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霸能者》 有感而发篇 丁苓 常感叹造物主是很公平的,把芸芸众生送到这五彩缤彩的世界来,却不把所有的优点、长处、好事和好运全集中在某一个人身上。 给你一张漂亮的美丽睑蛋,说不定就给你一颗不管用的脑袋;在商场上让你得意,无往不利,或许在情场上就让你吃瘪,栽个跟斗。 人没有十全十美的,一、两项缺点,说不定也是项迷人的优点。就如“笨”一字,意指的是不灵敏、不聪明的人,这或许是项缺点没错,但相反的也是一项优点——单纯。 常说笨的人比较单纯,又单纯的人比较快乐,没有任何的烦恼。不过,这指的是某个层次方面。毕竟现实中比较笨的人,通常在校都会受到老师们的白眼、同学们的欺凌,出了社会,情况没改善反而会更糟糕,因为人们会以一种轻蔑、不尊重的眼光来对待,间接的会造成他们愈来愈自卑,对自己也愈来愈没自信。 那么该如何让他们不再自卑,不再对自己没信心呢?只要有耐心、有恒心的慢慢开导他们、不吝啬的给予几句赞美话,很快的,他们必会再重拾回自信,因为他们是单纯的人。 其实不管是笨的人,不聪明的人,或者是身体有缺陷的人,根本就毋需理会旁人的异样眼光,不要因为别人的鄙视,就自暴自弃,怨天尤人。就像作家杨小云在《每天给自己一个希望》中提到的,当她沮丧时,总喜欢念念这一首小诗: 我心里难过, 因为我没有鞋子, 后来我在街上走着, 遇见一个没有脚的人。 所以在这世间上,情况比你悲惨、比你糟糕、比你痛苦的大有人在,你绝不会是这世上最倒楣的一个,也不会是最可怜的一个,只要想着比你不幸的人多的是,或许这样、沮丧的心情就会好一点,一些不如意、难过的阴霾之事,也会因此而雨过天青。 因此,奉劝时下的青少年们,不要因为看不破“情”字,无法接受挫折的打击,而一时想不开的有要不得的轻生念头。 难道死就能一了百了?就真的能摆脱痛苦,完全的解脱吗?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这样一走,你们的亲人不知有多么的悲恸、伤心啊! 凡事三思而后行。任何问题都有解决之道,只要沉淀思绪,平静下心来,冷淡的看待一切,相信事情总会有迎刃而解的一天。 第一章 “媛元,听说你们班……”穿着一件式纯白轻薄小洋装的左媛月,欲言又止的拉扯着滚着荷叶边的裙摆,不知该如何询问消息才好的轻咬着下唇。 “什么?”并肩齐坐于宾士后车座的左媛元,烦恼的直盯着小手中满江红的数学考试卷,没留意到小她一岁妹妹的怪异表情。 “有一位转学生……”既着急又紧张的左媛月,深吸了口气,稳定自己紊乱的情绪后,才欲一股作气的道出重点来,未料在姊姊的凝视之下,勇气顿时消失殆尽。 “嗯,没错,怎样?”左媛元终于发现不对劲了,狐疑的抬起头来,有点纳闷的望着平时说话不会吞吞吐吐的妹妹,不晓得她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他是不是……”腼腆的羞红了脸,垂下眼脸望着镂空设计裙摆的左媛月,毕竟还是个十二岁的小女孩,不好意思开口表露心声也算是正常之事。 “是不是什么?”困惑的眨了眨眼,左媛元直盯着妹妹害羞的酡红双颊瞧,隐约已猜得出她在向自己打听谁了。 忸怩了老半天,在姊姊讶异的眸光目视之下,左媛月知道她知道了,遂不再有所隐瞒。“他……是不是叫作……徐兆焰?” “徐兆焰?”好陌生的名字,她一点印象也没有。不过她还是煞有其事的想了一下,之后才心虚的笑着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呃?”左媛月错愕,但只愣了几秒,也不会太震惊,因为她太了解姊姊的个性了。除非是姊姊有兴趣的束西,否则姊姊是不会浪费时间去记一些自己认为不重要的东西。 一如赫赫有名的徐兆焰,姊认为不重要,所以就懒得去记他的名字,说不定连他的长相她可能也没印象了。 “呀!快四点了。媛月,你不是要到补习班去吗?快迟到了!”不经意望了眼卡通手表,左媛元惊呼了声,连忙要司机老王靠边停,让自己下车。 “小小姐,这样好吗?”认为不妥当的老王,实在不放心让她一个人走回去。毕竟在这病态的社会里,绑架小孩的案件层出不穷,他着实担心。 “没关系的,老王,反正只隔这么一条大马路,我走路回去就行了。”一手拿着红字满面的数学考试卷,一手提著书包,左媛元微笑的看了眼老王,要他放心后,便打开车门下车去。 “让开、让开!”一群身穿“圣仁”中学制服的不良少年,凶神恶煞的手持着木棒,疾步行经过她面前,朝走在人行道前头的一名十来岁小孩走去。 站在浓密的树荫下,被这嘈杂的吆喝声所引吸的她,目送走老王和左媛月后,缓缓的转过身想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一看却不得了,五、六个“圣仁”中学的不良少年正寻仇的想找同校的一名学生麻烦。 “喂!小子!听说你不仅拽,还很吊哦!”走在最前头的不良少年右手持若木棒击打在左手掌心,步步朝不知是故作镇定,还是真的拽得不屑理他们的高效小子逼近而去。 面对狂妄得目中无人的他,五个故意来找他麻烦的不良少年先是冷笑了声的面面相觑后,才以眼神询问带头的老大。 “你很不懂规矩!小子,第一天踏进我的地盘,不跟我打声招呼也就算了,居然还打伤我弟弟!这医药费……我就算你便宜一点,也不多,只要五万块就行了。”左手拎着木棍,嘴上叼根烟的带头老大,狮子大开口的摆明了只要他肯花钱消灾,自己也很好说话,不会为难他的就放他一马。 然而虽与不良少年就读于同一所学校“圣仁”,但却是小学部六年级的徐兆焰,完全漠视于中学部那六个不良少年的挑衅。他不是畏惧也不是害怕,只是转学来的第一天,他想给这所私立学园的董事会一个好印象,所以他不想与他们干架。 “他妈的!找死!”这狂妄的小于实在太目中无人了!简直不将他放在眼里!不好好修理这小子一顿,以后他这带头大哥如何继续在“圣仁”混下去?! “嚣张到这种程度,老大,依我看,今天可要狠狠接他一顿,让他知道‘圣仁’是谁的地盘?谁是老大?”蠢蠢欲动想干架的不良少年们,就等着老大一句命令,便要将这不知死活的小子揍死。 看着面露阴狠表情的五个不良少年,在他们老大一声命令之下,团团的将徐兆焰包围住时,站在巷子口的左媛元顿时为之一愕,再看见他们动粗的高举起木棍开始攻击他时,她受到惊吓的尖叫了声,闪过脑中惟一的念头是——快跑。但奈何双脚突然发软的定在原地动弹不了,也因此,她亲眼目睹这像狂风暴雨骇人的景象。 “鬼……”六个不良少年一看见手持的木棍,在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之下,全飞离手中飘荡在半空中时,他们的阴狠顿时化为懦弱,全害怕得瞠目直盯着嘴角带着阴邪冷笑,宛若地狱来的魔魅的徐兆焰,忽然,他们像在大白天见到厉鬼般,差点没被吓破胆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 “鬼……鬼啊”头皮发麻、寒毛直竖的他们,再也受不了惊吓的大叫了声,六个高大壮硕的不良少年,被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没命奔出窄小的巷子。 他……他……他居然有超能力?!天啊! 同六名不良少年一样震惊的左媛元,诧异得愣在那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睁大眼的看着一睑凶恶,浑身充满戾气的他,怒气腾腾的大跨步朝她走来。 “你看见了?”宛若做坏事被人逮到般,脾气火爆的他,气得想杀人的站到她面前,不由分说的就朝她怒吼起来。 “我……”被吼得一阵耳呜的左媛元,呆愣的直瞅着他凶恶转阴很的暴戾表情,一见他下颚肌肉紧绷,沉着睑怒瞪着她时,她吓得想尖叫、想大哭,更想拔腿就跑,但奈何她惊吓过度,该有的反应她全都没有。 “说!”徐兆焰无法控制一发不可收拾的怒气,见她弱小可欺的就朝她咆哮以发泄心中囤积一天的闷气。 “我……”她害怕得颤抖起来,被他那凶神恶煞的表情吓到了。 “你说不说?”他把她当成出气筒般的宣泄满腔的不愉快,当着她的面又一阵粗暴的怒吼。 嗯哼,狂怒的大吼咆哮完,他心情的碓感觉到好多了,整个人也觉得舒服点了。 真是痛快! “我……”被吼得面无血色的她,像只温驯乖巧的小动物,不懂得反击的任由他这头凶恶的猛兽继续欺负她。 “我什么我?”见她不懂得反抗,徐兆焰欺人太甚的更加放肆的大声咆哮,“说!你到底看见了没?” 受不了这惊吓,眼眶盈满泪水的左媛元,脸色渐渐苍白起来。面对他雷响般大声的怒吼,她除了感到害怕外,还恐惧得想昏倒算了。 然而,天不从人愿,她昏倒不过去,所以只能可怜的站在那,继续让他咆哮怒吼。天晓得,她到底哪里得罪他了,为什么她得莫名站在这任由他吼她? “没……没有……我什么都没看见……”她惊悸得头摇如博浪鼓,为了想平息他的怒火,她忐忑的盯着他,不愿承认自己看到了所有的一切。 “没有最好!”哼!算她还满识相的,若敢承认她看见他施展超能力的话,他铁定不会放过她的。“记住!在学校你最好别给我乱说话,否则我一定宰了你!” 好……好恐怖!望着他阴骛的眼神、凶狠的表情,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我……我知道。”只要他能放过她,要她答应什么她都会答应。 “这是什么?”像个没人管束得了的恶霸,一瞥见她手上满面红字的纸张,徐兆焰好奇的一把抢了过来。 “还……给我!那是我的……数学考试卷。”气得满脸通红的左媛元,伸手想拿回自己的考试卷,未料他却将手扬高,摆明了不还给她。“你——” “八分?你是笨蛋啊!这么简单的数学题目,你居然只考八分?!”嘴角挂着一抹嘲谑的他,忍不住讥诮她笨的大笑起来。“小学部六年a班?什么时候你跟我同班了?我怎么都不知道!” 呃?什……什么?她愣住了。他刚才说什么来着?同班?莫非他就是……那个功课一级棒,操守却为负数,品性坏到连教师们都头痛的小流氓——徐兆焰?! “是你!”她惊愕的尖叫,全身僵硬的睁大双眼盯着他,犹如他是恶魔般恐布到令她忍不住心生畏惧。 不……不会吧?这该不会是噩梦吧?他就是那个转学生。天啊!她怎么这么倒楣呀!原以为可以摆脱他了,但……他居然跟自己同班?这下子,受不了刺激的左媛元,真的快昏倒了。 “没错!我就是今天刚报到的那个转学生——徐兆焰!”狂妄得仰首睥睨与他同高的她,遏抑不住得意与兴奋,徐兆焰嘴角那抹讥诮渐渐转为诡谲的笑容。 呵呵呵……真没想到啊!她竟然与他就读同一班!这下子,他不会再视上学为无趣、对上课感到乏味无聊了,因为他有一个可以尽情压榨、欺负,而且保证不会反击他的对象了。 “你……”在他不怀好意的炯炯目光凝视下,左媛元突然觉得头皮发麻,一阵寒意自脚底窜上心窝,着实感到有股不祥的预兆要发生了。 “你叫什么?”一副街头小霸王的模样,他站立的姿态既嚣张又跋扈,虽才十三岁,但已隐约彰显出他天生具有的王者气势。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气呼呼的瞪着邪笑的他,见他不将考试卷还给她,她更是怒得满脸通红的直想踹他一脚。 才几岁而已,笑容就这么邪气!左媛元十分厌恶他嘴角那抹轻浮的笑容,而且不仅讨厌,还非常的不喜欢! “你的名宇?”他盛气凌人的逼近她,执意非得知她的名字不可。 抵挡不住他蛮横专制的霸气,她后退了步,彷佛将以欺负她为乐的徐兆焰当成了撒旦,下意识转身就想跑,岂料他早洞悉她的念头,在她转身之际便一把扣住她的手肘。 “想逃?没这么容易。”笑容有点邪恶又有点阴沉的他,目光如炬的盯着她惊慌的小脸,“乖乖的告诉我,你叫什么?” 倔强的抿紧双唇不语,左媛元气愤的瞪着他,但仅一眨眼,在乍见他眸光闪过阴骛的锋芒时她愣了下,勇气便在他魔魅的眼神注视下,一点一滴的消失殆尽。 “还不说?”他低沉慵懒的嗓音掺杂着威胁,语气虽然柔和轻松,但却是最危险的讯号。 “我……”畏惧于他身上那股阴邪又霸道的气势,左媛元只迟疑了会儿,最后还是乖乖的告诉他自己的名字,“我叫……左媛元。” 真不晓得他大费周章问她名字做什么?考试卷上不是有她的名宇吗?难道他还怀疑那不是她的真名? “左圆圆?我还右扁扁呢!”徐兆焰沉吟,倏地眯起格外炯亮的黑眸,怀疑她随意编了个假名骗他的怒瞪着她,“这真的是你的名字?” “不相信就算了。”她气呼呼的瞪着他,见他表情似信非信的猜疑着,以为他又在打什么坏主意想捉弄、欺负她,她当机立断的告诉自己,要尽速逃离这个小流氓,千万别与他有所交集,否则以后她可有苦头吃了。 “啧!想不到你也是有脾气的,我还以为你是只温驯的小绵羊呢!看来我低估你了。”挑了挑两道桀惊不驯的双眉,看见她疼痛的表情,他非旦不松手放开她,反而以欺负她为乐的更掐紧她的手肘。 双眸盈满泪水的左媛元,再也受不了他的欺陵,开始反击,“你这小流氓!你捉得我的手好疼,放开我!” 会脱口而出骂他是小流氓,其实她是无心的,事实上,她根本不晓得他过去的“丰功伟业”,只知道他功课好,但行为却十分恶劣,尤其又爱打架滋事,简直像个专门惹麻烦是非的流氓小混混。 “你怎么知道我是小流氓?是谁告诉你的?”他嘴角依旧得意的上扬,只不过阴骛的眼神与唇边邪恶的笑容,非常显目且不协调的搭配着。 “你……”她错愕得怔住。 会知道他是个小流氓,是在他尚未来“圣仁”之前,学校便开始以讹传讹,所以这是她道听涂说来的,可信度几乎等于零,但她万万没想到,这事……竟是千真万确的事?! “你还没告诉我,你住在哪?”他可恶的笑容就像是只不断吐丝、编织着黏网的蜘蛛,正虎视眈眈的盯着猎物,不给她任何逃脱的机会,非将她逼到网中吞噬掉才甘心。 左媛元愣了下,瞬间心存戒意的防备着他。她不懂他到底想干什么,先是逼问她的名字,再恐吓想得知她家的地址……他该不会有什么企图吧?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她虽胡涂,但不笨。要她信任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尤其对方又是一个行为十分恶劣的小流氓,她可办不到。 “因为我想知道。”霸道的扣住她的手肘,徐兆焰语气不仅嚣张,还狂妄得彷佛他是九五之尊,她得惟命是从不可。 这邪佞的小恶男!瞧他说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他当她是谁啊?而他又凭什么命令她?先别说他双眸迸射出那邪恶的戏谑光芒,光是一看见他高做不可一世的表情,她就气得想揍他一拳,看能不能揍掉他得意洋洋的下巴。 “如果……我不告诉你呢?”左媛元火大的瞪着他,心中已有盘算,虚与委蛇的和他斡旋着,根本不打算将真实地址告诉他。 “那你就别想走了!”眯起格外炯亮的凌厉双眸,不是在虚声恫吓的徐兆焰,阴沉狠戾的表情再再告诉她,他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左媛元从未见过行为这么霸道专制,手段这么阴狠暴戾之人,在他的威胁恐吓之下,初生之犊不畏虎的她,也不由得心生畏惧。 “我家……就在……这巷子的……七号五楼。”在他凶恶的眼神警告下,知道不告诉他她家地址,他便不放自己走,于是衡量了下目前的局面,她撒了个小谎,随意胡诌了个假地址给他。 “真的?没骗我?”眯起复杂难测的黑眸,徐兆焰疑信参半的睨着她。年纪虽小,但表情却阴沉得宛若鬼魅,诡谲得并不好捉摸。 “嗯。”她心虚的半垂眼睑点点头。她没有那么蠢,如果真傻傻的坦白告诉他,那她就是不折不扣的笨蛋了。 目的已达到,徐兆焰松手放开她,而她一得到自由,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考试卷,便视他如凶恶骇人的毒蛇猛兽般,惊慌得立刻跑开。 “慢着!”见左媛元逃命似的跑离他,他坏坏的冷笑了声,嘴角再勾勒出一抹邪恶的诡谲微笑来。 “你……”一听到如地狱来的魔魅声音,她当他是恶魔,停下来恐惧的望了他﹂眼,像在大白天见到鬼似的,她吓得头皮发麻的转身就跑。 白痴!他冷哼了声,嘴角邪恶的笑容依旧,只是多添了一份讥诮。就在格外炯亮的阴骛黑眸一眯,体内凝聚的一股力量亦在同时释放出,他就像是一个超强的吸盘,在刹那间便将快跑出巷子另一头的她给捉了回来。 “啊……” 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累得喘吁吁的左媛元,讦异不敢相信的睁大双眸。有那么几秒钟,她真的被吓呆得怔住了。她的身体居然不听她使唤?!且不受她控制的自动后退跑回到他面全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怎么会……突然间,她想起来了。她忘记他有超能力,定是他卑鄙的施展超能力硬是将她拉回来的。 “我会吃人吗?你就这么怕我?你想跑哪去?”徐兆焰嘲笑她愚蠢,忘了他有能够控制每样东西的超能力,所以不管她再怎么跑,他都有办法捉得到她。 呵!她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除非他想放了她,否则她是走不出他的视线范围。 “我……”左媛元屏息的直盯着他闪烁诡异眸光的黑眸,没来由得,她心漏跳了一拍,有点畏惧在他凝视之下那两道炽热的视线。 “脱掉你的鞋子,我要看你的脚!”浑身散发一股霸气的他,专制横蛮的下达命令,要她臣服于自己的威严之下。 呃?左媛元惊愕得瞠目,不敢相信她刚听到什么的气愤瞪着他。 他真的是……不仅愈来愈过分!更是愈来愈无礼了!他就真当她是软柿子,只会一再的任由他欺负,而不会反击吗? “你……你别过来!否则……否则我就喊救命、叫人了!”她怒喝威胁他,受不了他太靠近所带给自己的压迫感,所以她频后退,眼神四处飘移的想找东西攻击他。 徐兆焰讥诮她愚蠢的冷笑了声,没什么耐性,伸手粗鲁的用力就推了她一把。 “痛呀……”敌不过他的力气,她身子不稳的晃了下,便跌倒在地,禁不住膝盖上磨破皮的疼痛,她轻咬着下唇呻吟了声。 “把鞋子脱掉!”徐兆焰居高临下狂妄的睥睨着她,见她皱着小脸不停朝受伤的膝盖呵着气,他不耐烦的蹲下去帮她脱。 “你……”她惊愕得愣住了,忘记该放声尖叫,只傻傻的看着他动手脱掉她的鞋子和袜子。 “啐!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粗鲁的捉着她的脚东看西瞧了会儿,仔细找了下,在发现她脚底没有他所要找寻的月型记号时,他眼神闪过一抹黯淡的失望。 这个小流氓……真的是无法无天!太可恶了!用力抽回被他捉住的右脚,左媛元羞愤得恨不得甩他一巴掌,只可惜她太娇小荏弱,恐怕未动手就反而被他给先劈昏了。 “细皮嫩内的……你的肌肤还真光滑!而且双腿匀称得很漂亮,我喜欢!”他轻薄的吹了声口哨,眼神更是放肆的游移在她白皙的双腿上,故意欲惹她生气。 “你……”直瞪着得意的咧嘴大笑的他,她气得牙痒痒,却又莫可奈何,只能独自生闷气。 穿戴好袜子、鞋子,提起地上的书包后,她气愤得掐紧手中的考试卷睨了他一眼,正想一鼓作气跑回去时,却发现他神色怪异的停在巷子口不动了。 他……怎么了?狐疑的瞅着徐兆焰的侧睑瞧,看他脸色突然一阵铁青,表情痛苦万分的跪蹲在那,像是在忍受什么剧烈疼痛似的。凭着直觉,她知道他不对劲。 “喂,你……没事吧?”左媛元不敢大靠近他,只站在距离他身旁三步远的地方,怯怯的唤了声。 “滚开!”眸光霎时冰冷骇人,徐兆焰嫌恶的瞪了她一眼,表情恐怖得吓人。 “你……身体不舒服?”也不晓得是哪根筋不对,她居然不害怕的更靠近他。若照常理,对于这个以欺负她为乐的小流氓,她应该幸灾乐祸,对他置之不理的立刻跑开才对。然而她却没有这么做,至于为什么?她也不清楚,只能归咎于她太有同情心了。 “关你什么事?走开!”厌恶她的同情心,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狼狈的一面,徐兆焰摇晃的站起身来,用力的推了她一把后,便忍着体内还增的痛楚走人。 踉跄不稳的往后退了几步,差点被推倒的自己,有点讶异的愣了下,万万没想到他居然那么可恶的用力推她,害她险些跌坐在地再度受伤。 但即使他很可恶,她就是不忍心弃他于不顾,尤其看见他痛苦的表情,刹那间,她不仅忘记该害怕,就连对他的气愤和怨恨也都一并化为乌有了。 “别硬撑了,我送你到医院去。”将手中的考试卷塞进口袋里,再将书包背着后,左媛元快步走上前去,吃力的搀扶起不肯让她触碰身体半分的徐兆焰。 而就在她执意的扶持之下,眸中陡然升起一股怒焰的徐兆焰,气得浑身突然一僵的直想掐死不将他的威胁当一回事的她。 这该死的左媛元!竟敢触碰他?!她死定了!他绝不轻易的放过她! “你最好放开我!否则我……”对于身体瞬间的变化,感到不思议的徐兆焰,愕然的瞪着她,就连欲恐吓她的话也自然的消声没音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原本他头疼得快爆炸,身体膨涨得像快被撕裂般,怎可能在她不经意的触碰之下,这些几欲令他捉狂杀人的剧烈疼痛,全在瞬间消失了呢? “你……”她到底是谁?她根本不是那个有着月型记号,同他拥有一股超能力力量的女孩,但为什么她能除去他的痛楚?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明明不是自己所要寻找的那个女孩,可为什么她就是有办法消除他的疼痛和难过? 她是不可能有那般特殊力量的!就算她也拥有超能力,但她脚底没有月型记号,根本不可能是那全世界惟一有能力医治他恶疾的女孩! 徐兆焰实在想不透!也不想去想,既然她有这份能力可以消除他每日饱受痛苦的折磨,那么自己是不可能会放她走的。 “少爷!”寸步不离跟在徐兆焰身边保护他安全的程岗,由于放学后出了校门就被他刻意摆脱掉,以至于浪费许多时间在找寻他,才延误了欲将发病的他送回徐宅服药抑遏住病情。 一听到心急如焚的男孩呼唤声,不确定他口中所唤的少爷是否为徐兆焰,左媛元十分纳闷的回过头望了他一眼,却发觉他很眼熟,好像她曾在哪见过似。 努力的想了下,她对他是有那么一点印象,但就是想不起曾几何时见过他,突然间一抹影像晃过她脑海,她记起来了,他叫程岗,是她的同班同学。 “他在叫你吗?”见徐兆焰脸色阴沉难看,表情有着厌烦的愈走愈快,她疑惑更深的直视紧抿着嘴不高兴的他,怕惹火他,左媛元小心翼翼的询问了声。 “没你的事!不准放手!”他语气凶恶的吼她,不准她松手放开他的紧搂着她肩,并握住她的小手快步行走着,完全不理会一脸惊愕,默不吭声的跟随在他们后头的程岗。 抬头远眺了眼夕阳西沉,彩霞满天的晕黄天空,在这接近夜晚的傍晚时刻,是少爷治不好恶疾的发病时间,但是……什么少爷看起来还那么安好,一点发病的迹象也没有,只是奇怪的强搂着班上那患有“健忘症”的女孩,这……实在教人匪夷所思!程岗太震惊了! “你不要一直搂着我,这样我很不舒服。”被搂着肩膀快步行走的左媛元,想缩回被他紧握住的左手,奈何他不知是吃错药,还是哪根筋不对了,非旦捉住她的小手不放,还任意的环住她的肩。 徐兆焰蛮横的行为简直像极了流氓!不仅狂妄自大,甚至是不可理喻!她气炸了! “那就上车!”侧首朝跟随在后的程岗使了个眼神,不一会儿,一直慢慢行驶跟着他们的一辆劳斯莱斯,便在他面前停驶下来。 惶恐的瞥了气派豪华、黑得发亮的轿车一眼,再看向扮演仆人角色的程岗为他打开后车座的门,她莫名其妙的转头瞪着徐兆焰,内心陡然升起一股不安,直觉的反应是——他想绑架她? “上车?去哪?”左媛元害怕得想甩开他紧捉住她不放的手,不过他握得紧,她甩不掉,但她仍不放弃可挣扎的机会,用力就想扳开他的手,只可惜她是个娇弱的小女孩,根本不敌他的力气。 “到我家!”习惯发布命令,徐兆焰语气是专制且不容她反对的搂着她,硬将不肯走的她往路旁拖去。 “到你家?”她错愕的瞪着他,不懂他拉自己到他家做什么,而就在她失神恍惚之际,他使劲的硬将她推进车内去。“啊——你这流氓!你放开我,我要回家!我不要到你家!我……” 她挣扎着想摆脱他的钳制,谁知年纪相仿的徐兆焰,力气倒是挺大的,她非旦挣脱不开,手腕更是被他紧紧的扣住,彷佛他在害怕他只要稍微一放松,她就会自他眼前消失般。 气愤的怒瞪着他,在认清无论自己怎么挣扎、反抗都是徒劳无功后,左媛元也不再白费力气想甩开他的钳制,因为她发现车子已奔驰在大马路上。 生气的撇开脸望向车窗外的风景,左媛元不愿再和他说话,努力记住车子行驶过哪些路,最后地发现车子开到了阳明山。顺沿着蜿蜒的公路,车子行进重叠群山间,也不知绕转了多久,车子开进了两旁种植翠柏苍松的小径中,而赫然出现在小径尽头的是一座神秘且诡谲的山庄。 从外观而言,令她惊讶的不是仿日式建筑的纯朴大木门,也不是大木门上那块“烈焰山庄”镶钻镀金的匾额,更不是摆设在大木门前的那两座石狮子,而是环绕住山庄那黑色的木材围墙。 左家是以经营木材买卖的上游厂商,所以从小在耳濡目染之下,她知道那木材是上好的桧木,只不过……桧木有黑色的吗?还是徐家故意漆成深黑色?而又为什么标新立异的在黑桧木上大肆雕龙画凤,彩绘烈日冰月呢? 而这些似乎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看见了更令她诧异得瞠目结舌的一幕。就在大木门无声的开启时,两排十个身穿黑西装,理着平头不苟一笑的彪形大汉,必恭必敬的对着他们行了个九十度的大礼。 这可吓坏她了。徐家是国际赫赫有名的大财阀上,这她知道,她在学校已听说过了,但就不知道行事作风标榜光明磊落的徐家,为何聘请的保全人员个个看起来都像极了……黑道中阴狠角色的杀手?! 几乎有那几秒钟,左媛元还以为自己踏进了黑道的帮派之中,直至车子行驶至一楝欧式建筑物前,看见气派豪华的排场和富丽堂皇的摆设时,心中的疑虑才渐渐淡化掉。 “兆焰,你回来晚了。”啜着人参荼,冷眼旁观看着正在大厅中激烈争吵的三个人,徐老夫人斜睨了拽得不像话的孙子一眼。 沉默坐于沙发一隅不发一言的徐老夫人,就在她愠怒的训了下孙子的同时,大厅中争得面红耳赤的三个人同时噤声的转头看向门口。 “兆焰,你怎么这时候才回来?”一看见儿子一副小流氓样的狂妄站姿,徐清煌不悦的板起脸孔,正欲斥责他一番时,却被身旁黑道大姊头的老婆打断话。 “兆焰,你怎么一副没事的样子?你没发病吗?”一看见他安然无恙的搂着小女生站在门口处瞪着他们,连虹是第一个发现他有异样的人。 “是呀,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没发病?”放下茶杯,徐老夫人也一脸纳闷的直瞅着他瞧。 “难道你恶疾突然间好了?”感到不可思议的徐清煌,不敢高兴得太早,生怕会空欢喜一场。 “妈咪?”一看到站在大厅中,连虹身后的尹韵蝉,左媛元微愕的眨了眨眼,有点讶异她怎会在这里,难道妈咪认识徐家的人? “媛元?你怎么在这里?”惊呼了声,尹韵蝉讶异的不输女儿的直瞅着她,尤其当她看见女儿被一个拽得不像话的小流氓强搂住时,她更是错愕得瞪大双眼。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第二章 “妈咪!”看见母亲如见到救星般的左媛元,挣扎得想扳开他环住她肩膀的手,不过视她如珍贵药材的徐兆焰,根本不愿意放手。 “你是谁?一直搂着我女儿做什么?还不快放手!”见女儿想挣脱他的钳制,但他就是不放手的反而愈搂愈紧,尹韵蝉气愤得倒抽一口气,越过连虹便想自他手中抢救回自己的女儿。 “她是你女儿?”连虹微愕的愣了下,不敢相倍她女儿竟长得如此平凡、普通,非旦不及她艳丽美貌的十分之一,就连漂亮也沾不上边。忍不住的,连虹唇角泛起一抹讽刺的笑容。 一听到十几年来仍将她视为情敌的连虹讥诮声,浑身为之一僵停下来的尹韵蝉,当然听得出对方在讽刺何事,只不过救女儿心切的她,没时间再与之言语交锋。 “你快放开我女儿!”从没见过年纪轻轻就这么狂妄的小子,尤其再看见他挑衅的眼神时,尹韵蝉不再与他多费唇舌,仗着大人力气大的优势,伸手就想扳开他搂住女儿双肩的手。 “喂!尹韵蝉,你在做什么?”才在纳闷儿子为什么要搂住她女儿的连虹,一看见这女人在欺负儿子,气愤的一把推开她。“你竟敢欺负我儿子!你是不是不想活着走出‘烈焰’山庄了?” “有话好好说,连虹,别动手动脚的。”及时扶持住险些被推倒在地的尹韵蝉,知道老婆有暴力倾向的徐清煌,头疼的要她别再无理取闹了。 “徐清煌!”目皆欲裂的瞪着扶持那妖女不放手的他,打翻醋坛子的连虹上一下子更是被惹火得差点没发飙的要了尹韵蝉的命。 “我要她。”徐兆焰不容置疑的霸道声音一响起,就如一盆冷水似的,立即浇熄了连虹的怒火,也冲淡了布满大厅的火药味,但却吓坏了尹韵蝉,震傻住徐清煌。 “你……你说什么?”实在想不通自己怎么会生出一个这么叛逆、狂妄的孩子来的徐清煌,有点无法接受儿子小小年纪就学会霸占、掠夺的手段。 “我找到可以治疗那恶疾的药物了。”他幽黑的眼瞳炯亮得像一团火,睨了眼气愤瞪着她的左媛元后,他狂傲的高扬起下巴,完全不将眼前四位大人放在眼里。 “什么?”同徐老夫人惊讶得大喊一声的连虹,险些落掉下巴的楞在那直瞪着儿子,“你……你说的药物,该不会……就是指她吧!” “兆焰,你是说……你今天没发病,是她的关系?难不成……是她遏抑住你体内那股邪恶的力量?”坚持要将儿子送医治疗的徐清煌,根本不相信那些古老传说的偏方,说什么找到身体有着月型记号的女孩,就可医治好兆焰的怪病,不过见天色已暗下来,兆焰仍安然无恙的站在那,他已逐渐相倍那古老的传说了。 “兆焰,你真的找到那女孩了?她真的就是那个有着月型记号,拥有特殊力量的女孩?”遏抑不住欣喜的激动情绪,徐老夫人手颤抖的放下茶杯,不敢相信的站起身来。 “不是。”神气的睑瞬间阴沉起来,炯亮的黑眸也为之黯淡的徐兆焰,专制蛮横的语气听得出有股失望。 “呃?” 欣喜若狂的徐老夫人、徐清煌和连虹,闻言,脸部一僵,笑容全凝结在嘴角边,他们被搞胡涂的直瞅着不将话说明白的他。 “不是?”连虹疑惑不解的蹙眉瞪着他,“怎么会这样?兆焰,你将话说清楚,既然她不是那个女孩,为何你会说她可以治疗好你的恶疾?” “她是笨蛋!她脚底没有月型记号,不是我们所要找的那个女孩。”想也知道,像她这种笨得连数学都可以考八分的人,是不可能拥有那股特殊力量的。 笨蛋?这强搂着她不放的小流氓,居然说她是笨蛋?可恶!他实在太恶劣了! “我不是笨蛋。”左媛元抗议,气呼呼的瞪了他一眼,既然挣脱不了他的钳制,她愤而咬了下他的手臂,以发泄心中无法平息的怒气。 “你敢咬我?!”怒吼了声,脾气火爆的他,痛得龇牙咧嘴直瞪着她,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徐兆焰真有那股冲动差点就揍了她,只不过望着她既害怕又负气的复杂眼神,他怒气不知怎么的就消失了泰半。 “谁教你骂我是笨蛋。”即使心里害怕得要命,但她仍强忍着恐慌,不畏惧的迎上他迸射出怒焰的双眸。 “你本来就是笨蛋!那么简单的数学题目,你竟然不会做的只考了八分!这不是笨蛋是什么?”他讽刺的撇撇嘴,故意将她这丢脸的事公然在大家面前抖露出来,虽是讥诮成分居多,但实际上他是想报那一咬之仇。 敢咬他徐兆焰,她真的是不想活了!他徐兆焰若是会任人欺负而不会反击的话,那他就不叫作徐兆焰!这点可由他多年来打架的“丰功伟绩”可看出。敢挑衅他、惹火他和想欺负他的人,不是被他接得鼻青脸肿,就是被他以超能力狠狠的修理了一顿,哪能像她这么奇迹般安然无恙的站在这瞪着他。 哼!这次就算她运气好,他原谅她的无知,暂时饶了她这条小命,若还有下一次,自己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她的。 讶异的全愣在大厅中看着他欺负尹韵蝉女儿的徐老夫人、徐清煌和连虹,不敢相信平日趾高气扬,奉“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有仇必报”为圭臬的他,居然任由那小女孩咬他?!而他非旦没大发雷霆咆哮怒吼,也没动手对她施暴,只是不悦的挽紧嘴瞪着她。 这样……他算不算不正常? 而至于从头到尾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的尹韵蝉,也不想去了解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只想自那小恶霸中抢救回自己女儿,不过,她才有这个念头,还未来得及付诸行动时,她的手臂便被连虹突然一把捉住。 “我批准清煌借你五千万。”他骇人的话语一出,就见徐老夫人一脸诧异的猛眨眼,徐清煌错愕得怔在那,很显然他们全不明白誓死不答应的连虹,怎会在突然间改变了心意。“不过……” 原来还有但书啊!徐老夫人与徐清煌困惑的蹙眉互望了眼,不懂她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膏药,既神秘又诡谲且不怀好意。 “你放心!这笔钱我保证会还给你的。”尹韵蝉误会她的意思了,立刻自公事包中取出两样东西来,“如果你担心我欠债不还,我们可以马上签约立字据,或者你想拿本票也行。” “这些都没有用,而且一点保障也没有!”别以为她不知道在大陆经商的左正升,于日前遭遇绑架之事,所以说,尹韵蝉要是带这五千万过去大陆救了人,却不回来了,那她拿这些契约、本票不就等于跟没拿一样。 愕然得怔住的尹韵蝉,困惑的瞅着不将话说清楚的连虹,“你既不签约立字据,也不拿本票,那么你究竟想拿什么东西当抵押物?” “哼,这项东西不是物品,也不是文件,只不过……”连虹颇为神秘的斜睨了她一眼,冷笑了声,“是一个人罢了。” “一个人?”疑惑的微蹙起双眉,尹韵蝉心头莫名的笼罩住一股不安。这说不出口的上心下心,让她顿时惊惶紧张起来。 “没错!”连虹诡异的冷笑了下,松手放开她,缓步走至两个小孩面前,双手环胸的以眼神睨了睨她女儿,“就是她!” “媛元?!”惊愕得瞠目瞪着她,尹韵蝉百思不解,不懂地为何执意非要她女儿当抵押物不可。“为什么?你这么做究竟有何目的?” “目的?我能有什么目的?”冷冷的讽刺了声,连虹好笑的瞅着她,“怎么?你是怕我偷偷卖掉你女儿?放心吧!凭她这种姿色能卖得什么好价钱?更何况她有没有值三十万,我还很怀疑呢!而且我连虹从不做这卑鄙龌龊之事!所以你放心,我脑袋还没坏,不会笨得拿一文不值的她去跟我的五千万相比。” “你——”女儿被形容得像是鄙屐般的一文不值,尹韵蝉气炸了。“既然我女儿那么一文不值,那么为何你非要扣留住我女儿?” “因为我儿子要她。”事实上,连虹并不怕她钱拿了就不还,而之所以非拿她女儿当抵押物的原因是,这小女娃能减轻甚至消除儿子的痛楚,因此自己才会顺从儿子的要求,逼迫她非答应此条件不可。 “韵蝉,你放心,媛元住在这,我会视她如己出般好好对待她的,更何况我儿子兆焰也满喜欢有你女儿作伴的,所以你不用担心她会受任何委屈。”没瞧见连虹醋劲大发直射而来的怒光,徐清煌面露安抚微笑的要尹韵蝉安心。 “哼!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清煌都这么向你保证了,你还怕我会吃了你女儿?”啐!这妖女那是什么眼神呀!好像她会凌虐那小鬼似的。连虹十分不高兴的睨了她一眼,才立刻开了一张支票给她。“喏,快拿去救人吧!免得迟了就来不及了。而至于你女儿就暂时寄养在徐家,直到你将那五千万还完为止。” 救人?救谁?被徐兆焰紧紧搂在怀中的左媛元,不再白费力气挣扎的愣在那,一脸疑惑的直瞅着母亲。 “妈咪,你要媛元……留在这?”虽才只有十三岁,但有颗超乎年龄早熟之心的她,既看得出母亲中那混合犹豫与不得已苦衷的歉然眼神,也能感受得到母亲内心的无奈,只不过她纳闷不解,母亲拿那五千万到底要解救谁? “媛元,你听妈咪说……”难以启口告诉她真相的尹韵蝉,愧疚得不知该如何面对她,“妈咪……有不得已的苦衷,要你暂时住在这,你……愿意吗?” “妈咪要救谁?”她不在乎被当成抵押品扣留在徐家,只想知道母亲拿她换得五千万,心急如焚得究竟想救谁。 “我……”内心痛苦万分的尹韵蝉,并不是个残忍的母亲,但左家经商失败这是不容争辩的事实,一切若想要从头开始虽非难事,但五千万的借款……最快也得十年后才还得完啊!她不忍独留媛元一人在徐家十个年头呀! 而且再说,她有无能力偿还,还是个问题。 “她要救你父亲,你父亲在大陆被绑架了!”睨了眼内心在挣扎要不要将事实告诉女儿的尹韵蝉,连虹阴险的冷笑了声,恶毒的代她将难言的残酷消息说出来。 父亲……被绑架了?震惊万分的左媛元,听到这骇人的消息,彷佛青天霹雳,久久无法回复。 “爹地……被绑架?这是……真的吗?妈咪。”不敢相信这事实的地,着实被吓得呆愣住了。 “这是……真的!”再也难掩心中的恐惧和惊慌,尹韵蝉哀凄的望着她,希望她能谅解自己的不得已和苦衷。 左媛元错愕得怔住,依然无法接受这事实,然母亲着急的神色却逼迫她得面对现实不可。 “我……”早熟又懂事的她,不想让母亲太为难,即使百般不愿待在徐家与那从小就学坏的流氓恶男相处半秒钟,但为了救身陷于大陆的父亲,她迫于无奈的点了点头,“妈咪,我……会待在徐家等你来接我的。你……赶快去救爹地吧!” “媛元……”自持不住内心的激动,彷佛就此要与她永别的尹韵蝉,紧紧将乖巧贴心的女儿拥抱在怀中。 “妈咪,你别……哭。”柔韧坚强的左媛元,不若她外表看起来那么荏弱不堪受打击,她左手挣脱他的钳制,拍了拍母亲的后背,要母亲不用担心,她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媛元,蚂咪对不起你……”无脸面对天真无邪的女儿,愧疚万分的尹韵蝉,纵使舍不得离开女儿,但她还是要走,只是……她走不了啊! 然而她不走不行。生死未卜的左正升,此刻还在那帮凶神恶煞的绑匪手中,只要她拖延一分不前往,他生命就多一分的危险。深吸了口气,一咬紧牙,她狠心的就推开女儿,不再回头的奔出徐宅。 “妈咪——”似乎感觉得到,这一分别不知几年后才能再见面的左媛元,遏抑不住内心惊恐的大喊了声,只求母亲能回头再看她一眼。 然而好不容易狠下心来,哭得几乎肝肠寸断的尹韵蝉,一听到女儿害怕的呼唤声,她没有停下来,反而加快脚步,忍住悲伤的离开徐家的“烈焰”山庄。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徐家的仆人了。”不耐烦的看着这像是在生离死别的画面,瞧她非常不顺眼的连虹,丑话说在前头的要她认清自己的身分。 “佣人?这怎么行!连虹,我答应过韵蝉的,要视媛元为己出的孩子,好好的照顾她,所以我不准你这么做!”话说到一定做得到的徐清煌,是那种相当坚持诚倍原则的人,而且还严重到固执得不知变通。 “她不是咱们徐家的仆人,不过是我徐兆焰一人的女仆!”无视于奶奶和父母亲的讶异,徐兆焰霸道的欲将左媛元占为己有,尤其乍见母亲遽然丕变不答应的表情,他语气更是专制蛮横的再强调一次,“她左媛元只服侍我!她是我专属的!” “你……你们……”来回看着护着她的他们两父子,连虹气炸了。 “好!这女孩就归你所有,直至她母亲来赎回她为止。”静坐在一旁默不吭声的徐老夫人,出乎意外,她没有反对,反而答应了孙子的要求。 脸色愈来愈难堪的连虹,见婆婆答应了儿子的请求,她也不好意思拒绝反对,遂就此作罢的将尹韵蝉的女儿让给了儿子。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端起茶几上冷掉的人参茶,徐老夫人饮了口,眼神莫测高深的瞥了眼态度嚣张、举止狂妄得不将她这个长辈放在眼里的孙子。 “说吧!”目无尊长的徐兆焰,不耐烦的侧首望了眼奶奶,要她一次将话说清楚,别拖泥带水的,他快没耐性了。 孙子的性情、脾气如何,徐老夫人是一清二楚,所以她废话也不多说,直接道出重点来,“这条件很简单,就是——这女孩必须与你同床而眠。” 疑惑的挑了挑眉,虽不解母亲为何非这么做,但认为她之所以会这么做,一定有她道理,他没持反对意见的也坐落于她对面的真皮沙发中。 “不行!”见徐清煌默许,连虹气急败坏的反对出声。要她的宝贝儿子与那妖女的女儿同床共枕?这怎么行?!她绝不答应! “好。”无视于母亲气愤的怒瞪,也不理会她的反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徐兆焰一口便应允了奶奶。反正同睡一张床嘛!又不会掉一块肉。 “你……”连虹瞪着他。这就是她生的宝贝好儿子!居然与她唱反调,气死她了! “你也别气成这样子了,连虹,我这么做是有道理的。既然那女孩有办法减轻兆焰的痛苦,让她寸步不离的待在他身边也好,更何况,兆焰那医治不好的恶疾已愈来愈严重了,而且随着年龄与日俱增,他发病的时间也愈来愈不定时,所以让他们同床共枕是最好的办法之一。况且,难保兆焰不会在半夜三更发病,有她在一旁陪伴,大抵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你说是不是?”事实上,徐老夫人打的主意可不是这个。 “这……”怒气消了一大半的连虹,听完婆婆的解释,她冷静思考了下,觉得让那妖女的女儿与儿子同床而眠,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且还是个防备儿子发病的好办法之一。“好吧!既然如此,就让她和兆焰同房睡在一起。” “我不——”自从被这个小恶霸挟持来后,就没有发言权的左媛元,一听到大人们已擅自作主的要自己和他睡在一块时,她惊吓得连忙想抗议,不过这在几分钟前才成为她主人,主宰她命运的徐兆焰,可不容她反对。 “你没有反对的权利,只有听从的义务!奶奶要你同我睡一张床,你就得跟我睡在一起!更何况,跟我睡你会掉一块肉吗?还是我会吃了你?”啐!瞧她惊吓成那样子,好像跟他同床共枕是一种委屈、羞辱似的。 她可真不识好歹啊!想他徐兆焰是什么人物,既是鼎鼎有名徐氏国际集团的继承人,更是黑道中赫赫有名“烈焰帮”的少主,要陪他睡觉的女孩,多的可是无以计数! 要不是她有那份能力能减轻他发病时的痛苦,否则凭她这平凡、普通、不起眼的长相,和那瘦弱得像根竹竿的身材,免费倒贴送给他,他非旦不要还嫌呢! 哼!她以为自己就希罕同她睡在一块吗?也不称称自己的斤两有多少,他是她高攀得起?啐! ****** “你到底洗好了没?”身体歪斜一边倚靠着墙的徐兆焰,不耐烦的再次出声询问左媛元到底要磨蹭到何时才肯出来。 “快好了。”伴随着冲水声,左媛元一时之间无法适应富豪人家那前卫又先进卫浴设备,自个儿摸索了老半天后,于一分钟之前她才刚刚开始清洗。 快好了?十五分钟之前她就这么说了。她到底躲在里头做什么,洗个澡需要一刻钟之久吗? “你出来!”他不等了,要她立刻滚出来。 “我还没洗好。”舀水正冲洗着身体上泡沫的左媛元,一听到他的声音已由不耐烦转为不悦时,她更是加快速度洗涤身上的香皂泡沫。 “我管你洗好没,总之,你马上给我滚出来!”他语气开始变坏,恶声恶气的对着以上好桧木制成的浴室门大吼。 “我在冲水了。”被他这么一吼,突然吓了一大跳的她,手中舀水的木制勺子险些就滑离手。 “开门!”脾气火爆的徐兆焰,废话不跟她多说了,要她识相的话就马上打开浴室的门,否则他就要硬闯进去了。 听得出他话中的威胁多于警告意味的她,两眼害怕的直盯着前方。他该不会冲进来吧?以他火爆的脾气,这个可能性非常的大,因为他不是一个有耐性的人。 “等我……穿好衣服。”拿了条干毛巾快速擦拭着身体,左媛元尽量拖延时间要他等她穿戴好衣服时再进来。 性情急躁的徐兆焰,没有什么耐性,才正高举起脚欲踹开门时,也不知哪根筋不对的伸手扭转把手,却意外发现她粗心大意的没落上锁。 这下子……嘿嘿!他嘴角扬起一抹邪恶笑容,眼神全是捉弄的使坏光芒。 悄悄的拉开看似厚重但很轻的木门,他无声无息的进入二十坪大的豪华浴室,却愕然的发现地上铺设的墨绿大理石磁砖上全是水。 她到底是在洗澡,还是在玩水?怎么弄得地上全湿淋淋的,且就连摆设、点缀用的珍贵传统小木勺,都被她沾了水的随意丢在地板上。 这个笨蛋究竟在干什么!难道她不会使用这些新颖、高科技的卫浴设备! “啊——”突然乍见到一道黑影投射在乳白磁砖的墙上,才正穿好上衣的左媛元,被吓得尖叫了声,转头一看,才知道这恶劣的小流氓不知何时偷摸进浴室来。“你……你怎么跑进来了……出去!色狼!” “啐!”色狼?她居然骂他色狼?有没有搞错啊!她现在是站在谁的地盘上,竟敢指着他鼻头痛骂?她不想活了是不是? 对于她的大惊小怪,徐兆焰厌烦的睨了她一眼,便走至洗手台附近的置物架,拿了自己的米奇卡通手表转身就走人。 “你……你不要睑,偷看人家洗澡……”左媛元气得满脸通红,羞愤的瞪了眼一脸嘲讽自她面前走过的徐兆焰,无法相信年纪小小的他,行为竟然如此的恶劣。 一听到这种指控,他先是讶异得瞠目,差点控制不住的就一头撞墙去,后是忍不住嘲讽的失声饥诮她自以为是的魅力。 “我偷看你洗澡?得了吧!你这种瘦得跟竹竿没什么两样的身材,根本就引不起我的注意!何况,我是你的主人!我随心所欲,要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管得着吗?”徐兆焰刻意提醒他们之间是主仆关系,十分恶劣的讽刺她竹竿般的身材,并故意要她难堪的端起主人的架子,睥睨着身分低微下贱有如仆人的她。 “你……”即使左家家道日衰,已大不如从前,但好歹她也曾是个千金大小姐,哪受过此不堪的屈辱。这口混合羞辱、愤怒之气,左媛元是怎么咽也咽不下的! “我?我什么我?我是你的主人,你得尊称我为少爷!知道吗?”他傲慢的扬起下巴,双手环胸,姿态轻佻并拽得像个痞子似的睨着她,要她认清自己的身分。 “主人?少爷?”左媛元嗤之以鼻,眼神挑衅的回瞪着他,摆明了他休想她会乖乖的如只温驯的猫咪,不敢反抗的完全服从他的命令,任由他颐指气使的差遣。 呵!这笨蛋似乎渐渐不怕他了。瞧她那是什么讽刺的语气、不屑的眼神,真是有够放肆、大胆啊! “你最好认清你自己的身分!在你母亲向我母亲借走五千万的同时,你就是我徐家的佣人、我徐兆焰专属的女仆了!别再摆出左家千金大小姐的姿态了,你已经不够资格了!而既然没有尊贵的身分、崇高的地位,那么劝你尽早认清事实,你——左媛元,在你母亲尚未偿还完债款之前,只不过是我徐家一名身分低微卑劣的佣人罢了!”徐兆焰刻意再三强调她目前的身分、地位已大不如从前,无情的践踏她的自尊,并恶劣的强迫她面对左家已宣布破产的残酷现实。 故意遗忘的事实、强忍住的悲伤,在经过他刻意的提醒、强调之下,受不了这刺激,左媛元嘴唇泛白,小脸更是在刹那间血色尽褪。这个残酷的事实,一度几乎让她承受不住打击的昏厥过去。 这番恶毒的言语严重刺伤了她的自尊心,尤其她刻意遗忘掉,一直逃避不愿面对的残酷事实,更是藉由他的口再再提醒她,她已不再是从前那个养尊处优的左家大小姐了。如今的她,是母亲向他们徐家借走五千万的抵押物。她的身分已由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瞬间转换为得看人脸色过活的仆人了。 “别露出苦瓜睑相,装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来,没有人会同情你的!”最厌恶女人动不动就泫然欲泣的他,受不了的瞪了像快哭的她一眼。“你真不识好歹!你该庆幸只是我徐兆焰一人专属的仆人!看我对你多好,没有颐指气使的叫你做东做西的,只不过偶尔骂骂你消遣、消遣罢了,这样你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啐!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他有虐待她吗?还是有要她去做些得花费力气劳苦的工作?要不然她干么一脸气愤的瞪着他? 真是没规矩!若照往常的案例,像她这种不识好歹的女仆,他早就将她派遣至女仆们畏之如蛇穴的厨房去做苦工了,哪还容得她在这里放肆。不过……算了!看在她是一味可医治他恶疾的珍贵药材份上,他暂时就饶了她这一次,要是再有下一次,他定不轻易的饶恕她。 不敢相信刚听到什么话的左媛元,气愤得睁大双眼瞪着他。 消遣?讽刺讥诮、破口大骂她叫作消遣?而且他还有脸敢说只不过是偶雨而已?从第一次与他见面,他什么时候给她好脸色看了?动辄就莫名的吼她,而且还以欺负她为荣,所以说,这不叫作消遣,应该叫作欺负才对! “我才不希罕!”谁希罕当他徐兆焰专属的女仆,想她左媛元就不屑,而且还巴不得能马上有人来与她对调最好不过了。 “你说什么?”毫不掩饰怒气,他轻柔的声音下是严厉的警告,只要她胆敢再说一遍,他一定掐死不知好歹的她。 “我不希罕当你专属的女仆!”左媛元真的很讨厌狂妄自大的他!不畏惧于他黑眸中迸射出的凌厉光芒,也无视于他那警告的危险讯息,她不怕死的再说一次。 当他惟一专属的女仆,整日不是被他吼就是被他骂,要不然三不五时欺负捉弄她一下,与其这样子,她还真宁愿被降为普通的女仆,调遣至厨房去做些劳力的工作,也好过服侍他这行为恶劣的坏小孩。 “你敢再说一遍?”炯亮的黑眸倏地燃起熊熊怒焰,徐兆焰般着手指关节,刻意制造出喀喀的声响,威胁的步步朝她逼近而去。 “有什么不敢的,我左媛元才不怕你呢!我……”怒焰高涨的她,明知他摆出的小流氓架式是在吓唬她,根本就不足以畏惧,但她仍没用的屈服于他的威胁之下。 “怎么样呀?”徐兆焰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得是既邪恶又得意,见她明明因为胆怯而噤声,却又想费事的掩饰自己的恐惧,他又兴起想弄哭她的歪念头。 “你……”忐忑不安的盯着嘴角愈扬愈高、愈笑愈诡谲的他,见他眼神闪烁着恶作剧光芒,左媛元知道他又想做什么,害怕得立刻将手中的裙子往他脸上砸去。 这个笨蛋……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仅愈来愈不怕他,更是不怕死的竟拿东西丢他! 嗯哼!这次他绝不再宽恕她,一定要她为这愚蠢的举动忖出代价来! “想跑?没这么容易!”阴骛的黑眸倏地眯起,凝聚体内翻涌流动的真气,最后汇集成一股庞大的力量,自他伸出的右手释放出,就见欲奔出浴室的她,双脚离地的被吸了回来。 “呀……痛……”左媛元飞起的湿头发被他一把擒住,用力往后一拉,拉疼了头皮,她禁不住疼的痛呼一声。 “明知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你还愚蠢得想跑?!你真是个笨蛋!”仿佛是要她记取教训般,徐兆焰更是用力的拉扯她的长发,要她明白除非自己肯放过她,否则她是永远无法逃得出他的手掌心的。 “好……痛……”她双手按住后脑勺,轻咬着下历,头皮痛得几乎让她忍受不了,才抬起脚欲往后踢攻击他时,他却毫无预警的突然松手放开她。 两边力道瞬间无法平衡,顿时失去重心的她,步伐踉跄的往前倾去,就在她快稳住摇晃的身子时,站在她后方冷眼看着这一幕的徐兆焰,不拉她一把也就算了,居然还恶劣的用力推了她一下。 “砰!”模糊的闷声响起,站于有水渍大理石磁砖上的左媛元,禁不住他这么一堆,双脚一打滑,整个人便面朝地的栽去。 “这就是惹火我的下场!你最好记住!”睥睨着趴在地上挣扎着想起身的左媛元,他声音愠怒的警告她,并将手中圆点的裙子丢到她身体上,“拿去!你的裙子还给你!” 好……难过!她不晓得自己怎么了,只知道胸口、额头直接撞击到磁砖,造成她头昏脑胀、呼吸困难,就连她想爬起来也没有半点力气。 “喂!你还不起来,趴在地上动也不动,是不是想装死啊?”恶声恶气的朝她大吼完,见她不知是真撞晕了,还是故意吓唬他的不动了,徐兆焰蹙眉盯了她好一会儿,才慢慢的朝她走了过去。“哈!想让我内疚?我告诉你,就算你撞死了,我也不会愧疚半分的,所以你省省吧!” 他的嘴巴还真是恶毒啊!居然在诅咒她死?也不想想造成她快窒息的家伙是谁!这恶劣的小流氓,还真不是普通的可恶! “喂!叫你起来你还不赶快起来,难不成还要少爷我过去扶你?”他站在她身旁几步远,十分不高兴她故意装死的趴在那,对他的命令置若罔闻。 “我……”双手撑地想爬起来的左媛元,即使使尽全身力气,也只能撑起上半身,没法站起来。 “没死就起来!”也不管她有没有受伤,他走近她身边,起脚就朝她腰际踢了下,算是警告她,不要藐视他的命令,否则就要给她好看。 “唔……”胸口突然一闷,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她觉得自己好像快窒息了,然再猝不及防的挨了他那一脚,这下子,她真的有股错觉,天上的可爱天使来迎接她了,她可能要死了。 “你少装了!有力气在那我呀我的,怎没力气爬起来呢?”见她趴在地上迟迟不肯起来,徐兆焰有点火大了,抬起脚就要再朝她踹一脚时,却发现她不对劲的趴在那不动了,这可吓坏他了。“喂!没死就给我出声啊!” 他不敢靠近她,只站在那等她出声告诉他她没事,然而她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再等了十秒钟,她依旧没有回应,这下子他慌了。她该不会真的……挂了吧? 不会吧!他只不过踢了她一脚而已,而且那一脚力道还特别的小,根本就踢不死人的。所以说,他干么吓自己,说不定是她自个儿撞死的。 “左媛元!你少趴在那装死了,再不起来的话,我可对你不客气了,”徐兆焰端出少爷的架式警告她,她非但不理会,甚至连点反应也没有,这下子他火了,“他妈的!你真的是欠揍!我……” 误以为她装死想吓唬他,就在他走近她身边,恫吓的抬起脚欲踹下去的同时,他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她很奇怪,好像真的撞晕头了,趴在地上不动也就算了,嘴角旁的磁砖上怎么还会有一滩鲜艳刺目的……血?! 怎么会……这样?天啊!她……死了吗? 不!她不能死啊,她是目前惟一能遏抑住他病情的人,倘若她真撞死了,那他怎么办。痛苦了十年,他可不想无止境的难过下去,直至生命结束为止。 而目前当务之急,就是尽一切所能赶紧救活她。 第三章 “她……没事吧?”伫立在床旁望着脸色苍白的她,平时拽得不像话的徐兆焰,由于受到严重的惊吓,神情异常的惊慌询问着站在身旁的母亲。 “她好得很,怎可能会有事。”责怪儿子大惊小怪的睨了他一眼,连虹讥诮的微扬起唇角冷哼了声。 “可是……”像是弄坏一尊稀世珍贵的水晶娃娃,他难抑恐惧,害怕失去她的轻掐了下她的脸颊,“她的头受伤了,还流了好多的血。” 他……是她的儿子吗?连虹微愕的瞪着他。从来不管别人的死活,也不知什么叫做害怕、恐惧的他,居然会关心那丫头,甚至担忧她会一命呜呼?!他未免太反常了吧! “那是因为撞击,她的额头才会肿起来,再加上她不小心咬着下嘴唇,所以磁砖上才会有那么一摊血。”她不停的猛眨着讶异的双眼,不敢相信平时嚣张到目无中人的儿子,竟然在自责?!这怎么……可能呢?会不会是她眼花看错了? “这样啊……”不停捏着她的脸颊,感受得到手指传来微微温热的徐兆焰,再听见母亲的解释后,他才放心的松了一大口气。“那她什么时候会醒来?” “该醒的时候,她自然就会醒来了。”有点吃味儿子竟然这么关心左媛元的连虹,气得牙痒痒的睨了眼悠悠然清醒过来的左媛元,见儿子无视于她的存在,她非常识相的走人了。 “好……痛!”逐渐恢复意识,眨了眨视线模糊不清的双眼,赫然乍见出现在面前那张令她又惧又怕的睑孔,她吓一跳的怔住。 这个恶劣的小流氓!连她生病了也要欺负她,居然趁她昏迷之际,直捏着她脸颊不放,难怪她觉得痛的部分不只额头而已,还有她的脸颊。 “会痛就表示你没事了。”见她被自己捏醒,气呼呼的直瞪着他,徐兆焰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过错,反倒认为他救了她一命,她欠他一份恩情。 “你……”才启口想诅咒他几句,不料她的下嘴唇却隐隐的疼了起来,“我的嘴唇……”左媛元抚摸着疼痛处,意外发现嘴唇上有道不浅的伤口。 “你自己咬伤的,还流了好大一摊血!”他责怪她吓他一大跳的瞪了她一眼,至今一回想起那怵目惊心的画面,他仍心有余悸。 “那是你害我的!”如果他不推她那一把,她就不会撞伤额头,咬破嘴唇。 “你敢顶嘴?!”这笨蛋真的是愈来愈大胆了!别以为她是病人,他就不敢对她怎么样。惹火他,天皇老子他都不怕! “我讨厌你!”也不晓得为什么,左媛元看他就是不顺眼,甚至还有一点点的厌恶。或许是因为他喜欢捉弄她,又以欺负她为乐,所以她才会非常讨厌他吧! “我也不喜欢你!”脸色铁青得十分吓人的徐兆焰,也不甘势弱的大吼一声回去。这个笨蛋竟敢说讨厌他?!真是欠揍! “你……你……”捂着发疼的下嘴唇,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你什么你?叫少爷!”他低吼,抡起威胁的拳头故意在她面前挥啊挥的,“叫不叫?不叫我就揍你!” “要揍你就接好了,我不怕的!而且我也不会叫你少爷的!”即使害怕得要命,但左媛元仍故作镇定的撑起上半身,缓缓往床的另一侧挪去,“我要回家!我不要待在这里了!” “由不得你!”徐兆焰爬上床,一把扣住她的手臂,“你是我徐家花五千万买来的仆人,在你母亲尚未拿钱来赎回你之前,你是没有自由的,一切都得听从我的命令!” “我不要当你的傀儡,任由你操控、摆布!”也不知哪来的一股力气,使得她轻易甩掉他紧捉住她不放的手。 “你想去哪?”见她挣脱他的钳制,身体摇晃、步伐踉跄的奔出寝房,他立刻跳下床追了出去。 “不要你管!”头昏目眩的倚着墙壁快速跑向褛梯,左媛元忍住头部受到撞击所产生的不舒适,冒着可能摔下褛去的风险,大胆的往下冲去。 “拦住她!”见她摇晃着身子,不要命的跑下楼去,他既愤怒又担心她安危的朝褛下一群仆人吼道。 “砰!”猝不及防被少爷的怒吼声吓到的仆人,还来不及反应,便被身子失去平衡,冲下来的左媛元撞翻了手中的银盘。 “该死!”一见楼下手忙脚乱的仆人拦不住她,他十分火大的低咒了声,脸色霎时阴沉得像地狱来的魔魅般可怕,怒不可遏的穿越过大厅,走出了宅邸。 也不晓得是哪根神经不对劲了,左媛元有点讶异自己居然敢反抗他?!甚至无视于他的命令,像个想逃离大野狼魔掌中的小红帽,靠着强烈想离开徐宅的决心,和仅存的意志力,拖着愈来愈沉重的身躯,跌跌撞撞的奔至有数十名守卫看守的大门。 “我要……出去,呼……你们打开……小门,让我出去……”奔出宅邸一口气冲至大门的她,由于跑了一段有点距离的路程,她累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小姐,请回去。没有主人的命令,我不能擅作主张的放你通行。”自守卫室走出来的值班人员,早已接获徐兆焰的通知,语气温和的劝她回去。 “不……我不回去!我要出去!叔叔,求求你放我出去……”泫然欲泣的瞅着值班守卫,左媛元像个受虐儿,急于想逃离施暴者魔爪中般的不停摇着他的手,哀求他大发慈悲放她一条生路。 “这是不可能的事。”值班守卫为难的看了她一眼,见徐兆焰不知何时怒气腾腾的逼近而来,他要她死心的拿掉她握住自己的小手,不敢再滞留的立刻走回守卫室。 沮丧的垮着一张小睑,望着值班守卫像见着鬼魅般似的,吓得马上躲进守卫室去,不用回头看,她也知道是谁走来了。 “走!”犹如吃了好几斤炸药般,非爆不可的徐兆焰,粗暴的捉着她手臂,不容她反抗的用力一拉,硬是将不肯走的她往宅邸拖去。 “好痛啊!你放开我!我要回家……妈咪……”她挣扎的想甩掉他的手,无奈人小力气特别大的他,愤怒得失去理智的忘记手劲有多大的直掐着她的手臂,痛得她受不了的终于哭了起来。 徐兆焰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一听到她的哭喊声,他非但没有停下来,反倒火大的更加快脚步,直至她跌倒用力一拉他的手,他失控的情绪才慢慢稳定下来。 “你放我回去!我不要待在这里……我要回家……”左媛元不知被什么绊了一跤跌倒在地,由于十分的想家,却又回不去,索性就趴在草坪上发脾气的大哭大闹,“呜……妈咪!你在哪里?媛元好可怜……都被人欺负,你快来救援元,那个坏蛋要打我……” “你说谁是坏蛋?谁又要打你了?”见她污蔑自己,又哭个不停,徐兆焰厌烦的抡起拳头恫吓的在她面前挥啊挥的,“你最好给我噤声!再哭我就揍你!” 左媛元抬起泪痕斑斑的小脸瞪了他一眼,见他表情比凶神恶煞还要可怕的作势欲扁她,她不理会他的威胁,扁扁嘴再度将脸埋进草坪里放声大哭。 “哇——妈咪!他真的要打我……呜……”犹如已被人痛打一顿的她,哭声特别凄厉的叫喊着。 妈的!这笨蛋在哭什么?他揍都还没揍到她半拳,她就在哭个什么劲啊! “你……”他为之气结。拳头是缩了又放,放了又缩,最后火大的硬翻过她的身,“我警告你!你敢再给我哭哭看,我一定揍你!不信的话,你就继续哭,这次我绝对说得到做得到!否则我徐兆焰就跟你姓!” 被硬扳过身子,躺在草坪上面对着他怒睑的左媛元,知道他真的是生气了,遂不敢再惹怒他,停止哭泣的任由直涌出眼眶,像断了线珍珠般的泪水滑落睑颊,掉进草坪中。 “起来!”徐兆焰站起身来,并想拉她一同站起来,岂料她非但不肯起身,还甩掉他捉住她臂肘的手。 “你不让我回家,我也不会跟你回去的!”抹了抹睑颊上的泪水,她站起身来,气愤的瞪了他一眼后,就往身后的一棵大树退去。 “你真的是很欠揍!”他被惹火了,阴骛的眼神迸射出骇人的怒焰,铁青着脸打算付诸行动的朝她逼近而去。 “你威胁我是没有用的!我不要跟你回去就是不要跟你回去!”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左媛元不畏惧的站在树前气愤的朝他大喊,但仅片刻,就在乍见他阴沉着脸,一副非掐死她不可的快步走来,她吓得立刻躲到需要三个大人才能围得起来的大树后头去。 “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他咬牙低吼,就在她探出小头想知道他距离她多近时,他伸手想捉她,不料却扑了空,“该死!我没耐性了!你再不跟我回去,你就祈祷不要被我捉到,否则我非要你好看不可!” “你捉不到我的!”绕着至少有百岁树龄的古老榕树打转,明知迟早会被捉,但她就是不放弃想回家的决心。何况,树干是圆的,即使他施展超能力,也未必捉得到她。 “我就不相信我捉不到你!”炯亮的黑眸燃起一股熊熊的火焰,他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狮子,气冲冲的正欲展开扑杀猎物的行动。 然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过去了,徐兆焰不晓得绕着这棵盘踞在步道旁的榕树追逐她多久,只知道花费好长一段时间,他还是捉不住如泥鳅般滑溜的她。 “下雨了……”按着粗糙的树干喘着气,见茫茫如织,游丝断续的细雨穿过茂盛的绿叶飘落下来,临机一动,他改变强势的策略,“糟糕!雨愈下愈大了。好了,我不捉你了,咱们先回屋子去再说。” “我不要!你在骗我,我不会上当的!”除非他肯答应让她回去,否则她宁愿在这里淋雨,也不跟他回屋子去。 “有话回去再说!”他忍住怒气没发飙。“天气真的是愈来愈冷了,你衣服穿得少,小心感冒!”藉着雨势分散她的注意力和松懈她的戒心后,他小心翼翼的移动身躯靠近她。 “不用你关心!”左媛元当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你少假惺惺了!我不会被你骗——啊——” “这下我看你往哪里跑!”趁她失去防备,他从背后突袭的捉住她的手肘。 左媛元被吓一大跳,尖叫一声,一见他赫然出现在眼前,她立即的反应是往后跑,但只可惜她才有这个念头,他已洞悉她企图的拉住她的麻花辫。 “好痛、好痛啊!你放手呀!”觉得头皮快被拉掀起来的她,炫然欲泣的皱着一张小脸,双手按住发疼的头皮,站在原地不敢乱动。 “那就跟我回去!”见她不肯走,他嘴角邪恶的微扬,用力一拉她的头发,算是警告她最好识相点。 “不要!我不要跟你回去,我要回家……”头皮的发疼、额头的肿痛,还有嘴唇的不适,让左媛元再也忍受不住的哭喊叫嚷起来。 “你到底走不走?”雨势愈来愈大,徐兆焰没耐性的朝她一吼,想硬拉着她走,却又怕她真的倔强的不肯走,整个头皮让他给扯掀了。 “我不走!除非……你答应让我回家一趟。”她软化强硬的态度,也不再坚持非走不可,只希望他能让她回去看一眼母亲和妹妹。 “走!”徐兆焰不答应她的请求,使用暴力手段的逼迫她非跟自己走不可。 “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走!”她反身抱住树干,硬是不肯回屋子里去。 “好!我答应你。”眼见细雨已变成打在身体会痛的斗大雨滴,他不敢冒让她淋雨而后生病的风险,在没得选择之下,他只好虚以委蛇的答应她的要求,毕竟她可是一味千金难求的药材,失去她,他可能真的没药医痛苦一辈子。“现在可以跟我走了吧?” “不要!跟你回去,你只会欺负我、捉弄我,骂我是笨蛋!”见他委曲求全、低声下气的希望自己同他回屋子去,她更是得寸进尺的想要多一点保证。 “好!我不欺负你,也不捉弄你,更不会骂你是笨蛋,这样你满意了吗?”徐兆焰气得牙痒痒的,但对她又莫可奈何。 “你会骗我。”左媛元慎重且颇为认真的评估他话中的真实性有多少,盯看他闪烁着怒焰的黑眸好一阵子,她摇了摇头,不相信脾气火爆的他会做得到。 “你真是他妈的有够烦!”面对她的无理取闹,他终于难抑怒火的咆哮出声。 如平地响起一声雷般,徐兆焰吓了一大跳,被他这么一吼,除了耳朵差点聋掉外,更让她确定一件事,那就是——他根本做不到他所说的那些事! “呜……你凶我!我就知道……”揉了揉眼睛,她作势欲放声大哭状。 即使与徐兆焰相处不到一天的光景,但她大致已摸清他的脾气和性情。基本上,他的嗓门是大了点没错,也时常以吼她、骂她为乐,更三不五时的威胁要掐死她,但通常他都是光说不练的,根本就不敢伤害她一根寒毛,因为她发现他好像把她当成是他的救命仙丹。 “好、好、好!”无奈的叹了口气,明知左媛元只是做个样子在威胁他,但他就是担忧她会感冒生病。“我保证!以后也不大声吼你,这样行了吗?” “真的?”眨了眨盈满泪水的双眼,她信以为真的展颜欢笑。 他真的想掐死她!不过,他不会蠢得跟自己过不去的。他还得靠她才能遏抑住那股与日还增的疼痛病情。 “我会骗你吗?”嘴角微微的上扬,徐兆焰阴森的冷笑了下。 她不自主的打了个寒颤。盯着他嘴角那抹诡谲的笑容,不晓得为什么,她总觉得他笑得十分邪恶,让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并有股错觉,她好像掉进了他所设下的陷阱中。 “会。”他就是那种人!左媛元肯定且不犹豫点了下头。 现在,就算她后悔不跟他走也来不及了,因为她人此刻已被他在不知不觉中拖进屋子里去了。 ****** “笨蛋!起床了!”习惯五点半起来晨跑的徐兆焰,理所当然的也要拉她一同跑步锻链身体去。 “不要……吵我……”耳旁突然传来大吼声,睡得甜甜的左媛元,没有睁开眼来,只是不悦的微蹙了下眉头,一个反身,她又沉沉的睡去。 “你的睡相真丑!”他绕到床的另一侧去,看着她没教养的睡姿,忍不住的,他嘴角鄙夷的微扬,冷冷的嘲笑一声,“还流口水?!真恶心!” “你好吵……”她根本不晓得是谁在打扰她的睡眠,还误以为自己身在左家,直觉的反应准是她又快睡过头了,菲佣美娜才会这么大胆的催促她起床。 “五点半了!还不起床?懒猪!”见她硬是不肯起来的背对着他继续睡,徐兆焰火大的走至她面前又一吼。 “我还要睡!你别吵我……走开!”她被吵得有点不耐烦的胡乱一挥手,想斥退这个不识相的菲佣。 走开?!她竟敢命令他?!她是不是不想活了? “左媛元!”他怒不可遏的大吼一声,原以为她会被他的咆哮声吓醒,岂料,她像耳聋般听不见似的,根本不理会的继续睡她的觉。 徐兆焰气炸了!才一天的时间而已,这个笨蛋非但不再怕他,也看准了他不敢对她怎么样,有恃无恐的再三违逆他的命令,甚至还敢出言顶撞他,简直无视于他这个主子的存在! “我要你立刻给我醒来!要不然我会让你好看!”他非挖她起来不可的原因,不单是为了晨跑而已,其实他主要是为了她的作业。 “我好困……”耳边不停的传来如雷响般骇人的怒吼声,他成功的吵得左媛元不能睡觉了,不过即使意识已半清醒过来,她仍想赖床,“你再让我睡五分钟,五分钟就好……” “起来!”他没时间陪她耗,一手就掐住她的鼻子,不让她呼吸。这下子,他就不相信她不睁开眼来。 气愤的打掉他的手,她缓缓的睁开冒火的双眼,即使视线有点模糊,看不清楚他的脸孔,但她就是知道他是谁。原来不是菲佣美娜在吵她,而是这个让她气得咬牙切齿想揍他的家伙! 他真是个恶劣的小流氓!也不想想看,昨晚到底是谁一直在踢她,害得她提心吊胆怕被他踹下床去,根本无法人眼的只能半睡半醒的提高警觉防着他的双脚,直至快天亮时,她才抵不住排山倒海而来的睡意,深沉的睡着了。 “你的数学作业都没做!”徐兆焰拿着她的数学习作,像大人指责小孩般的在她面前扬了扬。 “你偷翻我的书包!”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眸,一看清楚他手中的东西,她倏地坐起身,十分生气的瞪着他。 “你居然没写作业就睡觉!是忘记还是故意想被老师处罚?”会偷翻她的书包,纯粹是因好奇,只不过他万万想不到,她什么作业都写完了,就惟独数学习作没做。 “你管我!”左媛元伸手抢回自己的数学习作,气冲冲的跳下床,赤着脚跑向放在椅子上的书包。 望了眼戴在左手腕的米奇卡通表,发现时间已快五点五十的他,放弃了今早的晨跑。 “我看——你是不会做吧!”嘴角勾勒出一抹邪恶的笑,徐兆焰不放弃可取笑她的机会,坏坏的讥诮出声走近她。 “你……”可恶!居然被他说中! 她难堪的低垂着头,气得脸一阵红、一阵青的,简直羞得快无地自容了。 没错!她的确是讨厌数学,讨厌到什么程度呢?讨厌到连数学课本、数学习作和数学作业簿都不愿意去碰。 “拿去。”他将自己的数学习作递给她。 呃?她错愕。呆愣的看着他将他的数学习作放在她手上,不晓得他为何这么做,她实在想不通。 “你该不会笨得连抄都不会抄吧?”徐兆焰受不了她的迟钝,一翻白眼,讽刺的冷哼一声。 “抄?”她还是有点反应不过来。 “白痴,抄袭啦!”他将话说的更明白一点,忍不住怒火的又朝她低咆了声。 她还不是普通的笨蛋,居然迟钝到这种程度!迟早有一天,他一定会活活的被她给气死的。 受不了他那如狮吼般的咆哮,她双手捂住耳朵的低垂着头,根本不敢领教他火爆的脾气,尤其是他那一张发起火来,比地狱阎王还吓人的森冷睑孔,很可怕的! “你嫌时间太多,是不是?还不快去抄!”见她杵在那动也不动,徐兆焰按捺不住火气又一吼。 “你……凶我……”委屈的皱着一张小脸,左媛元指责的望着他。 “凶你又怎么样?”他还被她的迟钝气得想掐死她呢! 呜……她就知道,他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 “你还骗我……”她真是笨得可以,才会相信他为了安抚她的那些鬼话。 “我什么时候骗你?!”徐兆焰双眼冒火的盯着她,手指头关节更是故意在她面前弄得喀喀作响,“说啊!我骗你什么?怎么不说?突然变成哑巴,不会说话?” “昨晚……昨晚……”左媛元很生气,但对他又莫可奈何,只能咬牙切齿的怒瞪着他。 而就在不畏惧的迎上他那危险至极的眼神,和笑得颇为阴森的表情时,她想抵抗他恶势力的勇气,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听见他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可怕冷哼声,莫名的消逝殆尽了。 “你口吃是不是?昨晚什么事也没发生!”徐兆焰当然知道她要说什么,只不过昨晚是昨晚,今天是今天,他根本就没有骗她,何况,没错,他是答应让她回家去一趟,但他并没有言明日期是哪一天,所以自己没有说谎。 “你……你可恶!”直视着他闪烁精明光芒的双眸,她突然明了一件事——昨晚她被骗了。“你这个奸诈小人!居然不守信用!” “不是可恶,也不是奸诈,是卑鄙!”徐兆焰纠正她的用辞,得意的咧嘴一笑,“不这么办,你会留下来吗?” “你……”他说得不仅有几分道理,还该死的让她无话可反驳。气死她了! “六点多了,快将作业抄一抄吧!免得吃不到早餐,上学也迟到了,那可丢脸了哦!”他故意激她,嘲弄的睨了她一眼,才转身走出房,下褛用早膳去。 “可恶、可恶、可恶!卑鄙小人!我揉死你!”再也难抑心中的愤怒,左媛元气得咬牙切齿的用力搓揉他的数学习作,彷佛将数学习作当成是他般的发泄心中囤积已久的怒气。 而为了不让他看笑话,她以最快的速度抄完作业,并下楼用早餐。 “早,媛元,昨晚睡得好吗?”正在吃粥的徐老夫人,见她提著书包迎面走来,早已把她当成徐家一分子的她,以眼神示意左媛元坐在她身旁。 “很……很好。”她虚笑应对着。其实她很想说不好,但在一道警告她最好少开口乱说话的视线注视之下,她不得不说出违心之论。 “来!这是徐伯父特地命主厨熬你最爱吃的丝瓜粥。你尝一尝,看合不合你的口味。”把她当成女儿般看待的徐清煌,没留意到老婆那不悦的眼神,热切的要她快尝尝下人端上桌来的美味丝瓜粥。 十分吃味的看着左媛元被他们左来右去的嘘寒问暖着,连虹不是滋味的气得牙痒痒的瞪着一脸可怜样的她,着实的打从心底排斥。 “数学习作还我。”用完早膳,喝着果汁的徐兆焰,突然微掀半垂的眼睑,冷不防的迸出令人丈二金钢摸不着头绪的话来。 “咦?”听不懂儿子在说什么的连虹,停止用餐,纳闷的来回看着他和头愈垂愈低的左媛元。 知道这是他们两个小孩之间的事的徐清煌无意插手介入,遂不理会的继续看着他的报纸。 现场气氛一阵诡谲。 尴尬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低垂着首,默不吭声吃着粥的左媛元,实在很想当作没听见他所说的话,但她就是装不出来,而且他也不可能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发生什么事?兆焰。”徐老夫人一边饮着茶,一边不是很感兴趣的问道。 “那个笨蛋不会做数学习作里面的题目,昨晚功课没写完就跑去睡觉,今早被我发现了。”他很恶劣,故意不给她面子,要让她出糗的向大家抖露出她是数学白痴的事来。 “所以,你就将你自己写好的数学习作借给她抄袭?”声音有着掩饰不住轻蔑的连虹,逮住机会要让左媛元难堪的将话挑明讲。 “没错。”徐兆焰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坏坏的笑容,双眸则闪烁着达到目的后的胜利光芒。 这小小的羞辱,只是给她一个警告、教训罢了,谁教她不将他这个主子放在眼里呢! “哼!什么人生什么小孩,像尹韵蝉这种只有美貌没有大脑的女人,能生出什么样聪明的小孩来?可想而知了。”讥笑了声,难得有这么大好的时机,连虹岂可能会放过。 即使才十三岁,但左媛元听得出讲话恶毒的连虹,像是料准她不会反击似的,故意的在她面前攻讦她母亲。 的确!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道理她还懂,所以她忍住怒气,不正面与徐伯母起冲突。反正他们徐家除了徐伯伯和徐老夫人之外,其余的人心肠都很坏,尤其是徐兆焰,不仅行为恶劣,讲话毒辣,心地更是阴狠。 “说得是!”斜睨了眼宛若无事般的左媛元,徐兆焰不相信她真有如木头般无知觉,更是得理不饶人的尽情羞辱她,“有美貌的人,通常都是不怎么聪明,但如果没有大脑的人,连美貌都不俱备的话,那么她天生可就真的注定是笨蛋了!” 微愕的看了眼儿子,脸上有着隐饰不住高兴的连虹,终于冷冷的讪笑出声。这个不将她这个母亲放在眼里,老爱与她针锋相对的儿子,说了那么多次惹她生气的话,就数这一次最动听,最合她的意。 可恶!想不到他的嘴巴还真毒,竟然评批她是既没美貌,又没脑子的笨蛋!他简直欺人太甚了。 气得用力舀起一汤匙的粥塞进嘴里,左媛元火得差点顾不得面子当场离席,不过基于礼教,和为了表现出左家有大度量的风范,她咬牙忍住这股怒火,硬着头皮待了下来。而对于他们母子俩一搭一唱的讽刺,她既不能出声喝止,也就只能选择充耳未闻,不予理会。 “哑伯,备车!”见徐兆焰用完膳,一旁服侍他的程岗,马上吩咐待命在一侧的老司机。 朝他们行了个礼,无法开口说话,年已五旬,有点驼背的哑伯,立刻步出用餐厅驾车去。 “我吃饱了,上学去了。”缓缓的站起来,在程岗为他拉开座椅后,徐兆焰转身欲走出用餐厅,不过就在经过左媛元身旁时,他刻意的停下来,怨声指责她,“鸵鸟心态!你以为强忍住怒气就可逃得过别人的羞辱?不,那只会让羞辱你的人变本加厉,认为你无用可欺的更加恣意妄为,而且过于胆小不敢反击,下场也只有落得任人宰割的命运!” 他……他在说什么?左媛元惊愕得呆傻住,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 是没有错,遇到困难、无法解决的事,她总是以默不吭声来逃避一切,可这不叫作鸵鸟心态,她也曾有过想反击的念头,只是碍于他是主子,她是下人的身分,所以她没得选择,只有任由他欺负她。 不过有一点倒是挺教她吃惊的。他居然教胆小的她要学会如何反击?他是头壳坏了,还是脑筋不正常了?如果她要反击的第一个对象,也绝对会是他,然而,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的,只是他为何要这么做?她实在想不通。 “你的头快碰着碗了!吃饱了就走吧!再不走,我可是不会等你的。”睨了眼头愈垂愈低的她,他将话说完后,顺手拿起她搁放在书包上那本自己的数学习作,便步出用餐厅。 “我……我也吃饱了。”难堪得几乎不知该如何面对连虹的左媛元,受不了她那两道喷火的灼热视线,不再停留半秒,立刻提起书包随着他后头走出去。 而至于气得想杀人的连虹,目皆欲裂的直瞪那一前一后走出用餐厅的两个小孩,尤其是她所生的宝贝好儿子!她顶多不过说了那小妖女几句,就居然叫那小妖女出言反击她? 简直是反了!气死她了! 第四章 “作业不写,你在发什么呆啊!”下午最后一堂课——自习,做完回家功课,拿出一本课外英文书籍温习的徐兆焰,不小心睨见她垮着一张脸,两眼眨也不眨的瞪著书本时,他才不管这里是学校的教室,扯喉就朝她大吼。 而当这在a班无人敢领教的怒吼声骤然响起时,立即引来四面八方同学们那既好奇又害怕的眼神注视。 此刻,已有不少人开始庆幸自己好运没与那暴狮坐在一块,否则光是被他这怒吼声咆哮上几句,怕是耳朵不聋掉才奇怪。 至于得承受如雷响般骇人吼声的左媛元,则羞愤的敛下眼睑,低垂着头直想挖个地洞躲起来。 倒楣!她是不是倒了八百辈于的楣啊?要不然为什么连到学校来,厄运还是如影随形的跟着她,非但摆脱不了这小暴君的纠缠,还衰透的被老师刻意安排与他同坐一桌! 当听到这爆炸性的消息,她一脸错愕得怔住了,但她发誓,她真的看到了他嘴角露出一抹贼笑,由此可证明,这一定是他早先请求老师做如是安排的诡计。 天晓得,凭他那张述死人不偿命的出众俊脸,再加上显赫的家世,班上多的是长得足以匹配他的名门千金小姐想与他坐在一块,而他,居然不屑到连瞄都不瞄一眼便直接选择她。 这该说是她的荣幸,还是她的不幸? “这数学题目……太难了,我……不会做。”知道不老实说,他铁定会追根究底问个明白,所以她坦白的向他招了。 “你还真的是笨蛋!这么简单的题目也不会算,你脑筋是不是打给了?真怀疑老师在上课,你究竟在想什么?根本就不专心上课!”说话锐利带刺,恶毒中带嘲讽,这就是他徐兆焰的另一个脸孔。 在校外,他虽是个爱打架滋事的小流氓,但在校内,只要不招惹他,通常他也会很给面子的安分守己做个好学生,不为难训导主任,也不会让教师担心。 或许,这是个例外的案子,很少有出了名的恶劣小流氓,同时也是个成绩优异的好学生,但他徐兆焰就是这样一个人。 他智商很高,若要将他归类成哪一型人,他百分百绝对会被列为天才,这点根本毋庸置疑,可由他傲人的成绩单可看出科科都是杰出的满分,每学期排行榜上的第一名,永远是徐兆焰这不变的三个宇。 那么一个成绩这么优异、功课这样顶尖的人,照理应该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才对,可为什么他会被教师们列为头疼的人物? 难不成真印证了不知是谁说过——天才都是寂寞的这句话?所以当功课不再具有挑战的诱惑力,一成不变的生活则愈来愈单调乏味时,他转移目标寻找另一种比较刺激,需要冒险的打架,为枯燥的生活增添一点情趣外,顺便打发令人闷慌的无聊时间。 不过这些情况就在巧遇左媛元之后,他有了很明显的转变,不再找人单挑,也不再惹是生非让教师们烦恼。原因无他,无非他又厌倦了打架,再度找到一顶薪奇的事物——左媛元。 如果说,当初是因为她无助、可怜兮兮的表情才吸引住他的注意力,那倒不如说是认为她怕事可欺,让他感到新鲜、好玩还来得恰当点,所以他才会改掉恶习,当个教师们心中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不会……就是不会,你骂我,我还是不会。”难道不会做也是一种错吗?左媛元心生纳闷,像做错事般羞得不敢见人的低垂着头。 “不会做?你不会学呀!难道你没生嘴巴吗?不会开口请教老师?或者问我也行!”只要她开口问他,他一定会教她的。 “你那么凶……谁敢问你呀!”开口闭嘴不是骂她是笨蛋,就是莫名的朝她大吼大叫,这么火爆有如一头喜怒无常的狮子,她头壳坏了才会去招惹他。 “不敢问我,你就不会去请教老师吗?”见她连问老师的意愿也没有,他怒火更炽,控制不住音量的朝她大吼,“什么都不敢!难怪你的数学成绩永远不会及格,就只有个位数而已!你不会觉得很丢脸吗?” 可恶!他是不是惟恐大家都不知道,非得这么大声吼骂她不可呢? 偷觑了下四周同学的反应,她发现他的吼骂声引起全班同学的注意了。此刻,她就像是一盏在黑暗中会发亮的灯光,成为班上的注目焦点。 “你这么大声骂我,我才觉得丢脸!”她气愤的抬起头瞪着他,见四面八方投射过来惊讶、错愕和好奇的眼光,她羞怒得直想揍他一拳。 “你还敢顶嘴!”她真的是愈来愈放肆了,老认不清自己卑微的身分,看来他应该要展现主人的威严,好好教训她一顿才是。 他——徐兆焰,真的是一个很可恶、根令人讨厌的人! 几乎快被气哭的左媛元,真的根想忽视不断自四周响起的倒抽一口气的声音,但她就是做不到。而既然已被他彻底羞辱得完全没有面子了,为了维护仅存的尊严,她告诉自己绝不能在众人面前落泪,尤其是在他眼前,所以她强忍住泪水。 看着左媛元倔强的忍住怒气没发作,他也不再出言讽刺让她难堪,先是瞪了眼一副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同班同学,他才倾身靠近她,教她算数。 “要计算这个长方体的体积,只要利用这个公式——长x宽x高就可以了。所以这一题你将数字代入公式,答案就是8x4x14=448立方公分。”怕她不懂无法理解,他翻开数学课本,从头讲起什么是长、宽、高。 一经他讲解之后,她忽然觉得数学并非想像中的那么困难,而且在他教导过后,她也不再那么排斥、厌恶数学,反而觉得数学很有趣。 像是心结突然解开般,左媛元非常开心的朝他一笑,而再也遏抑不住的泪水,就在此时泄出了眼眶。 “你竟然在哭?!”徐兆焰讶异的睁大双眼,直盯着滑落她脸颊的泪珠,有点难以置信,“拜托!这样你就感动成这副德行,你想让我吓死啊!” 看见那晶莹剔透的泪珠,他的确被吓了一大跳,简直不敢相信自尊心强的她,会在他面前落泪,着实让他有股受宠若惊的感觉。 “少丢人现眼了!还不快将眼泪擦一擦,你想让班上同学以为我欺负你呀!”见她睁着被泪水洗涤得更晶亮的双眼看着他,就是没有意思要拭去脸颊上的泪痕,他索性帮她擦。 她没有斥退他,也没有打掉他在她脸颊上摸来摸去的手,直至他发现她睑颊像婴儿般粉嫩又柔软,而好奇的捏了她一下,她才禁不住疼的痛呼出声。 “你的脸真好捏!”他像无意中发现一项新颖的事物般,双眸耀耀发亮的直盯着她光滑粉嫩的肌肤瞧,忍不住的又捏了她一下。 “徐……兆焰。”见他肯教左媛元数学,戴副眼镜,鼻梁旁有几粒雀斑的蓝心美,羞怯的抱着一本数学习作走到他面前,“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你口吃啊!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没空理你!”睨了眼讲话吞吞吐吐,不知要做什么的蓝心美一眼,他不理会的转头过去继续教左媛元数学,“不对!笨蛋,不是这样子算的!它们的单位不一样,你必须要先将这2公尺转换成200公分才能计算!” “徐……兆焰,这一题……我不会,你可不可以……教我?”摊开数学习作摆放在他面前,蓝心美虚心的想向他请教。 “除非你变成白痴,我才教你!”他早就看穿她的企图了。这么简单只要代入公式就可求得答案的题目,他不相信数学成绩向来拿满分的她不会算。 他……刚才说什么?她没听错吧?惊讶得呆愣住的蓝心美,不敢置信的猛眨着眼睛,仍无法相信他会这么目中无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她面子全失的讽刺她。 “我真的……”见左媛元纳闷的抬起头来,蓝心美既气愤又嫉妒的瞪了她一眼,才深吸口气稳住激动的情绪,再一次低声下气的向他请教,“这一道题目太难了,我真的不会做,你可以教我吗?” 望了眼蓝心美摆放在他桌上的习作,他嘴角诡异的露出一抹似邪恶,又似讥诮的笑容来,当他微抬起头斜睨着她时,他炯亮的双眸则迸射出奚落的光芒来。 “这么简单的数学题目,只要套用长x宽x高的公式就可计算出来,如果你真的不会,那么你可以去撞墙了!”既然她想要难堪,那么他成全她,“或者,你也可以改名叫笨蛋!” “你……”颜面尽失的蓝心美,羞愤得差点在众人面前落泪,最后因他这番恶毒的话语引来同学的侧目,她才挂不住脸的咬牙切齿抄走自己的习作走人。 “她会不会哭啊?”能够感同身受的左媛元,颇为同情的望着同下课钟响起走出去的蓝心美。 “谁管她。”就算她哭死了,他不会眨一下眼,因为这是她咎由自取。活该! “我……我去安慰她。”快速的收拾好东西,在徐兆焰还不及阻止她之前,她已提著书包一溜烟跑出教室去了。 其实说要追蓝心美、安慰她,只不过是一个想摆脱他的借口罢了。 别以为她那么好骗,她才不会相信他所说的话!如果,她不趁此大好机会落跑回家去,那么恐怕她以后再也回不去了。 犹如后头有恶鬼在追她般,她脚程相当快的跑出校园,而为了怕被他追上,她当机立断想招辆计程车,不过校门外全停满来接孩子们家长的车辆,她根本拦不住一辆计程车,于是她又往校门口的右侧跑去想碰碰运气。 “喂!你就是那个左媛元?”率领三个不将上衣扎进裙内小太妹的林蕊芬,倾斜着站姿,嚼着口香糖堵在学校转角处不让她过去。 “嗯。”防备的盯着她们瞧,左媛元轻点了下头,虽不晓得这群高她一届,但却是后段班的小太妹,找她有什么事,不过望着她们不怀好意的贼笑,她心知肚明,她们来者不善。 “你跟a班的徐兆焰是什么关系?”仗着天生人高体壮的优势,站在林蕊芬右恻的小太妹,高人一等的以身体撞了撞她。 被迫后退了几步,为了闪躲她故意的撞击,左媛元险些自己双脚相绊跌倒。 “我们……”她觉得情势不对劲,拔腿就想跑时,那群小太妹似乎能洞悉她的想法似的,立刻团团包围住她,“我们……是……同班同学。” “废话!这我当然知道!”将嘴里的口香糖随便往地上一吐,林蕊芬很不爽的睨她一眼,“我要问的不是这个!而是为什么今早你和他一块来学校?” 不知该如何启齿的左媛元,眼神惊慌的来回望着四个将她围住的小太妹,一度想向路人求救,但那一些人一看见小太妹的穿着,只纷纷的投以同情的眼神,继而装作没瞧见,冷漠的快速走开。 于是,她打消想向路人求救的念头,豁出去的打算冲撞倒其中一名与她弱小的小太妹逃走时,猝不及防的,站于她后方的另一名小太妹,用力的推了她一下。 “说呀!我们大姊头在问你话,你是哑巴开不了口说话?还是欠揍啊!”见她怕事可欺且不还手,小太妹们更是肆无忌惮的抢过她的书包,将她书包里面的东西全倒了出来。 “你……你们太可恶了!”气得面红耳赤的左媛元,伸手就想抢回书包,不料她们举止更恶劣的将她的书包用力的往后一丢,“把书包还给我!” “还给你?行!”见她反抗的想冲出她们的包围,林蕊芬不客气的推了下她的肩膀,要她最好识相点,“如果你肯合作点,乖乖的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保证不会为难你!而且只要答案合我的意,我可以马上放你走!” 思想单纯,没有任何心机的左媛元,听不出她话中的弦外之音,只困惑的眨了眨眼,以为只要告诉林蕊芬她和那可恶的徐兆焰的关系,林蕊芬就不会为难她,并且放她离开。 “你耳聋了啊!没听见我大姊头的话呀?还不快说!”其中一名没耐性的小太妹,忍不住的朝她低吼。 “其实……我们是……因为……”难以启齿的望着她们,左媛元真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她们这件见羞之事。 左思右想了半晌,她还是不知该从何说起。总不能叫她直接将话讲白,说她只不过是她母亲向他徐家借走五千万的抵押品吧?或者告诉她们,其实她是他徐兆焰的下人,他们纯粹是主仆的关系? 不!这有失面子、尊严的事,她是抵死也不会说的! “因为什么?怎么不说了?”见她欲言又止,隐瞒实情不肯透露,怒火一上来,林蕊芬也不管自己承诺过什么话,用力就拉扯住她垂落在双肩的麻花辫,“你这狐狸精、妖女!你到底是用什么方法迷住他的?还不快从实招来!” “好痛!”垂落在左肩上的麻花辫被她一把拉住,痛得泪水盈满眼眶的左媛元,怕头皮真被她给扯掀了,被迫顺势的倾斜着头靠向她。 “知道痛就说!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难抑心中那般对她又厌恶、又憎恨、又嫉妒怒火的林蕊芬,气愤得忘记自己手劲有多大的直拉住她的发辫不放。 “我……”左媛元一手压住发疼的头皮,一手握着发辫,想减轻疼痛的与她拉扯着自己的发辫。 “吞吞吐吐的,还一副心虚的表情,想也知道他们关系匪浅!”站在林蕊芬身旁的一名小太妹,见她嘴硬并不将她们放在眼里,耍狠的亮出一把锋利的瑞士刀,吓唬的在她面前比画着,“不想你的脸颊留下疤痕,识相的话,就快告诉我们大姊头,你跟徐兆焰是什么关系?” 看着刀刃在艳阳的照耀之下,泛著令人毛骨悚然的白光,紧闭着嘴唇不语的左媛元,虽然害怕得瑟缩了下,并想远离那把在眼前晃来晃去的利刃,但左右处境陷入危险中的她,被迫动弹不得的只能任由她们处置。 “哼!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给你一点颜色瞧瞧,你还当我林蕊芬讲话是在放屁!”软硬兼施的林蕊芬,在得不到答案时,心中早就有一把火了,尤其再看见左媛元比她们小太妹还拽的眼神时,她更是气得失去理智的一把抢过身旁小太妹的瑞士刀,打算划花嘴闭得比蚌壳还紧的左媛元的脸,让左媛元破相得永远见不得人。 “啊——”凄厉的惨叫一声,也不晓得从哪扬起一阵强劲的怪风,直往她们扑打过来,而吊诡的是,风中竟有股力道直攻她握住瑞士刀的左手,逼使她痛得不由得松手任由瑞士刀滑落掉至地上。 “是谁准许你们欺负她的?”凝聚天生拥有的骇人力量,发出使人招架不住怪风的徐兆焰,阴沉着一张可怕的怒脸,杀气腾腾的瞪着她们四个不知死活的人。 连同左媛元被那道又霎时消失的诡异怪风吹倒跌坐在地的四个小太妹,全吓傻的失神怔住了,莫名的直瞅着站在起风源头处的徐兆焰,着实无法将他和那道怪风联想在一起,可他突然的出现,却又教她们不得不怀疑,那道足以令人致命的强劲阵风,和他的确有着极大的关系。 半晌,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的她们四个,一意识到他就站在她们面前时,全吓得差点没一翻白眼昏倒过去。这下……可真的是完了! 她们行使暴力的手段和卑鄙的行为,不用出声询问,光是从他愤怒的表情来看,她们就已知道欺负左媛元的那一幕,全尽收于他的眼中了,而至于辛辛苦苦在他面前建立起的温柔可爱形象,则有如飘浮在半空中被人戳破的气泡般,在这一瞬间幻灭全毁了。 看来,这真的是她们自食恶果的报应!原先她们就得不到他的好感,如今再做出这卑劣的事,他若不讨厌她们,才奇怪! 而同样被风吹倒在地的左媛元,就只有她没有对那阵怪风感到惊愕,因为她知道那股庞大的恐怖力量,是他施展超能力释放出来的,所以她除了一脸的平静外,尚可在她眼神中找到一抹忧喜参半的高兴。喜的是,她终于获救了,可以逃离她们四个小太妹的魔爪,而忧的是,她知道徐兆焰是来找她算帐的。 “我……我们……”四个平时气焰高涨、嚣张跋扈的小太妹们,看着他那有如怒狮般可怕的阴沉表情,全吓得浑身发抖,牙齿打颤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还真是个喜怒无常、脾气阴晴不定的怪人,别说是她们,恐怕全校的人几乎都曾见过他欺负她,羞辱的骂她一些笨蛋、白痴之类的话,且她都不敢还手,或是出言怒喝反击,所以认为她胆小怕事的她们,才会这么胆大妄为的给她好看。 “她是我徐家的人!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向老天借了胆?敢动她,你们不想活了?”阴骛的黑眸迸射出凌厉的怒光,徐兆焰拾起左媛元被丢至地上的书包,如一头看到幼狮受到攻击的母狮,抓狂的正欲扑向猎食者。 呃?一听到她是徐家的人,四个小太妹全傻住的瞪大了双眼,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完全没有料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们真是找死!”一走近看见左媛元脸颊上挂着两行泪水,他睑色倏地阴沉,像想宰人般可怕的怒视着她们四个,而未成气候的小太妹们被他这么一瞪,全吓得往后退缩成一团。“你有没有受伤?” 突如其来一声关心的怒吼,当场震傻住左媛元,也让四个惊魂甫定的小太妹们,再度饱受惊吓的恐惧起来。 “有没有?”没什么耐性又得不到答案,他火大的又朝左媛元一吼。 “没……没有。”双手捂住快被震昏的耳朵,她头摇如博浪鼓,无法接受他这种关心的方式,害怕的直望着他。 “幸好你没受伤,否则今天我就让她们吃不完兜着走!”徐兆焰将她的书包丢至她面前,示意她快将东西捡起来,继而才转头怒视若那四个小太妹,“你们给我听着!如果再让我知道你们敢再欺负她,就别怪我喂你们吃拳头!” 瞠目的直盯着他在面前挥来挥去的拳头,害怕的咽了咽口水,四个小太妹难得如此有默契,整齐画一的点头表示知道。 “不……不会了,我们保证……绝不会再欺负她了。”忍不住惊悸,四个小太妹牙齿打颤的给予承诺。心想,以後別再見面最好! “那就滚!”黑瞳炯亮的像一把火在燃烧,徐兆焰难抑愤怒的光芒,任由宣泄出。 她好....可....可怕啊!从未见过他如此阴狠、冷酷一面的她,着实被吓呆了。 “你是白痴还是笨蛋?!或者是傻瓜!人家欺负你,你为什么不还手反抗?也不出声怒喝?就那样呆呆的站在那任由她们羞辱你!今早我跟你说的话,你全忘了是不是?”从没看过像她这么呆的人,简直蠢得跟猪有得比,他气炸了! “我……”左媛元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低垂着头快速捡起散落一地的书本和笔盒,然被他这么冤枉的一骂,她忍不住抬起头瞪着他,出声为自己辩驳,“我没有忘!我也曾想反抗、想呼叫,只是……” “只是什么?既然没有忘记,为什么不出手反击她们?”控制不住怒气,他又朝她又一阵咆哮。 一个人若是太过于怕事,或是过分的懦弱,不懂得反抗保护自己,通常只会令那群为恶的人更加的猖狂,甚至欺人太甚、有恃无恐的将你视为俎肉般任由他们宰割。所以一个人为什么会平白无故的受到欺陵,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因为……她们是四个人!”寡不敌众,她一人双拳怎挡得住她们四人八拳的攻击呢?可想而知,倘若她真的蠢得反抗的话,现在她就不会安然无恙的蹲在这捡东西了。 “四个人又如何!难道你是哑巴吗?还是你喉咙受了伤?你可以出声怒斥她们,也可以喊救命的,只是你没有这么做!”徐兆焰在一旁看得一清二楚,原本打算束手旁观,藉此机会训练她的胆量,要她懂得如何反击,只是万万想不到,她居然胆怯到那种程度。 对方又不是数十来个,也不过才区区四个只会装模作样,拿把利刀吓唬人的小太妹,她就摆不平她们,真是没有用! “我……”她顿时哑口无言,根本不敢告诉他,其实她是因为害怕,才会任其欺负而不敢稍加反抗。 “我?我什么我?回答我!”他向来就厌恶女人那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尤其在乍见她像小媳妇般委屈的蹲在那,他更是难抑心中那股沸腾的怒火,语气更是凶恶的吼她。 捡完最后一本课本塞进书包后,她不敢站起来,仍蹲在那接受他不断在她头顶响起的咆声。 “她们……”轻咬着下唇,难以启齿的抱著书包,左媛元偷觑了下他的脸色,见他表情恐怖的瞪着她,她知道他的脾气已濒临溃决的边缘,不说不行了。“因为……她们是后段班的,所以……我怕她们……” “怕什么?”徐兆焰不喜欢讲话吞吞吐吐、拖泥带水的人,怒吼一声后,他很不耐烦的掐住她的手臂,硬是将不肯起身的她给拉起来。 “好疼啊!”她痛呼一声,像做死亡前般的挣扎,能拖一秒钟是一秒钟。毕竟她们不是学校董事们的孩子,就是父母在黑道混的,所以她惹不起,也得罪不起。 “报复?”他已自她烦恼担忧的神情,知道她在畏惧什么,“谁敢动你一根寒毛?除非她们不怕我徐兆焰了,否则我一定会要她们好看!” “少爷。”程岗一发现他们的踪影,立刻向身后打了个手势,要哑伯马上开车跟过来。 惨了!赫然见到程岗出现在眼前,她暗叫了声糟,心虚的垂下眼睑,不敢看因程岗和哑伯的到来,提醒起他气急败坏来找她的主要原因。 “嗯哼!别以为装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我就会饶你!说!为什么一下课就不见人影?你是故意躲着我的是不是?”徐兆焰差点忘了这件事,看来不好好修理她一顿,她根本学不乖。“很显然,你是蓄意想逃跑!或许,我应该好好教训你一顿,这样你才会乖乖的听话,顺从我的命令!” “不……没有……我……”惶恐的瞪大双眼,左媛元急着想解释,未料愈着急却愈惊慌,最后紧张到连舌头都快打结了,依然还是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没有?那为什么不等我一块走?难不成你想走路回山庄?”嘴角微微上扬,他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嘲笑她的愚蠢。 “我……没有!你冤枉我了!我只是……只是……”她欲言又止,临时掰不出一个合理的借口而支吾着。因为他根本知道她追蓝心美,其实是个想甩掉他的借口。 “只是什么?为什么不继续说?”徐兆焰笑得很邪恶也很诡异,犹如早已知道她的企图,看穿她的谎言般。 “我……我肚子饿。”不擅长说谎的她,不敢直视他炯亮有如利刃般的双眼,垂下眼睑望着地,就是没胆看着他。 “肚子饿?”他根本不相信她的说辞,怀疑的睨瞪着她。 “嗯。”左媛元心虚的点点头。“我……追蓝心美,追到这里后,她就不见了,所以……” “那好,回去后,我立刻吩咐杜大婶做点心,你喜欢吃什么就直接告诉她。”他凌厉的双眼像发现猎物般的紧盯着她不放,语气中则有明显的不信任。 轻柔的声音平淡得令人心惊,这不该是他正常的反应,她不解的为之一怔。 微微的掀起眼睑,她不安的偷觑了下他的睑色,见他神情冷酷的盯着她看,她难抑紧张,心漏跳了一拍。 “我……不要!我要吃前面那个——鸡蛋糕!”她伸出柔荑,摇指着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一个小摊贩。 “不行!那些都是脏东西,而且满是细菌,吃不得的!”沉默寡言的程岗,见事态严重,立即出声喝止她打消念头,毕竟吃坏肚子可不是一件小事。 “你少唬我了!我已经吃过好几回了,没事的!”她一副他大惊小怪的横了他一眼,便跑到贩卖鸡蛋糕的摊子面前,向老伯要了两份。 “少爷……”程岗不放心也不同意她吃路边摊的食物,要少爷快阻止她。 “没关系,随她去。”如果能够以物质的条件笼络她留下来,那么他是不会禁止的。 “喂!付钱呀!”接过以各种动物形状制造而成的鸡蛋糕,一闻到那香喷喷的美味,左媛元当场忍不住的吃了起来,完全不顾应有的形象。 见少爷放纵她胡来,程岗也莫可奈何,无奈的垮着一张睑,乖乖的付钱去。 “好吃。”再塞了块鸡蛋糕进嘴巴里,她一副有好东西就要与好朋友分享般,大方的将另一包鸡蛋糕递到徐兆焰面前,“喏,给你。现场马上做的,热腾腾的,很香、很好吃的,不骗你哦!” “我不吃,都给你。”看着她完美无瑕如块璞玉的小脸蛋,泛起无忧无虑的快乐喜悦光泽,不由得徐兆焰为之一怔,意外的发现她除了个性述糊点、反应迟钝点、胆量小了点,其实她也有可爱的一面。 “那我就不客气了。”鸡蛋糕一块接着一块往嘴里塞的她,非但吃得津津有味,还像中了大奖般,乐透得在人行道上蹦蹦跳跳着。 好奇怪哦!不晓得是她眼花看错了,还是他吃错药了,如果是往常,她坚持非买鸡蛋糕的举动,一定会引发他的怒气,然他不但没发脾气,也没讽刺的奚落她,只是以一种长兄疼宠、怜爱小妹般的怪异眼神看着她,犹如只要她高兴,便能带给他快乐般。 无法解释的诡谲气氛,萦绕着他们两个彼此心照不宣的人,纵使没有彻底的改变他们水火不容的关系,但已显然的悄悄在他们之间起了莫大的变化。 程岗似乎也发现到这一点,惊讶得有如发现外星人般,瞠目的望着他们,虽不晓得他们往后的相处模式是否会稍加的改变,不过,他几乎可猜出了大概。 想让他们和平相处根本是不可能的事,然而,从今天开始,他相信,外表看起来笨笨的,实则聪明得有如狐狸的左媛元,一定会善加利用此点来反牵制少爷。 倘若真如此,嘿嘿……恐怕日后发号命令的人,会是她,而不会是少爷。 这下子,少爷不栽在她手里都不行了,往后可有好戏看了! 第五章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在年复一年无数个腊尽春回的更迭之下,转眼间,时间已自指缝间流失了十年。 “来人!快来人啊!少爷发病了!” “啊——不好了,不好了!少爷抓狂了!谁来制止他呀?” “你们……快!快去找媛元小姐来啊!” 就在夜幕低垂,月儿东升,满天星斗之际,仆人们惊慌尖叫的嘈杂声划破了宁静的夜空。 “发生什么事了?”一听到仆人们刺耳的呼喊声,惊觉事态严重的徐老夫人,连同连虹奔上三搂。 “回老夫人话,是少爷发病了!”女仆们慌慌张张的冲出寝房,害怕的拉着裙角不知该如何是好。 “怎么会这样?”已经安然无恙的度过了十个年,怎么这会儿说发病就发病,问题到底出在哪里?连虹满腹疑惑的对上婆婆同她困惑的双眼。 “我们……也不晓得,就在与少爷擦身而过时,少爷脸色突然间变得苍白无比,像是在忍受什么莫大的痛苦似的,紧闭着双眼不语的蹲在那动也不动,直至刚才表情狰狞的露出邪笑攻击我们,不过仅一眨眼,少爷彷佛又没事般的恢复正常了。”两名亲眼目睹少爷表情瞬间千变万化的女仆,照所见的一五一十描述给老夫人与夫人知道。 “糟了!”脸上出现惊慌的连虹,不敢相信所担忧、所防备的噩梦还是来临了,只是它迟来得实在不是时候。 “他不是兆焰了。”几乎是很肯定的语气,徐老夫人拄着拐杖缓步的走近寝房。 “没错,是我徐兆烈!”嘴角浮现一抹嘲弄的微笑,他睁开泛着凌厉光芒的双眼,倏地自床上坐起身,“好久不见!亲爱的奶奶和亲爱的母亲,见到我,需要如此的惊愕和讶异吗?” “你……”瞠目失神的连虹,呆愣得不敢置信他竟然没有消失,而是躲藏在兆焰的身体里,难怪兆焰四岁时会莫名其妙的生了那场大病,原来加促恶疾发作的原因,就是他——徐兆烈在搞鬼! “毋庸置疑!是沉睡了十九年的我——徐兆烈苏醒了,哦不,或许形容被打压关住还来得贴切点,是不?母亲大人。”森冷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从没有忘记被剥夺生存权的他,是专程出来向他们复仇的。 “你不该活在这世间上的!”至今,连虹仍认为当初自己的抉择是对的,她不后悔没有救他。 “为什么?因为我是邪恶的?”讽刺的自嘲冷哼了声,徐兆烈露出了可怕的噬血笑容,他会让所有的人都后悔做出那个愚蠢的决定! “没有错!一个七岁大的小孩,他的心应该是天真、无邪、纯洁的,他绝不会有放火烧房子这种不应有的举动,更不可能有将他爷爷推下楼的胆量!他根本就是个心地狠毒残暴的恶魔!他不配活在这世间上,那只会使这世界更加混乱罢了!”坦诚害他命丧黄泉的连虹,根本不怕他报复,她只怕他伤害了徐兆焰的身体。 一具躯体也只能容纳一副灵魂,那么他是如何挤进兆焰的身体里?又是如何能与兆焰的灵魂相容?为何他的灵魂至今仍没有离开这人世间?难道……他的企图就是想霸占兆焰的身体? 不!她绝不允许这个情况发生,即使拚了她的老命,她也不会让他的诡计得逞的! “所以你就精心策画一场完美的计谋,带着我和他一同搭乘豪华游轮前往日本途中,趁我们在甲板上玩耍之际,从我背后推了一把……原来将我推进海里的,竟然就是你——母亲大人!”真相大白,他嘴角扬起一抹比苦笑还难看的冷笑来。 所谓虎毒不食子,她竟下得了手杀她辛辛苦苦怀胎十个月的儿子?! 说他的心是狠毒残酷的,那么她自己呢?何尝不是如此的阴狠无情,甚至比他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连虹,这……这不是真的吧?兆烈也是你的儿子啊!你怎么可能……”一张老脸瞬间惨白的徐老夫人,如闻丧钟,当场被这青天霹雳的消息震慑住了。 “是我推他下海的!”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隐瞒了,她索性自己招供那场设计徐兆烈发生意外的事件,“与其让他罔顾人命,做出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来,这罪孽还不如由我来承担!” “连虹……”被她这一席话惊吓到的徐老夫人,怎么样也想不到夺走孙子生命的真正刽子手,就是她的媳妇呀! 无法再度承受这无情事实的打击,顿时觉得全身虚弱无力的她,在一股昏眩袭击而来时,她身子摇晃了下,险些站不稳的晕倒过去。 “原来如此。”缓缓的站起身来,徐兆烈任由凌乱的头发垂落在额前,也任由胸口前衬衫的钮扣敞开,像只饥饿已久忽然闻到血腥味的猛兽,神情骇人的走至他母亲大人面前,“只是你万万想不到,徐光焰会为了拉我,而不小心被我拖下海去。所以你只救他,而不救我,即便我拚命不停的叫你救我,你还是狠下心,置之不理的眼睁睁看着我灭顶溺毙!” 迎上他闪动危险光芒的愤怒双眸,从来不知道恐惧为何物的连虹,破天荒的第一次觉得会害怕,而害怕的对象竟然可笑的是她的儿子——徐兆烈! 在黑道中打混了数十年,什么样形形色色的人她都见识过了,就惟独像他这种阴沉面孔散发着残酷、冷血、狠毒之戾气的人最为恐怖,也是最为厉害的人物! 如果形容他为恶魔,或许这是最贴切的形容词。由他小时候就可看出,他是个标准杀人不眨眼的无情杀手,连最疼爱他的爷爷,他都狠得下心害死,试问,还有什么事他做不出来的? “把兆焰还给我!”即使震慑于他冷冽眼神所迸发出来的怒火,但也是个非凡人物的连虹,依然以母亲威严的姿态命令他退出弟弟的躯体。 “凭什么?”嘴角微微上扬浮现出一抹讥诮的笑容,他冰冷的双瞳毫不隐饰的迸射出囤积、压抑十九年的仇恨来,“这是你欠我的!所以我要拿走他的一切!” 原来这就是他真正的目的!他想夺取兆焰的身躯,以兆焰的躯体存活于这世上!只可惜只要她连虹还有一口气在,她就绝不会让他如愿得逞的! “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既然当年下得了手害死他,如今为了保护心地善良的兆焰,她同样可以再度狠下心置他于死地。 “你阻止不了我的!”他依旧讥笑着,只是阴骛的眼神与唇边的邪笑,完全不协调,“他的这副躯体,我是要定了!顺便告诉你,你赶不走我的!既然我已经主宰他的身躯,就绝不可能会再还给他!所以劝你别白费心机想将我驱离,因为没有用的,除非我肯走,否则你们是休想再见到徐兆焰!” “你真卑鄙!他是你弟弟!而你竟为了夺取他的躯壳,就将他的灵魂封锁在黑暗角落处!你果真是有够冷血、绝情!”她就知道,他蛰伏了十九年这么久的时间,不单就只为了等待这最佳时机出来向她报复,他还要索取兆焰所拥有的一切。 他真的很可怕!凶残、阴狠得有如负伤的猛兽,失控的一味攻击猎食者,一心一意只想置她于死地! 她能够明显得感受到他那份强烈的恨意。 “说到冷血、绝情,恐怕我还不及你的万分之一啊!狠毒的母亲大人!”他凌厉得有如鹰年般冷恻的双眼,在瞬间燃起一股由庞大的仇恨交织而成的熊熊怒火,不难由他充满恨意的黑眸中,找到一丝恐怖的杀气。 “你究竟想怎么样?”他真的是个危险的恶魔!而他的可怕之处也在于此。明明一刀就可毙了她,可他就是要她心生恐惧,时时刻刻的活在提心吊胆的日子中。 “我只想拿回应属于我的东西罢了!如此的简单明了,为何母亲大人你总是装傻,不明白我所想要的是什么东西呢?”他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冷笑,开始反击的展开报复与掠夺。 “你……”握紧双拳压抑住怒气的连虹,纵使气得想命人宰了他,但她就是做不到,因为他成功的霸占住兆焰的身体,也就是说伤了他就等于伤了兆焰,而这就是她的致命弱点。他似乎也很清楚这一点。 “我已不是七岁的徐兆烈了,你威胁、恐吓不了我的!”一见对他无可奈何的她气得牙痒痒的,他更是扬高嘴角得意的一笑,很满意局面已被自己所掌控。 “一人做事一人担!你憎恨的对象是我!如果你想报仇,就针对我一个人,不要牵连一些无辜的人,将他们卷进你、我私人的恩怨中!”不再占有优势谈判权的连虹,语气软化不再强硬的想要在不两败俱伤的情况下与他和解。 只可惜,处心积虑等待了十九年欲复仇的他,根本就不愿与她和解,何况,现在的主控权是操纵在他手中! “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你已经黔驴技穷了,现在刀柄是握在我的手掌心中,你只有任我宰割的份!”阴骛的黑眸一眯,幽光乍现,徐兆烈反手就甩了她一巴掌,像是想证明现在他是主宰者,所有的人都必须得听从他的命令。 “伤害你母亲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即使你现在杀了她,你得到的也只有短暂的报复快感而已。”默不吭声离去的徐老夫人,当她再度回到寝房,她手中多了一只黄皮公文袋,“此刻当务之急,并不是浪费时间在这向你母亲索命,你该担忧的是你的病情!” 被仇恨蒙蔽理智的他,一经提醒,回神的微微一怔。左媛元呢?那个能控制体内不断涌现痛楚的女孩在哪?为何从他一出来至今,仍未见到她? “你父亲受到国内电子业界龙头李家的邀请,带着她一同至新竹出席那场宴会。”看得出他的疑惑,徐老夫人将那袋资料递给他,“不过她不是重点,重点是李家已经找到可医治你恶疾的女孩了,所以你必须南下新竹一趟,将那珍贵药材抢回来!” “这个人就是李耀宗!”取出公文袋中的几张照片,他仔细看了眼其中一张照片中的人,并迅速浏览了一下这个人的资料。 “没错!”由于事态的严重,徐老夫人一脸异常的严肃,“他是个十分危险的人物!拥有凶猛的超能力。根据调查,他为了使自己的力量更加强大,正极力的找寻脚底有着月型记号的女孩。所以我要你杀了他!” “为什么?”身受恶疾缠身之苦,他很明了左媛元只不过是一剂可暂时压抑住他病情的药材,若想一劳永逸的医治好,就必须找出那脚底有月型记号的女孩与她结合,只不过……如同老狐狸般狡滑的奶奶,似乎另有打算。 而世界上拥有超能力者多的是,李耀宗只不过是其中之一个而已,为何奶奶非要自己杀了他不可? 看得出爱孙眼中的疑惑,徐老夫人脸色突地阴沉,缓缓道出为何非杀了李耀宗的动机。 “李氏家族曾受到诅咒,凡是而立之年未与月型记号的女孩结合,必死于非命!乍听之下,虽认为有点迷信,但由于李耀文于二十九岁死于一场车祸中,李耀武则于三十岁前夕亡于一场空难,连失去两个儿子,一向不迷信的李复生,也不由得不相信李氏家族真是受到诅咒了。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会拚命保住李氏最后一个男继承人——李耀宗!” 怀疑的眯起双睁,徐兆烈还是不懂这跟杀李耀宗有何关系? “但是诅咒是一回事,控制又是一回事。”事情的严重性就在此,李复生的野心由此可观之。他想操控人,如此一来,他便可呼风唤雨、为所欲为。 “控制?”他仍不解诅咒和控制与杀李耀宗到底有什么关联。 “没错!李家祖先迷信,凡是日、月相结合所生下的孩子,除了拥有强大无可言喻的超能力之外,还有可能拥有控制人心的邪恶力量。但问题是,他们已找到了三个拥有月型记号的女孩,而只有一个会成为李耀宗的妻子,其余两人则必须得死,因为李复生绝不允许他的计画遭到破坏。”道出重点来的徐老夫人,脸色阴沉得吓人。她不容许李复生那家伙和他的儿子,为了自己的野心想操控人,而滥杀这么多无辜的人。 “因此杀了李耀宗,才能挽救那两名女孩的生命,同时阻止野心大到想控制人的思想、行为的李复生的计画?”徐兆烈已理出重点来,原来奶奶要他替天行道。只不过她不会觉得讽刺吗?他同样也是个恶名昭彰的人啊! “没错!李耀宗已杀了无数同他一样有着日型记号的男子,但由于李家与政、警的关系打得非常的好,又因捉不到他杀人的证据,遂一直无法将他绳之以法,因此只好由你亲自动手。只有杀了他,才能阻止他继续为害、乱杀无辜者。这样算是功德一件,就算是为你自己减轻一些罪孽吧!” “所以,这次的暗杀计画,只能成功,不许失败!”冷漠的黑眸突然间炯亮起来,他出乎意料的接受她这项提议。 这个人就是他徐兆烈,以狡滑、奸诈、阴狠、凶残、无情闻名,至今仍没有人能够摸得透他的心思,连生他养她的连虹亦不能。 因此,他会如此毫不犹豫的爽快答应去干掉社会败类李耀宗,着实令她们吃了好大一惊,吓了好大一跳。 ****** 新竹李宅 这个假为切磋一下彼此能力、技艺,而邀请凡是拥有超能力的女子,都准进入这座位于市郊,平时戒备森严,不易为外人窥之的李氏豪华别墅,实则是李复生行欲找出脚底有着月型记号,同时体内拥有庞大力量女子的把戏。 而既然找到脚底有着月型记号的女子,就可保住他儿子一命,为何他仍执意硬性规定未来的媳妇非得有超能力不可呢? 或许就犹如同白种人的骄傲般,他一心认定他们李家的血统,有着这世上最优秀、最可怕、最强劲的超能力,全世界能与他们匹敌之人,寥寥可数,但这只是其中一项重点是,他要那日、月结合所生下来的孩子,那个拥有毁灭性超能力的孩子,最好那孩子是他的孙子,除了可方便控制他之外,还有利于往后他一统霸业的美梦。 所以也就因为如此,他破例准许徐清煌带着身上既没有月型记号,又没有超能力的左媛元进入李家,因为他实在很好奇她既没有半点能力,怎能遏抑住徐兆焰的病情? 于是,假藉有意想与徐家共同合作投资,趁此机会拉走要左媛元寸步不离跟着他的徐清煌,之后,他使了个眼神,要儿子确认她身上是否真没月型记号以及超能力。 “小姐,请跟我们走。”就在她欲跟上徐清煌时,两名不苟一笑,神情严肃的壮汉便扣住她的手臂不让她走。 “你们……你们想做什么?”突然被这两名壮汉吓了一大跳的左媛元,见他们捉紧她的手臂没意思放手,她慌得拚命挣扎,本能的想喊救命。 然而他们早已看穿她的企图,就在她想开口叫住徐清煌,引起旁人的注意时,他们快一步的将她架离宴会广场。 “啊——”双臂突然被他们紧钳制住抬高,半拖、半架着走的左媛元,惊悸之际,又看清楚他们两个凶神恶煞大汉的脸孔,她忍不住害怕得全身颤抖着,再被他们架往黑暗处,她终于遏住不了恐惧的尖叫出声,“啊——救命啊——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少爷,人已带到。”将不停反抗想脱逃的左媛元拖进和室房后,禁不住她泼辣的抓咬,右侧的彪形大汉一把抢下她做为武器攻击他们的小提包,随手往地上一丢。 “放开我!你们是什么人?捉我做什么?”人娇小力气倒是不小的左媛元,在确定挣脱不开他们的钳制,她也不再白费力气,冷静下来的面对他们。 “你就是左媛元?”饮完药汁正欲歇息的李耀宗,一瞥见掉落在小提包旁的邀请柬,虚弱疲惫的双眸,突然明亮起来的闪耀着精锐的眸光,“脱掉她的鞋子!” 什么?!讶异于所听到的话,她错愕得怔住了。她没听错吧?他们居然要脱掉她的鞋子?做什么呢? 她不会让他们如愿的!不依的扭动着身躯,她奋力挣扎的想甩掉他们,同时双脚也加人阵列乱踢挥舞着,只可惜仍被剽悍凶恶的大汉制止住,硬是脱去她的高跟鞋。 “少爷,没有。”面无表情的壮汉看了眼她白皙细致的脚底后,便双手撑地,跪趴着恭敬的禀告道。 眼神中不悦的光芒掩饰去失望的李耀宗,在得知她并非自己所要找的女孩时,顿时懒得再看她一眼,做了个手势,便命令下人立刻将长得不怎样的她赶出别墅。 “啊——”再被那两名长相凶恶,不懂怜香惜玉的壮汉架着走的左媛元,气呼呼的直想破口大骂,但因未穿回高跟鞋的脚底,不小心被尖锐的碎石头刺疼了下,反倒脏话未出口,痛呼声便冲出喉咙先响起。 “该死!”低咒了声,两名左右架着她走的壮汉,非但无视于她因痛苦而扭曲的表情,反而像是想将如垃圾般不值的她,尽早丢出去似的,步伐是愈跨愈大、愈走愈快。 “砰!砰!砰!” 突然连三声似爆竹声的巨大枪响,刹那间刺耳的充斥在这偌大的别墅中,紧跟着响起的是嘈杂的尖叫、惊呼声。 “啊——少爷被暗杀了!快来人啊!” “快追刺客!他受伤了!他左肩被我砍伤了——” 就在那两名壮汉硬要将左媛元推出大门时,她恰巧目睹到这一幕惊悸悚惧的景象。那刺杀李家少爷的杀手背面……乍看之外,她觉得很眼熟,彷佛曾在何时见过似的,但又一时想不起来。 “砰!砰!” 无数声令人毛骨悚然、头皮发麻的枪声再度响起,就赫然见一名身穿黑服的蒙面客,自二楼破窗跳下楼来,击退两名试图想擒捉他的李家下人后,他动作俐落怏速的攀沿上树,而也就在他欲翻墙而出时,一颗乱扫射的子弹不知从何处发出,击中了他来不及缩回的左小腿。 不……会吧?她的运气怎么这么该死的“好”!竟然身处枪击现场,亲眼目睹这只有电视上的戏剧才会有的骇人场面。 实在太恐怖了!被这充满血腥、暴力场面吓住的她,差点脚软站不稳的昏倒过去。直至看见一群杀手持枪携械的步出别墅,她才惊觉不对劲的立刻跑出这令她快窒息而无法再待一秒钟的李宅。 而一冲出李宅,也不知盲目的奔跑了多久,她才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停下来。 由于李宅兴建于不是普通人住得起的高级别墅区里,以至于这里仅单独一户,再加上地处于郊区最荒凉又偏僻的地带,所以在这天色渐昏暗的傍晚,叫不到计程车也拦截不到任何车辆,她并不会感到太错愕。 摸索找着行动电话想联络徐清煌出来接她,才赫然发现她的小提包遗留在被抓去的和室房中。 不知所措的愣在那半晌,考虑着是否要冒着生命危险回去找徐清煌时,忽然,一道强烈的远光灯迎面照来,迫使站在路中央的她,不得不往路旁退去! 疾驶而来的是一辆银色敞篷保时捷跑车,“嘎!”地猛然响起紧急煞车声的同时,车子已四平八稳的停在她身旁,当场她便被吓得呆愣的直瞅着男人瞧。 天……天啊!转头瞪着她的蒙面男人,正是暗杀李家少爷——李耀宗的凶手!只是……为何她会觉得他凌厉的眼神很熟悉,好似……爱欺负她的徐兆焰? 他会是徐兆焰吗?不,不可能!徐兆焰目前人在台北,他不可能南下新竹来的,更何况,认识他已有十年之久,他的为人、性情、脾气她最清楚不过了,他是有可能伤人,但他绝不会杀人! 所以,她可以百分之百确定,他绝不可能是徐兆焰!因为徐兆焰不会如此的冷血残酷,而他却阴狠无情的杀了一个人……杀了一个人?! 他是个职业杀手?!忽然想起他曾做过什么事的她,惊吓得三魂七魄掉了两魂,脸色一下子刷白,浑身则因过度恐惧而害怕得不自主颤抖起来,至于发软差点站不稳的双脚,更是无意识的倒退着走。 “上车!”声音阴狠凶恶的高大魁梧男人,目光凌厉欲置人于死地般的瞪着她命令道。 “我……我……”反应迟钝的她,虽看不见男人是否长得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但由他森冷骇人的语气,她感受得到此刻他脸孔一定布满狂热的杀气,思及此,纵使双腿颤抖得不听使唤,但她仍强忍着恐惧,转身就跑。 “该死!”怒不可遏的咆哮了声,肩膀受伤及小腿中弹的徐兆烈,动作剽悍且敏捷的即时捉住正要逃跑的她。 “放开我、放开我!不要杀我!”她以为他要对她下毒手,挣扎得用力想甩开他紧捉住她手臂的手,并害怕得放声尖叫着,“救命啊!救——唔……” 被掐住的手臂刹那间被松开,但仅一瞬间腰际却被勒紧的左媛元,无法相信放声尖叫求救的嘴巴被他的巨掌猛然捂住,恐惧的她一时瞠目结舌的被吓呆了。 “唔……咿唔……”怔仲几秒钟,她又恢复神智的开始反抗,不过,她每挣扎一分,徐兆烈挽住她腰际硬如钢铁般的手臂就勒紧一分。 “闭嘴!”无法制止住奋力使劲反抗的她,徐兆烈火大的朝她狂吼一声,声音里的强烈怒气,教她不由自主的胆战心惊起来,“别动!你再动,我就杀了你!” 畏惧于他被惹火的怒气,拚命扭动身躯挣扎,及想扳开他捂住她嘴巴的手的左媛元,在他低吼的恫吓、威胁之下,虽恐惧自己会惨遭不测,但她更害怕不服从他的命令,会被他失手杀死,因此,她依言不敢再乱动,并且乖乖的停止呐喊。 “我不会伤害你!只要你别愚蠢的想逃走,及再乱尖叫,我就放开你!”他恐吓的向她保证,见她吓得全身颤抖个不停,他减轻力道,直至她似有若无的点了点头,他才松手放开她。 “我……”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恐惧,她缓缓转过身面对着眼神忿骛得像要喷出火的他,差点被他那一脸凶恶的模样给吓昏。“我……我没有得罪你,你——不要杀我……” 燎原的怒火再度攀升而起,他厌恶她的胆怯,按捺不住愤怒的便又朝她咆哮起来。 “闭嘴!我有说过要杀你吗?”怒气腾腾的他,表情危险至极的朝步步后退的她逼近而去,并气炸的将阴狠凶恶的脸孔呈现至她眼前,只可惜隔了一层面巾,否则他肯保证她铁定会被吓晕。 “我……”被徐兆烈骇人恐怖的威胁话,吓得退出柏油路而踏进沙土中的她,由于赤脚的关系,她因踩到一粒尖锐的碎石头,而忍不住痛的皱着眉头、扭曲着睑,但就是不敢呼喊半声疼。“有……” 左媛元双唇颤抖得厉害,以至于说不出话来,纵使回答的声音如蚊蚋般小到几乎听不见,但他听力就是出其的好,一字不漏完全听得清清楚楚。 “说!何时?”阴狠的瞪着她,徐兆烈俊美的脸孔因震怒而变得狰狞,完全忘记自己曾威胁过要杀掉她。 “就……就刚刚……”畏惧于他恐怖、凶恶的怒吼声,她害怕的频频往后退去,而被小石头弄疼的双脚,因再度踩到有棱角的石头,被刺伤的流更多血来。 没注意到她轻咬着下历,忍住剧疼的痛苦表情,他十分火大的朝她逼近而去,“笨女人!你难道听不出那是恫吓、威胁你的话吗?” “我……”极力忍住脚底疼痛的她,面对一开口就朝她咆哮、怒吼的他,霎时,觉得委屈至极又被骂得莫名所以,泫然欲泣的垂首望着沙石地。 她真的搞不懂,为什么每个人都要凶她?撇开徐兆焰不说,这个头一次才见面的陌生刺客,也不明就里的就朝她又咆哮又吼骂的,难道她真的长得一副很好欺负的模样吗? “动不动就只会流泪哭泣的女人,实在令人厌恶!”徐兆烈误以为她在哭泣,泛着凌厉光芒的双眸倏地眯起,愤怒的脸色也跟着阴沉,“你再哭我就杀了你!” “你——”左媛元被他的话激怒了,气炸的猛然抬起头睨瞪着他,先前内心对他的恐惧早已荡然无存,此刻的她,是气愤得巴不得想拿强力胶封住他的嘴。“别以为你嗓门大,我就会怕你!还有,别动不动就威胁要杀我!我告诉你!我左媛元才不……”被愤怒气昏头的她,在明了自己在做什么时,蓦然惊愕的恢复神智噤声不语的死瞪着他。 天啊!她在干什么?他是一个冷血凶残的杀手呀!此刻她应该提心吊胆的防备着他,并乘机赶紧逃离才对,而不是像个不知死活的疯子站在他面前与他互吼! 眸底燃着两簇怒焰,同时掠过一抹惊慌的左媛元,立刻转身想拔腿就跑,但却被洞悉她企图的徐兆烈一把捉住她的手臂。 “你以为你跑得了吗?”她想逃跑的举动,惹得他怒不可遏的又朝她大吼起来,“我警告你!再有想逃的举动,我会立刻杀了你!现在——上车!” “不要!放开我!我……”她不依的奋力反抗,想甩掉他扣住她手臂的手,但在乍见到他冷冽的黑眸亮起杀机时,她吓得不自主噤声的胆怯望着他,同时不再反抗的任由他将自己拖上车去。 “你最好识相点,别做愚蠢之事!”徐兆烈面孔布满狂烈怒气,低沉着声慎重的警告着她,“只要你照我的话去做,我保证绝不会伤害你!” 如果一个阴狠无情的人,所说的话能信的话,那么放出来的屁都可能是香的了。所以被强制押上车去的她,渐渐忘却恐惧、害怕的睨瞪着他。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骗我?”他的手动非常大,捉得她手臂好痛,但她却没减半声疼,也不敢喊,只是瞪着想像中他恐怖的脸孔,评估他话中的真实性有多少,到底能信几分。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突然将骇人的怒脸凑到她面前一吼后,徐兆烈便粗鲁的将她推至驾驶座中,“现在开车!” “开车?!”像是领悟到什么的惊叫一声,她讶异得瞠目转头瞪着他,“你叫我……开车?” “没错!”翻开后座座椅才欲躲进去的他,闻言,脸色丕变,猛然的旋回过身,咬牙低咒了声,“该死!难道你不会开车?” 猝不及防被突然转过身来的他一吼,左媛元吓了一大跳,愣了愣,也火大的朝他吼了回去,“我有说过我不会开车吗?” “那你他妈的就立刻给我开车!”徐兆烈怒不可遏的咆哮了声,紧跟着拳头便重重的捶击在驾驶后座的椅垫上,当场发出一声吓人的巨响来,令从未见过暴力的她着实为之一怔。 “你……”左媛元气炸了!她最痛恨被威胁了,尤其当他想以暴力来逼迫她屈服时,火气已冒出头的她,完全忘了眼前的他是个杀手,竟爬起来跪在驾驶座椅上瞪着他大吼,“你算老几?又是我什么人?凭什么命令我!小姐我不开车就是不开车,你能拿我怎么样?” 整张怒睑几乎贴上她气呼呼姣美容颜的徐兆烈,脸色不仅铁青,还布满狂热的怒气,显然他已被她惹火了,若不是自制力太好,要不然这会儿他已动手捏断她白皙粉嫩的脖子。 “除非你不要你的小命了!否则,现在就马上将车子给我开离这里!”他眸光霎时变得冰冷可怕的瞪着她恫吓、威胁道。 “你……”望着他气得咬牙切齿、青筋暴露的愤怒脸孔,她火大的差点扬起手就欲掴他一巴掌,不过在看到他双眸迸射出阴狠森冷的寒芒时,不由得,她瑟缩了下,同时打消那个不智之举的念头。 “开车!”徐兆烈阴沉着脸怒吼一声后,像是料准她会依言照做似的,便躲进后车座座椅后方。 可恶!转过身坐回驾驶座的左媛元,双眼闪着两簇熊熊怒焰瞥了眼后照镜,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后车座,气得牙痒痒的恨不得扒他一层皮,像是想发泄心中那股闷气和郁火似的,猛然将油门踩到底,便让车子如子弹般的疾射出去。 左媛元对于疾驶在这路面不平,灯光又不明亮的郊区小道路,非但不会害怕,亦没有提心吊胆的感觉,更不觉得会胆战心惊,直至转弯处突然蹦出一辆轿车迎面冲来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玩命,竟在这危险的山路中飙车!于是她放慢了速度。 “停车、停车!” 一个转弯,她看见了一群身穿李家制服的下人,堵在惟一能进入豪华别墅区的这条小路中,每个人手持电击捧,腰际间制服内侧则配带着枪械,完全将道路封锁住的一一盘检、过滤出人的人物,很显然他们正在寻找捉拿杀害李耀宗的凶手。 而那个杀手,此时则躲在她驾驶的这辆昂贵的进口跑车中。 这下子左媛元终于明白了!原来他命令她开车的原因,就是早已料到李家的人一定会在这条主要道路上严密布置缉拿他,所以由她来掩饰他逃跑,是一项最安全的脱逃方法。 “先生,有什么事吗?”她依照对方的指示将车子停了下来,且笑容可掬、十分镇定的望着过来盘查的男人问道。 表情正经严肃、手持着电击棒的男人,小心翼翼的走近车子,望了眼可一览无遗看清楚敞篷跑车内所有的东西后,觉得没有可疑之处,他才做了个手势,要她立刻将车子开走。 “呼——”外表佯装镇定,实则内心十分恐慌的左媛元,在得到可离开的许可后,才敢松懈绷紧的神经。 喘了口气,将车子驶离李家地盘后,她瞄了眼后照镜,见后车座无所动静时,她困惑的微蹙起眉头。 “喂!你要躲到何时?我已经将车子开离那地方了,接下来呢?我要怎么做?”将车子往市区方向驶去的她,有点怀疑他闷在座椅后那么久,难道不会窒息吗? 在她大吼大喊后,后座座椅依然没异样的固定在那,仍未见他推开座椅从里面爬出来。 该不会……他真的闷死在里头了?突然窜进脑中的倩测,让她的眉头蹙得更紧,也让原本就惊慌的左媛元,心中更加平添恐惧,忐忑不安的害怕起来。 他的肩膀受伤、小腿中弹,如果失血过多,再加上长时间闷在里头,恐怕此时他真的…… 天啊!她不敢再往下想去,更不敢往坏的一面去揣测,方向盘一转,她立刻往医院冲去。 第六章 好冷!这是哪里?为何他会觉得如此的寒冷,而且四肢连同身躯像是被冻僵般,无论他多么的使力,身体就是动弹不得。 缓缓睁开沉重且疲备的双眼,四周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他恐惧得想喊人,但不知为什么,就是喊不出声,只能像块木头般静静的躺在那,任由恐惧吞噬他想求生的意识,也任由冰冷的海水夺走他的体温。 他知道,他快死了,只是为什么他会在寂静黑暗的海底里呢? 瞬间,记忆像潮水般的泉涌而来。他记起所有的事了,包括在那艘前往琉球游轮后方船尾所发生的每一件事! 前一刻,展开如阳光般和煦温柔笑靥的母亲欢愉的告诉他,琉球快到了,然而后一秒钟,她的睑变得有如可怕的魔鬼般狰狞,无情的一把将他推下海去…… “不——”惊吓出一身冷汗,徐兆烈尖叫着清醒过来,无法置信他最深爱、最尊敬的母亲,竟然狠得下心害死他! 他死不瞑目!她是他母亲呀!为何她忍心杀害自己的儿子呢? 他承认,他是爱玩了点,所以才会不小心引起那场火灾,但绝不是他无法无天放火烧房子的,还有,或许是他不学会被人拘束,所以对待那些言行拘谨的长辈们,他的态度才会那么的恶劣,只是……爷爷会摔下楼去,纯料是意外!他真的没有推爷爷,是爷爷自己气得差点中风,双脚站不稳跌落楼梯的。 然而,就由于在外打架伤人,在内不小心放火烧掉房子,出言不逊的气死爷爷,大家就一致的认同他是恶魔转世,来破坏徐家安和快乐的日子,便将他孤立起来,因此,他乖戾的性情就从那时开始愈变愈壤,恶劣的行为也从那时转为凶残,如果要论及是什么原因造成他今日这般的愤世嫉俗,恐怕只能说一切都是他母亲所害! 所以,他怨、他恨、他怒,他要报仇!在痛苦的咽下最后一口气时,他对自己发誓,就算做鬼也不放过她!即使她是生他、养她的母亲又如何,就是因为她是他最至亲的人,他才心寒失望透了! 是她让一个七岁大的小孩,体会到什么叫作残忍、冷酷!什么又叫作绝情、寡义!如今他会这样的心狠手辣、阴狠无情,全是拜她所赐!是她让他看清了人类虚伪外表下的丑陋脸孔,在一张里着糖衣的和善面具下,是一颗如蛇蝎般狠毒的心! 他恨她!他真的很恨她!就算他死了,也要化为厉鬼来报复她,同她索命! 然而,可笑啊!他没死!他竟然还活生生的待在他记忆中的房间里?! 怎么会变成这样子?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早已葬身在深不见底的海里了吗?怎可能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难道……他没死?不!那是绝不可能的事,他很清楚明白,自己早已不在这人世间了,只是……为何他会有这肉体?难道……他的灵魂窃占了弟弟的身体? 他想起来了!没有错,在断气的那一刹那,紧握住他的手不放,欲将他一同拉上船去的亲爱弟弟,亲眼目睹了母亲的残忍,任由他在海里自生自灭,看着他被无情的大海所吞噬,而也就在弟弟情绪溃决的那一刻,他飘离身躯的灵魂,被弟弟哀恸的哭喊声所吸引,莫名的也不知如何的被卷进弟弟的体内,意外的,他们的灵魂竟能相容并存于一且一躯壳内,从此,他便出不来的长居在这夺走所有人对他的爱和关怀的弟弟身躯内。 如此说来,他到底是死了?还是仍活在这世间上呢? 脸色苍白难看的徐兆烈,抡起拳头猛然就往墙壁一击,而这么剧烈的动作,扯开了他肩膀上的伤口,也令他小腿的中枪处微微发疼,不过这都比不上他内心那像破了个洞的重创痛楚。 “啊——”抓狂的声嘶力竭大吼了声,囤积压抑在心中十九年的愤怒情绪,终于再也遏不住的爆发出来了,“为什么?既然要我重生,为什么不一并将躯体还给我?为什么——” 纵使这已是定案不能再改变的事实,但徐兆烈就是无法接受老天这样的安排!尤其当月光透过明净的玻璃窗,照射在一面镜子让他看见镜中那他所憎恶、怨恨的面孔时,他抄起床旁几架上的小台灯就砸去,彷佛在发泄满腔的怒意,又彷佛在怨对老天为何要让他变成这令他痛恨的模样! “砰!”正上楼来欲探试他病情的徐老夫人,着实被他混合咆哮声和破裂四散的碎镜片声给吓了一大跳。 “到底发生什……”拄着拐杖缓缓的走进来,她一看见情绪激动的砸东西泄恨的孙子,严肃的老脸突然间征了下。“你是……兆烈?” 颓丧的将睑埋进双手中,坐在床边极力想控制住紊乱心情的徐兆烈,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他抬起头来,讽刺的摇头讥笑出声。 “我是徐兆烈吗?奶奶。”望着只有关心他的奶奶,他像个旁徨无助的小孩,害怕知道结果,却又想知道答案的急于向她求证,“我真的是徐兆烈,是不是?奶奶?”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的徐老夫人,只能无奈的轻叹着气,哀伤的看着他。 “你为什么不说话?奶奶,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还没死,是不是?我还活着!那么……我的身体呢?”昏迷醒过来的徐兆烈,像换了个人似的,情绪完全失控,变得有些歇斯底理。 “兆烈……”看着爱孙这么伤心、凄惨模样,徐老夫人心痛不已。 “回答我!奶奶!”她悲伤不已且无奈的眼神,使得他心冷了一半。他果真是死了,顿时,无法承受这个打击的他,终于崩溃的捶打着这不是属于自己的身躯,“我不要这种结果!这不是我的身体,我要我的身躯!我不要待在他的身体里!我的躯体究竟在哪?” “兆烈!”徐老夫人试图想阻止猛捶打着身躯的徐兆烈,但无奈他太疯狂,她人老体衰根本阻止不了他,还险些被他推倒,于是她唤来两名女仆。 “为什么?有谁来告诉我为什么?”他捶红了眼,凶狠的眼神和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令人不寒而栗,“我痛恨他!我憎恶他——” “住手!兆烈!”厉声喝止不了他,徐老夫人立刻使了个眼神,命令两名女仆上前捉住失去理智的他。“听我说!兆烈,你既不能伤害这副躯体,也不能毁坏这副躯体!如果你还想活在这人世间上的话!” 像是听到天方夜谭似的,恢复神智,冷静下来的他,突然讽刺的放声狂笑了起来。 “别再安慰我了!奶奶,我已经死了!我至今仍还能深深的感受得到,断气那一刻的痛楚!”他憎恨的高举起双手,厌恶的瞪着它,犹如它是推他下海的母亲的手,恨不得剁下来大卸八块。 “你并没有死!”至今徐老夫人仍不敢相信,世间上竟会有这荒诞且诡谲的事,她的爱孙……虽然没了肉体,但他仍存活在另一具的身体里。 “为什么我能活着?”徐兆烈异常冷静的看着她问道,很清楚这个身体所引起的剧痛,非攸关于生病方面,而是徐兆焰自小就有的恶疾。 他真的很恨老天,为什么既让他重生,却给了他这一副令他痛不堪言的躯体! “因为他愧疚、悔恨,所以才让憎恨、痛恶他的你,有机可趁的溜进他的身体里去,也就说,此刻你们两个是共同拥有这具身躯。”这个令人匪夷所思的答案,是徐老夫人观察他之前的一举一动,所得来的结论。 “奶奶……”不由得他感到一阵恐慌,“你该不会说……这具身躯并不完全属于我?即使我想占为己有也不可能?” “没错。根据这几天的观察,我发觉到一件事,那就是……你只能在他最疲惫、最没精神的时候,侵占他的身体出来。”不想对爱孙撒谎的徐老夫人,实话实说的告诉他详情。 “不——”徐兆烈无法接受这残酷的事实,愤怒的咆哮起来。 他已经死了!很清楚知道自己遭到灭顶葬身于海底,但为何……他还会存活下来?为什么,难道就因为他憎恨,他要报复,所以他才会寄存活在这具令他痛恨的身躯里? 这一刻的他心智像极了只有七岁大的小孩,不肯接受事实,只想逃避现实,完全不像先前那个性情乖戾孤僻、行事阴狠无情、手段凶残冷酷的徐兆烈! 徐老夫人很清楚,也很明白,冷血残忍只不过是他的保护色,卸下虚伪的面具,其实软弱、邑郁、没自信才是他真实的一面,他没有包装过的真正脸孔。 “兆烈,听奶奶说!接受事实吧!你能存活在他的身躯里,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千万别做傻事,奶奶不能再失去你了……”失而复得的徐老夫人,已受过一次严重的打击,她绝对无法再承受失去他的悲痛。 “奶奶……”神智渐渐清醒,情绪也缓和冷静下来的徐兆烈,纵使无法适应蛰伏多日,只有在等待徐兆焰疲累时才能出来的残酷消息,但他已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答应我!兆烈,千万别毁坏这具躯体!”激动的摇晃着他的徐老夫人,迫切的想得到他的保证,“你可别做胡涂事!知不知道?失去你,奶奶也不想活了!” “我……”思绪乱成一团的徐兆烈,原本想报复的毁掉徐兆焰的这具身躯,但见奶奶恳求的眼神,他犹豫了,不知这么做是否为明智之举。 “兆烈!”仍未得到他承诺的徐老夫人,严肃的老脸顿时出现了慌张和惊恐,“你该不会真的想做傻事吧?兆烈……” “好!我答应你,奶奶。”垂下眼睑沉思了一阵子,他有所决定的突然抬起头来,眼神中已没有往昔的怨恨和方才的邑郁,只有强烈想报复的欲望。“那个女孩现在在哪?” “谁?”得到他的承诺而沉浸在喜悦当中的徐老夫人,一时之间不知他意指何人。 “那个……”才开口欲询问能暂时遏抑住这具身躯恶疾的左媛元在哪时,门外却突然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打断他的话,紧跟着他看到一道人影飞奔进房,直往他所站之地冲过来。 “快走!”开车欲送流血过多而陷入昏迷的他去医院途中,却惨遭不知名歹徒拦截,被带来这软禁而逃了出来的左媛元,一见着阴沉着脸瞪着她的“徐兆焰”,毫不犹豫的捉住他的手就拉着走,完全没有看见站在一旁的徐老夫人。 “追!”领着一干下人随后赶来的王总管,毋需震怒的徐老夫人下命令,他一吆喝就直追了过去! 拉着徐兆烈奔出欧式建筑物,进入一条长廊的左媛元,由于不熟悉地形,她就近的拉着他躲进一间和室,因为王总管率领欲捉她的下人已紧追在后头。 “嘘,别出声!”跑得累吁吁而不停喘着大气的左媛元不敢出声,仅以唇型告诉他噤声,别让那些凶神恶煞的下人知道他们躲在这里。 目前暂时占有徐兆焰身躯的徐兆烈,无法置信的睥睨着没头没脑拉着他就跑的她,好一会儿,他像理解什么的嘲谑一笑。 “愚蠢的女人!”有着洁癖的他,嫌她手脏的瞪了她一眼,便不悦的甩开她紧捉他手臂不放的手。 “什么?”频喘着大气的她,由于专心留意着外头的动静,以至于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而当她被甩开手,抬起头看着他时,才发现他表情是厌恶的。 “你应该确认我的身分的。”徐兆烈讽刺的扬起嘴角冷冷的一笑,当他注意到这间和室是徐家位于新竹一楝别墅产业、他的房间时,他的笑容瞬间自他嘴角敛去。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有什么事等逃出去再说。”目前一心一意只想离开这的左媛元,根本就不知道这楝别墅是徐家的产业,也没发现到身后的他脸色铁青,震怒无比的瞪着她。 “我是徐兆烈!”他双眸燃烧着两簇熊熊的怒焰,阴沉着一张怒脸直瞪着她不知道沾到什么东西,而发出阵阵臭味的双脚。 她弄脏了他的房间!此刻,他气得想掐死她! 闻言,左媛元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只当他在说笑话的睨了他一眼。 “这是笑话吗?一点都不好笑!”都这个节骨眼了,他还有心情开玩笑?她非常不悦的瞪着他。 “我真的是徐兆烈!”他再次强调自己的身分,见她当他在说疯话,直盯着她发臭双脚的冒火双眼,则突然闪烁着诡谲的光芒。 老实说,她真的很想接他一拳,从得知他就是那个蒙面刺客,杀死李耀宗那一刻起,她就一直有这个念头,看是否能打醒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他。如今,他再莫名其妙的直坚称自己为徐兆烈,她虽已不再像先前那么的惊讶、错愕,只当他是神经错乱疯了,不过,想打醒他的念头依然存在,只是碍于藏身之地可能被发现,所以尚未失去理智付诸行动。 “我不管你是吃错药?还是头壳坏了?不过,我可以百分之百的告诉你,你绝对不是徐兆烈!而是徐兆焰!”她真不晓得他到底是哪根筋出错了,居然再三的坚称自己是徐兆烈?一个人在短时间内,真的能改变这么多吗? 他简直就像换了个人似的,陌生得她几乎怏不认织他了。 “刷!”像是想向她证明似的,他废话不多说,在左媛元来不及反应阻止之前,便猛然的拉开木框纸门。 “我在这!”睨了眼呆愣住的她,徐兆烈嘴角泛着一抹诡异笑容,走出和室,叫住欲往另一侧长廊奔去的王总管。 闻言,须着一干下人到处搜寻他们踪影的王总管,立即折了回来。 不敢相信发生什么事的左媛元,瞠目惊愕得直瞪着嘴角泛着诡谲笑容的他,不懂他为何要这么做? “你这个白痴!我快被你气死了!”他的举动,让她气得想撞墙。愤怒走出和室,她控制不住火气就朝他吼了起来,“这下可好了!你做的蠢事,现在谁也走不了!笨蛋!” “住口!”一听到她的谩骂,笑容立即自徐兆烈嘴角隐去,“我警告你!胆敢再辱骂我半句,我会要你付出代价来!” “你……”她诧异怔住了,这个人……不是她所认识、所熟悉已达十年之久的徐兆焰! 站在她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同徐兆焰有张像撒旦般阴邪俊美的面孔没错,不过他太阴沉冷酷了,浑身所散发出来的是令人畏惧的寒气,她在他身上完全找不到一丝温暖。他与徐兆焰,就宛若一个是黑夜般恐怖,一个是白天般和煦两极化的人。 莫名的,她对这个是徐兆焰又非徐兆焰的人,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害怕,尤其是他那一双嗜血残忍的黑眸,让她惊悸得毛骨悚然。 “少爷。”领着一干下人的王总管,恭敬的站立在他面前等候命令差遣。 困惑的双眸再度因惊愕而睁大,左媛元愣住了,一度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那绑架她、又囚禁她的坏蛋,居然称呼他为……少爷?! 天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仅两天的时间,一切全变了样呢?不仅他变陌生了,变得一点都不像徐兆焰之外,他还发神经的直坚称自己为徐兆烈!就连这个驼背想提她的王总管,也吃错药的必恭必敬称呼他为少爷?! “老伯,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他不是你家少爷呀!”想将此事问清楚的她,已压根儿忘记要逃走。“你可能老眼昏花看错人了,你再看仔细一点,他绝对不可能是你家少爷!” “我没眼花,我也没认错人,他是我家少爷!”表情严肃到板起脸孔的王总管,语气是不容置疑,非常的肯定。 她一副他头壳坏掉般的直瞪着他,着实被他这莫名其妙认主子的举动给弄胡涂了。 “他不是!”虽不知道他们这些凶神恶煞,为何一夕之间全吃错了药,但一股直觉告诉她,这事真的透露着古怪的气息。 “他是!我王总管老归老,但还不至于眼花到认不出自家的少爷,更何况,他原本就是我家少爷!”面无表情、不苟一笑的王总管,加重语气的强调此刻的他绝对是徐兆烈,只因他已从老夫人那得知自己该知道的事。 脸上表情已非讶异、错愕、吃惊、怔愣所形容得了,左媛元已疑惑到快无法言语的地步了。 “你们……”她被搞胡涂的来回看着徐兆烈、王总管和那群包围在她四周的下人,“究竟有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切就如你所知的,我是徐兆烈!”他愠怒的目光从未离开她平淡容颜,一步一步的朝呆傻住的她走过去。 “但……你明明就不是!”一直坚持他绝不可能是另外一个人的左媛元,眨了眨充满困惑的双眸,突然间,她隐约察觉到此刻的他,果真和她认识、熟悉的徐兆焰有所不一样,但她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哦,是吗?”徐兆烈站定到她面前,嘴角漾着一抹冷笑,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不知……你有没有发觉到我的言行、举止、态度,和你所认识的那个男人完全不一样呢?” 她当场傻眼愣住了,不敢置信的瞠目瞪着他阴沉的面孔,终于发现他哪里不对劲了。 他的眼神是邑郁的,表情是愤世嫉俗的,言行更是冷漠无情,根本就不像行为恶劣、脾气火爆,且动不动就威胁要揍她的徐兆焰! 难怪她总觉得他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哪里怪异,原来就是他的眼神、表情、言行,举止和态度,一个人是不可能在一夕之间变化这么大的,除非他具有双重人格,抑或他患有严重的人格分裂病症。 “你真的是……徐兆烈?但这怎么可能?你明明就是……你到底跟徐兆焰有什么关系?”她虽思绪乱成一团,但已从他们的名字中发现到相同之处。 “我们是有着至亲血缘关系的兄弟!”他愤怒难遏的咬牙低咆,柔和的目光突然变凌厉,脸色也遽然阴沉。 讶异的瞪大双眼,左媛元不敢相信她刚听到什么而呆傻住了。 “你……你是他的兄长?!”震惊万分的她,几乎快吓昏了。 徐兆烈似乎很满意看到她这副惊愕的表情,嘴角扬起一抹冷淡的笑容,毫不隐瞒的将这众人几乎不可能接受、相信的事实告诉她。 “该说再度重生的兄长!我死过一次了,是他间接害死我的,而也就因为如此,我死不瞑目!所以才能趁他愧疚、懊悔之际,灵魂飘进他身体内!”垂下眼睑瞥了眼一度曾是他最厌恶、最痛恨的躯体,猝不及防的,他仰首满意的狂笑起来。 左媛元被他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行为吓了一大跳,忍不住的后退了两步,“你……你侵略、窃占了他的身躯?” “或许可以这么说。”徐兆烈停止狂笑,但嘴角仍挂着一抹冷笑的朝她逼近而去,“我很满意他这副高大、健硕的躯体,毕竟比起我以前那孱弱的病身子,实在是好太多了!” 面对他步步的逼近,不再频频后退的她,气不过的怒斥着他,“你实在太卑鄙、太恶劣了!” “真正恶劣的人不是我!是他——心狠手辣不拉我一把,任由我灭顶的徐兆焰!”怒火被引爆,他控制不住怨恨的咆哮回去。 她哑口无言以对,气得满睑通红的硬抬起头瞪着他好半晌,直至脖子撑得既累又疫时,她才终于受不了的垂下首来。 “怎么?无话反驳?”他像是早料准她无话辩驳似的,得意且嘲讽的冷冷笑了数声。 她按揉着疫麻又僵硬的脖子,对于他的讥诮,她根本不予理会的保持沉默不吭声,就在转身想走人时,不料,洞悉她企图的徐兆烈,在她转过身去之际一把擒住她的手臂,并将她推给站于她身后,恭敬等候他命令差遣的下人。 “我不喜欢脏脏的下人,尤其是你发臭的双脚,你最好将自己弄干净,还有我也不喜欢杵逆、违抗我命令,以及处处与我作对的下人,你最好将这个坏习惯改掉,否则你得接受处分!”徐兆烈沉着声警告她,要她最好识相点,最好还能懂得察言观色,现在的他,才是主宰她命运的人! 双臂被人捉住,听得一头雾水,猛眨着困惑双眼的左媛元,不敢相信他究竟在说些什么?!他竟然要她当她的下人?好大的口气啊! “我是不会当供你使唤的下人的!除非你一个月付我十万元薪水!”他想得美!她又没欠他什么,只凭占据徐兆焰的身体,就想顺便使唤她?哈,门儿都没有! “由不得你!”嘴角绽放出一抹耐人寻味的残酷冷笑,他眼神森冷的看着她,不相信只要祭出手中的王牌,她会不屈服。 老实说,她会怕他!并非是畏惧于他那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神,而是他浑身所散发出来的阴森气息,让她有着极严重的压迫感,几乎快招架不住了。 “我的……主子只有一个,那就是徐兆焰!”在母亲还未能赎回她之前,她只认同徐兆焰是她的主子,对于霸占他身体的无耻之徒,她只有瞧不起。 “他跟我,有差别吗?就算有,分别也只在于灵魂不同,但我们都拥有这具躯壳,不是吗?”他欺近她,使了个眼神,两名手下立刻放了她。 “你这侵占人家身体的卑鄙小人!快滚出他的身体!”纵使徐兆焰老是以欺负她为乐,但她就是无法容忍这个根本是恶魔化身的徐兆烈,利用他的身体为所欲为,其至胡作非为。 “这里轮不到你命令我!”徐兆烈脸色倏沉,更添三分冷酷,突然凶狠的掐住她的脖子,欲置她于死地般的加重手的力道,但就在紧要关头,见警告已达到效果,他才松手放开她,“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毕竟恶疾发作时,目前只有你能暂时减轻这具身体上的疼痛,而既然你有利用的价值,就让你多活些时日吧!” “咳!咳咳……”左媛元整个人虚脱无力的瘫坐在地,完全透不过气来,差点窒息而亡,惊愕的怒瞪着他,不敢相信他真的想掐死她! 该死的!就只差那几秒钟,如果他再不放手的话,恐怕她真的会香消玉殒,活生生的被他掐死! “慢着!你要……咳……去哪?”抚着被掐疼的脖子,见他转身就欲离去,她连忙爬起来跟了上去。 “记住你只是一个卑贱下人的身分,你没有资格质问我!”头回也不回的厉声警告她后,徐兆烈走过长廊,穿过与主屋相衔接的石道,进入大厅中。 第七章 “我不准你利用他的身体胡作非为!”左媛元跟在徐兆烈后头走进大厅,没留意到王总管领着一干下人看守在门外没进来,也没注意到大厅中有个妖艳的女人坐在沙发中等他。 朝夕相处十年,说对徐兆焰没有感情是骗人的,即便他总是喜欢捉弄她、欺负她,但他绝不会让她受到半点伤害,或许,他对她也是有情的,只是……这些目前都不重要,最严重要的是,她从现在开始,得分分秒秒的看紧窃占他身体的徐兆烈,免得他做出一些伤害他身体的事来。 “你还真大胆,不怕死的敢命令我,嗯?”徐兆烈被惹火了,不过他没有动怒,只是冷漠的睨了她一眼,若非她目前有利用的价值,他早一把掐死她了,哪还容得她如此的放肆。 “我才不管你是谁!即使你是徐家的大少爷,徐兆焰的兄长又如何?总之你侵占别人的身体就是不对的行为!而既然你无意归还,最起码你也不能恣意妄为的做出一些……一些……”左媛元终于发现到那长相美艳、穿着暴露的妖娆女人了,顿时她瞠目错愕得说不出话来,因为当徐兆烈一坐下来,那女人便像八爪章鱼般的黏到他身上去。 “现在的我是徐兆烈!这具躯体为我所操控,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都不能碍着我,干涉我做什么事,你也一样!”左手端着一杯烈酒,右手环抱着体态丰腴美人的他,无视于左媛元的存在,当场与那性感尤物火热起来。 即使再无知、再懵懂,她也晓得他们在做什么,以及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但她就是无法走开,因为她无法忍受他利用徐兆焰的躯体做出那种事来。 似乎没有要走开的意思,她就站在那观赏他们激情火辣的演出,直至听见一阵不堪人耳的淫荡声亢奋的响起,她才尴尬得酡红双颊,待不下去的离开大厅,往厨房走去。 一个是无耻的卑鄙小人、一个是满身膻腥味的狐狸精!她绝不会让他们成就好事的! 端着一锅加入冰块的冷水,她气冲冲的再度回到大厅,毫无预警的就往衣衫不整的他们身上泼去,成功的破坏他们正欲沉浸于肉欲中的游戏。 “啊——”彷佛快燃烧起的裸露身体,突然浇到冷冽的冰水,被挑逗得娇喘连连的女人,禁不住惊吓的尖叫了声。 “这样刺激吧!”左媛元浅笑盈盈的拿着锅子站到女人面前,见那女人发飙的欲挥手打她,她弯身拾起地上散发着刺鼻香味的衣服,就往女人浓妆盛抹的怒脸砸去。 “哪里来的该死下人!你找死——”一把挥掉覆盖在睑上的衣服,才扬高起手,一这冰水便迎面泼洒而来。“啊——” “我没有恶意!我只是要你冷静一下而已,是你自己先动手要打我的,我只是出自于自卫!”将锅内剩余的水尽数往地睑上泼,再装出一副歉然表情来的左媛元,与其说解释这番话是要给那女人听的,倒不如说是故意讲给不发一言的徐兆烈听的。 该死的女人!竟敢拿水淋他?!别以为她有利用的价值,他就不敢对她怎么样? 兴致全失,他冷着一张酷脸坐直身来,任由胸前的衬衫敞开着,也任由额际发稍的水珠滴落下来,徐兆烈没有动怒,不过阴骛的眼神中却有一种比愤怒还要可怕的气息,直视得左媛元胆战心惊,有点后悔刚才不经大脑考虑的举止。 不过,做都做了,现在才来懊悔、害怕,似乎已嫌太迟了点。 “嘿……我……”战栗的望着他凌厉得有如利刃般的双眸,她心虚的笑了笑。虽然达到目的的破坏他的好事,不过他看她的眼神……好像不打算饶恕她。 “程岗!”冷冽的双眸仍直视着她,他出声唤来守候在门口,忠心保护他安危的随从。 “少爷。”程岗面无表情的走至他面前,等候命令差遗。 不管此刻坐在他面情的是兆焰少爷,还是兆烈少爷,他的本分就是保护徐家少爷的安全,没有所谓窃占、抢夺之区分,在他的眼里,他们两个不仅都是同一个人,更是他的主子,所以,他只会服从,不会违抗。 “撵走她!”既然在她身上找不到所要寻找的记号,他不再佯装温柔多情,也不再费事的隐饰冷酷残忍的本性。 “什……什么?”从李家别墅被掳来这,原以为当不成李少奶奶,至少能成为徐少夫人的女人,吃惊得怔住,不敢相信他变睑比翻书还快,“不!我不走!别赶我走,兆烈!我是爱你的,求你别赶我走……” 这是……在上演哪一出戏?为什么她从头到尾全看不懂? 望着哭泣着苦苦哀求,仍被只听从命令的程岗,硬拖出屋邸,丢出大门的女人,左媛元困惑的眨了眨,至今仍无法相倍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个冷血到绝对会六亲不认的徐兆烈,果真是恶魔的化身!瞧他多残酷无情啊!前一刻还像个温柔的情人般与那女人亲热燕好,而后一秒钟,他就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宛如地狱来的阴狠厉鬼。 实在可怕!他是个没有人招惹得起的人物!有了这层认知,她再也不敢持虎须,公然的测试他忍耐的极限在哪。 “喝下它。”将剩余的酒一口饮尽后,他再倒满一杯烈酒,站起来的走到她面前递给她。 “我……不会喝酒。”左媛元实话实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强迫她喝酒。 “我要你喝!”徐兆烈以主子的身分命令她,要她向程岗看齐的服从他。 见他眼神凌厉的瞪着自己,并端出主子的架子来,她就算不想听从也得听从,谁教他霸占住徐兆焰的身体,又谁教她该死的又是徐兆焰专属的下人呢? “喝……就喝!”主子既下达出命令,她没道理不听从,于是接过他递来的那杯装得满满的琥珀色液体的酒杯,她逞强的像灌白开水般的一口饮尽,“咳!咳咳……” 辛辣灼热的液体顺喉滑落,不晓得这酒那么烈的左媛元,被呛着的难过弯着腰猛咳着嗽。 这到底是什么酒啊?怎么那么难喝?呛得她连眼泪都咳出来了。 “跟我来。”徐兆烈魔魅的双眸不断闪烁着邪恶光芒,嘴角忽然浮现一抹吊诡的冷笑来,转身就往二楼走去。 “你到底想做什么?”他的行为太神秘,也太诡异了,让她完全摸不着头绪,猜测不出他突然赶走那女人,逼她喝下那杯烈酒的真正目的为何。 “夜深了,我想休息了。”他停下来,转头看了她一眼,便在二楼通道的最后一间寝房走去。 休息?那不就是指睡觉吗?顿时,左媛元惊慌了起来。 奇怪!她在害怕、恐惧什么?从十三岁起便与徐兆焰同床而眠至今,她还有什么好羞赧、别扭的?难道就只因他的灵魂不是徐兆焰,所以她就排斥与他同床共枕?但他的躯体依旧是徐兆焰啊?为何自己仍会忐忑不安? “你在磨蹭什么?还不进来!”进房后见她没跟上来,徐兆烈冷着一张脸站在门口处睨瞪着她。“别以为我会对你图谋不轨,像你这种没有漂亮的睑孔、丰腴的身材,我是连碰也不会碰你一下的!若非我身体上的不适需要你来减轻疼痛,否则同你睡一张床,可真是委屈我了!” 他果然也是有徐家遗传的恶劣基因,讲话不仅毒辣,甚至不给人留情面,还可恶的践踏人家的自尊! 是,她是长得丑,也没有做人的身材,但那又如何?这种天生的事,又不是她所能改变。所能控制的,何况这并非是她的过错。 她人虽然是长得不怎么漂亮,身材也只能用竹竿来形容,但是她有一颗善良的心啊!否则此刻她就不会站在这,早不管他的死活落跑掉了。 “哼!你以为我希罕啊!要不是看在这具躯体是徐兆焰的,我也不愿委屈自己跟你这个冷血动物睡在一起!”瞧不起她,她就看得起他吗?她可是打从心底轻蔑他这个卑鄙无耻、可恶至极的小人! 好臭!这是什么味道?一股难闻刺鼻的味道充斥在整间房里,轻飘拂送过鼻间,令徐兆烈难以忍受的皱起眉头,眯起愠怒的黑眸瞪着发臭来源的她。 “嘿……不好意思!我……放屁。”难为情的望着他,虽然觉得有点丢脸,不过她并不认为放屁是一种过错,毕竟只要是人,就一定会有这种自然的现象,他也不例外。 “你这个丑女人!”丑人多作怪,古人说的一点也没错。他被惹火了!别以为有那么一丁点利用的价值,他就不敢对她怎么样! 可恶的男人!她只不过长相平淡了一点,面貌普通了一些,就叫她丑女人?她真的长得那么抱歉吗?可恶! “我既不是神,也又不是圣人,我只是一个凡人!这种自然的现象,你也曾发生过,不是说能控制就能控制的,所以你动怒凶我就太没有道理了!”或许是有那么一点故意的成分在,不过说实在的,她真的不是存心的。 “你……”左媛元理由充分,他奈何不了她,只能咬牙紧抿着双唇怒瞪着她。 不过,当他瞥见她光着脚上的那层又黑又脏的东西时,他阴骛的双眸倏地燃起两簇怒焰,遏抑住的沸腾火气则终于再也控制不住的爆发了。 “你这个肮脏的女人!你几天没洗澡了?你双脚又沾上什么发臭的东西?你——最好是立刻从头到脚给我洗干净,否则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叫人来伺候你!”长得丑不懂得装扮也就算了,居然还肮脏到这种程度,真怀疑徐兆焰怎么能与她同床共枕十年。 似乎看得出他眼底的疑问,遏不住被关两天的怒气,她想出声反驳他,但却发现身子不知怎么热起来了,有点站不稳的摇晃了下,她瞪着他,晓得准是与那杯烈酒有关,要不然她这会儿走起路来不会东倒西歪,头也不会这么晕眩。 “才几分钟而已,酒精就在你体内发生效用了?!”真不可思议,没想到她的酒量那么浅,浅到一杯中等烈酒就足以醉倒。 “我就知道……你……不怀好意。”难忍酒精在她体内所造成的不舒适,左媛元按着头昏脑胀的太阳穴,直瞪着他嘴角那一抹讽刺的讥笑。 “不这么做,你会乖乖的顺从我的话上床吗?”睨去被淋湿的衬衫,徐兆烈裸露陶瞠面对她,如所揣测的,她根本没被吸引,也没害羞得脸红。 看样子,如果不是她与徐兆焰关系匪浅,就是自他苏醒以来,第一个面对他没有爱慕之情的女人,这真的有点教他感到吃惊! 视线开始模糊不清了,不过左媛元仍分办得出他站在何方,只是她看不见他的脸。 他真的是个厉害的人物!没想到……该死的被他说中了!没错!倘若她能保持清醒,没有醉倒的话,今晚是休想她会与他同睡一张床,而既然躲避不开仍必须与他同床共眠的命运,她也只好认命,转身就往浴室走了进去。 慢慢的脱掉两天没换洗的脏衣物,她知道味道很不好闻,尤其是她跳窗逃走时,不知踩到什么东西的双脚,更是发臭得连她自己都受不了的想要吐,莫怪徐兆烈会说她是个又丑又脏的女人。 “啊!”取下达蓬头冲洗有着严重异味的双脚,但怎知一阵晕眩袭击而来,左媛元为了平稳住突然摇晃了下的身子,却没想到不小心踩到搁至在地上的肥皂,一个打滑,她摔倒了。不仅摔疼屁股,还撞痛手肘,让她难忍疼痛的差点哭出来。 看来她真是个连半滴酒都沾不得的人!才不过是一杯烈酒而已,就足以把她醉成这副模样,还让她全身难过不舒适的想哭。她发誓!以后她再也不喝半滴酒了,就算被逼迫、被威胁,她也抵死不从!否则她左“圆圆”就改名为右扁扁! 吃痛的再呻吟了声,左媛元索性不起来的坐在地上的磁砖冲洗着身子,连洗了两遍,确定身上不再有异味,只有淡淡的香味时,她才满意的想站起身来,未料发酵的酒精在她体内佗祟,不知怎么搞的,她发现自己非但没有力气撑起自己,就连周遭的东西也摇晃起来,可怕的是浴室竟然在旋转。 天啊!洗个澡而已,她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又觉得头重脚轻呢? 双手撑着浴缸,她不相信自己真的爬不起来,耗尽全身力气的使劲一撑,但撑不起来就是撑不起来,左媛元放弃了,像粒泄气的皮球般,懒洋洋的趴在浴缸边缘,望着不断萦绕住她全身,弥漫整间浴室的雾气,她像是被人催了眠般,意识逐渐涣散,眼皮则是愈来愈沉重。 不过她没有睡着,只是感到疲累的闭上眼睛休息罢了。 所以当在外头等候她服侍的徐兆烈,在久等不见她踏出浴室的人影,他阴沉着怒睑火大的走进来欲捉她出去时,见到的就是这一幕——她光裸着身子,上半身挂在浴池上睡着了。 他讶异得怔住了,也不晓得该气还是该怒,不过满腔的不悦就在看见她像孩子般熟睡的脸孔时,顿时消失殆尽。 “起来!你趴在这睡会着凉!”女人的胴体他见多了,不差她这一具,更何况她是他的女仆,他想做什么谁也管不着,于是他站到她面前,冷着声想唤醒她。 脑袋昏沉沉的,意识游走在半睡半醒边际的左媛元,感觉得到一道黑影笼罩住她,不用睁开眼来,光听那熟悉的命令声音,想也知道他是谁。 “还不起来!”见她眼睫毛动了动,他知道她陷入昏睡状态,不过仍强人所难的要她立刻站起身来。 “不……不行……我没力气……爬不……起来……”森冷的声音有着浓重的火药味,她听得出来,知道他生气了。 硬是撑开沉重的眼皮,她半眯着茫然的双眼望着徐兆烈,想看清楚他的表情到底有多生气,但无奈她如何眨眼,视线依然模糊得厉害,再加上被袅袅的雾气所萦绕,她根本看不见在氤氲水蒸气中他的脸。 不过,她可以想像得出,此刻他一定愤怒得有如嗜血的猛兽,气得想宰了她! 只是……奇怪了!怎么浴室突然间变得这么安静,静得让人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这该不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不会吼她、凶她吧? 她真的不是故意不起身,而是她真的全身没有半点力气呀!她也很想站起身来穿衣服,但无奈爬不起来就是爬不起来,她也没有办法。 “我……好冷……”瑟缩的打了个寒颤,她忍不住想打喷嚏的冲动,才欲试着再爬起来看看,冷不防的,她被突然站在她头顶上方的他吓了一大跳。 徐兆烈紧很着双唇不语,只眼神高深莫测、表情阴沉得令人猜不透的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便转身自挂勾上取下一条米白浴巾,包裹住她冷得直打哆嗦的身体。 而尚未自惊吓中回过神来的她,再度被他骇人的举止给吓到了。 “你是……徐兆焰,还是……徐兆烈?”她的视线好模糊,再加上他的脸摇晃得厉害,害得她根本认不出他是谁来。 他后悔了,真不该强迫她喝下那一杯烈酒。万万没想到,喝醉的她,会是如此的麻烦! “呵呵……我知道,你是……”左媛元的双颊晕染着一片酡红,痴痴的对他傻笑着,仿佛已猜出他是谁来,不过她没说出答案来,头一转,便将醉得一塌胡涂的小脸埋进他温暖的胸膛中。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举动,他没有忽视心中那般怪异的感受,排斥的想伸出手推开她之际,也不晓得什么原因影响了他,他的手突然停至在半空中,再落下来时,他已抱起她走出浴室。 “呜……阿焰,是你吗?”认得出这胸膛的主人是谁,她紧紧的环抱住他,声音哽咽的突然哭泣起来,“呜……好可怕啊!阿焰,那个恶魔他欺负我,还打我、揍我!他要杀我呀!救命啊!你快救我……” 只要陷入昏迷,失去理智,或是过度恐惧,左媛元就会加油添醋,说出一些夸大其辞的事来。认识她的人早已见怪不怪,但不认识她的人,则会气炸抓狂得想掐死胡说八道的她。 就如此刻的徐兆烈,阴骛的冰眸燃起两簇怒焰,脸色森冷危险得宛若受到刺激的猛兽,差点就将她往地上丢去。 他是威胁要杀她没错,但他有付诸行动吗?没有!还有他曾几何时打过她、揍过她?也没有!而她竟敢说他是行迳恶劣的恶魔,她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给我醒来!将话给我说清楚!”凌厉的黑眸一眯,他毫无怜香惜玉便将她往床上丢去。 “唔……不要……吵。”身体重重的掉落在柔软大床中,左媛元不舒服的呻吟一声,翻个身调整了下睡姿,便拥抱着棉被沉沉的睡去。 “该死的!你以为我会让你睡得这么舒服吗?”粗鲁的将她摔到床上去,她一样照睡不误,他就不相信没有办法弄醒她! 掀起棉被,他一把扯掉她身上的浴巾,成功的用恶劣的手段唤醒她。 “好冷……”冷冽的空气侵袭来,她哆嗦的蜷缩着正逐渐降温的身体,依然没有意思要起来。 “别以为装睡我就会饶了你!今晚不将话给我说明白,我是不会放过你的!”见她眼睫毛动了动,他知道她已醒来,但却不肯睁开眼,一气之下伸手想将她抱下床,突然,他胸口一闷,血液顿时逆流的沸腾起来。 "哈啾!"抵挡不住寒气的侵袭,左媛元打了个喷嚏,终于受不了的被冷醒。 颤抖的缓缓坐起身来,她揉了揉爱困的双眸,睁着惺忪的睡眼四处找寻他的身影,却意外的发现他并不在房里,这怎么可能?刚才她还听到他动怒的森冷声音,怎一眨眼他就不见了? 而既在眼快眯起来,怀疑他不可能凭空消失之际,她终于看见他的人了,此刻他犹如一尊雕像般的低垂着头,跪蹲在床旁动也不动。 “阿焰,你怎么了?”她不害羞也没腼腆,更没遮掩的就这样裸着身,坐在床上望着他。 并非她行为开放到这种程度,也非她淫荡到不知羞耻,而是她认定他是她熟悉的阿焰,所以就无所谓,也没有什么戒心。 “我不是……你……”痛楚来得太突然了,他措手不及防备,难抑不断向四肢百骸蔓延的剧疼,他咬牙强忍住这如万蚁穿心般的难过。 眨了眨茫然的双眼,望着他忽远忽近的面孔,虽然她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不过她晓得是他的疾病发作了。 “阿焰,是不是你……”一手扶住晕眩的脑袋,左媛元东摇西晃的下床,着急的朝他走去想减轻他的痛苦,未料双脚突然没力气的一软,整个人便瘫倒趴在他身上。 “砰!”承受不了突然加诸在身’的重量,也抵挡不住那股来势汹汹的冲击,他后仰的倒去,头不小心的撞到身旁的矮桌,发出一声不小的闷声来。 她也听到在耳旁响起的那阵问声,顿时意识清醒了三分,不好意思的直朝他傻笑着。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依然压在他身上,并非她起不了身,而是一时受到惊吓,错愕得忘记了。 紧闭着双眸,徐兆烈冷汗直冒,表情痛苦万分的忍受那陡然遽增至极点,再消失迅速的剧疼。 彷佛不曾有过似的,那般令人无法承受的痛楚,来去匆匆仅一眨眼的时问,消逝速度快得让人诧异,不过他知道,使这股足以要了他命的疼痛在瞬间化为乌有的人,是她——这个压在他身上,他嫌脏又嫌丑的女人——左媛元! 但也因为她,他体内再度掀起一波比这恶疾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疼痛! 徐兆烈很清楚这种生气快被抽光的痛楚代表什么意思,是沉睡中的徐兆焰苏醒了,正在推挤排斥他的灵魂,要他归还身体。 不!既然他已出来霸占住这副躯体,他是绝不会再进去被封闭! ** ** ** “进来吧。”在灵魂深处,徐兆焰呼唤着他,表明他要要回自己的身体。 “休想!你休想……我会将身体还给你!”徐兆烈顽劣的抗拒他的召唤,但仍抵挡不住一股庞大的拉力,灵魂硬是破吸进体内的另一度空间。 “你没有权利侵占我的身体,我要你归还给我!”灵魂深处是黑暗得伸手几乎不见五指的地方,但徐兆焰仍可辨视出走进来的人是谁。 “哈哈哈……”认为他在痴人说梦的徐兆烈,一路嘲讽狂笑的走进这冰冷空寂的内心世界,“想要我将身体还给你?我可以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事!再说你凭什么?” “身体是我的,凭我是这具躯体的主人!”怒视着迎面朝他走来的黑影,徐兆焰讶异得怔住了,不敢相信站在他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他大哥徐兆烈! 他……不可思议的竟然与自己有着一样的睑孔、一样的外表,犹如是一个站在镜中的自己,一模一样的简直是自己再版的复制人! 实在太教他感到吃惊了!他们是有年龄差距的,纵使差距不是很大,但也差了两岁,再说他们并非是双胞胎,兄弟会长得如此相像,实属罕见! 不过再怎么相似雷同的东西,也会有一、两个地方不一样,而他们两人唯一的不同处,就在于他们的眼神。 或许,他们的眼神在人们看来是邪恶的,是那种具有魅惑人心,能够吸引女人一见就倾心的魔力,但差别在于他的眼神虽冰冷,却不是无情的,而徐兆烈则是阴狠绝情中,还有一股杀气腾腾的恨意。 “何必这么震惊?我即是你,你即是我,两副灵魂能够相容共拥一具躯壳,就是这个道理!”冷冷的注视若浑身散发出危险气势的他,徐兆烈嘴角的嘲谑笑容立即隐去,取而代之的是噬血的阴狠狞笑,“既然灵魂可以相容,那么身体也是可以易主的!我被封闭关在这十九年了,而你却在外头逍遥了这么久,该是换我出去好好透透气的时候了。” 开战的引导线已被点燃,只差时间尚未到而没被引爆。念及手足之情,徐兆焰不想兄弟相残,只要他归还身体,一切好谈,甚至还愿意与他共同使用这具身体,可惜想独吞霸占这具身体的徐兆烈,却不愿意分亭。 “所以——”森冷的黑眸倏忽亮起腾腾的杀气,徐兆烈释放出一股快如风、利如刀的凶猛力量攻击他,“你认命吧!在这黑暗死寂的冰冷世界,就是你葬魂长眠之地!” 轻易的躲过他那一掌,徐兆焰没有出手攻击他,只忍让的频频退守。 “住手!烈,我不想伤害你,别逼我——”不出手还击并非自己打不过徐兆烈,而是自己内疚,在被母亲救起的那一刻,他吓呆了,所以没有伸出援手拉徐兆烈一把,反而眼睁睁的看着徐兆烈溺毙。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什么好说的!”徐兆烈的理智早已被满腔的愤怒和恨意所蒙蔽,只要能够夺得使他再生的身体,他将会不择手段除掉徐兆焰。 “你是打不过我的!我是主宰、控制这身躯的主人,即使你同样拥有超能力,但在这体内,我的能力就永远凌驾在你之上!”徐兆焰并不是在虚声恫吓,而是在告之他一件他所不知道的事。 “我就不相信你的能力会比我强!”徐兆烈被惹火了,招招更为凌厉的攻击他的致命弱点,欲置他于死地的企图显而易见。 “这是你逼我的!”不再只守不攻,身形移动换位快速的徐兆焰,体内凝聚一股能量化为真气,就自手心中发出一道迅疾无比如射出箭矢般的强烈力道攻向他。 只在黑暗中看到一道白光自前方射出,却不知胸口何时被一股劲道击中的徐兆烈,讶异得瞠目怔住了。 在他七岁那一年,他明明记得在参与超能力检定级数时,徐兆焰的能量根本不足为惧,能力更是比他弱了好几百倍,然而为何只过了十九年,徐兆焰拥有的超能力却是如此的惊人? 事实上,徐兆焰天生就拥有庞大且惊人的超能力,只是他内敛不爱现,不像徐兆烈锋芒毕露,惟恐天下不知。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被震倒在地,按住受伤的肩膀,从未尝过败绩的徐兆烈羞愤得放声狂吼呐喊,并不服输的出手突击徐兆焰,只可惜他早有所防备。 徐兆焰自幼就游走在介于黑、白两道交界处的灰色边际,什么样千奇百怪、形形色色的人他都见识过了,而也因为如此,训练出他的警觉性比一般人来得高,反应也比普通人来得怏,尤其是遇到危险时,本能的攻击性也来得猛烈。 凶残的猛兽,即使重创受伤也不会放过猎杀者,更何况是泯灭人性,心狠手辣的徐兆烈! 由于长年累月的经历,再加上天天与那群长相非善类的下人相处惯了,他早已洞悉困兽犹斗的徐兆烈,想暗箭突击的他企图。 唉!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我不想赶尽杀绝,你就留在这疗伤,日后我会安排你的去处。”在徐兆烈表明不想与他共同拥有,只想霸占他身体的决心后,徐兆焰便毫不犹豫的朝在黑暗尽头处的发光点走去…… ** ** ** 走出内心深处世界,灵魂再度归回身体,徐兆焰无法一下子适应由黑暗迎向光明这段落差,直至他感到身上有股重量,虽不至于压得他喘不过气,但已造成他极严重的不舒适。 “起来!你这个笨蛋,你想压死我是不是?”睁开眼,低头一看,赫然发现压在他身上的重物竟然是左媛元!两颊通红,一脸憨样的趴在他身上傻傻的望着他。 他又罵她是笨蛋.....笨蛋?呵,好熟悉的字眼哦! “阿……焰?”听得出隐抑在他声音之下的怒火,她没立刻翻离他的身子,反倒纳闷的直瞅着他。 太奇怪了!她被搞胡涂了,他居然判若两人的吼她?不过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十年来,她哪一天没被他吼过、骂过、嘲笑过,如果真有那一天,她铁定会怀疑他不再是徐兆焰才有可能,当然,这是绝不可能的事,除非六月下雪,天落红雨。 只是……刚才的他,不会动不动就吼她、凶她,脸色也比他现在阴沉,表情更是为可怕吓人,尤其是他那一双凌厉的黑眸,充满着由恨意、愤怒所交集而成的火焰,炯亮灼热到她不敢逼视。且他也不叫她笨蛋,甚至东嫌她脏、西嫌她臭的犹如她是粪坑里的石头,一脸厌恶的急着想将她赶离他的身边。 一回想起来……在酒精肆虐作祟之下所遗忘的记忆,刹那间,有如排山倒海般的快速,一下子全涌进左媛元的脑子。 她记起来了!刚才那个男人……不是正在凶她的徐兆焰,而是浑身散发出由强烈恨意所构成阴狠气息的徐兆烈!难怪她总觉得他的言行、态度和眼神不对劲! 原来……如此!不过这会儿她馍大了!她居然将他错当成徐兆焰,在他怀中哭诉着数落他的不是? 幸好爱凶她的徐兆焰赶走他回来了,否则她真不敢相信若当时他没发病,以他凶残毒辣的本性,恐怕她这条小命是别想保得住。 “你居然没穿衣服!”突然发现到她一丝不挂的压在他身上,徐兆焰怒火冲天瞪着她,若非已认识她十年,对于她的性情早已摸得一清二楚,否则他真会误以为她要勾引他。 “我有……呀!”意识只能维持三分清醒,七分茫然的她,根本记不得今晚所发生过的每件事,只能凭断断续续衔接不起来的影像来倩测,就连她有无进浴室梳洗,也忘得一干二净,没有半点的印象。 “有?有在哪?”见她没意思要起身,他火大的一把推开她,坐起身来。 “在……”打了个冷颤,她困惑了,完全忘记自己为什么没有穿衣服,“我……不记得了……我忘了。我……好冷。” 伸手想拉过他身后的棉被,不过因手短拉不到,她再将目标改移到距离他身旁三步远的浴巾,结果还是怎么句都勾不到,最后她放弃了,反正眼前就有个可取暖的热炉,她转身就投进他温暖的怀抱中,像只无尾熊紧抱住尤加利树不放般,任凭徐兆焰怎么推都推不开。 “忘了?我看你是想勾引我!”他像是吃了几斤炸药,非爆不可,语气凶得很,不过却没有吓到她,因为她已习以为常。 “没……有呀!我又……不喜欢你,干么……勾引你,不过我想……揍你……”被欺陵久了,乖驯的小绵羊也会有反击的一天,更何况她老早就看他不顺眼,藉机握起拳头想打他,只可惜柔荑挥到半空中,便软弱无力的垂下来。 “你喝酒了?”徐兆焰闻到自她嘴中散出的酒味,顿时怒火更炽旺。 喝酒?她何时喝酒了?怎么她又不记得了?呀……她想起来了,就刚刚嘛!他很霸道的强迫她喝一杯好烈的酒,呛得她差点流出泪来。怎么?他自己也忘记了吗? “我看不清楚了……”左媛元困惑的抬起头来,却见他睑摇得很厉害,看得她头既昏又眩,索性干脆伸手扶住他的头,不准他乱动,“阿焰!你的头……不要摇!我……头晕……” 这个笨蛋真是愈来愈大胆!居然敢命令他?他脸色铁青的瞪着她,而她也为之一愣,忽然噗哧的憨笑出声。 “你竟敢喝酒!是谁准许你喝的!”他拉下她的手,稍微推开她挂在他身上的柔软身躯,见她憨憨的望着他傻笑,他怒火顿时消失了泰半。 “你啊!是你……命令我喝的。”觉得冷,她又靠近他,这会儿索性整个人蜷缩在他怀中,“我记得……我有说过,我不喝的。” “该死!”喃喃的低咒了声,徐兆焰浑身僵硬的瞪着头枕着他胸打着哈欠的左媛元。 他可不是圣人,也不是柳下惠,能够搂着一具充满女人味的柔软身躯而坐怀不乱。他可是个正常男人,也会有性冲动的时候,更何况她虽长相普通,姿色也算中等,但……该死的!在不起眼的外表下,她竟有副魔鬼般的身材! “我想睡了!阿焰……”找到长伴她十年的“枕头”,左媛元终于有睡意了。 难怪尽管脑袋昏沉沉,也有浓浓的睡意,她就是怎么睡都睡不着,原来是因为他——这粒枕头的关系! “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没穿衣服?”尚未得到满意的答案,他不准她以睡来逃避他的质问。 “不知道……我不记得了。”换了个舒适的姿势,左媛元抵挡不住睡神的召唤,窝在他胸前就要酣睡人梦时,他却粗鲁的推开她,执意非要答案不可。 “不说你就别想睡!”徐兆焰双眼冒火的威胁她。 “唔……好啦!好啦!我想起来了……你骂我脏、又嫌我臭,所以……所以我就去洗澡,后来……后来怎么了?我全不记得了,真的!我不敢骗你,我真的完全没有任何印……象……”随着声音的消逝,她的睡意也愈浓,最后终于禁不住睡神的呼唤,沉沉的趴在他腿上睡去。 低垂下头望着她的睡容,他伸手拨开几缕掉落在她脸颊的秀发,忽然,一连串模糊不清的影像窜进他脑海里,才因她这一番醉话怀疑自己到底遗忘掉什么事的他,终于在这刹那间想起徐兆烈侵占他身体这一段时间的所作所为。 也庆幸她对他还有利用价值,否则以徐兆烈凶狠的个性来看,他是绝不可能会饶她一命的。 在找不到女性的衣物后,徐兆焰拾起地上的浴巾包裹住她冰冷的身体,抱她回床上躺着,再捡起地上的棉被让她盖着取暖,然而才和衣躺下睡在她身旁,而至于徐兆烈,自己会尽快解决的,绝不会让他危害到她 第八章 “老大!你回……”称呼不对,一名长相凶恶却身穿西装革履的计程车司机,立即被身旁的同伴打了下响头,马上改口,“呃……老板,你回来了呀!” 一听到老板回来了,“诚心”计程车行的司机们,不是纷纷走出来,就是下车排成两列恭迎他们。 “老板好!小姐好!”精神抖擞,声音洪量,代表他们的活力充沛十足。 “很好!”对于他们的表现,徐兆焰赞赏的颔首示意后,便须着左媛元直接走进他的办公室。 “诚心”计程车行并不隶属于徐氏集团,也就是说,这家计程车行与徐氏所有相关企业都扯不上任何关系。“诚心”是徐兆焰凭一己之力,集资所创立的。 之所以会投入计程车这一行,完全是因为车行里一位小弟阿德的关系。两年前,阿德扒了他的皮包被他所擒,问其缘故,才得知阿德刚服完刑出狱不久,因没学历又没一技之长,没得选择的只能做苦力换取三餐温饱,然而谁敢、谁愿意聘请曾因自卫而失手杀人的他?最后穷途末路,不想被活活饿死,只好以偷、抢来过生活。 有鉴于此,一些虽做错事被关,但出来后却想改过向善,然而社会却不愿意接纳他们,让他们有改过自新的机会,所以徐兆焰才开设这家“诚心”计程车行,给予人情温暖,提供就业机会。 自古以来,匪类绝对不会长得斯文秀气,所谓坏人长相,八九不离十无非是一脸凶神恶煞模样,嚼槟榔,满口三宇经和粗俗脏话,而现实中,也的确是如此。 因此,他规定,只要成为“诚心”一员,就必须改掉谩骂三字经、脏话和抽烟、嚼槟榔的习惯,同时为了化去他们形于外的戾气,避免他们凶恶的长相吓跑客人,所以他要他们每个人都必须穿西装、打领带,还有戴上干净的白手套。 经过如此的包装,改善人们对一般计程车司机邋遢的坏印象,再加上搭乘“诚心”计程车,保证绝对安全的口碑,以及服务好、价钱公道的比较之下,渐渐的,“诚心”的客源愈来愈多,短短一年的时间,就已成为台北计程车业界的龙头老大,名声更是红透响遍全台湾。也因为如此,各县市计程车业者才纷纷效尤模仿。 而何谓“诚心”?他取名为“诚心”,不单是要他们诚心的对待搭乘计程车的客人,最主要的本意是要他们诚心的改过自新,弃恶向善的走向正途。 “少爷,老夫人来电请你回去一趟,说有要事相谈。”寸步不离保护他安全的程岗,一接到徐老夫人的命令,他没有推门而入,只站在门外传达旨意。 “我知道了。”翻看了下这几日的营运日报表,徐兆焰忽然阖上卷宗,若有所思的睨了眼门口。 要事?无非就是想谈徐兆烈的事。从小她就特别宠爱他,只要他犯错,她绝不会苛责怒骂他半句,所以才会造成他年纪小小,就敢做出放火烧房子、拿刀砍人等惊世骇俗的事来。 这会儿她想谈的,该是要命令他必须与徐兆烈共拥一副身体吧!只可惜她错估她爱孙的占有欲了,徐兆烈只想霸占,绝不愿意与人分享! “走吧。”取下左媛元覆盖在额上的冰毛巾,他拉她起身。 “去哪?”一大清早从新竹赶回台北,她晕车晕得厉害,被强迫拉来“诚心”后,便躺在沙发中休息。 “回家。”该是面对面解决事情的时候了。 “哦。”又要坐车,左媛元垮着脸应了声,想到差点没吐出来。“你抱我。” 她不想走路,因为走路会摇晃颤动,她晕疼的脑袋此刻都快爆掉了,实在受不住这样的刺激。 “药吃了没?”知道她有这项毛病,离开新竹前,他吩咐程岗至西药房买晕车药,就不知她有无服用? “吃了。”忍住想干呕,左媛元吐纳出自胄中不断翻涌上来的气体。 见她情况未好转,徐兆焰找出绿油精擦抹在她的太阳穴,设法减轻她的不适。 “昨晚……”心中有个好大的疑问,她想问,却又不知如何启口。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凝视着她欲言又止的神情,他知道她要问些什么。 “徐……兆烈,真的是你……”轻咬着下唇,左媛元有所顾忌,没法一鼓作气的问出口。 “他是大我两岁的兄长,如果你想问的是,他是否存活于这世上?我可以回答你,是的。”徐兆焰往她身边一坐,拉她躺回沙发,并让她的头枕着自己大腿,他好方便按揉她的太阳穴,疏解她的头痛和难过。 讶异的眨了眨眼,仅刹那,她情绪又恢复平静。朝夕相处十多年,她的个性早已被他摸透,这也不奇怪。 “可是……我被你们两个搞胡涂了,为什么有时候你是他,而有时候你又是你?”这算不算是灵异现象?不过她知道,这种科学没办法证明的事件,她就算说破嘴,也没有人会相信的。 “答案只有一个,他活在我体内。”一具身体只许容纳一副灵魂,这道理如同天上不可能同时出现两颗太阳一样。他清楚,也很明白不是他死就是徐兆烈亡的争夺战,避免不了的已被引发了。 他愈解释,她愈听不懂,但,与其说她听不懂,倒不如说她不相信这世界上有如此奇怪的事。 “或许……这有个医学名词,叫作人格分裂症。”左媛元已经找到一个能解释他为何会突然失常的理由。 “我从未受过任何严重的打击和刺激,人格如何会产生分裂?”徐兆焰感受得到她的不安,也能明了这只是她为消弭惶恐所找的解释。“你在害怕?” 她怔仲,有点错愕隐饰得很好的情绪,竟被他一眼就看穿。扪心自问,害怕?她在害怕什么?可笑的是,连她自己也不晓得。 “逃避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他一语双关的暗示她从不正视的问题,只可惜她仍像处在混沌世界,尚未睁开眼来看这美好世界的婴儿。 而她何时会清醒的睁开眼来?恐怕只待他将话挑明,一语惊醒梦中人,她才有可能走出混沌梦境,睁开眼正视的看着他。 “没错,徐兆烈正虎视眈眈的想找机会出来霸占你这副身体,再逃避不寻解决之道,只会让他有机可趁。”她误会他的意思了。 “罢了。”无奈的轻叹口气,徐兆焰也不急着在这时要她认清自己的心意,见她表情痛苦的微蹙着眉,难过得想反胃呕吐,他抱着她走出“诚心”。 “少爷,延迟未归,老夫人不悦了。”恭候一旁打开车门,程岗克尽职责的报告一切动静,让主子不仅有心理准备,更有应对之策。 自小被徐家收养,他就被安排待在少爷身边服侍他,也没有刻意去数已过了多少个寒冬,总觉得少爷的脾气、性情他最清楚不过,可事实却不然。 少爷的脾气是急躁了些、火爆了点没错,但他为人太过于内敛沉着,性情更是随和到只要谈话投机,就连敌人都可能成为朋友,而这就是他可怕之处,即使他的心赤裸裸的袒露在太阳底下,但就是没有人摸得透他真正的心思为何。由他排除众人的反对,执意自行创业开设“诚心”计程车行,却不愿意接管徐氏集团这一点就可看出。 他就像是戴上天使面具的恶魔,卸下伪装的面具,是一张令人心生畏惧、毛骨悚然的恐怖面孔,远比冷血凶残的徐兆烈还要来得让人害怕。 他可以是温和的,也可以是残忍的,不过他绝大部分是没有伤害性的,只要别惹火他,伤害他所要保护的东西,他就可以像只驯良的狮子与人和平共处。 意同不会叫的狗才会咬人,狮子温顺并不代表它不会咬人,一旦被惹火,它的攻击只会凶狠不会留情,尤其当它张开利爪扑杀,绝对会一爪就置对方于死地,撕裂他的咽喉不让他有一丁点生还的机会。 而这又意请着什么?只要不攻击他,他绝对是没有任何危险性的,可惜老夫人就是看不透这一点。 ** ** ** “你回来迟了!兆焰,有事耽搁吗?”昨晚连夜赶回台北苦思良策的徐老夫人,原以为徐兆焰会一早就回来与她谈判,却没想到他拖到晌午时刻,还是她连发数通电话才请回他。 别以为拥有身体就握有筹码,他还没有资格与她谈倏件!想跟她斗,他还嫌青涩有待磨练。 “她怎么了?”忍住怒气没发作,徐老夫人终于注意到被他抱在怀中的左媛元。 “晕车,身体不舒服。”明知她想质问他为何拖迟一个上午,外加她三催四请才肯回来,但徐兆焰就是不愿多作解释。 “荒唐!你是什么身分,她是什么身分?就算她昏死了,你也没必要弄脏你高贵的手,去搀扶触碰她低贱的身子,免得沾惹一身的霉气!”徐老夫人一改昔日善待左媛元的态度,突然反常的怒斥她不恪守下人的本分,逾矩的破坏主仆之间该保持距离的关系。 左媛元被吓到的为之一怔,有点傻眼的直望着她,不敢相倍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老夫人像换了个人似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对自己恶言恶语、百般挑剔。 是她做错什么事?还是她离开台北南下新竹这段期间发生了什么事?否则老夫人的态度为何会还然丕变?一定是这样子没错的。 “老夫人,我……”宛若犯错事赶紧想要认错的小孩般,左媛元以眼神示意徐兆焰快放她下来,不过他却不肯这么做,也反常的公然挑战徐家最高长辈的权威。 反了!简直是反了!脸色愈趋凝重难看,徐老夫人早已料到他不会顺从自己的旨意,可她万万没想到他不听从她的命令也就算了,竟还目无尊长到敢怒瞪着她想挑衅的地步! 难怪他不得她的心,两个孙子中她会特别宠爱徐兆烈不是没有原因,实在是因他太令人厌恶了,不懂得撒娇巴结、阿谀奉承也就罢了,居然还散杵逆她?!气死她了! “我已经找到可以医治你恶疾的女孩子。”压抑住满腔的怒火,她不再和他计较尊重和权威的问题,直接将话题导进核心。 挣扎的离开他的怀抱,双脚才刚落地,左媛元便被徐老夫人这席话炸得浑身为之一僵,脑袋顿时呈现一片空白。 如此说来,她这一味珍贵的药材已失去功效,没有利用的价直了,是不? 若果真是这样,她该是高兴的、欢愉的,庆幸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她终于又恢复 由之身,不再是看人睑色过活的卑贱下人。但,为何此刻她的心情却是这般的恶劣,根本快乐不起来,几乎可以说是一听到这爆炸性的消息,整颗心就掉落到谷底去了。 她是怎么了?为什么想到要离开待了十年的徐家,她的心会这么的难受?难道在不知不觉中,她对这个家产生了依恋?还是有其他她所不知道的因素? 她困惑了,依然无法为连日来,直萦绕在心中的这股怪异感受,找到一个合理且满意的答案。 也被惊人的消息震慑住的徐兆焰,只怔仲失神一下子,随即又恢复一脸的平静。 “说吧!有何条件?”他冷漠的看着自以为主控大局,往沙发坐下的奶奶,精明的看出她想以人换人的企图。 “我可以告诉你,那女孩目前人在哪里,但我要你一天让出八小时的时间,释放出兆烈,让他使用你这副身体。”凌厉的老眼闪过一抹异光,快到令人捕捉不到,徐老夫人隐饰得很好,没让任何心虚的情绪显露半分出来。 “八小时?只怕有企图心的他并不满足!”徐兆焰讽刺的冷哼了声,不相信奶奶真会摸不清她爱孙的个性,不晓得他的为人怎么样。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听得出他话中谈诮的意味,徐老夫人装傻。 “什么意思?你最清楚不过,不是吗?”徐兆焰冷嘲热讽,完全不把她这个奶奶放在眼里。如果说,要追根究底,徐兆烈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一切说来,只能怪是她的溺爱害死了他。 “放肆!你……你竟敢以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气得浑身颤抖个不停,徐老夫人震怒的用力将拐杖往磁砖一击,顿时响起砰声回荡在这偌大的客厅中。 “我有说错吗?你的爱孙徐兆烈是个凶残、霸道、蛮横不讲理的人!他正野心勃勃的想将我这具身体占为己有,而你却盲目得看不见他彰显出的蓬勃欲望!扪心自问,你会顾虑到我的感受吗?你有设身处地真心为我若想过吗?没有!你忘了我也是你的孙子,在你眼里,就只有一个孙子的存在,他——徐兆烈!不管他是一个怎样坏透的恶人,他的缺点你永远都会看成优点!” 以前,他不怪她的偏心,现在,他也不怪她的私心,只是她是非不分,好人当成坏人,坏人当成好人,他就再也难抑心中那股由气愤酝酿成的怒火,藉由咆哮释放出来。 一张老脸血色瞬间尽褪,徐老夫人表情受辱难堪的瞪着他,不敢相信他竟当着众人的面前指责怒斥她! “反了、反了!看清楚坐在你面前的人是谁?她不只是一个老太婆而已,而是在这徐家具有崇高地位,最有辈分、最有权力的长者——你父亲的母亲——你奶奶我!”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大胆的当她面指责她的不是,就连身为黑道大姊头的媳妇连虹也不敢,他算是第一人! “不必端出长辈的身分,拐这么大的弯来逼迫我答应,你何不直接下道懿旨,命令我遵从算了!”徐兆焰脾气向来火爆,不堪被这么一刺激,失控得有如火山爆发,任谁也阻止不了的怒不可遏狂吼起来。 “你……你这孽孙!存心想气死我是不是?”为什么他就是不能体谅她的心情,徐兆烈好歹也是他的兄长,连虹害死徐兆烈错在先,他难道不想为他母亲赎罪吗?“好!既然我放下长辈的身段,这么低声下气的恳求你,你还是不肯答应我这老者的请求,欲逼兆烈困于万劫不复的绝境,那我再也没什么话好说了!而既然已完全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你也别怪我了!” “一具身体只能容纳一副灵魂,在我和徐兆烈之间,你只能选择一个!”即使已知答案,他仍逼固执的她作出抉择,而不堪设想的后果,就得由她一人来收拾、承受。 “哑伯!”或许是基于疼爱,也或许是基于愧疚想补偿他的心理,她还是不改初衷选择了徐兆烈。 “不!小心——”见不知何时欺近他身后的哑伯,高举起预藏的木棍时,左媛元受到惊吓的尖叫一声,同欲以身护主的程岗想阻止,却来不及了。 “这是你逼我的!”打量他,是出于下下策。 “老夫人!”左媛元错愕得瞠目怔住,想奔至晕倒在地徐兆焰的身边,却被一旁懂得察言观色的程岗所制止住。“程岗,你……” “静观其变。”保持沉默不过问,这是目前对他们最好的方式。 “可是我……”刚才哑伯挥打那一下,敲得非常大力,她十分担心他的后脑状况。 “事情已经定案了,你就算在他身边也于事无补。”程岗开始在忧心,哑伯这一敲,恐怕真会让烈少爷成功的侵占少爷的身体。 “你是说……”她忐忑不安的望了眼昏在地的他,再看向程岗,捕捉到他眼神闪过的那一抹忧心仲仲,证实了她害怕的事果然要发生了。 那个比恶魔还要可怕的徐兆烈,又要出来危害人间了! “少爷已陷入昏迷之中,烈少爷会趁此机会出来夺得身体,等会儿他醒过来,就不再是少爷了。”他欲言又止的望着她,“只有你能亲近烈少爷,如果你想救少爷的话,就必须趁烈少爷失去防备之心时,再敲昏打晕他一次。” “那我……该怎么做?”她知道程岗的意思,再度重生藉由徐兆焰的身体活过来的徐兆烈,不管对任何人,总保持着极高的警觉性,并严禁所有人与他保持三步远的距离,不过就数徐老夫人和她例外。 “见机行事。”在尚未确定老夫人找到的那女孩,就是可医治少爷恶疾的女孩时,他相信烈少爷绝不会贸然的就赶走她。 而在这极短的时间内,她所要把握的就是时机,运气好的话,赶走烈少爷,少爷就回得来,若运气不好,失败的话,恐怕她就会有生命危险。毕竟烈少爷是一个心很手辣的人,得罪了他,他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啪——”在徐老夫人的命令下,哑伯端来一盆冷水,就往被敲昏的徐兆焰脸上泼去。 半晌,被淋了一脸水的徐兆焰,依然陷入昏迷中未醒来。 “弄醒他!哑伯!”突然间遭受到突击而晕倒过去,是兆烈最容易出来的时刻,而今,迟迟未见他现身,徐老夫人担心情况有变。 遵命的点了下头,哑伯自衣物口袋中取出拇指般大的水瓶来,立即旋开瓶盖凑近至少爷的鼻间,一种类似提神的药草香精味,迅速刺激他的神经感官。 而受到刺鼻香味的牵引,灵魂被困在黑暗冰冷寒地的徐兆烈,再度利用徐兆焰失去知觉之际,成功的侵占他的身体,回到外面的世界来。 醒来的刹那,他只觉得头痛难耐,整个脑袋昏沉沉的,一时之间,他倒也忘记曾发生过什么事,直至涣散的意识完全集中起来,他才真正清醒过来。 睁开眼来,他按住肿起来的后脑勺,身子摇晃的爬起来。哑伯重敲的那一棒,力道还真大。不过这疼痛是值得的,他终于如愿的击退徐兆焰,拥有这具身体。 “兆烈?是你吗?”自他清醒到爬起来这一段时间,他都不发一语,徐老夫人无法确定他是否为徐光焰或是徐兆烈。 “是我,奶奶,我出来了!”黑眸微眯,早已迫不及待想出来的徐兆烈,深吸了下外界的新鲜空气,才得意的扬起嘴角冷笑一声。 真的是他——徐兆烈这个恶魔!一听到他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音调,左媛元脸色变了变,若非早先程岗已告诉她这个可能性,否则此刻她一定又会被吓傻。 世界上的事,无奇不有,她不相信有鬼神的存在,也不相信天底下会有这种事,总认为是徐兆焰受到刺激,才会产生人格分裂,有双重人格的病症,但如今看来,她不得不相信世间上会有此奇怪的事。 并非得徐兆焰受到严重的刺激,才会有徐兆烈的存在,彷佛徐兆烈早已存在他体内,只等徐兆焰疲惫或是陷入昏迷时,寻找最佳时机更换徐兆焰出来。 而这是她所观察到的结论,没有人告诉她,时而徐兆焰、时而徐兆烈,这是怎么一回事,完全是她自己所感觉出的。 “兆烈,这身体是你的了。”徐老夫人激动得自沙发中站起来,一脸欣喜的朝他走了过去。 “我知道。这具身体从现在开始,为我徐兆烈所拥有了!只可惜美中不足的是,那怎么医治都治不好的恶疾,到现在还没有办法根治它。”他虽如愿以偿的得到身体,但都还有另一项隐忧——那不小心发起作来,足以可能要了他命的恶疾。 “奶奶我到一名符合脚板有月型记号,本身又拥有超能力女孩,不过尚未证实她是否就是那个有能力治好你体内恶疾的女孩。”对那束手无策的恶疾,徐老夫人也颇忧心冲冲。 “不管如何,我一定会找到那女孩!”他可不想这样痛苦一辈子,即使左媛元有办法减轻他的痛苦,但那只是减轻而不是根除,他要的是恶疾永远消失掉。 “这是那女孩目前所居住的地址,而这份是她的身家调查资料。”徐老夫人以眼神示哑伯将纸袋内的资料递给他。 “含苞待放的百合?”看了眼照片中笑得腼腆的女人,他讥诮的下出评论。 他喜欢的是成熟妩媚、风情万种的妖娆女人,可对这类味同嚼腊,食之无味的清纯青涩女孩没兴趣。不过为了根治好这威胁他存活的恶疾,她肯合作是最好,不然即使是必须强搞,他也会不择手段得到她。 “那是假象,光以照片来判断一个人是不准的。”徐老夫人示意他看完手中那份资料,再定下结论也不迟。 迅速的翻阅浏览一下手上的资料,徐兆烈有点讶异的眯起眼,不敢相信自己竟被她外在的假象所骗,原来卸下纯洁的天使外衣,露出的本性却是风骚的淫荡。 “兴南集团董事长,郭兴南包养的情妇?!嗯?”玩味的讥笑一声,他露出有如鬼魅般森冷的笑容来,似有意又似无意的睨了眼苍白着睑的左媛元。 这个偷窃者又想做什么?虽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坏主意,想藉徐兆焰的身体去做什么卑鄙事,但看他凌厉的双眸绽放出欲报复的奸诈光芒,左媛元十之八九也清得出他想做什么。 既然先前她都不怕死的敢破坏他的好事,那么这次她也不会让他如愿的!无论用尽任何方法,她都要阻止他弄脏徐兆焰的身体。 看得出她眸中闪烁着怒焰是来自于想破坏决心,忽然觉得讽刺想大笑的徐兆烈,没有当场让她难堪的说出一件她所不知道,也不可能接受的残酷事实,只是要她有心理准备的睨了她一眼,便转身上楼去。 “今晚我会去找那女孩。”故意要她坐立难安,淡淡抛下这一句话,他转身就上二楼去。 见孙子的身影消失于二搂,徐老夫人语重心长的看向敛睑恭立一旁等候差遣的程岗。 “不管他是兆焰还是兆烈,都是你的主子!保护他的安全,不让他受到威胁和伤害,这是身为忠心护卫你的责任!别让一时激动的情绪、不智的想法影响了你。只要记住你的责职就是保护你的主子——兆焰的安危!虽然目前他是兆烈,也是同样的道理!” “是!老夫人。”波动的情绪有了起伏,被看穿心事的程岗,设法补救的佯装顺从。 “知道就好。”凌厉的目光再停留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一会儿,徐老夫人才转头看向不知所措的左媛元,“你也一样!此刻起,你的主子就是兆烈,而趁你还有点利用价疽,上去陪侍他吧!这段时间别让他发病,只要他找到所要找的女孩,你就自由了。” 自由?承受不了这么大的震撼,左媛元讶异得怔仲住。 这是她渴望多久的事了?如今梦想成真,为什么她心底却有股不愿离开的冲动?照常理,可挣脱套在身上无形的枷锁栓梧,她该是高兴的,可她的心情却是复杂的,分不清那股感觉到底是喜悦的,还是悲伤的,总讽刺的觉得有点不该有的酸溜成分存在。 该不会是在徐家住久了,莫名的将自己当成是徐家的一分子,所以如今要离开了,心情才会这么的难过吧? 第九章 “哑伯,我交代你的事,调查得怎么样了?”走进孙子的寝房,徐老夫人压低着声音,先看了眼一副颓废模样坐落于单人沙发中唱着酒的孙子,再望向床上睡得相当深沉的左媛元。 “回老夫人话,记载着拥有超能力名单登记簿上,并没有她的名字。”哑伯开口回话,并非他真人如其名不能言语,之所以他会被唤为哑伯,纯粹是巧合,只因他不爱也懒得启齿说话。 “左家历代家族成员也无一人拥有超能力?”活了一大把年纪,阅人无数的她,不相信长相不起眼,本身普通又平凡的左媛元没有特殊的能力。 光是她有办法遏抑那恶疾的肆虐,就足以显示她本身一定拥有不为人知的特殊能力,而这一点,就是徐老夫人她起疑的原因。 “是的,老夫人,资料上没有记载。”哑伯将所调查的结果,全部据实以告。 “没有记载,并不代表她没有超能力。”一股直觉告诉徐老夫人,左媛元绝对不是普通的女孩,很可能她也是个拥有月形记号的超能力者,只是……为何她没有超能力?脚板也没有月形记号? 难道是她故意隐瞒?不,这个可能性不大。同处一个屋檐下看着她长大,徐老夫人很清楚知道她是个单纯、诚实、不作做且没有心机的人,就算有什么心事,也会直接显露在脸上。讲自一点,她是个不懂得隐藏情绪的人,想要知道她内心在想什么事,只要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了。 也因此,徐老夫人认为,左媛元极有可能不知道自己本身具有某种特殊能力,不管是左媛元没察觉到还是忽视掉了,总有一天,她会证明自己的猜测没错。 徐兆烈单手靠着椅背,姿态慵懒似颓废的斜坐在沙发中,惬意的饮着酒,远眺着黄昏景色,他不是很仔细听奶奶到底在说些什么,只知道是有助于根治他恶疾的大发现,直至意识到那个女孩极有可能是左媛元时,才引起他的注意力。 “奶奶为什么会怀疑起她来?她只不过是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普通女孩,身上既找不到任何月型记号,也没拥有什么特殊的能力,一个与正常人没什么两样的人,是绝不可能会是那个能够根治我体内恶疾的奇异女孩!”他否定她的看法。 “我说过了,不要被假象的外表所欺骗了!平淡无奇,并不代表她就如同你认定的是个平凡的普通人,倘若她比我们想像得还要聪明,懂得锋芒毕露必招来横祸的道理,有意隐饰身上所散发出璀璨的光芒,那么平凡的外表、普通的假象,将会是她最厉害的武器!”八十多年的岁月,她可不是白活白过,虽不能一眼就看穿左媛元是否为蓄意隐瞒,但凭直觉,左媛元不是个会隐瞒事情的人。 “奶奶的意思是说……”徐兆烈不悦的眯起双眸望了眼床上的左媛元,拒绝接受又笨又呆又丑的她,是那奇特女孩的可能性。 “她很有可能就是拥有月形记号的超能力女孩!”双眸闪着精炯光芒的徐老夫人,一看见孙子厌恶的表情,她微愕,不动声色的观察他。 他讨厌那女孩,这是毋庸置疑的!因为此刻他的双眼充满不屑的嘲讽,而表情则是毫不掩饰的露出厌恶。 为何会这样?她实在想不透!或许是因为左媛元是徐兆焰的人,所以让他心生敌意的排斥她,再加上她没有出色的容貌、丰腴的身材和会撒娇的本能,完全不符合他的胃口,所以意识形态才会如此强烈坚信,左媛元不可能是那奇特女孩的事实吧! “她不可能有超能力!”徐兆烈冷酷的嘴角扬起一抹讥诮,奉劝奶奶最好别再执意深信她就是那奇特女子,毕竟事实胜过于假设。 但尽管他费尽唇舌解释,徐老夫人仍坚信她极有可能就是那拥有特殊力量的奇特女子。 “没有经过测试,就妄下断言是找不到答案的,不过,我敢肯定!她绝对是个超能力者,只是某种窒碍束缚住她的力量,只要一经唤醒,相信她亦是个有月形记号的女子!”双眼闪烁着精明眸光的徐老夫人,绝对相信自己不会看走眼。左媛元就算不是没有拥月形记号的超能力音,也会是个具有强烈危险力量的异能者。 不过讽刺的是,她竟足足迟了十年才发现到此惊骇的事。 说来这都得怪徐兆焰,开口闭口就叫她笨蛋!再加上她总是露出无辜的表情来,看起来就一副笨笨的模样,成功的混淆了自己应有的判断力,没对她有办法遏抑住他的病情,减轻他的痛楚,但却完全不符合所要找的奇特女子条件,有所怀疑或是感到不对劲。 “她会是个有超能力的女孩?”徐兆烈讽刺的轻扯嘴角冷停了声,实在不晓得奶奶为何会这么中意她。“有超能力的女孩全世界有千千万万个,根本数也数不清!但问题的重点是在,她身上没有月形记号!就算她有超能力,那又如何?也只不过是个不足为奇的异能者。” “不一定,未察觉自己是个超能力者,通常那般力量会被封住,连带的记号也会浮现不出来。”就是曾见过这类型的人,所以徐老夫人才敢如此的肯定。“或许,她就是那奇特的女子,因此月形记号的位置才会与众不同,不在脚底上。” “我看过她的身体了,她的肌肤完美无瑕,根本没有任何胎记,或是我们所要找寻的白色月形纪号。”事实胜于雄辩。他真不明白奶奶为何那么的坚信、肯定她就是那女子。 他虽然因她是徐兆焰的人,而讨厌她、排斥她,甚至给她难堪,但那股憎恶的感觉还未到达失去理智的地步,他只是就事论事!很清楚自己在反驳什么。 “既然我们的认同没有交集点,谈论不出一个答案来,那么惟一最快能分晓出谁是谁非的办法,就只有测试一途。”不测试一下,就无法证明左媛元就是他们所要找的奇特女子。 “如何测试?”他同意这个做法。 “很简单,只要你……”徐老夫人声如蚊峭般,以两个人听得见的音量诉说着一个完美的实验计画。“这个方法绝对行得通,只差别在于她上不上勾。” 测试计画即将开始实施,接下来她所要做的只有等待,等待他明早的好消息。 睨了眼尾随奶奶走出寝房,顺手带上房门的哑伯,他将视线移至睡昏在床上的左媛元,有点讶异房中有交谈的嘈杂声,她竟然没醒来,还睡得着?! 晌午时,因夺得身体而感到精疲力尽想小憩休息一下子,没想到陪睡的她,竟睡得比他还沉、还久,睡到太阳下山了,依然未见她有任何清醒的迹象。 这是一个下人应有的本分吗?实在不像话! “起来!”徐兆烈冷着脸走至床边,一把掀起她揽住的棉被。 然她没有反应,还当真是睡昏了。 “你想继续睡,我也不反对,只是你醒来就别后悔。”他没有发火,只是脸色变得更阴沉森冷。 想睡再也睡不着的左媛元,终于被他吵醒了。 眼睫毛扇了扇,她没有睁开眼来,不过她人已醒过来了。 由于一早因晕车的关系,她身体感到非常不适且难过,头痛欲裂得直想好好休想一下,谁知他要她陪睡,头一沾到床,她就真的沉沉睡着了。而这一觉醒来,她感觉舒服好多了,胃不再那么难过想干呕,头也不再那么疼痛了。 “我知道你已经醒了,而既然醒了,就走吧!”看她那一脸呆蠢的模样,徐兆烈嫌恶的又将手上的棉被丢回她身上去。 真不晓得徐兆焰看上她哪一点!既没姿色又没身材的,要不是还有点利用的价值,否则这种女人免费送给他,他都还不屑要。 走?去哪?左媛元困惑,一时倒忘记他想要做什么。 见她身体明显的僵了下,他唇角扬起一抹诡谲的笑容来。“我要去找郭兴南的情妇,你去不去?” 她想起来了,就是这件事情!倏地,她睁开眼坐起身来。“你休想弄脏他的身体!” 现在是几点了?,她怎么昏睡那么久?望了眼窗外不知何时降临的黑夜,只庆幸他还没出门,否则她一定会懊恼自己为何那么贪睡,再狠狠的痛骂自己一番。 “你显然忘了,现在拥有这具身体的主人,是我——徐兆烈!”换言之,他想做什么,谁也管束、阻止不了他。 “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偷窃霸占人家的身体,竟敢还如此大言不惭,你不会觉得羞愧吗?”不耻徐兆烈的行为,她被气愤冲昏理智,一改平日柔弱乖巧的模样,破口就大骂他这个没有半点礼义廉耻的人。 “随你怎么骂,反正这已定案的事实,我不想浪费口水与你争辩。”敢侮辱他!没关系,等会儿他就让她后悔莫及。 “你……”他态度强硬,摆明了不归还,一时之间,她倒拿他也莫可奈何。 “不想自取其辱,我可以准许你继续侍在这睡你的觉。若你还想破坏我的好事,那么可别怪我没警告你,万一那女孩就是我所要寻找的女孩,你就失去价值了!如此一来,你就自求多福。惹火我,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甚至还会要了你的命!”徐兆烈采用激将法、但激得有技巧,让她误以为他在威胁她。“奉劝你,别冲动的就贸然行事,考虑清楚后,再作决定也不迟!” “你……喂!别走!”见他转身走出房间,左媛元立刻跳下床,拎着鞋子马上跟了出去。 “既然你执意要跟来,那就最好有心理准备。”他没有回头,听见她边咒骂边跳着走路穿鞋,像是什么诡计得逞似的,他嘴角微扬的露出一抹奸诈的笑容来。 时序人秋,天气该是凉爽的,然而今年的秋天天气多变化,时而清凉,时而寒冷,反倒有点像初冬来临的感觉,但又怪异的在这不是雨季的时节*,连下了好几天的大雨。如此刻,停了几小时的绵绵细雨,又开始不间断的寂落下来。 “少爷。”程岗撑着雨伞,护送他走往哑伯停候在前庭等待良久的轿车。 雨势不是很大,下的是那种细如发丝的小雨,但却足以教左媛元气得跳脚。 纵使这种绵绵小雨根本不能算是一场小雨,可站在屋檐下的她与停在前庭的车子,是有一段堪称得远的距离,即使冒雨淋过去,不至于成为落汤鸡,但她的衣服极有可能会湿掉三分之一。 她的身体原本就虚弱,是那种得了风寒就会严重感冒,生场大病的人。而这个程岗,明知已在下雨,居然不帮她准备雨伞,害得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走进雨中,坐进车内去。 进退两难的她,不知该进屋去找雨伞,还是直接奔过去,不过她若进屋去找雨伞,恐怕不让她跟的徐兆烈,会不等她的就命令哑伯将车子开走,而若她淋雨奔过去,她又怕会感冒。唉!这实在难以抉择。 见程岗摇下车窗歉然的示意她快上车,顿时她明白了,原来不是他不帮她准备雨伞,而是这该死的徐兆烈下令不准拿雨伞给她,故意要让她淋雨,只怪她刚才口不择言的谩骂他一番,所以他报复的藉机要她难堪。 哼!她才不会着了他的道,气冲冲的就转身回屋内去,相反的,这更加让她下定欲破坏他好事的决心! 深吸了口气,左媛元将双手覆盖在头顶上方遮雨,轻咬着嘴唇,一鼓作气就往一辆在雨中仍黑得发亮的轿车冲去。 “呼……”喘着气窜进后车座,如她所预料,衣服虽没全湿透,但却为她带来一阵凉意。“你还不只是个卑鄙的小人,还是个可恶欠扁的人!真怀疑你的心是不是黑的,心肠居然那么坏!不给我雨伞,竟要我淋……” “不想让我将你丢下车去,就给我闭嘴!”徐兆烈声音冰冷的打断她的话,无法再容忍她的不尊敬。 “我如果感冒了,你要负全责。”闭嘴前,左媛元仍不甘心的喃哺嘀咕了声,才接过程岗好心递给她的面纸,擦拭着脸上及身上的雨水。 “行!我会尽量让你死得别太痛苦。”他阴森森的冷笑着,考虑是否现在就将令人厌烦的她丢下车去。 听得出他话中威胁的可能性超过九成,左媛元不敢再放肆的乖乖闭上嘴。 三十分钟后,车子抵达东区一处高级住宅社区,最后停驶在一楝二十五层楼高的公寓大厦前。 “少爷,姚雪菁的住处到了。令晚郭兴南在家中为元配庆生,不可能会前来。”打开后车座车门,程岗尽职的报告所调查到的消息。 “几楼?”下车走往公寓大厦,他没有停止下来,只微侧首询问走至身旁的程岗。 “三褛。”一个颔首,程岗几个大步领先少爷,取出一张辨示卡刷开大门后,就在欲等走路慢吞吞的左媛元进来时,徐兆烈却突然将大门推上关住,“少爷!” 不仅程岗当场怔住不解,就连走至大门前的左媛元,也对他这怪异的举动感到困惑的愣在那直瞪着他。 他又想做什么了?先是不给她雨伞,害得她淋湿一身衣服,现在又将大门关上,不让她进去,难不成他想叫她用撞的走进去吗? 可恶!她又不是隐形人,可轻松的来去自由。他究竟有何企图?故意这么做的用意又是什么呢? “这一道门只是个小障碍,困不住你的。想走进来,就施展出你的真本事,我倒要看看你有何能力!”隔着透明玻璃门与她对望,徐兆烈眼神依旧阴骛森冷,但却又多了道怪异的光芒,来自于对她的……期侍? 呵!何时他有七情六欲了?他不是个冷血绝情的人吗?怎会期望她就是那个女孩呢? “少爷……”事情出乎意料之外,程岗微愕。看来今晚的计画实行不了,得延迟再重长计议,唉!白白的错过这次大好时机,可惜! “走。”声音冰冷的下达完命令,他愤怒的转身就走。 一向最擅于控制自己情绪的他,不知为何,今晚他失控了,眼神竟泄漏出他内心最底层的感觉来! 庆幸左媛元的观察力不敏锐,注意力方才就被转移,才没被她发现到他的异样。 可恶又可恨的家伙!他居然真把她关在外面吹冷风,不让她进大厦去?有没有搞错阿! 眼睁睁的看着他向警卫伯伯交待几句话后,便与程岗走进电梯中,而她,却只能露出无辜的眼神向警卫伯伯求助,只可惜那卑鄙小人不知向警卫伯伯交代了什么,致使警卫伯伯非但不打开门让她进去避寒躲雨,还一脸气愤得怒目相向。 这下可好了!被关在外面吹冷风,她衣衫单薄又微湿的根本受不住阵阵寒意的侵袭,冷得直打哆嗉不打紧,才转过身,她愕然发现哑伯已不知何时将车子开走了,且停歇一阵子的毛毛雨,又开始稀疏的自天空飘落下来。 像是天要亡她般,左媛元才踏出遮雨地方,走下台阶欲冲到马路旁招辆计程车时,雨势突然变大起来,由细如牛毛的丝雨,转变成打在身上会痛的斗大雨珠。 反应几乎是立即的,她转身又冲回原来的地方——大厦门前那一小片只能躲雨,却不能避寒的屋檐下,然她的速度虽够快,仍快不过雨水的攻击,衣服不可避免的几乎全被淋湿。 “哦!”不会吧!低头看着被打湿的衣服,左媛元懊恼得蹙着眉头呻吟了声,不敢相信她的运气会这么背! 这下她非感冒不可了!而这都得怪那该死的徐兆烈,不知吃错什么药,竟将她丢在这?! 就算他想报复、折磨她,也不能用这种方式!他明知她身子弱,哪禁得起这样的折腾?只怕没丢掉半条命,就得阿弥陀佛感谢神明的保佑。 “啊——哈啾——”完了!打喷嚏就是欲感冒的前兆,看来一场大病为期不远了。 好冷!无孔不人的寒意一直往温热的体内钻,也不过几分钟,左媛元的体温已迅速的往下降,手脚开始由冷变冰。 夜晚气温本来就低,再加上寒流来袭又碰着下雨,致使气温更是为低。 而受不了这冷冽刺骨的低气温,她退到受风面最小的角落蹲下来,双手环胸,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 ** ** “徐少爷,天气冷,你不回床上来吗?”满足的嘤咛了声,姚雪菁裹着被单,姿态慵懒妩媚的斜趴在床上,挑逗的以眼神诱惑他。 只可惜,在发现她并非就是他所要寻找的那奇异女子,徐兆烈的兴致早已全失。 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很少有男人面对这样性感的尤物,还会把持得住理性。以往的他,就算知道她并非是那奇特女子,也会与她风流一个晚上,但为何至今他几乎快成为柳下惠,对于美女投怀送抱,甚至可以无动于衷到提不起任何兴趣来的程度? 难道是因美艳的她、丰腴的魔鬼身材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还是他的灵魂早就被楼下的左媛元勾引走,现在站在三楼的他,只不过是具无知觉的躯壳? 该死!一个完全没有姿色,身材又像根竹竿的左媛元,怎可能有办法扰乱他的思绪?而原本平静无波的心湖,竟也因她这块石块,不间断的泛起绮丽的涟漪。 她到底有何魅力吸引他?也不过是个又笨又呆的丑女罢了! 徐兆烈想将她的情影赶出脑海,然她楚楚可怜、委屈无助的表情,就是有办法如烙印般的盘踞在他心中,赶也赶不走,挥也挥不去! “可恶!”烦躁的吼了声,他一拳往窗户旁的墙壁击去。 正酝酿着情调,欲施展出浑身解数诱惑他的姚雪菁,猝不及防的,被他这极具暴力倾向的攻击着实吓了一大跳,当场目瞪口呆的怔住了。 一个小时已经过去,却不见那想破坏他好事的该死女人冲进来,这意味着什么?她只是个普通的人,没有拥有什么特殊的力量,所以她没有办法发出能力打开那一道门走进来? 也罢!反正他早已预料她不可能有超能力,更遑论还期望她身上有月型记号。但早已预料到的事,为何他会感到……失望? 呵!他真是愈来愈不正常了,真怀疑他到底还是不是以往耶阴很无情的徐兆烈,怎会受到影响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前一刻,他还当她是徐兆焰的人,藉由测试她的理由,故意将她关在外头受寒风的侵袭,以报复徐兆焰当年的见死不救!而这一刻,他那一颗凶狠毒狠的心,竟起了化学变化,慢慢的有了知觉和感受,不再冰冷毫无感觉。 “赫!”短时间内承受不住这么多惊吓,姚雪菁一见他脸色横怒阴沉的转过来时,误以为他要对她不利,下意识的往后退缩而去。 一一将敞开的衬衫钮扣扣好,他面无表情的走至床尾,朝她丢了一张数目一百万的支票,人就有如鬼魅般的消失在她住处。 ** ** ** “少爷……”自小就知道左媛元身体不好,程岗难抑担忧的情绪,不再遏抑的任由泄漏出来,尤其当看见徐兆烈的身影,更是心急如焚的走向他,欲说服他放过左媛元不要如此的折磨她,谁知,徐兆烈竟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走进电梯去。 “徐少爷,要回去了吗?请慢走!”脸上挂着一贯的职业笑容,大厦警卫一看到他,立刻站起身恭送他。 “人呢?”原以为她既进不来,会傻傻的待在外面等他,但自四大扇透明玻璃门望出去,根本不见她娇小瘦弱的人影。 “左小姐仍在外……咦?人怎么不见了?”眨了下讶异的双眼,上了年纪的警卫困惑的搔着后脑勾,“大概外头风雨太大,天气又如此的冷冽,所以……可能刚才冒雨拦计程车回去了。” 看不到左媛元的人,徐兆烈根本没时间听警卫在嘀咕什么,冷着一张脸大步越过他,欲回去找她算帐! 没有主子的命令,她竟敢擅自作主的离去?而且在这天昏地暗的黑夜里,一个单身女孩搭乘计程车经过偏僻荒凉的山区,可想而知会有多么的危险! 她就祈祷她平安无事的回到山庄,否则他一定要掐死她这个没脑子的笨女人! “啪!”中间两道玻璃大门开启,他神情忿骛的有如地狱来的鬼魅,欲直奔回山庄索取她的小命。 烈少爷的表情很复杂,混合著愤怒和忧虑,跟随在他身后的程岗,有点微愕、纳闷,这是他头一次见到烈少爷将情绪表露出来,说实在的,他有点被吓到。但虽不晓得烈少爷在气愤、着急什么,他还是拿出大哥大通知在附近等候的哑伯,开车过来接他们。 “砰!”的一声响起,纵使在这滂沱的大雨中,那一记棒击声是显得那么清晰。 事情就发生在令人措手不及的一瞬间,程岗只呆愕一下子,随即本能的反应是保护徐兆烈,攻坚偷袭者,但就在他欲行动时,一看见突然现身在明亮地方的突袭者容貌时,他怔住了。 是全身冷得直颤抖的左媛元!她动也不动的高举着木棍,瞠目的看着僵住尚未倒地的徐兆烈,由她惨白惊恐的表情看来,显然她被自己的举动吓呆了。 她很冷,冷得浑身直发抖没错,但她还有丝力气,而且那一棒,她确定自己的力道下得很猛,绝对足够击昏他。但,他为何没昏倒? 就像是画面突然被人定格般,时间忽然静止不动了,他们三个人眼眨也不眨,身体动也不动的站立成不规则三角形,而以她的视线最佳,她看得见程岗怔仲的表情,也看得见徐兆烈愤怒至极的侧脸。 三个人宛若三尊雕像,立在大厦门前任由冷飕飕的风吹,谁也不敢出声打破这欲逼人窒息的气氛,直至脸色阴森得想杀人的徐兆烈先动了动,另两人才由错愕、惊讶中回过神来。 他从来不会愤怒到想杀人的地步,而这一刻,他真的想杀了她! 恐怖!浑身散发冷冽寒气的地狱阎王,只怕也不过如此,如惊弓之鸟的她,一见他转过身来,凌厉的眼睁迸射出凶狠怒芒,她吓得差点没脚软瘫倒在地。 犹如一头受到攻击负伤的肉食猛兽,徐兆烈没有怒吼咆哮,沉默冷静得令人毛骨悚然、胆战心惊,尤其是他那平静的表情,她知道是危险来临前的前兆。 再也招架不住他释放出的可怕气息,就在他欲反扑猎杀她时,她惊吓得弹跳了起来,完全不顾后果的就将手中的木棍往他扔去,并争取时间转身就跑。没几秒钟,她娇小的身影就隐没在黑暗中的滂沱大雨里。 彷佛后头有着一群青面撩牙的恶鬼在追她,她只知道要拚命的往前跑,否则被捉到她就必死无疑。直至她的体能达到极限,胸口因上气不接下气快无法呼吸时,她才腿软的跌倒在路旁,顾不得疼痛的伤口,大口大口吸着冷冽的空气。 而就这么不经意的转头往后方一望,她脸色倏地刷白。徐兆烈像一缕鬼魅,正以极快的速度靠近她。 稳住惊慌的情绪,她硬是撑起软弱无力几乎走不动的双腿,才欲逃离他的往前跑了两步,忽然,一道无形有如绳索的力量捆绑住她的腰,在她错愕之际,她的双腿飞离了地,整个人就被一股可怕的能力往后吸了过去。 说没被吓到是骗人的,纵使这种事已发生过好几次,应已习以为常,但左媛元仍惊慌得想尖叫,只可惜震惊过度,声音卡在喉咙发不出来。 “别以为你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字从紧抿双唇中的牙缝间迸出,徐兆烈神情恐怖得连青面撩牙的恶鬼站在他面前都略逊三分,足以显示此刻他有多么的愤怒。 编了个大麻花辫的长发被他拉扯住,逼使她必须顺势仰首望天,头皮才不会被他拉痛,而也因此,她又得承受另一种折磨,来至于斗大的雨水直击睑部的疼痛。 “你好大的胆子!以下犯上,竟敢袭击主子,说!你的目的为何?”胆子小到连只蟑螂都不敢打死的她,是不可能会有这股勇气的,除非她有什么计谋,才会致使她连命都不要的豁出去。 徐兆烈扳过她的身子,要她面对他的老实招来,却没想到她顽固的紧闭双唇不语,怒得他心中那般火焰更炽旺。 左媛元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会怎么样,但她就是无法供出程岗来,毕竟程岗也是为了徐兆焰才提议出这个计画,而真正有所行动的人——却是她。 即使心里非常害怕,她外表仍装出一副从容就义的模样来,无话可说的欲任凭他处置。 “你到底说不说?!”徐兆烈失控的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残酷的欲置她于死地的收紧手,加重力道。 “不……说……没什……么……好说……的……”她难过得无法呼吸了,脑中缺氧使得她意识开始模糊不清,缓缓的闭起双眼,她等死。 他的理智被愤怒所蒙蔽,直至看见她痛苦万分的表情,他才松手放开她。 “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半眯的犀利黑眸,迸射出令妖魔鬼怪无所遁形的炯亮厉芒来,似乎是在透露,他早已洞悉她为何如此固执不肯供出主谋者的原因。 啊?诧异的缓缓睁开眼看着他,她愣了下。 “咳!咳……”抚着被掐疼的脖子直咳着嗽,她依旧不回应,免得唬人的他设下圈套,让她中计的自动招供。 “你太天真了!以为打昏我,徐兆焰就出得来吗?不,除非他斗得过我,走得过内心世界的黑暗迷雾,否则即使我被敲晕,他依旧夺不回他的身体!”顿了顿,他眼神燃起两道怀疑的光芒,“是谁告诉你这个方法的?说!” 以她的智慧是不可能会想到这一点的,再说她要下手的机会多得是,不会迟至今日才动手,除非是……程岗? 程岗知道自己在防他,所以找不到机会下手的他,才会说服她,趁自己不备,袭击打昏自己,好让徐兆焰再度出来回到这世界,徐兆烈明白的暗忖。 “没有人……是我!这一切都是……”尽管夜色黑暗,再加上滂沱大雨影响了视线,但她不会看错的,一道人影正悄悄的逼近他们。 “别愚蠢得想一肩挑起所有的罪!是程岗,是不是?”浑身无所觉危险已逼近的徐兆烈,这时终于发现她的不对劲,但却来不及了,寻着她的视线才欲回头,程岗已不留情的狠狠一棒往他后脑敲击下去。 第十章 这是哪里?怎么她一醒来,睁开眼所看到的全是白茫茫的迷雾? 这种感觉好像是置身在云絮当中,又好像是是误闯进漫无边际的雾中王国。 四周空荡荡的,什么束东都没有,除了伸手快不见五指的白雾外,还是浓厚得挥也挥不掉的白雾。 她怎么会在这里呢?这里是梦境吗?但梦境有如此诡谲的地方吗? 左媛元很害怕,也很恐惧,试着想走出这不知有多大地方的迷雾,却发现怎么走都好像是在原地绕的感觉。 她快哭了,在这几乎没有天地之分的鬼地方,虽不像地狱般阴森黑暗得教人毛骨悚然,但也差不多让她揣揣不安的惊惶起来。 忽然间,她隐约好像听到几句模糊不清的声音,但她怕是错觉不敢确定,再仔细的聆听一下子,她判断出来了,是男人低沉的嗓音。 一发现还有人置身在这迷雾中,左媛元高兴、欣喜得险些没尖叫几声庆贺。 寻着他们愤怒的激烈争吵声,她摸索着朝他们走过去。 “你以为黑暗的迷雾困得住我吗?”冒火的双眼,正显示徐兆焰知道徐兆烈利用他的身体做了什么污秽的事。 “即使困不住你,你也休想我会将身体还给你!”这次会再度进来,纯粹是意外,待他出去后,他首要办的事,就是除掉程岗,以一劳永逸。 人类的心态都是狭窄、自私的,很少有人能做到像圣人般那样宽大、无私的胸襟。 分享,即可不用动用武力就可和平的解决,但一旦自私的想将占为己有,就无法避免一场激烈的争夺战。 “念及手足之情,我不想做得太绝、太狠,你别逼我!”徐兆焰愿意与他分享身体,即使他曾做过伤害自己的事来,自己还是愿意,只要他打消复仇的念头。 “逼你又怎么样?孔融让梨这故事你没听过吗?”运气凝聚一股力量,徐兆烈小人的偷袭击他一掌。 “事到如今,你依旧执意欲霸占我的身体不放,那就别怪我!”他忍让的后退了步,像只蓄势侍发欲反攻的怒狮。 “废话少说!今日我就要让你的魂魄烟消云散,永远的飘荡于这死寂的空间!”能力虽局限受困于这第三度空间,但徐兆烈豁出去了,他放手一搏,欲在最短的时间内取得胜利。 “咻!咻——”两道有如光速般快得令人用肉眼捕捉不到的白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射向徐兆焰的胸口,却被他翻身跳跃闪开。 “难道非置我于死地,才能泄你心头之恨吗?”世界上最悲哀的事,莫过于手足相残。 如果今日他是孑然一身,没有任何亲情的包袱,或许他会将身体给徐兆烈,但问题是他不是一个人,他必须得顾虑到父母亲的感受,以及左媛元的想法。他不想让他们伤心难过,所以他必须要有一点点的自私——无法将身体完全的让给他。 “这是其次!重点是,我是个占有欲极强的人,我不想与人分享,即使是有着血缘关系至亲的兄弟也一样!”掌掌凶狠无情,徐兆烈再度发出无数道有如利刃般锋利的力量,直攻向足以使他一掌毙命的心脏部位。 “贪心的结果,只会落得两头空,最后你什么也得不到!”处于挨打劣势的徐兆焰,依旧只守不攻的再给他一次考虑的机会。 虽然明知他的答案是什么,但徐兆焰仍痴心妄想的希望他会与自己共有身躯。 “那就试试看!”徐兆烈连考虑都不考虑的便以行动来回覆他。 “咻——”宛若箭矢疾速飞越过般,划开了迷蒙浓厚的白雾,形成中空的一道轨迹。 这种结果早在预料之中,但却是他最不希望见到的结果,但现实终究是现实,再怎么残酷、再怎么抗拒不接受,他还是得面对这一切。 “如果真要以输赢来定夺,那么我成全你,只希望你别后悔!”不再只守不攻、只闪不击,虽发动攻击,但徐兆焰仍以不伤害到他为原则,连释放出数道惊人的力量,只有喝止的作用,却没有见血的威胁。 “会后悔的人——是你!”只攻他四肢,却不中击他致命弱点,徐兆烈看出徐兆焰的顾忌,再以利用的将体内一股四处流窜的真气,汇集而成一股庞大的力量,倾巢而出的锁定他胸口发射去。 “砰!”受至突然涌来更多白茫茫浓雾所影响,徐兆焰视线出现短暂的障碍,而也就在这一眨眼的时间里,当他发现到一股力量直逼而来,却已闪躲不及的被击中左肩。 严重的冲击,造成他无实质却有如虚幻透明的灵魂,突然间扭曲变形了、像是块任由人随意掐捏揉挤的软汽球,仅一瞬间,人放手,软汽球均匀的回到原状,他恢复正常。 “你受死吧!”如蛇吐信,徐兆烈倾尽全身能力,再朝他发出一道凶猛的力量,欲歼灭他灵魂,让他魂魄烟消云散的永久飘荡于此。 矗立在茫茫迷雾中,面无表情的徐兆焰,有着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冷静,淡漠的迎视着那股只能凭感觉而知的力量。他不再手下留情,出掌释放出一股足以令天崩地裂的毁灭性能量,正面击向徐兆烈朝他发射来的那股力量。 “砰!”有如火药库被炸掉般的惊天动地声赫然响起,就见两股庞大的力量相击撞出银芒火花来,最后形成一道可怕的力量,笔直的直朝徐兆烈冲去,穿过他胸口,分散消失于四周。 “不——”循声渐进,在茫雾当中,有如瞎子般乱摸乱走的左媛元,终于来到声音响起地,但她却傻眼了。 两个男人,彷佛有着深仇大恨,以超能力为利器,互攻击着对方的致命弱点。 其中一个男人,她认得,是脾气火爆的徐兆焰,此刻他就像是一头被惹火发狂的怒狮,开始反扑猎杀对方。而至于另一个男人,他的脸孔是陌生的,但他冷酷的神情却是熟悉的,好像她曾见过他似的,不过这只是感觉,实际上她根本没见过他,她很确定。 那么他到底是谁?为何会让她有早已认识他的感觉? 忽然,一连串脑中的推测开始演变,最后组合成一个令她吃惊的答案,他是——徐兆烈?! 她不敢置信的呆愣看着他们兄弟自相残杀,直至两股力量交击于半空中摩擦出耀眼的银光白芒来,她才回过神来想劝阻他们,不顾一切后果就往他们冲去,结果却被流窜萦绕在他们四周的零散能力,形成一股强烈的力量反弹至半空中,再重重的掉落下来。 好痛!双眼盈满泪水,她按住摔疼的屁股站起来,才欲象征性的呻吟几声时,却不经意的看到一道像水柱的力量穿过徐兆烈的胸口,再从他后背冲破而出。 “啊——”心脏无法负荷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她想大声尖叫,却发现她叫不出声,只能张开着嘴做出那动作,久久无法回复。 她被吓呆了!瞠目的看着这骇人的一幕,挺立支撑着身子的双脚,不受控制的发软像团烂泥的瘫倒在地。 杀……杀人了!可是……不对!他没有流血,只是灵魂受到冲击,严重的扭曲并开始不停的变形。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没有肉体?难道这就是他们口中所谓的内心世界?而她所看到的是他们的灵魂?那么……她是如何来到这的?哦,不,该说她是如何进入徐兆焰的体内? 满腹的疑云,只令左媛元感到惴惴不安,还未让她有着受到严重惊吓的地步,直至看见受到致命一击的徐兆烈,险些被打散成为微粒子飘浮在这空中,有如黏土不停变样造形的灵魂,在突然间变成一个孤傲乖戾的七岁小男孩,她才终于尖叫起来。 天啊!这到底是什么世界呀?她开始感到害怕了,不过她却错愕得怔住。 “这……这怎么可能?”左媛元吃惊的直盯着眼前的小男孩,无意识的自地上爬起来,朝冷漠瞪着她的小男孩走过去。“你……你……” 她惊讶万分的神情让小男孩心存戒备,眼神充满敌意的瞪着她,直至触及到她那因同情心泛滥成灾的温柔眼神,他才卸下形于外的自我保护色——冷酷。 “姊姊……救我!我不想死!你救我……呜……”泪水瓦解他孤傲乖戾的面具,呈现出的是一个七岁小孩应有的模样,他恐惧万分的拉着她的手,想寻求她的保护。 “别……别哭。”她尚未自惊愣中恢复,直诧异的盯着他,愈瞧倒发觉他愈像徐兆烈,尤其是他森冷的眼神。 呀……笨!他岂止像徐兆烈,他根本就是徐兆烈!只是退化成一个七岁大的小孩。 “你怎么会在这里?”左肩中了一掌,但却没影响到灵气的徐兆焰,一脸怒意的朝她走来。 “我……我也不知道。”她来得莫名其妙,根本不晓得是如何进入他体内的,所以问她也是白问。 “姊姊快救我!妈妈要把我推下海,你快救我……啊!我好难过,海水灌进我的鼻子了!我不能呼吸了……我胸口好痛!呜……不要!我不要死!谁来救我……”突然甩开她的手,徐兆烈痛苦得紧闭双眼,双手不停的舞动乱挥,像是快被海水淹没般的拚命挣扎,欲寻求一线生机。 “他……”左媛元惊愕的睁大眼,看着他宛若在表演死前挣扎的怪异举动,有点被吓到的后退了步,却感觉贴上一团柔软舒适的羽毛枕。 回头一看,她更是诧异得瞠目结舌,虽说早已被吓过一次,但毫无心理准备,突然间再乍见到几乎透明的身体凹陷了一半,复具弹性的恢复原貌,她仍被吓得心脏差点没停摆的昏过去。 “灵魂就像是充了气的软皮球!即使你怎么掐、捏、挤、压,它都会恢复回状,不会就此凹陷,除非受到猛烈的冲击破坏,变成微粒子飘浮于空中,否则它都会以这种似固体又似液体的形态存在。”笨蛋就是笨蛋,进来这么久了,又亲眼目睹过,居然还这么不经吓?看来出去后,他得找个时间好好训练她的胆量才行。 “可是……可是他又作何解释?”好吧!这事算她大惊小怪,可是徐兆烈在瞬间返老还童……她若不大吃一惊,反应就太不正常了。 “灵魂除了家软皮球般,它又像是可随心所欲塑造的黏土,影像会随心意所变。而他是因为受到严重的刺激,一时承受不住痛苦,想逃避残酷的事实打击,所以他自我封闭,再加上痛苦唤醒了他幼时记忆,他无法把持的沉湎于过去,形于外的形状便变成七岁大的小孩模样。”不过这只是短暂的,就有如梦魇,等他愿意醒来时,一切还是会恢复旧观的。 原来是这样,看着徐兆烈停止激烈的挣扎,像是已被溺毙般的惊吓得瞠目,或许该说他死不瞑目,两眼才充满恨意的圆睁瞪人,而双手则任由垂落在身旁两侧,没规则的前后晃动了几下,放弃仅存的一线生机,他咽下最后一口气静止停摆。 他僵硬着姿势一动也不动,模样像极了溺毙而已,但她知道这只不过是他自我封闭的短暂逃避现实的方法,而她万万想不到的是,原来造成他如今这样阴狠残酷的性情,不是他天生就如此,是有缘故的。 不知为何,先前存有对他的坏感,全在这得知他可怜遭遇的瞬间消逝殆尽。她说不出这股感觉是同情,还是可怜他的遭遇,或者是其他的因素,总之,她不再认为他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毕竟当一个人受过严重的伤害,极有可能在短时间内治愈好伤口,但也极有可能一辈子也走不出那可怕的阴霾,而徐兆烈,他就是属于后者。 “一个人的命运,就像是拍桌定案的事实,谁都无法再重新更改,即使是欲违背扭转天意,也撼动不了早已注定好的命运!”徐兆焰还是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只要他不再野心勃勃的想霸占,自己可以给予他一半的身体使用权。 一个七岁大的小孩,正值天真、无邪的年纪,他该拥有的是快乐、无忧无虑的童年,而不是迎接可怕、痛苦的黑暗死亡。 “他会醒来吧!”左媛元能感同身受他的无奈、悲伤和恨意,就在激动得想拥抱他入怀安慰他时,徐兆焰却一把捉住她的手臂,让她没发现到他身体突然抖动了下的异状。 “等他悲伤、痛苦的情绪全升华消失了,他自然就会醒来,你毋需担心他。”他拉着她的手臂,往远方出现一点光明的地方走去,而那点光明,像是在引导他们回到原本的世界。“走吧!他是属于这空寂冰冷的黑暗世界,而我们是属于热络温暖的光明世界。回去吧!” ** ** ** 好重!天啊!她快无法呼吸了,是什么东西压在她身上?怎么一动也不动呢? 左媛元伸手推它,却推不开它,再使劲的用力一堆,她发现压在她身上的东西不是物品,而是一个人,一个体重几乎是她娇小身材两倍的男人,难怪她无法负荷他的重量。 他重死了!怎么得寸进尺压在她身上不肯起身呢?他难道不知道她快被他压扁了吗? 他到底是谁?怎么她上方不停朝她鼻间喷来一股怪异的气息,而且她的嘴巴怎么有团软绵绵又湿润的东西,在那滑上滑下又舔东舔西的? 好恶心!但她却不会有想吐的冲动,只觉得怪怪的,像是小狗在向主人示好般的不停舔舐她的唇,但不会一儿,舔舐改由吸吮,再由吸吮改由啃吃。 “好……好痛啊!”扇了扇两扇眼睫毛,她不情愿的睁开眼来,捂着被咬疼的双唇,瞪着赫然出现在眼前尺尺远的吓人面孔。 “你终于肯睁开眼来了,我以为你能假装到完事呢!”徐兆焰笑得很邪恶,彷佛什么诡计得逞般,语气虽是嘲讽,但戏谑成分居多。 “你压在我身上做什么?”他微挺起上半身,使她得以舒畅的呼吸,但她却觉得他不安好心,有所戒备的防着他,“你怎么比我更早回到这世界来?你醒来多久了?” “够长一段时间了。”他眼神闪着怪异的光芒,挂在嘴角的邪恶笑容里,又多添一抹想使坏的企图。 “我……我不喜欢你这种眼神。”莫名的,她寒毛直竖,头皮感到一阵发麻。他的眼神有着炯亮灼热的光芒,像是……想将她生吞活剥下腹。 好可怕!若非他压住她的下半身,令她动弹不得,否则她早逃之夭夭了。 “你迟早都得熟悉这种眼神。”徐兆焰语意未清,嘴角依旧噙着邪恶的笑容,宛若是个猎食者,诡谲的直盯着地这只无力反驳的柔顺小绵羊。 他的样子好像是只大野狼,极想吃掉她这个小红帽,奇怪!她怎么会有这股错觉呢? “你……你起来!你压得我好难过!”她回避他那两道炽热逼人的视线,惊慌得直想逃,开始挣扎的想推开他,无奈白费力气,忙了一阵子,还是徒劳无功。“呼……” 她喘着气,怒目瞪着她,差点气昏头、失去理智的质问他,没事压在她身上做什么。不过她还没有这个胆量,毕竟她领教过他发火捉狂的模样,最后倒楣的还是她,所以这蠢事,她不会做的。 “你也必须适应我的重量。”他已经将话说得很白了,只可惜对于男女之间的事,她特别迟钝,还不晓得他在暗示她什么。 她微愕。试着将他的话连贯组合在一起,然后找出一个共同点,但她就是不觉得有什么异样的地方。 是他说得太深奥了?还是她太笨了,无法理解他话中的意思?真是奇了!怪了!怎么一回到这世界来,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老说一些她听不懂又莫名其妙的话。 “你……你是徐兆焰?还是……徐兆烈?”他怪异的言行举止,让她有所怀疑。 闻言,他怒气冲天。 “你竟敢问我是徐兆焰遢是徐兆烈?你分办不出我是谁吗?该死!”他咒骂了声,怒火更炽,“你是不是想让我掐死你!” 赫!听到这震耳欲昏,足以撼动天地吓人的怒吼咆哮声,不用怀疑,想也知道他是谁,除了脾气火爆得像头怒狮的徐兆焰,还会有谁? “嘿……”她像做错事被逮着的小孩,心虚的假笑着,一手防他有所动作,另一手则安抚的轻拍他的胸瞠,想降退他心中沸腾滚滚的怒火。 “说!我是谁?”徐兆焰按捺不住火气,如狮子狂吼般的当她的面大声逼问。 这个笨蛋该不会对徐兆烈动了真情吧?倘若真如此,那她就该死了,他不会饶了她的! “是……是少爷。”她垂下眼睑,可怜兮兮的回答他的话。 怎么他火气还是这么大,那团炽旺的怒火难道没有降温的迹象吗?天啊!她拍得手酸得快僵硬了。 “你想死是不是?”怒火不降反升,他愈吼愈大声,险些没震破她耳膜。 狂吼之后是威胁,那更不用怀疑了,他绝对是百分之两百的徐兆焰。 “不……怎么想耶!”掀起半垂的眼睑,她笑咪咪的望着他。 也不知从何开始,她不再惧怕他,隐约知道大概是初到徐家那天,他自背后推了她一把,害她脚滑在浴室跌了一跤,摔伤额伤还咬伤嘴唇那时起。那天的情景她依稀记得,他被她那副躺在血泊中的模样吓坏了,自此,他就像是只纸老虎,即使吼她、凶她、威胁她,甚至气到抓狂想掐死她,他也只会做做表面工夫吓唬、吓唬她罢了,完全不会实际付诸行动。 所以,她根本不怕他,但为了他男人的尊严,和他那作祟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主子心理,她牺牲一下也无妨,如此刻,她就可怜兮兮的扮演弱势一方,假装她是卑贱的下人,他是尊贵的主人,害怕会遭受处置的乖乖顺从他的旨意,不敢放肆的违抗圣令。 “那还不说!”收敛彰显于外的怒气,他咬牙的瞪着她,慢慢的俯下身靠近她笑得好假的小脸,威胁意味已十分的浓厚。 “说……就说嘛!你这么大声凶我,我会……害怕的。”她是说真的,不是说假的。 瞧他们两个,姿势暧昧的躺在床上,万一被人冲进来看到怎么办?人家不会说他是要霸王硬上弓,而会说她是乌鸦想飞上枝头当凤凰,这话若传出去,她的一生就全毁了。 再说,他这么靠近她,鼻息故意的喷拂在她脸颊上,分明就是想诱惑挑逗她!这怎么教她不会感到害怕呢?毕竟这种事她只听说过,偶然不小心在电视上看到过,还尚未真正亲身体验做过,说不会恐惧是骗人的。 哦!她会怕他?才会鬼呢!她眼里早已没他这少爷的存在,简直已嚣张到敢爬至他头顶作威作福了,怕他?恐怕是笑话一则。 “不说也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徐兆焰贼笑的威胁她,其企图已很明显。 “你的笑容不怀好意。”左媛元双手抵住他的胸瞠,用力的一堆,想拉开两人的距离,未料反被他一把擒住,单手紧握的控制在她头顶上方。 全身动弹不得,她瞪他,看着他眸中陡然燃起两簇原始的欲火,她开始感到害怕,无助的想向他求饶,要他宣告游戏结束,她不想玩了,但还未来得及启口,他已俯下头攫获住她的朱唇,展开掠夺的侵略行动。 “没有什么好害怕的,这是一种享受,等会儿你就会有腾云驾雾、飘飘欲仙的超然感觉。”他看得出她的恐惧,呢喃轻语的在她耳旁安抚着,试图缓和她过度紧张的情绪。 然而他这么做,非但没有消弭左媛元的紧张,反倒更让她加添不安。 “你……你少骗人了!电视可不是这么演的,他们的表情……是难过、痛苦的!”想骗她?她不会那么容易就上当。 “那是快乐的痛苦。”徐兆焰挺起上半身,解开一排钮扣,脱掉衬衫,故意赤裸着上半身诱惑她这朵纯白的小百合。 她受到影响了!即使相拥共枕了十年,但一看见他充满诱惑力的胸膛,她还是会忍不住的有所遐想的羞红脸。 “快……乐是快乐,痛苦是痛苦,这是两码子的事,道理就同一个是北极,一个是南极,这两个地方……是永远不可能会在一起的!”他真卑鄙,居然使用美男计!哼,她是绝不会上当的。 “不信的话……可以!我证明给你看!”有如老虎猎食之姿,他倏地俯下身攻击她耳背,不停的呵送热气吹拂,弄得左媛元心痒难耐的直想问躲。 “我不……呵……好痒!别闹了!呵呵……”她感觉得出他的手不规矩的爬上她的身,正企图的想脱褪下隔在两人之间的障碍物,她想出声喝止,无奈力不从心,到口的声音一逸出,便无法形成字的消失于空气中。 “这笑声,是痛苦还是快乐,嗯?”有魔力的嘴唇离开她的耳背,沿着她脸颊、颈项,慢慢的往下移,所到之处就点燃一族火焰,像个恶作剧的小孩,他故意在她身上点点火,再来收拾善后。 “我……呵……”左媛元根本无法思考,哪分得清这种感觉是痛苦,还是快乐呢? “你早注定是我的人了。”从第一眼见到她,他就已认定她了,而且他也化言语为行动。 不是有句话这么说——打是爱,骂是情,这正是十来岁的小孩,不敢开口告诉对方,表明心意的惟一最佳方法,只不过他改打以欺负,改骂以吼罢了! 瞧!他现在不是多么的“爱”她吗? “阿焰……我好难过……”引线被他所引爆,她身体像团火在燃烧般,痛苦得她根本不知如何找出口,将那团炽旺的火焰排泄出去。 “你会后悔的。”话虽这么说,但就算此刻她想抽身喊停,他也绝不会准许她这么做的。 “不会……我不会后悔。”左媛元了着迷茫的双眼,渴望的望着徐兆焰,见他故意折磨她的不拥抱她,她主动伸手环抱住他的颈项,不后悔的将自己奉献给她亦从小就深爱着的他。 绮丽的春光逦迤满一室。 由欢愉的痛苦呻吟声和喘息声,交织成美丽又狂野的乐章,而相缠的两具身躯就随着这激烈的曲调律动的起伏着。 屋外,旭日东升,远远的天边成卷、成堆的云絮,因被日光透射,全镶上灿烂耀眼金色边缘,而金色边缘上又透出非常绚丽的五彩光辉,与屋内浮现于他背后的红焰烈日,和她背后的洁白弯月,形成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 ** ** 由女孩蜕变成女人的过程,虽然有点不舒适,但左媛元不后悔。 此刻,就算她母亲有能力偿还债务赎回她,她也只能跟母亲说抱歉,无法回去,因为此刻她已是徐兆焰的人,再也走不了,这辈子她只能在徐家住了,他是不会放人的! “啊——”幸福笑容溢满她表情,包里着被单进浴室冲洗身子,一看见镜中那头像被烫坏掉而染上栗子色的头发,她错愕得死瞪着镜中的自己,再当被单不小心滑出手,掉落在地上,她看见被剔除脚毛,光溜溜的双脚时,便再也忍不住的尖叫出声。 该死的!他竟敢这样对待她! 拾起掉落在地上的被单包裹住身体,她气冲冲的奔出浴室欲兴师问罪。 会做这种事捉弄她的,就只有徐兆焰!他只准许自己欺陵她,却不允许别人动她! “你……你实在是有够可恶!”她气到差点说不出话来,抓着一缕染上颜色最令她无法接受的头发,问他这作何解释。 谁知邪佞之人,竟慵懒的半躺在床上,惬意的品着美酒,根本不理会她的大惊小怪,直当她省钱省到找了个半调子烫发师,将她那头有如绸缎般黑又亮的头发给烫坏了。 “徐家不是没有钱供你挥霍,想烫头发,就找名设计师。”半垂的眼睑,遮掩住他不断闪烁的森冷眸光,低沉的嗓音则有如寒冰般令人有股想颤抖的感觉。 可恶!将她弄成这副德行,还拽成这样子讽刺她?!实在太过分了!她愈想愈气,也不想想谁是始作俑者! “过来。”他神色阴沉得有如地狱来的鬼魅,冷眸完全无任何生气。 干么!他勾勾手指叫她过去,她就那么没个性的就过去吗?不,这会儿她真的生气了,绝不轻易与他妥协。 “别惹火我生气。”阴骛的黑眸闪过一抹怒光,他放下酒杯,冷着睑看着她,表情有着最危险的讯号。 呵!敢情他是在威胁她,可……不对!太奇怪了!每每她故意与他作对,他绝不会大费周章的威胁她,再给她一次机会,绝对会按捺不住性子,以最直接的方法——吼她,命令她不想被他掐死就过去。 但他却没有这么做,他的表情是警告,语气是威胁,这个人……分明不是徐兆焰! 她后知后觉的感到不对劲,觉得他浑身透露着怪异的气息,十分的可疑。 “你……”天啊!该不会……该不会他是徐兆烈吧! 似乎是在回应她的想法,他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冷笑坐起身,下床的朝她走过去。 “别……别过来,你……到底是谁?先表明身分说清楚!”这可恶的徐兆焰,该不会是假装徐兆烈在戏弄她吧?即使这个可能性非常的大,她仍不敢掉以轻心的防备着他。 “我是谁?”他反讽自问,完全不像刚才火爆大吼的他,“我是徐兆烈!”他朝她投下一枚炸弹。 “轰!”脑中突然响起巨大的爆炸声,左媛元被震傻了。 怎么一眨眼的时间,他就取而代之霸占了伸徐兆焰的身体?他不是再也出不来了吗?怎么会这样? 面对他的步步逼近,她节节的后退,一个不小心踏到过长的被单,差点被绊倒的及时稳住摇晃的身子,也及时拉住险些春光外泄的被单。 阴森的面孔,因看见到她散发出的诱惑,突然转为饶富兴味的表情,至于冰冷的眼神,则是在发现她肌肤十分光滑迷人时,而不隐饰的燃起两簇熊熊的欲火。 完了!看着他燃着欲火的眼神,和渴望的表情,她低头看着自己,讶异的惊呼了声。她这副秀色可餐的模样,简直就是在引诱人犯罪! “啊——”在他魔爪探过来一抓,她往旁一跳闪身躲过。受不住这惊吓,她尖叫了声,抬高过长的被单,光着脚丫子转身就夺门而出,逃命保贞节的寻求救兵——程岗。 呜……救命啊!程岗你在哪里?快来救她呀! “这个笨蛋!你以为逃得了我的手掌心吗?”阴沉森冷的面孔不复再,取而代之的是使坏的邪恶笑容。 这模样……倒像极了徐兆焰。 咦?那么他是谁?到底是徐兆焰?还是徐兆烈? 恐怕没有人知道,只有他本人最清楚! —完— 莫名其妙 足足拖了三个月,这本《恶霸能者》终于得以在十二月中与大家见面。 说来真好笑,这本书是怎么产生的,连我也觉得莫名其妙。原先是打算写本题材较另类的小说,但怎知想着、編著、打着,书中的男、女主角突然临时换了一对,整个故事情节也因此大颠覆,变成另一个完全不相干的新剧情。 于是乎,被撤换掉的可怜男、女主角,只能由着《恶霸能者》中的徐兆焰和左媛元先粉墨登场,再期待着下本书,或者是下下本书才轮他们出场亮相。 所以也就这样,懒病发作,情绪陷入低潮,再加上临时更换男、女主角,重编新剧情,这本《恶霸能者》才会延宕至今才发行。 不过说真的,若不是徐姊关心进度的打电话问候一下,继而催稿,定出截稿日,说不定,极有可能现在丁某人仍在放懒假,随心所欲、任性的不将写稿当一回事,而你们也不可能这么快的又见到丁小女子的新作了。 说来,这一切都是徐姊的功劳!我会认真的忏悔、思过,不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想偷懒,绝对会好好的努力写稿,不再让你老人家操心,让读者们望穿秋水盼呀盼的……(呃……这段话徐姊看过就算了,别太在意。) 谈谈这本《恶霸能者》吧!我还是改不掉我的坏毛病,总喜欢描述上一段落,甚至一章节男、女主角年幼所发生的事。 而这一次,似乎挺严重的,居然洋洋洒洒的写了四大章节还浑然不知,险些及时发现,否则这本《恶霸能者》可能会分为上、下两集出版。上集就以男、女主角幼时的年代为主,而至于下集才来叙述他们长大后的感情发展。 嗯……丁某人颇为严肃的认真思考了一下。 这似乎是个很棒的点子,只可惜拟写架构太庞大的剧情,既是件艰难的工程,又太会耗损脑细胞的寿命,也就是说……呵呵,这是不可能的事。不过,也说不定,未来是个料不准的变数,等哪天丁某人不知哪根神经不对劲时,想折磨自己,讨苦头吃,就有可能会尝试看看。 只算今年度的出书量,从一月份的《怒狮酷哥》,至十二月中的这本《恶霸能者》,共计六本。数量虽不多,但也不少了,已是我体力所能负荷的限度了,所以别再要求我多写几本了,否则我可能会体力透支到送医吊点滴。 回顾一下今年的作品,一月份的《怒狮酷哥》、三月份的《麻烦觊女》、四月份的《迷上小鬼头》、七月份的《难缠呛姑娘》、九月份的《真假贝叶》,以及十二月份的这本《恶霸能者》,虽然每一本我都很喜欢,但在这六本作品中,却最爱九月份出版的《真假贝叶》。 虽然这本书很低调,给人有点灰色的感觉,而男主角阎王又是人如其名般的阴森、恐怖,照理应是较不讨喜才对,不过,或许是因为在他身上花费了好长一段时间,绞尽脑汁、耗尽心思的在刻画他这一号人物的性情,所以相对的也较偏爱乖戾孤傲的他。 如此说来……那我不是太偏心了?可这也不能怪我啊!谁教阎王如此的迷人有魅力呢!只可惜,人家早名草有主,被贝叶订走了。不过也别太伤心,咱们再另寻觅下一株草吧!(来!跟我一起大声唱:下一株草,也许会更好……) 徐兆焰也不错,你们要不要考虑一下?要不然,丁某人下一本作品的男主角也挺酷的,你们可以认真、慎重的互相讨论一下,再来决定也不迟。(呵呵……俊男存货出清,预约订购请尽早!) 《真假贝叶》这本作品,可以说是我的另一项新尝试,不管读者接受它的程度如何,我自己倒是很满意。当然,最新力作《恶霸能者》也不错啦! 在“邀月”混吃混喝这两年来,除了感激徐姊仁慈的教导,不限制的给予我随意的发展空间外,其次最要感谢的是那需校稿又得花费脑力、心思为我作品取书名的编辑。 说来,我还真有点不负责任,写完稿丢至出版社后,就不管稿子的生死了,连书名遢得麻烦徐姊和编辑们为我伤脑筋,而我这个刽作者,就在南台湾的某个城市,完全没烦恼的开始逍遥的吃喝玩乐过日子。 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不过,我为我自己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那就是——懒,而且懒得理所当然……(哇……徐姊,别扁我、别k我!我知道说错了……)是懒得问心无愧!(啊……又说错了!别打我呀,再给我一次机会嘛!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