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赖皮相公》 序言 【序言 苗秋秋】 大家好,我是苗秋秋。欢迎在豆豆小说阅读网阅读我的作品。 好久不见! 《爱上赖皮相公》是〈大侠不好当〉这个系列的第二本,个人觉得是个轻松有趣的故事,希望大家会喜欢! 秋从很久以前便一直很向往古代某某大侠、女侠闯荡江湖之类的故事,尤其是每当看完某部武侠小说的时候,总会在脑中幻想着各种剧情,不过那时候真的只是纯粹幻想,虽然也曾想过自己也来写写看,但一直没有付诸行动。 因为秋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也能创作,老觉得自己文笔不好,作文比赛也没拿到名次呀,这样的我能写出什么东西咧!所以毕业找了工作之后就每天过着上班、下班的日子,闲暇时才拿几本小说、漫画来嗑一嗑。 直到有一天,脑子不知怎么忽然开窍了,觉得自己干嘛想那么多,想写就写呗,不要管结果如何,只要把脑子里的故事写出来就好啦,又不是要参加什么比赛,结果就这样,利用空闲一笔一笔慢慢磨,现在的我也能完整写出一个故事。 所以,无论你心中有什么梦想或是想完成的事情,不要想太多,只要努力去做就好。 秋目前还是个新人,需要大家鼓励,才能有信心创作出更好的作品,也希望大家会喜欢我所写的小说。 祝大家事事顺心!(一鞠躬) 楔子 【楔子】 他娘的,天罡寨那几个老鬼的功力真是不容小觑,害得他所带去的人马死的死、逃的逃,就连他也被打得半死不活,还好他的轻功和下毒的手法还算不错,否则现在早已是死屍一具了! 宁静的郊野,一个全身黑的人影喃喃自语的拖着沉重的身躯,踩在春雨过后一片泥泞的小径上,步履艰辛地往前方不远处的一间木屋走去。 抬眼望去,那间木屋看似已相当老旧,门前则飘荡着一面面旗帜。 黑衣男子摇晃着身子往前走,只希望能在昏厥之前走到那儿。 「不会吧?」 越是接近木屋,黑衣男子的嘴角就抽搐得越厉害,因为,那些飘荡的旗帜竟是丧家所悬挂的白幡。 「还是别打扰人家吧。」 黑衣男子无奈的低吟一声,目光转向周遭,企图寻找其他落脚之处,然而放眼望去,附近只有几棵果树及三三两两的矮树丛,完全没有其他房舍。 「啐!他娘的……我阎濬不会真的这般倒霉吧?」 他的黑眸淡淡地扫了木屋里一眼,只见到一名少女背对着门,跪在厅里的灵堂前涕泣着,而一旁却不见其他任何人影,看来可以确定这是户人丁单薄的人家。 算了、算了,只要可以暂时让他落脚疗伤,不用躺在外边雨后未干的恶心黄泥地上,就算要他睡在棺材旁也是无所谓啦! 阎濬暗忖片刻,继续拖着艰难的步伐走上前,只是身上极重的伤早已让他不堪负荷,他伸出的手还未及叩到门板,身躯便在那瞬间栽倒在地上,发出砰一声巨响。 「什么人?」在厅里堂守灵的陆可亲突然听到重物落地之声,赶紧回过头。 她瞠着红肿的圆圆泪眸,惊愕的瞪着倒在门边一身黑的年轻男子。 「呃……公子,你是来上香的吗?」她走向前,伸手轻轻推了他一把,手却在触及他之后察觉一股湿湿黏黏的滑腻感。「喂,你、你怎么了?快醒醒啊!」 她收回手,目光一瞥,惊见自己手上沾着的那湿湿黏黏的东西竟然是鲜血。 「啊……是血……」 陆可亲立即屏住气息,带着惊惧神色将有些僵硬的手缓缓伸往男子的鼻端,探着他的气息。 「唔,幸好他还活着,可是……」这会儿她该怎么办呢?「该、该去叫醒爹吗?」伤心欲绝的爹好不容易才入睡,而且这种时候,谁会有心思救一个伤重的陌生人? 陆可亲轻轻拍了拍男子苍白无血色的脸颊,并摇晃着他,试着将的他唤醒。 「拜托你快醒醒呀……」一会儿后,陆可亲挫败的垂下眼帘,再次审视这名昏厥的俊秀男子。 他清俊秀逸的容貌和他那一身的漆黑相较,真有种不和谐的怪异感。 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也不是什么坏蛋吧,而且,他都已经伤得这么重,放着他不管好吗? 唉!就算她不打算救他,也还是得费劲将他倒在门旁的高大身子拖出去啊! 她看着外头满是阴霾的天空,喃喃地道:「看起来好像随时可能下起大雨,若是就这样将伤得这么重的人丢到外头去,他随时会有生命危险啊!」 陆可亲低头望着地上昏迷的男子,认真的考虑了好一会儿。 「算了,还是救人要紧,爹应该也不希望我见死不救的。」 作了决定后,陆可亲卷起衣袖弯下身,将受伤昏迷的陌生男子推入屋里,并往内室滚去。 一年后 「阎皇剑啊阎皇剑,没想到今日的你已经沦落到成为拐杖了……呕……」鲜血随着这些话从口中吐出,阎濬双手撑着长剑,缓步而行,一边自嘲着。 还好他那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毒功夫让几个老家伙吃了暗亏,不然他哪有机会逃到这儿来! 没想到他勤练了整整一年的功夫,还是对付不了天罡寨那几个老不死的家伙,而且,这回他的伤势居然更为严重。 阎濬眺望着不远处那间依然老旧的木屋,这次,他还是由衷希望自己能够撑到那里,疗养他这身伤躯。 「啐!他娘的……」逐渐接近木屋后,阎濬瞪着屋前随风飘荡的白幡,忍不住啐了一声。「这一家怎么老是在办丧事!」 而且放眼望去,这附近怎么还是荒凉得没有半户别的人家? 阎濬哀叹一声,继续撑着摇摇晃晃的身子往前行,只是他人还未走到门口,眼前已是一片昏暗。 「是什么声音?」跪坐在灵堂前的陆可亲听闻声响,小心翼翼地回过头。 照理说天快黑了,应该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来上香啊? 赶紧起身走向屋外,她认出了那个倒在地上一身黑的男子,正是去年娘亲过世后没几天晕倒在她家门前的人。 「这个人怎么老是在这种时候来打扰我们?」陆可亲埋怨地低喃一声,无奈的将手伸往他鼻端。「还活着……」 去年,他在这儿待了三天,留下几锭银子在床上后就悄悄离开了,她只知道他名叫阎濬,是个江湖中人。 这个阎濬,明明俊秀得像个书生,但怎么老是穿得一身黑又弄得浑身是伤? 瞪着倒在地上的人良久,陆可亲蹙起眉,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种行踪飘忽的江湖中人,她不应该理会的,只是……既然去年都好心收留他了,没道理今年就放着他不管吧? 咕哝着埋怨了好一会儿,最后陆可亲还是禁不住悲悯之心,挽起衣袖,再次将阎濬高大的身躯拖进屋里。 第一章 【第一章】 一名男子在渐深的暮色中摇摇晃晃的行走着,落日的霞光映照在他那漆黑的身影上,让他浑身像是散发着一种异样的诡谲色彩。 黑衣男子一边甩着手中那把也是一身漆黑的长剑,一边踢着路上小石子,脸上的表情甚是不悦。 他来到一幢木屋前,抿嘴瞪视着掩上的大门,甩了甩头,接着用力一脚踹开了它。 砰一声巨响,让正坐在厅里埋首绣着手绢儿的陆可亲着实吓了一大跳,手也跟着被针尖扎了一下。 「是谁……」受惊的她抬眼瞥向门口。「阎濬……」 她惊慌的眼神认出了这名不速之客。这会儿他虽然没有晕过去,不过从他苍白的面色看起来,状况应该也好不到哪去。 「喔,你家今年没办丧事?」阎濬坏心的问了一句,黑眸随意扫了屋子里一圈,立即又将目光移到眼前盛怒的人儿身上,眯眼打量着她。 「呸呸呸……你别乱说话啊!」 这个人的嘴怎么这么恶毒,明明长得斯文俊秀,声音也这么清朗悦耳,为什么说起话来如此口无遮拦,好歹她也是救过他两次的救命恩人哪! 而且,如今家里只剩她跟弟弟两人,弟弟又长年卧病在床,她实在好怕听到这类的话。 「对了,你是不是叫什么可亲来着?」 阎濬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然后迳自走向前,将长剑随意扔在桌上,随即执起她的小手,将她被针扎到的纤指放入口中吸吮起来。 「啊……你你你……放手……你……做什么?」 阎濬这突如其来的骇人举止让陆可亲顿时陷入慌乱之中,只能死命地抽动突然被他抓住的手,然而不管她怎么用力,都挣脱不了他的大掌。 这个人明明脸色苍白,一副好像随时要倒下去的样子,怎么力量还这么大? 还有,他怎么可以莫名其妙的这样对她,不但牵她的手,还将她的手指放入口中…… 这可是有着亲密关系的人才能做的事情啊!这个阎濬真是无礼的登徒子! 「我是替你止血啊。你还没回答我,你是不是叫可亲来着。」阎濬的黑眸定住她惊慌泛红的小脸,一副理所当然没什么大不了的模样。 「我……我叫陆可亲,不知阎公子来此有何要事?」虽然挣脱不了他的箝制,陆可亲依然不死心地甩动着小手。 「啐,没事就不能来吗?」 阎濬放开那只白皙的小手,随手拉了张椅子坐在她面前,好整以暇地盯着她那敢怒不敢言的神情。 她说起话来轻轻软软的,圆圆的小脸儿干净无瑕,长得不能说是挺美,但那清妍秀气的模样自有一种自然怡人的魅力,嵌在柳眉下的是一双澄莹透亮的眸子,还有她沉静娴雅的气质,更是让他不自觉踏进这幢木屋,想回味之前那两次待在这里时清静优闲的感觉。 这两年来,他的脑海总是在不知不觉中便浮现陆可亲这张有着温暖光芒的可爱俏脸,不但如此,他的心竟能因为这样的淡淡甜笑而感到平静。 是不是那两回晕倒在这儿的时候,这个女人偷偷对他作了什么法,还是下了什么迷魂药?照理说,向来只有姿色绝佳的美人才入得了他的眼,绝不可能对这种无趣又古板的女人有兴趣才对,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对她念念不忘? 这次,趁着上天罡寨找那几个老鬼比武之余,他一定要把这件事弄个清楚明白才行。 「你我非亲非故,不知公子来访是为了何事?」 陆可亲偷偷地瞄了他好一会儿。虽然已经时隔两年,但她对他依旧存着一丝遐想,明明知道自己这样不对,但她就是忍不住想多看他几眼。 「我曾两次在你这里住下,说起来我们也算是故人了。」阎濬挑着邪气的眼眸,大言不惭的说。 最好是!陆可亲斜斜地睨着他没个正经的笑脸,蹙了蹙眉后问:「那么请问阎公子,今日前来不知究竟有何贵干?」 「我受了伤,想在你这里休养几个月。」阎濬直截了当地道,毫无愧意的瞅着她惊愕的小脸。 「你说什么?」 「我受了很严重的伤,想在你这里休养几个月。」他重复了一次,说得比较清楚些。 「你你你……」 陆可亲瞪着他不停眨动的细长美眸。他的唇角还勾着弯弯的笑弧,模样看起来既暧昧又碍眼。 她不以为然地轻挑起眉。世上哪有这么轻佻无赖的人?只因为她当初年纪小不懂事,不小心救了他两次,他就来个无三不成礼吗?而且还要在这里待「几个月」!她又不是开医馆的,他要养伤,应该到别处去吧? 「阎濬公子,你是说笑的吧?」她一脸正经地道。 她陆可亲可是受过良好教养的女子,明着赶人走这种话,她还真的不太好意思说出口。 不过,这个登徒子若真的把她逼急了,她或许会索性直接把他撵出去。 「我当然是说真的。我受了内伤,很严重的,你要不要确认看看?」 说着,阎濬突然伸手扯开衣襟,露出胸前那几道已经浮现淤紫的掌印。 「你……」陆可亲慌张的把瞪着他的双眸移开。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要脸,明明还说着话,竟然就扒起衣服来!「我又不是大夫,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瞧她那张涨红得像快要滴出血来的俏脸,阎濬就笑得越是得意。 前两次他怎么没有发现陆可亲这么可爱的一面呢?这样逗着正经八百她,竟能让他忘了所有烦郁之事! 阎濬越说心里越是振奋,他忍着胸口伤处的痛楚,继续放肆地与她调笑。 「喔,我三年前和两年前不就是在你这儿养伤吗?虽然可亲你的确不是大夫,但你那迷人可爱的笑容可是能够为我疗伤的圣品呢!哈哈……」 受了重伤还有心情调戏她! 陆可亲的目光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正经的开口:「胡说八道,我才没有那个能耐。」 「你有的。」阎濬的语气十足肯定。 「我没有。」这种说法实在莫名其妙,如果她的笑容真的能疗伤,她岂不是成了圣女? 「可是你当时确实救了我。」 「那时你晕过去了,我只好……」 「喔,原来要晕过去才行。」阎濬突然起身倾向她,戏谑地道:「我要晕了,可亲宝贝,你快将我扶住。」 「喂,你……」这个无赖竟然还唤她宝贝!若是让人听到了,她还要不要做人呀? 陆可亲被他突然的动作惊得连忙起身,在慌乱中急急往后退了数步,决定与这个无赖保持距离,免得惹祸上身。 「可亲宝贝……你太狠心了吧!居然不管我的死活?」阎濬伏在桌上,奋力的喘着气,一副气血极虚即将晕厥的模样。 「你我非亲非故,请你喊我陆姑娘便可。」陆可亲靠着墙角,远远地斜睨着装模作样的他,压根不想与他有任何关联。 哼!还有心情非礼她,显然他目前并没有性命之忧。 「哼,我偏要喊你可亲宝贝,你又能怎么样?」 阎濬站起身,大摇大摆地欺向斜靠在墙边的陆可亲,一副没人能拿他如何的坏模样。 第二章 「我的确是不能拿你怎么样。」陆可亲开口,声音依旧温温软软的,不过清澄的眼神却是坚定无比。「但这里是我家,我有权请你出去。」 虽然很不愿意将受伤的阎濬赶走,但他若是再继续这样无理取闹,她肯定会受不住怒意将他撵出去的。 「呵呵,你倒是试试?」有权赶他出去?那也得要赶得动才行啊! 「你、你……」瞪着他挑衅的眼神,陆可亲愤怒得一时说不出半句话来。 阎濬扯动了下唇角,邪气的眼不耐烦地瞥向已经恢复镇定的她。哼哼,他就是想逗逗她,谁有意见? 就算他随时都有可能真的晕过去,也要故意晕倒在她身上,非要好好吓一吓她不可! 再说,这个陆可亲明明是个青春年华的小姑娘,怎么老爱摆出一张吓死人的晚娘面孔?实在太可惜了! 阎濬当自己是为了救赎她,眯着笑眸往她的身边靠去。 「啊,可亲宝贝,我真的快不行了……你……当真要见死不救?」 「咳咳……不准你欺负我姊姊!」 小小的拳头伴随着一道童稚的嗓音落在阎濬背上。陆延炘虽然自幼一身病弱之躯,但是只要有人欺负他姊姊,他一定会勇敢站出来保护她。 「啊,延炘?」一定是他们两人太吵,把正在熟睡的弟弟吵醒了。陆可亲赶紧来到虚弱的弟弟身边,脸上满是担忧又怜爱的神情。 「啐,自己都站不稳了还想保护人?」阎濬回过头,露出凶狠目光瞪着眼前不怕死的小鬼。出手打他,敢情是活得不耐烦了?他往前跨了一步,作势要往陆延炘身上一掌劈下。「滚开──」 三年前,若不是为了报答陆可亲收留他的那点小小恩情,将自己一时忘了要服下的随身救命丹药转赠给这个小鬼,这个小鬼现在哪还有命在此造次啊! 他娘的,敢坏他阎濬的事,就要有受他教训的准备! 陆延炘不是没有瞧见阎濬凶恶的瞪视,也不是没有瞧见阎濬像是要一掌劈死他的模样,只是,当他看见阎濬又往姊姊靠近,姊姊的危险又多了一分,心中就涌现难以压抑的怒气,因此他也不知自己哪来的神力,想也没想就抬起手往阎濬身上用力一推。 砰一声,阎濬高大的身躯竟然顺着陆延炘小小的手掌一推,往地面上栽倒,然后便一动也不动。 唔,怎么回事? 陆延炘抬起头一瞧,接着惊慌地望向陆可亲。「呜呜……姊姊,我是不是打死人了?」 「……」这个男人终于晕过去了! 陆可亲镇定地蹲下身,伸手探向阎濬的鼻端。还好,他的气息虽然微弱,但依然规律,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没事的,他只是晕过去而已。」陆可亲温柔地回头安慰惊魂未定的弟弟。 阎濬在心里大喊,谁说我晕过去了?他可还是清醒的,只是这个沉重的身子目前不听从他的使唤罢了! 他努力的想睁开眼睛,只是目前太过虚弱的他,就连薄薄的眼皮都无法撑开,只能在心里哀怨地叹息。 「呜呜……是我把他打晕了!姊姊……我、我该怎么办?」陆延炘低着头,呆望着自己没什么肉的手掌。他实在难以相信,自己才这么一推,就让这个长得比姊姊还要高得多的男人轻易的倒下。 「他原本就受了严重的内伤,方才只是还没有晕过去罢了。」陆可亲站起身,轻轻执起陆延炘瘦得几乎只剩皮包骨的手。「延炘,我先带你回房休息吧。」她可不希望亲爱的弟弟受到惊吓后也跟着晕倒。 「唔……」陆延炘看了地上的男子一眼,露出疑惑的神色道:「可是,姊姊不管他了吗?」 「不要紧的。等你吃过药后,我再把他拖到爹娘的房里休息。他的身子骨还算不错,以前受那么重的伤都死不了,这次应该也不会有问题。」 拖? 地上的阎濬很努力的想握起拳头,心里暗自想像着陆可亲将他像个死人一般拖着走的景象。 这个可恶的陆可亲,竟然打算这样对待他!而且,他都已经这么虚弱又可怜的躺在地上了,她不但弃他于不顾,竟然还要先带那个目前状况比他还好的臭小子进房休息! 啐,他阎濬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邪教大魔头耶,这女人竟敢这样藐视他!他发誓,等他的伤痊癒了,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藐视他的女人不可。 「可是……」陆延炘突然想到方才阎濬一副想欺负姊姊的模样,不由得担心起来,希望姊姊不会引狼入室。 「怎么了?」 「这个人明明欺负姊姊,姊姊为什么还要救他?」 「延炘,你放心吧,阎濬只不过是嘴巴坏了点,不会真的欺负我们的。」陆可亲怜爱地抚着弟弟的头。「而且姊姊已经救过他两次,若加上这次是第三次了,他没道理恩将仇报的。」 其实她也不忍心放着阎濬不管,也许是救他已成了习惯吧?方才见他忽然倒下去,她的心竟然跟着抽紧。 是这样吗?陆延炘轻瞥一眼倒在地上的人。他怎么觉得阎濬刚刚欺负姊姊的那个样子,很明显的就是恩将仇报! 陆延炘还是放心不下,望着陆可亲担忧地道:「姊姊……真的没关系吗?」而且,他甚至觉得,阎濬那双闭着的眼眸中,似乎隐约有道寒冷的杀气迸射。 「走吧。」陆可亲再次温柔的执起弟弟的手,欲往内室走去。 「姊姊,我看我还是帮你一起拖好了,这个人那么高大,姊姊一个人怎么拖得动?」 「放心吧,姊姊已经拖过两次了。」她回头瞥了一眼倒地上的男人,轻声笑道:「姊姊有经验,知道诀窍的。」 「真的?」 「真的。」 陆延炘再次瞪着阎濬斯文俊秀的脸庞看了好一会儿。 这个人应该也不是什么无恶不作的大坏蛋吧?要不三年前也不会将那么值钱的丹药让他服下。本来镇上的大夫都说他已经病入膏肓了,没想到在吃过阎濬的丹药后,他竟然又多活了好几年。 照理说,阎濬也算是他的恩人。 「好吧。」最后,陆延炘终于妥协。既然姊姊都这么说了,他也不该再多言。 喂!你们……阎濬用力扯着发不出声音的嗓门,哀怨的在心底咒骂,啐,他娘的,姊弟俩竟然真的走了…… 这女人,居然就这样撇下他! 像是等了一辈子那么久,阎濬总算盼到那轻巧的脚步声再度出现。 虽然他暂时还撑不开眼皮,可是鼻端那清新又迷人的气息,让他知道是可恶的陆可亲终于回来了。 何况这儿除了这对姊弟和他,已没有其他人存在。 「阎濬、阎濬,你醒醒。」 陆可亲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心想,如果能在将他拖进房里之前叫醒他,她就不需要费力气了。 可是,无论她怎么推、怎么拍,阎濬仍始终没有眨动眼皮一下。 没办法,还是照旧吧!陆可亲无奈又认命地叹了口气,蹲下身子,卷起衣袖,开始动手滚动阎濬高大的身躯。 啐!难怪前两次他醒来后,都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快散了,他那可怜的鼻子也肿得跟猪八戒的一样! 第三章 阎濬随着滚动,一会儿鼻头撞一下,一会儿胸口撞一下,连没有受伤的脑袋,也渐渐被撞得迷迷糊糊。 唉,此时此刻的他,真希望自己是真正的昏厥过去啊! 真是……他娘的!阎濬忍不住又在心里用力的咒了一句。 之前他怎么会觉得待在她身边轻松自在又怡然自得呢?这个女人根本是个手段凶残的魔女,他只是被她那清新外表骗了而已! 天啊!可不可以别再拿他当毯子滚了? 「噫咻……噫咻……」 陆可亲努力的滚动着阎濬,终于来到房门口,但此处是她的挑战,因为房门不够宽,无法顺利将他滚进房里。 「呼!好累、好累!」陆可亲将腰背打直,站在门前用力地喘着气。 半晌后,呼吸渐渐平缓的她才弯下腰,用力将阎濬身的躯转了个方向,接着拉起他的双手,使尽力量将他硬拉进房里,最后将他抬上床舖。 「哇,累死了!」 陆可亲抹着额上不断流下的汗水,瞪着安稳的躺在床上的高大男人。 呼!这下总算能够真正放松,坐下来喘口气了! 【第二章】 窗外曙光照入房里,阎濬缓缓睁开双眼,勉强撑起身子。 此刻的他,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好像要散开了一般。至今他才晓得,自己是那样被「搬」进房里的。 「真是他娘的……」 阎濬瞥见手肘上莫名多出的一块淤痕,心中不断冒起的火气更是炽烈,他愤怒地敲着床板,试图将罪魁祸首引来。 果然,一道纤细的人影随着砰然之声而至,手里还捧着一碗东西。 「阎濬,你怎么了?」 「我……」当然是要找你算帐! 本来他是想这么说的,但是她的出现就有如清晨的温暖阳光一般,照耀得他浑身舒畅。 阎濬一时之间不知自己该有什么反应。他怎么觉得,一觉醒来后,见到她清新带甜的浅浅一笑,反倒更加昏眩了?是因为伤重的缘故吗? 「我肚子饿。」他呆呆地望着门边那令他发晕的身影,改口道。 看着她手里的碗,阎濬突然听见自己的肚子真的咕噜噜地喊叫了起来。 不知他的可亲宝贝为他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阎濬心中顿时有种幸福的满足感,早忘了方才信誓旦旦想要找她算帐的事。 「你再忍一会儿,等延炘吃饱了,我再替你送吃的来。」陆可亲尴尬的道。 方才一听到响声,她就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结果忘了把正要端去给弟弟的粥先搁下了。 「什么?你手里那碗……」难道不是为他准备的?害他还陶醉了那么久! 「喔,这是替延炘熬的粥。」陆可亲老实的说。 「你……我受伤了,你好歹也先关心一下我吧?」 「但是延炘病了……」延炘可是她的宝贝弟弟,这么明显的暗示他该了解吧?在她心里,当然是一切以弟弟为重罗! 「我又伤又病又饿……」阎濬假装虚弱的哀吟一声,试着让她将心思摆在他身上。 他哪来的病? 陆可亲睨着阎濬抿嘴耍赖的模样,实在很想大声笑出来,只是基于从小到大所受的礼教,她知道自己不能这么直率的笑出声,只好努力地憋着笑,安抚他道:「呃,阎濬,延炘还在等着我,你先等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看你了。」 在给予阎濬一个保证的关心笑容后,陆可亲很快的转过身,捧着碗,一溜烟便消失踪影。 「喂……」该死的陆可亲,居然一再藐视他! 哼!他发誓,一定要想办法让这个老爱装正经的女人哭着求饶不可! 「阎濬,你喜欢我姊姊吧?」 在如此僻静又优闲的地方调养了数天,此刻阎濬觉得自己精神饱满,容光焕发,他知道,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那细心照料他的陆可亲,若不是她,他绝不可能复元得那么快。 只是快速复元也并非好事,这几天,他已经快被眼前这个小鬼烦死了。 啐,真是该死又罗唆的臭小子! 「喜欢又如何?」难道还得经过这小鬼同意不成?阎濬冷冷的啐了一声。 陆延炘早看出阎濬赖在这里的原因是因为对他姊姊怀有强烈的非分之想,也瞧得出阎濬望着姊姊的眼神中所透露出的关怀,只是,他不知道阎濬是否对姊姊表明过心意,若是没有,那么他是不是该好心为阎濬提点一下? 「阎濬,你知不知道,你是不能喜欢我姊姊的?」 「喔?」剑眉微微一挑,阎濬朝陆延炘瞟去一个对此事不是很有兴趣的眼神,迳自拉了张椅子坐下,脚也很不客气地搁在陆延炘的床舖上。 「喂,你……」的臭脚!陆延炘蹙眉瞪着那双他不敢踹开的大脚丫,心忖,他恐怕比爹为姊姊找的那个未婚夫张大贵还粗鲁吧? 不过,说起来这阎濬长得倒是要比那杀猪的张大贵赏心悦目多了,而且他的模样看起来还像是个稍微读过书的人。 陆延炘揪着眉,认真地思索着。他才德兼备的美丽姊姊要配的,至少也要是像阎濬这种人模人样,又有点学识还有点家财的俊美哥儿才行呀! 当然,最重要的是,阎濬看姊姊的眼神是带着欣赏与关切的,不像张大贵望着姊姊时总是一副色迷迷想要扑上来的恶心模样,这才是他认同阎濬的地方。 「我姊姊她可是已经许了人家喔!」陆延炘瞪着他,带着些许挑衅意味道。 「喔。」许了人又如何?他就不信有谁敢娶他阎濬看上的女人! 就算他目前还没有成亲的意愿,但是,让这个无论笑着还是板着脸孔都能逗他开心的陆可亲陪伴在他身边也是很不错的。 「咳咳……阎濬,其实也没有那么困难……」只要阎濬肯求他几句,他倒是愿意好心帮忙。 「喔?该怎么做?」阎濬眉头微蹙,索性闭上眼,有耐心的开口配合道。 「阎濬,我们陆家严格说起来也算是书香门第,是个崇尚礼教传统之家,姊姊从小就被我爹娘教养成一个以夫为尊,拥有妇女美德的女子,所以姊姊是不可能违背爹的意思悔婚的,不过呢……」 「不过什么?」阎濬依旧紧闭双目。他已经尽力配合这小鬼了,如果这小鬼再拖拖拉拉的,干脆送他一记阎皇拳。 「咳,你别心急嘛,现在姊姊一切都以我的意愿为主,所以只要我开口,姊姊一定都听我的。所以……」所以阎濬你这大笨蛋,还不快来巴结讨好我? 意思是要他阎濬对这个小鬼言听计从罗? 笑话! 阎濬缓缓睁开眼,夸张地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冷冷的瞟着坐在床上笑得很得意的陆延炘。听这小鬼的?他只要稍微轻轻动一动指头,这个小鬼马上就魂归西天了,还跟他谈条件! 「都说完了?」阎濬冷冷地对陆延炘扯动嘴角。若不是陆可亲要他多陪陪这小鬼聊几句,他才懒得踏进小鬼房里呢! 「嗯。」陆延炘兴奋地点点头,期待阎濬在他眼前低头。 阎濬轻蔑的眸光再次扫向全身上下只有皮包骨的瘦弱少年。 第四章 唉,其实他连轻轻举起手揍这小鬼的气力都懒……不,他是不屑那么做。 该怎么得到陆可亲,他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建议或帮忙,他阎濬可是不可一世的邪教狂人耶!而他要的女人,焉有不入他手的道理?啐! 「既然说完了,那你就待在房里好好休息,我去灶房帮忙可亲。」 阎濬在努力吐出温和的字眼后立即起身离开。 反正他也没有跟这小鬼说话的耐性,还不如到灶房去逗逗他的可亲宝贝好些,顺便找机会问问她这桩婚事的真实性。 「喂!你……」 「还有事吗?」阎濬回头,投给陆延炘一个「给我闭嘴」的冷淡目光,其中还含着冰冷的杀气。 正要说话的陆延炘被阎濬这恐怖的目光吓得一颤。算了,识时务着为俊杰,反正阎濬向姊姊询问了以后一定会回来求他的,他就等着阎濬来向他低头。 「呃,没事,你去找姊姊吧,我正好也要休息了。」陆延炘赶紧躺下,并盖妥被子。 虽然他不希望姊姊嫁给那个讨人厌的杀猪大个儿张大贵,但也绝对不会让阎濬轻易便得到姊姊的! 乡间的夜晚,寂静得连一根针落在地面上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阎濬无声无息地站在陆可亲的房门外,注视着门缝中露出的些许烛光。 自他晚饭过后出去活动筋骨练功至今,已经过了数个时辰,然而陆可亲这女人竟然这么晚了还没睡? 也好,他还有话要问她,就趁着那个小鬼不会来打扰的时刻向她问个明白。 阎濬伸手轻轻推开房门,门一开启,却意外看见一对含着担忧神色的美眸,眼神里似是说着「你终于回来了」。 「阎濬,你……」 之前自阎濬出门去后,一直没听见他回到屋里的声音,陆可亲担心得无法入睡,便起床为弟弟缝制新袍,不过她的心却一直系在眼前这个外出未归的人身上。 她忐忑不安,害怕阎濬又像上回那样不告而别。 虽然她明白自己已经没有了对他遐想的权利,还是不希望他总是一句话都不说就走了…… 再过一年,待她守孝期满,就要遵从爹生前的意思,嫁给镇上那个杀猪的张大贵……也许从此之后,她与阎濬就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所以,她不希望自己带着这样的遗憾与他分别。 「阎濬,如果你要离开,至少先说一声再走。」陆可亲低语,似是恳求,也像是低诉自己内心对他累积的情意。 「我没有要走啊。」阎濬眼带恍然惊愕的神色道。 他原以为陆可亲会责怪他深夜进入她房里,没想到他见到的竟是一抹担忧的神色。这个世上,也会有人担心他阎濬吗? 「你在等我?」他试探着问。 「我、我当然没有,只是不希望你又不告而别了。呃,夜已深,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陆可亲口是心非道,不想再继续看着他眼中那似有若无的情意,那种飘忽又不明确的眼神,只会让她越陷越深的。 唉!明明知道接近阎濬只会让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她还是忍不住想靠他近一些,忍不住对他有些遐想…… 她总忍不住想要以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为由,堂而皇之的和他谈天说地,光明正大的与他同进同出…… 其实,她应该要和他保持距离的呀!况且,她已经许了人家,早就没有对男女之间的情事充满期待而进一步追求那种甜蜜滋味的权利了。 她的心里不住叹息。 婚姻之事,本就是该由父母作主的,嫁鸡嫁狗,她又能有什么好埋怨的? 陆可亲低着头,不敢再胡思乱想,也不敢望向阎濬那双令她怦然心动的勾魂眼眸。 「我有话问你。」阎濬关上房门,径自来到陆可亲身边,在椅子上坐下,压根儿没理会她温软毫无任何作用的抗议。 「啊!阎濬你……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合于礼,有什么事,我们明日在厅里再说吧。」 「听说你许人了?」阎濬才懒得理会这合不合礼法,直接问出自己想知道答案的事。 「什、什么?」难得见他带着怒意说话,陆可亲有些错愕的瞪着此刻有些霸气的他。 难道阎濬那似有若无的关切爱慕眼神,并不是出自她一相情愿的幻想,而是他对她真有那么点情意? 这可能吗?陆可亲眸子里掠过一丝窃喜的光芒,不过旋即她又闭上眼睛,紧紧握着拳头。 不,她可是已与人订了亲的女子,绝不能让爹娘蒙羞的…… 半晌后,她睁开眼,不过依然不敢看向阎濬锐利的眼神,只是佯装出镇定的神情,冷冷地道,「我是许人了,但……但这不关你的事吧?」 「你是我要的人。」 「啥……」陆可亲的心好似突然止住了跳动。「你、你说什么?」他说,她是他要的人?她没有听错吧? 「我说,你是我阎濬要的女人。」 阎濬凝望她因为惊愕而显得有些呆滞的眼眸,再说了一次。这次,他说得斩钉截铁,说得肯定明白,完全不容她有些许退缩。 「你你你……开玩笑的吧?」陆可亲全身发颤。 竟有男人对她充满占有欲?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她的身上?而且这个男人还是俊得要命的阎濬! 「我当然是说真的,你,陆可亲,是我阎濬要的女人。」阎濬认真的再说一次,眸里没有半点玩笑意味。 「呃,夜深了,烦请阎公子你回房休息吧!」 陆可亲的双手紧紧地交握,假装刚刚她所听到的都是屋外传来的阵阵轰隆雷声,阎濬说的话,她可一句都没有听见。 装死? 瞧她一本正经的装死功夫,阎濬难得认真的脸立刻恢复促狭的笑容。 他双脚高高地架在桌上,手臂环胸,微微眯着眼,冷冷地扫视着陆可亲故作镇定的可爱模样。 哼哼,没关系,装死有装死的治法! 「可亲。」他状似亲密的唤了她一声,然后勾起无限暧昧的笑容凝视着她。 「谢谢你那天为我揉开胸口的淤血。」 「呃,不用客气。」陆可亲呆呆地应道。他怎么突然换了个话题?可见刚刚他只是在开她玩笑而已。 「可亲。」他又亲密的唤了一声。「也谢谢你将我这滚得脏兮兮的身子擦拭得那么干净。」他继续道,眸里透着一丝邪气。 「呃,真的不用客气……」咦,她怎么觉得阎濬说话的语气有些怪怪的? 听着他那样的语气,还有他眨个不停的双眼,居然让她全身毛骨悚然! 「还有,」阎濬抖了抖身上所穿的灰色衣袍,「也谢谢你将我那身被滚得破烂的衣裳脱下,换上这件。」 听到这里,陆可亲已经明白阎濬所要表达的意思,她的脸顿时一阵青一阵白,不知他接下来还会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呃,阎濬,拜托你别再说了!」事到如今,她也只好向他求饶。 「不,我可还没说完呢!可亲你对我所做的种种,我都应该一一对你表明谢意的,这样才不枉费你的一番苦心呀。」 「不、不……只要你惦在心里,我就心满意足了,真的!」 第五章 听他前头那几句话,没有一句是正经的,接下来不用想也知道他的嘴里一定不会吐出什么好话来! 陆可亲强忍着想扑向前去将阎濬的嘴捂住的冲动,只是定定地瞪着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怎么行!可亲宝贝,你知道吗?你对我那么好,我若连表达一下感激之意都做不到的话,可是会良心不安一辈子的。这些事,我非得要把它一条一条的说出来让你明白不可。」 不知何时,阎濬已来到陆可亲身旁,听到他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她惊得险些晕了过去。 「你……」 「可亲宝贝。」阎濬又是一声甜如蜜糖的轻声呼唤。「我最最最最感激你的,就是你用你这只细嫩如婴儿一般的温暖小手……」他轻轻执起陆可亲微颤柔荑,咧嘴道:「亲自为我滚破了皮的屁股擦上那冰冰凉凉的药膏,啊!那清爽舒畅的感觉,还有你这温暖小手轻轻抚过我屁股的舒服感觉……哎呀呀,到现在我还记忆如新呢!」 虽然他的声音像加了蜜的甜酒,足以让人迷醉,但这些话分明是存心要她羞愤而死啊! 她那时替他擦拭身躯、上药、换衣服,甚至替他揉散淤血,都只是为了救他,如今,她竟然因为这些事,变成一个行径放荡的淫妇了!陆可亲瞪着阎濬,不知自己到底该怒还是该羞。 算了,还是尽早将他赶走吧! 只是无赖至极的阎濬,是小小的扫帚就能够轰得走的人吗? 「可亲宝贝,你告诉我,如今你还想嫁给别人吗?」 见陆可亲因为羞愤而呆楞,对其他状况已毫无知觉,阎濬索性伸手搂上的纤腰,试图多制造几个不容她拒绝的理由。 「我……我绝对不会违逆我爹的安排。」她如实回答。 「喔,那你是打算拒绝我啰?」阎濬挑高眉,语带威胁。 「我……我跟你根本没有关系。」反正她只是救人,绝对不会承认那些莫须有的关系。 「喔,是吗?」他邪笑道:「那我可要到处宣扬,你陆可亲早八百年前就已经与我阎濬有肌肤之亲了!呵呵,到时看你究竟有何颜面嫁给别人。」他的气息轻轻扫过她白嫩的耳垂,挑逗着单纯可人的她。 「你你你……你别胡说八道,当时我只是为了救你性命,一切都是权宜之计。」 「喔,是吗?可亲,你看看,现在你在哪里?」 这女人,这样被他轻薄都毫无所觉,敢情是她的小脑袋早已昏厥了,只有这张还叽叽喳喳的小嘴是醒着的? 「我……」 陆可亲低头呆望着罩在她胸口的大手,此时才发现她外衫跟肚兜的系绳不知在何时已被他解开。 「你、你、你……太过分了!」 陆可亲奋力地推开那双侵犯她的大手,边颤抖着边将她被阎濬扯开的衣物一一系上,美丽的眸子跟着泛起点点泪光。 呜呜……早知道就让他死在路边好了!救了他,反倒让自己遭殃,她究竟是招谁惹谁了? 「别哭了,我又没有把你全部扒光,而且才只不过露出那么一小块肌肤而已,有什么好伤心的?」 不就露出那么小小一块锁骨也能这么伤心?那他这个曾经被她扒得光溜溜的人不是早该上吊了?何况重要的部位他可一点儿都没瞧见,什么便宜都没占着啊! 阎濬坏坏地睨着被他惹哭的人儿,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作为有什么不对,嘴角还勾着浅浅的笑,一副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 「你、你还说……你太可恶了!呜呜……我们又还没有成亲,你怎么可以对我做出这种事?」陆可亲怒喊道,泛着泪水的双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偷偷把人家的衣服扯开,竟然还说只露出那么一小块肌肤而已?这个人根本是恶劣到了极点! 「哈哈……我们又还没有成亲?可亲,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不久后就会成亲啰?」 阎濬咧嘴哈哈大笑,抓住她的语病,一点都不在意她眸中的怒火,回到他刚刚所坐的椅子上,继续跷高双脚,好整以暇地睨着她。 「我……」她只是因为一时羞愤,不经思索就脱口说出那句话,才没有想嫁给他的意思呢!「我是绝不可能和你成亲的。而且我早已有了婚约,迟早都要嫁给张大贵……」 他才不管那个人叫什么鬼,敢娶他阎濬看上的女人,分明是不想活了! 阎濬双臂环胸,大腿有一下没一下的蹬着桌子,瞳眸则是邪气的睨着陆可亲,出声警告。 「我说可亲呀,你倒是敢给我嫁给那个什么鬼的试试。」他就一掌轰了那家伙,让他变成真的鬼! 「他叫张大贵。」 「我管他叫什么鬼!」 陆可亲瞪视着阎濬满是怒意的脸,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这么认真,但她是无可奈何的呀! 如果爹还在世,她或许能求爹改变心意,但是如今爹已经不在了,除非对方愿意解除婚约,要不她是真的毫无办法。 陆可亲无奈的道:「阎濬,这桩婚事是我爹允诺的,我……」 「我说不准!你若敢再啰唆,我就一掌毙了那个什么鬼。」阎濬大喝,打断她的解释。 「你……分明是无理取闹,你这样跟土匪有什么不同?」就算他是江湖中人,也不能动不动就与人打打杀杀,难怪他总是伤得那么重。 啐,土匪?他阎濬可是邪教的魔头耶,说他是土匪还真是污辱他! 阎濬斜睨着她,抿着嘴不快地道:「欸,谁说我无理取闹了?啐,你看看你,瘦得像根柴枝,还有你那个宝贝弟弟,更是一副刚从棺木里爬出来的死样子!你倒是说说看,你准备嫁的那个什么鬼有没有关心过你们一下?啐,我看那个什么张大鬼肯定不是个穷酸鬼就是个小气鬼,连拿锭银子给你吃饭和让你弟弟看病都舍不得!」 这些话,陆可亲无法反驳,张家的确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但至少张大贵能够让她跟弟弟过着安稳的日子。 至少她没有对不起爹娘,能够让从小就一直卧病在床的弟弟未来的生活有着落,以此报答两老对她的养育之恩,她已经没有遗憾,至于阎濬,也只能感叹他们俩今生无缘了。 「阎濬……」陆可亲轻声开口,眼角含着无奈的泪光。「只怪我们相遇得太晚,如果你愿意,我们还是可以成为朋友的。」 「不可能!」阎濬豁然站起身,双手抓着她纤细的肩头,毅然决然的说:「我阎濬要娶你,不可能当你的什么狗屁朋友。你若是再啰唆,我真的会杀了那个叫什么鬼的,就连隔壁房里的小鬼,我也一并送他上西天算了。」 咦,他不是只想把她拎在身旁,让他能无时无刻瞧着她那有如阳光般的温暖笑容罢了?是什么时候兴起要娶她的念头来着? 而且成亲的过程好麻烦的,只要她愿意陪伴在他身边,有没有成亲不是都一样吗? 不过,他话都说出口了,干脆就将就着点,反正一样是要她待在身边,他娶不娶,她还不都是他阎濬的人? 第六章 「你……杀人是犯法的,你不能这么做。」陆可亲气呼呼地道。他以为随便威胁她两句,她就该怕了吗? 「犯法?我们天阴宫的所作所为,没有一件是不犯了你们中原人所谓的什么法,唯有对你,我可是耗尽了我所有的耐性。」 「呃……你、你是天阴宫的人?」 闻言,陆可亲惊恐的后退数步。她听说天阴宫是个无恶不作的邪派,而且她也听说过天阴宫里每个人皆生得丑恶无比,个个生性残暴又毫无人性…… 阎濬是不是故意说出这个字眼来吓她? 虽然他的嘴是挺坏的,脾气也不是挺好,人也无赖得紧,但他生得白净斯文,有如书生一般,实在不像是个大奸大恶之人啊! 「知道怕了?」阎濬挑起眉,轻佻地问。 「阎濬,你是不是故意吓我?你不是天阴宫的人,对不对?」 「难道真要我宰几个人让你瞧瞧?」 难得他今日搬出天阴宫响亮的名号,这个女人居然以为他是骗她!啐,他这个魔头是不是做得太失败了? 「你……啊,我曾听说三年前天阴宫的人莫名围攻天罡寨,结果几乎全军覆没,最后只有一人逃了出来,难道那个人……」就是三年前晕倒在她家门口的阎濬? 瞪着阎濬上下猛点个不停的头,陆可亲不晓得自己是该为他感到庆幸还是替自己感到悲哀。 当时受了那么重的伤,这时候再提起,他居然还能笑得这么开怀?若不是他运气好,来到她家门口才倒下,这会儿恐怕早成了一堆白骨! 「那么,两年前……」陆可亲直摇头,重重地叹着气,道你又去围剿了人家一次?」 听说那次也是只有一人逃出,天罡寨始终找不到那个逃走的人,难道那个人又是她所收留的阎濬? 瞧他头还是点得那么用力,她实在不明白,为何这个男人总爱挑些无聊又危险的事来做? 今年天罡寨倒是还没有传出什么消息,不知阎濬这回又是因何受伤? 「你今年又去围剿天罡寨?」陆可亲满心疑惑,没好气地问。 「没有。」 「那……你是怎么受伤的?」既然如此,他为何又受那么重的伤?而且还再次来此叨扰,更乘机扰乱她的心。 「喔,我去找天罡寨那三个老不死的比武,结果被他们一人一掌给撵了出来。」阎濬一脸无所谓地笑道。 自她眼里看出担忧的神情,今夜已是第二次了,阎濬瞅着她担心又生气的模样,心里更是无法放下想要抓紧她的念头。 天!他是莫名其妙对她动情了,还是只是单纯的想看着她带着甜笑的脸?还是…… 啐,他来此的目的,不是只想要弄清楚自己为何经常想起她这张脸吗?没想到住了几天,他居然已经不想放开她了。 「你……真是够无聊了!」陆可亲睨了他一眼。 还好他最后平安无事……不对,她怎么关心起他来了?他可是天阴宫的魔头啊—— 一想到天阴宫,陆可亲立即垂下俏脸,叹了口气,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可亲宝贝,你怎么了?」见她脸色忽然变得黯然,阎濬上前关心的问。 天阴宫的人真的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吗?但是,他对她如此关心,还将独门救命丹药给了她弟弟,这些都是魔头会做的事吗?想到这里,陆可亲心中不禁有些茫然。 不知他的话是真是假? 不知他是否真的会对张大贵不利? 他对她是真心的吗? 对于阎濬的一切,她只有满心疑问,就连自己是否对他有心,她都难以说个明白。 「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陆可亲抬起头,瞪着他似是认真的黑眸,轻声叹道:「阎濬,我需要一些时间想一想,你先回房去吧,明日我会给你一个明确的答案。」 「好,要我回房去可以,但你要知道一件事,我要的不是答案,而是承诺。记住了!是承诺。」 呆呆望着阎濬缓步离开的背影好一会儿后,陆可亲才从恍惚中慢慢回神,脑海里回荡着他之前那些威胁恐吓的话语。 她真的该臣服于他吗? 那么,爹为她许的亲事,她又该怎么拒绝? 唉,当初收留他,究竟是对是错? 【第三章】 辗转难眠了一夜的陆可亲,此时站在阎濬的房门口,挣扎着不知该不该推门进入。 不,天才蒙蒙亮,也许他还在睡吧? 而且,男女授受不亲,她应该等到他从房里出来后再跟他谈这件事的。 但,那势必会让延炘晓得!怎么办?她到底该不该进去呢? 「进来吧。」阎濬知道陆可亲在门外站了许久,若是他再不开口,不知这个女人还要在房门口站到什么时候。 唔,原来阎濬已经醒了!难道他也跟她一样一夜都没睡? 昨夜阎濬离开后,她就一边替弟弟缝制衣裳,一边想着阎濬说的话,没想到,最后她手里缝着的,竟然变成了阎濬的新衣裳。 唉,原来惦着一个人也可以做出那么夸张的事来! 陆可亲吁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此刻有些恍惚的心绪,缓缓推门进房,瞪着眼前那个扰乱她心神的人。 这个男人,在丢了难题给她之后,扰得她心绪不宁,此刻竟还如此悠哉的擦拭着他的剑! 「想清楚了?」阎濬坐在床沿,擦拭着剑身,随性地开口,对于陆可亲的来到,他没有一点意外的表情,仿佛一切都理所当然。 「阎濬……」她叹口气,缓步来到桌边的椅子坐下,背对着床铺,双眸紧紧地盯着她不敢关上的房门,用力扭绞着手指。 「没诚意。」阎濬轻瞥一眼她的背影,扯动着嘴角道。 「你说什么?」 「我说你没诚意,为何不看着人说话?」 阎濬随意抛开手中的剑,拉了张椅子坐到她面前,与她对视。 「你……」她是因为害羞才不敢面对着他嘛,他现在这样盯着她,她要怎么说出那么别扭的话? 陆可亲低着头,紧张得连双肩都不禁颤抖。 「可亲,别怕,告诉我你的决定。」 阎濬伸手握住她微微颤动的双肩,虽然心里已经确定她的答案只有一个,但总要听到她亲口说出才算数。 唉,他阎濬要什么女人没有?但是能让他的心感到如此平静温暖的,就只有陆可亲这么一个人,他也只好认了! 「我……」好吧,船到桥头自然直,她也不想再顾虑什么了。陆可亲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然后从容地望了眼阎濬,平静地开口,「阎濬,我有三个条件。」 「说吧。」嗯,快人快语,他喜欢。 「第一,我希望延炘的病能得到最好的医治;第二,我要你退出天阴宫;第三,延炘的病治好后,我要你陪我走一趟靖城。」 陆可亲心想,为了让弟弟得到完善的医治,也为了世上从此少了个魔头,爹应该不会怪她这么做吧? 第七章 「第一点我可以答应你,我有个不算很熟的朋友在南城开医馆,是个什么神医来着,小鬼若是交给他医治,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至于陪你走一趟靖城嘛……」阎濬似笑非笑的瞥了正襟危坐的她一眼,缓缓地扯了扯嘴角,「不应该算在三个条件内,只要你陆可亲一句话,不管是要上天抑或是下地,我都会陪你一同去的。」 「你……」闻言,原本一脸凝重的陆可亲,双颊瞬间红了起来。这个可恶的男人,说话一定要这么肉麻吗?就算是加了蜜的甜酒,喝得太多也是会腻死人的。 「阎濬,你正经点。」 正经?阎濬忍不住啐了声。 「就是因为你太正经了,所以我才想逗你笑啊!可亲,你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正在托付终身呀!」 我可是被逼的!陆可亲忍不住挑起秀眉,虽然她心里头也是有那么点期待,但她还是认为阎濬威胁的成分居多,所以…… 「既然是托付终身,当然要正经的说。」她认真地道。 「好吧、好吧!」阎濬摊了摊手。 接下来他要说的事的确是需要正经点,因为她所说的这项条件实在让他笑不出来。 「至于第二个条件,就有点强人所难了。不管怎么说,天阴宫也算是我阎家世代相传的家业,我爹还终日盼着我回去接下门主之位呢!要我突然退出……」让他一时也哑然了。 老实说,对于那些攻占掠夺、杀人放火的事,他早就已经腻得不能再腻,也根本无心继续待在天阴宫那个只会让他心烦意乱的地方,无奈他偏偏生在阎家,老头儿要他做什么,他没有任何能拒绝的理由。 不过,眼前这个叫作陆可亲的女人,倒是给了他一个远离那些无聊血腥事的契机。 只不过,他若突然退出天阴宫,势必会造成爹那个疯老头不满,届时爹那疯癫又阴沉的性子一发作,对可亲不利,那可就糟了,他才不想让他的可亲有半点危险。 原来阎濬是天阴宫门主之子?这么做的确是有点为难他。陆可亲想了想,最后想到了个折衷的办法。 「要不然……你退出江湖吧?」 「这和退出天阴宫有什么不一样?」阎濬挑起眉,不以为然地道。 「至少你和你爹之间还能维持着良好的关系。」 「是吗?」 退出江湖,等于退出天阴宫,老头气都气死了,怎么还可能和他维持着良好的关系?她不会是存心刁难他吧?阎濬冷冷地瞅着丢难题给他的陆可亲。 见着阎濬那看似责难的眼神,陆可亲不快地努了努嘴,瞠着清澈的眸子,义正词严地道阎濬,我希望你远离江湖纷争,也是为了我们的将来着想。你若是真的对我有心,又怎会让我过着那种没有明日的纷扰生活?我、我只是想过着安宁平静的日子呀!如果你依然对那种打打杀杀的日子念念不忘,就不应该来招惹我的。」 阎濬注视着陆可亲,仔细思索着她的这番话。 他确实是为了待在她身边那种宁静自在的感觉,才会紧紧抓住她,不愿放开,若是强行将她带回天阴宫,只能整天看她哭丧着脸,不就和他巴着她不放的初衷相违? 退出江湖,其实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是,他实在无法在这么短的期间内给她明确的答复。 阎濬思忖了一会儿后,望着她柔声道,「可亲,我可以答应好好考虑这件事,但是,必须等我回来后才能给你一个完整的答复,这段期间,我会好好想一想我们的将来。」 「你、你要离开了?」 陆可亲因他的话而呆楞。几天前,他不是还说要赖在这里几个月吗? 「可亲,你……」没想到竟然又在她的眼中见到一丝不舍,他无奈的说:「我必须回去处理一些事。」 「可是……你的伤……」 天啊!她、她居然帮他找留下来的借口……陆可亲举起双手紧紧贴着自己发烫的脸颊。这是她有生以来做过最丢人的事了! 「在你细心的照料下,我早就没事了。」 「喔。」 没事就好,他干嘛笑得那么诡异?而且,他也不需要越靠越近吧?陆可亲惊觉的直往后靠,将身子紧紧贴在椅背上。 「可亲宝贝!」 「不要叫我宝贝……」 蓦然阎濬俯下身,紧紧扣住陆可亲雪白的柔荑,如漆一般的黑眸紧瞅着她仓皇欲逃的眼神,试图以带着邪气的勾魂瞳眸染指她澄莹清纯的心。 「可亲……」他开口轻唤一声,继续以他低沉醉人的嗓音侵蚀她的魂。 「唔……」 「可亲,你告诉我,是不是舍不得我?」 「我、我哪有?」陆可亲别开头,眼神游移。 「可亲……」 「阎濬,你别这样……」 「可亲,你看着我。」 不愿听到她说出拒绝的字眼,阎濬不由分说地倾身向前,迅速吻向她红润饱满的鲜嫩樱唇,宣告自己的占有。 「呃……」陆可亲低呼一声。 阎濬轻轻地在她唇上点了一下,随即抬起眸注视着她那双受到惊吓而瞠大的美丽眸子,在她还不来及有任何退缩的反应前,热唇再次攫住她红嫩的唇瓣,掠夺她的青涩,沾染她的纯真。 唔……他竟然吻她! 陆可亲只觉脑海中似乎有什么影像有如迅雷一般快速掠过,呼吸也在瞬间被夺去,而她耳边回荡着的,只剩自己如擂鼓般强烈震颤的心音。 她无法明白自己现下遭遇了何种状况,只知阎濬这个吻攻陷了她的心。 唔……这就是所谓天旋地转、头晕目眩的感觉吗? 陆可亲瞠着圆圆的大眼,连眨都不敢眨一下。 「可亲宝贝,闭上眼睛,好好感受。」 「什么……」 陆可亲还未能回神,阎濬的吻已如暴雨般拍击着她的心。 她才因为惊慌而微启檀口,他热烫灵巧的舌便乘势进入她如蜜一般甜美的小巧口中,温柔地、深情地吸吮。 不,她这么做实在于礼不合! 而且,她还未正式退亲,怎么说都还算是张大贵的未婚妻,她不能做出这么有违妇德之事,也不能让爹娘蒙羞的! 陆可亲也不知身上哪来的力量,只知道自己必须阻止阎濬,于是使劲一推,将他推离身前。 「够了!阎濬。」陆可亲抬头瞪着一脸疑惑的他,已经恢复先前严肃的神情。 她睨着他,正色道:「阎濬,既然你要离开了,又还无法确定是否退出江湖,在这之前你都必须维持君子之风。我、我和延炘会待在这里等你归来,但是,明年端午以前你若没有回来,我势必会遵守诺言嫁给张大贵的。」 「你……」在这个时候提起那个什么鬼,不是存心倒他胃口吗? 阎濬不情愿地抹了抹还留着她甜美气息的唇,然后双臂环胸,目光斜斜地瞪着她,仔细交代着。 「可亲,我向你保证,三个月之内我必定回来。在这段期间,我要你和那个什么鬼保持距离。至于退亲的事嘛,就等我回来之后再亲自为你解决啰!你跟小鬼头两个人都软弱得要命,别傻得在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向那个叫什么鬼的提退亲,知道吗?」 「嗯。」 第八章 闻言,陆可亲认真的点着头,见他那么谨慎的交代,显然是马上就要离开了,不知为什么,她竟然真的很舍不得。 「还有,千万记得要好好保护自己。」 「嗯。」 陆可亲继续安静的听着阎濬口里说出的每一句叮咛,但她的心底却莫名的升起一种惆怅失落的感觉。 不知他这一走,究竟会不会再回来? 虽然阎濬明确的对她表明了心意,但毕竟他们两人才经过短短几天相处,她也尚未查证过他话里的真实性,因此她对她终究还是不敢抱着太大的希望。 一切……还是等他真的回来再说吧! 都是那个该死的阎濬,说什么他必须多多走动身子才会好得快,结果他每日清晨及傍晚都被姊姊硬逼着在外头散步! 陆延炘不解地望着陆可亲。「唔,姊姊,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听阎濬的话?」害他每日都累得要命,现在他只期待冬天早点来到,他就不需要再这么苦命的走个不停了! 「延炘,你不觉得这阵子你的身子已经不再像以往那么差了吗?」 虽然每日早晚必须强迫弟弟出门走走,陆可亲也有些于心不忍,不过,见到他的身子日渐好转,她就觉得很值得。 算一算,这样的日子也已经过了三个月。 三个月…… 唉,她记得有个人保证过三个月内就会回来的,结果现在已经三个月又两天了,却迟迟不见他归来。 她不禁怀疑,阎濬对她所说的种种是不是都只是唬弄她?还是那个家伙又不知上哪儿惹是生非去了? 「姊姊,你又在想阎濬了?」 陆延炘瞪着不知神游到哪儿去的陆可亲。他的头都已经点得要晕了,也不知唤了她多少回,姊姊却始终望着逐渐昏暗的天空,压根儿没理会他。 「姊姊,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呀?」陆延炘索性拉开嗓门喊了一声。 「啊,抱歉,延炘,姊姊只是在想要怎么向张大贵提出退婚的事,绝对不是在想阎濬,你千万别误会了!」 陆可亲心口不一地说着,心思又不知不觉的飘到阎濬身上,想着他离去前的关心和叮咛,想着他似笑非笑的勾魂眼神,想着他的热唇覆在她唇上时那种心儿快要跳出胸口战栗感觉,想着他…… 「姊姊?」还说不是在想阎濬,他又不知已经唤她几声了!陆延炘瞪着又再度失神的陆可亲,无奈的摇头叹道:「姊姊,你真的要跟那个杀猪大个儿退亲吗?已经拿定主意了?」 那个讨人厌的杀猪大个儿,就算姊姊犹豫不决,他也会想尽办法破坏这桩婚事的。 「我……」听到弟弟这么问,陆可亲又陷入苦恼中。 若是阎濬没有回来,她该不该前去向张家退亲? 若是她退亲了,以后弟弟的生活该怎么办? 但是,若不退亲,在她如今满心都只有阎濬的情况下,要她嫁给张大贵,她能办得到吗? 爹的安排,她实在难以违逆,而且,这几年他们陆续对张大贵所欠下的人情债,她又该怎么偿还? 虽然她不喜欢张大贵这个人,也讨厌他总是一副色迷迷盯着她的样子,但这几年若不是他不时拿些肉和补品来救济他们,弟弟这虚弱的身子,又怎么可能熬得过来? 「姊姊,不如我们去找阎濬吧!」望着两难的姊姊,陆延炘提议道。 「延、延炘……你、你说什么?」 「既然姊姊喜欢的人是阎濬,没有必要勉强自己嫁给那个杀猪大个儿,我们去找阎濬,至少问问他的心意啊。」 陆延炘心疼的看着日渐消瘦的姊姊,原本他还期待姊姊与阎濬能凑成一对的,谁知阎濬这家伙竟然又悄悄地走了! 「延炘,你不懂的……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谈吧,天色已经暗了,我们先进屋里去吧。」 至今,她仍不敢向弟弟坦承自己与阎濬之间的誓言,因为她担心这突如其来的承诺会是个伤透她心的谎言,所以她一直对阎濬的事保持缄默,也不敢直接回应弟弟的话。 「姊姊……」又神游到哪儿去了? 「哎呀,延炘,你已经能到外头走动啦?」 闻声,陆延炘厌恶地抬起头,瞥向正朝他们的小屋走来的福态男子,心里暗忖,怎么才刚提到这个讨人厌的杀猪大个儿,人就跑来碍他的眼了? 「你又来干什么?」陆延炘咬牙吼道。 哼!若不是因为姊姊也在这儿,这个讨厌鬼哪会跟他打招呼呀!瞧见张大贵一见到姊姊口水就要流下来的模样,他心里就有气,爹到底为什么会答应这个好色鬼这门亲事? 「延炘,你别这样。」陆可亲轻斥一声。 她知道弟弟一向讨厌张大贵,但无论如何,张大贵总是爹为她许的未婚夫,就算她再不愿嫁给张大贵,只想尽快取消婚约,还是不能这样明着对他露出鄙夷之色呀。 她带着一脸歉意,强装出亲切的笑脸,朝高大又肥胖的张大贵道:「张大哥,你来,有事吗?」 「我拿点肉跟补品来,顺便看看你最近过得好不好。」张大贵痴迷的望着陆可亲的笑脸,急切地想摸摸她白晰细致的小手。 若不是陆可亲坚持守孝三年,他早就将她娶进门了! 「谢谢你,张大哥。」陆可亲避着那只欲往她的手进犯的肥厚大掌,不敢伸手接过张大贵硬是要递过来的东西。 陆延炘见状,立即挡在两人中间,隐忍已久的情绪也在瞬间爆发。 「张大贵,你这个色鬼,还不拿开你的肥手!」 「你你你……陆延炘……你……」这小子竟然这样大声怒骂他!张大贵气愤的朝陆延炘挥动他粗壮的手。 「延炘……」 「姊姊,你根本不想嫁给这个色鬼肥猪,何必这么委屈自己?你到底要忍到什么时候,才打算跟这个色鬼肥猪提出退亲的要求?」 「延炘,你别说了!」 虽然她极其厌恶眼前这个总对她露出贪婪之色的张大贵,但若现在就与他撕破脸,他要是一气之下对他们姊弟俩不利,他们两人是完全没有招架之力的。 别说弟弟一身病弱了,她这个女流之辈也绝对没有办法与高大壮硕的张大贵抗衡呀! 「可亲,你……你想悔婚?」张大贵瞪着老是一副拒他于千里之外的陆可亲,颤抖着三层的下巴,不敢相信陆延炘口里说出的话。 「没错,姊姊根本不想嫁给你这个肥猪,而且她早就心有所属了!」 「延炘……求你别再说了!」陆可亲担心的注视着张大贵瞬间变得羞怒的神情,迅速将瘦弱的弟弟拉到身后。 天啊!求求您让延炘闭上嘴吧,他再这么说下去,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善后。 张大贵瞪着她,挑眉怒声喝道陆可亲,那小子说的都是真的吗?」 「张、张大哥,你、你别生气,先、先听我说……」 看着张大贵更为暴怒的脸,陆可亲心里越发紧张。 呜呜……如果阎濬正在这儿就好了! 【第四章】 陆可亲没想到张大贵会真的对他们姊弟动粗。 第九章 尽管自己也被张大贵甩了个重重的巴掌,但她一点都不在意脸上的灼热痛楚,急急奔向被张大贵一脚踹跌在地上的弟弟,哽咽的呼喊着。 「延炘、延炘!呜呜……都是姊姊连累了你。」 「姊姊,我……咳咳……我没事,你先逃到镇上去吧!」 「不,我绝不可能丢下你自己逃走。」 「姊姊,现在情况危急……」 「延炘,别说了。」就算情况再危急,她都不可能丢下弟弟不管的。 陆可亲投给陆延炘一个要他安心的笑容,柔荑捂住他还想继续说话的嘴,接着转头怒瞪做出暴行的张大贵,愤怒地骂出声。 「张大贵,你居然对一个病弱的孩子如此粗暴,你以为你这么做,我还可能认命的嫁给你吗?」 「那我就马上让你变成我的人好了,哈哈哈……」 「你、你敢?这么做是犯法的,要、要坐牢的……」陆可亲朝着不断朝她接近的张大贵大声喊道。 「哈哈哈……陆可亲,你别忘了,你是我的未婚妻,只要我说我俩是两情相悦,你说,有谁会怀疑我呀?」 张大贵搓了搓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直往陆可亲欺去。反正天已渐黑,这里距离安林镇又有一段距离,他要是做了什么也没人会知道,况且,他对陆可亲实在忍很久了! 「你、你……你走开!我、我跟你拼了……」 陆可亲虚张声势地挥着小手,人却不敢随意移动,她担心自己稍微一离开,张大贵就会对弟弟不利。 「跟我拼了?凭你?你要拿什么跟我拼啊?哈哈哈……」 对啊,她要拿什么跟这个比她高一个头又足足有三个阎濬那么壮的张大贵拼? 凭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且还要兼顾已经倒在地上的弟弟,她怎么可能对付得了张大贵? 而且,她怎么会在这节骨眼又想起阎濬那个混蛋了? 呜呜……那个该死的混蛋,还说三月之内一定回来的…… 随着张大贵不断接近,陆可亲在慌张之中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咦,什么东西? 她低头瞥向脚边不经意碰触到的物品。 这里什么时候多了根棍子? 见到那根三尺长棍,陆可亲像是瞬间找到了能让自己与弟弟依靠的凭借,她立即弯身执起长棍,鼓足了勇气朝张大贵怒喝。 「张大贵,你要是敢再走近一步,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她不仅吼着,并不时挥动长棍,试图喝阻他。 「凭你那根不起眼的木棍?」张大贵完全不理会陆可亲虚张声势的呼喊,继续举步朝她走去。「你以为老子会乖乖的站在这里让你打吗?别说笑话了!」 「你你你……」说着,陆可亲抬起手臂,双手紧握着长棍,往他的头顶用力一敲。 长棍落在张大贵的头上,发出一道响亮的撞撃声。 咦……他真的不闪开啊? 张着圆圆的杏眸和暂时闭不起来的小嘴,陆可亲好奇的在不动如山的张大贵头顶上又敲了三下。 「咦,你真的乖乖站着让我打?」 见张大贵那瞪着她的双眼中带着惊恐,陆可亲不禁觉得事有蹊跷。 这突然出现的长棍和乖乖站着让她打的张大贵,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爹娘显灵来救他们姊弟了吗? 「张大贵你……还好吧?」陆可亲推了推那副定住不动的壮硕肥躯。 虽然张大贵欺负他们姊弟在先,但如今他一脸惊恐的动也动不了,她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怎么责骂他。 算了,还是先看看弟弟的状况比较重要。她赶紧来到陆延炘身旁。 「延炘,你觉得怎么样了?」 还好弟弟看起来没有受什么严重的伤,要不然她一定会再拿起棍子,将张大贵打成重伤。 「我、我没事。姊姊,我们赶紧到镇上去请人帮忙吧!」 「你现在怎么有办法行走?我还是先扶你进屋里休息。」 「姊姊,我们还是到镇上去吧,若是杀猪大个儿又开始动了的话,我们该怎么办?」 「这、这……」对啊!若是张大贵又开始动了怎么办?况且延炘也该让大夫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好吧。」陆可亲赶紧蹲在陆延炘前头。「延炘,你上来,我背你走。」 「姊姊,我、我……」 「啐,我说你们两个到底有完没完?」动不动就来出姊弟情深的戏码,真是够了!阎濬双臂环胸,眯眼瞪着这对姊弟。 「阎濬?」 「想不想我啊?可亲宝贝!」 「阎濬你……呜呜……」见到来人,陆可亲想也不想便扑向前捶打着他,「呜呜……还说三个月之内会回来……呜呜……混蛋、混蛋……」 「对不起。」阎濬截住那双挥动着的柔荑,一个使劲将陆可亲往他怀里带,「我找地方雇马车去,所以回来晚了嘛!」 「马车?」 由远而近的马蹄声证明了阎濬的话,不过她还是很介意他不守诺言,雇个马车应该也不需要那么多天吧? 「好了,收起你那怀疑的眼神,我不过是先绕到南城去跟莫一岩那个老鬼打声招呼而已。」 「打声招呼而已?你知不知道我跟延炘差点、差点……呜呜……」 「好了,别哭了,喏,我不是让你亲手教训这个胖子了吗?」 亲手教训?陆可亲回头瞥了瞥仍定在那儿不动的张大贵。难道让张大贵定住的人是阎濬? 「喂喂喂,我说你们……」不甘被冷落,陆延炘赶紧开口道,有些楞然地瞪着不知何时已凑成对的两人。想不到姊姊竟然将她与阎濬之间的关系瞒着他! 哎呀,她居然因为急于向阎濬问个明白,把受伤的弟弟抛在一旁了! 「啊,延炘,对不起、对不起……」陆可亲尴尬地挣脱阎濬的怀抱,红着脸回到弟弟身边。「延炘,你还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我这儿不舒服。」陆延炘指着自己的胸口。「姊姊,你居然把你跟阎濬的事瞒着我!」 「延炘,我、我不是有意的……」陆可亲羞惭地垂下头。她又不能确定阎濬是否真的会回来,怎么能让弟弟也悬着一颗心? 「还有你,阎濬。」陆延炘怒目瞪向他,「你居然眼睁睁看着我们被张大贵欺负?」 阎濬既然有能耐让那杀猪大个儿定住不动,之前为何不直接出面制止他出手? 「对啊、对啊!阎濬,你太坏心眼了。」陆可亲也跟着附和。 「啐!我要是眼睁睁看着你们被攻撃,你们现在还有命在这儿跟我说话?」真是不懂知恩图报的两姊弟! 「可是你……」 「可亲宝贝,我可是让你有亲手教训这个死胖子的机会呀!你告诉我,当你拿着棍子狠狠从这个胖子的头顶上用力敲下去的时候,心里头是不是有种很爽快的感觉?」 爽快?闻言,陆可亲的俏脸瞬间泛红,支吾着道:「我、我哪有……」 「没有?你后来不是又敲了他三下,很痛快吧?」 「阎濬,你别胡说八道,我是只好奇张大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已,你别瞎搅和了!」 第十章 「喔,你解开疑惑的方式还真是费力啊,敲得这个死胖子眼泪直流哩!呵呵……」 「够了,阎濬,你别再说了!」陆可亲涨红着脸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她承认能够亲手教训张大贵是很痛快,但她可是从小爹娘称赞的乖巧姑娘,所以她当然要继续保持这种温柔贤淑的美好风范啊! 撅起嘴睨了一眼笑得狂妄的阎濬后,陆可亲立即又恢复以往不苟言笑的神情,开口问:「阎濬,张大贵他没事吧?」 喔,这女人又在装死了! 阎濬好笑地瞪着陆可亲双颊涨得通红又硬要装出一脸正经的模样,咧嘴笑道:「没事,这个胖子只是被点了穴而已。」 点穴?陆可亲来到被点住了穴道不得动弹的张大贵面前。原来这就是被点住了穴呀! 「阎濬,你放了他吧。」 毕竟她已亲手教训过他了,而弟弟也没有什么大碍,那么她也该适可而止。 「随便你。」阎濬俐落的伸手为张大贵解穴。反正现在有他看着,他就不信这个胖子还敢做出什么事来。 只是这么做实在有违他平日的作风,于是他忍不住在解开穴道时,一脚朝张大贵的肥臀踹了下去,还顺手抹上能让这个胖子心痛上百日的「百日揪心散」。 哈哈哈……阎濬不禁在心中狂笑,这实在比他亲手宰了这家伙还痛快! 惨叫声随着地上飞扬的尘土响起。 张大贵怕极了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对他动手脚的阎濬,连话也不敢多吭一句,在重获自由的瞬间便飞奔而去。 「等等,张大哥。」退亲一事不解决,陆可亲怎么也无法安心,于是在挣扎了一会儿之后开口唤住他。 「你你你……还想怎样?」张大贵停下奔跑的双腿,但是依然不敢回身面对让他发颤的阎濬。 「张大哥,我们的之间亲事,就此取消了好吗?」 听到「亲事」二字,张大贵像是突然壮大了胆子,立即转身瞪着陆可亲,愤怒地道:「你居然还有脸跟我提亲事?背着我和别的男人胡来,你这么做,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娘吗?」 「你这个死胖子,说什么呀你……」 「阎濬,这件事你别插手。」陆可亲赶紧拉住已经扬起手掌的阎濬,继续对着对她存有怒意的张大贵开口张大哥,我和这位阎公子两情相悦,情投意合,你就好心成全我们吧?」 两情相悦,情投意合! 闻言,阎濬忍不住扬起眉,吹起了口哨来。 「陆可亲,你……」张大贵怒瞪着陆可亲,握着拳,心忖,他筹画已久及付出的心力,竟然就这么轻易的被眼前这个看似邪气的小白脸莫名其妙的夺走了,他怎么甘心! 但是这个叫作阎濬的可怕男人…… 张大贵抬眼瞄着眯眼睨着他的阎濬,心中忍不住又打起了阵阵冷颤,这是个他惹不起的恐怖家伙,张大贵吸了口气,咬着牙道:「陆可亲,当初我借给你爹的二百两,是我爹打拼了一辈子挣来的,你、你必须全数归还。」 原来爹是向张大贵借了银子,难怪爹一直到了临终前仍一脸歉意的望着她,嘴里不停喃喃说着对不起她。 想到爹临终前那让人心疼的模样,陆可亲不禁红了眼眶,泪珠也在瞬间滑落脸庞。原来答应这桩婚事,最痛苦的人并非她,而是爹,她可以想象,爹当初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之下允诺张大贵的。 「爹,女儿真是为难您了!」陆可亲朝无垠的黑暗天空呐喊,希望天上的爹能够听见。 二百两?阎濬撇了撇嘴唇,默默地哀叹一口气。 他的银两就这么飞了!如果不是为了不想让他的可亲宝贝见着血腥的一幕,他早一掌毙了这胖子,哪还需要浪费银两呀! 不过,若只花少少的二百两就能让陆可亲心甘情愿跟着他,那倒也是不错的方式。阎濬越想越开心,主动自怀中拿出厚厚一迭银票,道这些够吗?」 「够、够!」见钱眼开的张大贵立即扬起笑容道:「小的就先祝两位百年好合!呵呵……」 「就二百两,其他的想都别想。」 阎濬用力扔下银票,待张大贵一拾起,他又忍不住伸脚踹了张大贵一腿,将人踹离三丈远。 「拿了银票就快滚!」 南城位于江南,是个水乡泽国,但它最为知名之处,却不在于美丽的风光景致。 容貌俊雅又正直清廉的知府尚谦,是南城百姓们心目中最完美的英雄人物;位于城西的柳悦酒馆,据说没有一天不是高朋满座的;而城南莫道医馆里的大夫素有神医之称,更是深受此地居民的尊敬与爱戴。 阎濬殷勤地为心爱的人儿解说着南城有名的人、事、物,但对于夹在他与心爱人儿中间的陆延炘,他则是以眯成一条线的眼睛斜斜地瞪着。 「阎濬,你那个名叫莫一岩的朋友,该不会就是那位神医吧?」陆延炘抬头望着一路滔滔不绝的阎濬。有他夹在姊姊与阎濬之间,这家伙竟然还能说得那么开心! 「叫姊夫。」 「不要,你们又还没有成亲!」陆延炘一边低嚷,一边亲密地紧搂着陆可亲手臂,并故意朝阎濬吐舌头。 该死的小鬼头!哼哼!等莫一岩将这个小鬼医好,就是他开始荼毒这小子的时候! 「延炘,莫一岩的确就是我那不算挺熟的神医朋友,相信你这小小的病症绝对难不倒他的。」 阎濬突然改变语气,笑嘻嘻地戳着陆延炘的头,眼神则带着暧昧,瞟向他旁边的陆可亲。 陆可亲轻瞥他一眼,连忙把俏红的脸转向,掀起车帘望着外头熙熙攘攘的街道,感受着繁华城市不一样的风光。 虽然热闹的景象很吸引人,不过,她最向往的,是南城城郊着名的祥扬湖。 弟弟自小宿疾缠身,虽然如今已没有生命之忧,但要根治也不是三、两天就能做到的事,因此他们在南城求医的这段日子,她有的是机会可以游湖赏景。想到这儿,陆可亲心情大好,又想到是阎濬让她能够这么开心,于是羞赧的朝他扬起一记甜美的笑容。 要死了!要死了!陆可亲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勾引他? 这世上曾对他阎濬抛媚眼送秋波的女人不知有多少,但唯一能让他心荡神驰的,就只有陆可亲这带着羞赧又极其正经八百的矛盾表情了。 天啊!这个陆可亲,究竟还有多少迷醉他的本领还没有使出来? 离开她身边三个月,他竟然没有一天不想起她迷人的甜笑,他该不该承认,自己是真的对这个古板女人动情了? 原来这就是动情的滋味!阎濬望着她满是羞赧之色的俏脸直傻笑,显得一脸迷醉。 「喂!阎濬,你的脸好红,不舒服吗?」原本低头揉着被阎濬戳痛的头皮,陆延炘才一抬头,就瞧见阎濬涨红了脸,而且看似醉眼迷蒙。 「谁说我脸红了!」闻言,阎濬的双眸瞬间变得炯炯有神,瞪着傻楞楞盯着他瞧的陆延炘。 居然让这小子见到他的窘样…… 阎濬不以为然地伸手抚摸自己的脸颊。啐,真是他娘的,果然有种热热烫烫的感觉。 第十一章 「脸明明很红嘛,是不是病了?」陆延炘好心的伸手覆在他额头上,「嗯,虽然有些烫,不过没有发烧呀。」 「你还真的摸哩!」阎濬怒言相向,一副要揍人的样子。 「嘻嘻!」陆可亲终于忍不住掩住嘴笑出声。 「你还笑!罪魁祸首就是你!」阎濬一边低声壤着,仍不忘戳着身旁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陆延炘。 「喂,阎濬,不准你骂姊姊喔!姊姊哪里惹到你了?」 「是她对我……」 「好了,你们别再吵了。」陆可亲恢复镇定无波的神情,适时转移话题,免得自己遭殃,「对了,阎濬,莫道医馆还有多远?」 「你……」又装死了她! 「阎濬。」陆可亲轻轻唤了他一声。 「再过两条街就到了!」哼,没关系,总是有机会能回报你的!阎濬心里嘀咕着,不断翻着白眼。 「咦,阎濬,你朋友是开医馆的,但我们还不知道你到底是做什么行业的?」 陆延炘突然想到,这一路走来阎濬总是挥霍无度,真希望他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败家子,否则姊姊嫁给他,将来可能很可怜的。 「我做什么还得跟你报备不成?」阎濬又恢复冷漠的眼神,高高地抬着下巴说话。 「当然啰,若你是什么强盗土匪或是什么纨拷子弟,那姊姊嫁给你岂不是委屈了?再说,你已经三次晕倒在我们家,我如今是陆家的当家,为了姊姊的幸福着想,不问个清楚怎么行呀!」 哪来三次啊……最后的那一次,他可没有承认哩! 阎濬目光冷然的瞟了陆延炘一眼,若不是他的可亲要求他对这小子保守秘密,他早就亮出天阴宫少主的令牌,吓得这小子屁滚尿流了! 啐,这小鬼,真以为陆家是由他当家哩! 话说回来,为了他的可亲宝贝,他早就将少主令牌还给爹那个疯老头,也对老头表明自己就此退出武林,远离一切江湖纷争。 不过,撇开天阴宫不说,他也还称得上是个商人呢!阎濬只手撑着车窗,斜睨着陆延炘道:「我在京城开了间……」 突然发现陆可亲正认真的听着,阎濬赶紧将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吞了回去,连忙改口道:「我家在京城开了间餐馆,生意可是好得不得了呢。那几次是因为我南下谈生意,不巧遇上了强盗,被洗劫一空不说,还很倒霉的被打成重伤。」 嘿嘿,若是可亲知道他在京城开的是妓院,不知道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喔,原来你是开餐馆的商人,难怪你老是一副嫌东嫌西的讨厌模样,还老爱摆着一张算计别人的奸诈嘴脸。不过,姊姊嫁给你,总比嫁给那个杀猪的好。」陆延炘点着头道。 「你说什么呀你……」 这个该死的臭小子,敢说他一副奸诈的嘴脸!而且竟然还拿他跟那个杀猪的死胖子比!这小子真是不想活了吗?阎濬用力戳着陆延炘的头,一副要将他大卸八块的模样。 「我说你市侩、奸商……」 「好了,你们!」陆可亲举手投降,无奈的直摇头。这两个人,才剩两条街的路程也有得吵! 刚好马车在此时停下,也止住了两个人一路上吵吵闹闹的声音。 陆可亲掀起车帘,望着那刻着「莫道医馆」四字的匾额,露出安心的微笑。 来到了这里,就表示弟弟能够像一般人那样生活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以前,他们家没有钱,镇上也没有厉害的大夫,所以只能让弟弟这样一天天拖着受苦,如今,虽然她还不知弟弟究竟是生什么病,也不知道他是否真有痊愈的一天,但来到了这儿,就拥有了希望。 陆可亲回头凝视着给了她这个希望的阎濬,对他露出感激的笑容。 不管阎濬是别人眼中的邪魔还是歪道,在她心里,他始终是个赐与她希望及崭新人生的大好人。 她感激他,发自内心感激他。 或许,她对阎濬心意,早就已经不是只有「感激」这两个字…… 【第五章】 第一次在大城镇的市集逛着,陆延炘十分兴奋,一会儿嚷着要去街角那个大排长龙的摊子喝碗豆腐脑,一会儿又嚷着想去有名的柳悦酒馆瞧瞧。 陆家姊弟以及阎濬一行三人,就这么吵吵闹闹地闲逛了半天,最后由于陆延炘体力不支,便提前结束这连日奔波以来难得的优闲时光,打道回他们暂时的落脚处,莫道医馆。 「咦,那边怎么围着一群人呀?」虽然已经一身疲惫,但突然见到一群人不知在喧闹些什么,陆延炘还是禁不住诱惑,拉着陆可亲,往人群中走去。 「延炘,别忘了你的身子撑不住的,我们别凑热闹了,先回医馆去,明儿个姊姊再陪你出来逛,好不好?」陆可亲关切地道。 「姊姊,从这里回医馆正好顺路,我不是要凑热闹,只是想看看那里究竟发生了么嘛!」 去看看不就是凑热闹吗?阎濬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个终年卧病在床,又没有见过任何大场面的少年。 他的心中不免同情起陆延炘来,于是伸出手握住陆可亲的另一只空着的小手,轻声道:「由他去吧,我会看着的。」 陆可亲回过头,凝望着对她扬起笑容的阎濬,感到安心多了,于是一只手任由陆延炘拉着,另一手则是被阎濬轻轻握住,缓缓往热闹的人群中走去。 「啧啧,又有人要卖身了!」街上的人群议论纷纷。 「哎呀,怎么这年头那么多人卖身?」 大伙你一句我一句的谈论着,等着看看这次会是哪个大手笔的爷儿出手买下这个女子。 「啊,是个褐发的异族姑娘呢。」 「而且看起来才只有十二、三岁,年纪虽小,但已经是个美人胚子了……」 「褐发的异族姑娘?」而且只有十二、三岁?阎濬心中浮现出某种熟悉感,不由得往人群中央挤了过去。 「阎濬,你……」陆可亲瞪着瞬间变成开路先锋的阎濬。 难道他对那个异族姑娘有兴趣?陆可亲的手因为被他紧紧握住,不得不跟随他一起挤往前方,她的眉头不自觉跟着拢起。 「喂,阎濬,你不会是一听到卖身的是个美人胚子,就急着过去想把她买下来吧?我告诉你喔,你若是敢让姊姊伤心,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陆延炘瞪着阎濬急切的脚步,虚张声势地嚷道。 「就算我打算为可亲买个贴身丫鬟有什么不对?你别忘了,我阎濬可是个家财万贯的人啊!」 「你……家财万贯了不起呀?啐!」虽然嘴里不满的嚷着,但是陆延炘确实是打从心底赞赏这个对他们姊弟俩付出许多的阎濬,只是他的嘴就是忍不住想跟阎濬抬杠。 「家财万贯当然了不起啊,你又不是没见识过?」阎濬挑起眉道。 「你……」哼,家财万贯,他的确见识过。 陆延炘撅着嘴,回想起阎濬回来带他们离开那日,原本那个杀猪大个儿还不愿放弃与姊姊的婚事,结果阎濬才自怀里掏出几张银票,杀猪大个儿马上喜孜孜的将姊姊拱手让人。 第十二章 啐,他真该庆幸姊姊没嫁给那给狗屁杀猪的…… 啐,他最近说话怎么老是先啐个一声?一定是阎濬这家伙把这个坏习惯传染给他的! 「好了,你们。」连看个热闹也有得吵!陆可亲无言地瞪着这一大一小。 嗯,果然如他想的一般。来到了人群聚集的前头,阎濬眯眼瞪着跪在地上卖身的少女,勾着薄薄的唇,锐利的眸子里瞬间充满了杀气。 「大爷,求您买下我吧!」褐发少女眼眶中含着泪水,哀戚地望着阎濬。 「你确定要我买下你?」他如剑般的利眸再次扫向褐发少女。 褐发少女见状,不禁打了个寒颤,仍微微点了下头。 「喔。」阎濬的薄唇噙着淡淡的笑意,回头对上陆可亲不解的眼神,道:「可亲,你可需要贴身丫鬟伺候?」 「阎濬,我不需要人伺候,但是,你若做得到,就给她点银子帮助她吧。」也许只要阎濬稍微伸出援手,眼前的异族小姑娘就能度过难关了。 「不,求大爷您买下奴家吧,奴家、奴家只愿伺候大爷您一人。」 「耶?阎濬,你真要买下这个异族女……呃,小姑娘?」陆延炘一脸诧异的瞪着褐发少女与阎濬。这个阎濬果然俊得不象话,才来到南城几天,竟然就招来桃花,而且还是个年纪和他陆延炘差不多的小姑娘! 「各位!」阎濬没有搭理陆延炘,反而径自抱起拳,恭敬的朝围观的群众一揖,笑道:「既然这位姑娘只属意在下一人,在下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买下她了,真是抱歉,各位请慢走!」 众人眼见没戏唱了,纷纷各自散离,只是还是有人忍不住向前挖苦他。 「俊哥儿,您身边这位俏姑娘呀,眼睛里已经喷出火花了!多多珍重、多多珍重!哈哈……」 「阎濬你……」陆可亲因为他的举动,瞬间楞得哑口无言,心口好似突然被什么东西撃中了一般疼痛。 他居然因为这个褐发异族小姑娘一句只愿伺候他一人的话,就立即答应买下她? 那么她陆可亲呢? 不也是他花了大把银子自张大贵手中买下的?所以,她有什么立场生气,又有什么资格不满? 陆可亲自怨自艾地这么想着,没有发现身边围观的人潮已渐渐散去。 「姊姊,我们走。」陆延炘见她脸色难看,连忙拉起她的手,准备也将她带离,不让她受阎濬的气。 「可亲,你吃醋了吗?」阎濬伸手揽住急于离开的陆可亲,靠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你、你……谁说的?」现在可是大庭广众之下,他竟然明目张胆地对她做出这么亲密的动作!陆可亲慌张的甩开阎濬不安分的手,不希望自己成为众人注视的目标。 「别走,这件事我一会儿就解决了。」阎濬深情的凝视陆可亲撅着嘴儿的可神情,认真的眼神像是给予她保证,要她安心。 解决?「唔,好吧。」 也许是她一时误会阎濬了,或许他根本只是想拿些银子救济这位小姑娘脱困而已。陆可亲体贴的应了一声,顺手拉回欲离去的陆延炘。 「姊姊……」陆延炘不可思议地瞪着她。姊姊就是那么善良好骗,阎濬才哄了那么一句而已,她垮下的脸竟马上恢复平静! 「延炘,我们就等阎濬一会儿吧。」其实她也是出于好奇,如果她真的一气之下就这么走了,不就见不到阎濬究竟会如何安置这个女孩?她这么做也算是看着他吧。 「好啦、好啦。」陆延炘努着嘴,心不甘情不愿的陪着她,乖乖站在阎濬的背后等着。 「水红儿。」安抚了心爱的人儿后,阎濬回头睨一眼前跪着不敢起身的褐发少女,轻轻勾启唇角,声音轻柔地道:「水红儿,别怕,抬起你的头来,大爷我呀,是不会生吃了你的。」 「少、少主,您、您饶了奴婢吧……」名唤水红儿的褐发少女双肩不住颤抖,始终不敢抬起头。 「哼,你回去告诉我爹,若是他再继续紧迫盯人,以后恐怕连父子情分都会被他弄坏,知道吗?」阎濬冷冷地这么说,语气中不带任何感情。 「可、可是少、少主,门、门主……他、他要奴婢跟着伺候您。」 「跟着我?你确定你有那个命?」阎濬双臂环胸,笑得邪气。 「少、少主……」 「欸,你若再不离开,我潇香院可能就因此多一名红牌姑娘啰!」 「少、少主,奴婢只……」 「闭嘴。」阎濬声调平顺的喝了一声。就算眼前跪着的是如此美丽的俏丫头,也始终引不起他丝毫兴趣,他依旧冷冷的瞟着水红儿,淡淡地扬起薄唇。「水红儿,你身边棺木里头那个假死人,已经中了『七日绝命香』,这毒嘛,你也知道就只有我爹一人能解,你若不希望假死人真死,就快点带着棺木中的假死人离开我面前吧。」 「啊……少、少主……」水红儿闻言,紧张的翻开棺盖,只见妹妹水绿儿的唇瓣泛黑,显然已经中了剧毒。「少、少主……您、您饶过水绿儿吧?」 「唉,下毒这种事,你知道的,不过就是顺手而已,但是解毒呢,过程就繁杂得很,你也很清楚,我阎濬天生就是懒散得紧,也没那种资质,所以即使我想救她,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少、少主……奴、奴婢知道错了,求、求您……呜呜……」 「喏,这包药拿去。」阎濬自怀里拿出一个药包,冷冷的道:「不过,这只能延缓毒性发作,要救她,就尽快回去找我爹吧。」 「是,奴婢知道了!奴、奴婢告退……」水红儿扶起棺木里头的另一名少女,两人胆怯又慌张的逃离,连头都不敢回。 「阎濬,你太过分了!」陆可亲目瞪口呆地瞪着他,不敢相信他居然如此欺负两名小姑娘。 这么看来,他之前拍胸脯保证今后不会再为非作歹的话都是骗她的啰? 「没错,你实在太过分了!」呆楞了许久的陆延炘也不齿他这样的行径。 「拜托你们,那两个人是我爹派来的耶,我不将她们打发走,难道要丢下你们不成?」 「就算他们是你爹派来的,但你对一个才十二、三岁的女孩下毒,未免太狠心了吧?」陆可亲不满的斥责道。 若这两个女孩是他爹派来的,那么她们也是天阴宫的人啰? 只是她很纳闷,为何这两个女孩好像非常惧怕阎濬?他真是那么可怕的人吗?在她的眼里看来不像啊! 「可亲,你别担心了,方才我拿给她的那包是解药。唉,其实我这么做也只是想吓吓她们而已,若是不做得绝一点,以后我们不管上哪儿去,都会有一群不识相的人在后头跟着的。」 阎濬摊着手如此解释,一副「我招了」的好笑模样,让陆家姊弟俩放心许多,也跟着笑了。 「阎濬,你爹为什么要派人盯着你啊?」陆延炘忍不住好奇地问。 「我爹呀!」阎濬挑动了下眼角,虚伪地笑道:「他老人家啊,只是想逼我回去接下潇香院,早早享清福去。」 第十三章 「喔,那潇香院就是你在京城开的餐馆啰?」陆延炘继续问。「但是,为何那个水红儿一听到潇香院就露出恐惧的神情?难道是那儿的工作太过繁重?」 「没错,潇香院正是我们阎家在京城开的餐馆,因为生意非常好,工作当然繁重啰!」 陆延炘单纯的心思惹得阎濬频频发笑,但是他知道,身旁一脸狐疑的陆可亲必定是打从心底就不相信他。 正好,他就等着她单独来找他谈谈! 自从他们起程前来南城至今,他一直没有办法与他的可亲宝贝两人单独相处,所以他一定要趁这个机会和她多多培养感情。 呵呵呵……阎濬眯起眼,悄悄在心里算计着。 陆可亲知道事情一定没有这么简单,但是碍于弟弟在场,她也不好多问些什么,只能任由阎濬胡说八道。 没关系!陆可亲在心里作了个决定,等弟弟不在场时,她一定要向阎濬问个清楚。 「所以你就陷害你爹派来找你的人?阎濬,你真的很阴险耶!难怪书上说商人都是阴险狡诈的,今天我总算见识到了!」 「啐,你这小子,说的这是什么话!走了、走了!」 阎濬一边拍着陆延炘的肩,一边嘻嘻哈哈地往莫道医馆的方向走去,并频频对身旁陆可亲眨着邪气又迷人的眼睛。 傍晚,趁着莫一岩为延炘扎针之际,陆可亲缓步来到阎濬的房间外。 虽然如今已和张大贵退了亲,但一向遵从礼教的她,还是在房门口停步。 除了有事想问他之外,她更期待的是看看他、听听他的声音,或是随便聊些什么都好。 只是,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来到一个男人的房间,让她有些胆怯。 就在陆可亲犹疑之际,房门缓缓开启,一张咧嘴带着促狭笑容的好看脸庞出现在她眼前。 「可亲宝贝,你是来找我谈情说爱的吗?」 阎濬早知道陆可亲会为了下午的事来找他,打算问个清楚,他一直待在房里,就是等着她到来。 「你别胡说八道,我是有正经事找你谈。」 这个人就不能一天正经点吗?老是这样捉弄她、调侃她,让她好不容易才稍微平稳些的心,这会儿又随着他暧昧的话语和轻佻的勾魂笑容,再次胡乱跳动着。 「进来吧。」 「不、不……一定要关上房门吗?若、若是让人瞧见了……」 虽然她和阎濬算是已经私定终身,但两人终究还没成亲,总是要守礼法的。 阎濬不以为然地瞥了她一眼,还是用力地带上房门,甚至重重地发出砰的一声,宣告他此刻心中的不满。 「阎濬你……你……」 「停——」 阎濬伸出手指轻轻点在她因为害怕而颤抖着的小嘴上,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我说可亲呀,开着房门,才会让人瞧去的。」他懒懒地指着墙边的那张太师椅,「坐下吧。」 虽然他说的是有那么点道理,她的确也想待在他身边,但若有人瞧见她自他的房间走出去,那不是很丢脸? 「不丢脸。你可是我阎濬的未婚妻呀!」见她定住脚步,阎濬索性拉着她来到太师椅前,一把将她推坐在椅子上。 「你你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这个男人会不会太可怕了,连她心里想什么都知道! 「我说,待在我房里一点儿都不丢脸,你陆可亲可是我的未婚妻呀!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啐,连自己嘴里不停低喃着「丢脸」二字都不晓得!踏进他的房里,真有那么可怕吗? 还好、还好……陆可亲拍了拍胸口,轻轻吁了一口气。还好阎濬不是真的听到她心里头的话! 不过,虽然松了口气,她还是十分在意两人单独相处的情况,因此委婉的望着阎濬,小声地问:「阎濬,我们还是到外面去说,好吗?」 「你若是不想谈就离开吧,我宁愿早早睡我的大头觉。」 「你、你……生气了?」陆可亲撅着嘴,瞪着眼前这个难以捉摸的男人,这会儿才傍晚,要睡觉未免也太早了吧? 「可亲,你迟早都是我娘子,可是你连待在我们房里都这么嫌弃,你说,我怎么能不生气?」 「我没有嫌弃,我只是……」害怕。 「还说没有?你瞧你那是什么眼神?当我会吃了你吗?」他的确是很想将她一口吞入腹,不过以她呆板又顽固的性子,他不知还要熬多久呢! 「我……对不起嘛,我会尽早学着适应的。」算了,她来找他,不是为了争辩这种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他。 一想到正事,陆可亲的脸色马上变得凝重,正经地问道:「阎濬,你不是告诉过我,天阴宫的事你已经处理妥当,那么今日那两个小姑娘又是怎么一回事?」 唉!该来的总是会来。 阎濬无赖地摊了摊手,眨着眼,嘻皮笑脸的说:「可亲,我爹他呀,还没听我说完话就直接赏了我两巴掌,喏,你摸摸看。」他执起她微带薄汗的冰凉小手,趁她还未回神之际,迅速往自己脸颊上贴去。「为了你,我的脸到现在都还发肿、发烫呢!你知不知道,我爹这两巴掌啊,唉唉唉,打得我的心好疼呀!」 陆可亲呆楞地望着眼前唱作倶佳的阎濬。这和下午跟那两个小姑娘说话时的他怎么差那么多? 她无奈的抽回手,睨着他那不正经的痞笑,冷冷地道:「阎濬,我是和你谈正事。」 「我是在说正事呀!接下来的应该就不用我多说了嘛,这件事我和我爹他老人家谈不拢。」 「阎濬……」这是她最不想见到的结果。 若是为了她,使得他们父子俩失和,那么罪魁祸首可是她呀! 陆可亲担忧的垂下脸,眸里写着深深的自责。 她要怎么做,才能让这对父子和好如初,也让阎濬能够顺利退出江湖,过着他对她所承诺过的那种神仙般的生活? 神仙般的生活啊……还真是让她期待呢。 「可亲,你别担心了,我爹是不会拿我们怎么样的。这段日子,我们大不了就尽量避着天阴宫的人啰,等老头子的情绪比较缓和些,我再带你一道回去同他老人家解释,你说怎么样?」 到时候,他就让可亲宝贝挺着大肚子回去,看看爹那个臭老头还能有什么意见?嘿、嘿、嘿! 「好吧,这件事我暂且相信你,但是,我想了解潇香院和红牌姑娘是怎么一回事啐,真是他娘的……阎濬翻着白眼,心里忍不住咒了声。他就说嘛,该来的躲不过! 「可亲宝贝,你别想歪了,这潇香院当然就是我在京城所开的餐馆啊!」 「喔,是吗?」陆可亲瞪着他,怒道你认为我会相信你对延炘随口胡诌的话,以及你在京城开餐馆这种事?而且,就算延炘不晓得潇香院是京城知名的妓院,但我陆可亲可不是那么没有见识的人。」 其实,她是在上街替弟弟买东西的时候,恰巧听到路旁有男子们交谈,说着到京城的潇香院走一趟是他们今生最大的心愿之类的话,不然她哪会知道潇香院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 第十四章 哇,他的可亲宝贝一直住在那种鸟不生蛋的穷乡僻壤,居然也知道潇香院是间妓院? 好吧,反正迟早也是要告诉她的,不如趁现在对她说清楚也好,免得她日后又胡乱瞎猜。 「可亲宝贝,潇香院的确是间妓院没错,它也确确实实是我开的呀!」阎濬微笑着坦承。 「你抢来的?」她挑眉问道。 这个女人,竟然认为他的潇香院是抢来的!之前不相信他是魔头,现在又不相信他是正当的商人,是吗? 阎濬抿着唇,不甚爽快地道:「陆可亲,你也太不相信我的能耐了吧?潇香院可是我自个儿砸下巨资正当经营的生意呢。」 正当经营?开妓院也能算是做正当生意吗? 不过,看见他受伤的表情,陆可亲还是忍不住莞尔。好吧,她就勉为其难的相信潇香院是他认真经营的好了。 不过,搁在她的心里的,还有一件令她难过的事。 她瞪着阎濬,道,「好,我相信潇香院算是你正当经营的生意,不过,下午你竟然当着我跟延炘的面逼良为娼!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不再为非作歹了吗?」 他娘的,这女人还真的一条一条跟他算哩! 阎濬瞪着陆可亲。 啐!他什么时候有了惧内这个毛病来着?当真以为他阎濬怕她了…… 不——他、他当然只是宠她罢了! 阎濬一脸痞笑的望着她,故意以低沉又轻柔的嗓音开口:「哎呀,可亲,下午那件事,你也知道,我当然只是吓唬、吓唬水红儿她们啰。而我最疼爱的可亲宝贝呀,对你承诺过的事,我怎么可能忘了呢?你说,我怎么舍得让我的亲亲可亲宝贝为我担心难过了?可亲宝贝你呀,可是我阎濬最最最在乎的人呢!」 又在灌她迷汤了!陆可亲撇开头,故意不看他企图迷惑她的勾魂眼神,她要速战速决,绝不能让他牵着鼻子走。 「阎濬。」她开口,语气再正经不过。「如果你真的为我们的将来着想,不管前提是什么,都别再做那些伤天害理、违背良心的事了,得替我们的后代子孙多积点阴德。」 啐,连后代子孙都搬出来,这女人未免也担心得太远了吧? 好吧!既然她如此坚持,他也只好配合她了。阎濬无奈地问:「你希望我怎么做?」 「你要多做些善事,或是做些侠义之事。」 闻言,阎濬不禁倒退三步。 他可是江湖中人称邪教的天阴宫的少主呀!侠义之事…… 「要我做侠义之事?你不如教我从今日起跟你陆可亲姓吧!」他啐道。 「阎濬你……不要太过分了,难道你忍心见我们后代雕零?」 后代雕零……没这么严重吧?阎濬诧异地瞠大了眼。 接着,他无奈地垂下了脸。好吧,且听听她接下来会怎么说。 「呃,你要我怎么做?我是说……所谓侠义之事?」他叹着气道,不禁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对啊,这种事情对阎濬来说,的确是有些困难。陆可亲偏着头认真地想了想,良久,她回过头,已有了主意。 「对了,阎濬,有一种贼……」 「你要我当贼?」他满脸惊愕,双眼又瞠大了些,头也更晕了。 「不,你先听我说完嘛。」她莞尔道:「那是义贼,或是侠盗。他们专以劫富济贫为乐,我想,这种事对你来说应该比较容易一些吧?」 意思就是说,他阎濬一向生活在黑暗之中,对于那些见不得人、不光彩的事,他会比较得心应手啰! 啐,这女人…… 他只不过是对水红儿她们凶了一点让她瞧见了,可没有让她见着过他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何况那些至少有一半是江湖中人随口讹传的话,又有几件是经过证实的? 她对他到底有没有一点信心呀? 阎濬翻着白眼,揉了揉发胀的额头,斜睨着说得兴高采烈的陆可亲,无奈地点点头,配合着她。 「好吧,我尽量试试。」他只能不断地重复这句话。 不过,她也别抱太大的期望,那种事,他多半是做不来的。 之所以答应她,只不过是不想让她难过,更不想让她失望罢了! 【第六章】 秋末的深夜,寒风刺骨。 即使白天时街上十分热闹,到了这个时候,也极少有路过的行人。 一名蒙面的黑衣人,在此刻徐步穿梭在南城寂静的夜色中。 走了良久,黑衣人终于选定一间看来颇为华丽的府邸,接着轻身一跃便翻墙进入。 「啐,他娘的……」黑衣人如逛大街般在府邸中闲晃,并不时吐出咒骂声。 「明明看起来是大户人家,怎么屋里连个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黑衣人晃了许久,终于看见一只质地还算不错的花瓶,于是将它当作今晚开工入手的第一项物品。 不过,纵然怀里多了个不小的花瓶,黑衣人依旧不改他毫无顾忌的行事作风,悠哉地往寻常百姓们的住处行进。 又经过一阵严格的筛选,黑衣人挑了一间脏脏旧旧的屋子,翻墙而入,大方的将那只花瓶放在屋里唯一的四方小桌上,然后便轻松的离开,大摇大摆地消失在夜色中。 隔天上午。 「大消息!大消息!」一名中年大汉敲锣打鼓地吆喝着。 「什么大消息?不会是又有人在街上卖身了吧?」一名头发花白的老汉感慨地道。 「不,老伯,是那卖酱菜的薛跛子偷了知府大人的传家花瓶,现在知府大人正开堂审讯呢!」 「怎么可能……」 「那个卖酱菜的薛跛子偷东西?打死我也不相信……」 众人议论纷纷,嚷着要到府衙去看看,就连一向对这种事没兴趣的阎濬,也不禁感到好奇,便牵着陆可亲的手一同凑热闹去。 啐,不会这么巧吧?昨晚他挑中的物品正是一只花瓶呢。 虽然他不知道住在那间像牢房一般大小屋子里的,是不是这些人口中所说的薛跛子,但他昨夜的确在那儿闻到各种酸酸臭臭的怪味,那好像真的是他所讨厌的酱菜味。 「阎濬,你怎么了?」 陆可亲瞪着身边双臂环胸,双眼微微看着天上的阎濬。打从听说知府大人要审问犯人后,他的表情就一直是这样。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青天大老爷问案也有了兴趣? 「阎濬,你还好吧?」 「没事,只是想跟大伙凑凑热闹去,看看这个百姓眼里的英雄知府是怎么问案的。」 阎濬低下头,给了杏眸圆睁的陆可亲一记勾魂的笑,并顺手抚了抚她如丝缎般柔细的秀发。 又没个正经!陆可亲睨着一脸痞笑的阎濬,甩开他不安分的手,径自跟着人群往前走。 「哎呀,可亲。」阎濬跨步向前,紧握住她的小手。「前面人多,你可要跟紧了我。」 「你……」她的手明明已经被他扣得死紧了! 不过,突然对这件事充满兴趣的阎濬实在很可疑,她若不跟着他去瞧瞧,不知他又想打什么坏主意了? 陆可亲假装没看见周遭诸多好奇的眼神,认命的任由阎濬大方牵着她的手,跟着一群看热闹的人们来到衙门外。 第十五章 「薛跛子,如今人证、物证倶在,你还有什么话说?」充满威严的问话声从公堂上传来。 虽然看热闹的群众很多,但是阎濬只是稍稍谄媚地朝他们眨几个眼,人群竟自动自发的让出了位置,让他能清楚的看见里边的情形。 「呜呜……大人啊,小人是冤枉的呀!」薛跛子哭诉着。 「冤枉?你是说本官冤枉你?好,那么本官问你,本官这只摆在府中的传家花瓶,为何会在你薛跛子的住处?薛跛子,今日你不从实招来,休怪本官严办。」 「大人,小人真的是冤枉的啊!呜呜……」薛跛子实在是欲哭无泪。他一早醒来,就发现那只花瓶立在他家桌上,而且还正巧被隔壁来买酱菜的武三郎撞个正着。 喔,原来这就南城百姓们眼中的英雄人物? 阎濬不置可否的睨着前方正在逼供的尚知府。这个人也只不过是那张面皮比一般人长得好看些罢了!不过脑袋嘛,就和一般人差不多了。 阎濬偏着头,目光淡淡地扫了坐在上座的知府和跪在地上模样可怜的薛跛子,然后以非常轻蔑的语气开口道:「啧啧,原来这就是南城有名的英雄人物,尚知府尚谦大人。哟,如此威逼一个无辜的可怜人,甚至光明正大的在公堂上污辱人家的身体缺陷,嘿,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呀!」 「阎……」才刚喊出声,陆可亲立即惊觉地闭上嘴。若是让人知道阎濬的身分,恐怕会引来轩然大波。 哪来的刁民?竟然敢公然打断知府问案! 尚谦目光炯炯地瞥向公堂入口处那一大群看热闹的百姓,凛眸瞅住出言不逊的那张俊俏脸庞。 当触及对方眸里的不屑与鄙夷,尚谦心中怒火更盛,拍案并回以一记凛冽的眸光,愤然地道:「大胆刁民,本官问案一向讲求公正,如今人证、物证确凿,怎能说是本官威逼?至于薛跛子,本官自问没有污辱他。」 「是呀,这位公子,大人并没有污辱我。」薛跛子感叹地道:「唉,打从我自娘胎出生后,就被人唤跛子至今,只知道自己姓薛,也不晓得自己究竟有没有名字,不过,跛子我还是多谢公子出言相助。」 啐,难道是好心没好报? 阎濬冷瞟着跪在地上的人,他只是不想第一次扮侠盗就落得以失败收场,要不然他才懒得理会这个跛子哩! 阎濬没有多理会薛跛子感激的笑,反而给了身边焦急的陆可亲一个要她安心笑容。随后他马上转回头,朝尚谦冷笑道:「这物证,必定是前头那只花瓶,就不知人证何在?」 「李更夫。」尚谦瞥向站在薛跛子身边的一名矮小的中年汉子。 那名中年汉子马上恭敬地抱拳,弯腰道:「小人昨夜打更巡夜,经过薛跛子的屋外时,正巧看见一道黑影翻墙跳进去。」 「所以就证明这个跛子有罪?」阎濬冷冷地道啐,这个跛子要是有办法跃过一道墙,我慕容浚的头就让知府大人剁下来当板凳如何?」 「大胆刁民,休得在此胡闹!」尚谦又是拍案怒喝一声。这个人刚刚还指责他污辱薛跛子,这会儿自己却跛子、跛子唤个不停。 是呀,阎濬你别再闹了!陆可亲担忧地望着他,紧张的扭绞着他的衣角。 「娘子,你别担心,再一会儿就结束了。」阎濬附在她耳边轻语,坏坏地将气息喷在她敏感的耳垂上。 娘子?闻言,陆可亲的双颊瞬间染上一抹潮红,她赶紧低下头,不敢让人瞧见她羞红的脸,不过手却没有闲着,顺势掐了他的腰一把。 「哎呀,娘子,此刻可是在公堂上呀!」阎濬再次将唇贴在她耳畔轻语,「你要算帐,回家后为夫的随便你怎么处置,嗯?」 「你……」这里是公堂上,的确不容人胡来。陆可亲怒瞪了阎濬一眼,索性转开头不看他。 尚谦怒视着干扰他问案的阎濬。这家伙,竟然公然在公堂上卿卿我我!当尚谦才要开口定他个藐视公堂的罪,就听到他温雅的嗓音传来。 「我说大人,不如来做个试验如何?」阎濬提议道。 「你想怎么做?」尚谦回了一句。 「呵呵呵……」阎濬似笑非笑地瞥了在场所有的人一眼,接着将手探入怀中,取出一迭银票。「大家接着!」伴随着一声大喝,他将那迭银票往大堂上的屋梁抛去。 「阎……」陆可亲惊愕地望着阎濬的怪异举止。 瞬间,公堂上顿时一片闹烘烘,众人纷纷见钱眼开,跃起身子抢银票。 连薛跛子也不落人后,忘了自己还是嫌疑犯,撑起身躯试图跳来想抓住些银票,只是天生残疾的他终究跃不起身子,当然抢不赢那些四肢健全的人。 「你们……」尚谦眼见公堂上一片混乱,纵使也欣赏这个大闹公堂的男子,但公堂上也不能乱了秩序,于是拍案大喝一声,「够了!统统肃静!」 他一句话便制止了这场混乱。 「知府大人。」阎濬露出微笑,作揖道:「想必您已经见到您想知道的事,草民呢,就先行告退了!」 说完,阎濬转身朝周围看热闹的人们露出微笑,不过,他的眼里只有那些他刚刚洒落的银票。 呋,他怎么可能把辛苦赚来的钱拱手让人? 「各位,这些银票,就请诸位高抬贵手,还给在下吧!」 「咦,这不是要给咱们的?」 「怎么可能!」 碍于人在公堂上,也碍于知府严正凛然的目光,那些拿了银票的人们莫不摸摸鼻子,万般不舍地将银票交出来。 收回了银票后,阎濬笑着牵起陆可亲的小手,翩然离去。 呵呵……今日真是爽快! 「这么开心?」一路安静地跟在阎濬身旁的陆可亲,直到行至僻静的巷子里才开口说话。 「当然啰,你没瞧见方才那些人的蠢样!」 「花瓶的事,是你做的吧?」她早就怀疑是阎濬,要不他也不会如此在意这件案子。 她会等到了人烟稀少的地方才开口问他,一是为了顾及他的颜面,也为了不让他人知道他是阎濬,她不晓得世上有多少人知道天阴宫的少主名唤阎濬,但多提防着点,她也比较安心。 「嗯。」他点点头。 「为了好玩?」她不解地问。阎濬应该是没这么无聊吧?而且,他还为那个薛跛子洗清嫌疑。 「陆可亲,你这个女人……」阎濬眯起眼,怒眼瞪着露出怀疑神色的陆可亲。 「你你你……总是这样怀疑我!」他忍着想一拳落在她脑袋上的冲动,深吸口气,大声地吼道:「我可是为了你说的什么扮侠盗,做你口里说能为后代子孙积德的善事,你你你……竟然这样误会我……」 「可是,那……不、不大像是……」善事。见他怒气翻腾,她实在不敢将这两个字说出口。 「出了点意外嘛,所以……」唉,算是半失败啰!啐,这女人,难道非要他说得这么明白不可? 「意外?」 阎濬隐忍地握着拳头,抿着嘴不快地道:「就说这事我做不来的,你看,弄巧成拙了吧。」 第十六章 其实陆可亲并没有怪他的意思,见他强忍着怒气的模样,她终于忍不住掩嘴笑了出来。 「他娘的,这都是为了你,你还笑。」阎濬瞪着她,举起手作势要打她。 「好嘛,是我不对,别生气了嘛!」陆可亲主动挽起他的手臂,然后有些羞赧地问:「阎濬,你今日还有别的事吗?」 除了逗她外,他实在没什么事好做,不过,这种话当然还是不能当着她的面说啰! 阎濬凝视着忽然红了俏脸的陆可亲,心想,她肯定有什么事想开口要求他。 「今日倒是没什么事,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那、那我们去游祥扬湖吧?」陆可亲难为情地提出邀请。 什么?「游湖……」 他的可亲宝贝竟然邀他一块儿游湖…… 阎濬惊愕地望着她,没想到她会主动提出邀约,而且还是选在那个小鬼没有来当跟屁虫的时候!这是不是表示,他的可亲宝贝已经真正接受他的心意了? 「你、你……不愿意就算了。」 瞧他一副饱受严重惊吓的模样,陆可亲觉得自己的心好像是狠狠地被鞭子抽了一般。唉,她惦念了好一阵子的祥扬湖之行,游兴一下子就被阎濬这讨厌的表情破坏殆尽! 陆可亲撅着嘴儿,松开他的手臂,转身欲离开。 「谁说我不愿意了!」阎濬赶紧拉回她,「我只是一时之间太震惊了,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不愿意?」 「真、真的?」 「当然是真的!」阎濬再次牵起她的柔荑,往祥扬湖的方向走去。 「可亲,你真的不生气了吗?」 阵阵凉风吹来,阎濬解下外袍,披覆在陆可亲身上。 「生气?」她不解,疑惑地望着他。 「我是说花瓶的事。」 原来是那件事。 眸光重新回到波光潋滟的湖面,她轻轻吁了一口气,摇头心忖,眼前是这么美丽的湖光山色,阎濬竟还为那件小事烦恼?她在他眼里,真的是那么小家子气的人吗? 唉,他难道就不能静静的陪着她欣赏美景? 片刻后,她回过头,轻瞥阎濬黑眸中淡淡的不安神情,眼尾微挑,撅着嘴儿道我们既然出来游玩,你就别再提那些杀风景的事了,而且,今日之事,你不是已经处理得完美妥当了吗?我想,我已经不需要再为这件事提出什么意见了,不是吗?」 「的确,是我多想了!」阎濬的目光中有着对她的赞赏,心情瞬间变得开朗。 「不过……」陆可亲瞪着他,露出难得的淘气表情。 「不过什么?」 「阎濬,方才你跟尚知府说你叫什么来着?」陆可亲掩着嘴,但仍掩不住她轻吐而出的细细笑声。 这有什么好笑?不过是他随口胡诌的名字,她有必要笑得如此诡异吗? 阎濬的心情才刚好转,然而脸又在刹那间一沉。他可是为了她才隐瞒自己的姓名,这个女人竟然笑他! 瞥见他因生气而涨红的脸,陆可亲强忍住笑意,抓着他的衣袖微微摇晃了几下。 「别生气嘛,我只是想知道自己有没有听错而已,阎濬,你就再说一次吧?」 他随口胡诌的名字,有那么重要吗? 阎濬斜睨着她看来有些认真的水眸,认命地叹口气,道:「慕容濬。」 「嘻嘻!」 「你……你还笑?」 阎濬睨着她娇俏的笑脸,虽然很不甘心,但还是很乐意见到她这爽朗的笑容。 「对不起嘛,我只是忍不住而已。」 慕容…… 这个深藏在她心底的姓氏,阎濬竟会这么不经意便脱口而出,或许真是上天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吧! 想到这里,陆可亲止住了笑容,神情带着淡淡的哀伤,视线又落在随风波动的湖面上,幽幽地道:「阎濬,有件事,是关于我的身世,我想,我还是先告诉你好了。」 「身世?」 「其实我本名叫慕容可亲,因为后来让爹娘收养,所以就跟着姓陆了。」 「所以,你原本姓慕容……」 「是啊。阎濬,记得你那晚说过的话吗?」 「不记得了!」阎濬飞快地道,上前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薄唇紧紧贴着她柔嫩白晰的耳垂,故意以咬牙切齿的语气道,「哼,难怪你一路上老是偷笑,慕容可亲,你别忘了,我阎濬可是个心胸狭窄、有仇必报的人啊!你等着看我怎么回报你,嗯?」 呵,她该害怕吗? 陆可亲笑着抬眸看着他脸上浅浅的笑。 准备报仇?他专注的黑眸里一点说服力也没有,反倒是他紧搂着她的手,让她的心中有某种急于奔出的压迫感觉,那种亲密贴靠的拥抱,让她险些窒息。 不知是不是阎濬将她搂得太紧了,她怎么觉得她的脑子好似无法思考,感觉像是快要站不住?而且还有种轻飘飘的感觉,好像只要阎濬一将她放开,她就会随风飘走。 「阎濬,你别松开你的手……」陆可亲不禁轻喃道。 「放心吧,我不会松手的,一辈子都不会,相信我。」闻言,阎濬敛起玩笑的神情,认真地答道,算是道出对她的承诺,也是承认自己内心回荡的情意。 「嗯……」听见他认真的语气,陆可亲开心的点着头,双眸依旧有些迷迷蒙蒙的。 瞧见陆可亲神情恍惚迷蒙,阎濬猜想,她大概是晕船了,于是体贴地道:「可亲,我们到舱里休息会儿吧。」 语毕,他不等她开口,立即将她抱起,往船舱中走去。 「阎濬……」陆可亲惊愕地想制止他这突如其来的羞人举动,但忽然冲口而出的恶心感觉让她立即伸手掩住嘴唇。 或许是方才风大,让她着凉了吧? 陆可亲任由阎濬将她抱进船舱,他的体贴与关怀,让她不禁深深感动。 此刻的她,心里觉得好温暖、好舒服,就连方才不觉中忆起的雕零身世,也不再让她那么难过。 【第七章】 「舒服些了吗?」斜卧在长榻上,阎濬只手撑着额头,俯望着躺在他怀中的人儿,关心道。 「嗯。」 陆可亲休息了一阵子后,那阵阵的恶心感觉已经逐渐平缓,只是她的头依然有些沉重。 「对了,阎濬,关于我的身世……」突然想起方才正谈着的话题,陆可亲急切地想把关于自己的一切全盘对阎濬倾吐。 「等你觉得身子好一点再说吧。」 「没关系的,阎濬,你先让我坐起来吧,我已经好多了。」 躺在心爱之人宽阔温暖的怀中果然让人沉醉,她几乎忘了两人还未正式拜堂成亲,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他的娘子! 唉,这样的她,显然是把爹娘教导的礼仪和规矩全部抛诸脑后! 陆可亲心虚地吐了吐舌头,吁了口气,羞赧的红晕也再次爬上她原本显得苍白的小脸。原来,她早在不经意间,把自己的一颗心彻彻底底奉献给阎濬了,今生她恐怕再难脱离阎濬的手掌心了呀! 任由阎濬扶着坐起身,陆可亲瞧了一眼他深情的俊逸笑容,腼腆地低下头,朝他的宽肩靠去。 第十七章 看见她那足以勾走他心魂的眼神,阎濬忍不住伸手抚上她嫣红的粉腮,咧嘴一笑,迷醉地瞅着他可人的亲亲小娘子,欣赏着她对他表露情意的羞怯模样。 「阎濬,我……」想到自己的身世,陆可亲的神色又再次黯然。 既然她已经爱上阎濬,也决定要一辈子跟着他,那么她就有必要告诉他一切,一鼓作气也好,至少说完那些话,她今后就不需要再悬着那些难过的事了。虽然那些都是她没有记忆的过往之事,若硬要说有多沉痛,她实在没有那个资格,但对于这样的身世,她还是难免哀伤。 陆可亲吸了吸鼻子,以感伤的语气娓娓道出父亲临终前的话。 「两年前,我爹临终前告诉我,十年前的某日,爹为了替邻县的友人送些书籍而出城去,因为路途遥远,待爹回到靖城近郊的时后已是半夜了。此时,爹发现一名全身是伤的老人家倒在林子里,老人的怀里还抱着一名年约四、五岁的小女孩。」 「你就是那个小女孩?」阎濬拭去她不住落下的泪珠,等待着她停止哭泣后继续往下说。 「嗯。爹说,那位老人交给他一块证明我身分的玉佩,道出慕容府遭人灭门的事后就断气了。」 陆可亲拿出藏在怀中的玉佩,递至阎濬手中。那块玉佩上头刻着「慕容可亲」四字,以及当年名震江湖的慕容家紫色半月形的家徽。 阎濬也曾听过那件撼动整个江湖的血案,只是没想到这竟是发生在陆可亲身上。 他心疼的揉着她满是泪痕的粉脸,问道:「慕容家的灭门事件,你爹难道没有去查证过吗?」 「我也这么问过爹。」陆可亲感叹道,「爹说,他只是个文弱的私塾先生,在埋葬了那位老人家之后就抱着我匆匆赶回家去。隔日,街坊传出慕容府一夜覆灭的消息,爹担心有人寻上门来,因此当天就带着妻儿搬离靖城,住到远离尘嚣的地方去。」 「所以你才要我陪你到靖城走一趟?」但是,娇弱的她能做什么?查明真相?抑或是报仇?「你想报仇?」阎濬试探着问,轻拭着她不断淌出的泪水。 「我……」陆可亲欲言又止,小脸逐渐泛红。 阎濬知道,如果要报仇,以他个人的力量恐怕是不够的,他听说那件震惊武林的血案一共牵扯了江湖上四个颇具名望的家族,还波及了某位无辜县令一家,而后,这整件事的真相又遭人刻意隐藏,要揪出幕后黑手,恐怕不是件易事。 不过,见她这欲言又止的模样,阎濬明知自己能力有限,还是拍胸保证道:「可亲,你别不好意思说,若你真的想报仇,我会帮你的。」 「我……阎濬,我只是想去祭拜一下自己的亲人,顺、顺便告诉慕容家的爹娘说,我、我……我现在过得很好,而、而且也已经觅得良缘……我、我……我很幸福,要他们别为我担心。」陆可亲低垂着涨红的小脸,缓缓吐出这些令她羞赧的话。 至于慕容家的血案,就看天意如何安排了。 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又有什么资格谈报仇呢?若有一天她能知道事情的真相,她就心满意足了。 闻言,阎濬笑了,搭在她腰上的大掌稍稍收紧,让她整个人紧贴着他,俊脸也在此时染上些许红晕。 「阎濬……」 「嗯?」 「在你看来,你觉得我今年多大年纪了?」 「多大年纪啊?」 「嗯。」陆可亲点点头。「爹说过,当年那位老人把我交给他的时候,我的模样看来是四、五岁,但老人家话还没有交代清楚就断气了,所以至今我还不知道自己确切的年纪,不晓得我究竟是十六岁还是十七岁。」她好想弄个明白呀! 「多大呀……」阎濬重复低喃道,认真地瞅着她。 他伸出手指轻轻抹着陆可亲眼角下还残留的泪珠,定定地望着她泛着光芒的柔美眸子,手沿着粉腮轻抚而下,最后,他执起她一绺青丝,绕在指头上不停地卷着,目光则停留在她的粉脸上。 第一次遇见陆可亲时,她看来还是个未及笄的少女,不过脸上的甜甜笑已经让他有些陶醉了。 第二次见到她时,她虽然仍稚气未脱,但那娇小玲珑的美好身段及一直挂在她脸上的甜甜笑容已足以让他迷醉。 今年再见到她,除了那装死的功夫更加成熟外,外表倒是没有多大的改变,不过,她的脸上依然常带着那温暖的微笑,而这次,她的笑容已然让他神魂颠倒。 想到这里,阎濬突然松开那只原本卷着她发丝的手,一掌覆上她的胸口,整个握住。 不仅如此,他还稍稍收拢了力道,一边收放着手掌,一边点着头,像是认真思考着什么。 某种令人昏厥的震撼感觉猝然袭向陆可亲的四肢百骸,她犹如被点中了穴道般全身无法动弹,连呼吸也在瞬间忘却了,只能愕然地张着大眼及小嘴,双眸失神的瞪着突然侵犯她的阎濬。 良久,陡然断了的思路终于像是又接了回来,陆可亲迅速地挥开那只覆在她胸前的使坏恶手,惊恐的紧紧揪住衣襟,仿佛只要她稍稍一个不小心,阎濬就会如饿狼一般迎面扑来。 「阎濬,你你你……大过分了!」 「你不是问我你有多大?」 「我问的是年纪!」他根本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欸,当时你年纪不大,胸前也是空荡荡的一片,如今你的模样又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我当然要亲手试试那个应该会随着年纪而增长的地方是不是有那么一点长进,才能断定你的年龄呀!」顺便吃一下豆腐。 这是什么歪理?瞧他说得这般理所当然! 陆可亲愤怒地瞪着他一脸不正经的神情,撅着嘴儿低嚷道:「你你你……呜呜……就算你不能确定,也不能做出这么无礼的事呀……你分明……分明……就是有意……呜呜……」 「分明就是有意轻薄你喔?」阎濬热心的替她说完那些说不出口的话,似笑非笑地睨着她涨得红通通的脸,显得意犹未尽的挑起眉,一副要将她吞入腹中的模样。 太过分了,明明是他故意轻薄她,但他那挑眼斜视的神情,好像说着她自个儿才是罪魁祸首! 约他一块而来游湖,真是大大的失策! 陆可亲的思绪迅速地转了一圈,深呼吸几口气后,立即恢复镇定无波的凛然神色,瞪着阎濬张狂的笑脸道:「阎濬,这件事到此为止,就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我们、我们先回莫道医馆去吧。」 天知道她若追究阎濬的行径会有什么后果,反正吃亏的始终不会是他,而他也已经坏了她游湖的好心情,不如早早回去,免得他又不知要使什么阴谋诡计来欺负她了! 「我说可亲宝贝呀,此时天色尚早,当然还不必急着回去啰,而且,祥扬湖真正美丽的地方,是在夕阳洒下绚丽光芒时方能欣赏,我们可都还没见着呢!还有啊……」 「还有什么?」瞧他那眯眼邪笑的模样,一定没安什么好心眼!陆可亲腾眼瞪着他,没好气的开口问。 阎濬邪气地低声笑着,并举起刚刚使坏的那只手,故意扬在她面前掐了掐。 第十八章 「而且,我都还没告诉你方才亲手试验的结果呢。」他俯向她耳边,坏坏地吹吐着热气,道:「我的可亲宝贝,你的年纪呀,已经大得可以立即成为我的女人了!」 闻言,陆可亲好不容易才勉强挤出来的镇定神色瞬间宣告瓦解,小脸也比先前涨得更加嫣红,连呼吸也跟着急促。 难道阎濬要在这里对她…… 不,不行,绝对不行! 虽然她也明白两人迟早会有肌肤之亲,但若是发生在这艘画舫上,两人又还未拜堂成亲,怎么说都不合于礼,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阻止阎濬的荒唐行径。 而且……而且他竟然还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模样,笑得那么邪恶! 陆可亲瞪着他带着促狭之意的狂妄笑容,愤怒地扬起手掌,往他笑得轻浮的脸上挥去。 只是,她的手还未碰到阎濬一根寒毛,就已经被他的大手一掌攫住。 「哎呀!可亲宝贝,这样是不行的。」阎濬紧握着她的小手,又促狭的一笑,接着使劲一拉,让她整个人往他胸膛靠去。 「呜……放开我……」陆可亲被阎濬紧紧搂住,无法动弹,但嘴上仍然不忘挣扎。 「不放。」 「阎濬……你、你别乱来……」 望着他逐渐深沉的眼眸,陆可亲紧张地扭动着发颤的身躯,希望能得到一点点空隙让她稍稍喘口气,或是逃离他的禁锢,因为他灼热的眼神着实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心慌意乱。 「可亲,别再动了,你若是再乱动,我保证一定有你受的!」 由于陆可亲不断扭动,阎濬好不容易克制的情欲几乎就要崩溃了,他沙哑的出声威胁,企图让她别再乱动,让体内的欲望平息。 呜呜……可恶的阎濬,竟然又威胁她! 听见他低哑的嗓音,陆可亲不敢再胡乱扭动,只能惊恐地瞪着额头直冒汗的阎浚。 见他像是正隐忍着什么痛苦,她不禁缓缓开口,试探的问了一句,「阎濬,你、你还、还……」 她话还未说完,阎濬的唇已然覆住她颤动着的柔嫩芳唇,乘势溜进她甜美的口中,夺取那令他全身舒畅醉人芳津。 「唔……」 那种让陆可亲全身战栗的感觉又再次袭来,原本满脑子的礼教和规矩也像是再次被他瞬间抛得远远的,加上他滚烫的身躯紧紧贴着她,那极为亲密的感觉好像是要将她的身子融入他的体内一般。 不但如此,两人间还涌起一股似是会流动的滚烫浪潮,随着她的血液在体内四处不停奔窜。 天啊,这种感觉好可怕,已经压得她无法思考,也无法再喘气了! 「啊……」 不经意流泄出的轻吟声,让陆可亲的羞怯感瞬间惊醒,她挣扎着伸手抵挡阎浚,双手却在顷刻间被他擒住,两人仿佛相连的身躯又贴得更紧了些。 「哎呀,小俩口竟然在画舫上大大方方地亲热了起来!哈哈哈……」 「爹?」 他娘的…… 这个臭老头,什么时候不来,偏偏挑在这个时候,幸好他方才没有一口气将可亲身上的衣裳扒光! 陆可亲慌张地将脸埋在阎濬深后,连探出头来向人打声招呼的勇气都没有。 天啊,那个笑得狂妄的人是阎濬的爹? 怎么办、怎么办?真是丢脸死了,她无法抗拒阎濬的挑逗已经够令她懊恼,竟然还让他爹逮个正着! 「哈哈哈,果然是我阎滨的儿子!不错、不错,居然知道要学学老子,晓得先把人家的肚子搞大了再说。」 什么啊,他跟可亲宝贝可是随着感情的进展一路走到如此亲密的地步,哪是老头嘴里所说的那般不堪?阎濬瞪着父亲,抿嘴怒道,「爹,你别胡说八道!」 啐,臭老头分明是存心跟他过不去! 「你心里头正想着什么,你老子可是一清二楚。女娃儿,别躲了,出来让老子瞧瞧,老子倒要看看究竟是何种绝色,迷得我的宝贝儿子要抛弃他老子!」 「爹,你别又乱说话,先到外头去等我们吧!」阎濬护着心爱的人儿,没好气的想打发父亲。 「放心、放心,今日老子只是想瞧瞧未来的媳妇生得什么模样,还没打算一掌毙了她。」阎滨忿忿地道,目光瞅着阎濬身后的人。 「爹……」阎濬翻了个白眼,不以为然地瞪着父亲。他会不晓得老头今日是存心来下马威的吗?啐! 「阎濬,我没关系的。」心知阎濬为难,陆可亲迅速抚平身上有些凌乱的衣裳,勇敢地下了长榻,面对那名眼里有如燃烧着烈火的中年男子,朝他福了福身。 「阎、阎……伯、伯父,可亲向您问安。」 「可亲?喔,你这模样的确是还满可亲的。」 「阎伯父您过奖了……」 陆可亲战战兢兢地瞧着双眼像是随时会喷出火花来的阎滨。她与阎濬之间的事,已经让这对父子形同水火,所以今日她绝不能再让这位长辈对她有任何反感。 「哈哈哈……女娃儿,好好珍惜你剩下的日子,下回见面,就是老子送你上西天的时候了!哈哈哈……」 什么?送她上西天?陆可亲惊愕地瞠着双眼,脸色也在瞬间刷白,不敢置信的瞪着阎滨。 天哪,阎濬的爹居然要杀她…… 「爹,你胡说些什么?」伸手搂住摇摇欲坠的娇弱人儿,阎濬难以置信地瞪着前来滋事恐吓他爱人的父亲。 阎滨犹如身经百战的将领一般,挺立于船舱口,斜睨着阎濬怀中苍白的娇颜,怒道:「女娃儿,其实老子对于儿子要娶什么样的媳妇一点意见也没有,不过,你犯了我的大忌,竟然异想天开,打算将我的宝贝儿子拐走!哼,好好珍惜你所剩不多的日子吧!哈哈哈……」 「爹……」 「濬儿,你清楚我不立即动手的原因,你若真心想保护自己的女人,应该知道要怎么做,哈哈哈……」 随着狂妄的笑声,阎滨有如一阵狂风般消失在船舱外,除了那些令人震骇的话语还停留在两人的心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可亲,你别担心,我绝不会让你有事的。」 再次将陆可亲搂在怀中,阎濬有些心慌的凝视着她惊恐慌乱的眸子。 他知道爹是一出口便势在必行的人,爹愿意给他一段时间,就是要他答应回去接掌天阴宫。 但是爹竟然这样逼他!如今不管说什么他都不可能再回去了,何况他一点也不想继续待在那个总让他窒息的地方。 「阎濬,我想你爹只是希望你能待在他身边吧?可是阎濬,你真的想回去接掌天阴宫吗?」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陆可亲明白阎濬并非传言中的什么魔头、大坏蛋。 除了京城潇香院传来的经营状况能让他眼睛一亮外,他对任何事都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或着该说,他最大的兴趣就只有赚钱,再来就是拼命逗她、欺负她了。 至于天阴宫,她能看出阎濬对那里好像有着说不出的厌恶,会是她看走眼了吗? 「阎濬……」很少见他蹙着眉头露出凝重之色,可见他此刻心中的担忧,而且,担忧之余,她仿佛还见到他眼中有着一丝悲伤。 第十九章 他那带着一丝悲伤的神色,竟让她的心口疼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阎濬……」陆可亲将脸紧紧埋在他的胸膛上,隐藏自己忍不住落下的泪珠,「阎濬,我宁愿死也不愿待在天阴宫,你答应过要陪我到靖城去的,你可别忘了。」 「傻瓜,我怎么会忘了!你放心,我绝不会让我爹碰着你一根寒毛的,我会保护你。」 「这可是你说的喔!我们明日就出发,一路走走玩玩,把不愉快的事全部都抛开。」 「明日就出发?你打算把延炘那个小鬼也一同抛开了?」 陆延炘的情况虽然已经比来到南城之前好很多了,但他不认为莫一岩会让才医治到一半人离开。 「怎么可能?」见阎濬已经会开玩笑,陆可亲放心了许多,只是眼里伤心的泪水还是流个不停,让她只能继续躲在他怀中。「其实,莫大夫已经决定收延炘为徒了,所以这次靖城之行,我不打算带着延炘,就让他待在医馆里好好学习吧。」 「耶?什么时候的事?」他竟然不晓得! 不过这样也好,若要他沿途保护两个人,最后他一定只会以照顾陆可亲为主,但陆延炘若是因此受伤甚至送命,她一定会伤心欲绝的,所以那小子不跟来,他反而比较安心。 「我也是昨晚才听延炘提起的。阎濬,这样不是很好吗?延炘选择了自己要走的道路,我们应该为他高兴啊。」 而且如此一来她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如果她终究逃不开被阎濬的父亲追杀的命运,至少那时弟弟人在莫道医馆里,而不是与她一同遭遇危险。 「阎濬……」 「怎么了?」 「阎濬……你、你喜欢我什么地方?」 「嗯,笑容吧。」 她的笑容曾经是能够让他的心感到平静的良药,但如今他所喜欢的,已经不只是一个微笑这么简单了。 他喜欢的是她的一切、她的所有。 「阎濬,你曾说过,我的笑容是你疗伤的圣品?」 「嗯。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听出她话中的犹豫,阎濬伸手托起她的下巴,瞧见她哭得红肿的眼里硬是挤出笑意,不禁感到心疼。 「阎濬,让我为你医治隐藏在你心里头的伤吧?」 「你……」竟然看出来了? 凝视着一边流泪却还是硬要挤出笑容的陆可亲,阎濬再次将如此让他疼惜的人儿深深拥入怀中,低下头,将下巴贴在她的耳边轻语,「可亲,你知道吗?我爹他,可能是杀死我娘的凶手……」 阎濬的话里有着淡淡的悲伤,亦带着些微哽咽。 「什么?」陆可亲难以置信地道:「你爹他杀了你娘?」 「我是说可能!」这丫头,到底有没有把话听清楚?阎濬原本十分沉重的神情瞬间放松,笑了出声。 「可能?」 「嗯,可能。」阎濬点点头道:「在我还很小的时候,爹告诉我,我娘她离家出走了,结果我找遍了娘亲可能待的地方都没有找着她,最后却在爹的秘密禁地发现娘亲的坟,还见到爹他不停重复说着是他害死了我娘。」 「所以你才说,你爹可能是杀死你娘的凶手?」陆可亲望着他幽深的黑眸,胸口有种喘不过气的郁闷感。 阎濬抚着她紧蹙的眉头,心疼地道,「可亲,这件事你别担心,也许事情并不是我所想的那般,我会找一天向我爹问个清楚的,嗯?」 「好,那你也别再皱着眉头了喔!」陆可亲娇声应了一句,继续靠在他温暖宽阔的怀中。 【第八章】 时节已入冬,寒冷的天候与跋涉的艰辛让陆可亲的身子渐感不支,走了几个时辰,她已嚷着要到路旁去歇歇腿。 「好累……」 「就说该雇辆马车的嘛!」阎濬体贴地将她搂入怀中,摸着她的头。 「乘马车一路颠簸,也欣赏不到什么好景致。」 「拜托!已经入冬了,除了冷飕飕的不断风刮来,还有几片吹落的枯叶,不知娘子大人究竟见着了什么迷人的景致?」阎濬瞟着怀里的人儿,撇嘴好笑地道。 「可多了!」陆可亲抬起脸,挑眉斜斜地瞪着他道。 自两人离开南城,为了不引人侧目,也为了住宿方便,他们一直是以夫妻相称,但阎濬唤她娘子似乎已唤得非常习惯了。 不过,虽然她迟早是他的娘子,她还是觉得有些别扭,而且最可恶的是,他总爱在人前喊她「娘子大人」,好像她是个多凶的悍妇,人家可是从小爹娘称赞的贤淑女子耶!让他这么一喊,害她都忍不住想要凶他一番。 还好现在没有旁人听到,不然她一定会在他腰上狠狠捏一把。 「喔?说来听听,让为夫的也感受、感受那气氛。」 「哼,你自己慢慢体会吧!」 阎濬这个大笨蛋,坐马车颠簸又累人,只会让她一路头昏脑胀,而步行不但能让他们两人一路互相扶持,还可以增进彼此的感情,好处可多了。 像现在,只要他别随意对她毛手毛脚,她已经可以不再脸红心跳地靠在他怀中取暖,不是很好吗?这个大笨蛋,什么都不懂…… 「对了,阎濬,你真的不打算回天阴宫吗?」 虽然距离两人游湖那天已经过了一个多月,阎濬的父亲也没再次出现为难他们,但这一路上陆可亲还是提心吊胆,生怕他哪天又突然蹦出来,拆散她与阎濬。 她当然怕死,但她最害怕的是今后再也见不到阎濬,那可是比要了她的命还要可怕呀! 「不打算回去。」阎濬肯定地道,不太乐意两人的话题又转到这件事上。 就算不是为了陆可亲,他也鲜少待在那个令他胸口发闷的天阴宫,她的出现只是给了他决定离开天阴宫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 「可是,你爹……」 「我说过,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即使是我亲爹也一样。」 「阎濬,我……」 「别说了,我会保护你的。」热唇轻触她的嫣唇,阎濬的吻似承诺一般,誓言守护心爱的人。 「哈哈哈……老子倒想看看你要如何保护自己的女人?」 「爹?」阎濬蹙眉低呼一声。 不会吧,她才刚想到阎濬他爹,他就真的来了! 陆可亲瞠目望着如狂风般迅速扫至眼前的伟岸身影。她担心的事真的就要发生了吗? 「小女娃,老子说过,再次见面就是取你性命之日,不过,见你俩情意深重,老子实在不忍拆散你们呀!」 「阎伯父,您的意思是愿意成全我跟阎濬?」陆可亲小心翼翼地问,不太相信阎滨会特地来告诉他们这件事。 而且,阎滨眼里迸射出的寒冷杀气,好像想立即将她撕成碎片似的,怎么可能真心成全她和阎濬? 「当然、当然,老子可不像江湖上传言的那般毒辣,如今,我不过是个被儿子遗弃的可怜老头一个啊!」 「爹,你又在胡说什么?」 「濬儿,别说老子不给你机会,只要你解开女娃儿身上『七日绝命香』的毒,老子保证今后不再提出要你接掌天阴宫的要求。若是解不了毒,你尚有两条路选,一,让这女娃儿死;二,老子在靖城的天丰客栈等你,不过,在来之前你得做好接掌天阴宫的准备,至于女娃儿,老子就成全你,让她继续留在你身边。」 第二十章 「爹,你这是逼我?」瞥见唇色已然渐渐泛黑的陆可亲,阎濬知道父亲所言不假,也怪自己竟然如此粗心,之前对此毫无所觉。 「没关系的,你不是有解药吗?」听闻阎濬紧握的拳头传来关节咯咯作响声,陆可亲故作镇定的靠在他耳边小声地道。 「我……」他哪来的解药?那天他在大街上说的话,她该晓得没有一句是真的啊—— 可恶的疯老头! 阎濬的视线再度往父亲狂妄的笑脸瞪去,道爹,你明知你越是这样逼迫,孩儿就越是不会就范。」 「是吗?若你不想见到心爱的人丧命,老子相信你一定会来的,哈哈……」 「我不会去求你,也不会让可亲少了一根寒毛。」 「哼,濬儿,你知道老子为何等到现在才下手吗?『七日绝命香』的毒,即使你身上的药可以暂缓毒发,也顶多只能让她再多活三天,现在,就算是快马加鞭,你也无法在她毒发之前赶回南城去找莫一岩,所以,从小对研究毒物兴趣缺缺的你,只有一条路能选择。」 他娘的……这个臭老头,最好不要太小看他,他拼了命也会救他的可亲! 天啊,真是个毒辣的父亲!陆可亲再也看不下去,也顾不得什么教养或是尊重长辈,瞠着大大的圆眸,瞪着眼前那不可一世的狂傲身影,义愤填膺地道:「阎滨,你真是好狠毒的心肠,难道爱上你的儿子,下场就是死在你的手上?难怪阎濬会怀疑你是杀他娘亲的凶手,阎滨,你说,阎濬他娘亲的死真的与你有关吗?」 就算豁出这条小命,她也要为阎濬解开他心中的疑惑! 「哼,就算跟我有关又如何?就算人是我杀的又如何?」阎滨挑衅道。 「你、你……你说什么?」闻言,陆可亲大惊失色,她原本只是因为愤慨,胡乱试探地问了一句,没想到阎滨非但不否认,居然还一副挑衅的模样。 「真的是你!」阎濬怒吼一声,一掌撃往父亲身后的那棵大树,随着一声巨响,树干应声碎裂。 陆可亲惊愕地望着极为愤怒的阎濬,紧张的握住他还想继续发难的手。「阎濬,你别冲动,他可是你爹啊!」 就算阎滨再怎么不是,但那奋力的一撃若是落在阎滨身上,阎濬势必会成为大逆不道的千古罪人。 「就因为他是我爹,这一掌才没有打在他身上!」 陆可亲看着阎濬,不知自己该如何阻止他做出可能令他懊悔一生或是伤害他自己的事,只能死命搂住他的腰,不让他有再使出武功的机会。 转过身,陆可亲望着阎滨始终带着杀气的怒眼,哀伤地道,「阎滨,你已经让阎濬自小失去母亲的温暖,如今连他妻子的性命也想一并夺去?阎濬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呀,你又何苦要这样伤害他?」 「伤害?」阎滨闻言嗤声道:「哼,咱们父子可说是一个样的痴情种呀!当年,老子执意带着阎濬他娘亲一同脱离天阴宫,但是我爹那个疯老头却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对她下了『七日绝命香』之后就匆匆离去,待我赶回天阴宫时,阎濬他娘亲已经气绝多时。如今,你虽是中了同样的毒,但我却仁慈的待在离你们最近的地方,随时等待你们求助,女娃儿,你说,老子是不是已经很有良心了?」 「不,你根本没有一点良心!」陆可亲对这种说法难以接受,望着阎滨呐喊道:「你居然将自己当年所承受的痛苦全都加诸自己孩子身上?在我眼里,你根本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哼,我阎家世代单传,当年老子也是背负了这样的命运,阎濬既然生为阎家子孙,自然得承受这样的命运。」 当年,父亲无情的拆散他与阎濬的娘亲,如今他只是要阎濬回天阴宫去,这么做究竟有什么不对? 况且他还留了后路让他们走,只要阎濬乖乖回去接掌门主之位,他也无心拆散两人的姻缘,哼,这个女娃儿不但拐走他唯一的儿子,还胆敢斥责他没有良心! 「你、你怎么可以擅自决定阎濬的未来?阎濬一点都不想再做那些有违义理之事了,你又何苦一再逼迫他?」 「有违义理之事?我们天阴宫所剿灭的可都是以抢夺为生的山寨和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虚伪门派,你们中原人可是都该感激我们天阴宫呢。」 「你剿灭那些山寨真正的目的只是为了壮大门派,这种事根本是违背道德义理,跟那些山寨土匪又有什么不同?」 「哼,弱肉强食本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别说了!」阎濬出言阻止一来一往的两人。 现在他的心里乱糟糟,实在不想听两人继续争辩,何况可亲从小所受的教导和父亲多年信奉的弱肉强食的想法永远不相为谋,再争辩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此刻,阎濬只希望父亲尽快离开这里,让他与可亲两人能静一静,好好思索该怎么解决方才自老头子嘴里吐出的事实。 阎濬整理了下翻腾不已的情绪,吐出积郁在胸中的那口闷气。 「爹,如果娘真的是因为你来不及救她而身亡,孩儿并不会为了此事责怪于爹。」阎濬低下头,深情地凝视为了他挺身而出的陆可亲好一会儿,然后叹口气道:「但是,如果爹执意以此荒唐的理由拆散我和可亲,孩儿是绝对不会认同的。今日孩儿不想接掌天阴宫,只是因为孩儿根本没有那个心,与其要我待在天阴宫里当个行尸走肉,孩儿宁愿为了自由搏它那么一次,与心爱之人共谱未来。」 「好、好……」阎滨伸出发颤的手指着他,「老子这就连日赶回苗疆,看你这小子究竟拿什么来跟老子搏!你若追赶不上老子,别说是与心爱之人共谱未来,就连她那条小命你都保不住了!」 语毕,阎滨不再多留片刻,身子一跃,已然远离两人的视线。 「阎濬……」陆可亲凝视着眉头深锁的他。 起初,她为了阎濬能远离江湖是非而提出要求,本是好意,谁知道竟弄得这对父子形同水火,后来,她想博得阎滨的好感,谁知阎滨却扬言要杀了她;方才,她想要解开阎濬郁结在心中的疑惑,却弄得他们父子俩关系更加恶劣…… 这一切都是她一手所造成! 那么,如今该如何是好?到底谁能告诉她,她究竟该怎么做?难道真要她离开阎濬才行吗? 「对不起!」阎濬伸手捧住她满是泪水的脸颊,眸里带着不舍与自责。「都是我不好,连你的性命都让我赌了进去。」 虽然他自信满满,但这次攸关她的性命,让他也不觉感到忧心,因为若一个不慎,恐怕真的会赔上她这条小命! 「我相信你,你不是说过,你究竟有多大的能耐,就连你爹都摸不清吗?」 「我的确是很有能耐,但这次真的不是开玩笑的事,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让我好好想想该怎么解这『七日绝命香』的毒。」 对于解毒这门功夫,他不是没有资质,只是他一向兴趣缺缺,这次是他该放手一搏的时候了! 第二十一章 「嗯。阎濬,既然我们已经快到靖城了,不如就到慕容家的遗址落脚吧?」 「慕容家?你不怕?」女人不是都很怕那些阴魂鬼怪吗? 「他们都是我们亲人,我还怕他们不来找我呢!」 就算是死去的亲人,让他们找上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吧?这丫头,脑袋哭胡涂了吗? 阎濬瞧着她哭得红肿而显得格外娇弱动人的眼眸,忍不住低头亲吻她。 他多么想就这样一直吻着她,一辈子不放开。 「咳咳!两位。」一道轻咳声响起,接着尚谦自旁边那棵树的枝干上跃下。 其实他早想与巧遇的两人打声招呼,但树下卿卿我我的两人着实不该受惊扰,怎知接着又上演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家庭纷争,更是让他苦无机会现身,因此,这会儿他若再不现身,恐怕这对苦命的情侣又要继续卿卿我我。 尚谦瞪着那棵被阎濬一掌撃碎的树,还好方才阎濬没有撃向他藏身的这一棵,否则他可就难看了! 他尴尬地朝两人作了个揖,笑道:「抱歉,尚某无意打扰两位谈情说爱,不过,对于方才阎公子与令尊的纠纷,尚某有些小小的意见。」 「喔,愿闻其详。」阎濬打量着褪下了官服的尚谦。 原来在这好看的外表之下,他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而且听尚谦话中之意,似乎对他的来龙去脉已经摸得一清二楚,也好,他倒是想听听看这个百姓们口中的英雄、好官能提出什么有用的建言。 「阎公子,天阴宫虽然有着许多传言,不过几乎是些手段凶残或是不够光明正大之类的事,我想,只要阎公子接下天阴宫后好好重振它的声威,相信一定能将天阴宫导为名门正派的。如此一来,不但阎公子与慕容姑娘两人能无牵无挂的共结连理,从此江湖上也多了一个可以主持公义的门派。」 「喔,尚大人好像对阎某的事很了解?但尚大人您别忘了,我阎濬在江湖上也没有什么好名声呀,而且对于所谓的主持公义,阎某打从心底就不屑那种行径,要我做如此虚伪的事,倒不如杀了我还痛快些。」 「是这样吗?」尚谦笑道:「我想阎公子只是不习惯罢了。」那日阎濬为薛跛子洗刷冤屈,在他看来就是伸张公义之事。 「是一辈子都不会习惯。」阎濬懒懒地应道。 「阎公子……」 「够了,尚大人的好意,阎某心领了。阎某尚有要事,他日再行登门拜访。」阎濬拒绝再听尚谦的意见,直接打断他的话,明着开口赶人。 真啰唆,他实在不想再听到任何有关天阴宫的事了。阎濬紧抿双唇,眸里显现出他极不耐烦。 「好吧,既然阎公子执意如此,尚某就不再多说了,不过,还是请阎公子你好生斟酌尚某方才的话吧!尚某告辞。」 「尚大人,请。」陆可亲微笑着对尚谦福了福身,恭敬的目送他离开。 待尚谦离去后,她不禁转头朝阎濬叹口气。 「阎濬,尚大人好心给我们意见,你不想听就算了,何必给人家脸色瞧?」 「天阴宫、天阴宫,我听到那几个字就烦!」 「好啦,阎濬,我不再提天阴宫的事便是。不过,尚大人所提的建议,你不妨也参考一下?」 尚谦的建议也是她一直不敢说出口的意见,既然尚谦提了,她还是忍不住开口劝道。 才说着不再提,接着又要他参考尚谦的意见?啐,这女人!阎濬睨着她心虚的小脸,伸手戳了戳她低垂的头。 「可亲,你说说我不想回去的原因?」 他不想待在那个让他拥有伤痛记忆的地方,这一点她是非常明白的,但那毕竟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阎滨已经算是陷入疯狂,他这个做儿子的,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父亲如此吗? 她于心不忍,也过意不去啊! 唉,说起来阎濬这个人也真是好强,要他现下便体谅父亲的立场,他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何况这家伙连她的命都义无反顾的赌进去了! 虽然她没有半点责怪阎濬的意思,但要他原谅他那可怜的爹,看来也得等他战胜父亲这回的挑战才行。 好吧,既然他都这么有把握,她就相信他吧! 「阎濬……」陆可亲主动踮起脚尖,双手攀上他的颈子,献上红唇。 是因为身中剧毒才让她有此疯狂的举动吗?而且,怎么才轻轻碰触了一下,她就觉得自己已经晕眩迷茫了? 陆可亲生涩地吮吻着阎濬的薄唇。但愿她的吻能平息阎濬心中的怒火,也浇熄她体内翻腾的情绪。 「可亲……」阎濬为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惹得欲火急窜,忍不住将她搂得更紧,狂放的夺取她口中的芬芳。 这个吻比起之前任何一次都来得剧烈且疯狂,阎濬热烈的拥吻着她,占领那与他一样热情的红唇,并上下抚摸着她诱人的曲线,微颤的双手几乎将她身上的衣裳一把扯下。 「可亲……我的可亲宝贝!」 狂烈的激情几乎扰乱了所有理智,阎濬在思绪即将溃散的那瞬间,迅速地止住这个令他险些克制不住的热吻,因为,他若再不制止自己,恐怕真的会在这荒郊野外要了她。 望着呼吸急促的陆可亲低头喘着气,阎濬静静的等待着,待她呼吸平稳,他才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那般将手搭上她的纤腰,继续往着两人的目标走去。 方才的热吻,两人皆心照不宣,谁都不愿多提,生怕一开口,接下来又会是一个难以抑止的炽烈热吻。 【第九章】 荒废了十多年的慕容家大宅并没有阎濬想象中那么残破,在陆可亲巧手将其中看来状况最好的那间房清扫妥当后,两人就在这间附近居民口中的鬼屋住下。 「找着你要找的东西了吗?」阎濬站在书房门口,瞪着那些令他退避三舍,夹杂着浓浓灰尘且胡乱摊在地上的书册和典籍。 这个固执的丫头已经在这些废物堆里找了三天,但仍然坚持非要找到她慕容家的家谱不可。 找到了又如何?只不过证实了她的生辰而已,在他看来,她年纪多大根本不是问题,就是不知女人为何如此在意这种事? 「还没有!」陆可亲摇摇头,继续埋首于书册堆里,努力的一本一本翻阅,然后一一将她翻阅过的书籍抹去灰尘,并排放整齐。 「快天黑了,明日再来找吧?」阎濬劝道。 「阎濬,你也进来帮帮我嘛!那些书柜需要你帮忙搬到一旁去。」陆可亲抬起沾了灰尘的脸,指着那些她整理过的空书柜,要他进来帮忙。 「我累了!」阎濬撇开脸,完全没有听话的打算。 「你……」 自从她开始待在这个看来像是曾经遭人恣意破坏的书房里寻找家谱后,阎濬总是有许多奇奇怪怪的借口出门去,待他归来时已是黄昏时分。 虽然她很感激阎濬每天都会贴心的为她准备一桶干净的热水,还会在她沐浴完毕之后为她准备好吃的东西,只是,她还是比较期待他能陪她一块儿找寻慕容家的家谱。 第二十二章 若能赶紧找到家谱,她就不需要再苦恼自己的年纪,也能知道自己的生辰到底是什么时候,而且,她好期待与阎濬两人一起度过她真正的生辰呢! 只是可恶的阎濬竟老嫌这里脏,不管她怎么劝,就是不愿踏进书房一步。 哼,他会这么殷勤的替她准备沐浴的热水,八成也是怕她身上的灰尘会弄脏两人共寝的那张床吧? 「可亲,你找了一天了,先出来休息,明日再继续吧。」 不是他不愿意帮忙啊,只是整理这种杂乱无章且又沾着厚厚灰尘脏兮兮的东西,他实在毫无兴致,何况他才不想沾染上那些灰尘。 「咦,有了、有了!」就在陆可亲正打算休息时,眼尾突然瞄见一本红色的册子,上头有着与她身上的玉佩相同的紫色半月形标记。 呵,连续三日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陆可亲以沾满了灰尘的衣袖小心翼翼地擦拭这视如珍宝的家谱,一页一页地翻阅着它。 「阎濬、阎濬,你快看看,上头真的有我慕容可亲的名字耶!原来我上头还有一个大哥……」 她一边说着一边朝房外奔去,就在她即将奔出房门之际,脚不小心被一张倒在门边的太师椅绊着,整个人便往门外摔飞出去,扑倒在阎濬面前。 「可亲,你没事吧?」拾起那本她视之如珍宝的家谱,阎濬站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关心地问。 「疼疼疼……」忍着痛楚坐起身,陆可亲撅着嘴儿瞪着眼睁睁看她摔倒却没有伸出援手的阎濬。「阎濬,你、你……呜呜……你居然……」 「呃,可亲,我已经替你备好了热水,你先回房梳洗一下吧?」阎濬假装没有看见她含着泪水的瞳眸,低头认真的翻阅着慕容家的家谱。 呜……太过分了! 她为了他,连自己宝贵的性命都让他拿去跟他爹赌了,他居然眼睁睁看着她摔着,没有救她、扶她就算了,也不过来安慰她一下。 这么想着,陆可亲索性继续趴在地上,放声嚎啕大哭。 「阎濬,哇哇……」 「别哭了,很难看的。」 「哇哇……哇哇……」 「可亲……」 「哇哇……哇哇……」 「够、够了!」阎濬拧起眉,认命的来到她身边蹲下身,审视她的状况。「好了,别哭了。」 「哇哇……哇哇……」什么嘛,根本没诚意! 陆可亲瞄了一眼阎濬眉头深蹙的头痛模样,继续嚎啕大哭。 「好好好,我扶你起来可好?」他认了,牵起她的手,为她如同小孩儿一般任性感到好笑不已。 「你笑什么?」居然还笑她,真是可恶! 「笑你丑死了、脏死了!」见鼻涕跟泪水滑过她脸上那黑黑的灰尘,让阎濬止不住笑意。 「呜呜……你嫌弃我?」 「我没有嫌弃你。」闻言,他蹙了蹙眉,止住笑意。「先回房去洗个澡,水就快凉了,嗯?」 哼,虽然他人是走近了,也略表关心之意的牵起她的手,但那傲然的眼神可还没有真正臣服呢!陆可亲垂下了脸,暗忖片刻,然后以仍然带着哽咽的语气道:「呜……阎濬,你抱我回房去。」 「抱你回房?」他的可亲不是一向很抗拒这种事? 「呜呜……人家走不动了嘛!那你走吧,别理我,让我在这里死了算了!」 最好只摔这么一下就会让人痛得走不动。阎濬眯眼睨着她不敢看他而压低的头,发现她的嘴角似乎微微往上扬起。 「好好好,可亲乖,别哭了,我抱你便是。」 阎濬听话地将使性子的陆可亲抱起,但他眯起的眼里却带着一丝邪魅的诡谲浅笑。哼哼,想跟他玩,好,他奉陪! 那日在画舫上还有之前那些让人破坏的好事,就趁今夜无人打扰之下好好的完成吧!呵呵呵…… 「阎濬,谢谢你。」将头埋进他的怀里,陆可亲将脸用力的在他的胸前抹了抹,吐出满足的叹息。 「够了,别再抹了,脏死了你!」 这女人根本是得寸进尺!还说什么她自小是爹娘眼中知书达礼的好女孩?现在她这模样,分明是个顽皮讨打的野丫头! 阎濬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明明是世人眼中心机深沉的邪教魔头,怎么遇着她后就完全变了,竟让这个老爱装出一脸正经还有晚娘面孔的小丫头吃得死死,全无招架之力? 而且,他好像还有那么点甘之如饴哩! 「阎濬,我爱死你了!」陆可亲继续将脸埋在他温暖宽阔的胸膛上,嘴里说出难得的甜言蜜语。 爱死他了?一定要一边用他的衣服擤鼻涕一边这么说吗? 「爱死我?可亲宝贝,这你可得要用行动来证明啊!」阎濬暧昧的说,以脚踹开房门后走进去,将她放下来。 「嗯。」没有发觉他话里的暧昧,陆可亲认真的点着头。 察觉阎濬迟迟没有步出房间,正准备沐浴的陆可亲抬眼朝他一望,旋即紧张的揪着衣襟,哑然瞪着径自关上房门后便脱起衣物的他。 「啊!你、你做什么?」 「洗澡啰!你看,我被你弄得一身脏兮兮的,当然要洗干净才行。」阎濬理所当然地道,完全无视于她的惊慌。 才一眨眼工夫,他已经脱得一丝不挂。 不会吧? 虽然不是没有见过他一身光溜溜的模样,但那是在他昏迷的状况下啊!陆可亲难为情地捂住忍不住瞟向他的眼睛,慢慢地挪动僵硬的身子,欲往门口走去。 「呵,既然这样,你慢慢洗,我先出去了!」说完,她马上加快往门边移动的脚步。 「想去哪里?」阎濬一把箝住欲逃离的人儿,「你也是一身脏,让为夫的将你洗得干干净净,嗯?」 「不、不要……」 阎濬三两下便把陆可亲身上的脏衣一一扯尽,趁她仍瞠目呆楞之际,迅速将她抱进浴桶里。 「阎阎阎……」呆望着硬是要跟着挤进浴桶里的阎濬,她只能伸手护在胸前。 难怪前人要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方才她绝对不是有意要捉弄他的!陆可亲无辜地眨着双眼,感到懊悔万分且欲哭无泪。 「可亲,水够热吗?」阎濬体贴的问。 「呃,不够热,麻、麻烦你……」机会来了,只要他一出去,她就马上把门闩上。 「不麻烦。」阎濬朝满脸惊骇的她魅惑的一笑,旋即敛起笑容,运起功来。 一会儿后,屋内便雾气弥漫,浴桶里的水更是冒着热气。 阎濬眯眼注视着目瞪口呆的她,问道:「够热了吗?」 陆可亲哑口无言,楞楞的点着头。她觉得她简直快热昏了! 「呃,阎濬,我饿了!」她又赶紧想了个能将他撵出房外的可行方法。 「我也饿了。」见她双手护在胸前,紧缩在浴桶一角,阎濬故意将身躯朝她靠去,掏起水洗起去沾在她头脸上的灰尘。 「呃,既然你饿了,就先去吃点东西吧?」 「没关系,我等你一起。」 「不、不用的……」 没理会她的抗议,阎濬继续细心的为她洗去脸上的脏污,瞧着她不知所措的模样。 第二十三章 「阎濬……你、你别这样,快住手……」 不知是因为热水烘得她全身暖呼呼的,还是因为与他这样裸裎相对让她血脉债张,陆可亲只觉得自己浑身发烫,心跳更是飞快,好希望外头的冷风能够吹进来,让她冷静一些。 「阎濬,对不起嘛,我知道我错了,你放过我好不好?」她低声求饶。 「可亲,我给过你机会了,这是你自找的。」 没让她再有办法开口,阎濬一口封住她急着想抗议的小嘴,疯狂的攫取她口中的甜蜜芬芳。 「唔……不、不行……」随着他毫无衣物遮掩的滚烫身躯贴近,陆可亲难忍的扭动自己也同样灼热的身子。 如此坦荡荡又羞人的贴近,竟让她有种莫名的快意。 天,好热,好难过…… 陆可亲不断在情欲与礼教间挣扎,半晌后,她眯着带媚的水眸凝睇着阎濬,宣告自己已投降。 「唔……阎濬……」融化她吧! 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想望,陆可亲随着他恣意的撩拨,热情的回应他的吻。 「阎濬……阎濬,我好爱你。」她呢喃着,除了因为高张的情绪,她的心更是为他焚烧着炽烈的爱火。 「我知道。」阎濬轻轻啃咬着她柔嫩的白晰肌肤,在她耳边低语。 「唔,可是你……」真是的,他那张嘴明明很会说甜言蜜语的,怎么就不对她说出那几个字? 「我也爱你。」阎濬肯定地道,然后将她搂得更紧,吻得更深。「可亲宝贝,我可是爱死你了。」 明确的语气消弭了陆可亲心中的疑虑,随着燃烧得越来越激烈的情欲爱火,她也放下了最后坚守的矜持。 「阎濬……」 袅袅轻烟伴随着浓浓热情,激情的火焰炽烈地在两人身上不断蔓延…… 喀喀的咀嚼声将阎濬自睡梦中惊醒,他看向着坐在桌边扰他清梦的陆可亲,她正一边优闲地啃着一颗清脆多汁的果子,一边翻着昨日她自书房里找着的家谱。 「阎濬,你醒了?」瞥见床上的人坐起身,陆可亲立即放下手边的家谱与果子,一溜烟地奔了出去。 「怎么回事?」 阎濬一边低语一边套上衣裳,还未完全穿妥,陆可亲已经捧着一盆水回到房里,然后将布巾沾湿再拧干后递给他。 「你不需要这么做的。」接过布巾,阎濬温柔地道。 「没关系的。」她摇摇头,「以前都是你替我准备这些,今日难得你睡得那么熟,就让我也偶尔伺候你一下吧。」 「你不累吗?」他记得昨晚她明明累得几乎晕过去。 「我、我当然累啊!」闻言,陆可亲羞得低下头,俏脸立即绯红一片。「但是我饿醒了,就出去找点东西来吃。」 「怎么不叫醒我?」 「你睡得很熟啊。」 「以后你如果先醒来,记得要叫醒我,知道吗?」阎濬以命令的语气道。 「嗯。」什么嘛,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陆可亲撅着嘴回到桌边坐下,继续吃着刚刚放下的果子,看她的家谱。 但不过才一会儿工夫,她的怒气便因为迅速来到身边的俊伟身影而无声无息的消失。 「阎濬,原来我今年十七岁了,而且再过两个月就是我的生辰喔!正好在除夕前一天。」递了颗果子给在身旁坐下的阎濬,陆可亲兴奋的开口。 「早说过你的年纪已经大得可以当我的女人了。」只手托着额,阎濬吃着她递来的果子,暧昧的这么说。 「我在说正经事。」 「好吧、好吧,已经十七岁的可亲宝贝啊,都可以当娘了哟,这样够正经了吗?」 「你……」陆可亲斜睨了眼他眯眼带笑的轻佻模样。 他这样叫正经吗?她这算不算是遇人不淑? 「阎濬,你再不正经点,我就不理你了!」陆可亲睁大双眼瞪着他,娇嗔了一句。 「好好好,不知娘子大人要正经的和我谈论什么大事?为夫正洗耳恭听呢。」 阎濬一边啃咬着果子,一边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掏了掏耳朵,显得神色慵懒。 「你……」这个男人根本没个正经!算了。陆可亲吐了口气,无奈的开口:「阎濬,你今日还有事情要忙吗?」 连着三天他都一早就赶着出门去,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她身上「七日绝命香」的解药而奔波? 「没有。」反正她家谱也找着了,他也用不着再躲到外头去,眼见「七日绝命香」毒性发作前的日子剩下不多,他也要开始专心为她配制解药了。 「那、那你今日陪我上市集可好?我想买些祭祀的物品。」 「好啊。」他也要买些配制解药所需的药材。 「阎濬,谢谢你。」 「不用跟我道谢,你可是我阎濬的心肝宝贝呢!陪你上街去可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了。」 「你……」就爱贫嘴!「对了,阎濬,等你成功研制出解药后,可以原谅你爹吗?」 阎滨也算是个可怜人,如今又有些疯癫,她实在不希望他们父子永远这般水火不容。 「这事等你身上的毒解了再说。」闻言,阎濬原本带着促狭笑容的脸倏地变得严肃。 「可是……」 「可亲,别说了,等你的毒解了再说吧,我还不想谈论这件事,嗯?」 她身上的毒一天不解,他就无法原谅那个疯老头的所作所为,就算爹当年也有过同样的经历,他一样无法同情爹。 哼,那个可恶的疯老头,居然把自己所受的痛苦遭遇加诸在他与无辜的可亲身上! 爹这种疯狂的举动,他又如何能轻易原谅? 要他正视爹的问题,除非可亲身上的毒已解,他才有多余的心思放在是否原谅父亲上。 「好吧。」陆可亲望着神色凛然的阎濬,点点头。还是等他们过了他爹这关再说,反正现在她说什么,他也一定听不进去。 一切都依他吧,她目前也只能这么做了。 【第十章】 站在有心人为慕容家所立的墓冢前,陆可亲心里满是说不出的感激之意。 原本她还忧心惨遭灭门的家园,会不会是一片荒凉的恐怖景象呢。 有人不但为他们死去的亲人立了冢,似乎还经常来此上香,会是他们慕容家还其他活着的人吗? 她在家谱上瞧见她上头还有个大哥,不晓得他有没有避过当年那场劫难?如果大哥还安然在世,她好希望能够见一见他! 「阎濬,既然我们也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不如在这里待上一阵子可好?」 「随便你。反正除了天阴宫,待在哪里我都无所谓。」 天阴宫……阎濬还是对跟他爹之间的恩恩怨怨无法释怀吗? 陆可亲苦涩的朝眉头突然蹙紧的阎濬一笑。 不知她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真的治好他心中的伤?她的笑容当真是他所说的,是可以医治他伤痛的圣品吗?她都不禁要怀疑他的话了。 「谢谢你,阎濬。」她语带心酸的说,将头埋首在他怀中。 搂紧心爱的人,阎濬此刻心中与她一样有着难忍的惆怅。 若是解不开她身上「七日绝命香」之毒,他这辈子绝不会原谅爹的。 第二十四章 也许再也不是原谅与否的问题,他肯定会不顾一切冲回天阴宫和疯老头一决生死。 远远望着慕容氏坟前那对相拥的男女,淳于飞止住了步伐,待片刻后两个相拥的人分开,他才继续走向前。 他淡淡地开口询问:「不知两位是慕容家的什么人?」 有人?陆可亲回头望着迅速往他们走来的伟岸身躯,带着些期待。莫非这名男子是她的亲人?会是她大哥吗? 「你是可亲?」望着面前这张十分眼熟的面孔,淳于飞有些惊愕的睁大了眼。 「你还活着?」 「公子,你认得我?你也是慕容家的人吗?」陆可亲激动的眨着双眼,直盯着这名男子。他居然认识她,那么他一定是她的亲人了! 「在下阎濬。」阎濬有礼的朝对方一揖,不着痕迹的审视着他。 「可是天阴宫少主阎濬?在下淳于飞,幸会。」 淳于飞?她还以为是她的亲人!陆可亲过于激动的双眼瞬间充满泪雾。 阎濬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以眼神示意淳于飞,已经有人对他失望得几乎流下眼泪了。 「可亲小师妹,我是你淳于师兄,但我想你应当已经不记得我了。」他上回见到慕容可亲的时候,她还只是个三岁的小女孩,失踪多年,没想到她居然还活在人世间。 「淳于师兄?」原来她还有师兄?但是,他怎么有办法一眼就认出她来? 淳于飞像是看穿了陆可亲的疑问,扬起浅浅的笑容,对满脸疑惑的她道:「小师妹,你从小就和你爹生得一个模样,长大后的你也依然像极了你爹。」 「原来如此。淳、淳于师兄,你知道我们慕容家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陆可亲生疏的喊了一声这位师兄,对于当年家中发生的一切,她好想马上就弄个明白。 「我不知道。」淳于飞望着她急于知道真相的急切神情,有些语重心长地道:「可亲小师妹,既然你能安然的活了下来,就别再追问已经成了过往的事了,好好把握你如今所拥有的一切吧。」 「我、我不懂,是、是淳于师兄你、你不愿意告诉我吗?」陆可亲呆楞的望着淳于飞。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愿意对她说? 「我是真的不知道,这整件事至今仍像个谜团一般,而且被人刻意隐藏任何有关的消息,所以你实在没有必要趟这个浑水,哪天若是真相大白,淳于师兄绝不会瞒着你的。」 「谢谢你。呃,淳于师兄,你、你是我爹的徒弟?」 他自称是她的师兄,那怎么可能不晓得当时发生的事呢?陆可亲面带疑惑的望着淳于飞,神情有些茫然。 「我娘亲和你娘亲是师姊妹,她们一共是四个师姊妹,你娘亲排行最小,论年纪,你必须喊我一声师兄。你还有一名兄长及两位师兄,若有缘分,自然会见面的。」淳于飞简捷地道。 说得好简单,有缘自会见面!就跟他们今日巧遇一样吗? 陆可亲楞楞的望着语气冷淡的淳于飞,他所说的其中一人可是她的大哥啊,难道对于自己的亲大哥,她也要慢慢地等着有一天缘分到了,他自会出现她的眼前吗? 她撅着嘴,以略显不赞同的语气道:「淳于师兄,既然你知晓我大哥他还活着,难道不知他在哪里吗?」 「抱歉,我说的是你其他师兄。你大哥慕容可敬目前定居南城,柳悦酒馆是你大哥、风允之以及我三人共同出资经营的,你可以前往那儿寻他。」 南城,他们就是从那儿出发到这儿来的,而柳悦酒馆,他们也曾数次前去品尝师傅们精湛的手艺呢! 她没有想到自己的亲人曾经如此近在咫尺!这就是淳于飞所说的,有缘自会见面的道理吗? 知道兄长还活着的消息让陆可亲极为雀跃,好想马上奔回南城与他团圆。 「多谢你,淳于师兄,可亲离开这里后会马上去柳悦酒馆找大哥的。」陆可亲感激地笑着道。 「可亲小师妹,不用客气。你大哥若是知道你还活着,一定很高兴的。」淳于飞说完,也不知该如何表达他此刻同样十分兴奋的心情,只好尴尬的望着她与阎濬两人。 也许是淳于飞这个人天生就比较冷淡,陆可亲对他的感觉除了生疏还是只有生疏二字,她只好礼貌的朝他点头微笑,接下来就不知道要如何开口改变有些尴尬的气氛了。 见淳于飞抿着嘴唇不发一语,正当陆可亲推推身旁一向话比较多的阎濬,要他讲讲话热络一下气氛,淳于飞忽然再次出声。 「可亲小师妹,你中了毒?」 「呃,你怎么知道?」 「你的唇色发黑。」 「喔。」 「知道是什么毒吗?」 「呃,是『七日绝命香』。」陆可亲傻楞楞地望着没有什么表情的淳于飞,不敢多说些别的话,就怕唐突了他。 「天阴宫的毒?是阎濬下的?」 也不知道淳于飞的这句话究竟是在问阎濬还是问她,陆可亲只能依旧睁着大眼,一会儿望望阎濬,一会儿望望淳于飞。 「当然不是我下的毒,可亲宝贝可是我的亲亲娘子呢!」阎濬完全不避嫌地将她搂入怀中,道:「不瞒淳于公子,我阎濬对于使毒嘛……」 「抱歉,我没兴趣知晓。」 淳于飞冷冷地打断正要开始滔滔不绝的阎濬,径自从怀中拿出一只白色瓷瓶,将它递至陆可亲面前。 啐,这个淳于飞,还真是他娘的,居然胆敢打断他阎濬的话!还掏出什么东西要给他的可亲宝贝?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淳于飞拿出来的该不会是他愁了数天、烦了数天,拼了这条命也想要调配出的解药吧? 「呃,淳于师兄,这是什么?」陆可亲不解地问。 「『七日绝命香』的解药。」又是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闻言,陆可亲已伸出的手不知该接还是不该接。「七日绝命香」不是阎滨引以为傲的致命独门毒药吗?它的解药会是如此唾手可得吗? 「解药?」她瞠大了眼,喃喃地道。 「没错,是『七日绝命香』的解药。」又是同样简单的一句话。 「呃,淳、淳于师兄,你怎么会有『七日绝命香』的解药?」陆可亲支吾着道,有些不敢相信这就是解药。 「你有个师兄喜欢搜集各门各派的独门解药,这是他送给我的,以备不时之需。」淳于飞缓缓地道,再次将瓷瓶递向她。 风允之有个身染奇毒的义父,因此对于搜集各门各派奇特的毒药和解药特别用心,并为他们这些师兄弟们各准备了几份。风允之的努力,今日终于有了可以发挥作用的时候。 陆可亲吃惊的轻轻捂着小嘴,杏眼直勾勾望着那只白色瓷瓶。 她还以为自己会经过一番搏命挣扎后,阎濬终于为她调制出救命的解药,然后她含着感动的泪水将药服下,从此两人便一同游山玩水,过着阎濬所说的那神仙般的生活。 可是……解药就这么突然的出现在她眼前,连那么一点点的致命威胁她都还未真正感觉到,就轻易解决这件棘手的事了! 真的是得来一点都不费工夫吗? 第二十五章 半晌后,陆可亲抬起眸子,瞄向紧紧搂着她的阎濬。 看见他蹙紧的眉和抿得很紧的薄唇,而且他的眼神有些阴沉,一张脸好像也因此显得僵硬……嗯,她还是认命点,别拿淳于师兄的解药好了。 「呃,淳于师兄,既然如此,你还是收着吧,也许有一天你、你用得着……」 呸呸呸,她这么说岂不是诅咒淳于师兄吗?陆可亲心虚地低下头,不敢看向淳于飞那没有什么表情的脸。 「这解药我多着呢,既然你中了毒就该服下解药,这东西留在我身上也没有用处。」淳于飞不明白她究竟担心些什么,难道是怕他这个突然认出她的人会是个骗子,还是担心他手上的解药是假的? 「这……」她再次抬眸,瞄一眼阎濬眯起的黑眸。 他的样子好像真的很不高兴呢! 好吧!吞下一口唾沬,陆可亲开口拒绝淳于飞的好意。 「淳于师兄,你的好意,可亲在此先谢过了,不过,这解药可亲还是不能收下,阎濬……呃,我的夫君会为我解身上的毒的。」 「可亲小师妹,你中毒好些天了吧?这就表示你身边的人并没有解药,既然如此,你何须再等待?」 「我、我……阎濬他一定能在我毒发之前配制好解药的。」 淳于飞未置可否,径自将瓷瓶塞进陆可亲颤抖的小手中,冷冷地睨着有些好笑的她。 原来可亲迟迟不肯接下是这个原因?淳于飞难得露出笑容,摇了摇头。 这实在是令人费解,若是阎濬未能及时制出解药,或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那她这条小命不就这么丢了?就算再深爱一个人,也不需要把自己的命都跟着赔了进去吧? 「淳于师兄,真的不用。」 「你收着吧,就算现在不立即服下,留着以防万一也好。」 「可是我……」 「可亲,你收下吧,别辜负了你淳于师兄的一片好意,嗯?」阎濬制止了陆可亲想将解药递回去的举动,径自将白色瓷瓶收进她怀中。 笨女人,有了解药还推三阻四,敢情她是真的活得不耐烦了?阎濬没好气的戳了戳她发楞的脸,然后对解决他麻烦的淳于飞微笑致意。 「多谢淳于公子慷慨赐药,阎濬不会忘了你这份恩情的。」 「小小恩惠不足挂齿,只愿你今后好好照顾可亲小师妹了。」 「这事不用淳于公子吩咐,阎某也决计不会让淳于公子失望的。」 「好,别忘了你今日之言,在下就先行告辞了。」淳于飞爽快的与阎濬一撃掌,向才刚相认的师妹道别,而后便翩然离去。 既然知道她还有亲人在人世间,那么她也没有必要继续再待在这里,待她再休息个几天,他们就能动身返回南城。 看出陆可亲心里千头万绪,一路上,阎濬难得不发一语,只是静静的等待她开口。 也许是她还不习惯突然多了几个师兄吧?她一向不喜欢江湖之事,却偏偏是江湖名门之后,连她刚相认的师兄淳于飞也是江湖上有名望的侠客,也难怪她会一脸忧愁了。 阎濬了然地搂着她,暂时当个乖巧不多话的守护者,在她身旁守护着她。 「阎濬,我们到那儿坐坐吧。」没等他回答,陆可亲已径自拉着他的手往一旁的池畔迈去。思绪纷乱的她,这会儿只想坐下来好好思考一番。 「有烦恼?」 「嗯。阎濬,你也希望我留着解药吗?」 解药?他还以为她烦恼的是淳于飞以及她兄长的事,没想到她竟然是为了小小的解药烦恼? 「你觉得呢?」阎濬伸手戳了戳她的脑袋。有解药当然是尽快服下啰,这个笨丫头,这种简单的事情还要问他呀! 「阎濬,这『七日绝命香』是你们天阴宫的独门毒药,如今天阴宫少主就在我身边,我却还要接受旁人给的解药,那你不是很丢脸?」陆可亲一双大眼溜呀溜,难为情地问。 闻言,阎濬的俊脸立即垮了下来。他已经很努力假装自己一点都不在意这件事了,这女人竟好死不死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拜托,炼药是需要时间的耶!而为她解毒又已经迫在眉睫,虽然他对自己是挺有把握的,但是能够少一桩麻烦事,他当然乐得轻松啊,这女人到现在还不了解他的性情吗? 他果真很生气……陆可亲望着阎濬不甚开心的冷脸,吞下一口唾沬,心中作了个沉重的决定。 忽然听见扑通一声,阎濬惊愕的望着自水面迅速往下沉的白色瓷瓶。 天啊,这个女人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翻了翻白眼,阎濬极不情愿地迅速脱下披风、外衣,也跟着扑通一声往池里跳去。 「阎濬……」陆可亲惊呼出声。 片刻后,一身湿透的阎濬自水面浮起。 他的眸里满是怒意,直瞪着她。他那冒着炽热烈火的眼眸好像准备将她燃烧殆尽让,她不禁在这寒冷的天气里浑身冒出冷汗。 「笨蛋、笨蛋、笨蛋!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阎濬爬上岸,狠狠地拿瓷瓶敲着她的头。 「我说要相信你的嘛,所以……所以……」 「所以就干出这种傻事来?」他继续敲着,非得把她敲得清醒一些不可。 「阎濬,你不冷吗?」 「少给我转开话题,你马上把解药吃了。」 「可是,这是你和你爹之间的比试不是吗?我若是吃了别人给的解药,你不就算是作弊了吗?」 「傻瓜!你的性命当然比较重要啊!而且,万一我要是失败了,在乎是不是作弊又有什么意义!你马上把解药给我吃下去。」阎濬沉声命令,绝不容许这个笨女人再有什么让他气得发狂的举动。 「那你先答应我一件事。」 「马上给我吃。」为防万一,阎濬干脆捉起她,准备硬塞。 「不要。」她捂着嘴,眼中盈满泪水。「阎濬,你先听我说嘛,拜托!」 拗不过她,他无奈地叹气,道:「说吧,说完马上吃药。」 「阎濬,你原谅你爹好吗?其实他也是好可怜的,若不是他当年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妻子死去,无法亲自救她,今日也不会变成那个样子,他毕竟是你亲爹,你就原谅他好吗?」 阎濬哼了一声。如果他的可亲宝贝得救的话,他根本才懒得继续埋怨爹那个疯老头,既然她在意这件事,他也只好认命,顺着她的意了。 「好,我答应你,你快将解药吃下去吧。」 「呃,还有一件事……可以、可以……」 「先吃药!」不等她说完,阎濬又怒吼出声,吓得她赶忙将解药一口吞下。待她吃下解药后,他才敛下怒气,道:「你说吧。」 「我、我只是想问你,我们过两天就返回南城好吗?另外,我还想跟你说一声,谢谢你。」 「没问题。不过,要感谢我,你可以留到床上再一并身体力行,这样我才能够真正感受得到你的谢意,嗯?」 「讨厌!不理你了啦!」陆可亲嗔道,说完后立即拔腿奔离他身前。 阎濬狂妄的笑声在她背后不停传来,她哀怨地想着,今生她恐怕都要被这样的笑声荼毒了! 尾声 【尾声】 天阴宫,奉月禁地。 萧瑟的狂风吹拂着,阎滨的衣摆因而飒飒作响。 「爹,你果然在这里。」阎濬望着站在娘亲坟前模样哀戚的父亲,心不由得一紧。 阎滨回过头,目光炯炯地瞪着缓缓走来的阎濬与陆可亲,愤怒地道,「怎么,女娃儿身上的毒解了,濬儿你特地带她来向老子示威吗?」 「我只是带可亲来为她婆婆上炷香,爹不同意?」 今日,阎濬带陆可亲返回天阴宫,一是因为她想祭拜他娘亲,二是他曾答应过她,会原谅爹曾经对他们所做的一切。 前些日子,她已顺利与她在南城的兄长相认,也见到弟弟的身体已经健朗得可以打两套简单的拳了,但是,她始终闷闷不乐,说什么他若不原谅他爹,她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啐,所以苦命的他只好舍命陪娘子大人回苗疆一趟! 「阎伯父,可亲求您主持我与阎濬的婚事。」陆可亲紧张的将她在脑海里练习了好久的话一古脑地说出口。 「你说什么?」闻言,阎滨一惊,顿时松开握紧的拳头。 「我我我……我想……请……」方才她一直在脑子里重复着这句话,但是让阎滨那么一吼,她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们想请爹为我们主婚,爹你不会拒绝吧?」阎濬搂住她的腰,替她把话说完。 「濬儿……」面对脸上毫无恨意的儿子,阎滨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你不怪爹了吗?」 「爹,既然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就让它过去吧,我们再怎么说都是父子,不是吗?」 「濬儿你……」 「好了,爹,你别太感动了,这儿风大,等会儿若是吃了一肚子风沙,可别怪做儿子的我没提醒你喔!」 「阎濬,你怎么这般没大没小!」陆可亲睨着开朗了许多的阎濬,紧张的心情也渐渐缓和。 「可亲你老躲在一旁,还敢说我没大没小?快来拜见爹呀!」阎濬揉着她的额头,有些心虚地道。 「你……」刚刚明明担心父亲会再次对她下手,紧张的把她揽在身旁的不知道是谁呀?算了,见他如此在意她,她就不和他计较了。陆可亲上前一步,带着微笑,恭敬的跪在阎滨跟前,唤了一声,「爹。」 「你也不怨我?」阎滨问道。 「可亲不怨。」 「好……很好!」阎滨笑道:「濬儿,可亲,老子就为你们主婚,不过濬儿你别忘了,你依旧是我阎家的人,就算老子有言在先,只要你解了可亲身上的毒,就不再要你接掌天阴宫,但我可不会放弃让我孙子接掌的念头喔。」 「是是是,爹,只要我儿愿意接掌天阴宫,我绝不会干涉的。」 说不定他阎濬将来生的都是女儿呢! 但是谁管他那么多,只要好好虚应情绪已然稳定的爹,他跟可亲以后就有好日子过了。 总之不管是生儿子还是生女儿,反正天阴宫的一切都不再关他阎濬的事!呵呵呵…… 【全书完】 注:相关书籍推荐: 1、大侠不好当之一《爱上痞子相公》; 2、大侠不好当之二《爱上赖皮相公》。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shu)】 【豆豆小说阅读网电脑站:.ddshu;手机站:m.dd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