是搬到法国去了吗?」黑言迩紧蹙着眉质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记得当初黑宸与黑修是这么告诉他的,她在拿了他一大笔赡养费后,便移民定居在法国,继续自己的学业与兴趣,在法国艺术学院学习。 乔唯恩沉默了会,才低垂着头轻声反问他:「他们是这么告诉你的?」 她所指的「他们」,是他那两个打从她嫁进黑家,便处处看她不顺眼,认定她爱慕虚荣、心怀不轨,想尽办法要刁难、折磨她的弟弟,没想到,他们竟然会编出这么离谱荒谬的谎言。 「难道,事实并不是如此?」莫非这其中有什么他不晓得的事吗? 「不,」她闻言抿唇摇头,然后朝他绽出一抹笑颜回道,他们没说错,我是搬到法国去了,可是因为住不习惯,所以又搬回来。」 她一边捡起掉落地上的毛巾,一边侧身收拾着东西,试图躲避他锐利的注视目光。 「是这样吗?那么,那两个孩子……」看他们的年纪,约莫五岁左右,再加上小男孩那该是遗传到黑家的翡翠绿眸,他不禁隐隐兴起了怀疑。 「不关你的事,孩子是我的!」一被问到有关孩子的问题,她便如同一只护崽的母兽,猛地蹦跳了起来,凶狠的瞪着他。 但话一喊出后,她不禁又懊悔的咬住了唇,像是极为后侮自己的冲动。 果然,她的反应更激起黑言迩的怀疑了。 「他、他……」焦急的她想不出一个完好、足以说服他的答案,最后,她只能找了个极烂的理由,拿来当作堵他的说法,「他死了!」 「死了?」他隐隐桃眉,从薄唇迸出一声不信的嗤笑。 「嗯,我、我们在法国认识,没多久就陷入热恋,然后、然后他不小心出车祸死掉了,等他过世后,我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最后才生下心心、司尔他们」 谎言越编越顺,最后完美的编织出一个因国外恋人意外死亡,所以她不得不独力扶养孩子的完整故事, 「真是这样吗?」 「真的,我、我没事骗你干么。」她心虚的以手指不断卷绕自己蓬松的头发,眼神左瞟右瞟就是不敢对上他。 「乔唯恩,你知道自己说谎时有个习惯吗?」即使结婚仅仅只有半年,也已遗忘了她的长相,但他却记得她这每当说谎时,会不由自主做出的可笑小动作。 他站起身,伸手取过她搁放在桌上的新衬衫,动作帅气而利落地披穿而上。「当你说谎时,你总会不自觉的用手指卷绕自己的头发……」让她那头原本就蓬松柔软的卷发,变得像是在阳光底下晒过的棉被般,更加蓬松。 她一吓,连忙放下自己习惯性卷绕头发的手,白皙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话说到这里。 「你不肯老实告诉我孩子的父亲是谁就算了,我自然会想办法将一切调查清楚,但等我弄清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后,一顿,接着,黑言迩缓缓迈步走近她,以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勾起她小巧的下颚,冰冷的翠绿眸遽然危险地眯起。 「我会和你彻底翻算,你隐瞒了我事实真相、撒谎欺骗我的这笔帐,听清楚了吗?刻意隐瞒身分、不愿与我相认,并将我当成傻瓜耍的美丽前妻一一乔唯恩?」 他冷冷的吐出这似提醒警告的话语,那一瞬间,对上他如同狩猎者冷冽目光的乔唯恩,只觉得浑身发寒,有种她完蛋了的错觉…… 怎么办、怎么办?她要搬家吗?应该要逃走吗? 她知道他是说到做到、极为信守承诺的男人,一旦他说出口的话,即使再困难、有再多阻碍,他都会扫除一切阻挡在面前的麻烦障碍,想办法完成,要是真让他发现孩子是她瞒着他备偷生下的,他一定会设法将孩子带回他身边的,那么到时她该怎么办? 才不过几天的时间,心心已经极喜欢他了,就连一向难缠、对人防备心极重的司尔,也因自身找来练习的几题复杂艰深算数题被他解开,而逐渐对他卸下了心防,隐隐有了被收服的迹象,这叫她怎能安心的什么也不做呢? 啃咬着手指,乔唯恩心神不宁的坐在咖啡厅窗边,一心沉浸在自己凌乱的思绪当中,没有听见对面男人的叫唤。 「唯恩?唯恩?」出版社的老总方文轻声叫着她,并以手轻敲她面前的桌面,企图拉回她的注意,「你有听见我说的话吗?」 「啊?什么事?」她一吓,突然回神,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与人谈话中途恍神了,「抱歉,我刚刚想事情,不小心出神了。」 方文微微蹙眉,关心的开口询问,「我看你今天精神恍惚,谈话注意力不能集中,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了?还是心心、司尔生病了?」 他是出版社中唯一知晓她独立扶养两个孩子的人,当初,出版社还是间小工作室时,生下孩子极需要工作的她,竟在众人下班时分,背着出生不久的心心与司尔,大胆闯进他工作的办公室,拿出她集结多年的画稿作品,请求他给予她次机会,让她证明自己的能力。」 原本,与他合伙的同伴是想拒绝的,但他却看中她眼底流露出的那份坚毅,不顾同伴的反对,坚持录用她,将工作室一些插画工作交给她,而事实证明,他没有看错人,她没有令他失望,她的确非常的有实力,经过几年的努力,她已成为他旗下不可或缺的主力插画家,专门为社内出版的童书绘制封面,更是业界小有知名度的童书绘者,这令他感到骄傲不已。 「不,没事,他们很好,没有生病。」闻言,她连忙微笑摇头,「我只是昨晚没睡好,所以精神有点不太好而已,对了,你约我出来做什么?是不是这次交的画稿有什么问题,还是有哪里需要我再修改?」 她想,事情应该满严重的,不然,以往都是和她约在出版社会议室相谈的他,怎么会特意约她出来外头喝咖啡呢。 方文神秘的一笑,「你猜错了,都不是,我只是有个消息想要告诉你。」「什么消息?」她疑惑的歪头,睁大眼好奇问他。 「最近,有很多人到出版社的网站上留言,问哪里可以买得到你个人的插画作品,所以,昨天出版社开了个会,决定要开辟一个以你英文名字「roey」为名的画册系列,专门为你出版你所创作的绘画作品,所以,唯恩,以后你可能没时间再悠闲外出到咖啡厅喝咖啡了,今天,就当作是身为出版社老板的我,陪你最后一回享受咖啡厅悠闲氛围以及美味咖啡吧,之后你就要开始忙了……」 「等等,你、你说的是真的吗?」听见他说的消息,乔唯恩不禁激动的站起身,险些打翻了桌上的咖啡,「方总,出版社真的要……」 他点点头,微笑的应道,「千真万确,你不用怀疑。」 「这真是我最近以来听过最好的一个消息了!」她忍不住兴奋的噙泪嚷笑出声,而后,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她脸一红,忙又坐回位子,激动的拉住方文的手。 「谢谢你方总,真的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信任与肯定,我保证,我一定会好好努力创作的,我会交出很棒、很好的绘画作品,绝不会让出版社失望的!」 全心沉浸在开心之中的她,只顾着向眼前的男人举手保证,却没有发现男人眼底那对她的浅浅温情爱恋…… 「我知道,你一定会做得很好的。」方文轻轻将手迭覆上她的小手,温柔的回她道。 在他心中,哪怕她什么也不做,仅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他也依然觉得她是这世间最美好的。 一进门,客厅里的心心和做劝课的乔司尔,她看了看,打开手中的包包,朝他们扑了过去。 「你们知道吗?妈咪今天好开心啊!」她一人给一个快乐的亲吻。 「嘻,妈咪,你回来啦?」心心一面咯咯轻笑,一面拚命闪躲着她的亲吻,而乔司尔则是铁青着一张小睑,小小的身子鱼向后仰,拒绝她的靠近。 「乔唯恩,你放开我!」好不容易挣脱了她,他红着脸,匆促整理着自己的衣物、头发,直到一切恢复原来的样子后,才怒然开口,「你吃错药啦,一回来就发疯似的胡乱亲人!」 害得他脸上全是她的口水。 第九章 你们知道么,妈咪真是太开心了,今天出版社的老板来找我,告诉我他们要帮我出版以我为名的独立画册系列。你们说,这是不是很棒?!」她高兴的再次伸手抱过两个孩子,目光里,满是对未来的期待与兴奋。 「当然妈咪一定帮心心挑个有院子的大房子。」 「咩,好啊,谢谢妈咪。」 一旁,乔司尔听了,也忍不住心中喜悦的直点头,但脸上却依然摆出一副严肃的小大人模样,提醒她道。 「嗯,这的确是个好消息,只是这么一来,以后你绝不能再随便喊懒喊累、借口没灵感不画画拖稿了,一定要加油啊!」 她被他那小老头样逗得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抓过他就是一阵摸头,「知道啦,管家公!」「厚,就说了,别随便揉我的头发啦!」乔司尔连忙抱头大声的抗议。 三人相闹的一幕,落在倚靠在储藏室门边的黑言迩眼中,像是一幅动人的美面画作,看着他们一家人相亲相爱的欢乐谈笑画面,他的心底竟兴起股莫名的温暧与欣羡渴望,仿佛……有种想要将眼前这一切,全数纳进他的怀抱…… 就在这时,心心发现了伫立在储藏室门口的他,双眼一亮,挣脱了乔唯恩的怀抱,飞奔过去扑抱住他的大腿。 「黑国王、黑国王,你听见了吗?妈咪说,她以后会赚很多钱,帮我们换大房子耶。」 软绵绵的小手抱住他的大腿,带给他一种从未有过的柔软感受。 他不自禁放柔了目光,伸出手轻轻独抚着小女孩细柔的发丝。 「我听见了。」他淡淡勾唇回答了小女孩,紧接着,他抬起头,转而瞅凝着她道,「恭喜。」 「谢、谢谢。」乔唯恩一愣,似乎没料想到他会恭贺她,记得以前,他对于发生在他人身上的事,是丝毫不在意的,「你怎么没躺着休息?」 「只要不过度用力牵扯到伤口,走走还可以。」他瞄了眼自己右臂上的伤口,语气淡然的回答她。 「真的吗?」听见他伤势渐好的答复,乔唯恩忍不住欣喜的亮了睱,兴匆匆追问:「那,这是不是代表再过几天你就会离开了?」 太好了,只要他伤好一离开,她就立刻带着孩子搬家,躲到他找不到的地方,这样,就可以不用担心他会查出孩子身世的事了。「不,暂时还不会。」 「为什么?」她懊恼的吼叫。 「原因,我想你比我还清楚」他缓缓瞥了她一眼,「在我弄清楚我想知道的一切事情以前,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可是……,」她还想开□说些什么,他却不给她开□的机会。 「你似乎并没有跟我谈条件的权利。」她越是催赶他,希望他快点离开,越是显出她心中有鬼,他一定要查明清楚,她这六年究竟偷偷隐瞒他做了些什么,还有,她口中这对生父已死的双胞胎孩子……究竟和他有没有关系。 「黑言迩、你……」乔唯恩和他商量,他却丝毫没有理会她的打算。 「黑言迩、黑言迩……」乔唯恩试图叫住他,他却丝亳没有回头理会她的打算。她沮丧又气懊的咬着下唇,瞪着他阖上储藏室那扇薄门板,久久收不回眼神。 不会离开吗?看来,这事是没这么容易解决了,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啊? 一旁沉默观察的乔司尔,心中疑团更大了。 【第四章】 深夜十二点,应是众人沉沉入睡时分,黑言迩却斜倚在储藏室里的窗户边,以手机与远在国外,四处派人搜查他踪迹的人联系。 「是我,我有些事,暂时还不回去。」 对方听到他的声音,似乎极为激动,不知焦急地朝他吼些什么,他却丝毫不闻不理,径自淡声开口答道,「放心,我很安全,只是……有些事情需要调查清楚而已。」 对方像是无法接受这个理由,又是一连串火大的吼声隆隆,而他,仿佛早已习惯对方那动不动就发火、暴躁的脾气,表情一变也未变地慢慢交代。 「公司的事暂时交给你们处理,告诉底下的人,在我没回去前,不要有任何动作。」接着,不顾对方的急声唤,他强自切断了通话。 拨这通电话最主要的目的,只是要让他们晓得他人平安没事,并不是要听他们在耳边如大人尖嚷碎骂的,他会坚持留在这里,自有他的用意与目的,他们无须多管。 是忘记了吗?还是……她不想见他、刻意忽视他的存在? 他眯了眯翡翠绿的眸子,莫名地,第二种可能性令他觉得很不愉快,于是,他决定亲自出去察看。 当他所处的储藏室门一打开,他瞧见的便是她埋首在客厅茶几昏黄小灯前画画的身影,那瘦小的身子,几乎趴弯成驼背的姿势,正持笔快速涂画着画稿,而客厅电视上正无声播放着外国影集…… 他见了忍不住皱眉问,「这么晚你没睡?」 「啊!」乍闻他说话的声响,乔唯恩吓了一跳,差点碰翻桌上的水杯,幸好她及时扶住,「还、还没啊,我习惯每晚看完这部影集才睡的。」 「看影集?」他挑眉轻瞟了电视上的画面一眼,再回头看向她桌上散乱的画稿,而后,嘲弄地扬起唇,「你看起来倒不像是在看影集。」 「本、本来是在看的,可是刚刚灵感突然一来,便想趁着还记得时,赶快把脑中的画面画成草稿……」她红着脸呐呐地开口解释,「你?怎么还不睡?」 黑言迩淡淡睨了她一眼,高大的身子从阴暗的储藏室门口朝她步来。「口渴,出来喝水。」 「啊!抱歉、抱歉,我今晚忘了帮你送水。」听到他这么说,她才蓦然忆起这件被自己遗忘在脑后的事,「大概是因为今天知道要出系列画册的事太过兴奋,所以忘了,你等等喔,我现在就去帮你倒水。」 她放下手中的笔起身,急匆匆奔进厨房为他倒水,等她端着水再度回来时,正好看见他站在客厅茶几旁,弯身取起她散放在桌上的画稿一张张看的模样。 「这些,都是你一个人画的?」他看着草稿上,那仅以几色色铅笔勾勒、描绘出的花园小猫扑蝶图,活灵活现的动作和表情,十分生动引人注目,仿佛画里的小猫活生生就在眼前似的。 不可否认,她是个极有天分的画家,能将她想画的每个东西都完美无瑕地呈现在笔下,可这么一来,却也不禁令他更怀疑了…… 「是啊,是我画的没错,」她端着水走近他,小心翼翼的试探询问,「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只是心里有个疑问想要问你,不知道你方不方便为我解答。」 「什么疑问?」 他放下画稿,高大的身躯缓缓站直,目光微凛地投向她。 「我记得六年前离婚时,我让人付给你一笔数额庞大的赠养费,有了那笔赠养费的你,即使一辈子不工作也花用不尽,但我不明白,为何你却还要如此辛苦的接案赚钱,住在这种二十多年的破公寓里?」 一般人若有了钱,绝不会委屈自己住在这种破旧的地方,更别说,她还独自一人带着两个孩子。 乔唯恩闻言,浑身倏地一僵,下意识地扭头躲避他的视线。 「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不想告诉他,当初离婚时,他那两个弟弟代表律师前来见她,在他们极尽恶毒的羞辱下,她将支票狠狠回给他们,分文未取的离开黑家。 「不想回答吗?那好,我换个问题吧。」见她不愿回答,他似理解尊重的点了点头,没再坚持追问,而是换了另一个深埋于他心中长达六年,一直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当初,你为什么要离婚?」 他想不透,有多少女人渴望能够当上黑家的女主人,但为何她却在与他结婚后的半年,突然对他提出离婚,没有任何前兆,没有半点对黑家的留恋,就那样毅然决然与他分手。 这,一直是他心中不解的谜,亦是他最渴望得知答案的一个疑问。 这回,她沉默了很久,久到他几乎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她开口了。 「黑言迩,对你而言,婚姻是什么?」她轻轻问着他。 他拧眉,「什么意思?」 「婚姻对你而言,也许是拿来报恩的工具,也许是一场利益的交换,可是,我不一样,婚姻对我来说,具有一种更为神圣的意义。」 她愤愤地抬头瞅向他,「你大概不会懂吧,关于我现在所说的每一个字,我只能告诉你,当初你给予我的那种婚姻,并不是我想要的……」 第十章 从来,她要的就不是那些他所给予的华贵物质,她要的很简单,不过就是和他一起建立一个温暖的家庭而已,因为身为孤儿的她,只求自食其力养活自己,最最渴望的,便是有人能够真心爱着自己、在身旁陪着自己,仅只如此而已。 哪怕在这段婚姻生话当中,他忙碌的无暇理会自己也没关系,只要他偶尔一点关注,那时,一心痴恋他的她便会心满意足,能够继续忍受他那两个弟弟永无止境的习难,但他却无法做到,因为,打从一开始,他娶她的原因,就不是因为「爱」…… 「这就是我的回答,你明白了吗?」她收拾茶几上凌乱的画稿,将它们一张张收迭整理好,然后,轻声对他道,「抱歉,现在时间很晚了,我想睡了,明天还要早起带心心、司尔他们去幼儿园上课,如果你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先回房了……」 接着,她没有再与他说话,径自熄了桌上那盏昏黄的小台灯后转身回房,留下听完她话后,默然伫立在客厅沉思的黑言迩。 「我所给予的……不是她想要的吗?」他当初所承诺给予补偿她的婚姻,并不是她想要的,那么,她要的到底是什么呢?他紧紧抿起唇,转头凝望着落地窗外那片月光,夜风轻轻吹拂起落地窗的纱帘,夜,不知不觉更深了…… 为什么他会想要问她那些问题呢?记得他以前是完全不会想关心、知晓发生在她身上的事的,哪怕是两人未离婚也仅是冷漠的派管家送她去医院,接着,自己便带着助理出国出差去了。 像这样一点感情也没的他,怎么会突然想知道她当初要离婚的原因呢? 一整晚,因想着这些问题,翻来覆去睡不好的乔唯恩,只好在凌晨吞了半颗安眠药,企图以药力停止自己乱的猜疑思维,好安心…… 算了,不想了,她今早还要带心心、司尔去幼儿园上课,哪怕他再有什么奇怪想法,那也与她无关,因为他们早已离婚了,是两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于是,吃了药的她,很快地就因药效发作,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早上,她是被一阵尿意所憋醒的。 她穿着单薄的连身粉色睡衣,露出一双嫩白的小腿,一路摸索着墙面,就这样步进了家中的浴室,等上完,打算回房再睡时,却不小心拐错弯,进了黑言迩所暂居的储藏室里…… 而当柔软、浑身带着淡淡玫瑰香气的娇小身子倒上他的床时,黑言迩瞬间警醒过来,他冷眼看着趴躺在他身上胡乱摸索,好似在找什么似的女人,唇不语。 「奇怪?被子呢……」她嘀咕的道。 他闻言,淡淡瞥了左手边的薄被一眼,伸手扯过交给她,「在这里。」 「唔,谢谢……」她拉过毯子道谢,接着,用后子将自己卷成一团,在他怀中不停蠕动,直到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才停下动作。 黑言迩眛眼看着这个赖睡在他身上的女人,忍不住勾扯了下唇角。 真是个迷糊的家伙,一点防备心也没有,就这样随便闯进男人的房里,她不知道,这种误闯的行为,很有可能令她吃大亏吗? 可是,她紧拥着自己、那甜美熟睡的睡颜令他不忍心吵醒,即使他的伤口被她压得隐隐作痛,却也无法狠心将她推开。 住在这里养伤的这几天,看着她以单亲妈妈的身分独力照顾扶养孩子,一肩扛起孩子生话起居所有大小事物,令他对她有了另一种更深的不同认识。 她的确与他以往见过的女人很不一样,不怕脏也不怕累,在孩子失手打翻汤碗,弄脏一地时,她可以笑嘻嘻说没关系,蹲身拿抹布请理满地的汤水;在小女儿作了恶梦、哭闹着不睡时,可以抱着哭泣的女儿,在客厅来回走动拍哄一整夜,哪怕换来的是隔日两只手臂酸痛的贴满贴布,也毫无句怨言,心甘情愿承受。 这样的她,渐渐抹去了他过往心中她是胆小、怯懦的印象,取而代之的,是她身为母亲坚强果敢,为孩子不顾一切付出的勇敢坚忍,让人……不禁有种想要分担她肩上重担、疼宠呵护她的心情…… 很奇妙,这似乎还是他第一次对个女人有这样的感觉,对象,还是他离婚六年的前妻…… 她的呼吸,轻轻吹吐在他光裸健社的胸膛上,带来微微的搔痒,那松软的卷发,被散在他身上,如同刚出炉的棉花糖般,蓬松软绵的令人想要伸手抚摸。 不同于一般女人的美艳,她拥有一张偏稚嫩的娃娃脸,皮肤雪白,如同上好的绸缎一般,滑腻而诱人,那张无时无刻不泛着水光的樱红小嘴,更是让人有股想要亲吻的冲动。 脑中不由自主的浮现过往与她在床上激/情缠锦的景象,她那在床上努力想抗拒他激狂的索取,却又抵御不了他悍然霸占的无助呻/吟娇喘,令他勾起沉寂在心底已久的欲念。 他绿眸瞬间变得黯沉,眼看她毫无半点危险自觉地在他怀里蹭啊蹭,大腿有意无意地顶抚过他火烫阳刚的炽热部位,更是勾燃起他疯狂的欲/望。 他从来就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然是她自己走错房送上门的,那么,他也就不必客气了……「乔唯恩?」他一边抬起她的下颚,一边轻声叫着她。」 「唔……别吵」她嫌吵的伸手挥开他的手,但下一秒,却被他反手紧紧扣握在手中 「别睡了,睁开眼醒来看着我,」他开口命令她 听见那熟悉的命令呼唤声,她不禁乖巧顺从地睁开眼迷蒙看着他,在张开眼的那一刹那,却被映入眼帘的那双翡翠绿眸所吸引,情不自禁地陷溺了进去…… 「里……哪里?」他怎么会在这?她在作梦吗? 他浅浅勾唇微笑,似是极为满意看见她的反应,「没错,是我。」 殊不知,他这一笑,又让她看傻了。 啊啊!她果然是在作梦,黑言迩怎么可能这样对她微笑,他一向待人冷情,脸上最常显露出来的表情便是疏离的冷谟,他怎么可能会对她这样笑呢? 「你知道自己在哪里吗?」没有理会她的呆愣,他径自问她,不想占不清醒的女人便宜。 「知道,在房里啊……」乔唯恩茫然不解的呐呐答道。 她人会在哪儿?当然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啊。 「你清楚就好。」下一秒,他突地一把扯过了她,俯身低首亲吻了她。 她所有因安眠药药效引发的困倦睡意都随着这一吻而惊然消失。 他、他、他在干么?他在吻……吻她? 她震惊的瞠大眼,仰头瞪着那正搂着自己亲吻的男人,脑袋像是被炮弾轰炸过似的,闹烘烘的,乱成一团。难道,这不是梦? 「唔唔唔……」反应过后,她开始剧烈挣扎欲推开他,而他却是更为强硬的以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从他身边逃离,霸道的以唇舌封堵住所有从她口中发出的微弱抗议声音。 在他如火般磨人的亲吻下,乔唯恩逐渐松紧绷僵硬的身躯,慢慢瘫软融化在他怀里,情不自禁沉醉在他的亲吻中,给予他回应。「你们在做什么?」 门边传来乔司尔愤怒的斥喝声,乔唯恩才震惊地清醒过来,连忙出手推开撑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司、司尔?心心?」被孩子们撞见两人接吻的景象,她不禁有些慌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说,你们刚才在干么?」牵着刚睡醒的心心,特地前来寻找莫名从房里消失不见的母亲的乔司尔气得涨红一张小脸,站在储藏室门口,双眼狠狠瞪着床上的两人怒声质问。 心心则咬着大拇指,一脸疑惑的歪头瞧着他们。 「妈咪,你在跟黑国王玩打架吗?」瞧他们身上的衣服都扯得快坏了。 「不、不是打架!我们是在、在……」乔唯恩被心心天真的问话问得一窒,不知该怎么解释,最后,她只能恨恨的将目光瞪向身旁那惹出这一切事情的罪魁祸首。 这都是他害的,他干么没事偏溜进她房间偷袭她,害得他们接吻的画面被孩子看见了,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但待她冷静下来看清自己所在的房间后,她才蓦然惊觉,等等,这里……不是她的房间啊! 糟糕,该不会是她方才睡得迷迷糊糊,尿急上完厕所后,不小心走错房间了吧?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性,她不禁倒抽了口气,双手急捂住嘴。 最后,是她身旁的黑言迩看不过眼,生怕她将自己捂得窒息了,好心的开口替她解围。 第十一章 「你母亲睡迷糊了,不小心走错房间,被地上的东西拐到脚,一不注意摔跌到我身上了。」简单几句话,便轻易将方才他们所见的一切,扭转成是因为跌倒而引发的误会。 「是这样吗?」乔司尔闻言,一边磨牙,一边假笑的开口,「那还真是谢谢你啊,大叔,这么辛苦的帮忙扶住我不小心走错房间跌倒的母亲,不过,我想,现在你应该可以放开她了吧?」 双手搂她搂得这么紧,真以为他会相信这番鬼话吗? 听到自家宝贝儿子这样说,乔唯恩这才发觉自己竟是整个人偎坐在他怀中,被他紧紧环抱着,羞窘的她不禁急忙跑下床。 原本填满的怀中瞬间变得空荡荡的,黑言迩一时间竟有些不习惯,强忍下心底那股想重新将她拉回的冲动,他莫名觉得有些不悦地拧起来。 「司尔,你别误会,事情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真的是不小心跌倒了,所以才、才……你千万别生气啊!」她咬着唇,焦急的想走向乔司尔向他解释,却让他的哼笑打断了。 「哼哼,我怎么会生气呢,妈咪,你是「不小心」睡迷糊、走错房跌倒了嘛,我怎么会因为这样,就生我亲爱的妈咪气呢?」 他小脸扬笑的盯着她一字一字慢慢说道,可那隐藏在笑容底下的暴怒眼神,却看得她浑身发寒。 糟了,果然生气了,这下该怎么办才好,要知道,司尔生气起来很可怕的啊! 她几乎要抓头发哀嚎了,一想到之后可能的后果,她的头隐隐作痛起来。 「司尔,拜托,你听妈咪说……」 「没什么好说的,」他怒瞄了她一眼,而后,带心心转身就走,「哥哥帯你去吃早餐。「好……」 「等等,司尔,你先别走,听妈咪解释啊……」见他生气的牵着心心离开,乔唯恩连忙一边高喊,一边急追了出去,从头到尾,都没有回头看那斜倚在床上的男人一眼。 黑言迩则静静凝望着她跑步离开的方向,怀中仿佛还残留着她的香味,淡淡的玫瑰香,似有若无地盘旋在他鼻问,莫名的勾人心。 他缓缓垂敛下眼眸,情不自禁地握起拳,想抓住空气中她所残留的那一丝甜沁入心的馨香温暖,然而最后,他手中所掌握的,不过是空荡荡的一片虚无而已…… 被自己的儿子捉奸在房……不,是捉奸在储藏室,应该怎么解决,怎么没有一本教料书有教呢? 「司尔,我真的是不小心走错的,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下次一定注意小心,可以吗?」 送孩子上学的路上,乔唯恩拚了命向前头那气呼呼牵着心心直往前走的乔司尔解释求饶,可却得不到半点响应。 「哼!」连回头都没有,他从鼻问哼出声,牵着心心行走的速度更快了。 「司尔……」她不禁无奈的唤着儿子。 「心心,走,幼儿园到了,莉莉老师在里头等我们呢,我们快进去。」压根不理那苦苦向自己道歉的母亲,乔司尔径自带着妹妹, 傲慢的仰高了头,走进他们所就读的幼儿园里。 「妈咪,黑国王,掰掰。」心心灿笑的朝他们挥手道再见。 「掰掰……」乔唯恩既伤心又沮丧的挥手目送两个孩子步进幼儿园。 司尔真的生气不理她了……这都是他害的! 恼怒地暗了一眼身旁那个非要跟着她来送孩子上学,说是要趁机活动已发僵生硬身躯的可恶男人,都是他趁她睡迷糊、不小心走错时偷亲吻她,现在可怎么办才好? 「都是你!现在司尔不理我了,看你要怎么负责。」她忍不住迁怒他,却换来他极为冷淡的一瞥。 「负责?」他挑起俊眉,语气淡漠的反问,「我应该要为什么事负责?」 「就是、就是你早上偷吻我的事啊!」闻言,她脸不禁红了起来。 要是他不吻她,司尔就不会看见,也就不会误会她、生她气了,难道,他不用为此负责吗? 「如果你还记得,我一直都非常谨守本分的待在我的房间里,直到有人不小心走错了房、上了我的床,将我当成她的枕头紧紧缠抱住我」 意思是,是她自己送上门的,他是个正常的男人,面对女人主动的投怀送抱,会忍耐不住情动也是正常的,她怪不得别人。 「你!」他这话分明是在暗指她主动勾引诱惑他,真是可恶,黑家的这些坏蛋,总是能把事情扭曲到对他们最有利的一面,从以前到现在都一样! 越想越恼,最后,她忍不住胸口滔滔翻涌起的怒意,指着他骂道。 「你就眛着良心继续歪曲事实、为自己卑劣的行径开脱吧!」早晚,老天爷会看不过去、惩罚他的。 语毕,她怒甩马尾,转身迈开步伐大步往回走,不再看他那气呕人的冷酷俊颜一眼。 黑言迩见她气鼓着一张粉嫩俏脸,气冲冲往回走的模样,情不自禁地勾起了薄唇。 心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沁柔感受,带着几许柔暖浅甜,悄悄渗入他的胸膜呼吸问,仿佛只要盯着她唯,他冷谨坚硬的心便能获得难得渴求的温暖…… 教人舍不得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他静静跟在她身后,始终维持着落后她两步的距离,不论她走得有多快,他都能轻松的跟上,好似他身上未曾带伤似的她气呼呼的转过街角,恰好碰见一只黑色的大狼狗被绑在路旁的电线杆上,见到她,拚命朝她龇着利牙疯狂吠叫。 她忍不住倒抽一口气,被这情况骇着了,前行的身子顿时怀住,脑中不由自主浮现曾被人恶意关锁在储物室里,和两只一天未进食的凶狠德国狼犬共同度过一夜的恐怖经历。 云时,她脸色变得惨白,浑身不受控制的发起抖来。 察觉到她的怪异与不对劲,黑言迩走至她身边关心询问,「怎么停着不走了?」 「不、不走这里,我……我要走别条路……」她慌得语无伦次,下意识地转身要逃,却因过度惊惶而不小心撞进他怀中。 他闷哼一声,伸手接住她,承受她猛地提来的力道,看她死死遮着脸,埋躲在他怀中不停瑟瑟发抖的模样,他忍不住皱眉问。「到底怎么回事?」她怎么突然吓成这副德行? 「拜、拜托,我们离开这里,走别的路,求你……」她的声音已经隐隐带上哭音,仿佛随时会情绪崩溃骇哭出声。 他瞄了眼前方不断朝他们吠叫的狼狗,心里已隐约猜出原因,「你怕狗?」「我、我才不怕……」她咬着唇,死撑不肯承认。 就在这时,那狗突然挣脱了锁绑的链子,一边厉吠,一边朝他们急奔而来,乔唯恩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恐惧,紧抱住他哭喊出声。「拜托,把他赶走、快把他赶走,别让他接近我!」过去与狼狗同关在储物室一夜的恐怖阴影,又再度涌现,她吓得忙放声尖叫求救。 他闻声,立即拥着她向后退去,并以眼神与声音厉喝阻止了那狼狗靠近,「滚开。」 似乎是惧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那狼狗紧急止住逼近的步伐,低低朝他发出几声咆吼,好一会儿,才见他在他寒厉的注视下,缩垂下尾巴慢慢后退,转身逃走了…… 「没事了,他走了。」直到狼狗踪影消失在街尾,他这才安抚性的轻轻拍了下她的肩头,开口对她说。 「谢……谢谢。」她吸着鼻子,怯怯的放开了他。 「我从不知道你怕狗。」黑言迩半眛着翡翠绿眸,审视般地定定瞅着她,仿佛想从她脸上探查出她恐俱的原因。 她却只是装作一副没事模样的淡然回答,「如果你也曾像我一样,被人关在一问有两只凶狠恶狗的屋子里过了一夜,你也会怕」。 当初,为了逼她离开,他那两个弟弟简直无所不用其极,各种卑鄙狠毒的手段都使得出来,只是他一直忙着他的事不知道罢了…" 「谁把你跟狗关在一起?」他眸中精光一闪,似乎捉住了什么重要讯息,但随即又消逝不见。 听见他的询问,乔唯恩不禁紧紧抿起了红唇。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不想再提,更何况这关你什么事,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她以手背擦去颊上的泪痕,扁嘴道,「总之, 谢谢你刚才的帮忙,现在我要回去想办法如何让司尔消气了,你快让开吧。」 对她来说,现在该怎么平息司尔对她怒气才是最重要的。 说完,她转身就走,也不管他有没有跟上。 第十二章 而黑言迩则是微蹙起眉头,内心对她所表现出来的怪异反应,以及对此事的特意避而不答有些怀疑,但他尊重她的选择,什么也未追问,就这样安静地跟在她身后步向回家的方向,没有发现对街有双阴冷的眼睛,正紧紧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街道对面,一辆黑色的箱型车,缓缓降下了车窗,驾驶座上戴着皮手套的男人手里正持着手机,一面与手机里的人对话,一面紧盯着黑言迩身影。 「是我,找到目标了,目前人正躲在一个不知名的女人家里,要行动吗?」 电话里的人似乎下了什么指令,而后,那男人点头应道。 「我知道了,我会解决的。」 然后,黑色箱型车发动了弓擎,飞快地驶离原地…… 【第五章】 在做了一顿乔司尔爱吃的超级台华海陆大餐向他赔罪,并再三向他道歉,保证以后绝对会与黑言迩保持安全距离后,乔唯恩终于获得儿子原谅,不用再受他的冷眼对待了。 呼,她真是苦命,明明不是她的错,可她却倒霉的得因别人的错而负责善后的苦果,她怎么就这么可怜啊,总之,以后她没事还是离黑言迩那男人远一点,省得司尔见了又不小心误会她,跟她生气了…… 好不容易哄睡孩子们,乔唯恩揉捏着僵硬的肩膀,打算回房间继续自己要交给出版社、未完的草拟画稿,在经过未开灯的黑暗客厅时,她听见了有人踢到客厅那被心心他们拿来踮脚取物、做功课的小凳子的声音。 「谁?!」她警觉的出声查问,糟糕,该不会是小偷吧?之前林奶奶跟她说过,这附近有小偷会潜入家中窃物,她该不会今天就这么「好运」遇到了吧? 槽了,孩子在房里,她不能将他们单独丢在那里。 她随手摸来架上的玩具球棒当作武器,一边朝漆黑的客厅警告喝道,一边悄声摸黑欲折返孩子房间保护他们安全。 「不、不管你是谁,你最好快点离开,我、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到了,你最好快点走!」她紧张的握紧手中的玩具球棒,并不断挪移脚步。 蓦地,一只戴着皮手套的大手从她身侧迅探而出,死死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拖离了孩子房间门口,而后,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体抵在她的后腰上,她能感觉得出来,那似乎是把枪。 「黑言迩在哪里?」男人冷冷逼问,仿佛一点也不怕她大叫似的,在将她拖进黑暗的客厅里后,便已放开遮捂住她嘴的手掌。 「我、我不知道。」乔唯恩吞了吞口水,这才知道,原来闯进她家的人并不是小偷,而是黑言迩敌人派来要找黑言迩的,「我们这里没有你说的那个人,你是不是找错了,我们姓乔,不姓黑……」 她装傻,企图撒谎取信男人,对方闻言却低低笑了。 「别装傻了,我查过,他人就躲在你家,你要是再不说,我只好进房找你那两个可爱的小宝贝,仔细盘查询问喽。」话语虽轻, 但话中威胁恐吓的意味却极浓。 「你、你别乱来!」乔唯恩一听,立即紧张的慌叫出声,「他们什么也不知道,你别碰他们。」 「如果不想我动他们,那你就乖乖说实话,说!黑言迩他在哪里?!」抵在她后腰上的枪缓缓向上移动,最后抵在她纤白细弱的脖颈问,遽地加重了力道。 「我在这里。」突然,储藏室的门开启,黑言迩高大的身影就伫立在门边,眼神冷冷地注视着他,「放开她,你要找的人是我,不关她的事,别牵连无辜的人。」 看着她被人以枪胁抵的画面,他心头一阵莫名不悦,压抵在她颈上的那把枪就像根刺似的,令他觉得异常的刺眼和烦躁。 「终于肯出现了,黑总裁,我想麻烦你跟我走一趟,有人想请你去他那儿做做客。」男人见他现身,终于笑了起来。 「要是我不肯呢?!」黑言迩对于「做客」这个说词似乎感到极为不耻,只见他讥诮的勾扯了扯唇角,冷笑的反问。 若是他不肯,这人打算怎么做?拿枪射他吗? 「如果黑总裁不肯,那么,很抱歉,我只好采取一些「激烈」的手段请你配合喽。」男人拿枪暗示地用力抵了抵乔唯恩的颈子,以她的性命藉此来威胁黑言迩,果然,他脸色骤变,目光云时变得冷锐寒沉,一双薄唇也抿得死紧。 「你敢?」 就在这时,心心突然揉着眼睛,抱着熊玩偶从睡房里走了出来。 「妈咪,你们在干什么,好吵喔……」吵得她跟熊熊都睡不着了。 乔唯恩见她出来,吓了一跳,开口催她进去,「心心,别出来!」 已经来不及了,心心被眼前的景象吓到,张大嘴呆呆地愣站在门口,随后,乔司尔也跟着走出来,见自己母亲被人挟持的画面,他一骇,忙伸手将吓呆的妹妹拖到身后。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你抓住我妈咪要做什么?快放开她!」乔司尔一边以自己小小的身子挡护住心心,一边焦急地厉声质问陌生男子。 「喔,小宝贝都醒啦,抱歉,吵醒你们了,叔叔没有恶意,只是想请这位黑先生去当几天客人,只要他肯乖乖配合,叔叔自然不会对你们怎么样,你们大可以放心。」 男人粗暴地捉紧乔唯恩的手臂,引来她一声痛呼,「怎么样,黑总裁,要跟我走吗?」黑言迩死死抿唇,点下了头,「好,我跟你走,但你必须先放开她。」「这才对嘛,现在,麻烦黑总裁举高你的手,慢慢走过来。」 黑言迩敛下眼,依言举高了双手,一步一步地缓慢走向男人,趁着男人放松戒备、松手放开乔唯恩的那刻,他蓦地一手打落男人的枪,两人因此引发激烈的缠斗。 男人掉落的枪,在双方搏斗问,不知何时被踢到角落,客厅里的物品,在他们的扭打下,一一被扫落破坏,顿时,东西破碎的声音四起。 乔唯恩趁机奔逃到孩子身边,蹲下身子紧紧护抱住他们。 她浑身发抖,只希望眼前的打斗快点结束,她的孩子别因此受到牵连受伤。 「可恶!」男人在打斗问,被黑言迩重殴一拳捽跌到角落,他恼火的吐出口中的杂血,瞥见方才被打落的枪,连忙狼狈地捡起,将枪口对准黑言迩,眼看就要开枪一一 就在此时,她家的大门忽然被人踹开,一群身着西装的黑衣人奔了进来,三两下便制服了那欲开枪行凶的男人。 「时间刚刚好,恰好赶上。」两名长相与风格各异的英俊男子从门口缓缓踱了进来。 其中一个,戴着细框的金边眼镜,温文有礼的噙笑模样,仿佛从上流社会走出来的翩翩优雅贵公子,教人一眼便不禁沉醉在他温柔的魅力当中。 而另一个男人则是挑染着几绺红发,左耳上打着暗色耳钉,一副桀整不驯的坏男人模样,一身昂贵的订制西装穿在他身上,即使再合身、颜色再低调庄重,依旧遮掩不了西装底下他那狂放不羁的浪子气息。 乔唯恩见到两人,身子不自觉一怀,神经瞬间紧绷起来,是他们……总是怀疑她嫁给黑言迩是有所图谋、使尽办法折磨她、令她离婚后至今依旧会作恶梦的两个恶魔男人。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黑言迩看到两人出现,不禁皱眉开口询问。 他们怎会知晓他在这个她方,还这么好时帯着人来帮他? 「我手下的人可不是吃白饭的,即使上回通讯你说你人很安全,不需要我们插手,但身为你亲兄弟的我们,怎么可能真的将你丢着不管呢?」 这不,一得知他的消息,便立即带人飞了过来。「不过,我们怎么也没想到,你人竟会是在乔小姐这里,还真是许久不见了,乔小姐,很高兴在分别数年之后又见到你。」 他面带微笑地对她颔首问候,但镜片后的双眸却隐隐闪过一抹冷酷精光,迅速隐没在眼底。 「乔小姐?哪个乔小姐啊?」而另一个戴着耳钉,正以脚狠踩那个胆敢对付他大哥的该死家伙的男人一一黑修,在听见自家兄弟的话后,停下动作,狐疑的扭头看去,在瞧见身后的乔唯恩时,他的眼神像是看见什么肮脏物品似的,「怎么会是你?!姓乔的烦人女人一一」 乔唯恩浑身冰硬冰冷,过往的恶梦仿佛重现,她唯有紧紧抱着孩子,依靠孩子们身上的温度,来驱赶自己打从心底不断泛起的寒冷惧怕。 「原来老大你受伤这段时间,是住在这女人这里啊。」黑修嫌弃的瞥了她一眼。 第十三章 「什么这女人、这女人的,我不准你用这种口气跟我妈咪说话。」一旁,乔司尔见黑修用如此轻蔑态度对待自己母亲,气急的挣脱了乔唯恩怀抱,气呼呼地抡拳头朝他打了过去。 「司尔,别过去,快回来!」看见他冲向脾气火爆的黑修,乔唯恩不禁吓了一跳,慌忙的开口急唤他。 她不想让他们瞧见司尔的长相与模样,她怕他们会发现,司尔和黑言迩那如出一辙的相貌,继而猜出他们之间的父子关系。 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当她喊出口时,黑修已一把冷起那冲到自己面前、欲揍自己的乔司尔,疑惑的歪头道。 「咦?老大,这小鬼……」他略感诧异的盯着乔司尔那与自家大哥相似的长相与那双翡翠绿眼晴,惊奇的道,「长得还跟你真像, 该不会……跟你有什么关系吧?」 难不成,是老大遗留在外的私生子?哈哈哈…… 「你这只红发蛮牛,快放了我!」乔司尔不断踢腿挣扎,如狼般的凶狠眼神,更令黑修看得啧啧称奇。 果然像极了黑家的人,这种不顾一切豁出去要与人拚斗至死的狠戾眼神,只有拥有黑家血统的人才会拥有。 黑宸闻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能,他拧眉盯视黑修提冷着的乔司尔半响,接着将目光移至不知何时挣脱乔唯恩怀抱,走到他附近拾捡坏掉积木玩具的心心,蓦地伸出手抱起了她。 「心心……」乔唯恩张口欲唤心心回来,却在黑宸警告的严厉目光下,无声住了嘴。 「小妹妹,你几岁了?」抱着心心,黑宸笑眯着眼,尽量放轻了嗓音询问。 「我五岁了,哥哥跟我一样,也是五岁,我们是双胞胎。」心心小手环勾着黑宸的脖子,一点也不怕生的板着手指甜笑回道。 那天真可爱的娇憨模样,像极了软绵绵的初生幼猫,简直葫得可以,当场收服融化了两个黑家高傲男人的心,不约而同地回以她一抹极其疼爱宠溺的微笑。 「喔,你五岁了?跟哥哥是双胞胎?」微笑过后,两人怀疑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到乔唯恩身上。 算一算时间,孩子五岁,加上那黑家独特遗传的翡翠绿眸,还有那跟黑言迩极为相似的长相,这两个孩子该不会是。 乔唯恩紧紧咬着唇,握着拳头不安地避开了他们的目光,伸手朝孩子们唤道,「司尔、心心快回妈咪这里来!」 「妈咪!」两个孩子听见叫唤,立刻挣离黑宸、黑修的手,听话的奔了过去。直到她稳稳拥抱住她两个心爱的孩子,她悬晃在半空中的心才安下了一半。 「既然你们已经制服了歹徒,那么,可否请你们离开?我这个地方小,不方便接待你们这么多人……」 她想,既然他的弟弟已经寻来这里要接他回去,那么,他也该是时候离开了,只有他快点离开,她背着他隐瞒孩子的身世秘密,才不想再看见他们。 想当然,聪明如黑宸、黑修怎会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当场,两人阴沉了脸,最后,还是脾气暴躁的黑修受不了的率先破吼出声。 「你这女人,以为我们喜欢待在你这破烂地方吗?你……」但随即他的话,被一旁始终沉默安静聆听他们对话的黑言迩给打断了。 「你不能继续住在这里。」他双眼紧盯着她,推开欲帮他处理伤口裂开的手下,缓缓迈步走向她。 「为什么?」她闻言一愣,下意识地张口回问,怔怔的呆看着他走到自己面前。 「因为这儿已经不安全了,你必须带着孩子跟我一同回到黑家大宅。」他像是个霸道独裁的君王,直接宣告她接下来的监禁处,丝毫不顾她的意愿,擅自替她作了决定。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么做的真正原因,其中一方面是为了保护她与孩子,另一方面则是……他不想与她分开。 这是第一次,他有这种感觉,不想让个女人离开自己身边,想要将她牢牢捆绑留在自己身旁,于是,他难得顺应了心底的渴望,头一回冲动、不顾后果地作出了这样的决定。 但她却丝亳未察觉到他内心复杂难辨的心情,径自咬着唇,摇头拒绝。 「不需要,这里很好,只要你们快点离开就好。」她死硬回绝了他的提议,一心只想快些催促他们高去。 她相信,只要他们一走,那些要抓他的人就不会再来,而他们也能恢复应有的平静生话。 「你真的这样认为?」听了她的话,黑言迩嘲弄似地弯起了薄唇,「真的觉得只要我们离开,那些人就不会再来?」 真不知该说她太过天真,还是愚义,那些人逮不到他,难道不会想要抓曾救过、收留他的她来威胁他吗? 乔唯恩紧咬着唇,环着双臂撇开头道,「总之,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需要你的帮忙,听清楚了吗?现在,请你们快点离开。」 她终于没耐心地指着大门方向,不客气地对他下了逐客令,她早已尽到一个前妻应尽的义务了,不管是在他受伤时救他回来、帮他,抑或是让他秘密留在她家中养伤,无论在道义或是良心上,她都无愧于心,现在,既然他那两个兄弟已经寻来,他可以跟他们一同离开。 黑言迩闻言,不禁恼火的眯起眼来。 这个女人……还真是顽固、死脑筋的令人生气,怎么说也不听,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不客气直接动手了。 他一个大步向前,什么也不说的直接弯身将她扛上了肩, 她吓了一跳,连忙大声叫道,「黑言迩,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你、你这个坏蛋!你想做什么,快放开我妈咪,别碰她!」乔司尔见状,赤红了眼也跟着冲了上去,欲追打那强掳妈妈的黑言迩,黑修及时阻止了。 「大哥,」 黑宸、黑修两人亦同时皱眉开口唤他,似是极不赞同他此番要带人回去的举动。 「一切回去再说,记得将孩子带上。」他仅是淡淡瞥了他们一眼,之后,便不顾她的拍打、挣扎,径自扛着她步出了大门。「黑言迩!你放我下来,听见了没,放我下来……」乔唯恩愤怒的抗议尖喊,随着他的迈歩离去,逐渐飘远…… 黑宸两人相视一眼,只好无奈地各自抱起一个小孩,严声命令手下将那擅闯民宅的歹徒扭送警局后,便急匆匆跟上。 这个偌大豪华、宛若牢笼般的大宅庄园。 坐在昂贵柔软的黑色真皮沙发上,乔唯恩暗着对面那个不顾她意愿,强硬带着她回来的男人,紧紧抿唇不语。 孩子们早已让管家送到房间休息,折腾了一夜,他们累坏了,而黑宸和黑修两个男人,则是坚持要留下参与他们的谈话,仿佛怕她又耍什么心机,使计拐走他们的大哥似的。 真是可笑…… 她忍不住嘲弄的扬起唇,明明她才是那个无辜被强掳回来的人,但他们看她的眼神,却像是她话生生诱拐、欺辱了他们大哥似的,他们真以为她喜欢回到这个带给她许多噩魇阴影的鬼地方吗? 「乔唯恩,我们坦白点吧,心心跟司尔是我的孩子,对吗?」这时,黑言迩打破了沉默,直接了当的道出这些日子他所观察出的事。 「不是,他们是我的孩子。」她咬着唇,死硬否认。 「不是吗?那么你如何解释司尔的眼晴眸色,那是拥有黑家血统的人,才会遗传的翡翠绿眼,还有他那和我极为相似的长相,你怎么解释?」 至于心心,不用说,她跟司尔是双胞胎,想当然亦是他的孩子。 「那、那只是巧合,天底下有多少人有绿色的眼晴、和自己长得相像的长相,难不成,那些人也全是你的小孩吗?」她撇开头,不愿看他,嘴里却顽强的瞎扯。 「你还想撒谎到什么时候?」听了她的回话,黑言迩不禁有些动怒了,他冷冷抿起唇,寒声斥问,「难道真要我振人去做亲子鉴定,你才肯承认吗?」 她真以为她那些蹩脚的谎言能唬得了人吗?他一直不拆穿,只是想看她什么时候肯对他坦白说实话罢了,未料,她竟以为他真是个什么都未发觉的笨蛋傻瓜。 「我说了不是就不是,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她也被逼得恼了,火大的冲他回喊。 总之,孩子是她的,他们别想从她身边将孩子夺走。 「你到现在通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终于,他像是被惹恼地严声厉喝,「我以为经过方才,你已经明白有人要对付我,若他们真是我的孩子,孤身流落在外头,没有黑家的庇护,你想,他们会有什么下场?」 第十四章 一想到孩子有落入险境、被坏人抓走的可能性,乔唯恩不禁浑身一阵冰冷,颤抖起来。 「不、不会那样的,我……我会好好保护他们的。」她用双臂环抱住自己,想要止住那打从心底不断泛起可能失去孩子的森冷寒冷。 她会守护他们的,绝不会让人有机会伤害他们。 「你要怎么保护他们?就像刚刚那样,让他们看见你被人持枪狭持威胁的画面吗?连带让他们陪你一同陷入险境,这就是你所谓的好好保护?」 黑言迩毫不留情的咄咄逼问,逼得她张口语窒,再也回不出话来。「我……」 「现在,你若真为了孩子好,就请你老实配合回答,别再试图有任何一点告诉我,司尔跟心心,究竟是不是我的孩子?」 她咬唇沉默了半响,最后敌不过内心对孩子安危的关心与在意,表情复杂的开口,「……是。」 一听她终于承认,他心一松,分不清那股似释然、又似欣悦的情绪究竟从何而来,只知道,胸口顿时涨涌起一股强烈的悸动,一向空荡荡的冰冷心房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似的,暧得不可思议…… 但他为了隐藏自己内心那股异样的情绪,依旧面无表情的板着脸继续追问。「什么时候有的?」 「离婚后一个月,一次在路上晕倒,被人送到医院,我才发现怀了他们的。」她老老实实地向他交代如何发现怀孕的前因后果,「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抿着唇,眼睛一直盯着她。 既然,她已经怀孕了,她大可回来我他,他绝不会放任有他孩子的她独自在外不管的, 乔唯恩听了,自嘲地弯起红唇,双眼微微发红,「为什么要说?说了,你们会相信吗?」 搞不好,只会被人当成她居心叵测,想假称怀孕、有孩子的事企图回他们黑家而已,离婚时,那被人拿支票狠狠羞辱的痛苦,她不想再经历一次。 他沉默不语,似是认同她的说法,的确,若是当时,她突然回头找他告知她怀孕的事,即便是他,或许也会对此事的真实性产生怀疑。 「既然不会相信,我又何必浪费时间回头找你说呢?」似乎是看出他此时内心所想,她嘲弄的扯了扯唇角,而后,她吸了吸鼻子, 故作坚强的仰高了头,「现在,你知道了一切,打算怎么做呢?要抢走孩子吗?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孩子是我一个人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你别想将他们从我身边抢走!」 他们是她宝贝、她生命,她绝不会让他帯走」 「妈的,老子在旁边听了这么久,再也忍不下去了,你这女人,我们都还没怪你瞒着我们偷偷私藏孩子的事,你还敢在这里跟我们 嚣张大小声,孩子是我们黑家的血脉,当然要回我们黑家了,你有什么资格不许啊!」 一旁,脾气暴躁的黑修终于再也忍不住暴怒地重捶了大理石桌面一下,震得上头的东西都跳了跳。 她以为她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跟他们谈判啊。 而始终环胸安静斜倚在三角钢琴旁、聆听谈话的黑宸,听见她不让他们带回孩子的话,亦不悦地蹙起了俊眉。 「乔小姐,你不觉得你这样的决定太过自私、不尊重人了点吗?」她真以为他们黑家是任由她槎圆捏扁,随她拿捏的吗? 但黑言迩接下来的话,却令在场的所有人皆大吃一惊,错愕不已。 「你放心,我没想抢走他们,或将他们从你身边带走。」 「什么?!」黑修瞪大眼,难以置信地朝他叫道,「老大,你伤傻了啊!」 正当黑修还想开口跟他争辩什么时,黑宸却已来到黑修身边,迅速地伸手扯住黑修,一脸凝重的揺了摇头。 「你……你说的是真的?」乔唯恩先是一愣,而后她回过神,匆匆追问,「你真的不会抢走孩子?」 「我说的话,从不反悔,但我希望为了孩子的安全,在事件解决前,你能暂时带着孩子住在这里,接受我的保护。」 这是对她跟孩子目前最好的保护办法,亦是……他能趁机好好分辨、理清自己心中对她那股异样情愫的大好机会。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她不禁感激的向他道谢,没有想到,他竟会愿意让孩子继续留在她身边,「如果没什么其他的事要说的话,我就先上楼去看看孩子们了。」 说完,她缓慢起身,在管家的带领下,踏上了大宅通往二楼的楼梯。 正当她要上楼时,身后却蓦地传来他平淡冷静的说话声音。 「等等,我还有话没说完,虽然我答应了你,不会将孩子从你身边抢走,可是你知道吗,你这样隐匿事实不说的作佳,却是剥夺了 」一个父亲关心、照顾孩子的权利与机会,整问,我和他们……拥有的仅是对彼此的一片空白,你不但亏欠了我,也欠了孩子,我想,你应该清楚我的意思,也知道该怎么做……」 他要她,将亏欠他的身分还给他! 她闻言僵住,握着楼梯扶手的手情不自禁地缩紧,「我、我知道了。」 她明白他的意思,是要她将他「孩子父亲」的身分还给他,并向孩子表明他是他们的父亲,说明解释这一切吧? 「抱歉,让你失去六年能与孩子共处的时间与机会,我……我会按照你的意思去做的。」也会尽她所能尽力弥补他的。 之后,她不再回头,迈开步伐上了楼。 「老大,你这是干什么,不把孩子枪回来,还同意让他们继续留在那个女人身边,你该不会是想跟那女人复合吧?」 妈的,六年前因一场家族争权斗争,老大惨遭人陷害下药、被迫跟她发生关系,即使事后已严惩当时的主谋者,但老大依旧为了负责不得不娶她,而她亦死死抓住这个难得的好机会,死皮赖脸的硬嫁给了老大,摇身一变成为黑家高高在上的女主人。 这件事,一直是他们两个弟弟心里的刺,凭什么他们样样完美的老大,必须为了道义责任、委屈自己娶这个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无耻女啊? 而这个女人,在得知他家老大是被人陷害的,却依然嫁给了老大,要说她没有所图,鬼才相信! 好不容易,在他们兄弟俩的合作下,终于把她赶走了,但没想到,六年后,她竟又重新出现在老大面前,还救了倒在路边受伤的他?! 该不会,老大又被她这般惺惺作态的假善良柔弱模样给欺骗、勾得动心了吧?!黑言迩听了,仅是淡淡睨了他一眼,而后从沙发中缓缓站起身。 「不要女人、女人的叫她,她有名字,她的名字叫乔唯恩。」黑修那种辱蔑似的唤法,莫名的令他觉得刺耳、很不舒服,不自觉地 为她辩 他不喜欢听见有人用这种侮辱般的口吻唤她。 「什么?」黑修傻住了,似乎是没料想到自家大哥竟然开口袒护那个女人。 「我从以前便一直很好奇,究竟你们为什么会那么的不喜欢她?」老是处处的针对她、习难她? 「这还用说,因为她嫁给你根本统不是真心的,压根就是想要麻雀变凤凰,妄想当黑家女主人,所以才在明知你是遭人陷害后,还是结婚了。」 「当年的事我记得我曾跟你们说过,她也只是无辜受牵连的受害者。」当时,她会嫁给他,也只是应他坚持补偿负责的要求,从头 到尾,她都是整桩事件中,最为无辜的。 「哼,受害者?!」黑修对此说法嗤之以鼻,「有这么「幸运」的受害者吗?」 不过一夜的欢爱,便得到黑家掌权人的负责弥补、摇身一变成为黑家的少奶奶,说她是受害者,谁信? 「总之,她跟孩子住在这里的这段期间,我希望你跟黑宸能给予她一定的尊重,毕竟,她是我孩子的母亲,明白了吗?」 他不想见到他们在他面前,以言语或行动欺负羞辱她,否则,就别怪他不顾兄弟的感情,与他们翻脸了。 沉声撂下警告后,黑言迩单手插在裤袋里,径自转身迈步上楼,留下张嘴傻眼的黑修。 「老二,老大这是什么意思,他该不会真的被那女人勾得动心了吧?!」所以才破天荒跳出来替那女人说话。 黑宸则是紧抿着唇不语,蹙眉凝视着自家长兄远去的背影,镜片后的锐眸隐隐闪了闪,神情显得凝重、若有所思。 清晨的阳光洒落进房间,唤醒了熟睡中的两个孩子。 心心和乔司尔一醒来,见乔唯恩坐在床边,纷纷掀开了被子,朝她扑靠了过去。 第十五章 「妈咪!」心心很高兴, 但乔司尔可设忘记,他紧紧抿着嘴,一脸复杂的盯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一点端倪。 乔唯恩只是微笑的伸出手轻抚着他们的发,温柔的问道,「醒了,宝贝们,有没有睡好?」 昨日和黑言迩谈完话后,她在孩子们床边静坐想了一夜,思索着该如何向他们说明她和黑言迩的一切,可过了一夜,她依旧想不出一个适合的方式。 她到底该怎么解释,才能不伤到孩子呢?才会让他们理解,他们其实也像其他孩子一样,也拥有个父亲,只是被她隐瞒了,所以他们才一直不晓得。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家?」乔司尔垂下眸子似无意的问,小手直捏着被角搓玩,等着她回答。 「我们……暂时不回去了,因为有些事,所以我们暂时要住在这里。」她没有说出真正的理由,只是编了个借口,简单带过。 乔司尔闻言,低着头不说话了。 「咳咳,司尔,心心,妈咪有件事想跟你们说。」乔唯恩觉得再不开口,她可能一辈子就没有勇气说了,于是,她深吸了口气,打 算说明一切。 「妈咪,什么事」腻坐在她怀里,心心歪着头问。 「记得妈咪跟你们说过的黑国王故事吗?」她略微紧张的提起那以黑言迩与她过去相遇、结婚为篮本编出来的故事,打算以此作为解释的突破口。 「记得啊。」心心点头,妈咪说的故事里,她最、最喜欢的人就是黑国王了。 「其实……黑国王是你们的父亲,妈咪所说的这个故事,并不是假的……」而是她与他相识、结婚的故事。 「父亲?妈咪,那是什么竟思?是指心心爹地的意思吗?」心心眨着眼,不明白的问道。 「……是的,被心心误认成黑国王的那个人,他就是你们的爹地。」 「因为某些原因,你们爹地一直不知道你们的存在,直到这次妈咪在路上遇见了你们意外受伤的爹地,他才知道了你们。] 她小心蛋置的一边观察孩子们的反应,一边试探询问 「哇,好棒喔!原来黑国王是心心的爹地耶,我有爹地了,司尔,我们有爹地了!」心心忍不住欢喜的在床上挥着双手,开心的蹦跳着。 以后,他们再也不会被幼儿园那些坏孩子们笑说,他们是没有父亲的孩子了, 乔司尔却僵抿着唇,不发一语。 「司尔?」见他低垂着头,半点反应也没有,乔唯恩不禁担心的瞅望着他。 「我不承认……」 「什么?」他的声音太过微弱细小,她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我才不承认他是我爸爸呢!」蓦地,他抡紧小小的拳头,大声爆吼了出来,「一个从来没有尽过父亲责任的人,有什么资格现在 说要恢复父亲的身分、要疼爱关心我们,回来当我们的爸爸?我才不希罕呢!」 当街坊、幼儿园那些小孩编歌取笑他跟心心没有爸爸时,他在哪里?当心心生病发高烧,差点救不回来时,他又在哪里?现在,当他们已经不需要他了,他又莫名其妙出现。 「司尔,不是这样的,他并不是不要你们,也不是不尽父亲责任,他只是……不知道你们的存在,这是妈咪的错,跟你们爹地分开 时,没有告诉他你们的存在,是妈咪自私,想要独自拥有你们,所以才造成今天这一切的错误,你如果要怪,怪妈咪就好,不悪误会了你爹地……」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自己当初隐瞒了他偷偷生下孩子、间接剥夺他陪伴孩子成长权细决定有多错,她让原本该是一对亲密和乐的父子,产生了难以挽回的隔阂与误解。 看着乔司尔小脸上那怨慰愤懑的神情,她的心隐隐作痛,疼得她几乎快要说不出话来。 「总之,不管你怎么说,我绝对不会承认,不会承认他的!」语毕,他践下床,光着小脚冲出房门,无视身后她心痛焦急的叫唤。 轻、司尔!」她放开怀中搂着的心心,红着眼眶着急的想跟着追出去,却让蓦地现身在房门口、不知在外聆听了他们对话多久的他 「你留下照颐心心,我去吧」他淡淡的向她说道,接着,他随即转身循着乔司尔奔离的方向跟去…… 「妈咪,司尔为什么生气?我们有了爹地不好吗?为什么他一点也不开心?」似乎被乔司尔激动的反应吓到,心心咬着手指头,困惑的仰头问着她。 她露出微笑安抚女儿道:「不,这很好啊,你们有了着地,就等于多了一个人疼爱你们,怎么会不好呢?不神心,等等司尔忒会回来了」 二面拥抱轻拍着小女儿的背,乔唯恩一面轻声安慰着她,可心里却像被人绑了铅块似的, 三楼阴暗的图书室里,厚重的窗帘从挑高天花板垂落,遮掩了一室从世界各国搜集而来的珍贵书籍,乔司尔小小的身子正抱膝缩坐在黑色书架旁的灰暗角落里。突然,图书室的门打开,光线从外头射进房内,照亮了他所藏待的地方。 他觉得刺眼的以手遮掩着光线,抬头望向开门的人。 「躲在这种黑漆漆没人知晓的地方掉眼泪,这就是你对抗我、不承认我的方式?」单手插在裤袋里,黑言迩高大的身躯宛如君王般 一步一步朝他走了过来,「那么,我不得不说,你果然还是个幼稚、没长大的孩子。」 乔司尔暗着这个有血缘关系,名义上为自己父亲的男人,怨愤的握起了拳头。 「你来做什么?」就这么急着要自己承认他,迫不及待要逼自己接受他吗? 「只是想看看当初誓言要保护自己母亲与妹妹,警告我别动歪脑筋伤害他们的「一家之主」,跑到哪里去了?」他走到乔司尔面前,止住了步伐,「我想经过昨天的事,你已经非常明白,你并没有自己想象中,拥有那么强大可保护家人的能力。」 「是又怎么样,大叔你知不知道,打从一开始见面,我就非常的讨厌你!」讨厌他那种高高在上,冷傲俯视众人的姿态,像掌握别人生死的国王。 「我知道。」黑言迩并未因乔司尔厌憎的恶语而动气,而是缓慢的开口回道,「但是你无法否认,无论在血缘上或是名义上,我都 是你的父亲,尽管你厌恶我至极,你也无法改变这点,更别说,你跟你誓言要守护的母亲、妹妹们,需要我的庇护。」 就像昨日,当危险意外发生时,他根本无法仅靠他那微小、不起眼的力量,保护住他想保护的人。 「谁说的!我才不需要父亲,更不需要你的庇护,我自己可以保护妈咪跟心心的,才不需要你!」乔司尔气得涨红了脸的对他吼道。 「真是如此吗?!」黑言迩从书架上,缓缓抽出了一本书,「那么,你试试看吧,试着从我手里夺走这本书,如果你成功了,我就 相信你不需要我的庇护,有足够的能力可以保护自己的家人,让你带着你的母亲她们离开,但如果你失败了,你必须听从我的一切命令,乖乖留在这,她们由我保护,如何,你敢吗?」 乔司尔咬牙瞪着他,小小的身子绷得死紧,仿佛随时就要朝他扑过去似的。 「怎么?不敢吗?」他弯唇勾起一抹似嘲讽的冷笑看着儿子。 「啊,你这个可恶的坏蛋一一」下一秒,乔司尔小小的身子遽地从地上跃起,被他激得猛扑了上去,他却轻易的一个闪身躲过了 他,反手折住他攻击的小小臂膀,将他狠狠推跌在地。 「这就是你的本事?再来!」他绿眸深,严声喝道。 乔司尔咬紧牙关,不顾跌疼的身子,再度从地上蹈起,朝他挥舞着嫩拳朴去…… 不知尝试了多少次、失败了多少次,直到摔得浑身瘀青、鼻青脸肿,再也没力气雍倒在地时,黑言迩才缓缓拿着书踱到了他面 「看清楚了吗?这就是你所谓的实力,真是不堪一击、脆弱的可笑,如果真想保护你的家人,那么你就得想办法变强,直到你某天 能打败我、拥有脱离我庇护的能力为止,在这之前,你就只能乖乖的听从我、依附在我的羽翼下,接受我的保护,明白了吗?我可爱的「」儿子」……」 他在他面前扔下了书,然后冷情的转身步出了图书室。 乔司尔气红了双眼,怒暗着他的背影吼道:「你别得意,现是因为我还小,没有对抗你的实力,等我再过些时候长大,我绝对会变强的!」 到时,他一定要狠狠痛揍他一顿,让他再也不能看不起他。 第十六章 「很好,我拭目以待。」空气中,只淡谈飘传来一句回话,然后,再无声响,一切回归到原本他未来到前的安宁与寂静。 唯有掉落在地上的那本书,似乎在嘲笑倒在地上的五岁男孩,那不自量力的挑战宣告、与浑身脏乱的狼狈, 【第六章】 「司……司尔,你吃慢点,没有人跟你抢,慢慢吃。」看着刚刚跑走、现在已梳洗过后的儿子埋首在餐桌上,拚命狼吞虎咽狂塞猛 吃早餐的画面,乔唯恩不禁瞧得有些心惊。 他吃的速度这么快,会不会不小心噎到了啊? 「别管我,我要多吃一点东西,快点长大,快一点变强!」这样,他才能够拥有保护家人、以及对抗那可恶男人的力量! 餐盘里的东西,很快便被一扫而空,乔司尔举高了盘子,对一旁头发花白的管家先生道,「管家爷爷,麻烦再来一盘,我还要炒蛋跟火腰。」 「是的,小少爷。」管家笑咪咪的接过盘子,听从他的命令到一旁去添取他所点的食物餐点。 乔唯恩担心的看着他接过添满的食盘,又开始新一轮的疯狂猛吃。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才过短短的时间,司尔的行为就有如此大的转变,从一开始知道黑言迩是他父亲的排斥厌恶、坚持不愿待在这里的顽固态度,到如今虽是依然不满,却接受他们必须暂时住下的事情。 好像是与黑言迩谈完话回来之后,便变成这样了,不行,她得去问问黑言迩,他到底跟司尔说了什么。 于是,她来到二楼他的房间前,敲了敲房门,打算找他谈一谈。 「黑言迩,你在忙吗?我有事想找你聊聊。」等了一会儿,她才听见房内传来他低沉的回复。 「进来。」简洁有力不罗唆的应答,是他一贯与人说话的方式。 她依言的推门进房,「不好意思,打搅你一会儿,我只是想问问你,你知不知道司尔他……啊!」 她一进房间,才抬眼,正好瞧见他裸着带伤的上半身、下半身仅围着一条白色浴巾从浴室缓缓步出的画面,似乎人刚沐完浴的样她吓了一跳,小脸瞬间涨红,羞赧的转过身去,直弯身道歉。 「抱歉抱歉,我不知道你正在洗澡,对不起,是我太突然了,我……我待会儿再来。」说完,她急急想离开,却让他出声阻止了。 「不用,我已经洗完了,找我什么事?」他侧头以毛巾擦拭半湿的头发,手臂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而无声伸展着,那精链结实的线 条随着未干水珠的滑落,隐隐浸润出古铜色的光泽,衬得他的身形更加性感完美,浑身上下皆散发一种属于男人般的强烈吸引力…… 让人看了不禁脸红心跳。 她微红着脸,咬了咬唇,不太好意思的怯怯转身面对他。 「没、没什么事,我……我只是想问你,早上你追着司尔去后,到底跟他说了些什么?怎么他一回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嘴里不 断喊着什么要快点长大、要快点变强的话,还一反平常的食量,猛塞了很多东西?」 黑言迩闻言,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搁下手里拭发的毛巾,缓缓开口道:「我只是让他明白,若想保护家人,需要付出什么代价罢了。」 「这是……什么意思?」她听得微微皱眉,什么叫做「让他明白,若想保护家人,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你不需要知道,这是身为黑家的男人都必须经历也必须了解的成长第一课。」只有这样,司尔才能褪去孩童的天真和幼稚,踏出 真正迎向男人的第一步。 乔唯恩咬唇沉默了半响,而后她仿佛经历什么挣扎似的开口。 「我知道,这是你身为父亲教导孩子的权力与范畴,我不会干涉,但我希望你记得,他还只是一个五岁大的孩子,即使拥有高出一般同龄孩童的智商,也不过是个需要人呵护疼爱的孩子,不要轻易的伤害他……」 「五岁需要人呵护疼爱的孩子?」他的眼神下意识地轻瞥过自己在夺抢书本过程中,被乔司尔咬伤的左手腕,嘲讽的弯起唇道, 「千万别小看一个五岁的孩子,若是他想,他便有足够伤害一个成人的力量。」只是还不懂得如何利用而已。 他踱到床边,取起床上摆置好的灰色衬衫,披穿而上。 「你来找我,仅是想问这些而已?」一边扣着衬衫钮扣,他一面开口问。 「不,还有一件事,昨天……因为出来得太过匆忙,所以有很多东西没拿,我需要回家一趟,可以请你派人送我回去吗?」她画画的工具,跟孩子们生活的盥洗衣物用品都在家里,她必须回家一趟。 黑言迩听了她的要求,忍不住蹙起眉来,「你需要什么,告诉我,我派人去买。」 他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而是采取另一种折衷的方式,要她将她所需的物品名称告诉他,他吩咐人去买。 「不用了,有些东西新的反而用不习惯,更何况,孩子们认他们睡觉用的小枕头,如果没有小枕头,他们会睡不好,还有他们幼儿园上课用的书本,假如你不方便派人的话,我自己回去拿也行……」总而言之,她就是必须回家一趟,去收拾整理他们用的东西。 他抿唇皱眉沉思了半响,而后,他终于开口:「好吧,我知道了,那么,你等我一会儿,我整理一下。」 「等、等你?」乔唯恩疑惑的瞠大眼,「为什么?」 他要她等他做什么?难不成他打算要…… 「我不放心你自己回去,等我换完衣服,再送你回去。」她自己一个人出门,太过危险,在幕后主使者逮到以前,他都会陪同、保护她到她想去的地方。 他快速扣好剩余的几颗衬衫钮扣,接着,无视于她的存在,径自解开腰间的浴巾,利落的取过床上的内裤穿套上,吓得她再度慌张的背转过身去。 「不、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你不用陪我的,」她结结巴巴的婉拒他,「反正,只是回家拿几样东西,很快的……」 不过几十秒的时间,他似乎已穿戴好所有衣物,戴上了手表朝她走来。 「别忘了,现在是什么时候,在还没逮到那只幕后操控的卑鄙老鼠前,你最好乖乖听我的。」 他提醒她,现在是非常时刻,与他有关的人,随时都有可能被他牵连而陷入危险,他绝对不会放任傻呼呼又迷糊好欺负的她独自一人出门,让她落入敌人手中。 「好吧,那就麻烦你了……」在他不容许别人有异议的霸道坚持下,她只好无奈的点头答应,同意让他护送她回家。 「很好。」似是极为满意她乖顺听话的反应,他伸手为她抚开落到颊旁的几撮发丝,而后领着她步出了他的卧房。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在他领着她离开房间、送她回住处的一路上,他都强硬地牢牢牵握住她的手? 难道……这也是变相保护她的一种方式吗?她想不明白…… 黑言迩送她回到公寓,两人正上楼预备取物时,恰巧碰见了住在楼下欲出门取信的林奶奶。 林奶奶见她,忙高声的喳呼起来。 「哎呀!恩恩啊,你终于回来了,你到底跑去哪儿了?今早我送芋糕要上去给你们的时候,竟然看到你门没锁,屋子里乱七八槽的,又不见你跟司尔、心心的踪影,真是吓死我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想再晚一点她就报警,找警察来看看了。 「没事没事,林奶奶,你不要担心,只是昨天晚上有小偷闯入家里,把屋子翻得乱成一团,所以,为了司尔、心心他们的安全,我临时带着他们到别人家借住,我们都很好,没有什么事。」 乔唯恩连忙找了个借口,安抚因过度担心他们安危,险些吓坏的老人家。 「原来是这样啊,真是,我就说应该时常派员警来我们这儿附近巡逻看看的,一天到晚就是有这些小偷出没,幸好你们没事,我总算安心了。」 林奶奶拍着胸脯松了一口气,眼角瞧见她身后站着的黑言迩,不禁疑惑的指着他开口问:「恩恩啊,你后头这位是?」 乔唯恩一听她询问起黑言迩身分,不禁有些慌张的结巴起来,「他……他是我的远房表亲!」 过了很久,她才硬生生编出一个远房亲戚的身分来介绍他,没有见身后男人在听见她如此答复时,那脸色遽地转沉、不悦抿起薄唇的模样。 「喔,是你的表亲啊,那么恩恩你昨晚就是借住在他那儿喽?」林奶奶了然的点头。 「是、是啊!」她尴尬回道,「还有未来这几天,我跟心心、司尔都会暂时借住在他那里,因为小偷没捉到,我担心会再来,所以……」 第十七章 「我懂、我懂,你担心孩子的安全嘛,你放心,你尽管去亲戚那儿住,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奶奶会帮你看着的。 「谢谢你啊,林奶奶」她不禁感动的向林奶奶道谢,而后挥手向热心的老人家道别,与他一同回到位于三楼的公寓住处。 一进门,还来不及开口说些什么,身后已传来了他语气冷硬的质问「我是你的远房表亲吗?」 她停住弯身拾捡地上物品的动作,细声回答,「抱歉,我是不想跟林奶奶解释得太多,所以才这样回答。」 跟林奶奶说得太多,只是会让人误解并复杂化他们之间的关系而已。 但他却不想放过她,径自迈步到她面前,翡翠绿的眸格外锐利的紧盯着她。 「是不想解释,还是说出我是你前夫的身分,会令你觉得丢脸困扰?」 不知道为什么,当他见到她不愿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令他莫名的觉得很不愉快,有种……刻意被她忽略、排挤在外的感觉,仿佛他的一切,都被她隔离在她的世界之外。 让人有种难以言喻的恼人焦燥感。 「我……从没有这样想过,」她像是被他突来的怒气给吓住了,楞愣的张口回道,「我只是觉得,我们已经离婚了,或许,你并不是那么乐意我的名字再与你有牵扯。」 「毕竟,他们早在六年前已离婚了,已经是再无关系的陌生人,不是吗?」 黑言迩倏地伸手拉近她,两人的距离瞬间变得极为靠近。 「不要否定我们之间的关系,永远都会有牵扯,永远都纠缠不清……」她就算想甩开他,也无法如愿, 他们注定一辈子纠缠在一块。 她闻言不禁怔住了,他这话……是什么竟思?「快去收抬东西吧,别在这里耽搁太久,免得又有什么状况发生。」拖得太久,他怕临时又会发生什么意外状况。 「好、好的,你在这儿等我下,我很快就出来」在他的催促下,她从怔惊中回神,匆忙的进房收拾孩子们的物品。 当她整理好一大袋东西出来时,看见的便是他独自一人站在客厅书架前,一页一页翻阅孩子们成长相册的画面。 他那静静观看,不时伸手轻抚着照片,脸上淡淡散发出来的温柔神情,令她看了不禁眼眶有些发热发烫,一股浓浓的愧疚感迅速从她心底涌起,几乎淹没了她不知不觉,她放轻了脚步,慢慢走向他。 「那是孩子们刚出生时我所帮他们拍的照片,心心刚出生时,身体不好,常常生病,相较于司尔,她脆弱得时常令我担心,不知道……她是否能够顺利的长大,幸好,她虽然体型弱小,但她的生命力却惊人的强大,几次都能从鬼门关前存活了下来。 而司尔,则是个健康又异常聪明的孩子,从他懂事开始,我便不必为他操心,他乖巧成熟,又比同龄的小孩早熟,原本应该是我这个当妈妈要照顾他的,却往往是我被年纪幼小的他照顾……」。 她轻踱到他身边,指着他手中相册里一张双胞胎洗澡的照片。 「你看,这是他们刚满两岁的时候,每回帮他们洗澡,就好像在打水仗一样,被他们喷得浑身湿透,像只落汤鸡似的,让人又生气又好笑。」 照片里,心心跟乔司尔裸着身子,嘻笑的朝镜头泼水,看得出来两人玩得很开心,黑言通神情不禁放柔了,轻轻抬手以指腹抚着上头两个孩子的笑颜…… 「两岁的时候?」 「吗,正是调皮倒蛋的好动年纪,常常我都得跟在他们后头追着跑,以防他们破坏东西闯祸……」 看着他眼神中不自觉流露出来的疼爱神色,她的心感到更加歉疚、难受了。她咬了咬下唇,内心似乎极为挣扎,而后语气艰难的开口:「我想……黑言迩,我应该跟你道歉。」 「道歉?」他翻看相册的动作顿了下,缓缓挑眉睨向她。 「因为我当初自私的决定,剥夺了你陪伴孩子成长的权力,让你无法一同参与孩子成长的过程,关于这点,我很抱歉……」。 她欠他一个正式的道歉,虽然她知道,这道歉已经来得太晚,但还是渴望得到他的原谅。 黑言迩啪地合起相册,薄唇似嘲弄的扬起,「你不用跟我道歉,因为早已失去的时光,即使你再多次的道歉也难以挽回,所以,目前你和我仅能做的,只有尽情把握当下,尽力弥补过去时间所造成的空白。」 说完,他单手冷着相册,淡淡的问她,「东西都收拾好了吗?如果收拾好了,我们就走吧。」 「恩。」她点头应道,正打算拿着东西与他一同离开时,却突然忆起什么,叫住了他,「等等、等等,还有个东西没拿!」 她急匆匆奔向客厅的置物柜,踮高了脚,从柜上抽出一本看来已有些年分的厚重日记本,小心翼翼的递给他。 「这个是我帮孩子们从出生到现在所做的成长日记,我想,或许你会有兴趣想要看看,」她紧张的等着他接过。 黑言迩伸手从她手中接过了那本本子。「谢谢。」他柔声向她道谢,他的确很想知道他没在的这些年孩子们的成长过程。 她悄然松了一口气,不免有些尴尬的回道,「不、不用客气。」之后,两人便一路无言的驱车回到黑家大宅。 当他们握着东西步进宽阔的主宅大厅时,乔唯恩竟看见了个不可思议的景象。 她的宝贝小女儿,正把那向来傲慢、瞧不起她的黑修当马骑,而且,还一边骑着,一边开心的大喊着马儿快跑,而黑宸则是温柔在沙发上看着她。 这、这是不是天下红雨了,还是她走错屋子眼花看错了,这两个总爱处处刁难、找她麻烦的恶魔男人,怎么会对心心如此疼爱,甚至是到了百依百顺的地步,竟放任她一切离谱的要求。 这真是标准的……侄女控! 她看得脸忍不住抽搐。 乔司尔正窝在沙发上看书,见到他们回来,懒开口打了招呼。「你们回来啦?,」 心心瞧见他们的身影,立即开心的从黑修背上起下,迈着短短的双腿朝他们伸了过来,「妈咪爹地,心心刚刚在骑马马,你们有看见吗?」 乔唯恩弯腰抱起心心,额上挂着三条线回道,「呃……有,妈咪看见了。」 不但看见她异常「威武」的拿她那可怕的恶魔叔叔当马骑,还看见她在她笑面虎二叔热心递来饮料要喂她喝时,嫌碍事推开他的举动,简直就是一整个「威风神气」啊。 「你回来的正好,有事要找你谈。」黑宸一见黑言迩回来,立即搁下了手中的果汁杯,恢复平常精明的严肃表情,朝他开口道,「是关于你受到袭击的事。」 她听出他们有正事要谈,连忙找借口欲带着两个孩子上楼。 「啊,心心、司尔,妈咪从家里把你们的东西都拿来了,我们先上楼整理吧。」她朝还坐在沙发上的乔司尔招手,「快点来啊,司尔,你的东西可多了,要是你不告诉妈咪,妈咪可不知道要放在哪里呢。」 乔司尔闻言抽了抽嘴角,还真是不高明拐人离开的借口,但看在她那么努力的份上,他还是阖上了书本,跟着她一同上楼回房,留给三人安静谈话的空问。 见他们人都离开了,黑宸这才继续方才未完的话,「下面的人方才送消息来,已经问出幕后主使的家伙了,你绝对想不到是谁。」「是谁?」黑言迩绿眸瞬间闪过一抹锐利的精光,沉声厉问。 「是黑家分支里的二房堂叔,你曾在黑氏集团大会上见过的财务部副总黑润吉。」黑宸非常干脆的告知他主使者的身分,虽然分支里尚有其他不安分的烦人老鼠,但兄长这回回国遇袭和昨天挟持那女人、意图行凶伤人的事,全是这家伙一手策划的。 黑言迩听了不禁缓缓弯起嘴角冷笑道,「居然是他,大概是上回挖空公司的大洞被我发现,心急了,索性想除掉我一劳永逸吧。」 「哈,我看这脑满肠肥的老头是活腻了,居然敢动你,难道他以为除掉了你,他就能坐上黑氏的大位吗?真是没脑子的白痴。」黑修不客气的批道,嘴毒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怎么样?要动手吗?」黑宸询问他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这只老鼠一天不除,黑氏就一天乌烟瘴气、不得安宁,而他的安全亦有疑虑。 「暂时先不要有任何动作,秘密找人收集他挖空黑氏公款的罪证,他喜欢玩猫捉老鼠的游戏,那么,我就陪他玩。」看看到时,究竟谁是那只猫,而谁是那只待捕的老鼠。 「我知道了。」黑宸颔首,表示自己会按照他的意思派人去做。 第十八章 看来,大哥是打算,以不变应万变,激出那只躲藏在暗处不怀好意的老鼠,彻底将他铲除了…… 这样也好,这么一来,也可以给家族中其他不安分的家伙一点警告,让他们看看妄想谋夺黑氏主权的人下场究竟有多悲惨。 深夜,因换了环境认床睡不好的乔唯恩,披着红色披肩,习惯性的下楼到大宅外头的草地散步。 那因夜间露珠而沁湿翠绿的草地,在月光的映照下,绽放着淡淡的银白光晕,美丽得令人忍不住惊叹。 她忍不住深吸了口气,感受夜间清新微凉的空气,脚下步伐更往占地广阔的庄园后方走,却没想到会在这时候碰见他。他穿着早上的灰色衬衫,下身则是一件贴身的简单牛仔裤,正踏着银色月光,徐徐朝她步来…… 等到他停在她跟前,她愣愣地张口。 「你去后头的马场骑马了?」黑言迩饱满、性感的颔头上有着活动过后的热汗,他微微拧眉的瞅着她问道,「你怎么知道?」 方才处理公事到一段落,所以抽空至马场去跑几圈舒缓一下筋骨,而他的行踪去处,她怎会知晓?难不成,刚才她一直都偷偷跟着他? 「不,你别误会,我并没有跟踪你,」看他似乎是误会了,她忙摆手开口解释,「以前还没跟你离婚时,我便时常发现你半夜会离开房间莫名不见,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才知道,原来你是去庄园后头的马场骑马……」。 以这方式来抒解他工作上累和压力与紧绷的情绪。 她永远也难以忘记,当第一次瞧见他骑马跨栏时的俊帅姿态有多好看,在夜里,仿佛与耳边刮过的强风融成一体,毫不犹豫地蹓然纵马跳过眼前阻挠他的障碍物,恍若世界的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那时,她几乎看得入迷了,深陷在他那狂放的魅力当中难以自拔,就算离婚后,有时,她依然还会在梦中,重复梦见那场景…… 「所以,你是凭过往的经验推测我方才的去处?」他一点也不晓得过去的她,竟如此关心在意他的一举一动,连他趁她入睡,半夜离房去马场骑马的事,她都晓得? 「嗯,我睡眠一向很浅,通常身边的人只要一有动作,我就会醒过来。」她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发羞涩笑道,「我一直很想知道,骑马有趣好玩吗?」 没有忽略她眼中那隐隐流露出来的渴望,他薄唇微微向上勾起,伸手朝她发出激请,「有兴趣试试看吗?」 「你……你说我?」她睁大眼,不敢相信的指着自己。 「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不待她回神,他已径自捉过她的手腕,扯着她便往马场的方向前进。 「可、可是我不会啊!」她被这突来的情况给吓着了,结结巴巴的慌张回道。她连碰都没碰过马儿,怎么会骑马呢? 「放心,我会教你。」而他则是一派平静的带着她来到了马厩,牵出他私人专属的黑色马匹,快速安装好了马鞍马具,之后,牵着马来到跑场绿地! 「过来吧。」他率先跃身上马,然后,朝她伸出了手,欲拉她上来。 乔唯恩却猛摇头,害怕的连连往后退,「不、不用了,我还是在旁边看就好了。」 「不是想试试看吗?怎么真要让你尝试又不敢了?」他坐在马上,挑高眉问她。 似乎很少看到她这么紧张的样子。 「那是因为、因为……」因为她不晓得马儿竟会是如此的庞大高壮啊! 「上来!」似乎已没有耐心再等她拖拖拉拉、浪费时间,他一个弯身使力拉扯,蓦地将她揪上马来,稳稳落坐到他身前。 「啊!」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叫,慌惧的扯紧他圈绕住自己双侧的衬衫袖子。「放轻松,骑马没有你想象中可怕,你只需要慢慢习惯马行走的律动,配合他的步伐呼吸,双手轻持着僵绳,控制他行走的方向与速度就可以了……」 他简单的讲解完步骤,将手中缰绳交给她,「你试试看。」她有些胆怯的接过缰绳,小心的按照他教导的方式,控制着底下的黑马。 他低下头,轻附在她耳旁吩咐道:「现在,轻轻踢下马蹬,让他微微加快步速小跑步。」 「嗯……吗。」因为紧张,她没有发现两人此刻的身躯贴靠得有多近,只一心专注在手中紧握的僵绳上,直到她习惯了黑马载着她行走的速度,控制着它绕着草场跑一圈,她这才开心的转过头,激动又兴奋的向他绽开笑颜。 「我会了、我会了!我知道怎么骑马了!」她难掩欣喜的朝他叫道。 看着她那宛如孩童般天真灿烂的笑颜,黑言迩心中竟泛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柔软感受,如细细的涓流般,滑过他的心头…… 那一瞬间,他有种想要紧拥住这贴偎在自己怀里女人的冲动,想要俯首亲吻她,可她的喟叹及时拉回他的理智与思绪。 「啊,我总算实现当初住在这儿时许下的心愿了……」她轻靠在他怀中,手里握着僵绳,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笑着这样说道。 「心愿?什么心愿?」他半敛下眸,好奇的启唇轻问。 「还没跟你离婚、仍住在这里时,知道你会骑马,我曾想过,如果哪天你能像今天一样教我骑马,和你一起在马场骑马散步就好了,没想到,这个愿望今天居然实现了。」这对她来说,还真是迟来六年的惊喜。 「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这件事,如果你告诉我,我是不会拒绝你要求的。」那时,她还是他的妻子,对于他身份证上合法配偶的她,只要她开口,他都会满足她一切要求。 乔唯恩闻言,眼神瞬间变得有些黯然,她苦笑的弯起红唇,「不,你不会的,因为你总是很忙,时常不在家,也抽不出时间教我…」、 就算她想说,也找不到机会,更何况,他还有恶魔弟弟,虎视眈眈的守在他背后,防止一切她接近他的机会。 像是发现自己想得远了,她猛地摇摇头,用力过掉脑中那些令人伤心的过往回忆,重新扬起笑脸,将缰绳交回给他。 「别说那些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知道如何让马儿前进行走,接下来,你可以教我怎么让马转弯吗?」她仰头笑问他。 他抿紧唇,盯了她半响,很想问她,当时的她,是不是很怨很这个总是忽略她存在、将她丢在偌大宅子的丈夫,但他看出她似乎不想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于是便没有再继续追问。 他伸手接过缰绳,一面亲自示范讲解,一面细心指导她,「如果想转弯,将内侧的手拉缰向里带开,外侧的手稍稍放低,外侧脚夹马腹置往后移」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夜空的银月西移,怀里的人儿身子歪,他才发现,她竞不知不觉睡着了…… 他徐缓俯首,静静凝视着她窝在他胸前的安恬睡颜,胸口蓦地涨涌起一股暖意,心口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如羽毛般轻搔过他刚强冷硬的心,他情不自禁地低头,在她额上温柔地印下一吻…… 「睡吧,愿你有个好梦。」他低声在她耳畔轻诉出愿语,然后,他缰绳一扯,将马调转了方向,缓缓朝马场外头踱去。 月光下,高大俊酷的男人骑着骏马,载着沉沉入睡的娇小女子,在美丽的庄园草地上乘马散步,殊不知这一幕,皆落在大宅二楼观景阳台、戴着金边细框眼镜的男人眼中…… 【第七章】 奇怪,昨晚她是怎么回房的呢?记得她和他在马场上学习骑马,而后,她似乎困极了,于是,不知不觉在他那低沉好听宛若催眠曲般的讲解声中,晕沉沉的睡去可当她今儿一早醒来,却发现她竟是在自己房间里,难不成,昨夜是他抱她回房的? 想到这里,坐在花园凉椅上的乔唯恩不禁抽了口气,双手捂住了嘴。 可能吗?真的是他抱着睡着的她一路从马场走回她房间的? 她以为,昨晚教她骑马已是他耐心的最大限度了,没想到,他竟还如此好心的抱着熟睡的她回房,没将她扔在马场某角落吹冷风。 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呢?怎么好像自从他带着她回来大宅后,他对她的态度就开始转变,再无一点先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反而越来越与她接近,扰得她的心,又开始因他而评然了…… 「抱歉,乔小姐,打扰你一会儿,有空与我聊聊吗?」 突然,身后传来男人的唤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急忙回头,恰好看见黑宸噙着抹有礼的浅笑,停伫在她面前。 第十九章 「你……有什么事吗?」瞧见他出现,乔唯恩身子瞬间紧绷,她防备而小心的退了一步,双眼紧紧盯着他。 她不会以为,他来找她仅是如他所说的单纯聊聊。 「昨晚,我因为睡不着,所以心血来潮到阳台上吹风赏景,没想到,却让我看到一个颇意外的场景,乔小姐,有兴趣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黑宸踱步到她身旁的凉椅,姿态优雅的坐下。 「你看到了什么?」她皱眉问。 「我看见了你跟我大哥,在月光下的庄园草地上,共乘着一匹马散步,就像是一对深陷爱情里的情人,不知道乔小姐对这件事有什么想说的吗?」镜片后的绿眸锐利一闪,虽然语气温和有礼,但不难听出其中所隐藏的质问。 「我……跟黑言迩在庄园草地骑马散步?」她闻言不禁有些呆住了,昨天他们不是只有在马场里活动吗?什么时候到庄园草地了? 难不成,是她睡着以后的事? 「乔小姐,看来,你的记忆力十分糟糕,不过才昨夜的事,你现下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好吧,就当你是真的忘记好了,但请恕我提醒乔小姐一句,别忘了当初你与我大哥离婚时,对我们所做的承诺,你说,不会再跟我们黑家有任何牵扯,我希望你能牢牢记住这句话,别再耍心机接近我大哥。」 「你的意思是在暗指……我在勾引你大哥?」她难以置信的瞠大眼盯着他。 「是或不是,只有你自己心里明白,你很清楚,黑家,不是像你这样的女人可以待的地方。」 她别再妄想从他们身上得到任何好处,即使她替黑家生下了两个可爱的孩子,依然无法改变他们对她的看法,打从一开始,她就是个对黑家有着不良企图、心怀不轨的女人。「呵,像我这样的女人?」忍住被人暗讽羞辱而泛起的愤然泪意,乔唯恩握紧了拳头,轻嘲似的呵笑开口,「我到底是哪种女人?」 让他们这样的瞧不起,让他们可以用各种恶劣的方式尽情欺侮她? 「你很清楚不是吗?难道,非要我不留情面,撕破脸将话说明白?到时,只怕难堪的是你,而不是我。」他戴着和善的微笑假面, 淡淡将话丢了回去,刺得她心口一阵激痛。 她终于掉下了不甘、屈辱的眼泪,但很快地,她撇开脸抬手拭去,故作没事坚强的回头迎上他的目光。 「我知道,在你们心里,一直都不起我,认为我这个没家世、没钱又是孤儿的女人配不上你大哥,认为我接近他是有目的的。 她红着眼眶,眨也不眨地定定盯着他道,「但你大可放心,我没有忘记当初离开时,在你们嘲讽羞辱下所做的承诺,你放心,我不会再跟他有牵扯的,因为,什么都没有,仅剩自尊的我,不允许我剩余的一点骄傲,再被你们这样丢到地上践踏! 语毕,她忍着即将夺的泪,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留下黑宸一人坐在花园凉椅上,满意的凝望着她悲怒离去的背影,薄唇缓缓向上勾起,露出一抹目的达成的浅浅微笑…… 接下来几天,乔唯恩果真如她所承诺的,开始避着黑言迩,能不与他接触就不接触,能不和他见面就不见面,尽管两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她却是如同隐形人般,一整天碰不上一面。 而她那些企图闪躲逃避的小动作,黑言迩自然察觉到了。 他不满她那将他视为明空气般,刻意忽略无视的躲闪举动,仿佛在她眼中,根本没他存在似的。 那令他既心烦又焦躁,有几次,他索性想在她找借口闪离他身旁时抓住她,逼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的理智阻止了他,因为,这一点都不像他,身为黑氏的统领者,他应该是冷静自持的,偏偏遇上她,他的沉着镇静,就像是泡沫一般,全数破灭不见。 就像现在,他站在房间阳台外,看着她被个陌生的男人开车送回家,态度亲密的在大宅门口谈话说笑,他竟莫名有种想狠摔东西发泄的冲动。 于是,他冷眼凝望着他们愉快交谈的画面一一 「方总,真是谢谢你送我回来,不好意思,麻烦你了。」乔唯恩手中抱着一堆画稿,笑着向特地专程开车送自己回来的方文道谢。 今天,是到出版社交系列画稿草稿的日子,方文见她东西太多,主动说要送她一程,哪怕她再三婉拒,也敌不过他的好意与坚持,最后,只能被逼着搭上他的车,让他送回黑家。 「不用客气,我们也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了,对我不必这么小心客套,还有,你别总是叫我方总,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名字吗?」 方文故意轻叹了口气道,「如果真是如此,那我可要好好检讨了,相识这么多年,我居然连一个名字都不能让你记得。」 她被他逗得忍不住噗嗤一笑,「我当然知道你的名字了,方文,只是因为工作和身份的关系,不好这样称呼你,既然你不介意,那好吧,以后我会直接叫你名字的。」 「那谢谢你了。」他玩笑似的这样对她说道,之后,他侧头看了她身后的豪宅一眼,开口提出心中的疑问,「唯恩,你住在这」 「喔,不是、不是,」她连忙摇头否认,「这里不是我家,因为某些原因……家里目前不能住人,所以只好暂时先借朋友的房子住」 「喔,原来如此。」听了她的解释,方文微微点了点头,表示了解,「对了,差点忘了,这是朋友从日本带回来的点心和糖果,送给你还有心心、司尔吃。」 他解锁打开后车厢,从里头取出一个精美的提袋递给她。 「不用了,方文,这是你朋友给你的,你怎能转赠给我们呢,你还是自己拿回去吧。」她将东西推了回去,他却坚持要她收下。 「我家中只有我一个,我又不爱吃这类甜的东西,放着也是浪费,倒不如送给心心和司尔,我记得,他们很喜欢这种口味的点心与 糖果,不是吗?」方文微笑的轻拉过她手,将提袋放进她柔嫩的掌心中。 「那……好吧,谢谢你的礼物,我会跟他们说,是出版社的方文叔叔送给他们的。」在他的坚决下,她只好收下,并笑着向他道谢。 「没事的话,那我就先进去了,方文,谢谢你今天送我回来。」 她点头向他道别,转身欲按铃请人开门时,方文却出声叫住了她。 「唯恩,等一下。」 「还有事吗?」她回头,睁着大眼疑惑的看着他。 「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想请你吃饭。」 她微微楞住了,因为他突来的激请,「请我吃饭?」 「是的,其实,请吃饭只是个借口,我真正想做的是……追求你。」他朝她笑笑,坦白的向她告知自己的心意,脸上的神色温柔而真挚,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她则被他这突然的告白吓着了,从不晓得方文竟对她抱持着这样的感情与心思。 咬唇想了一会儿,她才艰难的开口回道:「方文,谢谢你对我的喜爱,但我目前还没有打算要谈感情……」 她的身边还有心心与司尔,她不认为,现阶段,她适合和人谈感情,更何况,她高过婚,而他是出版社的黄金单身汉,他应该值得更好的,那个人绝不会是她。 「我知道你有你的顾虑与考虑,我不逼你,我只是想把我的心意告诉你而已,你放心,我是个很有耐心等候的人,我会等你,直到你愿意给我机会为止。」 方文淡笑的将话说完,而后,似乎是不愿给她压力,再度将话题转开,「行了,时间不早了,我走了,记得下礼拜将系列的初版画稿绘好,送到出版社来。」 「恩,我知道了。」她朝他微笑的点点头,感谢他没有在这事上继续逼迫她,挥手目送他上车,「开车小心,下礼拜见。」 「下礼拜见。」待方文开车离去后,她才站在大宅门口深深叹了口气。 方文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只可惜他不适合她,她也配不上他,他们永远只能是朋友。 按铃请人开了大宅铁门,满手东西的她缓缓步进了屋子,上楼预备回房时,却在走廊上遇见了她这些日子极力躲避的男人。 「送你回来的那个男人是谁?」黑言迩站在走廊中问,寒声质问着她,看得出来心情颇为恶劣。 她一愣,原想张嘴回答的,可又想起自己被黑宸警告的事,于是,她抿紧唇,拢紧了手中的东西,径自从他身边走过。 他被她如此忽视的举动给激怒了,一个猛力拉址,将她址回他跟前,狠狠撞进他怀中。 第二十章 「啊!你做什么?!」手中的东西因他这激烈拉扯,掉了一地,顿时,画稿四散,她气急的抬头怒瞪着他,「我的画稿都被你弄洒了!」 这些,可是她修改完要交到出版社的重要画稿啊! 她挣开他,欲蹲下身去拾捡,却又让他给重新拉了回来。 「回答我的问题,那个男人是谁?!」他寒沉着张俊脸,似有不得回答绝不罢休的气势。 他看见她与那个陌生男人态度亲密,两人似乎极为熟悉,让他兴起前所未有的愤然与妒意,有种想狠狠捉住她双肩摇晃的冲动。 她恼怒的一把挥开了他的手,「关你什么事,我为什么要回答你?」她干么回答他这些莫名其妙的质问,他以为他是谁? 「所以,这些日子你莫名躲着我,就是因为他吗?」听见她的回答,他被惹火的逼近她一步,将她硬生生逼抵至走廊墙壁上,「因为他,你才处处避着我?」 「你、你在胡说什么啊,方文是我们出版社的老板,是负责审我画稿的总编辑,什么叫作因为他我才处处避着你?」她被他逼到墙角无路可逃,最后,忍不住动了气,抡拳推他,「你快点让开,别挡住我,我要去捡我的画稿。」 「先把话说清楚!」他却不让她轻易离开,伸手按在她身后的墙面上,将她禁锢在他胸前与墙间的狭小空隙里,不耐的逼问, 「你跟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如果真像你所说的,你们仅是工作上的单纯交集,那么,为什么身为出版社老板的他,会亲自开车送你这个小小签约画家回来?」 她真以为他没看见吗?在阳台上,即使距离有些远,他依然清楚瞧见那个男人凝望着她的表情,那分明是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时的温柔眼神,她说他们只有工作上的接触与关系,谁会相信?! 「你够了!我跟他有什么关系,到底干你什么事,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质问我,记得吗?我们早已离婚了,是没有关系的陌生人,我的一切不需要你多管!」 她忿忿的怒推开他,而后匆匆拾起地上散落的画稿与东西,转身想逃进自己的房间。 未料,他却突然伸手揪住了她的手臂,将她硬拖进一旁无人的起居休息室里。 「黑言迩,你干什么?放开我!快点放开我!」 一进起居室,不顾她的挣扎抗议,他立即将她压堵在起居室的门板上,眯起危险的翡翠绿眸,沉声警告她。 「再给你一次机会,把刚才那句话收回去。」 「什、什么话?」她先是一楞,而后过了几秒才恍然明白他所指的是什么,「我不!我哪里说错了,我们本来就已经没关系了,我的生话,我要跟哪个男人出去,其至在一起,那都跟你没关系,不干你的一一唔……」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他一个猛力扯过,俯身以唇狠狠堵吻住她的嘴,仿佛想藉由这样的举动,阻止她那张小嘴再继续说出些气人话。 「唔……你……放开……」她试图反抗他的亲吻,但他却霸道的箝搂住她的腰背,将她更带向他,两人的身子毫无距离的紧密贴。 他凶猛、略带粗暴的激吻着她柔嫩的唇瓣,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悍然惊夺她口中的清新甜美,企图在她唇上留下鲜明的烙印,向众人宣告她是他黑言迩的私人所有物。 在他炽热激狂的索吻下,她丝亳无法抗拒,最后只能软呼呼在他怀中瘫软成一团,任他一再强势讨吻、蹂躏自己的红唇…… 不知吻了多久,直到她觉得大脑缺氧,快要不能呼吸,他这才缓缓松手放开了她。 「永远,不要说「我们没有关系」这句话,我不喜欢听见这句话……」他将颔头抵上她的,略带喘息的沙哑声音警告她,「还有,离那个男人远一点,如果不想再经历方才的事情的话,最好别让我再看见你与他见面,别试图考验我的忍耐力,听明白了吗?」 语毕,他推开她,径自开门步出了起居室,留下双脚发软的她,怔怔地捂着被吻得红肿的唇,滑坐到地上。镜子里的女人,嘴唇上有着被人狠狠惩罚啄吻过的痕迹。 即使经过一夜,她被他所咬吻的红唇,依然充血红肿,任谁瞧了,都能清楚看出那是被人激烈亲吻疼爱过的迹象。 这是乔唯恩不知第几次拿起消肿药膏,对着镜中自己被他咬伤的唇瓣上药,企图掩饰自己昨日的经历。 她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在得知方文存在时,竟会如此生气的反应,其至,还警告她不许再跟方文见面,不许她说他们没关系之类的话? 他到底是怎么了?他没来由的怒气令她摸不着头绪,这已经是他们重遇以来,他第二次没原因的吻她了…… 「你在做什么?」这时,乔司尔牵着心心进她房间,看着她对着镜子愁眉苦思的模样,不禁开口疑问道。 她一吓,忙开启抽屉将药膏藏起,然后以手背半遮掩着被咬伤的下唇,心虚回答:「没、没什么,我只是在照镜子整理一下头发而已。」 「是吗?」乔司尔眛起眼,没有漏瞧她嘴上那道似被人咬伤的小小伤口,「心心在问,她可不可以跟管家爷爷去厨房看厨师叔叔做蛋糕?」 「妈咪,可以吗?」心心咬着手指,小声问道。 「当然可以喽,不过,去那边要听话,不可以随便乱碰危险的东西喔。」她仔细叮咛道,在获得心心乖巧的点头应声后,她笑笑的开口,「那,你去吧」 心心开心的小跑步离去,但乔司尔却未跟着一同前去,她不禁奇怪的看着他。 「司尔,你不跟一起,去吗?」 「不了,我对做蛋糕没兴趣,反而对你嘴巴上的伤口比较有兴趣。」他小小的身子走到她面前,上梳妆椅,拨开她遮挡的手背,眛眸凝视着她被咬伤的下唇,「这应该是被人咬伤的吧?乔唯恩,说,你被谁吻了吗?」 她一吓,连忙摇头否认,「没有、没有,没这回事,这只是我自己不小心咬伤的,你别乱猜……」 她企图撒谎来带过这事,却被他毫不留情的戳破了。 「少骗人了,你真以为我会相信吗?这伤口任谁一看都很清楚,分明就是被人咬的,一定是那个家伙做的。」 乔司尔嗤道,也只有那个霸道的男人,才有可能对他母亲做出这种事。 不待她反应,他又接着逼问,「你老实说,乔唯恩,你是不是在我跟心心不知道的时候,又再度跟他接上线,「重新」喜欢上他」 「没有!这怎么可能!」她瞪大眼,焦急的扶握住他小小的肩膀解释道,「我才没有跟他重新接上线,又喜欢上他,司尔,你相信我,真的没有……」 她不知是想说服自己还是想说服他,说话的语速很急,解释的语句几近语无伦次。 「真的?」乔司尔忍不住怀疑道,「其实,若你真的想跟那家伙复合,重新在一起,我也不会反对就是了,」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自己已逐渐对那冷酷的男人改观,发现他其实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冷冰冰,相反的,他是一个极有肩膀与担当、懂得如何保护家人的男人。 记得有一次,自己经过他的书房,偶然听见他那两名重女轻男的叔叔,在对他说乔唯恩的坏话,原本自己是想冲进去骂人的,但却听见他对那两个讨人厌的家伙冷声撂下了警告一一要是他们再多说一句关于乔唯恩的碎语,就别怪他亲自动手清洗他们的嘴巴。 从那时候起,他就想,嗯,有这样一个能力卓越、实力本事都异常强大,能够无时无刻罩着自己,保护妈咪的父亲,似乎也挺不错。 「我……」她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在开口之际,犹豫迟疑的顿了下,之后,她像是挣扎考虑了许久似的,踌躇的咬唇开口,「司尔……我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他挑高眉,跳下了梳妆椅,在她房内的小沙发坐下。 「一个男人……为什么会在看到另一个男人接近他已分开多年的女人时,突然发怒生气呢?!」她迫切的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想知晓黑言迩那莫名的怒气究竟从何而来。 她知道,她不该问孩子这些问题的,可是,她身边没有人可以商量,也只好找上一向早熟、聪慧,总是能察觉、观看到事情另一面真相的儿子询问了。 「嗤,这什么问题啊,答案不是很明显吗?不就是在吃醋嫉妒啊!」害他以为是什么高深的困难学术问题,居然是这种连三岁小孩都知道的幼稚问题。 第二十一章 「吃、吃醋嫉妒?这怎么可能?」她难以置信的瞠大眼,仿佛心底一直以来被迷雾掩盖笼罩的问题症结点,终于被人解开。 他怎么可能会为她吃醋,他对她不是从来就没有关心在意过吗。 「怎么不可能,男人是雄性动物,当另一个雄性动物突然出现在他所属的领域中,企图争夺他领域里的雌性,产生愤怒的情绪也是理所当然的,这在动物百科里有说过啊,你不知道吗?再说,雄性本身就具有对侵犯领域的雄性有强烈攻击性,所以……」 再来是一连串对于动物在天性上的精辟讲解,但乔唯恩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他……因她吃醋嫉妒?这真的可能吗? 她抚着被咬伤的下唇,不禁强烈的怀疑起来。 可昨日那个愤怒激烈、饱含了强烈霸占意味的索吻,却始终来回盘旋于她脑海中,久久无法散去…… 阴雨的午后,细雨滴滴答答的落在花房玻璃屋顶上,花房里,乔唯恩握着画笔打算二度修改预备交给出版社的画稿,但脑中,依然不时回荡起乔司尔所说的话。 答案很明显啊,不就是吃醋嫉妒吗…… 真的如司尔所说的,向对她冷谟、毫不关心的他,会因为别的男人对她的示好,继而产生了妒意? 摇摇头,她否定了这种可能性,不,不可能,他从来没有表现过对自己的在意,怎么可能因为她与别的男人接触而吃醋嫉妒呢?一定是司尔说错了,更何况,她已经承诺过,不会再与他有牵扯,即使他真的因为方文的出现而心生嫉妒,她也不能再对他付出真心的…… 「你是……乔唯恩乔小姐?」蓦地,身后传来一个粗犷的中年男人声音,将她由沉思中唤醒。 「你是?」她转身,瞧见一个身材肥胖、身着西装的中年秃头男子,正满脸笑容的背手站在花房门口看着她。 「喔,我是言迩的堂叔黑润吉,哈哈哈,你跟他们一样,叫我堂叔就好。」 他笑咪咪的介绍自己的身份,之后,跨步迈进花房朝她走来,「我一直都很想找机会见见你,没想到今天居然有缘在这里遇见。」 「堂叔?」乔唯恩闻言不禁有些错愕,她从来没听黑言迩说过他有堂叔,就连以前未离婚前,也未普见过他,但基于礼貌,她还是有礼的朝眼前的中年秃头男人点头问好,「您好,很高兴见到您,您是来找黑……言迩吗?」 「是啊,听说前阵子他人出了些事,好不容易平安回来,我是特地前来探望他,顺便送来公司财务报告的。」 黑润吉故意装出一副关心晚辈的慈祥长辈样,叹口气道,「真没想到,居然有人如此歹心要对付他,幸好他人没事,只是受了些轻伤,还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是吗?你……」正当她想开口接话,却突然被人出声打断。 「我还真没想到,原来黑家旁支、关系一向与我疏远的堂叔您竟然会如此关心我的安危,真是令我感到既意外又惊喜,我还以为,这世界上,最不希望看见我平安回来的人,就是堂叔您了?」 不知何时,黑言迩步进了花房来到她身旁,不动声色地握住她的手腕,慢慢将她扯向自己身后,企图利用自身高大的身躯,遮挡她娇小的身影,不让她暴露在黑润吉那居心不良、不知打着什么算盘的伪善嘴脸前。 「哈哈,说什么呢,言迩,即使是远房的堂叔,也是很关心你们这些侄子的,见到你人没事,真是太好了。」黑润吉哈哈的笑着走近,伸手欲拍拍两人的肩膀,以彰显长辈的关爱。 黑言迩却在他即将触上乔唯恩肩膀时,直觉地反手挥格开他的手,不让他碰触到她。 见到他那无意识流露出来的强悍保护姿态,黑润吉眼底精光一闪,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但他掩饰得极好,隐藏在笑容底下。「哈哈,别紧张,堂叔没有恶意,只是想跟乔小姐打招呼问候一下而已。」 「是吗?没有恶意?我还以为,堂叔的恶意表现的很明显呢,见到我平安没事回来,想必您一定很失望吧?」 他讥诮的扬起嘴角,察觉到身后小女人不安分的欲挣脱他大手箝扣的动作,他微微拧了下眉,收紧了擒握住她手腕的手,无声警告、制止她莽撞的行动。 「毕竟,那么精心筹划的计谋,最后竟落得失败的下场,您的心情一定很难过吧?不必难过,既然您送了那么份大礼给我,那么,礼尚往来,身为侄子的我,也会准备一份不输于你的精彩回礼的,您大可……敬请期待。」 他冷讽的回敬了他几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锋,而后黑润吉终于敛去了挂在脸上的虚伪假笑,沉下了一张老脸。 「喔?那我等着你的「回礼」喽,到时,就看谁有本事消化彼此的「赠礼」。」他眯起狭小的眼,撂下话后,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临走前,他还不忘回头轻瞥黑言迩牢牢牵握住乔唯恩的手一眼,露出一抹冷笑。 「对于来路不明的陌生人,你都是这般没有戒心,随便与之谈话的吗?」倘若不是他在书房落地窗前,见那假错送报告之名,特地来黑家大宅探查他伤势的黑润吉来到她所在的花房,紧急抛下手中未处里完的事务赶来,只怕她已被黑润吉设计陷害,步入对方所布下的危险陷阱里。 「我只是安静的坐在这里画稿而已,是他自己跑来跟我说话的……」她咬着唇,揉着被他握痛的手腕,喏喏低头道。「总之,小心那个人,不要随便接近他,他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和善无害,日后,若有机会再见到他,你自己当心注意」他沉声警告她,而后,发现她一直揉捏着自己手腕的动作,忍不住蹙起后眉,「你的手怎么了?」「没……没事。」她将手蔵在身后,不想让他看见手上的红痕。 「我看看。」他向前踏进一步,欲查看她的手,她却躲开了 「不、不用了,真的没事。」她不想再跟他有太多的接近,她怕自己的心,会因为他的靠近,而又再次产生动摇。 黑言迩闻言冷抿起唇,迅速逼近她,拉过她藏在身后的左手,发现上头是一片难看的红痕。 「我弄伤的?」他盯着她手腕上的瘀红,声音低沉的问道。 「没关系,只是一点瘀红,等过几天就自己消散了……」她弱弱的回他,要他不必放在心上,没想到,他接下来的动作,却彻底震傻了她。 他缓缓持起她受伤的手,凑到唇边,轻柔的印下好似疼惜歉疚的一吻。 「你、你……」她惊诧的瞠大了眼,心脏怦怦直跳,整个人慌乱不已。 「抱歉,我没想弄伤你,疼吗?」他敛下绿眸,轻声询问着她,以一种极为温和柔缓的力道,为她样抚着手上的瘀肿。 她猛摇头,傻傻地任他样按着手腕。「晚一点,我让人送药膏给你,你记得自己上药。」直到她腕上的瘀红稍稍消散,他这才松手放开了她,然后他凝视了她半响,突然踱近她一步。 乔唯恩吓了一跳,忙向后退去,「你……你想做什么?」他一顿,没再逼近,只是伸手替她将落在颊旁的卷翘发丝拨勾到耳后。 「我没想做什么,我只是想提醒你,今天天气不好,晚一点,可能会下大雨,你最好趁早收拾东西回屋里去,免得待会儿下了雨, 你精心绘制的画稿,可能会被雨给淋湿了……」 说完,他丢下她转身离去,在步出花房之际,还不忘抛下一句,「还有,别在这儿待太久,花房温度比外头低,如果你不想感冒的话,下回来这里记得多带件外套。」 语毕,他的身影消失在花房外,融进那蒙蒙阴雨里。 直到这时,乔唯恩才终于确定,乔司尔说的没错,他对她……似乎真的产生了不同以往、属于男女问的异样情感,所以才会在方文出现时,嫉妒吃醋的强吻她。 可怎么办?她已经向他那两个弟弟承诺,不会再跟他有任何幻想,现在,她该怎么办? 曾誓言宣告不再为他动摇的心,却又因他那一丝暧眛不明的情愫与靠近,再度茫然旁徨、摇摆起来。 【第八章】 在花房里发呆坐了许久,直到雨停了,晚间用餐时分,乔唯恩才收拾了东西,慢吞吞的步回主宅。 就是两个响炮砰地一声,热烈迎接她的归来。 「妈咪,生日快乐!」心心跟司尔两个孩子,一左一右站在门边,皆扬着灿烂的笑脸,仰首对她大声贺道。 第二十二章 「生、生日?」她微微错愣,发现原本是华贵的大厅与餐厅,被人装潢布置了许许多多的气球与彩带,那色彩缤纷的气球上,还歪歪扭扭的以黑色签字笔注音书写着她的名字与祝福话语。 她这才愕然想起,原来今天是她的生日,她竟然都忘了…… 「妈咪、妈咪快来,这是我跟哥哥一起布置的喔,你看看漂不漂亮、喜不喜欢?还有,我跟管家爷爷、厨师叔叔一起做了好大一个蛋糕。」 乔唯恩感动的回道。 「高兴,谢谢妈咪最心爱的宝贝,我很喜欢。」原来今天心心吵着要跟管家去厨房,就是要帮她做生日蛋糕吗? 谢谢她这两个贴心的宝贝给她惊喜,秘密做了这么多安排。她分别在心心与司尔脸上,印下两个疼爱的亲吻,换来他们一阵欢快的嘻笑。 这个母子和乐画面,被从楼上下来的三人打断了。 「要不是等你半天,早就开始了。你真以为今天是寿星很了不起吗?敢让我丢下一堆重要的公事在这里等你?!,」黑修火力十足,率先开炮。 要不是可爱的心心拖着他们,坚持要大家一起帮她庆祝生日,他才不屑跟她同桌吃饭呢,更还论什么帮她庆祝狗屁生日。 「坏叔叔!」听见他开口凶自家妈咪,心心嘴一扁,小脸不满的鼓起,「你胡乱凶妈咪,心心不要理你了。」 黑修闻言,当场傻眼了,他、他只是「习惯性」的吼了那女人几句,没想到竟然惹来小公主这么大的厌恶感,该不会,他真这么被心心讨厌了吧。 心头大惊,他连忙摇手解释,「不不不,心心小宝贝,你误会了,小叔叔没凶人,小叔叔只是……只是声音比较大,忘了控制音量。」 见黑修吼乔唯恩、意外得罪心心的下场,不得不说,还是黑宸比较阴险精明,他立即收敛掉脸上所有的不耐烦神色,换上一副温和有礼的优雅绅士形象,起身朝餐桌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既然乔小姐回来了,那么,就请你这位寿星快些就座吧,我想,大家肚子都饿了,「迫不及待」想要为你庆祝。」镜片后的绿眸隐隐透着威胁,似是要她动作快,好让这场生日宴会开始举行。 「喔……好。」乔唯恩愣了下,她没想到他们居然也在场,大概是被心心强迫来参加的吧,但令她更没想到的是,下午那个扰乱她心扉的男人竟然也来了,坐在主位,半敛着眸,静静啜饮着手中的酒。 乔司尔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似乎看出她的踌躇,嘿嘿笑了两声,伸手拉着她走进餐厅,并将她往黑言迩身旁的位置一推。 「乔唯恩,今无你生日,你就坐在主位旁边吧。」她被推得狼狈的向前跌了几步,险些撞到黑言迩,幸好他及时伸手扶住了她。「小心。」 「谢……谢谢。」她下意识因他的碰触而红了双颊,那羞赧的神情,令一旁黑宸看了,忍不住眯了眯眼。 于是,在他的带领下,即使黑修与黑宸再心不甘情不愿,亦不得不跟着大家一起举杯祝贺。「生日快乐。」道完祝贺词后,紧接着,便开始用餐了。 方才才从心心那里吃了瘪的黑修,即使顾忌心心在场,却也不想放过这个刁难恶整乔唯恩的机会,正当乔唯恩执起叉子预备用餐时,他故意推倒桌上的辣椒酱,让酱汁延着桌面,滑向她那头。 「啊!」她忍不住惊呼一声,身欲避开,却来不及,酱计还滴了她一身。 「真是抱歉,手不小心滑了一下,怎么样,没弄脏你的衣服吧?」黑修挑高眉,故意做出一副既担优又愧疚的表情。 「没、没关系,只是沾了一点点,我擦擦就好。」她咬咬唇忍下,内心知道他是故意的,但因不想破坏孩子为她精心筹备的生日宴气氛,她还是选择隐忍吞下。 「没脏就好,假如真的弄脏的话,你放心,我绝对会出钱赔你一件新的,虽然我个人觉得,最适合你穿的,还是目前身上的这一件。」话中暗示的意思统是,她只适合穿这些该丢掉的脏衣服。 他谨记方才的教训,知道用另一种方式,以心心听不懂的暗讽言语话术,尽情讥讽她。 乔唯恩掘在餐桌底下的小手悄悄握紧,拿起餐盘旁的酒杯,试图装作没听见的仰头饮起红酒来。 未料,她都已经这般忍气吞声,黑修却没打算这么简单就放过她。 「啊,原来我们寿星喜欢喝红酒啊,好啊好啊,你多喝点,这么珍贵的红酒,难得有机会就多喝些,我想,你以前应该很少有机会喝到这么好的酒吧,放心,看在你今天过生日的分上,我管你喝到饱!」 他斜扯了下嘴角,朝一旁管家勾了勾手指,「林管家,把二少珍放在酒窖里的那瓶法国八二年红酒给拿来,让咱们今日的寿星好好品尝享受一下,老二,你没意见吧?」 黑宸薄唇微勾,表情变也未变的晃着酒杯轻笑答道,「当然没意见,既然是咱们心心小宝贝最爱的妈咪过生日,那么身为心心二叔叔的我,自然也不会小气。」 他朝心心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果然换来心心极为开心满意的甜甜灿笑,还有乔司尔的白眼一枚。 「乔小姐,你若喜欢,尽管喝,我绝对不会吝于满足你这点饮酒的小兴趣。」相较之下,他对付乔唯恩的手法便显得高明多了,既不得罪亲爱的宝贝心心小公主,也让乔唯恩默默气恼在心中,有苦难言。 乔唯恩经他这么一刺激,心中更为气呕,饮酒的速度不禁更急更猛了。 一旁,黑言迩将这一切看在眼底,他拧着眉伸手阻止她欲再添酒的动作。 「够了,你喝得太多了,再喝下去,会喝醉的。」假如她再用这样狂猛的速度与方式喝下去,待会儿一定会醉倒。 她却抿着唇,蓦地挥开了他的手,「别管我,我就是要喝。」 他们不是说要她尽管喝吗?不是说这是他们心爱珍藏的宝贝红酒吗?她就把他们的酒给通通喝光! 随着她疯狂饮酒的期间,黑修与黑宸两人还不停一搭一唱,不断以话暗嘲她,直到她满脸醉红,灌饮完身旁酒瓶里最后一滴红酒,才碰地一声放下了酒杯,醉眼迷蒙的打了个酒嗝,揺揺晃晃的站了起来…… 「你们这二个有外表、没有口德,内心脏黑如垃圾的王八蛋……」她指着黑宸与黑修,一字一字清晰的怒吼出声,彻底惊翻了餐厅中的所有人。 「什么?」他刚刚是不是听错了,这个女人……骂他是王八蛋?! 黑修不可思议的瞠大眼瞪向她,而黑宸则是顿住执酒杯的手,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你们有什么了不起的,凭什么看不起我,我自食其力,不偷不抢努力工作,而你们到底有什么了不起,可以这样处处欺负、羞辱我?!」 她一边拍着自己的胸脯,一边发酒疯似的朝他们飙骂道,「你们只不过出身比我好一点,比我钱多一点……好吧,是很多点,但你们这两双狗眼,凭什么看人低,不过就是两个疑心病重,又有被害妄想症,外加恋兄狂的混蛋而已!」 「混、混蛋?!」 「恋兄狂?」两人脸色铁青,双拳紧握,恨不得狠狠教训眼前这不知天高地厚,胆敢辱骂他们的女人。 「对!没错,今天我是寿星,我最大,我才不怕你们,你们就是两个可恶的混蛋,以为我希罕跟你们同桌吃饭吗?那对我简直就是最难过、最痛苦的酷刑!因为你们两个让我觉得恶心、讨厌透顶!」 说到激动处,她索性端起餐桌中央的大蛋糕,猛力砸向两人。 即便他们反应再快,亦敌不过蛋糕砸来的速度,顿时,奶油蛋糕四溅,脏了他们一身。 「你这酒醉的疯女人!」黑修简直快气疯了,他今天屈尊降贵给她面子,亲自帮她过生日,她、她竟然敢拿蛋糕砸他! 黑衰则是阴沉着张脸,摘下了被奶油溅脏的眼镜,慢慢擦拭,盯着她的眼神危险至极。 她却半点也不知晓,径自高兴的拍着手大笑道:「哈哈!奶油狗!两只奶油狗!」 「够了。」这时,始终安静观看事情发展的黑言迩才终于放下餐巾,慢慢的站起身,「你喝醉了,我带你上楼休息。」 「没有,我才没醉,我还要喝、还要喝……」她满脸红晕的再打了个酒嗝,晃着身体,伸手欲拿取桌上另一瓶刚送上桌不久的红酒。 黑言迩懒得跟喝醉的她废话,一个俯身将她拦腰抱起,预备带她上楼。 第二十三章 「老大!」黑修却不满的唤了他。 「大哥,你打算这件事就这样视而不见放它过去,要我们当做没事吗?」黑宸突然开口,从来没有人可以在这般污辱他们后,不需要付出代价,便全身而退的。「如果你还记得,打从她坐到餐椅上起,便是你们先开始不断挑惹她的,若不是忍无可忍,依她的性子,是断然不会做出刚才那样激烈粗鲁的反击,不要以为我的静默,就是容许你们方才那般针对她所做出的小动作与行为,总之,今晚的一切,都是你们自找的。」落得今日这种后果,他们怪不得别人。 语毕,黑言迩不再理会他们,在交代管家将餐厅收拾干净,并带孩子回房洗操休息后,便抱着人踏出餐厅,缓缓步上二楼。 黑宸与黑修对于他如此袒护乔唯恩的举动,气得牙痒痒却也无可奈何,但不约而同在心里暗自发誓,这笔帐,改天有机会,一定会加倍的跟那女人讨回来! 带着她回到自己位于二楼的卧室,黑言迩没有开灯,在一片黑暗中,他轻轻将她放置自己那张黑色的大床上。 「抱歉,我搞砸了,破坏了你们与心心、司尔特地精心为我筹划准备的生日宴……」她以纤细的手臂遮着眼,弱声道歉。原本该是一场愉快欢乐的庆祝宴的,却因她一人气氛破坏殆尽,他一定很不高兴吧? 「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补办。」他坐在床边,轻声开口安慰。 「你一定恨生气吧?」她依旧没有放下遮眼的手,只从她紧紧抿起的两片唇瓣,吐出这句问话来。 「生气?为什么生气?」他宽厚的手掌,无声地抚上她散落枕头旁的黑色细柔卷发,细细感受那柔软。 「我这样对你两个弟弟,随便乱吼怒骂他们一通,甚至还拿蛋糕砸他们,你难道不生气吗?」她知道,黑家人最看重的就是自己骄傲的尊严,她以这样几近污辱的方式对待他们,想必,他们一定很愤怒吧。 「不,你没做错,他们是该被教训。」他没有偏私,方才是他们先挑衅,以恶劣言语暗讽羞辱激恼她的,她会有如此愤然的回击。 乔唯恩听了,不禁呵呵的笑了,笑完又哭了。 「对,没错,他们话该……」她流泪的说出忍耐多年的受辱悲痛,「他们以你的名义将我骗去关在储物间一整夜,和饿了一天的凶恶狼犬关在…… 让我在一边淋雨、一边到处去找我不见的衣物……对,他们两个混蛋活该!」她委屈的泪水再也隐忍不住,随着情绪的溃泄,全数流了下来…… 「可是,我不懂,只是嫁给你,真的是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为什么我要承担那些折辱人的痛苦?就算已经和你离婚了六年」 双手拿开,露出那双哭得红肿又悲伤的眼睛。 「你不知道吧,即便当初你娶我的原因,是因为报恩,从来不是因为爱,可是我却爱了你好久,总是期盼走在我前头的你能回头看我一眼。 她一边掉泪,一边自嘲苦笑,「多好笑啊,明明曾是同床共枕的夫妻,可是在多年后重新遇见时,却认不得对方,你知道其实,当年最令我伤心的,不是他们欺侮人的事,而是你的冷漠,为什么那时,你就不能多关心我、看见我呢?」若是如此,当初她也不会下定决定要离开了……, 龄听着她恍若割心般的诉语,黑言迩的心不禁狠狠抽痛了下,他情不自禁地伸手轻抚着她的脸,给了她答案。 「因为那时的我,还没有对你动心……」那时,他的心中,还没有这个叫做乔唯恩的小女人身影,即便她是他的妻子,但对他来说,也不过是占了他半张床的陌生女人而已,直到这一回的重遇,他才在相处中,渐渐被她吸引,亦发觉自己对她的感情…… 「你或许不相信,我是第一次对女人有这种感觉,想霸占、想亲吻、想拥抱,想要将她紧紧锁扣在自己身边,让她不能逃离,这还是第一次,生性待人冷漠的我,发现自己有了这种心情……」 他凝视着她缓缓说道,「或许,这跟那日那个男人的出现也有关吧,那天,看见你与他亲密的一起谈笑说话,我才真正确定了自己内心对你的感情,不想让你从我身边离开,想要一辈子独占你……」 「你骗人,你在撒谎……」闻言,她突然笑了起来,含泪的清丽小脸笑得极为灿烂而动人,「可是,虽然明知道你说的是骗人的谎话,为什么我听了还是很高兴。 忽然,她艰难的撑身坐起,半晃着酒醉的身子朝他了过去,「喂,黑言迩,你可不可以吻吻我?就当作……是送我的生日礼物?」 她今天,还没有收到任何礼物,心情好难过。 黑言迩却依然维持着静静坐在床边的动作,没有任何响应。 她失神的扁起了嘴,「不可以吗?」只是一个生日的祝福亲吻,这样也不行吗? 之后,只见他轻轻发出一声浅叹,然后,俯下身,应她所求地在她微微嘟起的嫩红唇瓣上,温柔印下一吻。 「唔……,」她舔舔哺角,回味的道,」红酒的味道,甜甜的,呵……,」 她娇笑的主动伸手攀缠住他的颈项,整个人身体贴偎上他,「不够,我还要!」 她大胆的拉下他的颈子,醉意迷蒙的热情缠吻他,芳香诱人的小舌,在他忍耐紧抿的薄唇上,来回的挑逗藤咬,他几乎都能尝到她口中,那带着红酒香气的甜美…… 「够了。」他微微推开她,拉开两人距高,「你醉了,我不想趁你酒醉时占你便宜,躺下好好睡吧,等明天你请醒后,我们再进行刚才的谈话」 「不要,今天我是寿星,我最大,我要你留下来陪我,不准走!」她再度缠上了他,紧紧勾搂住他,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又一个引诱的亲吻,「黑言迩,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好喜欢你……」 她那带着爱语轻喘的细吻,简直是世间最磨人的折磨,最后,他终于压抑不住心底那股对她的强烈渴望,反客为主地扣住她后脑狠吻住她,将她重重压倒进身后那张黑色大床里…… 「是你不让我走的,明天,你最好不要因为今晚发生的事而感到后悔,否则,我不会原谅你。」是她点的火,那么,就由她来负责。 「唔,才不怕、不怕你……」在他如火般炽热的激/情拥抱与亲吻中,她渐渐迷失了自己,仰高了头,无助呻/吟承受他给予的狂情风暴。 衣裳,在阴暗的房间里,一件一件的掉落在床旁,伴随着急切的喘息与女子许久未与人亲密的生涩痛呼,两人的身躯交迭,在黑暗中,逐渐融成一体,如与生俱来的亲昵影子般,纠缠在一块儿,再也分不开…… 清晨,落地窗外,鸟儿在阳台栏杆雀跃的跳着,不时还吱吱、吱吱发出悦耳的畅叫,将酒醉昏睡中的乔唯恩给吵醒。 喔,头好痛。 好像被一群奔驰的马匹狠狠践踏过似的,浑身酸痛到不行。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困难的撑坐起身,每移动一点,身子便发出喀啦喀啦的声响,腰间更是酸软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她下意识的扭头查看身边的人,愕然瞧见黑言迩光裸性感的身躯,正闭着眼沉沉安睡在自己身旁。 她不禁倒抽了口气,「天啊!」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赤身裸体的和他躺在床上,昨晚不是大伙儿一起在餐厅吃饭,庆祝她的生日吗?怎么现在她竟与他……躺在同一张床上? 「想来、想起来……」她拚命敲着自己的脑袋,企图回忆昨晩的一切。 ……她疯狂饮酒,酒后发酒疯拿蛋糕砸黑宸、黑修,最后他扶着她上楼回房怀息,然后,她对他哭诉多年前所爱的委屈,以自己是寿星今日最大的理由,强迫留下,并主动亲吻勾引了他…… 她忍不住哀叹一声掩面。 天呐,她怎会做出如此离谱又丢脸的事情,想必他一定怒极了吧。 不行,她得趁着他未清醒前先逃走,免得待会儿他醒来,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 正当她捞起床底下的衣服,一件一件穿套好,打算悄悄溜下床离开时,蓦地被人从身后揪住了手臂,狠狠扯回床上。 「你想去哪儿?」床上,男人不知何时已清醒,正擒握住她的手腕,眯着眼,语气不善的质问她。 「我、我……」见他那冰冷寒冽、像是要吃人的口气,乔唯恩不禁吞了口口水,很没胆的找了个借口,「我没想去哪儿,我只是想去浴室梳洗一下而已。」 第二十四章 「不是想逃跑?」黑言迩似乎有些怀疑不信,箝住她手臂的力道未曾放松。 「没有、没有,没有想逃跑!」她连忙摇头否认,生怕一不小心激恼了他,又刺激他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 「那么,还记得昨晚发生的事吗?」这次,他放开了她,径自抽来柜上的黑色睡袍披穿而上,等着她回答。 乔唯恩闻言一僵,手足无措的绞着自己的双手,「记、记得,我很抱歉……趁酒醉时欺负了你,占、占了你便宜……」 「欺负我?占我便宜?」黑言迩听了,系绑腰间衣带的手不自觉顿了一下,而后,他高高挑起了眉,懒懒地回头望向她,「继续」 他开始有点兴趣想听听她要说什么了,这娇憨天真的小女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啊? 「我、我真的不是存心故意的,我不知道自己酒醉后,怎么会有如此离谱夸张的行径,竟然强迫你跟我……跟我那个……」她咬着唇,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跟我哪个?」他双手抱胸,颇有兴致的等着她回话。 「就是跟我上床啦!」她小脸通红,豁出去似的大喊,终于换来他抑不住的几声低笑。 他缓缓迈步走近她,「那么,你打算怎么负责?你应该知道,黑家人锱铢必较,心眼极小,面对了侵犯、损害自己权益的人,绝不会轻易放过,你打算拿什么来补偿?」 「我……」她楞愣张大嘴,说不出一个解决办法。补偿?她哪有什么东西可以补偿他。 「既然你不知道用什么东西补偿,那么,就由我帮你决定吧,把你的心与感情交给我,用你一辈子的时间来弥补我的损失、陪伴我,直到我觉得足够了为止,如何?」 「啊?」他在说什么?把、把她的心跟感情全部交给他?用她的一辈子来弥补、陪伴他?她是不是太过紧张听错了啊? 黑言迩伸手轻轻探抚着她的脸,低低叹了口气,「看来,昨晚我说的话,你是真的忘得一干二净了。」「什、什么话?!」他对她说了什么? 「这、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她难以置信摇头,「你怎么可能会对我动心?」 「怀疑吗? 」 「可是,这突然了,我得好好想想……」她稍稍推开他,茫然的退了几步,口中喃喃道, 她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根本无法冷静下来思考,她得找个地方,好好消化这一切。 他却不给她逃离的机会,再次霸道的伸手。「要想什么?昨晚酒醉的你不也是向我坦承了,你至今心中依然有我的存在吗?」 「我……」她咬着唇,优虑不安的望着他,「因为我不知道你现在所说的,到底是不是认真的,还是,你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在跟我开玩笑,我……唔。」 但很快的,她的话,便被他以一个火热缠绵的拥吻给堵住了,他清楚的以实际行动来回答她内心所担优的问题。 这个吻,极其的炽热而温柔,过了良久,直到她快喘不过气来,他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她的唇…… 「现在,你还有疑问吗?我想,这个吻应该彻底证明了我的心意。」他沙哑着嗓音,抚摸着她微微酡红的粉颊,眸底一片饥渴幽黯,像是恨不得再狠狠吻她一回,品尝她酔人的甜蜜似的。 她红着脸揺摇头,轻轻低头将脸埋藏进他的胸膛里。 「你真的是认真的吗?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她再一次向他确认他的感情,害怕只是自己梦作多了,又再痴人发梦。 「难道,一个吻还不够,还需要我用其他的方式来证明吗?」他在她额上落下一吻,顺着她不安微颤的羽睫,轻轻吻过小巧的鼻梁,最后来到她被他吻得红润的红唇上,撩人暧眛的厮磨轻吮着。 她被他那几近嚣狂的挑逗举动弄得羞红了脸,连忙摇了摇头。 「那么,你这是答应了方才我所提出的侵害补偿方案了?」愿意放掉过去,重新接受他了? 「可是,黑宸跟黑修他们……」她心中还是有些担优,他们若是知道她违反了自己的承诺,再次和他在一起,他们是不是又会暴怒的反对? 「他们的事我会解决的,你现在只需回答我,愿不愿意再次与我重新开始就好,恩?」他勾起她的下巴,等待她的答案。盯着他那双翡翠绿的深邃眼眸,她不禁看得有些入迷,尽管经过多年,这双眼,依旧是撩动、开启她心扉的钥匙。 就再试一次吧,再试一次又何妨,反正,她已经没有可以失去的了,不是吗?她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于是,乔唯恩深吸了口气,终于鼓起勇气点了头,「好,我答应你。」「恨好,真是乖女孩。」然后,只见他朝她露出一抹从衣从未见过的迷人微笑,俯身将她拦腰抱起。 「啊!」她忍不住发出声惊晬,「你……你做什么?」他突然这样抱起她,想做什么? 「忘记了吗?方才我刚醒时,你不是说想去浴室梳洗吗?现在,既然,事情谈完了,那么,身为这间卧室主人以及你新上任、未来将与你共度一辈子男人的我,应该要亲自送你进去,顺便在里头「服务」、「照顾」你,不是吗?」 他一边抱着她走向浴室方向,一边挑眉勾唇道,「放心,我们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在里头「清洗」、培养感情……」他低头啄吻她的唇瓣,那充满暗示性的话语,当场臊红了她的脸。 「不要,你、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进去梳洗就可以了,快点放我下来!」她羞红着脸,拚命拍打着他的胸膛,踢腿挣扎。 他却无视她的抗议,径自勾扬着好看的红唇,抱着她步进他那间宽敞舒适的浴室,然后,浴室门板被人反脚踢上。 接着,里头传来的是她又羞又急的喝阻解衣声,伴随着浴室薄蓬头开启的洒水声,消失在阳光灿烂的清晨里…… 经过一整天的厮磨缠锦,两人终于在午后时分出现在众人面前。 一瞧见两人牵着手下楼,黑修立刻惊摔掉手中的咖啡杯,而黑宸则是冷沉下一张俊脸,双眼死死盯住那彼此紧紧交握的男女。 「妈咪,你起床啦,你今天赖床赖好久喔,还有爹地也是,都是羞羞脸,赖床鬼!」心心一见他们出现,立即开心的丢下玩具,朝他们奔过去。 乔司尔则是不动声色的举高了书,透过书缝,悄悄观察着两人的神色。 一个脸红的像猴子屁股,一个虽然脸上没啥特别的表情,但从他微微上扬的薄唇,可以说明他心情很好,看样子,这两人昨晚应该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吧。 「老大,你这是……」黑修激动的从沙发中站起身,靠,该不会他又被这女人给拐骗了吧?! 「黑修,有些事不是你们该管的,就别随便插手,尤其是关于我「私生话感情」的那一部分,我想,你们应该很清楚我指的是什么。」黑言迩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以言语暗示他们别再过问插手管他的事。 以往,因为未曾对她动心,再加上顾虑兄弟间的情分,所以对于他们时常逾矩插手管他私事的做法,他常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但现在不一样了,当他确定了自己对她的感情与心意,他便不许任何人再假错「为他好」这种荒唐的名义,背着他,对她做出伤害的事情。 「老大!」黑修闻言愤怒的握拳,还想再开口说些什么,他却已打断了他。 「够了,记住我的话,不要让我有机会与理由将你们驱赶回黑氏总部。」善意的警告只有一次,若他们再犯,他绝不留情。 接着,他转头望向那一直祛怯偎在他身侧、不敢直视他那两个弟弟凶狠目光的娇小女人,眼神温柔的开口说。 「不是说饿了吗?趁现在时间还早,带你到外头逛逛,顺便吃饭可好?」 「嗯……嗯,好。」乔唯恩羞怯的点点头,任他紧紧牵住自己的手。 「妈咪,妈咪,心心也要去,心心想去游乐园玩,想坐旋转木马,爹地妈咪带我去、带我去!」心心揪着她的裙摆,兴奋的蹦跳要求道。 「好、好,带你去,那……司尔你呢?要一起去吗?」她目光略带期盼的转头看向乔司尔,似乎很在意、紧张他的反应。 她想,司尔应该看出他们的关系转变了,她有些担心害怕,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这突来的改变。 但出乎她意料的,乔司尔只是咕哝了几声,放下了手中的书,起身朝他们走来,「当然去喽,为什么不去,我们走吧。」再怎么说,这都是他们一家人第一次一起出门,他身为家里的一分子,怎么可能缺席。 第二十五章 于是,在她欢快的展露笑颜下,他们一家人亲密的牵着手,出门去了。 「妈的,到底是想怎样啊,那女人还真是烦人,简直就是只打不死的蟑螂!」回到黑家大宅才不过短短的时间,就将他家老大又诱拐上当了,这下可好,难不成,他又要眼挣看着她「再度」成为黑家的女主人吗? 「是该想个办法行动了,再拖下去,恐怕一切就挽回不了。」黑宸那镜片后的眸光,隐隐闪过一抹危险的光芒,薄唇吐出的, 是令商场敌人心惊胆寒的可怕胁语。 「你有什么主意?」黑修将目光调向他,等着他提出办法。 「正好,那只名叫黑润吉的老鼠嚣张的也够久了,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件事,并将这敬酒不吃,决意要吃罚酒的女人给处理掉。」 「怎么处理?」黑修挑高眉,双手抱胸,耐心等着他给予答复。 黑宸薄唇微微上扬,勾勾手指,要他附耳过来。 之后,两人小声的交谈了一阵,彼此交换了个阴狠邪恶的微笑。 披着后子,乔唯恩坐在黑言迩房间的观景阳台双人凉椅上,缩着双腿,仰头观赏天上的星星。 【第九章】 自从决定与他重新开始在一起的这些日子以来,她过得既甜蜜又幸福,就好像作梦一般,每天每天,都深陷在一种快乐欢愉的幸福泡泡氛围里,浑身充满了爱的喜悦。 这就是她过去期盼、渴望许久的生活啊,所爱的人陪伴在自己身旁,每天早晨都能看见心爱的男人在身旁熟睡的睡颜,简直就跟她过去向上天所祈求的梦想生话一样。 一方面,她对目前这种情形感到满足愉快,可是另一方面又担心这一切来得太快,害怕这一切会不会最终只是她自己幻想出来的一场虚无美梦,当梦清醒后,一切又将回归原点? 「在想什么?」身后,传来黑言迩的轻唤声,随着一杯温热牛奶端递到自己面前,他亦落坐到她身边的位置,扯过她在她唇上轻吻了下。 她的食量太小,总是吃得不多,所以,自从两人重新在一起后,他便强硬规定她在每天晚上睡前,至少喝杯温牛奶,补充一下体力与营养,不过看来,效果并不好,因为她依然会在与他的欢爱中,体力不支的累晕了过去,看来,他得另外想个办法,好好调养一下她身体。 「又是温牛奶。」她皱了皱鼻子,捧着手里的牛奶忍不住抱怨,「每天都是牛奶、牛奶的,再喝下去,我都快变成一头乳牛了。」 闻言二黑言迩不禁笑了,他伸手勾起她的下巴,以暧眛的挑逗方式,俯身轻吻着她香甜柔嫩的红唇,「就算是这样,你也是我见过,最漂壳、最诱人的一头乳牛。」 她小脸瞬间爆红,像颗极为可口、引人垂涎的红苹果似的,「少……少来了,我才不信你呢。」 经过这些日子寸步不高的日夜相处,她才发现,他一点都不像他外表那般冰冷,实际上的他,体内仿佛藏着一簇炽热的火焰,总是热情如火地以羞人的情话与霸道的亲吻拥抱,向她展现他那隐藏在面具底下不为人知的一面。 「不信?难道又要我证明吗?」他唉着抹笑,再度俯身凑向她,眼看,又要吻上她的唇,以行动证明自己所言非假,好好疼爱她一 她见状,忙笑着推开他,「别、别闹了,小心翻倒我手中的牛奶啊!」她才刚洗完澡,不想这么快又进浴室清洗一遍。 「想我不闹可以,那么告诉我,你刚才在想些什么?」刚才进门时,他看见她呆望着星空愣愣出神的模样,似乎有什么事困扰她。 他不喜欢瞧见她脸上那种忧郁的不安神情,那令他莫名的觉得有些心痛,仿佛她一直独自一人深陷在一种未知的茫然恐俱之中。 「没有,我只是觉得这一切好不真实,好像是一场梦……」她老实说出自己的感觉,「当自己一直以来迫切渴望拥有的东西,终于得到时,心里就不禁开始担心,这会不会只是一场自己幻想出来的美梦?会不会过一阵子,这场梦就会破灭结束?」 「……你方才在想的,就是这些?」 「嗯。」见他久久未答话,乔唯恩不禁有些担心,她怯怯的抬头问他,「你生气啦?」他是不是不高兴她有这种想法? 「不是生气,我只是有些失望。」他搂着她,一同躺靠进身后双人凉椅里。 「失望?」 「失望竟然会让你有这种感觉,也许,是我对你爱的付出与表观还不够明确,才会让你有这种优虑与恐惧。」他轻轻叹息道。 「不是的,」见他误会了,她焦急的想向他解释,「是我因为太幸福了,所以胡思乱想,这一点也不关你的事……」 「别急,我的话还没说完。」他却打断了她的话,「可是因为这样,我才能有机会藉此向你证明,我对你,从来就不是随便轻率看待的。」 他从裤袋中拿出一只黑色盒子,递到她面前。 他微微浅笑,径自打开了盒子,取出里头一条镇着细钻黑宝石的顶链,以手指轻勾着,让它垂坠掉晃在中。 「我亲自去订做的,黑家的传统,当遇见自己真正喜欢的女人,就要赠与她一条与黑家人相同的墨色链子,也算是你今年迟来的生日礼物。」 他起身步到她身后,撩开她的长卷发,温柔小心的为她戴上,「现在,我用这条顶链绑住来了你,从此你就不用再担心,我跟你的一切,是不是只是场梦,因为,戴上顶链的你,再也无法从我身边逃开了……」一辈子都将属于他黑言迩的人。 他在她光滑的颈顶上,深情的印下一吻,惹来她几滴感动的眼泪。 「谢谢你、谢谢你这份礼物,」她激动的回身拥抱住他,我会好好珍惜它的。」 好好珍惜他所赠与的这份礼物。 黑言迩听了,淡谈的笑了,他轻抚着她柔软的发丝,两人共同闭眼感受这难得的温馨时刻。 过了好一会儿,才见他缓慢的开口问她,「明天,你有事吗?有个地方我想带你去。」「唔……明天,我要去出版社交系列画稿呢,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她好奇的抬头问他。 他冷哼一声,没有回答她的提问,反而将问题转向另个方向,「你又要去跟那个叫方文的男人见面?」「你在说什么啊!」她不禁哑然好笑的回道,「我只是去交稿开会而已,你胡思乱想什么。」他冷笑道,「你真当我看不出来吗?你们出版社老板对你的那点小心思?」那人看她的眼神,就跟他一样,一样是男人,他怎会不了解他脑子里所打的主意。 「你……你怎么知道?」乔唯恩闻言着实楞住了。 他怎么会知道方文想追求她,记得,她没有告诉过他啊。 「千万别小看男人的直觉,这种东西,不是只有女人才有的。」他霸道的抬起她的下颚,故作凶狠的吻了吻她,「明天,我陪你去。」 「不用了,我只是送个画稿过去而已,很快就回来,你不用特地送我去」,她怕他要是真陪她去,不知道又会因为吃醋嫉妒做出什么事来。 「总之,明天画稿送到就快点回来,不许在那里耽搁太久,也不准跟那个男人有过多的接触谈话,知道吗?」他眯着眼,心情不爽的下了命令,惹来她几声忍耐不住的咯咯轻笑。 「知道啦,爱吃醋的男人。」她笑着吻了吻他紧抿的薄唇,安抚他的不病。 反正,她谨遵他的御令,明天画稿一送到,便借故有事先走不就好了吗? 「哼。」 响应她的,只有一声冷冷的哼嗤,随着男人环着自己腰间的臂膀缓缓收紧,她的心好甜、好暖一 「那今天就先这样了,下星期我再交另一部分的画稿。」收拾好会议桌上的画稿,乔唯恩看了眼墙上的时间。 糟糕,时间拖得太久了,不知不觉,竟然已经错过跟言迩约定好要回家的时间。 「唯恩,等会儿还有事吗?要不要留下跟大家一起喝下午茶?」方文见她难得来出版社一趟,打算激请她留下,与出版社编辑同事一同享用下午茶,也想利用机会与她培养感情。 「呃……方文,抱歉,恐怕不行,我还有事,必须先走了。」她抱歉的看了他一眼,「也许,下次有机会吧。」 「是吗?那好吧,下回有机会再请你。」见她婉拒自己的激请,方文不免有些失望,但他还是打起精神,微笑的送她至门口,礼貌的向她道别。 第二十六章 匆匆离开出版社,她一路边看着表,一边急往回程的路上赶。 和言迩约好三点要回家碰面,然后让他带她到他说的秘密地方,没想到,一到出版社,就被人紧急拉入讨论画册出版时间的会议,连借口要先走的机会都没有,而这一讨论,也从中午拖到现在,恐怕,在家中等候她回去的他,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吧。 一想到他那烦郁不悦的脸色,她不禁就弯起红唇。 唉,都怪她粗心,忘了带手机,不然,她就可以打电话告诉他会议时间拖晚了,她想,为了不耽搁时间,她还是搭出租车回去吧,省得太晚回去,他又误会她跟方文有什么牵扯,不高兴了。 正当她举起手,预备招出租车时,一辆黑色箱型车从街角疾驶而来,在她面前紧急煞车停下,接着,只见两名载着墨镜的黑衣人从车上跳下,捂住她的口鼻,强行架她上车。 「唔!唔唔!」她死命挣扎,却敌不过对方的力气,最终,还是被人强带上车。 黑色箱型车一完成掳人的目的,很快的关上车门,驶离现场。 对街,一名身着西装的男人,非常小心的监看这一切,在他们一行人离开后,他立即拨通蓝牙耳机联机至黑氏大宅书房。 「二少,目标已经开始行动,将人带走了。」「狼好,继续派人跟着,有任何最新情况,随时跟我「报告。」 电话线切断,黑氏大宅的书房里,黑宸挂掉电话,转身朝那窝在沙发里,把玩着打火机、早已等得不耐的黑修说。「黑润吉把人带走了,现在,该我们上场连手演场好戏了」黑修闻言勾起邪气的唇角,径自抛扔掉手中的打火机,长腿一酷帅起身,随着黑宸缓缓步出了书房……蒙住眼晴的眼罩被人粗暴的掀开,乔唯恩发现自己被人绑架到了一问废弃的空屋里 「你、你们是谁,带我来这儿做什么?!」她有些惊慌的看着面前的人,这些人,一个个载着墨镜,身穿黑衣,模样看起来就像是黑道分子。 「哈哈哈,乔小姐不必害怕,带你来这儿,当然是请你来做客喽。」 黑润吉从黑衣人让开的路中央,背着手徐徐踱了过来,「外头放满风声,黑言迩为了你这个离婚再重遇的前妻神魂颠倒,着迷得很,其至不惜跟他那两个感情深厚的好兄弟翻脸吵架,既然你对他这么重要,我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要好好利用一下。」 「利用?!」她一点也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你、你不是言迩的堂叔吗?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还有,什么风声?他……为她神魂颠倒,其至与黑宸、黑修撕破脸吵架这些奇怪的谣言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哼,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这些都是他逼我的!」黑润吉卸下了温和慈善的假面具,粗鲁的捏握住她的下颚。 「不过是拨一些黑氏旗下公司的公款,解决我私人投资的困境,他竟然不顾家族脸面,要对我痛下狠手,将我驱逐出黑氏集团,我辛辛苦苦拚斗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胞上黑氏财务部副总的位置,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我现有的一切,因他而全数毁灭!」 他边说,边愤怒的狠甩扣握住她下巴的肥胖粗手,「既然他不顾亲戚情分,那么我又何必对他手下留情,所以,我特地派人在他回家的路上埋伏,打算解决掉他,没想到他命大,居然逃过一劫,之后,派去要抓他的人,又反被黑宸、黑修给逮了。 「直到上回我在黑氏大宅遇见你,看他对你这个离婚前妻那么关心在意的样子,我就知道机会来了,只要逮到你,用你的性命安全来威肋他,一定能逼他退位,乖乖的把黑氏大权交出来,哈哈哈……」 「你、你疯了吗?这在作梦?他怎么可能随使把黑氏大权交给你,你还是快点清醒,放我回去!」乔唯恩努力想挣脱捆绑住自己双手的绳子,却发现对方捆绑得十分紧牢,她半点也无法挣开。 「你错了,我可是亲眼看见他那在花房护着你的模样,在他心里,你绝对比你自己想象得还重要,你放心,只要他乖乖将黑氏大权交出来,我就会放你回去,绝不会伤到你半根寒毛的。」 「你、你真是疯了,你以为你做这些事,不会被人发现吗?要是警察知道找上门来,到时,你后悔都来不及了。」她看他那疯狂的样子,不禁开始有些害怕了,难不成,她真得被迫成为拿来威胁黑言迩的棋子吗? 「找上门?哈……别说是警察,就算是黑言迩他翻了天,也绝对找不到你的,除非他肯将大权交出来,否则,他一辈子也别想再见到你!」 黑润吉凶狠的拉扯她的头发,让她疼痛的仰高了头,之后,他冷着声向一旁的手下下令,「还不快点拍照,然后将照片送到黑言迩手中。」 「哪用这么麻烦啊,堂叔,还让您亲自振人送照片去,我们自己来拿就行了。」黑宸嘴角噙笑,以眼神下了个指令,身侧的职业保镖立即展开行动,没几下便将空屋里黑润吉的人全数制住。 「妈的,就凭你这不知死话的老头,还妄想夺取黑氏的大权,你想都别想!」黑修对长辈可没有所谓的谦恭礼敬,一脚踹过去,直接命中黑润吉肥胖的肚子,将他狠狠踹倒在地上。 「你、你们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抱着被端得剧痛的肥肚,黑润吉颤着声音难以置信的问。 他明明……明明将一切安排得如此隐密又妥当,怎么还会被他们发现呢? 「那就要感谢乔小姐啦,幸好有她不辞辛苦的当诱饵,我们才能逮到你这只贪婪的胖老鼠。」黑宸缓缓走近乔唯恩,一把从她脖子上扯下黑言迩赠与她的顶链,手指使劲一捏,轻易捏碎了顶链上的黑色宝石,暴露出里头的追踪器。 「我……诱饵?」乔唯恩怔怔的看着他掌心中正闪烁着红光的追踪器,半响回不了神。 他们说的这是什么意思?所谓的诱饵……是指她吗? 「原来、原来你们老早就串通好了的,我竟然中计了!」黑润吉闻言怒红了眼,不甘的朝他们吼道。 「这就是你永远也当不上黑家掌权人的原因啊,因为你没有老大的心计智谋和先见之明,早料到你这个死老头会有动作,所以预先安排、筹划了这一切。」 黑修踩着他的背,双手抱胸的睥睨他道,「现在,挖空公款、预谋杀人、绑架,恐吓戚胁……这些罪名,足够你在牢里待上一辈子,亲爱的堂叔,好好享受牢里的度假生话吧。」 他挥手向手下下了命令,「带走!」 很快的,保镖便将黑润吉以及他的手下全部押走,顿时,偌大的空屋里,只剩下黑宸、黑修与双手被绑的乔唯恩三人…… 黑宸步到她面前,从风衣口袋中取出小刀,利落的割开细绑她的绳子,然后,他缓缓开口。 「乔小姐,行了,你的任务完成了,你可以走了。」「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愣愣的盯着他丢弃到地上的破碎追踪器顶链,喉咙干涩的问。 任务完成了?什么任务?她怎么点也不明白。 黑宸冷冷的勾起嘴角,「你还不懂吗?你以为大哥送你的这条顶链,真是什么黑氏传统,对心爱女人爱的表示吗?那不过是要利用你引诱出黑润吉的一个计划而已。」 他残忍的捎毁她对爱的幻想美梦,用现实狠狠握了她一巴掌,并将她推进黑暗的深渊里。 啰,你的意思是……从一开始,我就是你们跟黑言迩所密谋安排布下的诱饵?」从头到层,那个拥抱着她、说爱她的男人,压根都在利用她?利用她引出对黑氏不利的凶手? 「不然呢?除了这样,你这女人还有什么用处,亏老大想出这个办法, 」 黑修故意以脚踢了踢地上的追踪器顶链,踢起不少尘土,弄脏那条昨晚她紧紧护拥在胸前、视若珍宝的链子,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会这么做……」不相信他会这样对她。 乔唯恩拚命告诉自己,一切只是自己误会,可是悲伤的眼泪却逐渐盈满了眼眶。 「你该不会以为,大哥真的会对你这样一个普通又平凡的女人动心吧?你别作梦了,一切只是为了诱出黑润吉所演的一场戏而已, 现在,戏演完了,你也该清醒了。」黑宸再次扔出残酷的狠语,彻底将她仅存的一点希望狠狠撕碎。 闻言,她忍不住哭笑了起来,「呵,演戏?只是演戏……」 第二十七章 她真是傻,竟然以为这回他是真的爱上她了,原来,自始至终,他不过是在演戏,在利用她,演场假戏给敌人看而已…… 眼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心碎的一一滴淌落下,她捂着唇,放任滚烫的眼泪滑过双颊,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 黑宸与黑修见目的达成,互视一眼,露出抹满意的微笑。 「既然现在你已经知道事情真相,那么,我们就不再多说什么了,你知道黑家大宅位置在哪里,恕我们就不送你回去了,相信你自己应该能找到回去的路,今天,真是多谢你的帮忙了,乔小姐。」 说完,两人使了个眼色,径自转身离开,丢下她一人独自待在屋里。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空屋门外,乔唯恩再也忍不住那惨遭欺骗背叛的悲痛情绪,揪着泛痛的心口,在无人的空屋里,放声痛哭起来。 雨,透过破损龟裂的天花隔板,滴滴答答的落下,她却已分不清,那究竟是天空落下的雨水,还是她心碎心痛的眼泪。 窗外,下着大雨。 黑言迩伫立在窗前等了许久,却始终不见那与他约定要早归的小女人踪影。 离她约定要归来的时间,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天色早已暗下,外头也下起了滂沱大雨,在拨了数十通她的电话,却未曾得回应后,他才在房里发现她并未带手机出门,联系不上她的他,不禁开始担心,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难道,是黑润吉那家伙因为逮不住他,继而转为对付她,向她下手了?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性,他的心里便焦灼烦躁不已,俊眉更是蹙得死紧。 不行,他得出去找她,直到见到她人安全前,他都无法安心。 于是,他抓起风衣外套,捉过桌上的车钥匙,正打算开车出去寻人,却意外看见她淋着大雨,浑身湿淋淋从大宅门口缓缓步了回来。 「该死!」他一见她那湿透发抖的身影,立即不顾大雨的冲奔了上去,将自己的风衣外套披挂到她身上,再将她拉进温暖的屋子里,「你到底跑到哪儿去了?为什么将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他一面扯过她,动作略带粗鲁又焦急的以手为她拭去脸上的雨水与湿发,一面严厉的逼问她,「怎么没带电话?你知道我联络不上你有多担心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却蓦地挥开他的手,抬起一双红通通的眼,定定的瞅着他。 「担心?你在说笑话吗?你会担心我?」如果会担心她,就不会狠心利用她、拿她去当诱饵了。 黑言迩错愕了下,看着自己被推开的双手,眉头不自觉蹙起,「为什么这么说?我担心你的安全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呵……黑言迩,你的演技真好,到现在你还要演出一副关心怜爱我的样子,我真的被你给骗了,骗得很很惨……」她红着眼眶看向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演技?你以为我对你的一切,全是在演戏吗?」 他闻言紧紧拧眉,携住了她的肩膀,上前逼近她一步,「你到底是怎么了?把话说清楚。」 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她不过是出门到出版社送稿,回来就变成这个模样?她外出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什么事? 「不要装傻了,发生什么事你会不知道吗?!」她再次用力的推开他,望着他的眼神,怨愤而悲伤,「我以为……这一次你是真的爱上我了,可是,原来从头到尾,你都只是在利用我!」 利用她达到他引诱、铲除敌人的目的。 「你在说什么,我一点也听不懂。」他踱近她,伸手欲碰触她,「什么叫作我在利用你?你把话解释清楚。」 「别碰我!」她突然流着泪朝他大喊出声,「黑言迩,你真是个骗子,既然现在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切都如你所愿,就请别再演戏假装自己无辜了,我不会再相信你……」 她吸了吸鼻子,「现在,你要引诱、对付的人已经被抓到了,那么,被利用完毕、再也毫无价值的我,可以带着孩子离开了吧?!」 她再也不想留在这里,继绫看他那张充满欺骗的虚情假爱的面具了。 听见她要离开,他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割了一刀,顿时抽痛了下,他蓦地出手擒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向自己。 「我不准,在你没有将这一切说明清楚前,我不许你离开!」他霸道的拉住了她,内心莫名兴起担优,害怕她真的就此抛下他离去。 他绝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事发生。 「你有什么资格说不准?反正,我对你而言,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不是吗?黑言迩,谢谢你,让我再一次对你死心、对不属于我的爱情死心,希望我们以后……再也不要见面了。」 语毕,她抽出自己的手,褪去他挂住自己身上的外套,任它掉落在地,然后,决绝的从他身边走过,头也不回地跨步上楼。 黑言迩握紧拳头,眼神复杂难辨的望着她高去的背影。 他不知道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令她有如此大的改变,才令她对他产生如此严重离谱的误会,但是,他绝不会就这么轻易让她从他身边离开,因为黑家男人,一旦认定了自己所爱的女人后,便不会轻易放手。 他一定要查出这是怎么回事,她之所以突然憎怨、痛恨他的原因,查出这其中……是不是有人在搞鬼。 他发誓,绝不容许有任何人使计破坏他们,将她从他身边带走! 【第十章】 距离那夜匆匆带着孩子伤心搬回公寓已经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了,这些日子,他都没有再出现,仅是偶尔派管家送些孩子用的东西以及用品。 乔唯恩知道,自己不应该再想起那个利用、欺骗她的可恶男人,可是,每当她看见他派人送来的那些物品,便会情不自禁地想念起他。 亲他的吻,明知道他不爱她,明明知道那些只是他为了利用她,而刻意制造出来的情,她却依然思念首与他共同经历、拥有的一切。 思念……她心都碎了。一边生气自己的不争气, ,一边忍不住掉下了想念的眼泪…… 一旁,心心跟乔司尔躲在房门外,备备看着她落泪的模样,心情也跟着难受不已。 心心扯扯乔司尔的袖子,问,「哥哥,妈咪为什么要哭?她是不是心情不好?」 乔司尔怕他们说话的声音惊动房里的乔唯恩,忙比了个噤声动作,带着妹妹到客厅里去, 「大概是吧,你想,你上回丢了心爱的娃娃时,不是也心情不好,难过的想哭吗?」他简单举个例子。 「那妈咪是弄丢了什么东西?我去帮她找回来,这样她就不会难过的哭哭了。」心心天真的问他,惹得他一时半刻语窒,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个,该怎么说呢?」 自从那日,她突然浑身湿淋淋的在夜里闯入他们房间,红着眼说要带他们离开,他就猜出这两人一定吵架了,而且导致他们的吵架的原因还不小,很严重,所以乔唯恩才会顾不得外头还在下着大雨,就这么匆匆的收拾了衣物,坚持带着他们离开那男人的家。 只是,究竟是什么事情,才让刚复合的两人,发生如此激烈的争吵呢? 「哥哥,我想爹地了,我已经好多天、好多天没有看见他……」心心嘟着嘴,抱怨的小声道。 闻言,乔司尔也不禁深深叹了口气,「唉,我也想啊。」 鸣,他也超级想黑家那一整问巨大的图书室的,那里头有许多他想看、却还没看完的稀奇书籍啊,他恨不得能立刻回去黑家,窝赖在里头一整天不出来! 真搞不懂,明明两个人就那么喜欢对方,为什么还要莫名其妙的吵架,把事情搞成这样呢?就不能好好面对面坐下来谈谈吗? 「哥哥,你说妈咪是不是跟我们一样,也想着爹地,所以才一直心情不好?」心心咬着手指,「如果我打电话给爹地,叫他来看妈咪,妈咪会不会心情变好,我们是不是也就能回爹地家了?我想要跟爹地妈咪一起住,不喜欢少掉他们其中一个。」 乔司尔听了眼睛一亮,脑子里突然有个主意。 「心心、心心!」他兴奋的拉过心心,实眛着眼问她道,「你像黑国王和妈咪和好复合吗?」 「复合是什么意思?」心心歪着头,一脸茫然的问。 「是两个人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的意思」他换了种浅显易懂的说法,解释给她听。「要要要!我要爹地跟妈咪永远在一起,永玩都不分开!」听完他的讲解,心心立即叫了起来。 第二十八章 「那么,明天一早,我们就趁妈咪还没起床,联络管家爷爷这样做……」他叫心心附耳过来,在她耳边叽哩咕噜的说了一阵,只见心心不断嗯嗯嗯的点着头,完全听从他所下的指挥命令。 哼!既然他们两个难搞的大人不愿意见面化解误会,那么,就由他们两个宝贝小鬼「使使诈」,设计安排他们见面和好吧。看看,是他们大人厉害,还是他们这对天才的小鬼难缠? 乔唯恩从来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她的两个可爱双胞胎孩子竟然留信离家出走了。 她颤抖的看着那封孩子留下,以注音书写的信,信中指明,若她想见他们,便与黑言迩两人一起到山上的一问小木屋找他们。 她看得心惊不已,他们不过才五岁啊,怎么可以做出这种没有大人陪伴、私自留书离家出走的举动呢?要是出了意外,那该怎么办才好? 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不敢想象,万一他们在半路,遇上坏人、被坏人拐走那该怎么办? 正当她紧捏着信,冲出家门预备前去寻找孩子时,恰巧遇见收到信前来找她的黑言迩。 「你也收到信了?」他蹙眉问她,看她那副慌张的神情,想必应该也看到孩子所写的信了。 花了半个多月,好不容易查清事情真相的他,一大早,在揪了黑宸、黑修那两个背着他秘密搞出这一切、破坏他们感情的混账家伙到搏斗训练场,狠狠动手修理了一顿后,回房竟然发现桌上搁着孩子们所写的信,指定要他与她一同到山上一问小木屋去见他们。 于是,收到信的他,立即更衣开车前来寻她,想通知她这个消息,没想到,她竟然早已收到信了? 「你……也收到了?」乔唯恩不敢相信两个孩子,竟然也写信联系他,他们究竟偷偷瞒着他们做了什么啊? 但不管如何,现在对她而言孩子们的安全比较重要,即使心中对他还是有着深深的埋怨与不谅解,她也不能让他们两个小孩独自在外头游荡。 「那现在、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她双手紧紧握着信,一脸着急的问着他。 黑言迩皱了皱眉,凝思半刻,随即对她吩咐道,「上车,我们现在就出发前往小木屋,应该会在那里找到他们。」他想,孩子们既然指定要在那里见面,那么,人应该也会在那儿等着他们。 于是,乔唯恩搭上了他的车,两人匆匆前往孩子们指定碰面的小木屋。 好不容易赶到山上的小木屋,一进门,乔唯恩便慌急的喊起两人的名字。 「司尔、心心!你们在哪里?快点出来!」她四处寻找孩子的踪影,却始终不见他们。 「怎么办?没有看到他们……」她转身急问黑言迩。 黑言迩眉头拧得死紧,似乎也没料想到会有这种情形发生,他以为,孩子们应该会在这里等他们出现才对,「我到附近去找看看。」 于是,他扔下手头钥匙,回身便要到外头找人,就在这时,小木屋的木门被人砰地一声关上了,然后是一阵上锁的声音。 「是谁?!」乔唯恩见状,急忙上前拉门,「到底是谁,快点放我出去,我还要去找我的孩子,别把我关在这里,拜托,快点开门,放我出去!」 她焦急的眼泪都流下来了,她不能被关在这里,她还要去找她的宝贝们,她心爱的宝贝们啊…… 「妈咪,别紧张,是我跟心心,我们都很好、很安全,你可以放心,之所以把你们「请」到这里来,只是想你们两个把误会解开罢了,我跟心心一致决定,我们想要像一般的小孩一样,同时拥有爹地妈咪的疼爱,不想只能选择跟随其中一个,所以,在你们两个和好前,我们是绝不会开门的。」门外,传来了乔司尔的声音,清楚告诉了他们之所以做这些事的目的。 「没错!不和好、不开门!」心心亦在门外高声的附和乔司尔,听得乔唯恩忍不住激动的拽拉起门来。 「别闹了,司尔,你不能将我们关在这里,快点放我们出去,不然、不然妈咪要生气喽。」她咬了咬唇,狠心威胁警告。 她不想与他单独关在这屋子里,因为,那会让她又想起那夜欺骗的背叛疼痛。 「我们才没闹呢,我们是在争取我们应有的「父母权利」,屋子里,有足够你们生话一星期的物资,是我拜托管家爷爷准备的,希 望你们能利用这一星期的时间,好好谈谈,彻底化解你们之间的误会,否则,你们就继续待在里面吧,直到你们肯和好为止!」小木屋外,乔司尔对着上锁的门,大声的说完这些后,不顾乔唯恩急切的拍门叫唤,径自牵着心心离开,「心心,我们走!」 「司尔、司尔!」关在门内的乔唯恩拼命叫着,试图唤回他,却只听见脚步声逐渐走远的声音…… 乔司尔处理好一切,牵着心心走下小木屋棱梯,正准备搭上管家爷爷的车时,正巧撞见了接到下属报告,急忙赶来的两男。 「你们想干么?!」他暗着黑宸与黑修,张手挡在小木屋前,不让他们靠近一步,「你们又想破坏爹地和妈咪的感情吗?」 如果他没猜错,这一次,妈咪他们之所以会误会吵架,一定是他们两个搞的鬼,之前,他们已经成功破坏他们感情一次了,这次,他绝不容许他们再破坏。 「司尔,你让开,别挡着我们!」黑宸两人脸上犹带着早上被黑言迩痛揍教训过后的瘀伤青肿,气急败坏地伸手,眼看就要拨开挡路的他。自从早上被大哥发现他们背着他秘密干下的事,被狠狠教训一顿后,他们就开始担心大哥会去找这个女人复合,于是便命佣人跟着他,没想到,还真被他们料中了,但他们万万没想到,原来这一切,竟是司尔这小鬼密谋策划要让他们两人和好,收到消息的他们,急急忙忙的赶来,想要阻止这一切。 反正,他们就是不能眼看着那个样样完美的大哥落入乔唯恩手里,那女人哪里配得上他啊,既没美貌、长相平凡又普通,更没半点优点,他们的大哥,绝不能栽在这样的女人身上,总之,他们是绝不会让她再进到黑家,嫁给大哥,成为他们大哥的妻子的。 「你们休想!」乔司尔见状,忙转头向心心使了个眼色。 心心领会他的意思,立即从他背后跳了出来,扁着嘴,朝他们大声曝道,「二、小叔叔是坏蛋,你们想害心心一辈子没有爹地跟妈咪陪,如果你们破坏爹地妈咪和好,心心就一辈子不理你们了!」 她小脸鼓起,气得红通通的,像颗可爱的红苹果似的,晶莹的泪珠,更是悬凝在她卷超的睫毛上,要掉非掉的微微颤动着,那副生气委屈的模样,当场软化了两个男人的心。 「好好好,不进去,不破坏,心心,你别生气,叔叔们不是坏蛋,我们听你的话不进去就是了。」见一向捧在手心疼爱的可爱小侄女气暗着自己,还怒唤自己是坏蛋,他们简直心都要碎了,忙摇手后退,表示自己绝不进门。 「真的吗?二叔叔、小叔叔真的不进去,也不再破坏拆散爹地妈咪?」她瞪着大眼,歪头再次确认。 黑宸与黑修无奈的对视一眼,只好叹气点头,「是,不拆散。」 没办法,谁要黑家向来只生男孩,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宝贝小公主,她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他们这两个做叔叔的,也会想办法摘给她,满足她的一切心愿。 心心闻言,马上绽开一抹灿烂的笑靥,她小跑步的奔向黑宸与黑修,用力扑抱住他们,并分别在他们脸上,各自送上甜甜的香吻一 「我就知道二叔叔、小叔叔最好了,心心最爱你们了!」她嘛嘛地亲了他们两下,然后拉起他们的手,拖往车子的方向走,「心心早上起床到现在都还没吃东西,现在肚子饿了,你们带心心回家吃饭吧,我想吃管家爷爷跟厨师叔叔做的蛋卷,我们快点走吧……」 而后,只见黑宸与黑修被心心硬拖上车,乔司尔则在心心趁两男不注意、偷偷回头望向他时,向她比了个干得好的手势,引来她两声得意的略咯轻笑。 接着,乔司尔也搭上了管家的车,随着前车辆发动驶离,一行人全离开了小木屋现场,只留下被关锁在屋中的两人。 「等等,司尔,你不能走!快点回来!司尔、司尔……」 第二十九章 听见车子驶离的声音,小木屋里,乔唯恩急到一个不行,她拚命拍打上锁的木屋门板,企图唤回他们,却不得任何响应。 这下完了,难道她真的要跟他在这里,共同度过一个星期的时间吗? 不,她不想,她只想离他离得远远的,再也别见到令她心碎的他,可现在,被迫与他一同关在小木屋里,她到底该怎么办? 「不用浪费力气喊了,他们已经走了。」黑言迩踱到她身后,伸手握住她还想再敲打门板的小手,制止她如此浪费气力、又伤害自己的举动。 她浑身一震,下竟识抽回自己的手,不让他靠近 「那……现在怎么办?你有什么离开这里的办法吗?」她侧头躲避他的视线,不愿正眼他。 他没有逼她,只是淡淡转身,褪下了身上的外套,扔到小木屋的沙发椅上。 「不怎么办,就按照他们的意思这么待着。」 「怎么可以!」闻言,乔唯恩顿时激动起来,她抡紧拳头冲到他面前,「我们不能待在这里,孩子们还在外头没人照顾呢,我们怎么能留在这里不出去呢?!」 是一个星期啊,可不是短短的一天两天,她怎么能让孩子在没人的陪伴照顾下,独自生活一个星期呢。 「管家与黑修、黑宸会照顾他们的。」他一点也不担心这,反而语气轻松淡然的回她道,「我想,既然他们能预谋安排这些事,想必,对未来一星期的去处,也早已妥善计划好了,不用我们担心,相反的,我认为目前更重要的,是与你坐下好好谈谈我们之间的问题。」 「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她咬着唇,双手抱胸,撇头不想看他,「该说的,那一天不是全说完了吗?」 他们之间还有什么话好说的,难不成,他还要告诉她,他欺骗利用她还不够,打算再拿她当幌子诱饵,钓出其他的敌人吗? 「那天,仅是你一人在说,如今,该轮到我了。」他靠近她一步,从袋子取出一条熟悉的链子, 把你绑到这里,你无处可逃,我正好可以和你解释」 「这、这条顶练不是、不是……」她微微楞住,双眼紧盯着那条曾带给她幸福美梦、也带给她心碎破灭,永远也不会忘记的追踪器顶链,张嘴说不出话来。 它、它不是已经被黑宸他们捏碎了吗?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这条顶链才是我真正订做、想要送与你的礼物,之前送给你、挂在你脖子上那条顶练,是黑宸派人跟着我,趁我去珠宝店取货前,买通店员掉包的假顶链。」他慢慢将他这些日子所调查出的真相告诉她。 「什、什么?」 假、假的顶链?是黑宸仿制的? 「自始至终,我都不晓得他们在外刻意制造谣言,故意拿你当诱饵引诱黑润吉出手的事,更不晓得他们欺骗你,他们是在背后策划这事。 结果你残忍推离我,以及连个解释机会都不给我的决然背影……」他淡淡的说着,并松手将顶链扔进她半摊开的手掌里。 「我……抱歉,我不知道……」她无意识地伸手接住顶链,她不知道事实的真相竟是如此,原来,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欺骗她,他对她的感情是真的,而促使她误会他的这一堆事情,竟然全是黑宸与黑修他们做的。 突然,他像是再也无法隐忍自己心中这些日子以来饱受误解的懊恼情绪,一把揪过了她,「在我被你打动,对你坦承付出真心后,你却因为别人的恶意挑拨,宁可相信别人的话,也不愿竟信任我,亲口问问我,甚至,连解释的机会也不给我,就这样丢下我带着孩子离开,你知道我有多气你吗?」 当他得知事情真相,脑中第一个念头,不是急着去寻她挽回她,而是有种想狠狠咬死她的气怒冲动。 她居然连亲口询问他真相的勇气都没有,就这样擅自判定了他的罪,认定了他是这样的人,这叫他怎么能接受。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事实的真相竟然是这样,因为那时我突然被绑走,太过惊慌,然后又看见黑宸捏碎你送我的顶链里装着追踪器,很伤心,所以,我才误信了他们的话,以为你不爱我,以为你与我复合只是为了利用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你别生气……」 知道一切事实的她,这才知道自己竟然犯了什么错,忙红着眼眶,焦急地揪着他的衬衫向他道歉。 「你知道我最讨厌的是什么吗?就是被人不分青红皂白的胡乱编派罪名误会,偏偏你却犯了这个致命的错误,现在,你却要我别生 你的气?」他发出一声冷笑,眼神变得极为冰冷,「乔唯恩,你是不是觉得,在伤害践踏了别人的爱之后,一句抱歉就可以将过错全数抹灭?」 要不是孩子们想出这个办法,离家出走留信将他们骗关在这里,给他们面对面说清楚的机会,她是不是打算就这么一直误会怨恨他下去,并履行她那夜伤心离去前所」的誓言,一辈子不再见他?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那天,她说她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他,这句话,至今依然深深刻印在他心里,让他每天夜里,都因此这话而心痛惊醒。 「言迩,我知道我错了,对不起,我只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对我们的感情没有信心,因为以前的你,是连正眼都不看我一眼 的,可是你的爱来得太过突然和猛烈,我很害怕这只是场梦,很害怕梦醒后,一切都会消失不见,所以我……我才……」她抱着他,咬唇流泪道歉,将心底一直以来的不安恐惧,全数坦白告诉了他。 其实,她一直害怕,会不会有一天,他在一夜睡醒后,突然发觉自己爱错了她,开口说要离开她,这一直是她未普对他说出口,深埋在心中的惶然优惧。 「是我的错,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言迩?」她不断揪拽着他的衬衫抽泣道歉,那一声声的软糯抱歉,软化了他因气怒而绷紧冷硬的心。 见她哭得十分可怜,鼻子通红,像只小花猫似的,黑言迩终于心软的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揽进怀中。 「我早就知道你是这样一个迷糊又少根筋、容易受骗的笨女人,这回我就原谅你,但我警告你,只有这一次,再有下次,我绝不会原谅你。」他眛起眼,严声警告。 「嗯嗯。」她红着眼猛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经过这一次,她以后再也不敢遇到事情不向他求证,便随便误会他了。 她这回搞出了多么大的乌龙啊,不但害自己莫名伤心了好多天,还惹得他对她生气,下次,她再也不敢了。 「唉,幸好这次你没事,不然我绝不会原谅黑宸他们。」拥着她,他轻叹了口气,亲吻她的发顶,感觉空了多天的心脏,终于被填满。 他已经严正警告过弟弟们,别再意图对她做些什么,否则就别怪他不顾兄弟情分翻脸,相信经过他如此郑重的表明立场后,他们应该会知道分寸,不会再为难她了。 「那、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还要继续待在这里吗?」已经解开所有误会的他们,还要继续待在这栋小木屋里吗?还是,要打电话叫司尔派人来接他们? 「当然继续待在这里了,我可没忘这些日子,你惹得我有多么生气,趁着待在这里的这一个星期,我要好好的「惩罚」你,将我因你所受的气全数讨、回、来!」 他邪气的勾起唇角,加深了「讨回来」三个字的语音,随后,他蓦地一个俯身将她打横抱起,接着便往小木屋二楼的方向走。 「啊?」闻言,她羞红了小脸,连忙在他怀里挣扎起来,「不行,言迩,你放我下来,我们必须回去,虽然司尔这么做是为我们好,但是他这种带着妹妹留信离家出走,又将父母骗关在屋子里的行为,真的很不可取,我们一定要好好教训他才是,你应该……唔唔……」 她未说完的话,全被他以吻堵住嘴里,然后,她气喘吁吁的瘫软在他怀里,只能两眼迷蒙的张口喘气。 「闭嘴,女人,你话太多了,从现在起,不许你再分心想其他的事,只准你想着我一个、看着我一个,听清楚了吗?」他霸道的向她下命令。 她被他吻得晕呼呼、脸红心跳,只能勾着他的颈子,害羞的埋首在他胸前,轻轻的应了声,「嗯。」 之后,她被他抱着上楼「惩罚」去了,只留下小木屋客厅桌上,孩子们以艳红玫瑰花瓣排成的爱心图案,在空气中散发着甜蜜的芬芳气息,随着窗外吹进的轻风,拂乱了一室春光暖意…… 尾声一 【尾声】 事后,两个孩子究竟有没有因为他们的「诈骗」行为被乔唯恩修理呢?这不得而知,但肯定的是,他们从小木屋归来的隔天,黑言迩立即让人送了乔司尔思思念念、渴望拥有的珍藏版大英百科全书,与心心喜爱的特大号大熊玩偶给两个孩子,乐得他们抱着得到的礼物,笑得阖不拢嘴。 不同于第一次的冷清,这一次的婚礼,他邀请了所有商场上的朋友,还有她所认识的邻居好友们,一同来黑氏庄园参加他们的婚礼,其中有林奶奶、出版社的编辑同事们、心心司尔的幼儿园同学,还有……首向她告白过的方文。 在休息室见到身着一袭蕾丝复古合身新娘礼服的她时,方文露出了一抹失落的苦笑,但依然很有风度的祝福了她。 「恭喜你,唯恩,今天的你,是我见过最美的新娘。」 「方文,谢谢你,还有……」她轻轻咬了咬涂着粉色唇膏的唇,开口向他道歉,我很抱歉。」 不是他不好,而是从六年前,她的心中便早已有人进驻了,所以,她无法接受他的爱。 「没关系,我相信迟早我会找到一个真心爱我,而我也爱她的女人。」他温柔的安慰她,并轻轻在她脸颊上印了个告别、诚挚祝福的吻。 「嗯,我相信,你一定会找到属于你的幸福的。」她笑着接受了他这个吻,然后,在管家的敲门催促下,结束了他们的对话。 婚礼开始,她在两个宝贝孩子的引领下踏上铺在草地上的红毯。 「妈咪,你紧不紧张?」身着小小西装站在她前头,手里提着花篮的乔司尔,突然开口这么问她。 明天过后,他就要改换姓氏,成为黑司尔了,而心心名字也要改成黑断芯,趁着换名字前的最后一天,他有些事想告诉妈咪。「有一点,可是有你跟心心陪着我,我就不怕了。」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她低声回答了他。 「你不要怕,这一次,有我跟心心陪着你,你一定会幸福的,爹地是经过我「严格」审核过的,我相信,他一定可以带给你快乐,一定能成为爱护你、珍惜你的好丈夫,如果,你真的对未来害怕恐惧的话,只要想着,我跟心心都在背后,会成为你的支柱,推着你、引领着你,走向前方爹地所在的地方的。」他这样告诉她,让她忍不住激动的掉下了眼泪。 「嗯,我知道,你们永远是妈咪心中最爱、最疼的宝贝。」她感动的红了眼,漾开一抹灿烂的微笑回答道。 然后,婚礼进行曲奏起,她深呼吸平息情绪,在孩子们的洒花带领下,缓缓走上了红地毯。 前方,是身着黑色西装,正微笑伸手等着她到来的男人,他的身侧,是他那两个依然不喜欢她、可在心心要求下,不得不委屈同意当伴郎的恶魔兄弟,但是这一回,她却没有逃避他们的目光,她骄傲的仰高了头,大步走向她心爱的男人。 当她的手交付到男人宽厚温暖的掌心中时,她听见男人这么问她。 「第二次和我结婚,感觉怎么样?!」男人执握起她的手,轻轻攀搭在自己结实强壮的臂膀上。 「嗯……只要对象是你,那么,哪怕没有黯的鲜花与婚纱,我亦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她扬起红唇,灿烂的朝他绽出一笑。 只有她,才能触及他心底最柔软的那块,因为有她,所以他的生命才变得完整, 他相信,未来有她的陪伴,他们的日子一定会过得非常幸福, 一加一,从来就不是二,而是塞满心中满满的爱,因为有彼此存在,所以幸福和爱无处不在一他们两个一定是流年不利犯太岁,所以今天才会这么倒霉。 一大早,打从黑宸与黑修踏出房门的那刻起,恶运似乎便已悄悄盯上了他们。 先是早餐被人糖盐不分的调错了味,而后是咖啡不知被谁加了料,害他们拉了好几次肚子,好不容易休息缓了些,两人想到庄园后的马场去赛马飙一场,却发现他们的马鞍马具都被人泼了泥水,脏得不能用。 这就罢了,当他们扫兴的打算回大宅下西洋棋打发时间,却在半路被人埋伏砸了水球,直到这时,脾气火爆的黑修才终于忍无可忍的暴吼出声 「到底是哪个王八蛋胆敢这样恶整老子?!」要说这一连串的事情,没人安排设计,他才不信,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这样整他?! 黑宸摘下了眼镜,动手擦拭镜片上的水渍,他俊脸寒沉,冷冷扫了花园周围的园景一眼,冷声道。 「识相的,最好自己出来认罪,否则,当我亲自动手揪出在背后搞鬼的人时,结果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尾声二 花园里,秋风呼呼的吹着,两人拧着眉等了半响,依旧没人出现,最后,也只好顶着一身湿衣服,臭着脸踱回大宅。 正当他们预备要进屋时,突然娇娇软软的女童音,从角落冒了出来。 「预备,攻击!」随着她的下令,迎面而来的,是自四面八方丢来的泥巴弹,狠狠砸痛了他们,溅了他们全身恶心的脏污泥泞。 黑宸与黑修这才发现,他们两人早已被人包围,上至家中的宝贝小公主断芯、司尔,下至家中的管家、司机与厨师、佣人……等,人人手中都好几颗泥巴弹,正一球一球往他们身上狂扔。 「你们这是干什么?造反了啊!啊,呸呸呸!」一颗泥巴球朝破口大吼的黑修嘴巴丢来,恰好正中目标。 「是谁要你们这么做的,说!」黑宸一边闪躲,一边怒声质问,那狼狈的模样,再也不复以往翩翩优雅的贵公子形象,反而像极了 刚从泥巴里打滚回来的落水狗。 「抱、抱歉,少爷,我们也是奉了命令不得已才这么做的,还请你见谅,动手!」说完,又是一阵疯狂攻击,逼得他们只能举起双臂抵挡,无路可逃。 「奉命?奉谁的命?!」黑宸察觉对方话中不小心所泄漏的讯息,连忙开口逼问。 断芯则是一边咯咯轻笑扔着泥巴弹,一边偷偷向自家二叔暗示性的朝大宅二楼观景阳台上指了指。 黑宸与黑修顺着她所指的方向回头望去,只见黑言迩搂着新婚不久的娇妻站在观景阳台上,嘴角扬笑的看着他们两人的惨状。「居然是老大……这种事,他怎么干得出来?」竟然这样狠心对付自己的兄弟? 「想也知道,他是故意这么做,要替那女人报仇出气的。」哼,他就知道那女人是个祸害,以前他们是大哥心中最重要的第一顺位,自从那该死的姓乔女人出现后,他们就从位于金字塔顶端的第一顺位一路摔到最底层,现在路上捡来的流浪猫咪,位置都比他们高。 「靠,这还有没有天理啊!」黑修握拳仰天狂啸,然后一个泥巴弹丢来,再度正中他的嘴巴,「啊呸呸呸!人家说打人不打脸,没听过啊,哪个混蛋居然敢砸老子的脸?!」 「看来,今天他是不打算放过我们了,敌众我寡,我看,我们还是先避一避吧,以后,再想办法讨回来!」 黑宸使了个眼色给黑修,两人随即喊了声撤,闪过面前包围的众人,跃过花丛,便往庄园外头逃去…… 而二楼观景阳台上,乔唯恩偎在黑言迩怀中,面露优心的问他。 「言迩,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点?他们会不会生气啊?」 「生气?」他勾起薄唇,傲然俯视底下那满身泥巴,在众人追逐下,狼狈逃窜的两人,语气佣懒的道,「他们有什么资格生气,那原本就是他们应该受的。」 他可没忘记,过去,他们是怎么欺侮他心爱的小妻子的,现在这些只能算是给他们的一点小小教训,让他们知道他的女人有他黑言迩罩着,从此最好别再随意欺负她,否则,护短的他,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唉,总之,等他们回来后,你可别再跟他们翻算旧帐了,知道吗?以前的事过去就算了,我也不想再生他们的气了。」 看着他们在他的精心筹策的报仇计划下,变得如此凄惨,她就算对他们有满肚子的怨气,也全都消了。 她身后的这个男人啊,真是护短又小心眼的可以,她可千万记得,以后别做错了什么事犯到他手里,不然,底下那两人的惨状,就是她的错镜。 「好吧,我亲爱的小妻子,你怎么说,我便怎么做。」他低头吻了吻她的红唇,「既然你说要原谅他们,那么,一切就按照你的意思,只是,至少原谅的时间要再晚一点……」 「晚点?为什么?」她疑惑问。 原谅他们的时间为什么要晚一点?难不成他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安排吗? 他仅是神秘的回以一笑,揽着妻子便往屋内走,没打算告诉她,他在那两个家伙的房间里,安排了几只「可爱的小动物」,就等着他们去见面亲热呢! 啊啊,这么看来,两男的恶运还没走完,今天,果然就是注定他们要受罪、悲摧倒霉的一天啊! 【全书完】 注:相关书籍推荐: 1、妈咪要出嫁之一《宝贝诈婚》; 2、妈咪要出嫁之二《便宜老爸》; 3、妈咪要出嫁之三《买妻送子》。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shu)】 【豆豆小说阅读网电脑站:.ddshu;手机站:m.dd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