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心恶夫》 第一章 今晚,龙家主宅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广大的前厅在专门人员费尽心思的布置下,简直不是精致豪举、富丽堂皇可形容的;尤其厅中大墙上所立的红色囍字,更如预期般的引人注目,同时亦增添了一些喜气。 泳池边设置了自助佳肴,菜色丰富的让人想好好地品尝一番;而身穿制服的服务生也极有效率地在宾客间穿梭,提供着各种饮料。 亚司从吵杂的宴会中悄悄溜了出来,沿途还小心冀望地闪躲着宾客,终于步入了宁静的书房。他叹了一口气,伸手揉揉不甚舒服的眉心,将整个身体慵懒的靠坐在真皮沙发椅上,伸直双腿闭起眼略作休息。 说真的,这回他可真是被缠怕了!今天要不是唯一的妹妹出嫁,他早摆出平日一贯冷漠冰寒的双眼,让所有妄想坐上龙大少奶奶的花痴,恨不得多生了两条腿迅速逃离,不敢再多作妄想。 突然一阵喧哗由远而近,接著书房门应声而开,走进来的是三男一女,其中还包括了今天的男女主角。 “看吧!我就说他一定躲在这里。”程恩得意地说。 “大哥,今天是小妹结婚的日子,你怎么能如此自私的一个人躲起来,然后把外面那些毒蛇猛兽留给我们?”亚图不满地猛抱怨。 程恩一听,笑了出来,“我说亚图呀!如果让外面那些人知道你是这样形容他们的,那么一定有许多人会很讶异,鼎鼎大名的服装设计师竟然如此怕他们。” “谁说我怕了?”亚图马上反驳道。 “不然你何必用毒蛇猛兽来形容?”程恩继续挑衅。 “不像吗?瞧瞧他们,有的看起来就是一副随时准备将人拆吃入腹的样子,有的就像蛇一般的紧紧缠着,更有的就像狗一样的围在身边,自以为口水是甜的,喷的我满脸都是,还希望我赏给他们一些更甜的东西!” 亚图的说法让所有人大笑不己,就连原本不打算理会他们的亚可,都忍不住地张开眼,嘴角微扬了起来。 “终于肯理我们了。”刑野挑挑眉说道。 雅琴走向亚司的后方,从椅背后稳住他的颈项,再将头枕夜他肩上嘟着嘴说:“大哥,今天我当新娘子,你不为我高兴吗?” “怎么会?我唯一的妹妹今天就要变成别人的,我可是打从心里高兴。”亚司安抚地拍拍雅琴的手臂。 雅琴一听,更加抱紧亚司,“原来大哥老早就想把我赶出门了!”接着哭丧着脸说:“那刑哥哥,我不要嫁给你了,我还是多待在家里一些时候,免得以后进不了家门,那我可是会很难过的。” “好呀!好呀!琴琴这个决定是正确的,我一直到现在都还觉得把你让给刑野,真是我这一生当中最错误的决定。”程恩一脸惋惜的道。 刑野一听,隐忍许久的醋意终于爆发,他怒瞪着好友,同时也将刚出炉的刑太太给拉入怀中。 “该死!你给我听着,从今以后,你要抱要搂的对象只能是我,其它男人都不准!”似想到什么又命令道:“不、不是只有男人,而是除了我之外,其它任何一个都不可以。”接着他满意地直点头。 “他是我哥哥耶。”琴琴听了脸红地嘟囔着。 “对呀!我们是她亲哥哥耶,你未免太过分了吧?”亚图也跟着假意抱怨道。 “都一样。”刑野霸道地表示,接着不理会妻子与小舅子的抗议,将矛头指向程恩,“我用的着你让吗?你是不是太久没上医院旅游,全身不自在呀,我帮你报名好不好?” 那双燃着火把的眼,就怏要将他焚烧起来了,程恩赶紧边摇头边陪笑道:“不不不,我知道你是心疼我最近因为你结婚而忙的昏天暗地,所以想出这么好的礼物送我。”接着他做出很为难的样子,“可是呢!我最讨厌的观光景点之一就是那里,所以你的好意我只能心领了。” 亚司看着好友彼此嬉闹着,将视线转向房中的一点红,看见琴琴是那么快乐的偎在刑野凄中,原本放松的心情,突然被乌云给盖上。 已经快五年了,时间过得真怏,所有有关她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就像一根拔不出来的刺,一直扎在那。 不知道大琴琴两岁的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好好照顾向已?生活过的安不安定、快不快乐?还是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又或者她……想到此,亚司既心疼又痛苦的无法停止那些无边想象。 而房中其余的人虽嘴巴不停相互消遗着,但眼里可没忽略掉思绪飘远的亚司,只是…… ※※天长地久的踪迹※※ 飞机抵达目的地,在落地的一刹那,桐安打从心里颤抖着。回来了,终于回到这离别五年的家乡,所有回忆一一涌入脑海中,泪水从眼角悄悄滑落。 “妈咪!妈咪!你怎么了?” 一声焦急的童音,唤醒陷入过去而无法自拔的桐安,控制好情绪,她转头看着年仅四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挣扎地爬到椅上,投入桐安怀中,眼泪跟着就掉了下来,俊挺的小脸紧倚在她胸口,哽咽着说:“妈咪不哭、不哭,念念会乖乖的。” “没事,妈咪只是很开心,终于回家了。”桐安心疼地挖拍儿子,抹去脸上的泪水安抚道。 “那你为什么哭哭呢?”念念一脸迷惑地抬头看她。 “因为人有时候太高兴或非常快乐,也是会流眼泪的,这就叫做喜极而泣。” “那念念看见妈咪喜极而泣,念念也喜极而泣了。”念念童稚的声音讨好般地说着。 桐安笑了开来,更加紧紧抱住怀中的宝贝。 “妈咪,放开我啦!”念念不好意思地挣开。 “怎么了?不喜欢妈咪抱抱呀?”桐安讶异地说。 “不是啦!我是男孩子耶!”念念小脸颇为严肃的回答。 真像,那神情与他好象啊!她再次抱住念念,“妈咪喜欢抱着念念,念念让妈咪抱一下好不好?” 虽然自己也喜欢待在妈咪怀里,但是被别人看见一定会被取笑,尤其是好朋友强森,可是他好想喔!他伸起双手环住妈咪,“只能一下下呦!” 桐安好笑地看着儿子,还好有这个小天使在,否则……摇摇头不再多想,她怜爱的抚摸着小天使的头。 “走吧!该下飞机了,曼曼阿姨在等我们呢!” ※※天长地久的踪迹※※ 程恩坐在机场大厅里,一双眼睛忍不住直盯着在前方不远的那个女人。 不知为什么,自从来到机场,不管自己如何极力控制,就是消除不了他对那女人的注意力。 她拥有一张清丽秀气的脸蛋,而身材呢……也还不错,可也还没有到让人呼吸急促的地步,但不知为何他却觉得她有股说不出来的魅力,使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她来接谁?朋友、家人、情人或是丈夫?程恩眉头轻蹙,讶于自己排斥后两种可能性,简直莫名其妙的可以。 这时大厅角落悬挂的喇叭传来飞机抵达的讯息,突然增加的人潮让他不得不定下心神,准备欢迎这个要他堂堂一个总经理亲自来接机的重要客户。 然而就在身旁的秘书告知贵客抵达时,耳边突然传来一个令自己不敢相信的名字,他快速的往四周找寻着声音的来源──天呀!真的是她,魏桐安!?想不到亚司近五年来费尽心思所要找的人,竟让自己给遇上了。 嗳!她手上还牵着小男孩,难道她已结婚?这下可惨了,好不容易找到人,却早已人事全非,那孩子少说也三、四岁了,看来她还挺坚强的嘛! 转身交代秘书接人,程恩再回头正好看见一长一短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该死!他拔腿便追了出去…… ※※天长地久的踪迹※※ “程恩在搞什么鬼!?竟把这么重要的客户丢给秘书,然后就跑得不见人影,害我刚刚又鞠躬又哈腰的直道歉。”亚图一进门即大声批判道。 “得了吧!我们龙腾集团堂堂首席设计师会鞠躬哈腰?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刑野看着气愤不已的亚图笑道,“不过,一直到现在都还联络不上他,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能出什么事?那小子准是在不知名的逍遥窟,乐得流连忘返。” 听了这话,一直埋首于文件中的亚司终于抬起头来,“亚图,我知道你很不满程恩抛下客户,但也没必要把他说成那样。” “真不愧是我的八拜知交,哪像有些人自称是哥们,不过是帮点小忙就到处大吐苦水。”突然一个声音从门口插了进来。 看到来人,亚司笑笑,又低头在文件上签名,但嘴可没停顿,“我的意思是,虽然大家心里都这样想,但实在不该说出来。” “喂!”程恩不满地叫道。 “程恩,你这小子终于出现了,你在搞什么飞机呀!接客户接到自己不知道路回来,还敢在那叫嚣?”亚图一点也不想就这样放过他。 “好好好,先别急着数落我,我临时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程恩高举双手故作无辜状。 “哼!你会有什么重要的事?”亚图一脸不相信,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眯起眼开口:“我知道了,是不是你的情妇们打架了?” “别瞎猜,她们可都是娇滴滴的弱女子,依我看比较可能是种子漏接了,急着去摆平。”刑野跟着调侃。 瞪大眼,程恩不敢相信的看着多年的死党,“喂喂喂!还真是谢谢你们啊,这么关心我?”他摇摇头,“你们这算哪门子的朋友呀?竟把我说成这样。” “好了,别再抬杠。”亚司有些受不了的出面制止这些荒谬可笑的对话,“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你人到了机场,又撇下客户闹失踪?” “还不都是因为你。”程恩瞥一眼质问的人,不平地说。 亚司被这句话顶得莫名其妙,“我除了让你去招待客户之外,并没有要你办别的事。” “喂!你傻了呀!自己偷懒,要赖也赖给我或亚图,赖给一个工作狂,谁信呀?我可是警告你,这笔生意如果延后完成,耽误了我的蜜月,我可是会翻险的。”刑野一脸不悦。 在他身旁的亚图亦直点头附和着。 程恩听了觉得自己还真是委屈,“我真的是为亚司的事翘头的。” “好,你到底为我做了什么事?说出来听听。”亚司好奇问道。 程恩看向亚司,考虑着要不要回答这一个问题,毕竟人都追丢了,何况她的身边还有…… “喂!你也太烂了,到现在还没想出借口?”亚图挑眉道。 算了!是该让他知道,五年的折磨已经够了,程恩希望接下来要说的话,可以让好友挣脱过去的一切。 “我在机场看见安安了。”他投下这颗足够把所有人炸晕的婵药。 ※※天长地久的踪迹※※ 伫立在自己办公室里的小休息室的落地窗前,亚司手上拿着燃至一半的烟,始终紧拧着两道眉。 躺在床上的沉维欣疑惑地看向亚司。 他在想些什么?虽然自己跟他不久,但平时他总是要个两三次的,该不会是对她己无兴趣了吧?看来自己得多卖力些才行。 第一次遇见龙亚司是在一场宴会上,当时她还不知道他是龙腾集团的总裁,就已经深深为他着迷,并决定要坐上他妻子的宝座,更何况是现在,所以谁也别想夺走她龙大少奶奶的位置。 掀开被子,她全身赤裸的往落地窗前的男人走去,一双手环住他给实的身躯,一对傲人的丰胸亦不客气的抵在他的背,同时响起令人销魂的声音:“亚司你在想什么?怎么把人家丢夜一旁,不理人家?” 伸手扳开环抱于胸前的手,亚司转过身走向房里唯一的少椅,按熄手中的香烟,坐了下来,看着刚才与自己共赴云雨的新任情妇沉维欣。 “怎么,刚刚没有满足你?” “哎呀!你怎么这样说?人家是怕没好妤的伺候到你。”沉维欣娇滴滴地说。 亚司抛开脑中不停旋绕的事情,盯着眼前诱人的胴体,眼神闪着狎戏的光芒,粗声命令:“过来。” 沉维欣看到他兴奋昂立的硕大,倒抽一口气,抬起颤抖的双脚移至亚司前面,缓缓跪在他双腿之间,贪婪地望着眼前的雄伟,渴求他的下一道命令…… 满足生理需求之后,他遣走沉维欣,回到二十四栖的住处,躺在床上,脑海里再次浮现下午程恩说的话──“亚司你听我说,安安应该早已走出伤害,甚至可能早就忘记你了。” “不!我不相信,我曾那么残忍的伤害地,连我都无法原谅自己,更何况是她?”亚司狼狈地反驳。 “那她身边的小男孩怎么说?”刑野接着逼问。 “也许那是她亲戚的。”亚司急辩道。 “别这样!事实上你也知道安安是孤儿,那是她的孩子,她结婚了!”程恩叹口气,“该结束了,停止找她吧,这对你、对安安都好。” 要停止找她,简单;但要停止想她,谈何容易? 拿出抽屉里的相框,这是他唯一拥有的一张,两人站在t大校门口,她的笑容好腼腆、好开心,依稀看的出那双似水秋瞳正深情的望着自己。 安安,你真的忘了我吗?现在的你幸福吗?你的丈夫爱你、疼你吗?亚司痛苦的想着。 给他时间,他会学着忘记,忘记曾有一个如此深爱自己,肯为自己付出一切,而他却因一个赌约及一时的愚蠢、狂妄而失去自己深爱的女人。 是的,也许时间真的能…… ※※天长地久的踪迹※※ 半年后 一大早将念念送至公司附设的托儿所,桐安按着又犯疼的胃,匆匆的赶到坐位。 还好没有迟到,否则她这个月的全勤就没有了,那预计要帮念念添购的衣服、玩具可就泡汤了。揉揉更加疼痛的腹部,她打开抽屉翻找着胃药。 “桐安你还好吧?”同是秘书助理的小红关心的问道。 “没……没事。”桐安看向这个与自己同期的同事,试着微笑道。 “你确定?但你的脸色好苍白喔!我看你还是请假去看医生比较好。” “不用了,只是胃不舒服,吃个药就没事了,谢谢你。” “哎!谢什么?大家都是同事嘛,不过我发现你还真是体弱多病呀!” 混着水,桐安吞下找到的胃药,“你怎会这么认为呢?” 小红一脸遇到白痴似的看着她,“难道不是?看看你、脸色比刚刚又白了一些,跟你相处不过才几个月,却常常看见你不是感冒、胃疼,就是头痛的。” “你说的我好象有什么大病似的。”桐安失笑道。 小红耸耸肩,“你再不好好保重,就快了。”然后她有些怀疑地又说:桐安,你是不是在生念念时,没有好好坐月子才会这样毛病不断的呀?我妈妈说女人坐月子是很重要的,如果补不好,对身体伤害是很大的。” 念念出生时,她身旁钱财所剩不多,勉强付了医药费,立即到处打零工、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的生活,哪有能力坐月子。直到遇见曼曼,才在她的帮助下好过一点。 不想多说什么,桐安开口敷衍道:“坐月子?都好几年前的事,我哪还记得清楚。” “喔!啊!对了,我还没恭喜你呢,恭喜!恭喜!” “恭喜?什么意思呀?”桐安不解地看着她。 “你还不知道?公布栏都注销了耶!”小红惊讶的说。 桐安更加疑惑了,“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小红刚想解答时,却瞄到桐安桌上一封未拆的公文信件,故作神秘兮兮的说:“要知道我说些什么,拆开公文信,不就明白了吗?” 桐安摇摇头笑说:“真不知道你在责什么关子?”拆开桌上的信件详请起内容,一会后,她惊讶地抬头看向仍站在桌前的小红,“总裁秘书助理?” 小红笑着点点头,证明了桐安没有看错,“现在你知道我跟你恭喜什么了吧!” ※※天长地久的踪迹※※ 一踏进龙腾最高核心的范围,第一个感觉就是好大、好宽敞。 大厅底是总裁办公室,门前右边不远处即是一个木制办公桌,想必是秘书的座位,后面有两个小隔间,一间标示着茶水间,一间标着助理室,而左边与总裁相邻的是会议室,然后就是一组昂贵的沙发,一看即知是招待区。 正在环视整个栖层环境的桐安,突然被一名自总裁办公室走出来的女子打断了。 “魏桐安吗?” “是的,我是魏桐安。” “喔,欢迎你,我是总裁的秘书张丽文,英文名字叫ada。 “张秘书你好,呃,请问我该坐在哪?”手上捧着一堆私人物品,桐安颇感吃力。 “啊!瞧我,光顾着说话。”ada伸手帮她拿一些东西,“你的办公桌在助理室。”说完便领着桐安进去。 将东西放在桌上,桐安甩甩泛酸的手臂,“张小姐,谢谢你。” “不用客气,只是举手之劳,况且未来的三、四个月,还需要你多多帮忙,不趁现在巴结你,怎么行?”ada开玩笑地说。 桐安有点紧张地微笑道:“那是我的工作,应该的。”接着她又不安的说:“张秘书,我……我的反应很慢、人又很笨,可能没办法帮你什么。” “不用紧张,慢慢来,有我挡在你前头,一切都会没问题的。”露出安抚的笑容,她拍拍桐安的手,“基本上,你算是我的助理,我交给你的工作,大都是一些收发资料、打打文件等非常容易的事,而且你只须对我负责,连总裁都不用接触,不会很难的;喔!还有叫我ada就行了。” “那你也叫我jarnie吧。”桐安腼腆的说。真是太好了!其实她最不擅长与人交际了,之前在秘书处时,要不是有热情的小红,桐安可能至今连一个同事都不认识。 “ok,既然没问题,那开始工作吧!”ada交给桐安一份资料,“将这份文件打出来,三点总裁开会要用的。” “喔!好。”等ada旋身而出后,桐安打起精神,开始工作。 ※※天长地久的踪迹※※ 走进托儿所,桐安即看到儿子正与一些小孩在一起玩耍,“念念!” “妈咪!”抛下正在玩的游戏,念念奔向母亲,一把扑入她凄中。 “你看看你,玩的满身都是汗。”望着红润的小脸,她连忙拿出纸巾,为他擦去脸上的汗水。“今天妈咪跟曼曼阿姨带你去吃麦当劳好不好?” 念念高兴的直点头,“好,我要吃薯条,还有冰淇淋。” “好好,那现在我们先去找曼曼阿姨,再去买薯条。”她牵起念念走出公司大楼。 平常这时候她都赶着上兼职班,但今天轮休,再加上刚好又领薪资,所以桐安打算带念念去百货公司里的游乐场玩。 来到快餐店,放手让念念在游乐区玩耍,看着他难得有机会如此开心玩耍,桐安觉得有些难过,突然,耳边传来好友的声音,她回神道:“对不起,你刚刚说什么?我没有注意听。” “我是问你,夜班好不容易放假,怎么不趁机好好在家休息呢?看看你,脸又苍白、黑眼眶又深,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嗑药呢,你没事吧?”曼曼忍不住翻了白眼,耐心的再说一次。 “没事。” “可你脸色真的不大好耶!”曼曼关心的看着桐安。 “没关系,我休息一下就好。” “我看你干脆夜班辞掉好了,如果生活有困难,那……”她还想说些什么,就被桐安打断。 桐安两眼泛红,“曼曼,谢谢你!从认识到现在,你一直不断的帮我,以前在美国时,自己没能力也就算了,都回台湾了,该是我靠自己独自一个人扛起责任的时候。”看曼曼还想说些什么,她遂又开口:“你放心,我真的没事,最近公司刚把我调职,等我适应了一切,再加上我把夜班改成按件计酬的打字工作带回家处理,就不会那么累了,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看出她的坚持,曼曼只好不再劝说,仅以带着警告的口吻道:“哪!这可是你说的?” “嗯!我保证,”桐安好笑地说着。 曼曼看向一旁在游乐区玩耍的念念说道:“对了,都过了这么多年,你有没有想过议念念的爸爸知道他的存在?” “不、不能让他知道。”桐安马上否决曼曼的问题。 “为什么?难道你不觉得这样对念念或他爸爸有些不公平吗?” “不知道,其实我很害怕的。”桐安张大眼暗,显得十分惶恐不安。 “害怕?你怕什么?”曼曼不解的问。 “很多。”看到曼曼还是一脸问号,她只好说出其中之一,“我怕他抢走念念。” “难道你不怕有一天念念问起,或是你带着念念在街上遇到了他?” “所以我才选择在台中定居。他住在台北,我们一定不会碰到的。”说完,她眼神泄露出一丝哀伤,“再说事情都过了这么多年,他一定已经忘记我是谁了,何必再为他制造问题呢?” “桐安,你恨他吗?”曼曼小心的询问。 “恨?我不恨他呀!”桐安惊讶的看向好友,接着苦笑这;“虽然当时我很爱他,但是他从来没逼过我,全都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 “既然你这么想,那你干嘛为了他休学逃到国外呢?”曼曼满脸不信。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不是休学,而是自己笨,读不来被退学的,至于避到国外嘛……”桐安淡淡地扯谎道。 “嗯哼?”她还是不相信。 “则是因为我当时无法接受他不爱我的事实,才想逃离一切的。”桐安选个合理又有部分真实的借口。 “那现在呢?” “什么?” “我是说,你现在已经可以接受他不爱你的事实了吗?”曼曼耐心的解释。 她点点头,表情显得有些失落,“当时离开前,我就已经非常清楚,爱情是不能勉强的。”望向儿子,她欣慰的又说:“其实,我不但从没恨过他,相反的,我还很感激他。” “感激?” “对呀!因为他给了我一段很美的回忆,及一个他不知道的宝贝。”桐安故弄玄虚。 “什么?”曼曼一时反应不过的说。 “你怎么那么笨嘛!就是念念啊!所以绝不能让他知道。”桐安得意地宣布。 但桐安千算万算,却不知道,冥冥之中,老天自有安排! ※※天长地久的踪迹※※ 拿着备忘录,桐安口中喃喃低诵。今天ada请假,桐安必须代班,其中主要的工作之一,就是将总裁今天的行程告知他。 因为这是她第一次见总裁,心情很紧张又担心出错,所以一早即开始念着行程,一本备忘录都快被翻烂了,突然一阵电话铃响,把正专心背诵的她吓得差点从椅上跳起来。 拍拍胸口,桐安拿起电话怯怯的说:“总裁办公室,你好。” 听到有点熟悉但并非秘书的声音,亚司不及深思的挑眉质问:“我是总裁,你是谁?ada呢?” “ada请假了,我……”她还未说完即被话筒另一端的人打断。 “我知道了,泡一杯咖啡给我。”命令下完,亚司马上挂了电话。 泡咖啡?ada没说要泡咖啡呀!捂着脸,桐安心想,完蛋了!自己根本不会泡咖啡啊!揉揉开始发疼的太阳穴,桐安垂头丧气的往茶水间步去。 ※※天长地久的踪迹※※ 该死的!那个助理泡个咖啡是到美国泡了吗?亚司按按头痛的部位,上次他还问过ada,那个助理的能力如何,可连泡咖啡都要半小时,这叫还好? 就在自己快要受不了时,终于响起敲门声,亚司咬牙切齿地才准备对来人大声咆哮时,却在看见端着咖啡的小人儿,震惊地连头疼都消失不见了。 桐安如临大敌地双手捧着好不容易才泡好的咖啡,低头紧盯着咖啡,小心翼翼的走着,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打翻,那可就要重泡了。 终于走到桌前,放下咖啡,抬起头来正打算说些什么,倏地,她张大眼睛,下一秒即转身朝门口冲去。 从没想过自己还会再见到他,突来的相遇让她失去了镇定,只想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这里。 就在她伸手抓到门把的同时,也让人从后面抱个满怀,动弹不得。 “安安,是你!?”是她,真的是她,亚司不顾她的挣扎,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生怕是自己的幻想,缓缓开口;“想去哪?” “没、没有,我只是想回坐位上,您……您认错人了,总裁您……放手。”桐安脸色苍白,慌张的不知所措,只好假装不认识他。 欺近桐安耳旁,闻着多年年仍不变,专属于她的气息,亚司轻笑出声,狡猾问这:“我有说你是谁吗?” 桐安惊惶的停住挣扎的动作,“我不知道您在说些什么,请总裁放开我!” 亚司放开手臂,没有给桐安逃离的机会,将她转过身,钳制于门板与他之间,想要好好的看一下相思多年的小人儿,却在她逃开的眼神中,发现了她的不安的恐惧。 该死!他吓着她了。 感觉到怀中的人儿颤抖着,亚司不顾她的挣扎,将人抱至沙发坐在自己腿上,“安安别伯,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亚司亲密的动作,挑起安安不愿记起的恐惧,压下尖叫的冲动,她浑身不自在地扭动着身子,想从他腿上离开,“你放开我好不好?” “该死!不要再动了,我不会对你怎样的,我只想抱抱你,确定真的是你。”不停扭动的身躯,一再撞击他的下半身,使得他硬挺了起来。 “放开我,我都已经躲了这么久,为什么还会遇见你?”感觉到他勃发的欲望就抵在她的股间,桐安僵直了身子,脑里掠过一幕幕不堪的画面,一股危险讯息在心中升起,她紧张地再次扭动娇躯,迫切地想从他身上离开。 多年思念的心爱人儿就在怀中,要克制已属难得,偏偏桐安还火上加油的扭动身子,亚司再也无法抵挡那强大的欲火。 将早已滚烫的唇置于她之上,撬开她的双唇、狂肆地吸吮,夺取她口中的甜蜜滋味,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来…… 激情过后,桐安无力的任亚司抱到一旁休息室,一沾到床,即疲惫的睡着了。 亚司看着安安泛黑的眼眶及毫无防备的睡容,心疼地轻蹙眉头,拨了一通电话交代点事情后,跟着侧躺在床上搂着她,双眼一刻也离不开她,渐渐的陷入了回忆…… 第二章 每年t大的新生舞会,总是盛大的举办,因此吸引了不少莘莘学子,就连其它学校或社会人士,无不想尽办法求得一票。 只因t大新生舞会总是举办的有如在饭店参加宴会一般,男的要西装笔挺,女的需着裙装打扮,方可进场,同时会场有提供点心、饮料,如此排场在各个学校里难得一见,所以吸引了许多来自各界的有心人,让会场热闹滚滚。 而今年的新生舞会,终于在今晚隆重登场。 舞会一开始就陆续有人入场,每个人都打扮的花枝招展,想让自己青春不留白,而这可忙坏了担任临时服务生赚取一仟五佰元工读费的魏桐安了。 她端着整盘的饮料,穿梭在打扮漂亮、时髦的人群中,细数着时间,勉励自己再撑两个半小时左右,那么今晚所有的忙碌与随之而来的疲倦都值得了。 “桐安你还好吧?”同样是会场临时服务生的廖明昌,不知何时走到她身旁轻声问道。 “我没事。”桐安对这个介绍打工机会给她的学长摇摇头,微笑道。 廖明昌瞅着桐安略带倦容的样子,感到十分不舍。 初次见到她的时候,他就被她天真的笑容所吸引,所以总是找借口亲近她,不然以他艳裕的家境,怎会甘心在这当个服务生任人使唤。 他环视整个会场,思考了一下,决定道:“桐安,现在会场的人群大都有饮料点心,暂时不会有什么需要忙的,这样吧!你负责的区域,我帮你处理,你拿些点心去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半小时后再来和我替换。” “学长,这样可以吗?”桐安略显迟疑地轻问。 “当然可以,快去吧。”拿走她手上的托盘,廖明昌眨眨眼微笑地说。 于是桐安在学长的护航下,偷渡了一些可填饱肚子的点心、饮料,躲在安全门后,开始享用今晚迟来的晚餐。 ※※天长地久的踪迹※※ 从进入这个校园舞会开始,龙亚司就没有一刻得闲,现在的女孩真是一个比一个大胆、一个比一个直接,在冷冷瞪视一眼,吓退她们之后,他走到角落的安全门。 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他正打算点燃时,感觉到目光的注视,斜眼一看,脸孔立刻出现嫌恶,缓缓地说:“看够了吗?” 女孩一听,脸颊染上一抹红晕,低声说:“对不起!”拿起吃到一半的餐盘,匆匆忙忙的走开了。 他若有所思地望着那女孩离去的背影。还真是识相呀!不过脸红的面容,还真不错…… 冲进会场,安安指着双颊,不自觉的傻笑起来。 是他,记得第一次遇见他是在新生注册时,当天他身旁虽伴着一个白皙貌美的女孩,但自己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的追随着他的身影,最后甚至希望自己能像那女孩一样,对他撒娇、受他宠爱。 从那之后,自己常常想起他,原以为不会再有机会碰到他,没想到…… “桐安你已经吃饱了,怎么那么快?”一直留意着她的廖明昌,见她休息回来就不时地一个人傻笑,于是开心的走过来询问。 桐安心情愉快地点头,“学长,换你去休息了。”往前走一、两步,她又回头高兴地说:“还有,学长谢谢你!”说完即头也不回的走了。 廖明昌皱起眉头,有些莫名、有些怀疑地瞄一眼附近的安全门,自己是否错过了什么? 抽完烟,回到位子上的亚司,继续摆出冷漠的神情,使那些女孩望而却步。 就在他快要受不了时,终于一曲完毕,妹妹与好友陆续回到设置在舞池旁的休息区,否则难保自己不会给那群花痴一个永生难忘的回忆。 “大哥,你说今天会陪我参加舞会的。”刚跳完舞的龙雅琴,对亚司不满的说。 “我不是在这了?而且我也应你的要求,将邢野他们拖来当你那些朋友的舞伴,你还有什么不满?”喝着会场里酒精浓度最高的饮料──啤酒,亚司挑挑眉说道。 “所谓的陪我参加,是要你陪我一块尽兴,而不是一个人坐在这暍闷酒。”她噘着小嘴指控道。 “喝闷酒?”对于这个词汇,不只亚司,就连邢野他们也都觉得好笑。 “对呀!一个人坐在这里,身上好象挂了一个牌子,不是喝闷酒,那是什么?”雅琴分析道。 “我说琴妹妹呀,上了大学,层次越来越高了,说的话让我们这些庸俗之人完全无法理解。”程恩有趣的说。 看着大伙同样疑惑的脸孔,雅琴翻翻白眼说:“那个牌子上写的是‘内有恶犬、生人勿近’。” 霎时,所有人都笑了出来,雅琴得意的说:“怎样?很贴切吧。” 含着微笑,喝口啤酒,亚司不打算为自己辩解些什么,只道:“好吧,那你想要如何?” “大哥既然是来当我的舞伴,所以待会最少要陪我跳一、两支舞,那才符合你今晚的任务。”雅琴高兴地提出要求。 “我以为你只要你的邢哥哥陪你跳就可以了。”亚司宠溺的点点雅琴的鼻子,取笑道。 闻言,雅琴脸红的不知所措,音乐适时的再度响起,遂站了起来。 “哼!大哥最讨厌了,就会欺负我,不理你了,我要去跳舞。”说完她跺跺脚,转身步进舞池,加入人群跳起劲舞来。 邢野目光一刻也离不开心爱的可人儿,她脸上那抹红晕令他想将她狠狠的搂在怀中咬一口,哎!可惜──“喂!人都看不到了,眼睛还舍不得移开呀?”程恩受不了的说。 收回视线,邢野耸耸肩,“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真的吗?你刚刚的神情像是快把我妹妹给吃了。”亚图糗道。 “别胡说,我把琴琴当妹妹看。”不想话题直绕着自己,邢野将炮口对上亚司,“怎么?真是来喝闷酒的呀?” “这也不能怪他,谁叫他一回国就被压进自家产业,哎哟!看他憔悴的,身价当然一落千丈喽。”程恩开口调侃。 “身价有没有下滑我不知道,但论起魅力,我可是行情看俏,不断攀升当中。”亚司啜了一口酒、皱皱眉头,伸手招呼远方的服务生,又道:“刚才要不是你们适时回来,我可能会因为受不了那些花痴,而调头走人。” 大伙全转头看着龙亚司,不错,他的确有那个魅力,瞧那一百八十五公分的迷人体格,一身古钢色皮肩显得阳刚味十足,还有出众的外貌及令所有女人沉沦的深邃黑眸,虽然他常对女人摆出不屑、冷笑、讥讽的表情,却无损他的行情,再加上自身散发出来的自信风采及一等一的家世,更是引人注目。 “喂!在国外待了好些年,你还是一样狂妄。”程恩咧嘴笑道。 “这不叫狂妄,而是自信及事实。”瞄一眼好友,亚司缓绶反击这。 “先生,有什么事吗?”这时,一个女服务生靠了过来。 “帮我们拿些啤酒过来,还有将桌上的饮料收走,谢谢。”是她,刚才遇见的花痴,忍住心头不悦,亚司开口说。 桐安眼光随着声源而至,当场愣了一愣。是他,笑容条地爬上她的脸。 见到她又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亚司脸色沉了下来,开口讽刺道:“满意你所看到的吗?你是不是常常像花痴一样,老盯着陌生男人看?” 闻言,桐安顿觉一股热潮直扑脸上,小声地说:“对不起!”她调开双眼,慌忙地想上前整理桌上的东西,却不知被什么绊到,身子微微一晃,刚好就跌靠在亚司身上。 这下亚司的脸色转为铁青,目光轻视地看着身上的女孩,再度讥讽;“小姐,如果我要叫坐台会自己开口,不需要你如此主动,再说我如果要的话,也不会点你的台。” 桐安脸越涨越红,惊惶的不知所措,挣扎的想要从他身上站起来,却因紧张而不得要领。 “别在我身上像妓女一样扭来扭去。”亚司嫌恶地将她推开。 摔在地上的桐安,委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眼泪含在眼眶里,快速换好饮料,一句话也没说就立刻离开了。 “亚司,你刚才似乎太过火了。”邢野为远去的女孩抱不平道。 听到邢野的批判,亚司一脸他多虑的样子,回答道:“是她自己表现的像个标准花痴,教我相信她没啥企图,很难。” 既然亚司如此觉得,邢野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见亚司厌恶的反应,程恩心生一计,清清喉眬,延绩刚被打断的话题。 “亚司,既然你对自己的魅力这么有自信,那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打赌?赌什么?”亚司扬眉,不解他的意思。 “哪!就赌刚才那个女孩。”程恩下巴往前一抬,引导大家再次看向那女孩。 “她!有什么好赌的?”亚图觉得奇怪的开口问道。 “怎会没有?亚司,我就跟你赌她?敢不敢?”程恩挑衅着。 “喂!把话说清楚,没头没尾的,谁听得懂。”邢野懒懒的道。 “对嘛!大哥,先听听他打算怎么赌,再答应也不迟,别被他给骗了。”亚图点头附议这。 “你们两个前世一定是太监。”一说完,马上有两记冷眼射来,程恩不以为意地转向亚司。 亚司接收到好友期待的目光,算了,反正最近蛮无聊的,找个花痴女孩来玩玩,就算消磨时间吧!虽然她很惹他碍眼,“讲清楚。” “简单的很,你只要让她对你死心场地,我就输了。” “就这样?”亚司玩味的等着程恩说出下半段话。 程恩得意的说出下文,“从现在开始,让她不能拒绝你的任何要求,当然由我出题来确定她是否真的死心塌地,如果她过关,就代表你嬴了。” “这赌法有趣,也加上我一份。”未等亚司有反应,亚图就兴致勃勃地说。 “欢迎、欢迎,这赌局是越多人参与越有看头,怎样,邢野你有没有兴趣也参一脚?”程恩高兴道。 “既然你们都加入了,我不参与好象说不过去。”邢野故作无奈的道。 “好,亚司,我已经开出赌法了,很容易吧?只要通过我们出的三个题目,你就全盘皆嬴。” “嬴了有什么好处?先说好,奖品不丰富可不行。”亚司精明地说。 程恩好笑地看着亚司,“要求可真多呀!” “当然,要我跟一个我看不上眼的人周旋,礼不大怎么行?”亚司怎会不知这是程恩故意要整他的,明知他不屑那女孩,还拿她当赌局,不讨些贵重的赌资怎可以? 邢野首先提出赌资,“我到你公司上班,免费半年不支薪,义务帮你工作。” 话一出口,亚司即挑高眉头,眼眸一闪。 邢野是台湾黑道中赫赫有名的邢帮少主,向来心思细密、行动果决,有他的加入,他可说是如虎添翼。 “我呢?就免费帮公司设计下一年度的服装。”亚图跟若说出条件。 亚图是少数几个亚洲出土的服装设计师,其名声遍及全球,所设计的服饰分两种,一种是量产销售,一种则是限量五套,由买家竞价,而不管哪一种皆获得很大的回响。 “我昨天才订购的进口流线型敞篷车就送给你。”程恩亦很快的说出。 听到如此诱人的赌资,亚司的兴致完全被挑起,“好,我同意。” “先别高兴的太早,要是你输了,可得支付双倍的赌注咖!”程恩提醒亚司,见他毫不犹豫地点头后,环视好友,示意举起啤酒,“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待会我来立个字据。” 就这样,他们订立了一个赌局。 “大哥,以你刚才让那女孩当场难堪的情形来看,我的收入,今年可能会呈倍数成长了。”亚图兴奋的说。 “是吗?”亚司嘴角扬起,眼中含着算计。 见亚司如此有把握,亚图不服的脑中突地一动,奸笑道:“既然赌局已经开始,那我可以出第一道题了吗?” 他们作梦也没想到,这一场无情的赌局,会让亚司遭受到前所未有的苦难。 ※※天长地久的踪迹※※ 舞会圆满结束,整理完那些杯盘狼藉,已足凌晨一点多,桐安拖着疲惫的身躯,蹒跚地往住宿的方向而去。 桐安是一个孤儿,高中开始就搬出孤儿院,由于不擅与人交际应酬,再加上念、衣、住、行样样得靠自己,总是一下课便忙着到处打工,所以没有什么朋友,不过,她从未觉得自己寂寞,直到──遇见了他。 她停下步伐,失神的站在街灯下。不该想起他的,她摇摇头,苦笑自己的痴傻,明知人中豪杰、出类拔萃的他,对自己没啥好感,但还是控制不了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唉!该忘了他──急促的煞车声突地在她的身旁响起,瞥一眼车内的人,她愣住了,接着只听他低沉的嗓音传出──“上车。” 她稍微犹豫一会,无法制止内心的渴望,便开车门坐了上去。 亚司见她毫不考虑的上车,心中轻视不已,忍着想将她踢下车的冲动,鄙夷的开口:“你常常坐陌生人的车子?” 言中的讽刺,让桐安身子一僵,给巴地说:“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什么?让我有机可乘?” “呃!”心无来由地被揪了一下,她在他眼中找到嫌恶、找到不屑。不该惊讶的,早在刚才的舞会里,他已经明白表示对她的看法,是她自动送上门来找羞辱的。 见她白了脸,心中竟有些不舍,亚司不悦地拢起双眉,强迫自己缓下语气,“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桐安、魏桐安,你呢?”心喜他想认识自己,桐安有些兴奋地说。 亚司轻点一下头,没有回答,托高她的脸庞,候地倾身衔住那两片有些发白的唇,慢慢描绘,引诱她自动开启,当下舌头滑进她口中,那香甜的味道令他如上瘾般地与她交缠吸吮。 望着呼吸急促,两眼迷蒙的她,亚司嘴角微微勾起。还真容易勾引呀,满意自己造成的杰作,他发动引擎,“我喜欢知道,我玩的女人叫啥名字。” 还沉迷在这一吻的魔力当中,桐安根本没听见他说什么,只是呆呆望着他许久,真想让时间就此停留。 然而他一张一闭的嘴,终于让她有些清醒,发觉自己竟又痴痴的看他,羞赧的说:“你说什么?” “我还以为要等你口水流下来时,才会清醒。”他强忍住不耐,“我是问你怎么走?” 为了省钱,桐安租的住所离学校蛮远的,光是搭车就要二十至二十五分左右,但此时此刻她却觉得自己任的实在是太近了,不舍地这声谢谢,转身拉住门把,脑中窜出一个想法,一个渺小的期待。 她紧握拳头,深呼吸一口气,转身鼓起勇气开口说:“呃……我还可以再见到你吗?” 他眼眸冷淡,还来不及作声,桐安再次鼓起勇气,急切表白:“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喜欢上你了。” “喜欢?”亚司冷漠的脸孔开始透着鄙夷,嗤冷问道。 “应该是说,我对你一见钟情,我……爱你。”不顾他不屑的眼神,桐安用力点头,诚挚的说。 听完,亚司大笑几声,看来不用费啥工夫,鱼儿早就自已上勾了,他冷冷开口:“别蠢了,我不需要你那无用的爱。”见她失望的表情,他又别其深意地说:“不过,我倒不介意有人迷恋我,只要别碍着我。” 桐安一听,立刻露出笑容,高兴的说:“真的?那我还可以再见到你?” 点点头,算是应允,亚司眼中闪过一抹算计,但沉浸在快乐当中的桐安并没发觉,他摸摸口袋的东西,心想,不知她尝起来的味道如何? “看在我送你回家的份上,请我上去喝杯水,我口渴了。” 虽觉得他有些古怪,但想到可以多留他一会,桐安遂高兴的答应了。 一进门望眼看过去,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卧室与客厅用一个书柜隔开,旁边还有一间小厨房及浴室,家具简单而老旧,没什么摆饰,看起来有些寒酸。 “不好意思,空间很小。”桐安显得有些尴尬。 “那看起来快要解体的东西可以坐吗?”亚司眼光落在客厅里的长形藤奇。 噗哧一笑,他短短一句话,化解了她突来的自卑,“别小看它,它还挺好用的。” “哦!”发觉她的笑容还蛮可爱的,这让他不再那么难以忍受。 他疑视的神情令桐安不安的转身,“我……我去倒杯水给你。” “不用,我已经不渴了,不过倒是蛮饿的。”从背后抱住浑身不自在桐安,将头埋入发香之中呢喃着。 温热惹火的气息瞬间弥漫整个房间,桐安脸红慌乱地推拒着,“那……我去买点心给你吃。” 亚司松开手,将她旋过身面对自己,轻柔的说:“我想要你。” 桐安刹那觉得一股热潮蔓延全身,不知该如何答腔较好。 “你不是想再见到我?那总要拿出一些东西来吸引我,不是吗?”亚司发出更轻柔的声音引诱道。 低下头、挑起她的脸,与之柑对,惊慌的眼神及微微颤抖的身子,令亚司露出邪笑,贴近她,低声喃问:“你不愿意?” “呃!我……”不给她有回绝的机会,亚司随即将火热的双唇缓缓舔着她的,霸道又不失温柔地开启她的唇,灵巧的舌毫不犹豫窜入,吸吮着口中蜜汁。 桐安身子一紧,完全忘了挣扎,任由亚司予取予求──激情过后,桐安在他的怀中睡着了。 良久,亚司起身将衣服穿上,从口袋里拿出小型照相机,对着熟睡中的安安拍了几张后,走出她的住所。 他点根香烟倚着车子,抬头若有所思的盯了一会,渐渐地一抹诡笑展现在唇边,弹掉烟头坐上车,接着头也不回的离开。 第三章 “如何?” 甫进门,程恩戏谑的语气,毫无预警的出现在亚司办公室的长沙发上,而且还不止他,连亚图也杵在那,手上各端着一杯咖啡,意味着他们已等待有段时间了。 亚司早知道他们会来打探结果,所以并不吃惊,慵懒地道:“显然我的秘书太过失职了。” “嘿!别这么说,你那秘书可是让我费了很大的劲,才得以进门来喝这杯咖啡的。”程恩挤眉弄眼的说。 “大哥,你输了就是输了,反正自家兄弟,酬劳方面你可以分期付给我,不急的,不用把气出在秘书身上,她可冤得很。”亚图故作大方的说。 “就你们俩?邢野呢?”亚司没反驳地径自问道。 “一早有事回台中了。”程恩喝口咖啡答这。 “还好吧?”亚司拢眉佯装关心地说。 “喂!够了吧,别再卖关子了,结果到底怎么样?”终于,程恩失去耐性地说。 亚司俊脸浮出一抹笑意,还未开口,亚图即哭丧着脸不信的这:“不会吧!她昨天明明就被你刺得很重呀?” 从怀中取出一叠照片,摊在桌上,亚司故作同情的说:“如果你三餐出现问题时,记得来找我这个大哥,利息我会算你很便宜的。” 程恩与亚图拿起照片一张张观赏,亚司看到这种情况,心中不知为何,直想举拳揍他们。 “全都只有裸肩而已,怎么没拍一些养眼的,让我们止止饥呀?”程恩边看照片边啧啧说道。 “就是啊,好歹我也因为她而损失不少。” 亚司伸手夺回照片,不顾他们颇为讶异的神情,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证据看过了,第一场赌局我嬴了。” “大哥,我都还没有仔细观赏完呢!你这么快抽回去干嘛?”亚图不满地道。 “照片只是拿来证明这场赌局,况且你们也嫌拍的不够养眼,如果你真的需要,我不介意请秘书去帮你买一本yboy或写真集回来。”亚司扬眉、清清喉道。 程恩像是看穿了些什么,不怀好意的笑笑,“才一夜而已,你不会就这样陷进去了吧?” “大哥,不会吧?那种女人,根本是淫娃一个,玩玩就算了,可别当真。”亚图一听,马上紧张的开口。 亚司慵懒地靠着椅背,两手拿着笔旋转把玩着,“你们太多虑了。”他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缓缓的说:“我只是觉得还可以再尝些时候。” 程恩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好吧,距离敞篷车的到来还要一些时间,应该够你玩的。” 闻言,其余两人对看了一眼,亚图说出了两人的困惑,“这跟敞篷车来的时间有啥关系?” “因为第二场赌局的测验就是它……”程恩有些得意的说。 听着程恩的题目,亚司脑中出现桐安甜美可爱的笑容,渐渐的他眼神充满邪恶冷绝。 别怪我,一切是你自愿的,不过,我也会让你尝尝一些甜头,就当作回报你帮我嬴得赌局吧! 一下课,桐安拿起背包、看看手表,直往校门方向而去。 已经五点半了,再不快点,她打工就要迟到了,突然一阵此起彼落的声音,打断原本专注在走路的她。 不自觉地停下脚步,她瞥向对面引起骚动的地方。 是他!健硕的身影状似悠闲地倚靠在房车旁,彷佛所有因他而起的喧哗,都不入他的眼。 自从那天发生关系后,自己比以前更常想起他了,乍来的相遇,让她心喜莫名,不知他在等谁?一股期待在心中扩散开来,但随即被抑住。 “别笨了、魏桐安,少在这痴人说梦话,你算哪根葱、哪颗蒜呀?不过是一夜情嘛,人家怎么可能还记得你呢?”她低头喃喃自语。 “那可不一定。”不知何时,亚司已站在桐安面前,戏谑的回答。 突来的一句话,唤醒了自言自语的她,头一抬,她吃惊的倒退一步,“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亚司耸耸肩,露出一抹邪笑,“大概是在你一动也不动地站在这里,嘴里还不停的自说自话开始。” “喔!”原来他在自己幻想时就已经来了,“啊!”那刚刚的自语……突然的领悟令她涨红了脸,清了清喉咙,微笑说:“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有说找你吗?”他调侃道。 尴尬地僵了笑容,她有些沮丧的开口:“呃!那……不打扰你等人,我有事先走了,拜拜。”说完她即踏出脚步准备闪人,却教他给拦住。 亚司很满意她的反应,照这样看来,那场赌局他应该可以得到压倒性的胜利,心情大好的他,当下决定给她吃点甜头。 “开玩笑的,我是特地来找你去吃晚餐的。”他嘴角微扬、轻柔的说。 天呀!他在对她笑耶,桐安觉得自己的心跳,就快失速了,无法控制地直盯着他瞧。 看她又像花痴的举动,一股厌恶蓦地由心而生,要不是有所企图,他真想甩头立刻走人。压下不耐,他讽刺地说:“看够了吧?可以走了吗?” 终于发觉自己花痴的行为,桐安脸上的红晕更深了,赶紧开口说:“走?去哪?” “我不都说吃饭了吗?”他不耐的回答。 “可我要去打工耶!”她直觉说出。 “你不会是在告诉我,和你耗那么久,结果你晚上有事吧?”亚司的脸沉下来了,极度不悦道。 感觉到他的不悦,桐安害怕他会转头就走,连忙讨好的说:“没……没有,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想打电话请假。” “边走边打吧。”亚司从口袋里掏出行动电话,扔给她,即转身走向车子,不管后头努力想跟上的人儿。 一进入精致的餐厅里,亚司特别要求一个隐密性较佳的位置,在一片雾状玻璃及花盆的遮掩下,提供了他所要的独处空间。坐在这角落里,可以让他不受打扰地享受美食。 他看完菜单,抬头见她一脸茫然的样子,遂伸手拿走菜单,擅自作主的为两人点菜。 桐安盯着英俊自信的他与服务生交谈着,剪裁合身的黑色线衫与休闲裤,将他的身型衬托的魅力非凡,那天生的王者气质更是表露无遗;反观自己,连最起码的小家碧玉,都构不着遥,她苦涩地想。 亚司双眸变深,她双唇微开、沉思的模样,让他不由得浑身燥热,“帮你点了腓力牛排,可以吗?” “随便,我没吃过牛排。”桐安腼腆的说。 “没吃过?”亚司有些惊讶的问。 “嗯!”桐安不好意思的笑一笑,“在孤儿院时因为院里的经费有限,没法子让我们如此奢侈。” “孤儿院?”他淡淡地问,藉以分散自己鼓噪的欲望。 “嗯,我是一个孤儿。”牛排上桌了,桐安为难的盯着眼前的刀叉。 “右手拿刀,左手拿叉,像这样切。”亚司看出她的困难,拿起刀叉作了示范。 桐安小心翼翼地学着他的方式,终于切下一小块放进嘴里,倏地双眼发亮、唇边扬起,陶醉地咀嚼着。 “好吃吗?”见她笑容满面的点头,亚司再也忍不住的将她从位子上拉起,一把拉她坐到自己腿上。 “呃!放我下来,等一下要是有服务生过来……”桐安吃惊的挪挪身子,想要离开他的膝上。 “别动!”托起她的小脸,轻抚着她微颤的朱唇,双眸一刻也不闪的直灼视着她。 他深邃的黑瞳让她险些喘不过气来,再次挪动身子,柔怯地说:“不要这样,这里是餐厅。” 亚司没把她的抗议放在心上,低下头,赫然含住她的小嘴,恣意舔吮,毫不在乎她抵在他胸膛上推拒的双手。 “唔……”她喘着气,瘫软了身躯,任他强行吸吮着…… 就这样,整顿饭在桐安一边喂食,亚司一手不停地玩弄、勾掏下,火热的进行着,直到地也炙热不已,方才结束。 ※※天长地久的踪迹※※ 躺在亚司的床上,桐安好奇地环视整间卧室,黑色的床单、被褥,白色的窗帘、台灯,黑色嵌入式衣柜,再找不到第三种颜色的装潢,将他冷漠、霸道的个性显现无遗。 瞥见房里唯一的沙发,放着他的西装外套,想起自己尚不知他的名,心虚地望向半透明的浴室一眼,即罩着被褥下床,小心翼翼地拿起西装搜索着。 她掏出一个信封袋,将里面的东西抽出来一看,惊骇地翻动那一叠照片,再颤抖地将折好的纸张摊开,纸张的内容让安桐僵在那──亚司沐浴后从浴室走出来,腰间仅围条浴巾,湿濡的头发尚在滴水,眼角余光瞥见她手上的东西,他傲慢地扬眉,心中毫无愧疚,“看来你全知道了。” “这就是你突然对我感兴趣的原因吗?”转头深深地注视着他,桐安哽咽轻道。 听到她有些哽咽的声音,亚司冷寒一张脸,残酷无情地说:“没错。” “如果、我是说如果没有赌局,你还会要我吗?”桐安抿嘴苦笑,眼眶微红,低声问道。 “不会,要是没这场赔局,我甚至不会多看你一眼。”不想骗她,他斩钉截铁的说。 彷佛响起心被踩碎的声音,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慢慢扩散至她的四肢。 “原来我的睡相还不错,没什么不雅的姿势出现。”见他越行冷酷的双眼,她苦涩一笑、自我调侃道。 亚司仅是冷冷站在一旁,双手环胸毫不作声,桐安怅然若失的再次开口:“跟你上过两次床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可以告诉我吗?” “龙亚司。” 安安喃喃重复念了好几次,然后说:“亚司,这个名字很好听,非常适合你。” 亚司对她漫无边际的说话内容,开始感到不耐,遂冷冷启口:“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 “今天你来找我,赌的又是什么?”强硬地打断他的话,她低语这。 “今天没有赌局,会来找你,是因为还想看你在我身下发浪的样子。”他狎戏地嘲笑着。 “我……我的表现,你……你还满意吗?”她羞红着脸,怯弱的低声问道。 他诧异的扬扬眉,随即冷冽地大笑着。 还真被亚图说对了,哼!淫娃一个。说不出心里那股失望是为了啥,不过这样也好,应该可以再玩个几次吧。 他甩甩头、嘲讽道:“马马虎虎,怎么,想开班授徙吗?” “我可不可以再见到你?”桐安畏缩地退了一步,虽不想听他再说些凌辱自己的话,但更不想就这样离开他。 亚司因她的要求而拢起眉,他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神色,但仍露出邪气的笑容,慵懒的问道:“你还想见我?在知道我只是利用你的当下?” 桐安因他的问而揪紧了心,但那股更深的渴望,让她毅然选择忽略它。 走到亚司的面前,她踮起脚跟,轻吻一下他的双唇,直直地望进他冷冽的黑瞳。 “我爱你,让我待在你身边,不会碍着你的,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相信我!也许有一天,你也会喜欢上我的。” 原来她赌的是这个?还真是精明呀! 亚司不假思索地嘲讽眼前的人儿:“我己经说过,我不需要你的爱,它对我而言就像是一堆垃圾,如果有一天我爱上一个人,那个人也绝对不会是你。” 不顾她死白的脸色及悲伤的眼神,抬起她的下颚,他又邪邪一笑道:“不过,如果你不介意我在找不到人排遣生理需要时,拿你垫底玩一玩,那我也不会急着甩掉你,毕竟我还有两个赌局还没比。” 桐安难过地说不出话,亚司也懒得再开口,僵凝的气氛令人心慌──终于她勉强抑下波涛汹涌的心湖,眼里含着晶莹泪水,浅浅一笑。 “我不介意,真的,我会帮你嬴得赌局的,只要你给我机会。”她心里知道自己痴傻,知道亚司就如同他所说的,不会有眷恋她的一天,但即使如此,桐安还是无法阻止自己沦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里。 亚司冷哼一声,俯身啄了一下她有些发白的双唇。 “既然这样,那就随便你了,不过要记住,这一切是你自愿的。”见她点头后,他满意地再亲她一下,“我不喜欢女人在这里过夜,穿上衣服,我送你回家,有空再找你。”说完就转身走开,没瞧见桐安正悄悄擦去不小心溢出的泪水。 就这样,亚司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一次电话,施舍般地见见桐安。 有时他会耐心地陪她吃顿饭,再回到他的住处云雨一番;有时直接在她的住处要了她,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而这一切都不是桐安可以掌控的,全凭他的喜怒。 ※※天长地久的踪迹※※ 这一日,桐安手捧着几盆小盆栽,高高兴兴的来到亚司的住处,拿出祈求很久才得到的钥匙开门,想趁他上班的时间,将他一向冷冰冰的住处,点缀一些绿色生气,顺便帮他收拾房子。 当一切都处理妥当后,桐安伸伸懒腰,满意地环视整个公寓的改变,确定没有道漏的地方后,从皮包里拿出纸笔,走进卧室打开衣植,爱恋地轻轻抚摸着属于他的东西,拿出一件毛衣,利用手比了比,将所有量到的数字记下来,高兴地拿着毛衣轻触脸颊许久──※※天长地久的踪迹※※ 一进门,人还站在玄关,亚司就将身旁的美人拉入怀中,狠狠吻住她红艳的双唇,两人相互厮磨着。 “小甜心,你真甜呀!” “哦,真是这样?那你还不见人影这么多天,也不想想人家会想你!”莲伊伸出手指,来回描划着他的下颚,柔声吐出怨言。 “看来我的小甜心不高兴了?”亚司扬声笑了,用手指捏莲伊的鼻端。 “嗯,讨厌啦。”她半眯眼眸,娇嗔道,手意思意思的捶打他胸膛几下,那诱人的体态,在亚司身上摩蹭着,企图点燃他的欲火。 亚司果然没让她失望,眼眸散发出炽热的光芒,倾身想再给她一个缠绵热吻,却被莲伊伸手给挡了下来,亚司挑高眉梢,以眼神询问。 莲伊放开手,在亚司的下颚性感地啄一下,妩媚的说:“别急嘛!至少先看一下你家里来了什么贵客嘛,我可不想有观众喔!”说完她不以为意的指着客厅沙发上的女性外套及背包。 循着莲伊手指的方向看去,他不由得拢起眉心,是那花痴女的!该死,不该因一时心软让她可以自由进出这里的。 他弯身拿起一进门就被抛在地上的食物交给莲伊,露出笑容,将她转个方向,“先到厨房把晚餐摆好,我去赶人,很快的。” 哄完美人,亚司走到卧室门口,用力地打开门,本想大力的开上,却在看到里边的情形而不自觉地将所有的动作放轻。 来到床边,望向趴在上头睡得香甜,唇边还带有一抹浅笑的人儿,瞧她这副模样,原本在心中狂炽的怒意,瞬间熄了火。他坐在床边,伸手撩开她乌黑的秀发,俯下身,双唇在她的眼睫上轻触。 感觉眼睫有东西压了一下,桐安从睡梦中悠悠转醒,看清眼前的人影后,从床上坐起来,揉揉双眼,一抹天真无邪的笑意爬满整个脸孔。 “亚司,你回来了呀!” 他凝视一会,无法厘清她的笑容,在心中所引起的奇异骚动,甩甩头、有丝愤怒地说:“我是回家了,但你在这干嘛?”满意地看见笑容倏地从她脸上敛去,一抹邪笑出现在他脸上,“喔,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等不及我的召唤,所以自己跑来了。” 像是挨了一拳,白了脸,桐安爬到他前面,跪坐在床上,伸手拉住亚司的手,急急解释道:“不是的,你别生气,我只是想来帮你收拾房子,可没想到睡着了,对不起。” 望向她苍白的小脸,亚司忍不住伸手轻轻的碰触她,不发一语。 桐安因他的温柔举动而感动不已,主动凑上双唇,任他吸咬逗弄着。 他的唇往下移,停留在她细致的锁骨上,双手顺着她的娇躯滑向臀部,抬头定定地盯着她,倏地两手用力一压,让她的私处撞上他的胯下,听她倒抽一口气,紧紧攀附着他,他瞳中慢慢展露出深沉的讥笑。 “我最讨厌人说谎了,看看你的反应,真是骚的可以;”他恶意地摆动下体,惹得她喘息不已,“很棒吧,不过我那儿肿胀的原因是来自外面的女人,说来你应该谢谢她,让你享受到如此销魂的滋味,虽然我并没有要了你。” 猛地将桐安一把推开,不顾她一脸无地自容的样子,他径自残忍地说:“快点滚,我可没时间招待一个不请自来的妓女。”说完不再看她一眼,推门扬长而出。 桐安抓着胸前不整的衣服,眷恋地望着他的背影,伸手抹去眼眶中快要滑落的泪珠,看来她惹他不高兴了。 整理好衣着,走出卧室,如她所料的,在亚司身旁站着一个能与他匹配的绝色美人,桐安拿起外套、背包后,考虑着是要打声招呼或直接转头就走,这时耳里传来──“她就是你的学生甜心呀?”叉块牛排送进亚司嘴里,莲伊不是很在乎地娇嗔道。 “嗯,不过我今天对青涩的苹果没兴趣,让她白跑了一趟。”说着他在莲伊的脸庞上轻啄一下,逗得她娇笑吟吟。 “那你今天喜欢吃什么?”莲伊倾身秀出她胸前的饱满风光,双脚不客气地摩蹭他的脚。 “今天我对你这颗水蜜桃最有兴趣了。”把桌下不安分的美腿按在膝上,温热的大手沿着大腿直往她的私处方向爱抚,他转过头不同于对待莲伊的温柔,冷冷地说;“你还站在那干嘛?等我们送客吗?还是想和我们玩三人行?” 桐安深深地看亚司一眼后,不发一语地走出了那扇门。 亚司看她柔弱的背影消失在眼前,突然一阵惊慌,好象就要失去她一样,他下意识地站起来想追出去,却被莲伊的声音给敲醒。 “怎么了?难道你心疼那个傻瓜?”莲伊不满地半撒娇半质问着。 缓缓坐下,将莲伊拉入怀中,邪魅的大掌将她的领口拉的更低,抚上她的丰盈,尽情地揉捏着,“有你这销魂的小东西,我追那个花痴干嘛,嗯?” 莲伊发出撩人的吟声,有些喘息的娇笑说:“花痴?你也太狠了,这么形容她。” 亚司把头埋入她的颈项,“嘘!别再说这些倒尽我胃口的事,好好服侍我。”说完将手指轻易地理入她早绽开的花瓣里,云时屋内只剩下雨簇高张的欲火…… 第四章 夕阳西沉,上完最后一堂课之后,所有人都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绑了他们许久的地方。 桐安望着窗外的树梢,凉风轻轻吹拂,寂静的四周为秋大染上-抹凄凉之美。 叹口气,将视线转回桌上的行动电话,真是没用,桐安自嘲的想,都过了十几二十几分钟了,还是没能鼓足勇气。 “安安。” 听到有人呼唤,桐安纳闷的抬起头回首,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整个小脸便陷入花束里。 “生日快乐。”廖明昌戴着墨镜,展露出热情的笑容。 接下花,桐安微微一笑,“谢谢!你怎么会知道?” “只要有心,想知道并不难呀。”廖明昌别具深意地说。 闻言桐安埋首于花丛中,呢喃地说:“是呀,只要有心。” 借着清喉引回桐安的注意力,廖明昌摸摸头,开口邀请道:“走,今天你生日,我请你吃饭。” 桐安微偏着头,赔罪地笑笑,“谢谢学长的好意,不过今天我还有事,改天吧,改天换我请你,就当作这束花的谢礼。”说完还扬扬手中的花束。 廖明昌掩住被拒绝而生的难堪,悄悄地将双手紧握成拳,放松脸部露出假意的笑容,“好吧,就下次,那我先走了。”说完耐心的等桐安道别后,一转身即怒容满面的走出教室。 打发掉学长,桐安再度将视线拉回桌上的行动电话。 迟疑一会,决定不让自己有退缩的机会,她拿起行动电话拨通号码,等待思念己久的声音响起。 “龙形公司您好,这里是总经理办公室。”甜美的声音从彼端传来。 “呃,我找龙亚司先生。”桐安清清喉说道。 “您好,我是龙先生的秘书,您哪位?” “呃,我是安安。” “好的,安安小姐,请您稍等。” 以快将石头捏碎的力道,紧握着手机,心跳的声音大到桐安差点以为它会蹦了出来。 终于彼端传来亚司低沉简短的声音,“找我什么事?” 听出他的冷淡,桐安稳住受伤的心,柔柔的说;“呃,我们好久没见面了,今晚你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话筒里沉寂一会,桐安手心冒汗的等他回答。 “我们有多久没见了?”亚司的声音更冷了。 心揪了一下,桐安低声的回答:“大概两个星期吧!”而且最后那次,还是在你家遇见的,那一幕她很难忘记。 “喔,我记起来了,是在我公寓里,那时我还与莲伊交缠的难舍难分。”亚司无所谓的刺道。 “对……就是那一次。”身子僵住,桐安小声的附和道。那一次她整整哭了一夜,因她脑中一直挥不去他们赤裸交缠的身影…… 话才传出,亚司便以寒冷俐落的语气说:“才两个礼拜而已,你也看到了,莲伊是怎样的销魂,这么合我的胃口,你再等等吧。”他冷笑一声,又说:“以后不要为了这种芝麻小事,就打电话来公司烦我,我没那个闲工夫去敷衍你。” “对……对不起,我不是……”抑住鼻酸及就快掉下来的泪珠,桐安喃喃地说。 还未说完,另一头的亚司已不耐的打断:“别说了,我懒得听,总之你乖乖的等我联络。”说完,不等她的反应,啪地一声就挂掉了彼端的电话。 桐安缓缓放下置于耳旁的行动电话,捧起学长送的花束,将脸埋进花海让泪水好好滋润箸花瓣,低柔喃语的说:“安安,生日快乐。” ※※天长地久的踪迹※※ 凝视桌上的电话一会,亚司觉得很奇怪,只要一碰到那个花痴女,自己的火气就会特别大,而且心中有股嫌恶挥之不去。 摇摇头,那花痴还真是有够贱的,不行,他远是快点将赌局结束,免得自己因为她而对女人倒尽胃口,事实上,好象已经有些迹象了。 按下内线,亚司交代秘书:“刚才那个女人以后要是再打电话来,直接打发掉就可以了。” “是安安小姐吗?”秘书确认地问。 “没错,就是她。” “唷,哪个女人那么厉害,惹得我们总经理连电话都懒得接呀?”甫进门,就听到好友不悦地交代秘书,程恩颇感兴趣的问。 亚司放开内线钮,瞪一眼没敲门就自个走进来的罪魁祸首,“还敢问,还不就是那个花痴女。” “那女孩找你干嘛?”程恩眉一挑,八卦地问。 “谁知道!”亚司耸耸肩,接着望向程恩询问道:“你那部敞篷车何时到?” “怎么?开始厌烦,想摆脱她了?”程恩玩味的说。 “没错。” “喂,说真的,其实那女孩不错呀,对你既专情又死心,不考虑看看吗?” “专情?我是没看到也没闻到,不过,我的的确确有看到她一脸花痴样。”亚司不客气的评论道。 程恩摇摇头,一副亚司无可救药的样子,叹息地说:“真有你的,不过你既然这么想,那就恭喜你了,因为车子再两天就到了。” “喔,会在我们前往美国看那块开发地之前到吗?”亚司挑眉问。 “会。” “好,那就在去美国前,解决与你的那场赌局吧!” “这么快?”程恩讶异的问。 亚司再次耸肩,“我还嫌太慢了。” “那我得赶快准备一些东西才行。”说完,程恩头也不回的转身,像一阵风似的快步离去。 “还说我太快,你可比我积极多了。”亚司好笑地看着好友的背影,喃喃说道。 摇摇头,他翻开桌前的文件,准备开始工作时,内线电话又再度响起,按下对话键,“什么事?” “总经理,雅琴小姐来了。” “让她进来。”哎!叹口气,阖上手上的文件,看来今大是别想工作了。 ※※天长地久的踪迹※※ 上车之后,桐安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迫不及待的询问:“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接我放学?” “怎么?不想见到我?” “不、不是的,我很高兴你来找我。”她急急地说,生怕亚司误解了。 “我看中这辆车子,所以找你一起来试车。”亚司意味深长的说。 心喜他终于想到她了,于是她甜甜的笑着:“那我可以帮你什么忙?” “试试它的功能如何?”亚司瞄了她一眼,暧昧的说。 “试?”她吃惊的说。 “没错。” “可我不会开车耶!”桐安懊恼极了,好不容易能帮他的忙,结果却无能为力。不行!明天一定要去报名学车,她在心里暗暗地承诺着。 看出她的懊恼,摇摇头,真是个蠢女人!他露出一抹更嗳昧的笑容道:“别担心!不要想那么多,要你帮忙的部分!对你来说很简单的。”他顿了顿又说:“我们先去吃晚餐吧!晚上我会告诉你该怎么帮。” “如果我行,我一定尽力帮你完成。”听了他的话,桐安松了一口气,高兴的回答。 “放心,你一定办得到。”亚司肯定的说。所有女人当中,她真的是愚蠢之最呀! 到了自己公寓门口,亚司将车停住,悄悄按下置于座位下的窃听器。 “亚司,你将车子停在这做什么?”安安不解的看着他。 “你觉得这辆车配不配我?”亚司整个转身面向她,开口询问。 “很相配呀。”原来是问这个,她点点头道。 “那你一定会帮我得到它吧?”他丢出诱饵说道。 她毫不犹疑的用力点头,“嗯!如果能,我一定帮你。”接着她又十分为难地看向他说:“可是我没什么钱,买不起耶。” 他脸上出现邪恶的笑容,“那不是重点,既然要帮我,那好,你脱掉内裤,跨坐到我腿上来。” 吃惊地以为自己听错了,桐安欲再询问一次时,亚司己不耐的又开口:“快一点,你以为我有那么多美国时间陪你玩大眼瞪小眼的游戏?” “为什么要这样,如果你要我,我们可以去你公寓呀,搭个电梯,很快的。”桐安羞红脸,轻柔的说。 他扬起邪眉,贴上一个恶魔般的笑容,坦白说道:“我的赌局里,其中出的一道题,就是在这个敞篷车里,与你交欢。”顿了一下,他又说:“今天就是开奖的日子。” 听完他的话,桐安觉得自己彷佛坐在云雷飞车上一般,在快速下滑时,心脏好象整个部往下沉,闷痛不己,她试着笑笑,“原……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 她失望的表情,使他胸口莫名的有些紧缩,不愿探究那原因,亚司面容冷俊,邪邪笑道:“以为什么?别老是喜欢自作多情!” 心又被猛扎了一下,桐安低头本能地说:“对不起,我……” “不用解释了!我懒得听!动作快点。”亚司不想再听些废话!快速的打断她。 “喔!”放弃再说些什么,桐安颤抖的将内裤脱下,手脚并用的爬到他腿上,跨坐下来,确定裙摆有小心遮掩后,底下瞬间的清凉,议她不自在的扭动身躯。 “别像只虫似的扭来扭去。”将她的身体固定住,亚司双眸凝视她娇羞的红颜,神色复杂难解,他伸手至她背后解开胸罩…… 激情过后,亚司挑起桐安的下颚,凝视了一会,将她整个拉高脱离两人的结合,丢入副座,然后无情地说:“今天就到此为止,下车,你自己回家去。” 桐安颤抖的将底裤穿上,拉住门把推开车门,一脚跨出后顿住,她没有回头的低声询问;“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再见到你?” “你希望再见到我?” 安安没有出声,只是点点头,沉默在车里散开来,正当她以为他不会给答案时,亚司冷冷的声音传来──“明天我去美国出差,大概两个星期才会回来。”他倾身将头埋在她的秀发上,“乖乖的,等我回来call你。”说完,嘴唇在她耳后留下一串细吻后,就回到驾驶位上,待她门一关,即驾车长扬而去,独留桐安一人站在街道上,唇角隐约可看到它微微扬起。 ※※天长地久的踪迹※※ “哇塞!那个淫娃还真敢耶!”亚图、程恩躲在安全岛的行道树后,看着对面车里翻云覆雨的男女,亚图甚至夸张的拿着望远镜观赏。 “别这样说!她只不过是为爱所因而己。”程恩手上更是变态地拿着摄影机。 亚图拿下耳机,摇了摇头,不屑地说:“为爱所因?你没听到大哥讲的,随便一挑,她就热情洋溢了。” 程恩不予置评地收起摄影机,拉着亚图准备走人。 “这就走了?大哥跟那个淫娃还没做完耶!”亚图不舍地说。 “不要淫娃、淫娃地叫,被亚司听到,包准你也会成吟娃,不过是痛苦呻吟的吟。”程恩好意地警告他。 “不会吧?”亚固回头再看一眼车里的两人。 程恩懒得再多说些什么,硬拉着亚图,头也不回地离开现场。 同样站在对街也看到那辆敞篷车里情形的廖明昌气红了双眼,脸色更是铁青。 那个贱人,竟然如此不知羞,连敞篷盖没盖上她都能淫荡成这样子,要不是碰巧经过这,他也不会看到如此精采的画面。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可是我心里天真无邪的天使呀!廖明昌心中怒火不停的燃烧着,看着手里的照相机,缓缓露出一抹算计的好恶笑容。 魏桐安,我一定会得到你的! 第五章 今天是周末,位于电影院旁的便利商店,比往常更为热络,桐安蹲在一排置物架前,旁边还摆着几箱货物,打算补完货,就可以下班了。 这时一对情侣,甜甜蜜蜜地停在她的后方,挑选着零食。 “司,你想吃什么?”女人嗲声嗲气说道。 男人环着女人的小銮腰,倾身在她脸颊上啦一下,邪笑地说:“你知道我想吃什么的。” 女人娇笑地闪躲着,“不要这样。”从架上随意拿了一包零食,“你说会乖乖陪人家看电影的。” 接下来桐安背后传出喘息微吟的声音,使原本头低低的她回头抬眼一看。 只见那对情人越加放肆地当场表演起热吻来了,其中男人双眸的余光亦回视她一眼,让她倏地白了脸,赶紧再次低下头,闪躲那戏谑的目光。 自从敞篷车事件后,桐安已经近一个月没见到亚司了,没想到突来的偶遇,虽解了相思,却让她更清楚地知道,原来他除了有莲伊及自己外,还有其它的女人,那冶艳的脸蛋、魔鬼的身材、加上嗲柔的嗓音,样样都是她无法比拟的。 桐安愁苦地站起身,想逃离眼前的一切,一只手却被抓住,感觉到亚司熟悉的味道逐渐逼近,他缓缓贴在她的耳旁,轻柔地说了几句话后,转身离去。 霎时,原本坠入痛苦深渊中的心得到一些止痛的良药,小脸出现一丝雀跃的云彩,桐安勤快地再次蹲下来继续末完成的工作,脑海里则回荡着亚司刚刚说的话──“在这等我看完电影,我请你吃饭,乖乖的。” 一下班,桐安即留在店里义务的帮忙,直到时间飞也似地溜过,太阳与月亮也早以互相打过招呼交接完成许久,她还是没等到亚司的人影。 担心的她拿着电话直拨他的行动电话、住处、公司等,但一直没有人接听。 晚上十点,桐安终于不愿被自己想象的种种意外,给吓出心脏病来,拿起背包、走出便利商店,准备招出租车去他的住处。 “嗨!”亚司优间地靠在车旁出声招呼。 与晓曼看完电影后,禁不住她诱人的身段,亦不想抗拒美人投怀送抱的诱惑,所以直到刚刚两人才从旅馆分手,原本打算回住处休息,但经过这家便利商店瞄到桐安正走出来,才豁然想起与她有约,理不清心里的感觉,这意女人一定是等到现在! “你来了呀!”见到他,桐安高兴的迎上前去。 “怎么?等不下去要走了?”亚司看一眼桐安身后的背包。 桐安摇摇头,掩饰泛红的双眼,“不是的,在店里等了很久都没见着你,电话也联络不上,担心你出了什么事,所以我正打算去你的公寓看看。”接着她露出大大的笑容又道:“现在看到你来,真是太好了。” 望着她,亚司伸手将她不小心滑落的泪珠接住,感觉指尖的湿濡,一股莫名的悸动在心中四处窜流,将她拉入怀中,她香甜的气息,撼动他的感官,他俯身封住她的双唇,灵巧地撬开她的贝齿,勾探她口中柔软的舌头与随之而来的蜜汁──“唔……”桐安浅吟低喃,双手擎上亚司的颈肩,将自己更偎进他怀中,想从中证明稍早的担心和不安,一切都只是自己胡思乱想。 放开她的唇,他将头埋进她的秀发中,平息心中的悸动,低柔沙哑的在她耳旁说:“临时有事耽搁了,既然晚餐没吃成,那我们就改吃消夜好了。” 桐安紧靠亚司的胸膛,拚命喘息着,待开的了口,她抬头露出腼腆的笑容,“嗯,那我请客,带你去吃一些你可能没吃过或不常吃的东西。” 点点头,抬手顺顺她的发丝,亚司决定今晚放下所有自加的成见,好好的与她共度一段时光,他替她开车门,“好,就这么决定,上车吧!” 站在t大附近的一间小吃店,亚司不确定地看着桐安,“你确定要在这吃消夜?我们可以……” 不待他说完,桐安就急切地点头肯定道:“就是这了,你别小看它,店里的东西可是好吃又经济实惠呢。”她拉着亚司走进去,找个位子直接坐下来。 两人分别点了这家店最出名的大肠面线及蚵仔煎后,再点一些小菜加味。 “有吃过这些东西吗?”桐安绽着笑容问道。 挑挑眉,他斜眼看着她,“虽然我回台湾还不到一年,但我高中以前可是住在这个国家的,还知道它们是台湾小吃。” “那你是吃过喽?” “小时候吃过一、两次。”亚司撇撇嘴道。 “觉得好吃吗?” 他耸耸肩,不是很在意地说:“这么久,早已经忘记是什么味道了。” 这时老板将东西一一上桌。 桐安递双筷子给亚司,“那你得细细品尝看看了,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 看着眼前五、六盘东西,香味十足,令原本不饿的他,开始有些嘴馋一口面线,美味让他更加食指大动了起来。 桐安见亚司拿着筷子如此捧场,高兴地说:“不错吧!这个店最出名是你吃的大肠面线及我点的蚵仔煎。”说完,她顺手夹一口自己盘里的东进他嘴里。 “嗯,还真的蛮好吃的。”亚司边嚼边说,同时也伸长手臂,再夹一安的蚵仔煎来吃。 这下桐安更是乐得不得了,“那你就多吃一点,我告诉你……” 接下来整顿消夜里,是他们认识以来,交谈最多的一次,她谈她的成长、生活及一些琐事;他谈他一个人在国外的生活、回国后的不习惯及碰到的各种趣闻──直到小店收摊,亚司才将桐安送回住处。 回到住处,桐安将自己丢入藤椅里,手抱着抱枕,若有所思了许久,一会儿,一个甜蜜的笑容爬上她的小险。 第一次,亚司没有在她面前露出不耐与嫌恶。 第一次,他们什么都没做,只是吃着东西、谈天说地。 最重要的是,第一次,桐安感觉与亚司是如此靠近。 桐安低头埋进抱枕,细细回味着今晚小店里所有的一切,唇角的笑容无法抑制地越扩越大,似乎真的有奇迹出现了。 ※※天长地久的踪迹※※ 桐安待在大厦底下的骑楼好一会儿了,自从上次与亚司吃过消夜后,已经过了两个礼拜。 在这段期间她也曾冒着惹他生气的风险打电话找他,但总是被他的秘书挡了回来,别无他法,她只好到这来碰碰运气。 可是,等了许久却也没遇着他,于是在压不住盘旋许久的相思之下,她决定上楼去等他。 亚司从两天前身体就开始感觉到微微不适,但实在是过于忙碌,所以选择忽略不理,给果今早一醒来,就发觉整个人热烘烘的,全身无力且酸疼不已。 费尽了九午二虎之力打通电话交代公事后,他招来医师,打了针、拿了药,倒回床上昏睡,直到现在口干喉咙不舒服才转醒。 他费力的爬下床,准备到厨房暍杯水,站起来伸手压住晕眩的脑袋,才走一、两步,即发软地支撑不住而倒下──打开门走进玄关,马上听到卧室传来重物撞击的声响,当下桐安没有多想即冲了进去──坐在地毯上,不,应该说是摔在地毯上的亚司,沉重混浊的喘息着,真是该死的感冒!让他全身虚软无力,连要聚集爬起来的力量都如此困难。 桐安冲进卧室一看到这情景,惊慌地快步走近亚司,费尽吃奶的力气将他扶回床上。 眯起眼认出来人,亚司粗声咆哮:“你该死的怎么会在这?”大病狼狈的他实在不想费心理会任何人。 桐安被他的口吻弄得有些尴尬,嗫嚅地问:“你生病了呀?” 亚司因刚才的咆哮使得头更加晕眩,靠在床头柜,闭起眼,“不用你说,瞎子都看的出来。”才短短的一句话,他就得沉重的呼喘着,想起自己下床的原因又道:“倒杯水来给我。” 桐安赶忙到厨房倒杯温水,喂他饮了大半,助他躺下,再伸手摸摸他的额头,天啊!好烫呀!“你发烧了,有没有去看医生?” 见他无反应,显然己昏睡了,桐安慌忙的到浴室端了盆水出来,将毛巾浸湿,贴在他的额头上,再用另一条毛巾,轻柔的擦拭他高温的脸及赤裸的上身,担心的停不下手边的动作。 几小时之后,趴在床遏的桐安,被亚司不断挪移翻转的身体给惊醒了,她不安的伸手摸向他的额头。天啊!比之前还烫呢!桐安不禁责怪自己,怎么会睡着了。 拿起床边小桌上的一袋药,找出红色药包,轻轻唤道:“亚司……” 连叫了几声,却得不到他的反应,只见他间断的发出不适的呓语,桐安急得只好推他且大声叫唤:“亚司起来吃药。” 亚司掀起一半的眼睑,无神的左看右看,瞟到桐安又把眼闭了起来。 桐安担心地再推他一下,“先别睡了,起来把退烧药吃完再睡。” 亚司转过身背对着桐安,甩掉额上的毛巾,生气道:“我不吃药。”那个什么庸医开的药,吃了两次也没见效,有什么用。 “不吃药?”安安愣愣的重复后,才了解他意思,望一眼手中的药包,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按起来抵着他的背,“亚司你烧的很厉害,一定要吃药才行,把它吃了好不好?” 他没张开眼、只是摇摇头拒绝。 她担忧的七上八下,拿起毛巾重新沾湿,柔柔擦拭他微红的脸。 亚司因她的擦拭,感觉较为舒服时,微张眼,见她一脸忧心仲仲,竟有股想安慰她的冲动,他深深地叹口气,施恩似的开口说:“药给我吧。” 她一听,赶忙从药包里取出药丸喂他。 吃完药,桐安站起来弩身助他躺回床上,没想到亚司却用力一扯,将她拉入他的怀中。 “亚司?”桐安讶奚地询问。 亚司将她整个包进怀里,头埋进她柔软的发丝之中,沙哑地说:“嘘,我很难过、很冷,不要说话,陪我睡。” 没有挣扎,她脸红心跳的背靠着他的胸前,静静的享受他难得的拥抱,直到自己也累得沉沉入睡──※※天长地久的踪迹※※ 退烧药的确有它的效力,亚司皱着眉,睁开双眼,见怀中仍贪睡的人儿,想起昨晚的一切,眼神有些深邃。 他将头再次埋入她的秀发中,一只手毫不客气地伸进她的衣衫里,重重揉捏挤压她小巧的丰乳,另一只手则在解开她牛仔裤的钮扣及拉练后,探进去隔着内裤,来回蹂压她的穴口。 在他的逗弄下,桐安敏感的感官神经唤醒梦中的她,她忍不住蠕动身躯颤栗着,“亚司……别……你还病着呢!”说完,她试着想将他伸进牛仔裤的手拉出来。 亚司轻声一笑,退出双手,一个翻身,便将娇小的她压在身下,温热的气息喷拂在她脸上,沙哑地说:“想不想让我的病怏点好?” “当然想。”安安眨眨眼,毫不犹疑的点头。 亚司抬手勾划她的朱唇,微微按住下颚,让她不自觉依他的意思微张开嘴,他顺势衔住她的唇,滑入她的口中,与她的小舌交缠,直到自己满足…… 清晨五点多,微弱的光线,唤醒靠在亚司怀中的桐安。 看着两人交缠的身躯,一股幸福的感觉油然而生,这样贴合的姿势,彷佛他们天生就是一对的,原本就该在一起的,使她心中温暖不己。 静静享受被拥抱呵护的快乐,片刻后,她悄悄的拿开横放在小腹的大手,缓慢小心地离开他的怀里,虽然舍不得,但她非常清楚,亚司在睡醒之后,绝对不会高兴看到这种情况。 看看眼前仍在熟睡的人气色已经好了许多,她伸手轻轻地搁在他额上,随即心喜的露齿而笑。太好了,终于退烧了,那个方法还真是有效呀!桐安脸红的想着。 心情轻松的穿上衣物,她眷恋地再看一眼所爱的人,然后经手轻脚的推门而出。 当门阖上的同时,亚司微微张开还有些沉重的眼皮,若有所思地盯着门口一会,就禁不住病魔的纠缠,再度进入周公的地盘。 ※※天长地久的踪迹※※ 近午,一对兄妹在亚司床前站立许久。 雅琴蹙起一对秀眉,瞄一眼床上显然还在与周公争夺主权的男人,大叹口气,“大哥还真行耶,都已经生病了,还能找女人风流快活。” “小妹你在胡说些什么?”亚图也皱着盾头,但讶异妹妹的观察力。 “小哥,拜托你好不好,我又不是三岁小孩,瞧大哥赤裸着上身,想必被褥下的一定也是空空如也,再加上凌乱的床铺,想不知道都难唷!” 雅琴一副受不了他大惊小怪的样子。 “女孩子在看到这样的情况时,应该要含蓄一点,当心邢野被你吓到。”亚司撇撇嘴警告道。 雅琴一听,涨红了小脸,不自在的说:“关邢哥哥什么事?” 亚图睨一眼妹妹,逗弄道:“没关系吗?” 不理会小哥的调侃,雅琴坐到床边,轻轻叫唤:“大哥,醒一醒。”连唤了数声,床上的人终于有些反应了。 亚司皱着眉,睁开蒙眬的双眼,瞧见两个亲人,随即转身背对他们,重新闭上眼,喉咙沙哑的说:“你们来这干嘛?” “大哥你有没有好一点?”雅琴关心的问。 “有!”亚司鼻音浓重地说。 “大哥你真的感冒发烧吗?”亚图怀疑地问道。 “嗯!” “那你昨晚还有力气风流快活?”亚图有些不信。 “小哥你别这样说。”雅琴看见大哥一脸病容,同情地为他说话。 亚图翻翻白眼,刚才不知是谁先这么说的。 亚司无奈的将身体转回面对他们,“我已经好很多了,你们可以放心了,赶快回去,小心被我传染。” “大哥你怎么这样呀,我们是特地来看你的耶。”雅琴不满的嘟着嘴抗议道。 “我知道,但我不希望你们被我传染。”亚司解释地说。 “这样呀,那我去煮些粥给你吃,然后我和小哥再离开好不好?”雅琴建议着。 亚司张开眼,正想回答时,瞥见床遏小桌上的保温盒,灵光一闪,费力的爬起来靠着床头柜,伸手将保温盒拿来打开。 倏地,一股清淡微香的味道随着盒里冒出的阵阵热气,飘散在房里,原来里面装的是热腾臆的皮蛋瘦肉粥。 “小妹,看来不用你多事,已经有人早你一步做了,不过,就不知是哪个女人这么细心?”亚图有趣的采问道。 “好了,现在我连吃的都有了,你送雅琴回学校去吧。”亚司不愿透露,只是懒懒的答腔赶人。 亚图及雅琴互看一眼,知道大哥不想多说,只好说一些叮咛的废话,然后极不情愿地步出房门。 而亚司则是捧着皮蛋瘦肉粥,径自盯着徐徐飘起的烟雾,让心底一阵暖流缓缓滑过。 第六章 校园中僻静的一隅,桐安坐在草地上,靠着大树遥望远方,天好蓝,风微微吹拂着,桐安紧握着电话,呼吸稍嫌急促地期待着。 一会后,彼端再次传来声音,“安安小姐,龙先生目前很忙,无法接听电话。” “喔,谢谢。”她失望的响应。 “还有,龙先生要我转告您,他最近很忙,请别打电话来骚扰他,他有空会与您联络的。”甜美的声音丝毫未变地道。 “对……对不起。”缓缓切掉电话,她苦笑地摇摇头。给他添麻烦了,不知有没有意恼他,希望不会,不过他的感冒看来已经好了。 收起行动电话,桐安从背包里拿出毛线,编织了起来。 由于太过专心于手逞的工作,所以直到光线被遮住了,才知道有人靠近,桐安抬起头一看,“是你呀,学长。” “怎么那么用功?织给心上人呀?”廖明昌假装巧遇,其实对于桐安所有的活动,他都了若指掌,知道她今天休假,所以特地来找她。 没想到远远的就看见她一个人坐在这编织毛线,当场他妒嫉狂恨的差点烧尽所有理智,好不容易压下怒气,情绪恢复平稳后,才敢现身。 提到亚司,她红了脸,唇角还隐约扬着幸福,“哪有,今天休假。” “快织好了吧?”廖明昌心中咬牙切齿,表面上却平淡地问。 “嗯!”桐安兴奋地应道。 “既然这样,我们去看场电影好吗?”他故作不在意地道。 桐安吃惊的看着他,开口想拒绝,“呃,学长……我……” “别拒绝,就当是我心情不好,需要人陪吧!”他急急的说。 看看他,又瞄瞄手中的编织,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能叹了一口气,“好吧。” 廖明昌高兴地一等她收好东西,马上拉着她直往停车场而去,口里还不断的诉说着计画,“我们先……” ※※天长地久的踪迹※※ 总算处理完一些杂七杂八的琐事,亚司松了一口气,坐直身子,活动活动有些僵硬的筋骨,这时敲门声响起,进来的是他的秘书,“有事吗?” “总经理,您要的资料准备好了。” 他伸手接过档案夹,“有没有什么人找我?” “有的,刚刚安安小姐来电找您,被我挡掉了。”秘书恭敬地回答。 “那她有说些什么吗?”他翻翻手中的档案夹,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没有,她只说对不起三个字而已。” “嗯,你出去吧。” 待秘书出去后,亚司目光回到桌上的文件,努力想要把注意力集中在工作里,不过不知怎么搞的,听完秘书的回答,他脑中不停地浮现她略微苍白的脸孔。 “会吗?难道我当真喜欢上她了?不可能吧!”亚司感到心惊不已。 阖上文件,决定不再逃避,他开始细细回想与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慢慢地像是顿悟了什么,他展露出笑容,同时眼眸也绽放出一股心疼怜惜的神色,看来是该他表现的时候了──端起桌上的咖啡啜完后,他拿起车钥匙,通知秘书取消会议,轻快地走了出去。 ※※天长地久的踪迹※※ 站在门口,桐安拿出钥匙,正准备开门时,身旁突然传来亚司低沉冰冷的嗓音:“这么晚,去哪了?” 一时没认出是亚司的声音,桐安吓得手中的钥匙掉落地面,倏地回身,见着说话的人后,拍拍胸脯,“是你呀!” “你做什么亏心事?反应那么大?”亚司蹙眉嘲讽道。 桐安捡起钥匙开门,没听出他的嘲讽,进了门,“没有,只是正在想事情,所以才被你吓到的。” 亚司跟着进门,将门关上,下一秒已抓着桐安的手臂,用力将她旋转过身面对他,然后冷冷问道:“刚刚那个男人是谁?” 走出办公室后,他就马上驱车前来找她,等她几个小时还不要紧,可见她与别的男人状似亲密的回来,他心头一把火已无处发泄,又见她像做亏心事般地慌张反应,更让他暴怒。 没等她回答,亚司生气的将她扯入怀中,吻住她的双唇,狠狠的吸吮着,最后甚至咬住她的下唇以示惩罚。 桐安吃痛的推开亚司,转身跑走,想拉开一些距离再作解释,“别这样。” 没想到她的推拒退缩,却引起亚司更大的怒火,追了上去。 绕过沙发,跟到床边,他再次抓住桐安,将她锁入怀里,低头含住她的朱唇,硬是闯进她的口中,狂离她逗弄她的丁香,直到她瘫软在他身上…… 相识许久,他却从不曾好好把她看个仔细,泛黑的眼圈,依稀记得那双眼瞳是又大又有神,小小的脸蛋好象比认识之初还要苍白一些,略紧的眉心忧心忡忡,原该是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的,他再次深深地叹口气,看来自己在她身上谋杀了不少东西。 他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几乎是立即地,她更偎贴着他,低笑了几声,温柔地吻一下桐安的额头,临睡之前,亚司最后的想法是──她抱起来比想象地还要舒适──清晨,桐安醒来,想伸伸懒腰,却发现自己全身酸痛的厉害,更奇怪的是她无法动弹,张开有些酸涩蒙眬的眼睛,看到的是一堵肉墙,忆起昨晚的一切,她小心而缓慢的才将头抬起来,便潼上亚司一双惺忪深邃的眸子。 “呃,早安!”红着脸蛋,她小小声的打招呼。 除了上次他生病感冒之外,这是头一回两人同床共枕到天明,虽然两人昨夜似乎不是很愉快,亚司甚至还很粗暴,但却无损桐安见到自己在他怀中醒来时泛起的丝丝甜蜜。 在安安醒来想伸展四肢时,亚司就跟着醒来了。 他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感受着她的气息,没想到怀里拥着一个人睡是这么奇妙的感觉,张开眼,刚好对上正抬头的桐安。 瞧她羞红腼腆的样子好不迷人,他轻柔的在她额头献上一吻,闭上还有些爱困的双眼,低声喃语:“抱着你睡还真香!” 桐安听了,心中更是甜蜜,不顾全身肌肉的抗议,她挪动身子让自己更偎进他的怀中。 “安安……”亚司满足的低叹,用力搂了一下偎在身旁的可人儿后,稍稍放松手臂,免得不小心勒痛了她。 “嗯……”下意识的回复亚司的呢喃轻唤,将娇嫩的小脸紧靠在他赤裸的胸膛,享受他结实的体魄及令人安心的稳定心跳声。 感觉到桐安的动作,亚司情欲随之再起,张开眼,低下头,并挑起她的下颚,激情的瞠眸搜寻着她那对迷蒙大眼,“昨晚……” “昨夜送我回来的那个人,他只是我系里的学长,我们没什么的,你相信我。”桐安一听他提起昨晚,慌张的急急打断他的声音,激动地解释着,生伯他再次生气。 深深吁了一口气,亚司轻抚她惊慌仰起的小脸,明明很清楚她对自己的迷恋痴爱,不可能背叛他的,却不知昨晚自己到底发了什么疯! 眸光一闪,他深深地睨她一眼,全身倏地一僵。真是不该小看她的,她居然教他明白,何谓妒嫉? 感觉亚司身子突然僵硬,桐安惊慌失措地真想掉泪,看他若有所思的样子,怕他正在思考要与自己分手,她疯狂的将唇印上他的,且趁他不备时,大胆地将舌窜入他口中。 亚司当下虽讶异她如此狂肆,但也立即将舌缠上她的,直到彼此都需要空气方才分开。 一下课,桐安就买了一袋食物直往亚司的住处而去。 进入电梯,按下楼层,心中想起最近与亚司相处的时间似乎越来越长了,看来他对她应该……桐安幸福地露出一抹甜蜜的笑容,盯着显示器的数字缓缓往上攀爬,真希望他在家。 出了电梯,她拿出钥匙正想开门,发现门竟是微开的,“真是粗心大意呀,还好这栋大厦治安一向良好。”握住门把,然门内传来的一阵阵交谈声,令桐安停下所有动作,细细聆听──“怎么?”亚司询问着直盯自己瞧的好友们。 四个男人窝在亚司的客厅里,泡茶啃瓜子,悠闲的谈天说地。 “没什么,只是好不容易制成的录像带,都还没有欣赏到激情的部分,你就收起来了,难道你不知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吗?”程恩一脸嬉笑惋惜的说。 “要看a片还不简单,我出钱,一次让你们看个够。”亚司不动声色的说。 “我比较欣赏这驹戏的男主角。”亚图夸张的摆出崇拜的模样,甚至还拿出纸笔要求签名。 “而我比较喜欢女主角大胆淫骚的表现。”程恩暗暗冒汗,不怕死的牺牲戏谑道。 “哦!”亚司一听,忍隐着要宰了眼前两人,尤其是程恩的冲动,仅是挑高双眉,冷沉地说:“怎么我从来不知道你们在那方面的能力如此之差,还需要我作示范。” 程恩和亚图互看一眼,决定将火扇的更大,逼他承认一些事情。 “呦,自夸起来了,既然这样,老哥你更应该要放出来看看,大家研究研究,那女人在你高超的技巧下,能淫荡成什么样子?”亚图首先暧昧地说。 闻言,亚司的脸沉了下来,怒火渐烈,拿起香杯闻一闻,借着这个动作来掩饰及缓和自己想揍人的欲望。 程恩看出针扎对点了,暗示伙伴继续加油,然后自个儿清清喉开口说:“说起那女孩的确挺大胆的,当街就与你做了起来,如果在一般的车子里也就算了,但,那可是敞篷车耶,当天还没将车盖给盖上哩!” 咽了咽口水,悄悄将手心冒的汗在裤管上擦干,亚图鼓起勇气接棒再刺一下,“可不是,倒贴货一个。” “倒贴货?什么意思?”程恩有些接不下去的说。 怒火已接近百分百了,若再多扇几下,自己的死状可能会惨不忍睹,亚图及程恩同时这样想着。 “这还不懂?”亚图故作不耐,接着又摆出一副嫌恶的口吻说:“大哥从认识她开始,只要一招手,不费任何工夫,她就像街上的母狗,摇着尾巴吐着舌头,攀了上来。” 拿起茶杯啜了一口茶润润嗓,亚图双眼不敢看向亚司,对着程恩继续说道:“我看这女孩是标准的淫娃荡妇,大概只要是男人,随便撩拨她几下,她一定马上将那修长的双腿张得大开。” 真狠呀!这些话都敢说出来,好,竟然亚图都豁出去了,那就两个人一起死吧!不过呢,程恩很肯定自已接下来的话,一定会成为第一个被炸的人。 深吸一口气,他认命地看着亚司,一副色腿腿地开口:“亚司,还一天带她来让我尝尝,我的功夫也挺不错的,包准她娇吟连连,更加淫荡。” “把那些肮脏的画面从你们的脑袋里洗掉!”亚司再也控制不住地嘶吼咆哮。 然后,下一秒,程恩已经倒在地上,亚图也挨了一记右勾拳飞了出去,看来那名唤安安的炸药正式引爆了。 邢野早在亚司出拳的前一刻,就拿起茶壶、杯子闪到一边纳凉看戏了。 程恩及亚图抚抚挨揍的地方,相继从地上爬起来。 程恩像嫌火还不够大似的再张口说:“喂,她只是个淫娃……”还未说完第二拳就已迎了上来。 当然没有理由帮人还自白挨打,当下他对亚图使了一个眼色,一起扑了上去,三个男人扭打成一团,互不相让地开始互殴起来。 一刻钟过后,只见整个客厅面目全非,地上还躺着三具衣着残破不堪、喘息不已的身躯。 邢野从外围走到唯一完好的长形沙发,悠哉地坐下,看着仍爬不起来的亚司,他喝一口茶,一针见血的说:“看来这次你是认真的了。” 闻言,亚司怔了一下,随即明白地不顾是否会扯痛伤口,仰头笑了起来。 可不是,看来自己是真真切切的爱上桐安了!“表现的很明显,是吗?”他伸手将掉落在一旁的心盆栽拿起。轻轻搁放在胸口,凝视着它绿意盎然的叶片,开口说:“等一下我请吃饭。” 程恩抬起贴在地上的头,“废话,当然是你请。”说完头又贴了回去。 “哥,下次出拳可不可以小力一点呀,还有程恩,你刚刚踹错人了。” 听完亚图的抱怨,全部的人都笑开来,也就少不了呼痛连连了。 ※※天长地久的踪迹※※ 站在公车站牌前,无视来来回回的车辆,耳畔里不断传来“倒贴货”三个字,桐安双手紧环着自己,所有委屈哽在喉中,内心一片发酸。 她开始质问起自己,真的要再执着下去吗?还是就此结束,别再苦了自己、更苦了他要来应付自己。 茫茫然地看看四周,第一次桐安觉得好孤独、好无助,她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一大早,桐安使出现在系大楼的台阶上,一夜无眠的她,显得无精打彩,步履蹒跚地朝大楼门口前进,脑中还为昨天听到的那段话浑噩地理不清思绪。 “魏桐安!”一个身影突地窜了出来,以手臂挡住了她的去路,而叫声则是既高傲又无礼。 桐安抬眼,接触到一对很不友善的眸子,虽然平时她不坛与人打交这,但眼前这个人是班上有名的班花杨文莉,她多少还有些印象,至于班花后面的那两、三个人,就非常陌生了。 打起精神,礼貌性的笑笑,桐安开口问:“有事吗?” 杨文莉双手叉腰,眼神凌厉地逼视着她,“哼!有事吗?你说得好象没什么一样?” 桐安头上冒着好大一个问号,满脸迷惘,“杨文莉你说什么,我……” “别叫我的名字,凭你也配!”杨文莉开口大声的斥责她,并显得十分不屑的样子。 桐安呆愣一下,环视四周,只见已聚集不少围观的人群,她不想多事,遂打算穿过她们进入大楼,却没想到被杨文莉硬生生的给拉回来。 “这样就想走呀!你还真不要脸耶!”见桐安不理不睬,杨文莉生气道。 身后的伙伴也开始跟着附和,使得这朵班花更加气势凌人,她恶狠狠地又说:“事情都爆出来了,你还敢来?是不是嫌不够丢脸呀?哼,妓女就是妓女。” “请你客气一点,说话怎么那么难听呀?”桐安开始有些生气了。 杨文莉听了大笑一声,“难听?嫌难听就不要做嘛,既然做了就要承认,还怕人说?” 见桐安一脸莫名其妙,她决定把事情百接点明,教她无从抵赖,“不懂呀?照片都已经登在系大楼的公布栏上了。” “什么照片?” “哼!什么照片?”杨文莉冷笑一声,手指着桐安摇摇头,一副好象她无可救药似的,再戏剧性的看看旁人,才又说:“就是你卖淫的照片呀!啧、啧、啧、还真是香艳刺激呢。” 闻言,桐安脸色苍白,脑中一片空白,一时无法反应过来。 “喂,你通常一次收多少呀?开敞篷车的,你一定a了不少钱吧?”杨文莉继续讽刺着。 桐安还是呆呆愣愣的。 四周开始议论纷纷了起来── “原来她就是公布栏……” “没想到我们学校也有妓女耶……” “真是大胆耶……” 失神呆愣的桐安,在听到敞篷车的时候,终于清醒了,不敢相信地直摇头,推开批判不休的人群,踉跄的直奔大楼中庭所设置的公布栏。 ※※天长地久的踪迹※※ 失神地站在t大校门口已有二十多分钟,桐安手里紧握着刚刚从校方收到的信封。 信封里装着两样东西,一张退学令及几张与亚司在车里做爱的照片,杨文莉说的没错,这些照片的确香几火辣。 突然,桐安扯嘴笑了起来,眼眶里溢满泪珠,她怎么会把自己搞得如此凄参? 伸手擦去泪水,她拿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后,桐安两眼茫然,缓缓的走出这待了近三年的地方。 才踏出步伐没多久,一旁便传来声音,“安安!” 转头看向来人,她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学长,今天一早有课吗?” 廖明昌胡乱点个头敷衍一下,然后故作担心的询问:“你脸色很苍白耶!没事吧?” “谢谢!我没事。” “可……” “学长,我还有事情先走了。”她转身想走,却被廖明昌给拦下来。 “你这样我会担心,走,我开车送你回去。”说完,他拉着桐安走向停车场。 ※※天长地久的踪迹※※ 窗外的景致随车速流动着,桐安双眼无神的盯着它们发呆,此时,一股前所未有的倦意疲惫侵袭她整个身心。 斜眼瞄着静坐在一旁、脸庞微向窗外沉思的可人儿,廖明昌心里蹦蹦地跳,吞了一口水、壮壮胆,开口表白:“安安,做我的女朋友吧?” 廖明昌的声音打断她的沉思,振振精神,转头微笑问道:“学长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次。” 廖明昌抓紧方向盘,略带紧张地说:“其实我……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对你产生好感,相处之后,更加喜欢你,安安,与我交往好不好? 我会对你很好的。” 瞪大了眼,桐安吃惊不已,“我……不知道你……” 她还没说完就被他急切打断。 “真的,你相信我,我已经喜欢你两年了。”廖明昌大声地说。 桐安被他激动的情绪吓了一跳,差点出声尖叫,举起手摇一摇,“别激动,我相信你,真的。” 思考了一下,她将手放下,朝他安抚的笑笑,然后小心地拒绝道:“自我进t大开始,学长你一直对我照顾有加,这安安全都明白,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离开他,跟我在一起,你才会幸福的。” 听他狂傲的口气,桐安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还是捺住性子,决定用今天发生的事来作借口,“学长别这样,我真的不适合你,瞧!我今天才被丑闻缠身,而且还被退了学,可见……”她话才说到一半,又被打断。 “这些我都不在乎!”廖明昌将车停在路旁,不耐地大吼。 桐安心跳不觉漏了几拍,接着心中升起无形的惧意,决定速战速决,她镇定地开口:“学长我直说好了,认识你以来,我一直只是把你当作朋友,对你从没有想过要进一步来往,况且我早就有喜欢的人了,如果我之前有什么行为让你误会的话,那……” 不让桐安说完,廖明昌的脸色铁青,抓住她用力摇晃,愤怒地说:“你说什么?误会?我为你花了那么多心思,你为什么连考虑都不考虑就拒绝我?” 桐安被摇的有些昏眩,奋力地甩开他的手,同时坚定地说:“学长,你冷静一点,我知道你人很好,但我真的没有那种感觉,你别再强求了,好吗?” 桐安只顾着解释,并没有发现他已经面目狰狞,神色十分不对劲了。 廖明昌不了解,为什么自己为她做了那么多事,她竟这样待他?不行、绝不能就这样算了,他已经没有那个耐性再等下去了,他脸上出现阴题灰暗,声音冷冷地说:“我求了那么久,你连想一下都不肯,宁愿当别人的妓女,也不让我好好疼你?” 闻言,安安觉得气愤难熄,遂不客气地说:“那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你凭什么多管闲事?” 倏地,廖明昌毫无预警地甩出一个耳刮子,恨恨地说:“你这贱人,我把你捧在手上百般呵护,而你呢?这么喜欢当人家的妓女。” 桐安惊惶地终于发现他不对劲,但已来不及了,她转身伸手想拉开车门下车,却怎么也打不开。“你要干嘛?”阴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桐安害怕地想回身,推开逼近的他,却被他用一块湿布蒙住口鼻,她挣扎地想扳开,但是药水的味道让她越来越昏眩,最后隐约只听到他说──“想走?没那么容易!既然得不到你的心,我也不会让你好过,喜欢当妓女是吗?我一定会成全你,贱人……” 头疼剧烈的转醒,桐安脑中一片空白的低吟一声。 这是哪里?甩甩晕眩的脑袋!她微微张眼,但床头的灯光刺得她再度闭上。 “终于醒了,我差点以为捂着你太久,醒不过来了呢!”一旁传来冰冷担忧的声音。 转首一望,是廖明昌!倏地,之前发生的事纷纷回笼,桐安霎时清醒,坐起身,这才发现自己全身赤裸,惊慌的随手抓起旁边的被单遮掩并缩至床边靠墙的角落。 “你……你怎么可以……”他淫秽的神情,让她顿觉晒心而说不出口。 “为什么不可以?”瞧出她眼中的惊恐,廖明昌张狂大笑几声,然后抓住桐安的秀发,将她扯至床旁抵在架设的摄影机前,“刚刚趁你还没清醒时,我就已经帮你摆了些淫荡的姿势了。”说完,他用力将桐安甩回床上。 桐安忍着痛、缩回角落,张大眼盯着他越加邪淫的表情,压不下害怕,抖着声说:“你……你别乱来!快放了我。” 此时廖明昌已卸下伪装,朝她扑了过去,将她压在身下,露出淫邪的笑容。 “别怕、我没要做什么,只是我的镜头中还少了你这贱人在我身下淫荡、哀求的样子。” “不,我不要,你放开我、放开我。”安安拚命挣扎,惧怕不已。 像是听不见她哀求似的,廖明昌露出狰狞的脸孔,满意地看着桐安展现出来的绝望惊骇,冷笑地瞄一眼摄影机道:“放心,我会将你发浪、淫贱的样子拍下来,到时候会多拷贝一份送给你的。”还未说完,他就扯下她用来遮掩的被单,大手朝她伸出。 安安疯狂的扭动挣扎,同时也泪珠连连的直求道:“走开,放开我……求……求求你……” 她的哭闹、挣扎惹出他的怒气,他伸手狠狠地甩了她一个巴掌。 “你这个贱人,不是很喜欢当妓女?还哭什么哭呀?”说完,他再使力地甩出一巴掌。 桐安被廖明昌甩了两巴掌,脑袋晕眩不已、无力挣脱,等意识较清醒时,发现他正在解裤头,遂想也不想地抬脚,用力往他的下体蹦了过去,而后趁他哀嚎无力时,坐起身准备逃离。 没想到,他却抓住了她的一只脚,并往他的方向拉扯,桐安惊恐之中顺手抓起床头的台灯,然后回身砸了过去…… ※※天长地久的踪迹※※ 清晨,桐安缩在藤椅里,显然有一段时间了,她双眼盯着前方桌上摆着的一条围巾及一件织好的毛衣。 看看墙上的时钟,她缓缓离开蹲了一夜的地方,拿出行李袋,开始将自己的东西塞进去。 整理完后,白着脸走到电话旁,第n次拨到同一个地方,听到第n次一成不变的应对。当彼端的话筒再次挂断发出嘟嘟声,她紧紧抓着话筒贴在耳上,失神地喃喃自语:“昨天学长一直打电话来威胁,我很害怕,房东太太又告诉我,今天早上一定要搬走,我觉得好无助,我好想……好想见你!不然……听听你的声音也好,可……为什么?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为什么不能抽一些些时间给我?我真的是很爱、很爱你的……真的……” 话筒再也握不住的从手中滑落,桐安缓缓蹲了下来,环抱着膝,终于放声大哭…… 推开办公室的门,亚司松开领带,在舒适的沙发上坐下来,跟在后面进来的是程恩,同样也将自己抛入亚司对面的沙发里。 “总算将这笔生意接到手了。”程恩心情愉快的说。 “可不是!辛苦了那么久,都将近一个星期了。” “怎么?想念你的安安呀?”程恩调侃道。 亚司笑一笑,本想回答,秘书就端着咖啡进来了,遂暂停了话题,望向秘书随口问着:“这几天有什么事情要处理的或有什么人找我吗?” “大部分都是小事,已经处理好,文件就放在您桌上了,还有,您有一个包裹。”秘书回答完,走向办公桌拿起包裹递给亚司。 “很好。”亚司心情更是一松,看来自己可以放几天假了。 这星期没有见到她,心里着实想得紧,自从背面对自已的感情后,他都能坦然地思念着安安,而不再排斥了,就利用这次的休假,带安安好好玩上几天,顺便将自己爱上她的事情做个表白,这小妮子一定会开心的不得了!想到此,笑容更是大大地绽放着。 他对着秘书交代:“我会休几天假,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别找我。” 秘书点点头后,在亚司的示意下,转身往门口方向走了几步,突然想到还有一件事忘记告诉上司,所以又走回来,“对了,总经理,前两天,安安小姐多次打电话来找您。” “她有打来,为什么没有转给我?”亚司边拆包裹边不悦的质问。 “那是因为您之前曾说过,她打来的电话都不是很重要的,要是您不在办公室里,就别帮她转接了,所以……”秘书觉得有些委屈地说。 “好了。”亚司举手打断秘书的解释,“从现在开始如果安安打来,一定要在第一时间转给我或通知我,知道了吗?” “是,我知道了。”秘书恭敬地说,“那总经理如果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说完等亚司点头后,转身急急走了出去。 程恩看了笑出来,“瞧你,把秘书吓成那样。”发觉亚司紧皱眉头,遂又关心的问:“安安那天找你这么急,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没事的,大概是想见我吧!”亚司勉强地笑一笑,不知道为什么,得知桐安找他,心里一阵不踏实,彷佛自己错过一些很重要的事。 摇摇头,亚可不再多想,打开包裹中的盒子。 “哇!礼物耶!你生日到了吗?”程恩惊奇夸大的说。 亚司愣了一下,才拿起摆在盒中的信件观看。 程恩拿起盒中的围巾及毛衣欣赏,“啧啧,还是上等的毛线耶!看……”话还未说完,就见亚司咻地一下不见人影了,仅留下他一个人错愕莫名地张大嘴。 ※※天长地久的踪迹※※ 亚司心急如焚的飞奔至桐安的住处,结果得到的消息却是她被退学,及房东太太无情的几句话──“我儿子跟她同校,都已经知道她那些不检点的行为了,那个烂女孩,两天前就被我赶走了。”顿一顿她又说:“你来了正好,她有一个邮件,请你转交给她。” 房东太太拿出一个牛皮纸袋装的邮件,递出去后,马上大门一关,唯恐那个随着她所说的话,脸色越来越阴沉的男人,会有暴力的动作出现。 接着,亚司又匆匆驱车赶到桐安打工的地方,一样无消无息。 步出便利商店,他失神地站在门口旁,直到现在他才发觉,自己与她来往了几个月,除了住处、打工及她是个孤儿外,对她的一切全然不知,她到底在哪?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住处,将灯打开,拖着疲惫的身躯,跌进沙发里,闭起眼睛、回想起她信中与自己道别的内容,一阵愤怒的吼叫声蓦地传遍了整座大厦。 她怎能以为她走了,自己会松口气、会高兴?在这一切有了转变之后,她怎么能?不行,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安安,你等着,这场游戏不是你来决定的,只有我才有资格决定它最后的结局。” 第七章 “醒了?”亚司在桐安耳畔轻探。 桐安困难地眨眨眼睫,记不得从何时开始,繁忙紧张的工作,压的她喘不过气,已经好久没有像这样睡得如此沉、如此安稳了,微张开眼,床边小桌上晕黄的小台灯,让她一时难以适应,阖上还是有些酸疼的美目休息。 亚司唇角微扬,怜爱的拨开她的发丝,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她伸手揉揉眼,捕捉到一个靠近的人影,猛地瞪大眼,坐了起来。 “你……你……”她想要说些什么,却见他双眼变得深邃,依循着他的视线,她惊呼一声,涨红了脸,匆忙将被褥拉至腋下。 “还是一样这么害羞。”笑容缓缓地爬上他整张脸,下了床,他坐到沙发上,一双眼深深凝视那思念多年的面孔。 “呃,你怎么会在这里?”桐安不理会他的调侃,抛出第一个问题。 “我在这里上班,记得吗,我是老板。” “不、不是,我是问,你不是应该在台北的吗?”她耐心地把问题说清楚。 “为何我应该在台北?”他顺着她的话反问。 此时桐安脑海里混乱不已,思绪也同样不明,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那就是她真的遇见他了,多少年的思念,让她不能控制地直盯着他。 从她双眸贪婪不眨地瞧着他,即可看出他的安安对他还是一样迷恋,亚司得意的想;正感心喜时,条地,数月前程恩的一段话闪入他脑中,霎时整个笑容顿失,铁青了脸,抬起双手,捂着脸搓揉一下。 眼前这个他心爱的女人已经不属于他的了,老天,他做了什么,他竟被再次相遇的喜悦给冲昏了头。 “先把衣服穿上吧,我出去等你。”说完,他马上起身转头出去。 一直望着亚司的桐安,因他的脸色不一变而唤回神智。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苦笑地摇摇头,一定又是因为自己痴痴望着他,而惹他不高兴了,那神情还真与念念有些相像呢! 啊!念念,她双手捂住差点尖叫出声的嘴巴,天呀!绝不能让他知道念念的存在,儿子是她一个人的。桐安匆忙地将所有衣物穿上,冲至门边握着门把,才发现自己根本还没准备好面对他。 抬眼看向墙上的时间,口中逸出一声轻柔的咒骂,已经超过五点半了,念念一定在中庭等着了,一阵绞痛泛起,桐安按着肚子,走回床边坐了下来,深深吸一口气,以缓和发作的胃痛。 她仔细地开始思考,以自己目前的情况而言,这份工作是万万辞不得,反正明天ada就会来上班,而且再过两个星期,自己就会被调回秘书处,这样见到他的机率又更小了,只要小心一点,他应该不会发现念念的存在。 她再缓缓地深吸一口气,胃似乎没那么疼,遂打开门走了出去。 原本埋在文件中的他,听到开门的声音,抬头一看,双眉倏地蹙起。 她是怎么回事?才短短几分钟没见,竟有本事将自己搞成这样,脸色发白,额际还冒着些许冷汗,亚司看的心里一阵紧缩,悄悄地紧握双拳,压下再次想将她狠狠的揉进怀中的冲动。 “坐下来,我们谈谈。”他故作轻松地命令道。 桐安小心翼翼地走到桌前的椅子坐下,抬头有些不安地说:“我……我觉得我们好象没什么好谈的……” 亚司一听,有些不悦,遂强硬地打断她的话,“没什么好说的?我可不这么认为。” 胃再度痉挛,她双手按压着,轻轻浅浅地呼吸。 “你还好吧?”亚司站起来走到她旁边。 “啊!”他近在咫尺的声音,害她差点整个人从椅上跳起来。 “没事,只是胃有些不舒服罢了,等一下吃颗药就好。”揉揉肚子,她没抬头地低声又说:“你还想谈些什么?” 好多、好多,例如这些年你过的好吗?你丈夫对你好吗?心里出现上百种问题,却看她额际又开始冒冷汗,他咽下到口的问题,罢了,以后有的是时间问! “没事了,你出去吧,记得赶快吃药。” 桐安喃喃道谢后,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去,而亚司凝视着她的背影久久没能回神,直到电话响起…… 一阖上门,桐安顾不得疼痛的胃,抓起背包,赶紧接了念念,然后逃也似的匆匆离开公司。 ※※天长地久的踪迹※※ 昏暗的房里,传来一阵阵啜泣呓语的声音,倏地床上的人儿由睡梦中惊醒,呼吸急喘、额前沁出冷汗,满脸泪痕。 她伸手探向床头灯,顿时四周亮了起来,颤抖地将双腿曲起,整个身子蜷缩成一团。 已经好久没有作这样的梦了,梦中的她总是不断地挣扎、乞求,不断地呼唤,可不管用何种方法,梦里的亚司总是冷冷地站在一旁,对她不理也不睬,最后还搂着一个女人,森冷一笑,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亚司、亚司、亚司……”桐安口里呢喃直喊着,泪水掉的更凶了。 这两三年来,她一直以为,没有再作这种梦,就代表着自己对亚司的着迷眷恋已经逐渐消失。 没想到才与他再次相遇,思念就有如潮水般地涌出,差点就把她给淹没了,就连发生那件丑事之后,只要有男性太过靠近自己,就会产生恐惧害怕的毛病,也在面对他时不药而愈,起不了任何作用。 原来她一直都在自欺欺人,对他的感觉、对他的爱、对他的情、对他的一切一切,由始至终都不曾消失、不曾减少,更不曾遗忘。 不过虽然如此,桐安可也不打算像以前一样,再对他死缠涧打、纠缠不休,因为她很清楚,现今的自己比当初更加没有资格或机会嬴得他的爱恋。 那么她与亚司的牵连,就只有念念了。 这些年来,念念一直是她的精神支柱,她绝不能失去他,否则她无法想象一无所有的自己,要如何在人生当中继续走下去。 稍早她已经很谨慎仔细的思考盘算过了,最后还是不得不承认,先前在公司所作的考量是对的。 以她目前的经济状况而言,绝对无法离开龙腾集团,但是有一点是值得庆幸的,就是亚司并不知这儿子的存在。 只要自己凡事小心一点,撑过两个星期左右,一待调回十八楼的秘害课后,那就万无一失了。 只是事情真的能如她所愿吗? 隔天,整个早上桐安都显得战战兢兢地,连ada,都感觉到她的不对劲,她抱着一叠需修改的文件,走进助理室,开口便问:“jarnie,你今天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大概是昨晚没睡好吧。”喝口援在桌上的开水,她佯装好奇地问:“今早总裁有说些什么吗?” “喔,原来你魂不守舍就为这桩呀。”ada大笑了几声,“总裁与总经理一早就出国谈洽生意了,我没机会碰上他,不过你放心,如果你昨天表现不好的话,他老早就打电话来数落了。” 不打算对显然会错意的ada解释,桐安只是紧张地笑笑,随口再问:“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呀?” “看来你真的很怕跟不熟的人相处,放心吧!他最起码也要两个星期以上才会回来,到时候你早就调回秘书课了,不用担心。”说完,她放下文件,离开助理室继续办公了。 桐安松了抑在胸口久久不去的紧绷!真是太好了!这下什么烦恼都解决了。 等他回来时,她早就已经离开二十二楼,回到秘书课去了,届时,公司这么大,他们不会再碰到面,加上她一定也会努力地控制自己的行为,不去看他、找他,那么亚司也就没机会再见到她。 这样一来,他一定也就不会再想起,有她这号人物的存在,既然如此,那他发现念念的机会自然就小的渺茫,桐安天真的在心里这么想着。 原本郁闷的心情,顷刻间欢畅不己,她打开计算机,快快乐乐的开始工作。 ※※天长地久的踪迹※※ 饭店地下室的pub,虽然是提供客人喝酒解闷的没错,但是遇到将烈酒当白开水暍的人,而且在几杯下肚后,仍没有收手的态势,迫使服务人员逼不得已,只好通知上面的人来处理了。 这也就是程恩会出现的原因了,他走到独自窝在角落里猛港酒的男人对面坐下,才想开口,就被那个男人用杀人似的目光瞪视着,在如此的威胁下,他只好眼巴巴地看着几瓶好酒被白白糟蹋了。 终于,程恩还是忍不住抢下桌上最后一瓶尚未开封的名酒,无视亚司警告的眼神,咕哝地说:“我知道这家饭店是归龙腾所有,但你也不能这样随意挥霍。” 亚司瞪视着好友许久,在没有产生任何效果之后,耙耙头发、揉揉双眼,终于开口说出整晚的第一句话:“我见到安安了。” 程恩一听险些打破酒瓶,赶紧将它放回桌上,神情颇为严肃地望向他。 “什么时候?是今天在机场的时候吗?”想起上一次就是在机场遇见的,他遂如此问着。 亚司倒向背后的椅背,摇摇头说:“不是,我昨天在公司见到的,还记得吗?我秘书的助理车祸请长假,秘书课调了一个人来代班。” “就是安安?”程恩惊讶地接着说。 亚司点点头肯定程恩的猜测,拿起桌上的酒杯在眼前晃了晃,仰头灌下杯中的烈酒。 程恩恍然大悟的看着亚司,“原来如此,难怪你会一个人在这喝闷酒了。”说完还伸手将摆回桌上的那瓶名酒打开,亲自为他倒酒。 亚司好笑地看着好友的动作,“你不是来劝我别喝的?怎么反而帮我倒起酒来了?” “原本是这样的没错,但是在知道原因之后,我觉得你的确需要好好的醉一场,放心吧,明天的会议还有我顶着。”程恩耸耸肩,无所谓地说。 亚司感激地瞄一眼好友,默默地喝了几杯之后,“怎么?没话要对我说?” 程恩啜一口杯中之物,挑高眉头,带趣地说:“不是应该你有话跟我倾诉才对吗?” 亚司笑了笑,不愧是多年的好友哥儿们,他注视着杯里清澈的液体,开始低哑的说:“从上一次你告诉我,她已结婚有子开始,虽然很难,但我一直尝试着放下。”他哼笑一声,啜一口酒又道:“说来好笑,我还以为我办到了,已经走出来了,没想到,才看见她,我就像个年轻的小伙子一样,冲动地扑了过去!” 程恩久久不语,仔细琢磨着亚司话里的意思,而后轻声质疑的说:“你伤到她了?” “伤?”晃晃手里的酒杯,亚司眼中闪动着柔情与痛苦,浅笑地回答:“如果你是问我有没有侵犯她?那答案是有,我要了她。” 程恩错愕地盯着好友,难以相信地说:“你要了她?可……可是她现在己经……” “已经结婚,是个有丈夫的人了。”亚司帮他把话说完,然后点点头,苦涩这:“这个我知道,但是我没法子控制自己,事实上,一直到现在,我都还无法接受安安是一个有夫有子的女人。” “最重要的是,她已经不再属于你的了。”程恩点出重要的事实。 摇摇头,他又猛饮下一杯酒,闷声吼道:“相信我,这我比谁都清楚。” 程恩面容转为严肃认真,谆谆告诚地说:“既然清楚,那就别再靠近她了,想个办法让自己接受事实,否则不只是你难受而己,就连安安也会。”思索一会,他啜一口酒,建议着:“这样吧,回国之后,我让人给安安一笔钱,把她辞退了,这样你们就……” 亚司摇摇头、打断程恩的建议,“不用这么麻烦了,照她那天惊慌害怕的情形来看,搞不好现在已经离开了,若是没有,我也不希望拿金钱来解决对她的一切。” “亚司……”程恩担忧地还想再说些什么,却济不出一个字来。 揉揉眉峰,亚司笑笑地睨一眼好友,“放心!我会没事的。” 深深的叹息,程恩挂不出笑意,只能默默的陪他大醉一场。 ※※天长地久的踪迹※※ 亚司站在公司一楼大厅等专用电悌,这趟国外出差之行,费时一个多月,游走了三个国家的分公司,不仅解决许多问题,同时也带回了几亿的生意,但这些都不是使他精神不佳、神情疲惫的原因。 想起这一个多月以来,每次打电话回公司的时候,总是隐忍着想向ada,询问安安近况的欲望,他拚命的灌输自己,接受安安已经给婚的事实,别再去打扰她。 可天知道,尽管他每天如此告诫自己,这是无法接受安安是个有丈夫的人了,原来自己也是如此放不下的,他自我嘲讽的想。 正当亚司沉浸在自己的思绪时,突然一只小手拉着他的西装下摆,引起他的注意。 他低下头一看,是个小男孩,长得銮俊俏可爱的,将来长大可不得了,一定会招惹许多蝴蝶主动靠近,摇摇头、嘴角扬起,有点好笑自己联想太多了。 “叔叔!”念念稚嫩的童音响起,同时拉拉手里抓着的衣角,生怕眼前这位好看的叔叔没有注意到他。 不知为什么,向来对小孩没什么感觉的他,却奇异的对这小男孩有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他蹲下身,“你怎么会在这里?爸爸、妈妈呢?” 怕吓着小孩,亚司自动将声音给放柔。 “妈咪在楼上上班呀!” 原来是员工的孩子,那一定是从公司后面中庭旁附设的托儿所偷跑出来的。 “那你不是应该在教室里的吗?” 被逮到做坏事的念念,心虚地低下头,然后懊恼的鼓起腮帮子说:“我想找妈咪嘛!” 瞧他天真的反应,亚司不觉露齿而笑,“你妈咪现在在上班,你要找她不方便,来,我送你回教室。” 念念嘟着小嘴,摇摇头,张大灵活的双眼,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我不要,今天的点心我不喜欢。” “点心?”亚司有些被搞胡涂了,他不是找母亲吗?这跟点心有什么关系? 念念用力点头,然后委屈地说:“今天的点心是红萝葡蛋糕,我不喜欢。” 亚司呆愣了一下,站起身,睨一眼男孩,然后啼笑皆非的帮他重粗道:“喔,你不喜欢吃红萝葡蛋糕,所以想找妈咪?” 念念再度用力的点点头,亚司真怕他把头给点掉了,打算开口制止时,一个喘吁吁的声音出现──“念念!”一个中年妇人跑过来,满头大汗的喘个不停。 “老师。”念念一看来人,立刻闪到亚司的后方,双手放在他臀部两侧,从旁探出小脸怯怯地喊道。 “念念,你怎么可以偷跑出来呢?害老师担心的要命!”气息平缓后,妇人低头望着念念严肃地责问。 念念低着头,不发一语,似乎终于知道错了,那模样让亚司莫名的心疼,遂没多想的冲口而出,“他是跑出来找我的。” “呃,龙先生。”生气中的妇人眼一抬,这时才认出念念缠着的人是谁,连忙恭敬地打声招呼。 亚司再次低头凝视男孩俊俏可爱的小脸,赫然发现自己舍不得就这么与他分开,眼眸一闪,他蹲下身将他拉近,低声说:“念念以后吃点心的时候,来找叔叔好不好?叔叔会准备一些好吃的东西给你。” “我不要吃红萝葡蛋糕。”念念强调地说。 “我保证没有红萝葡。”亚司好笑的说,然后起身向妇人交代一些话后,拍拍念念的头便转身进入电悌。 而念念凝望着消失在梯门那头的身影,然后决定自己要很喜欢那个叔叔。 “念念,龙先生是你爸爸吗?”妇人一脸好奇又八卦地问。 “不是。”念念摇摇头。 “不是?那你怎么跟他长得挺相像的?”妇人不信的说。 “我不知道呀?我刚刚才认识那位叔叔的。” 看他不像在撒谎的样子,妇人失望极了,还以为自己得到了一个超新、超炫、超劲爆的内幕八卦呢?她沮丧的摇摇头,拉着念念回教室去,准备再与里头那群小恶魔大战三百回合。 念念跟着老师回到教室坐在位子上,没听老师再说些什么,只是兴奋雀跃地想着那个叔叔。 ※※天长地久的踪迹※※ 一大早龙腾位于十八楼的秘书课里,可说是热闹非凡。除了平时的打字声及人员进出外,今天还加上一群打扮特别亮丽的工作人员,围在一起闲嗑牙的声音。 “喂,你们知道吗?今天总裁回来了!” “对呀!对呀!” “哎呀!这谁不知道,看看大伙特意的打扮,不就是希望能够有机会,巧遇这个公司最有身价的单身汉吗?” “是呀!为了他,我今天还……” 这番情景与谈论的话题,全落在桐安眼里、耳中,令她非常烦躁不安,按住又犯疼的胃,看着眼前急欲处理的一堆档案,脑中硬是一片混乱,实在无法定下心来好好工作。 自从一个多月前再次遇见亚司开始,桐安就惊觉自己对他的迷恋及情意,并没有因为时间空间而有所停止,反而更加严重了。 苦笑的摇摇头,桐安嘲讽的想,要不是知道在那件丑事之后,自己已然不可能再配得上他,加上生怕亚司知晓念念的存在后,而有着不可测的反应,她一定又会像当初一样,有如飞蛾扑火般的不顾一切纠缠着他。 “安安你怎么啦?是不是哪又不舒服了?”小红关心的问。 突来的关心问语,让她从忧伤的情绪中跳脱出来,她眨眨眼,破坏那险些成形的泪珠,抬眼扯出笑容来回答:“没什么,只是胃疼的小毛病又犯了,放心,我已经吃药了。” “那就好。”小红点点头,然后倾身将脸靠近桐安小声好奇地问:“安安,你在二十二楼待了一段时间,一定有见过总裁喔,他是不是真的像那群女人说的一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啊?” “呃,大概吧。”桐安不想谈论亚司,所以敷衍地回答。 “什么大概!我就知道你一定没有把握机会,走近看清楚。”小红不满地说。 桐安不自在地丢出一个歉意的笑容,赶紧振振涣散的精神,将话题拉开,她望着小红说:“找我有什么事?” “喔,对了,我差点部忘了。”她将手上一直拿着的资料递给桐安,“主任说这份文件要尽快处理,过两天上面开会要用。” 桐安伸手接过厚重的资料,再睨一眼整个早上都没有动到的一堆档案,看来她晚上是非得加班不可了,还好昨晚已经将计件的打字做完,目前没有case,不然她可就头大了。 ※※天长地久的踪迹※※ 在餐厅里的包厢中,一顿晚餐下来,沉维欣可一点都不浪费时间,竭尽所能地讨好身边久违的男人。 “再吃块牛排嘛!”她叉起最后一块牛排递到男人嘴边,整个身子几乎已贴在他身上。 亚司张口吃下新鲜美味的牛排后,将手中刚送来的酒饮尽,瞧着眼前伺候自己吃食的女人,猛然地攫住她畿红的双唇,恣意蹂躏。 娇吟一声,她灵活的手掌,老练地伸进他的西装内,然后用修长的手指,在他的胸膛上绕起一个个小囿圈,傲人的双峰同时摩挲着他的手臂──亚司皱着眉头,松开她的双唇,拿起餐巾纸擦净嘴上的唇膏,再倒一杯酒啜上一口,冲淡口中味道。 这一切动作看在沉维欣的眼里,心中警铃顿时大响,莫非他出国才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有不要脸的女人跟她争宠了? 望着沉维欣浓妆几丽的虚伪脸孔,亚司胃口尽失,蓦地,安安那柔弱娇嫩、脂粉不施的脸蛋,及柔软如蜜的小嘴,快速地映入脑海。 今天一整天在公司时,只要经过助理室,他总是不由自主地往里边瞄,当然,他什么也没瞧见,直到ada以前的助理从里面出来,他才失望地停止这个愚蠢的行为,但接下来,他又开始努力压抑自己,别对ada开口询问安安的消息“亚司……” 清柔撒娇的叫唤声,打断了亚司的沉思,他微撇着嘴随意答道:“嗯?” “出国那么久,你有没有想人家嘛?”发现亚司的心不在焉,沉维欣准备使出浑身解数来诱惑他。 她露出妩媚狂野的眼神,双手诱惑地由亚司胸前轻抚而下,最后大胆地覆在他的胯下,隔着裤子来回摩挲,想挑起他澎湃的情态。 亚司在她的撩拨下,双眸紧凝着她,胯下也逐渐宣告它勃发的欲火…… 片刻后,冷静下来的沉维欣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想甩了她?没这么容易!当初她可是费尽心思才成为他的床伴,更何况,目前他对自己还有感觉,说什么也不能就这样放手! 她一定会找出原因,然后予以铲除,谁也不能抢走她龙少奶奶的宝座。 ※※天长地久的踪迹※※ 今晚,果真如桐安所预期的必须加班,她买了一个便当与儿子分享之后,母子俩一同奋斗,念念拿着铅笔努力的写作业,桐安则是手不离键盘的猛打文件。 九点刚过,念念就已经在母亲的规定下,在小小会客室里的沙发上与鞋子拔河,准备入眠。 “妈咪!”脱下鞋子,平躺在沙发里,念念撒娇地喊道。 “嗯!”坐在二芳的桐安,伸手拨拨儿子的头发。 “爹地长什么样子呀?”念念将一整天盘旋在脑海里的问题说出来。 桐安一听到他的问题,拨弄念念头发的手,稍微顿了一下,表情也闪了一下,才若无其事地答这:“妈咪不是跟你说过了吗?爹地长得又高大又英傻,跟念念很像呀。” “那跟念念很像的就是爹地喽?”他打个呵欠,开始有睡意了。 “那可就不一定喔,因为呀,人跟人即使没有血缘关系,也是有可能长得像。”她长篇大论地解释着。 “那我跟爹地哪里最像呀?”再打出一个呵欠,念念问出睡前最后一个问题。 露出一抹笑容,弯身在儿子的鼻尖上留下一个吻,桐安小声的说:“眼神,念念的眼神最像爹地了。” 母子俩没有再开口交谈,小小的空间里只是不断传来呢喃的声音。 桐安轻轻低哄儿子睡着之后,深深地看着那张天真无邪的小脸,赞叹着生命的奇妙。光是一个小小的种子,竟能长成如此相似的人儿。 想到念念刚才所提的问题,她幽幽深叹一声。 打从他知道有“父亲”这个称谓及人物时,她就从没有避而不谈过,因为她不想儿子对父亲有不好的记忆。 不过谈归谈、说归说,她却从没透露过他的爹地是谁,只是告诉他,因为某些原因,爹地、妈咪分开了,所以爹地不知道自己有个儿子存在。 桐安瞧着念念的睡容,内心一片慌乱,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过自私?为了保有他,而让他失去了父亲,失去了当一个富家小少爷的种种权利…… 哎!她难以抉择,再给她一段时间吧,等她有充分的心理准备后,也许她会告诉他们父子俩──片刻后,桐安伸手轻轻拨开儿子的头发,献上一个香吻,替他盖好她的外套,留下一个灯源以防儿子醒了会害伯后,看一眼墙上的时钟,都九点半了,伸伸懒腰、捶捶有些僵硬的肩膀,她举步走进了茶水间。 端一杯香浓的咖啡,她回到位子上,头痛地看着桌上的几份公文,一时之间不知从何下手。 喝口咖啡、吁口气,振振精神,按照较易解决的顺序,开始在键盘上快速挥洒起来。 希望能赶上最后一班公车回去,不然可要多花一份出租车钱了。 ※※天长地久的踪迹※※ 拖着疲惫的身躯,亚司倚靠在电梯的墙上,按下每层楼的号码。 通常有这种举动的时候,代表他心血来潮想看看员工的工作状况,但现下是晚上十点多,怎么可能还有人在?摇摇头,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累到神智不清了,但既然按了,那就再充当一次巡逻队员好了。 就这样,梯门随着号码开开关关直到十八楼,他原本直按“关”字键的手,立即移至“开”字键,蹙起眉头,面露不悦地走出电梯,看看手上的表,眉头更紧了。 才过保全巡逻的时间,他们是怎么巡逻的,看来等邢野蜜月回来后,得跟他好好检讨这个问题。 穿过好几张办公桌与屏风,就快接近灯源之时,亚司一愣,倏地止住脚步,深远的眼瞳直盯着前方的画面。 桐安一手覆着鼠标,一手靠着桌子撑着颈,两眼直看着屏幕,脸色苍白、眉头紧蹙,让亚司看了好不心疼。 忘却自个心底要远离她、不打扰她的告诫,踏出黑暗的地方,他轻轻叫唤:“安安。” 听到声音,桐安一阵惊愕地,停下滑动的鼠标,身体僵住不动,胆怯地安抚自己一定是太想他,所以听错了,直到又一声呼唤,她才面对现实,抬首望向声音的来源。 “呃!你……你……”桐安不懂,他怎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 亚司再往前一步,开口正要说些什么,突地,一阵焦味让他改变了内容,“你在煮什么?我好象闻到烧焦味。” 桐安一听,整个人有如弹簧般跳了起来,闪过他的旁边直往茶水间冲去。 急忙关掉咖啡壶的开关,她慌张地想也没想,就伸手去拿已焦黑的玻璃壶。 “小心!”跟在后头进来的亚司,马上开口警告,却己慢了一步。 “哎呀!”她痛叫一声,缩回了手。 下一秒,桐安还来不及看清是怎么一回事,自己已经站在旁边的流理台前,而亚司则站在背后,伸出双手越过她的身躯,拉着她烫伤的手,置于水龙头下冲水。 她惊魂未定地僵在那,任他圈围住自己。 “对……对不起!”回神后的她,觉得自己笨拙得不知所措。 “别傻了!又没发全什么灾难。”他轻柔安慰着。 倏地,桐安发现亚司站的离她好近,连他说话时的气息都啧拂在她敏感的耳际。 “好……可以了。”她脸蛋微红,想伸回烫伤的手。 亚司无法克制地紧贴在她背后,贪婪地嗅闻着她淡淡的发香。 “再冲一会。”他舍不得就此放手。 桐安的脸庞,因为他更亲昵地贴近自己而越显红润,再加上他阳刚的呼息,频频地拂过她的耳畔,使她悸动不已。 见着安安毫不掩饰心悸的样子,低吟一声,亚司再也忍不住地伸手霸道地将她的小脸微转一个角度,然后狂妄地攫住她的红唇。 她张嘴想抗拒,他的舌尖立即趁机窜入,放肆地吸吮、撩拨着她,而双手狂佞地在她胸前与腹部揉压着…… 激情过后,亚司懊恼内疚的匆匆穿上衣物,不看桐安一眼,转身离开了茶水间。 桐安凝望他快速消失的背影,霎时心里倍感疲累,虚软的坐在桌上,良久,她擦去不知何时掉落的泪珠,起身着衣。 步出茶水间,眼一抬,对上一双深邃的黑瞳,她露出惊讶的神色,讷讷的开口:“我、我以为你走了。” 亚司愚钝的不知该说些什么,疲倦的伸手耙耙头发,有些落寞地说:“我送你回去。”见她欲开口拒绝,坚持道:“别回绝,已经快十二点了,叫车不安全。” 桐安见他明显的烦躁不耐,感到无比的难过,所以对他的话没有留心,直到整句话在脑中消化后,她惊慌的一时找不到借口回绝。 这时远方传来微弱的脚步声,接着又传来小孩的声音,“妈咪你好了没?可不可以回家了?” 亚司讶异的盯着在这里不应会出现的男孩,疑惑的唤道:“念念!” 念念揉揉爱困的眼睛,看着除了妈咪之外的那个人,一会后,他兴奋地冲向前环住亚司,将脸贴在他的大腿上,然后高兴的大喊:“叔叔!” ※※天长地久的踪迹※※ “原来念念是你儿子。”亚司双手紧握着方向盘。 “嗯!”桐安坐在副驾驶位上,紧搂着再度睡着的念念。 亚司依照桐安的指示将车右弯后,诡谲的瞄她一眼,然后问:“几岁了?” “快五岁了。”桐安力持镇定的回答,反正自己也没说谎,念念出生时,由于她人在国外,所以对一些手续不是很知道,延误了一些时间。 闻言,亚司说不出心里有多么失望,就在刚才,有那么一刹那,他几乎认为念念是他的儿子,可是…… 脸上倏地罩着一层寒霜,两眼迸射出阴餮,自尊心所受到的损伤,令亚司冷嗤一笑,口不择言这:“看来当年我教的很好,瞧,你才离开我没有多久,就按捺不住了,半点时间也不浪费地马上就抓到一个男人,供你发浪。”才说完,他马上就懊悔了。 桐安的心狠狠地被揪起,难过地抱紧怀中的儿子,不知该如何同应他无情且残忍的话。 见桐安缩靠在车门边,低垂着一张越显苍白的小脸,他既是心疼又是不舍,却怎么也无法开口说出歉意。 接下来,两人再也没有交谈,小小的空间里弥漫着沉默,直到抵达桐安的住处。 亚司停下车,看看四周,只见巷道狭小黑暗,一个路灯也没有,蹙起眉头,“我送你们上去。” 摇摇头,桐安叫醒念念,然后怯怯的拒绝,“不用了,我们自己上去就可以了。”说完,她匆匆道谢下车离去。 亚司见桐安惊慌的离去,他双手用力槌一下方向盘。该死!他不是故意要说那些混蛋话来伤她的,只是一时无法释怀。 将上身微微探出窗外,抬头盯着大楼里刚亮起的公寓,倏地,他无声的嗤笑摇头,发觉自己实在太过可笑了。 都好几年前的事,他怎能计较?更重要的是,他根本没那个资格呀! 不甘心、他真的很不甘心,当年的他好不容易了解对桐安的感情,结果她失踪了,怎么找也找不到;现在他好不容易再次与桐安相遇,对她的感情不但没变,反而越陷越深,给果她却已经属于别人了。 他猛烈的摇摇头,重重的再次捶打方向盘,这样的结局,他不能接受,也无法同意,不行、真的不行,看来他得好好想一想…… 第八章 刚度完长达两百多天蜜月的邢野夫妇,在接获ada的通知后,一进龙腾办公大楼,就直钢二十四楼亚司的住处。 才一开门,就传来扑鼻的恶臭,里面好比台风过境一样,满地的玻璃碎片,怕是整个客厅已成空荡,因为连沙发都让人给踹到玄关附近,看起来就快解体似的。 而ada口中失踪好多天的总裁,正坐在这片凌乱中的地毯上,双眼似乎盯着什么东西,手里还拿着一瓶酒及一根烟,不时交互的往嘴里放。 瞧见这等情况,邢野扬高眉梢对上娇妻担忧的大眼,无奈的叹一口气,同时安抚地拍拍妻子的双肩,然后温柔的说:“刚刚才下飞机,你一定很累了吧!这里我来处理就好,你先回去洗个澡,待会我就下去。” 才说完,电梯门“当”一声开了,夫妻俩一同往那方向看去。 出了电悌,程恩热络的朝他们走过来,张开双臂往雅琴扑了过去,但是邢野的动作更怏,一晃眼已挡在妻子前面被人抱个正着。 “喂!我只是想给邢太太一个热情的招呼,难道这都不可以?”程恩瘪瘪嘴,不满地放开邢野。 “哼!免了!”刑野将仍忧心仲仲的娇妻送进电梯。 “琴妹妹,你确定不服你近八个月没见的恩哥哥,来个热情拥抱吗?”一同目送的程恩不死心地问。 雅琴被逗笑了,还来不及回话,梯门就再度关上了。 “喂!恩哥哥?你不觉得肉麻吗?”说完邢野怒瞪他一眼后,转身准备与这层楼的主人好好谈谈。 刑野一进门就差点踩到碎玻璃,跟在后头的程恩马上状似体贴地说:“小心一点,别踩坏了亚司最近才劳心劳力完成的装潢。” 亚司既没有回身,亦没反驳,只是喝口酒、冷声说:“出去。” 然而他们根本就不甩他的叫嚷,程恩甚至啧啧有声地猛夸亚司的装潢品味极为特殊,还要求邢野在他将来要重新装潢住处之时,千万记得提醒他,别找亚司所请的设计师,免得到时抢了亚司的风采,那就不太好了。 终于亚司忿忿的将手中酒瓶往旁边一甩,不耐烦地低吼:“你们到底有什么事?” 邢野睨视亚司一眼,首先缓缓开口道:“ada说你失踪很多天了。” 亚司没有作声,只是再开一瓶酒,就着瓶口濯酒。 程恩在亚司身旁路了下来,注意到他面前除了几瓶酒外,还有一个打开的盒子,而让亚司视线不离的就是盒里的东西,他故作了解的点点头。 “原来你是在庆祝有人送东西给你呀。”说完,他抢下亚司的酒也跟着暍一口,“那你应该找我们陪你一同庆祝嘛!” 亚司耸耸肩,无所谓地再开一瓶。 “怎么回事?说来听听,也许我们帮得上忙。”邢野拧起眉心,关怀的问。 亚司按熄快烧到手指的香烟,再狠狠地大灌一口酒。 一阵沉默之后,他仍然不愿开口说话,眼中还是只有地上那只盒子。 程恩灵机一动,伸手翻翻盒里的东西,一件毛衣、一条围巾、一封信及署名是安安的邮件,他淡淡地说:“这毛衣的颜色还蛮好看的,穿起来应该也很舒服吧。” 闻言亚司露出一抹微笑,眼神跟着程恩所说的毛衣打转。 突地,程恩抓起盒里的一样东西,然后迅速离开亚司身边。 几乎是立即的,亚司脸上笑容消失转为铁青,眼泛凶光直瞪着程恩,“还我。”语气冰冷的快将周围的空气给冻住。 程恩不畏惧的扬扬手上抢来的邮件,啾着亚司道:“这上头的收件人是安安耶!”大掌在午皮纸袋上摸索一会,“里面好象是一卷带子?” 亚司彷佛没有听到一般,只是青筋布满额际,再次森冷的开口:“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在一旁观望的邢野,感觉到大舅子己濒临火山爆发的阶段,遂开口劝阻程恩:“你还嫌他不够糟吗?把东西还给他吧!” 程恩叹一声气,收起嘻皮笑脸,不再逗弄亚司,幽幽地说:“其实这些年来,每次看你为安安而落落寡欢的时候,我都很后悔。” 亚司诧异的怒火顿失,邢野亦不解的微挑着眉。 “要不是我开口设下那个该死的赌局,你和安安也就不会有机会交集在一起了。”程恩见好友们不明白自己的意思,解释道。 亚司一听,摇摇头两眼茫然的陷入回忆中,片刻过后,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低哑的说:“不、你不该后悔,因为如果没有这个赌局,我就没机会与安安在一起。因此而认识安安,我从不后悔,唯一让我后悔的是,没来得及看清自己的心,才使原该有的完美结局,蒙上一层灰暗的色彩。” 程恩与邢野对看一眼,皆为亚司欷歔不已。 他再次扬杨手上的邮件,引起亚司的注意,然后真心地说:“不管怎样,我们都不想你再沉溺于痛苦之中,这卷录像带是寄给安安的,片中很可能会有安安的身影,希望放完带子之后,你已经有所决定,是放了过去、还是不顾一切的争取她,不论是哪一种选择,我及邢野一定支持你到最后。” “谢谢!”亚司感激地看着好友。 “我们是谁呀?还谢什么。”邢野不悦地说。 程恩点头附和,同时撕开邮件,拿出带子来放映。 让人想不到的是,这卷带子才一播放,三人即对它的内容惊骇不已。 “不──”亚司痛苦的嘶吼,双眼已然泛红,疯狂地失去所有理智。 他冲到电视机前,一脚将电视踹飞出去,中断影带,而后歇斯底里的有如老虎出柙般,大肆破坏所有一切。 怕他伤了自己,终于回神的程恩与邢野两人赶紧上前制止,接下来所呈现的是一场大混战,而主要剧码是两个男人大战一头猛兽── 亚司凝视窗外的黎明,黑色夜幕逐渐化为透明,天渐渐亮了。 静伫在窗前的他,却全然感受不到一丝阳光洒下的温暖,他回身到房中那长形橧木办公桌后方的真皮沙发坐下,再次点燃一根香烟,而后茫茫地看着白烟袅袅,直到它燃烧殆尽。 他将烟蒂弹进桌上的白金烟灰缸里后,原本无神的双眼,瞬间转为犀利专注的视线,直直地射向桌上的那卷录像带,几分钟后,一抹阴森诡谲的表情出现在他脸庞,他缓缓起身,大步伐的迈开步子,那股气势透露着暴风雨来袭前的宁静。 自从今天凌晨两三点时,亚司由猛兽恢复成人类之后,拿了那卷骇人的带子,自己一个人锁在书房中已有不少时间了。 这段期间,程恩与邢野一步也不敢离开房门口,还数次贴在门板上细细聆听,生怕有什么意外发生。 这会儿,天刚亮没多久,程恩坐在夜里从客厅拖来唯一无法破坏的长沙发上,由雅琴处理昨晚无辜被揍的伤口,而邢野则拿着电话靠在门旁的墙上,透过话机下达一些命令。 雅琴处理完程恩最后一道伤口后,终于将心头悬挂着许久的忧心说了出来:“大哥一个人待在里面,已经有好几个小时了,会不会有事呀?” “琴妹妹你放心,你看看我跟你老公都能被他打成这样,他还会有什么事?”程恩指着伤口,夸张地说。 这时邢野挂断电话,走过来将雅琴纳入怀中轻声安慰道:“程恩说的对,况且有我和他全程监控着,你大哥不会有事的。” 瞧见妻子仍然担心不已,邢野俯身低喃柔语的安抚着,这时书房的大门终于开了,里头的人缓缓步出。 下一秒,邢野怀中的人儿,已推开他,飞奔至亚司身上。 “大哥!”雅琴紧紧的抱住亚司,然后唤道。 亚司轻拍妹妹的背部安抚着,“我没事,你别担心了。”说完将她拉离自己,然后轻柔的说:“我肚子饿了,你去买一些早点来给我好吗?” 听到大哥这么说,没多想的雅琴马上放下担忧,高高兴兴的出门准备为大家买一顿丰盛的早餐,来迎接新的一天。 一待雅琴出了门口,亚司马上阴冷的说:“用最快的方法查出那个人的一切,我要知道事情的始末。” “我已经派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回来。”邢野了解的点点头。 然后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沉默一直回荡在三人之间,他们同时想着,接下来的,将是一连串腥风血雨的报复。 ※※天长地久的踪迹※※ 为了让小妹安心,亚司在邢野的警告瞪视下,勉强吃了一顿丰盛奶比的早餐。 餐后,邢野立即出发去监控整个调查进度,而程恩则像苍蝇似的,在亚司身旁跟进跟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一个很尽责的保镳。 一进办公室,亚司坐在位子上,神情不耐的看着跟在后面此时也坐下来的程恩,冷讽道:“我记得我请你来是担任龙腾的总经理,什么时候改为保镳的,我怎么不知道?” 程恩无所谓的耸耸肩,然后故作惊讶的反讽回去:“嗳!人事部没有通知你吗?自从我们那个不肖总裁无故失踪又恶意酗酒后,我就被迫贬为保镳了。” 亚司非常清楚,最近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实在太多了,加上他的种种行为,有如一颗不稳定的炸药,的确会议好友担心,眼中染上一层感激、带着歉意瞥一眼程恩嘴角的瘀青之后,再也懒得制止他出自关心的举动,伸手从笔筒中抽出两支笔来,一支给自己、一支丢向程恩。 “既然你那么闲,那就顺便帮我把桌上这些文件批一批吧?” 这次程恩是真的错愕了,不敢相信地瞪着好友,刚刚他那一眼的表现,明明就是含着感激、含着歉意的,怎么说出来的话却完全不一样? 亚司摊开一份文件,低头开始审阅,嘴运却不忘催促坐在对面自哀自怜的男人,“动作快,还发什么愣?” 程恩一听,摇摇头,他还能说什么,只能怪自己交友不慎,长叹一气,他认命的拿起一份文件开始帮忙。 半小时后,桌上未批的文件大约只剩两三份,程恩收起笔来,若有所思的盯着仍埋头苦干的亚司。 睨一眼停笔的程恩,亚司不在意的继续翻开另一份文件,过了一会,终于受不了那股透着研究、分析的目光,只好跟着停笔,抬起头来与他相视。 “想知道什么?还是想问什么?你说吧!” “你知道我有话问你呀?” “整个早上限前跟后,除了担心我一时冲动做傻事之外,你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更是一直出现在我面前,连瞎子都不难看出你有事想问,何况是我。” 程恩讪笑一声,喃喃说:“原来我表现的如此明显呀!”他目光停在亚司身上思索了一会,“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报仇。” “逃避是吗?”程恩轻哼,然后没好气地为他敷衍的答案作个响应,“报仇,谁都晓得你会这么做,但我要的不是这个答案。” 亚司不理会他的嘲讽,久久不语。 程恩叹一口气,决定直截了当的说出,早就卡在喉咙的疑问,“我问的是你和安安的这段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简洁犀利的问题,毫不留情的砸了过来,让一直处于徘徊不定的亚司,神色顿时阴暗下来,点了根香烟、慢慢地吐纳,静默片刻,才幽幽的开口。 “昨天在还没有拆开那封邮件的时候,你问我要争,还是要放弃?当时我早已决定,我是无法舍下安安的。”冷哼笑了几声,他又说:“但是在看完那卷录像带之后,我就不那么确定了。” “不那么确定?”程恩讶异的重复,不信地扬高眉梢,“难道你嫌弃她?” 亚司瞄了他一眼,冷峻的说:“说话小心一点!安安并没有错,她只是个受害者,况且歹徒并未得逞。” “失言,对不起!”程恩马上举高双手赔罪,然后又发出一句疑问:“那……” 亚司捻熄烟又燃上一根,看着它徐烟袅袅,缓缓说出心中的顾忌,“当年事发之后,安安毅然的选择逃离她所熟悉的一切,如今我的出现与即将而来的掠夺,就很可能使她再次受到伤害,这不是我所想要的。” “别这样,当年发生的事与你根本无关,不能怪你的。”程恩了解的安抚。 “无关?怎么会无关?你知道吗,安安被退学、被……”亚司激动的说不出口,顿了一下,才说:“同一天、是同一天呀。” 望着愣住的程恩,他又开口说:“是我、是我让安安求救无门的,是我害了她。” 见亚司如此自责,程恩一时找不出话来安慰他。 这时,办公室的大门突然打开了── “叔叔!叔叔!” 一个小小的身躯兴奋喊叫的跑进来,后面紧追进来的是ada。 “总裁,对不起,这个小孩是……”ada微喘慌忙的解释。 亚司摇摇头,打断秘书的解释,露出笑容,将已经冲到他身旁的小男孩抱起,坐在他的膝上,“没关系,是我约他的,你去拿一些点心还有果汁过来。” “不要红萝葡蛋糕喔。”小男孩转动着灵活的大眼,急着发表自己的意见。 亚司抱着小孩左右摇晃,逗的他咯咯笑,“放心,叔叔也不喜欢吃,所以绝对没有红萝葡。” 程恩直到ada送来点心、果汁后,才从震惊的情绪中恢复,闭上张开已久的嘴巴。 认识亚司这么久了,通常他见到小孩,虽然不至于闪避,但也从没做出过于亲密的举动。 这是他第一次见亚司如此宠溺温柔的对待一个小孩,程恩好奇的将眼光放在小男孩身上,想找出他为何有此魅力让好友另眼相待。 突地,程恩张大了眼,心中大骇,不相信的再次仔细将小男孩看个清楚。 这张脸……好象呀!尤其现在这个时候,大小两张脸靠在一起,缓慢的将视线往下栘,停留在小孩胸前的名牌。 他恍然的露出一抹奇异的笑容,看来好友这次的情路,将会有个完美的结局。 “亚司,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什么时候认识个如此可爱俊俏的小男生呀?”他对着亚司假意抱怨这。 听到好友的声音,让原本低着头张罗念念吃点心的亚司,想起房里还有第三个人存在,抬起头来帮他们介绍,“念念,这位是程叔叔,他是叔叔的朋友。。” “程叔叔!”跟着抬起头的念念,嘴甜地打招呼。 “乖!点心好不好吃呀?” “好吃!”念念笑咪咪的回答。 亚司怜爱地摸摸念念的头发,柔声说:“好吃就多吃一点,但可得小心一些,别噎着了。” “嗯!”叔叔的关心不知为何总令念念十分高兴,他快乐的捧起果汁暍。 亚司将视线转移向脸上写满问号的程恩,“念念是安安的儿子。” “那就没错了。”果然!程恩点点头说。 “什么意思?”亚司不解的眉梢一挑。 “你难道没发觉念念跟你长得很像吗?” 了解程恩话中的语意后,亚司所有表情全然消失,就像被电击到似的僵直了身躯。 还没出声回答程恩的问题,啜着果汁的念念,却抬起头来,露出大大的笑容,对亚司说道:“真的吗?我真的跟叔叔很像吗?老师也这么说过耶。” 无心的童稚话语,就像利刃一般,狠狠地将事实剖开,摊在亚司眼前。 亚司清清微哽的喉咙,强作平淡地询问:“念念的爹地是做什么的?” “爹地?我不知道,念念没有见过爹地。”他灵活的大眼有些失色,一会后,立即恢复兴奋的情绪,然后露出骄傲的神色说:“不过妈咪有说喔,爹地长得又高大又英俊,念念跟他可像着呢!” 闻言,亚司激动的紧紧抱住怀中的小小人儿。 “叔叔,你弄痛念念了啦!” 念念呼痛挣扎的动作,唤回他曾短暂失控的情绪。 “对不起!”他放柔声音,微松着手臂。 念念摇摇头,一抹腼腆害羞的笑容,布满整张小脸,“没关系,因为我喜欢叔叔的抱抱。” 程恩翻起白眼,实在看不下去亚司激动又不着边际的询问方式,决定干脆帮他一把。 “念念!”程恩出声引起小男孩的注意力,然后,一个字、一个字,清晰的说:“你叫什么名字?” “魏念司呀。” ※※天长地久的踪迹※※ 近午,秘书课里同往常一样,忙碌热闹不己。 桐安站在角落的复印机前,双手忙碌的校正待印的资料,突然,胃一阵翻搅抽痛,让她紧拢着眉,将影印的步骤操作完成,方才单手揉揉胃部。 一旁帮忙装订的小红,瞧此情况,关心的说:“安安,你胃病又发作了呀?” “嗯!”点点头,桐安难过的有些开不了口。 “那你要不要回位子上休息一下?这些装订我来处理就可以了。” 桐安的额角淌出了几滴冷汗,脸色也越加苍白,她隐约地感觉到,这次胃部的疼痛,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结束的,因为它比往常更加的抽痛。 忍隐不适,她摇摇头,拿起最后一叠印好的资料,走向小红。 “放心吧!我没事,我们还是赶快将资料装订好,距离上头开会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小红瞄一眼手上的表,发现桐安说的没错,时间就怏到了,只好不再多话,低头开始与她分工合作起来──亚司亲自将念念送回托儿所后,就直上十八层楼,往秘书课的方向而去。 他一进秘书课,霎时整个办公室鸦雀无声。 造成此种状况的亚司,毫无所觉,径自将目光往四周搜寻,寻到角落时定住,眼神瞬间转为温柔深情,缓缓举起步伐往那背对自己的忙碌人儿走去。 一阵狠狠的痉挛抽痛令桐安倒抽一口气,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按住己严重叛乱的胃部。 她觉得自己就快受不了了,抬起己刷白的小脸看向小红,却发现小红的视线,不知越过自己注视着什么,同时她亦感觉到,背后有股灼热的目光直绕着她。 忍住差点呜咽出声的痛楚,她缓缓循着小红的视线转过身,一望,她怔仲一下,是他──亚司。 乍见安安苍白虚弱的小脸,亚司紧张的再也管不住着急的心,“你怎么了?” “我……我……”桐安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让胃再次紧揪的血色尽失,眼前一片黑暗,随之缓缓倒下。 就在要失去知觉前,桐安看见亚司脸上,露出惊惶失措的表情,接住了她── 接到通知带着念念赶到医院的程恩及邢野夫妇,直往手术室的方向前去,远远的就见到一个人坐在门口等待着。 念念一认出是亚司,便挣脱雅琴的手,迫不及待的跑了过去,扑进他怀中,哽着声急急问道:“叔叔!我妈咪怎么了?” “念念别担心,你妈咪只是生病了。”亚司抱起念念、拍拍他的背,低柔安抚道。 “那我要见妈咪。”念念抬起已经掉下泪水的小脸看着他。 “念念乖,妈咪还在开刀,等一下出来,我再带你去看她,好不好?”伸手柔柔的擦去儿子脸上的泪珠,是的,亚司恍然的看着念念,如此相像的面孔,明眼人一看即知两人的关系,他怎么会迟钝成那样?抬头看向仍亮着的手术灯,他紧紧抱住心里新生的支柱。 “情况怎样了?”来到亚司跟前的程恩问道。 “胃溃疡导致胃出血,医生说必须割掉小部分的胃。”亚司喑哑的说。 “大哥你放心!她会没事的。”雅琴坐到他身旁伸手拥拥他的肩,柔声安慰道。 “我知道。”亚司点点头,勉强的说。 静静被拥着的念念,还是止不住小小心灵上的不安,惊惶的再次看向他所信任的人,“叔叔,妈咪会不会不要念念了?” “不会的,念念那么乖,妈咪怎么会不要你呢?”亚司提起精神再度安慰道。 没想到安抚的话才说出口,念念的泪水又掉了下来,他急忙一边伸手擦去他的泪水,一边轻声问道:“怎么了?” “叔叔骗人。”伸手揉揉哭花的双眼,念念喊道。 “念念乖!你龙叔叔不会骗你的。”程恩在一旁也加入安抚小孩的行列。 “叔叔骗人,你说念念很乖,妈咪不会丢下念念,那……爹地……爹地还不是丢下念念了。”念念说到最后声音都哽咽了。 闻言,亚司激动的摇一下头,微微大声的脱口说:“谁说我不要你了,念念是爹地的宝贝。” “爹地?”念念愣了一下,忘了哭泣,睁圆闪亮的大眼。 亚司伸手揉乱儿子细软的头发,罢了,既然话都已经脱口而出,不想找些莫名的借口搪塞,把事情变得更糟、更复杂。 他试着放柔嗓音,诱哄道:“妈咪不是告诉过念念,念念很像爹地吗?”见儿子用力的点头后,他接下去说道:“那是不是很多人都告诉念念,念念跟叔叔很像?” 念念更是用力的点头,带着新奇不确定的心情望着亚司,“那你真的是爹地?” 有些紧张地动手抹去儿子脸上几乎看不出来的泪痕,喑哑的说:“嗯,叔叔就是念念的爹地。” 不确定的转头看看其它的叔叔阿姨,见他们都点头附和后,也许是血缘连系的关系,念念小小的心里并没有任何排斥、疑惑,他伸出双手环住新认的父亲,将小小的脑袋靠在他的颈窝,兴奋的小声喊道;“爹地。” 亚司怔仲了一下,瞬时为人父的骄傲心情充塞整个身子,伸手紧紧回抱着儿子。 就这样父子俩环抱在一起,静享新出炉的亲情,而程恩及邢野夫妇亦在一旁感动的瞧着这难得的场景。 片刻过后,手术房的灯号熄灭,一身绿衣的医师推门而出──※※天长地久的踪迹※※ 亚司眉头深锁,凝视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儿。 清丽的小脸毫无血色,即使现在仍处于毫无知觉的状态下,眉间依然紧蹙,好象正忍受着什么痛苦似的。 他心疼的伸手轻轻将它揉顺抚平,却不见有什么效果,这时──桐安逐渐醒来,只觉得腹部有如火烧般的疼痛,不禁呻吟出声。 “醒了!” 她缓缓睁开眼帘,眼前出现的是亚司满布担忧的脸庞。 “这是哪里?”桐安虚弱的问道,微微撑起身子,却惹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别乱动,你前天才开了刀,小心扯到伤口。”亚司慌忙的轻轻将她按回床上,拨开她的发丝,双眼一刻不离的望着她。 “开刀?”桐安一时仍处于迷雾之间,不知他的意思。 “嗯!你胃溃疡出血,医生切了你部分的胃。”他解释道。 桐安有些恍然的点点头,倏地双眼张大,满脸惊惶,急喘地问这:“念念呢?” 轻抚桐安的脸颊,亚司温柔的安慰道:“没事的,念念我让雅琴照顾着,等一下托儿所下课,他就会来看你了。” 雅琴?是谁呀?难道是他的……桐安心里涌出一些酸味。 正当桐安失神时,亚司突然俯在她身上,轻柔地抱住她,将头埋在她的耳际。 一瞬间,桐安为亚司的举动所怔仲,然后有些不安地怯怯开口:“你……你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敢问我怎么了!?只要再有下一次,再有一次你敢在我面前晕倒,再有一次没有好好注意自己的健康,再有一次……再有一次……”亚司说不下去了,缩紧手臂、他需要真真实实的感觉,怀里的人儿还是温热的。 他将脸转正抵在她的额际,惶恐低语:“你知不知道这两天,我是怎么度过的,生怕不小心一眨眼,我和念念就会失去你了,答应我不会再有下一次,我们好不容易才再次相遇,我可不想我们一家子还没享到团圆之乐就又分散了。” 一家子?桐安惊愕的睁大双眸,他知道了。 “怎么?以为我永远都不会知道念念是我儿子?”见她的反应,他不高兴地张嘴轻咬她的双唇作为惩罚。 他真的知道了,桐安认命地闭上眼一会,然后再怯怯地抬眸,虚软的说:“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只是不知道你会有什么反应。别把念念带走好吗?他是我唯一仅有,而且好不容易才有的亲人。” 亚司坐正身体,瞧桐安有些惊惶、不安的模样,心疼的拉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啄吻,“没事的,你是念念的母亲,没有人会抢走他的,包括我在内。” 她细细地想在他脸上寻出端倪,奈何她已耗尽精神,不甘心的缓缓阖上眼帘声音渐弱地说:“真的……你不……不会拆散我跟念念?”说完己无力地沉入梦乡。 温柔的拨拨她的秀发,亚司俯身在她的额角啄了一下,低柔小声的说:“不会的,我跟你保证,我们一家子会永远在一起的,好好的睡,当你醒来的时候,即将是我们新的开始。” ※※天长地久的踪迹※※ “妈咪!”念念一进房门,就边喊边掉眼泪的扑向床边。 已经睡了一天,精神颇佳的桐安,心疼地摸摸儿子满是泪水的小脸,“念念乖,不哭,妈咪没事的。” 抹干泪水后,念念怯怯不安的看着母亲。 “怎么了?”桐安奇怪地看着儿子的表情。 念念挣扎了许久,才缓缓问道:“妈咪呀!龙叔叔说他是我爹地耶,是真的吗?” 神情僵了一下,望向儿子期待的脸庞,看来是瞒不得了,叹口气,试着露出微笑,点点头肯定亚司的说辞,“嗯,龙叔叔的确是念念的爹地。” 闻言不只念念兴奋,连甫一进门就听到这个消息的亚司,也高兴地抱住跳跃的儿子。 桐安又喜又夏的看着这一幕,她喜的是,亚司看来很喜欢这个儿子;她忧的是,他会不会抢走念念? “好了,大哥,你别逗儿子了,你不是要我炖些粥来吗?” 温柔的声音打断桐安的烦忧,她抬眼往前看,顿时,苦涩取代了烦忧,好漂亮的一个女人,应该是他的情人吧,她勉强地微微扯动唇角,算是打招呼。 见桐安黯然的神情,雅琴马上就明了这个未过门的大嫂想偏了,立刻洗刷她的误解,“安安,你别误会,我是他的妹妹。” 桐安一听苍白的小脸倏地涨红,许久才讷讷地辩解:“这跟我没什么关系。” 亚司坐到床边勾起她低垂的脸蛋,狠狠的印上她的唇,“是吗?看来我得找些时间来与你好好沟通沟通。”说完,他打开雅琴交给他的保温盒,盛出一碗粥来。 这时桐安才发现病房里又剩下他俩,惊疑地问:“念念呢?” 看出她不寻常的恐慌,亚司温柔的说:“雅琴带他去买饮料了。”他放下手中的粥,缓缓将桐安压在自己的胸膛上,轻轻拍抚她惊慌的心,然后低柔的说:“放心,我不是说过,你是念念的妈咪,没有人可以抢走他的,嗯。” 她不由自主的紧紧窝入他的怀中,抚平害怕不安的心,“真的,你不会抢走念念?” 深深叹一口气,亚司轻轻拨开她垂下来的发丝,“相信我。”说完,他再度捧起粥,“来,把这碗粥吃了。” 看着他举至嘴达的汤匙,桐安脸颊微红的伸手,“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摇摇头,亚司坚决的要喂她,别无他法的安安,只好随他。 而比起无奈的桐安,亚司显得高兴多了,只见他边温柔的喂着桐安,边愉快的对桐安宣布,“过几天你就能出院了,到时候我带你跟念念到垦丁的别墅养病度假,在那里你可以看到白白的沙滩,还有……” 就这样,一碗粥在亚司滔滔不绝的话语中,渐渐消失在安安口里── 第九章 “你要的资料我查到了。”一进办公室,邢野就同正与程恩在商讨公事的亚司说道。 亚司接过资料袋,点燃一根香烟,抽一口定定心火,然后拿出袋里的资料。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男人的近照,亚司神情有如恶魔般地盯着照片好一会,之后翻开档案,冰冷轻声地问道:“都查到些什么?” 邢野拉过一张椅子,在程恩旁边坐下,开始对两个好友述说道: “照片里的人叫廖明昌,是廖氏企业的小开,近两、三年来,他已经入主廖氏企业,不过他不是个能成大事之人,常常作下错误的决定,使公司亏损连连,能熬到今日,是因为他到最后与黑道挂勾,走私毒品。” “那就是说挂羊头卖狗肉喽?”程恩插嘴道。 邢野点点头,“没错,正是如此。” “廖明昌是一个上流社会的富家子弟,而安安只是一个孤儿,怎么会有所牵连?而且还发生那样的事?”听了邢野介绍完廖明昌的背景后,程恩说出他与亚司最大的困惑。 皱起眉头,亚司终于将冷冽的双眼自照片移开,他看着邢野,等待他的回答。 “你们猜猜看,廖明昌是读哪所大学的?”邢野不答反问,接着看到听众们渐渐恍悟的样子,点点头给予肯定,然后公布他们已明了的答案:“没错,就是t大,而且他还是安安的直系学长。” 停一会,让好友将刚才所听到的一切消化,然后开始进入整个调查中,最后一道谜题的解答。 “根据调查的结果,当时廖明昌可能是求爱不遂,因此起了报复之心,做下这件毫无人性的丑事。”他再接下去说:“照这个调查来分析,当年你与安安在敞篷车里的事,他八成看到了,而且还很变态的拍了下来,以破坏安安的名誉,造成学校以行为不检为由勒令安安退学。” “真是可恶至极,为了求爱不成这点小事,竟然对一个才十九、二十的女孩,使出这种既卑鄙又下流的手段。”程恩忿忿不平的说。 “这还不止!从亚司所截出的开头与结尾两段影带中的威胁话语来判断,当时他虽没成功,但对安安可是势在必得,根本没有打算就此放过她,幸而当时她已离开,下落不明,没有接到包裹,否则难保今日她是不是会惨遭他的迫害,而处于水深火热之中。”邢野再次分析道。 所有的调查分析都已完毕,只见亚司转回视线,低头再度盯着照片,静默不语。 邢野与程恩见此情况,两人互瞄对方一眼,希望对方能说些安慰的话,最后在比不过邢野强势的瞪视下,程恩清清喉开口:“好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如今安安已经再度回到你怀中,你该想的是你们的未来。” 亚司愤恨的视线依旧不离照片,点点头,算是认同程恩规劝的话语。 但是,他实在无法原谅照片里的人,只要一想到他是如何狠心的对待安安,他心中的怒火就炙热的几乎可以溶钢。 看来想要为安安带来美满幸福的日子,得先制裁这个杂碎。 抬起头,看向眼前等他反应的两个好友,亚司阴森冰冷的作出决定,“程恩,我要你用最短的时间,让廖氏企业只剩下一个空壳无法翻身;邢野,我要你摧毁任何可能协助廖明昌东山再起的一切。” “没问题。”程恩点头答道,邢野亦颔首答应。 接着亚司又阴沉地说:“别对他做人身攻击,只要注意他的去向,直到我回来,做最后的一击。” 程恩、刑野两人同时点头表示明白,接着他们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 “直到你回来?这是什么意思?”程恩急急脱口问道,该死的!好不容易邢野度完蜜月回来,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轻松几天了,现下要是亚司落跑,那可是会比之前还要忙上一倍的。 将手上的资料甩在桌上,此时亚司的脸孔终于由冰寒升至暖春,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说:“安安今天早上刚出院,不适合在这乌烟瘴气的环境里养病,所以在你们还没搞定那家伙前,我们一家人准备前往垦丁的别墅增进感情。” “增进感情?你与安安都如此深爱着对方,而你跟念念又是父子天性,丝毫没有隔阂,你还去增进什么屁感情呀?”程恩气愤的说。 “这就不是你一个孤家寡人可以理解的了。”亚司得意的说,一点也不受程恩的愤恨影响。 “你……”程恩被将一军的说不出话来反驳。 “好了,程恩,你就看在他患相思这么多年的份上,放他去与嫂子亲热亲热吧!公司我会帮你的。”邢野替大舅子说情。 程恩见亚司脸上所布满的笑容,是这几年来所不曾有的,哎!罢了,谁叫他要认识这群老是欺负他的朋友。 “算了,你等着吧,我绝对会附上令你心疼不已的加班费。”程恩还是有些不甘地咕哝威胁道。 亚司笑着摆摆手表示不在意,接下来三个人开始讨论这场报复要如何进行──两小时过后,完整的计书终于出来了。 “搞垮他之后呢?”邢野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亚司露出狠绝的神色,然后阴沉冰冷地缓缓说:“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天长地久的踪迹※※ 来到垦丁养病已经有一个礼拜了。 这些天所过的是桐安这几年来,不曾有过的安逸生活。 就像此时,她悠闲地坐卧在阳台的躺椅上,晒着暖暖的阳光,而亚司与念念则在前方的游泳池里,玩耍嬉戏。 望着儿子活泼可爱的脸庞,桐安觉得自己之前实在太自私了,怎么会想剥夺他们父子的亲情呢?摇摇头,还好事情没有照她的蓝图走下去,否则…… 哎!现在她只希望这种幸福的日子可以过得长长久久,但……桐安拢起了眉头,就不知亚司怎么想──“妈咪!” 一声撒娇稚嫩的童音,唤醒沉思的安安。 坐起身,她怜爱的拿起一旁的浴巾,包住全身湿答答的儿子。 “妈咪!我告诉你,刚刚爹地教我游泳喔!” “真的?那你会游了吗?” “妈咪,没那么快啦,爹地说要先教我闭气才行。” “哦!那你会了吗?” “嗯!我已经可以闭气三十秒了喔。”念念笑咪咪的点头,献宝地说。 “念念这么棒呀!” 受到母亲的夸赞,念念觉得非常快乐,转向泳池,伸手直指着正来回游泳的父亲,骄傲的说:“妈咪你看,爹地好厉害喔。” 依着儿子伸长的手臂看去,池里的亚司来回游了几趟,也不见他俐落的动作慢了下来,看着、看着桐安不禁就着迷了! 亚司缩回双手双脚站立在池边,将脸上的水珠抹去,往前一望,对着正招手挥舞的儿子微微一笑,然后微转一个角度,看向儿子身旁的女人,倏地他的眼神变为深邃炙热,嘴角扬得更高了。 “妈咪放开我啦!人家要再去爹地那里玩啦!”念念在桐安手中的浴巾里挣扎着。 儿子的叫嚷及亚司迷人的笑容惊醒了痴迷的桐安,她脸红羞怯地有些不知所措,急忙放开儿子起身走回屋里。 亚司下意识地抱住念念直扑过来的身子,目光却一直跟随着心爱的女人,直到她消失在眼前,方才回神来应伍这精力旺盛的小伙子。 ※※天长地久的踪迹※※ 直到儿子规律的呼吸声传来,桐安才轻手轻脚地为他拉好被子,将床边小桌上的台灯,调整为一盏晕柔的小灯。 她缓慢轻声的走出卧室,然后轻轻的将门半闱。 亚司在二楼的小厅里看着邢野传来的传真,这两个死党的动作还真快,才一个星期而己,廖氏企业及飞仔帮就成为历史名词了。 可恶!它们还真不耐打,他的假期根本还没放过瘾;脑筋一转,想想这样也没关系,回去把所有的事情做个了结,那接下来与桐安的蜜月,就可以玩个够本。 这时桐安关门的声音,立即让心思有些飞远的亚司回过神,他抬头望向桐安的背影轻声问:“念念睡了?” “嗳!”安安缓缓转身、小脸低垂着回答。 见她羞怯不安的样子,亚司深叹一口气,幽幽的说:“我很可怕吗?” “不、不会的,你一点也不可怕。”桐安被他消极的语调给愣住,急急抬头说。 “那你为什么一直躲着我?”压下笑意,他继续幽幽的问。 “我哪有、哪有躲着你呀!”桐安有些不自然的应这。 “既然没有,那你过来。”亚司柔声的说。 桐安压下惊慌,不安的缓缓走向他,但没走几步就停下不动了。 “再过来些,我想抱抱你。”瞧她已有些微颤的身子,亚司鼓励的笑一笑,温柔哄道:“快点,听话。” 亚司的温柔有如催眠般,令桐安不由自主的举步来到他跟前。 望着眼前的人儿,亚司伸手将她拉入怀中,坐在他的膝上,长长吁出一口气,舒舒服服的搂着她,静静享受这亲昵的一刻。 原本桐安僵直的身子,也在他亲密的搂拥中渐渐疗软,不再矜持,她小脸枕着他的胸膛,双手悄悄地环抱他的腰际,珍惜着这难得的呵护。 许久之后,亚司缓缓开口:“安安,你还爱着我吗?” 身躯再度僵直一下,突来的问话令她不安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啄吻一下伊人的额角,他低柔的说:“老实地回答我,嗯?” 算了,桐安认命的投降了,这辈子她是永远都无法抵抗他的柔情,清清喉咙,细声低哑的述说:“这些年来,我一直无法将你抛出脑外,只要看着念念,我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你的一切,我想,当初我对你用的情一定深不见底,所以才会至令仍无法爬出情渊。” 闻言,亚司激动的攫住她的朱唇,火热的舌滑进她的口里,用力吸吮她甜甜的蜜汁且辗转纠缠她的丁香,直到两人都急须空气方才放开。 桐安微喘的靠回他的胸膛,有些困惑地问:“为什么?你一向讨厌我说这些话的。” 紧搂着她,亚司浅浅一笑,“傻瓜,你还不明白吗?此一时、彼一时,我对你有情了。” “真……真的吗?你……你是说,你爱我?”靠在他伟岸胸膛的小脸,讶异地仰起头来,难以置信地抖着音问道。 “没错,小傻瓜,我爱你,而且很久很久了。”亚司深情款款的直视她的双眸。 桐安羞红了整个脸蛋,埋回他的胸膛,“我也是,我一直爱着你,很爱很爱的。” 眉梢愉悦的上扬,亚司从口袋掏出一个东西,同时将它往桐安左手无名指一套,拿至唇边吻一下,“嫁给我,安安。” 桐安一听,整个人傻住了。 亚司柔柔一笑,低下头,在安安双唇上轻轻的印上一吻,“我说真的,嫁给我。” 膝上的人儿低垂着眼,一直静静的不作声,小小的脸蛋开始显得有些哀伤。 “安安,别不说话,回答我的问题。”他挑起她的下巴,索求她的回答。 望着眼前所爱的人,喉咙一紧,她几乎无法说出口,“乍然听到你的求婚,我真的很开心,但是,我不能。”说完,桐安就掉下忍隐许久的泪水。 亚司心疼地轻柔抹去她的泪珠,“别哭!告诉我为什么?” 摇摇头,她已经难过的说不出话来,伸手捂住亚司仍想询问的唇,再次摇头否决,然后将小脸埋在他的颈肩,双手紧紧抱住他。 瞧这情况,亚司心里己明白她的心思,无声地叹一口气,摸摸安安的秀发,静默一阵之后,再次挑起她的下巴,双瞳直直搜寻着她阴暗的眼眸。 “告诉我,说出来,别藏在心底。” “不、不能……不能说的,我不要你看轻我,我……我不要你露出更嫌恶的眼神唾弃我,不要……我不要。”桐安慌乱地想要挣离亚司。 “你就这么看轻我对你的感情?”亚司既愤恨又心疼的问。 停下挣扎的动作,她与亚司伤心的双眼对视,好久好久。她等他的爱似乎等了一辈子,现在好不容易终于是她的了,然而,在告诉他那些不堪的过往之后,他的心还会是她的吗?垂下小脸,淌出泪水,桐安开始缓缓说出多年前、为何怀着念念远走他乡──※※天长地久的踪迹※※ 大白天里的pub,不若夜晚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而是平静的让人觉得有些许怪异。 亚司跟着邢野进入邢帮所经营的蓝星pub,内部隔局算是宽敞,推门而入,便瞧见酒吧的吧抬。 吧台前方设置许多的小圆桌及小沙发,吧台的左边是个可容纳上百人的舞池,吧楼右边则是一座旋转梯直通二楼,楼梯后面还有一道门,门上贴着“非请勿入”的标语。 打开此道门,出现的是一个地下室,这是邢帮集会的地点之一,邢野带着昨天刚刚才从垦丁回来的亚司往下走,直到地下室里最底端的一间房。 门一开,纳入眼里的即是被绑在椅上多时的廖明昌。 亚司不发一语的来到他的跟前,神情有如嗜血的邪灵,一派冰冷。 突然亚司狠狠的对廖明昌甩出一个耳刮子,其力道重的连人带椅飞了出去,霎时传来他疼痛的闷叫声。 让人将他拉回原位,亚司走到对面,邢野的身旁坐了下来,然后比了个手势,指示一旁的人,松开他的嘴巴。 “为什么?我跟你们并没有什么过节。”廖明昌吐掉血水,口齿不清地询问。 伸手点燃一根烟,亚司笑了笑,“的确,你现在是没有,但我要算的是五、六年前的事。” “五、六年前我还是一个学生、怎么可能?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才说完,一只烟灰缸立即飞过来砸中他的头,令他血流满面、剧痛不已,他恐惧的互盯着两次出手打他的恶魔。 “看来你做的亏心事实在是太多了,所以见到我,并没有让你想起曾经做过的事。”亚司阴沉地说。 闻言,廖明昌正视着亚司,开始进行地毯式的翻找,希望能从脑袋中想出一丝丝有关的回忆。 一会儿,他整个人惊慌害怕地僵直了身子,血色亦从脸上尽褪,显然是已经认出他来了。 他抖着唇问道:“你……你……安……安安……”他害怕的实在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没错。”亚司用肯定的口吻证实廖明昌破碎不完整的问题。 短短的两个字却让廖明昌彷佛处在高山之中,瞪大眼睛、拚命呼吸着越来越稀薄的空气,心脏也狂乱地跳动,冒着冷汗,按捺下惊恐,强作镇定的为自己辩解道:“你别相信那贱人说的话,当年是她引诱我的,况且……” 亚司一听,怒火及恨意更加炙烈,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伸腿往廖明昌的下体踹了过去,满意的听到哀嚎连连的声音。 “直到现在,你还敢在我面前说出这样的话,可见你真的是不知死活!” 从亚司仇恨鄙夷的目光中,廖明昌明白他是不会中计的,遂狼狈哀求道:“不……我不要死……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亚司冷冷地邪笑了几声,“求我?当初安安求你的时候,你放过她了吗?”他顿一下,接下去说:“不过呢?你放心,我根本没打算要你的命。” 望着廖明昌诧异不信的表情,他缓缓地露出一抹诡谲残酷的笑容,“真的,相信我,杀了你只会弄脏我的手,我只想以其人之道加倍地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见他懵懵懂懂的,亚司决定不再与他瞎耗下去,准备为他的脸色再添上一些死灰。 “为了你,我可是费尽心思,特别请来两位魁武有力的男同志,喔!你可能听不懂,就是性喜另色的男人。”他戏剧性地顿一下,用意在使他明白话中的意思。 果然,恍然之后,廖明昌立刻呈现极度的害怕,整个身子比刚刚抖的更加厉害,有如落叶一般。 亚司满意地看着这一切,嗤冷一笑,继续柔声说:“他们对于侵犯一事,和你一样,都非常的有经验,应该可以让你如鱼得水,不过呢!有一点倒是蛮糟的,就是他们都属于一号的倾向,所以只好委屈你充当o号了,你应该不介意吧。” “不……你、你不能这么做。”听完自己即将面临的状况,廖明昌吓得生理失禁。 眯起眼,亚司笑着说:“不能?等一下你就知道我能不能了,我不但要你尝尝被人侵犯的游味,我还要你这辈子活在痛苦之中永不得翻身。” 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推门而入的是两位健壮的男士,邢野朝亚司点点头,然后起身,比个手势让所有人都随着他退出房间。 亚司再次注视着廖明昌,然后对他露出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时间到了,我想以后我们没机会再见了,希望你会喜欢这个我精心设计的见面礼,好好享受吧。”说完,亚司不顾他的哀求、咒骂,朝即将执行任务的两位猛男点点头后,转身走出房门。 不一会,整个房间里,即传来哀嚎惨叫、邪笑淫肆相互交织的声音──亚司离开地下室,走到吧楼旁坐下,拿出一根烟叼在嘴上,突地,像是想起了什么,笑一笑,收起香烟并将整包丢入一旁的垃圾俑里。 见此情形,邢野从吧台内拿出一瓶酒及两个杯子,为两人倒杯酒,瞄一眼垃圾桶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安安要我戒烟。”不理会好友取笑的目光,亚司拿起酒杯啜了一口,然后问道:“接下来呢?” 邢野识相的不多调侃,也啜了一口酒,品尝佳酿绕舌的香味后,缓缓地说:“等那两个玩腻之后,我会派人将廖明昌卖到国外,一个性喜男奴的地方,放心吧!我不会让他有机会再出现在我们周遭的。”说完,他从西装内里拿出一个午皮纸袋,递给亚司,“这是母带。” 亚司从袋里拿出一卷录像带,盯着它,眼中百转千绕皆是心疼。 邢野了解的拍拍他的肩安慰道:“都已经是过往事了,别再多想,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赶快给嫂子一个幸福的未来。” 他点点头,将带子拉出、点火烧毁,欣慰一笑,他终于为安安所受的苦画下了句点。 举杯向邢野道声谢后,他起身挥手,往门口走去。 “你上哪去?” “回公司,安安还在我的办公室。” “那送我一程吧,雅琴也在等我吃饭。啊!干脆也邀程恩,大伙一起吃吧?”邢野逞说边跟着亚司的脚步。 “嗯,就这么说定了。”说完,两人相偕离开pub。 沉维欣终于打探出与她争夺龙少奶奶位子的是何许人了,明查暗访那么久,还是在那个魏桐安住院时,方才知晓,真是会保密呀。 原本在她住院的时候,沉维欣就想狠狠的修理她一顿了,奈何她的身旁一直有人陪守着。待她出院后,又一度与亚司消失的无影无踪,直至昨天才有他们的消息传来。 按捺了那么久,沉维欣早就受不了了,所以今早一接到此时只有那个贱女人在亚司办公室里的消息,说什么也要与她会上一会。 偷偷的溜进龙腾的电梯,直上二十二层楼,沉维欣双眼机灵且小心地向四周搜寻,太好了!那个叫ada的秘书刚好不在,真是天助她也! 她快速的闪进亚司的办公室,循着声音看向虚掩的休息室,深吸了口气,缓缓朝着她所熟悉的房间走去──休息室里一对母子正玩得不亦乐乎,由于昨天才刚从垦丁回来,甚是疲惫,所以亚司决定让念念多休息一天,好陪伴他无所事事的母亲。 一大早,母子俩眯着双眼,陪着亚司来到办公室后,即双双躺平在休息室里补起眠来,直至刚刚两人才逐渐转醒,在得知亚司出去后,母子俩便埋首于一堆他所购买的玩具中。 正当桐安逗得儿子笑声不断时,眼睛不经意的扫向门边,忽见一名美艳的女子站在那,吓得她险些大叫出声,深吸口气,缓缓说:“请问有什么事吗?” “废话,我当然有事,不然我这么辛苦上来干嘛?”沉维欣傲慢无理的说,接着又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我叫沉维欣,是亚司的未婚妻。” “呃……”瞪大双眼,桐安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美女。 “怎么,你怀疑呀?” 她口气中的凌厉与攻击令桐安有些无力招架,低垂着小脸。 见她的反应,沉维欣暗暗欢喜,哼!想跟老娘斗?还早咧! “今天以前我可以当作你无知,现在你知道有我的存在,我要你赶紧滚离亚司,别再不要脸的纠缠着他了。” 闻言,桐安心被狠狠一揪,以往的自卑感又怏冒出头了,突然一只小手怯怯地拉着她的裙摆,吸引注她的视线。 望着念念惊惶不安的小脸,桐安顿时明白自己不能再这么怯弱下去,既然她这么爱亚司、爱念念,那她就必须站出来捍卫一切,这样她与儿子才能有幸福的未来。 安抚的拍拍儿子的手,她鼓起勇气,缓缓的抬头,然后坚定的说:“我不会离开亚司的。” 沉维欣一听,错愕一下,不太相信自己低估了这个乖乖女,“你说什么?” 有了第一次的开口,安安更加坚定的道:“我说,即使亚司真有你这样一个未婚妻,我也不会离开的,因为我很爱他。”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沉维欣怒气冲冲的咒骂,见她无动于衷,气红了双眼,举起手享准备往下挥过去。 这时从门口传来愤怒至极的声音── “如果你敢挥下去,我保证绝对会让你生不如死。” 听到声音,房里的人全往外瞧去。 念念一见来人,马上松开妈咪的裙角,冲到父亲身边,嚎啕大哭,呜咽地说:“爹地……那个女人好……好凶唷,她要打妈咪啦!” 弯身抱起儿子,亚司轻轻拍哄着他,目光柔和的梭寻一遍安安无恙的身影,然后转向沉维欣,眼神亦瞬间变为锐利狠绝,“看来你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 “呃,亚司我……”沉维欣瞧见他的模样,惊恐的说不出话来。 亚司冷绝的说:“我不想听你的废话,从今天开始,要是让我知道你再出现在他们面前,我一定会让你有一个美好的记忆。”瞧沈维欣害伯的点头,他更加冰冷的说:“知道了还杵在这干嘛?” 才说完,沉维欣立即惊慌的夺门而出。 亚司抱着儿子缓缓走到桐安前面,他腾出一只手来轻抚她有些苍白的脸蛋,“她没对你做什么吧?” 桐安摇摇头,侧身窝入亚司的颈肩,感受他就在自己的身边。 片刻后,桐安心灵已得到足够的慰藉及安心,缓缓的抬头,深情的说:“我爱你。” “走吧!程恩他们在等我们吃饭呢!”亚司笑容满面的倾身浅吻她的唇,牵起她的纤嫩玉手,往门外走去。 “念念想吃什么?” “我要吃……” ※※天长地久的踪迹※※ “爹地!妈咪!”一个身着海军童装的小男孩,挥舞着小手里的纸张,兴奋地从门口蹦蹦跳跳的朝他的双亲跑去。 听到叫唤,亚司候时放开怀中人儿的朱唇,小声的低吼,喃喃向妻子抱怨道:“他非得在这个时间出现吗?” 桐安羞红着脸,靠在丈夫胸膛上,瞄一眼桌上的时钟,噗哧一笑,“是你要他这时来吃点心的。” 亚司翻翻白眼,觉得有些自作自受,他将已来到跟前的儿子,抱到办公桌上坐着,然后宠爱的望着他道:“什么事那么高兴呀?” 念念乌溜溜的大眼开动着亮光,“爹地!程叔叔说,念念是从妈咪的肚肚里出来的。”小手摊开纸张,指着里面的涂鸦。 亚司随意的瞥一眼,纸里所书的是一个孕妇、一个小孩还有一个婴儿,他伸手捏捏儿子的脸颊,“对呀!” “那程叔叔又说,念念如果想要有一个妹妹的话,也要从妈咪的肚肚里出来。”念念指着画里的婴儿,又求证地问。 “对呀!”桐安慈爱的伸手轻轻靶梳儿子的头发,双眸慧黠一闪,故作平淡地说:“事实上,妈咪现在的肚肚里,就有一个小孩。” 闻言,亚司不若儿子的兴奋惊呼,脑筋呆愣愣的,身躯紧绷地僵着,直到儿子张开小手臂,往娇妻飞扑而去,当下又是大惊,赶紧中途拦劫,将他置回桌上。 “不能这样,你想撞坏妹妹呀。”他经声斥道,说完搂紧心爱的女人,低哑沙嘎地开口询问:“你还好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别紧张,我没事,又不是第一次了。”桐安轻拍自己的肚子一下,睨眼笑看一脸慌张的老公。 亚司拧着眉,按住妻子调皮的纤纤玉手,亲吻一下她的额际,低哑柔声说:“我可是第一次,你得教教我如何伺候一个孕妇?” 桐安悸动的紧紧回搂着亚司,然后深情地说:“今天我有没有告诉你我爱你?” 眸光闪着动人的情感,他俯下身,双唇温柔地扫过她的嘴,亦深情款款的说:“有,但我不介意多听一些,还有,我也爱你。” 正当两人沉溺于彼此的悸动之时,不甘被冷落的念念,挥挥小手,吸引双观的注意后,大声的说:“我也爱爹地、妈咪。” 亚司与桐安相视而笑,接着亚司放开妻子,抱起儿子,逗闹嬉戏着,直惹得他咯咯大笑──桐安幸福地笑望着眼前一大一小的男人,再轻抚柔软的肚子,希望这一胎,真能如儿子所愿,是个女娃……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