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一章 五星级饭店里的宴会厅，正在举办一场热闹的婚宴。 「真没想到自强就这么结婚了。」 身为新郎官的同学、所有的人都不禁感叹，想当年许自强可是他们这帮人里玩得最凶的，如今竟然连他都乖乖的结了婚，虽然新娘那蓬蓬的婚纱底下看来明显的是大了肚子，但玩出人命可是他们谁也料想不到的。 「不过我们的年纪也到了啦，这年纪有个孩子好像也不错。」 「但你们会真的因为想要孩子而结婚吗？」端木阶可不以为然。 「这… … 很难说。」 众人陷入沉思。 大刀点了下头，随后又摇了摇，「那是逼不得已的，有了才会留下来，这年头养小孩也不容易，社会这么乱，多个孩子只会成天操心，再加上养小孩的花费也不是人人花得起… … 」 端木，你比较没有钱方面的困扰，应该就可以删掉这一项因素。」 「这的确不是我考虑的因素，我比较在乎的是找到一个让我想跟她生小孩的女人，总得先要有这个人出现，才可以再去想孩子的事吧！」端木阶列出了先后顺序。 其它人面露讶异，看着他。 「所以… … 你的意思是，你还是有可能结婚，而不是、水远抱持不婚、心态啰？」 「我从来都不是不婚主义者啊！」端木阶想也不想便回答，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给好友们这错误的印象。 「你真的有想过要结婚？」 一干好友都愣住了，因为端木阶是公认的与结婚无缘，并不是指他的异性缘差，而是像他这样的男人，既多金又帅气，就算不结婚也不愁没有女人，看他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从来没有一个有能耐让端木阶献上结婚钻戒，众人都认定了他八成是支持不婚主义的一员。 「我只是没碰上那个让我有冲动的女人，这并不代表我就没有结婚的意愿，未来的事本来就很难说，何必为自己设限呢？」端木阶耸耸肩，一点都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那你要的到底是怎么样的女人？」 端木阶要的女人肯定要非常特别。所有的人都等着他的答案。 「可以跟我心意相通的吧！」他淡淡的说。 「那你得找灵媒吧！」大刀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世界越来越复杂，人也一样，没有谁跟谁会是一模一样的。」 「所以我才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找到那个人啊！」端木阶也露齿一笑。 同桌的老同学们也跟着笑了起来。 在这喧闹的婚宴场合里，同样也是单身男女寻找另一半的好机会，毕竟工商社会里，繁忙的生活可没给大家多少时间认识新朋友，而婚宴通常可以为旷男怨女提供绝佳的理由。 「我累死了，真想赶快回家睡觉。」章慈瑜努力掩饰脸上的不悦，压低了声音，在刘欣的耳边说道。 「妳会有安琪累吗？妳看她一个人坐在那儿，还得不时露出微笑，连换了两套衣服，我看她都没吃到几口食物。」 「谁教她要让那王八蛋搞大了肚子，那家伙连结个婚也不情不愿？拖到都已经五个月了才决定要请喜酒，还拖累我们一干好友。」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既然都已经有了… … 」刘欣回头望了那坐在主桌旁的好友安琪，一脸的心疼。 突然，邻桌传来哄堂大笑，众人再度将目光移向那儿。 「我真不懂安琪是怎么安排的，她应该要把我们跟新郎的同学穿插在一起啊！妳看看，一桌男的，一桌女的，干嘛分得这么开？害我们都没机会可以过去跟那桌的帅哥哈啦。」同学陈美华忍不住抱怨。 章慈瑜忍不住笑了起来，偷偷在刘欣的耳边说：「美华花了一万六买了那双名牌鞋，她连身上那套小礼服都是花大钱订做的，也难怪她哀怨没能跟那群臭男人聊到天。」 「花那么多钱啊？」刘欣难以置信，瞪大了眼。「不过就是喝个喜酒，有必要下手这么重吗？」 「妳真以为天底下有几个人像我们两个一样这么单纯，只是来喝喜酒吗？」章慈瑜神秘的笑说。 「章鱼、别这么说嘛，或许她们只是比较有勇气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刘欣忍不住喊出她的绰号。 「我只是有些看不起这样的追求手段。」 「但是随着年华老去，有时候我觉得那好像也是一种方法，与其总是一个人过日子，我们似乎都要为了幸－福而积极一点。」 「我相信妳跟我都没必要那么做，男人啊，不过就是贱！越是不去看他们，他们越是对妳垂涎。我刚刚去上厕所，他们那桌的其中一个就跟了过来，约我散会后一起去唱ktv。我向妳保证，我从头到尾都没往他们那儿看过一眼。」章慈瑜边说边扬高美艳的脸蛋。即使挂着冷笑，一样有许多男人想为了她脸上的笑容而卖命。 刘欣则是和章慈瑜完全不同类型的女孩，她身上总带着一种温和的能量，绝不是美艳型的女子，但细致的五官同样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她几眼。 「那妳怎么说？」 「就说我跟同学一起来的，要去大家一起去。」章慈瑜得意的扬起眉头。总不能让美华那套衣服白穿了吧！好歹大家同学一场，为美华做个球也不为过。 「妳不是说妳很累了，想回家睡觉吗？」刘欣说，刚刚明明还听她喊累。 「喂！我也不完全是为了美华，我可受不了妳哪天突然转了性，买新衣服和新鞋而成为败家女，可也是为了妳，妳才是我奉陪的主因，要不然说要为了幸－福做什么转变，我怕妳以后成天为了要到头来还要找我借钱，我的麻烦就大了。」 「我才不会那样咧！」刘欣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很难说，爱情的力量是很伟大的，人一旦谈起恋爱就会跟着转性，谈恋爱是小事情，但是闹大了可就伤感情了。」 好不容易吃完了声光效果十足的喜宴，也看完了满场火把飞舞，终于撑到了将新婚夫妻送进洞房的那一刻，怎知这一刻却令人更加难熬。 刘欣不明白，为什么闹洞房要玩得这么夸张？光是看到安琪那张接近猪肝红的关公脸，她就觉得不舍，她和章慈瑜几度替安琪求情未果，不忍心继续看好友被一群人糟蹋，只好先闪到门外。 「打死我，都不会帮自己办这种丢人现眼的婚礼。」章慈瑜忿忿的说。 「安琪一定快气炸了… … 」刘欣也跟着摇头。 「新娘一定快气炸了。」巧的是，站在外头的另一个男人也同时这么说。 这几乎一模一样的话语让刘欣愣了一下，望向那人，而那人也像是听到了她的声音，回头看了她一眼。 端木阶看着那个长发的女子，她穿着淡色系套装，不像其它人那般浓妆艳抹，清秀的脸蛋没有多余的粉妆，脸上也不见刚刚房里那些人疯狂邪恶的表情，不知怎地，他在看到她的同时，心头像是被针刺了一下。 刘欣当然认得对方，端木阶可是许自强的大学同学，当初安琪刚认识许自强的时候，就常跟她们说：妳们知道吗？端木阶也是自强的大学同学耶！彷佛和这男人沾上一点边，也会跟着提升自我价值。 她明白人们总是喜欢和优秀的人亲近，而说端木阶是个优秀的人绝不是假话，他年纪轻轻就集权势财力于一身，帅气挺拔的外表更是令他想不出名都难，就连他的新闻都常被归类到娱乐版面，可见他早已被明星化，只是这男人跟她们的世界相差太远，当他们同时出现在一个画面里，感觉总是有些奇怪。 「我们先下楼去吧！」刘欣闪过了和端木阶相视的机会，对着身边的章慈瑜小声的说。 章慈瑜点点头。 她们正要举步离开，站在端木阶身旁、绰号叫大刀的男子突然开口。 「章小姐，等下不是还要一起去唱歌吗？」他怕美女忘了稍后的ktv之约。 「喔……」章慈瑜想了一下，干脆随便找了个借口，「好，我去外头抽根烟，等下大门口见。」 「妳要去抽烟啊？我也想去，一起走吧！」大刀露出了欣喜的神情，连忙抓住机会。「端木，一起走吧！」 端木阶想了想。也好，反正他也想出去透透气。 当他们一行四人正要离开时，听见房内传来恐怖的尖锐笑声，刘欣不忍的望向房间。 「随他们去啦！结个婚搞这么大，本来就会有一些不熟的朋友硬要玩那些花样。」章慈瑜当然明白刘欣在担心什么，可是担心也没有用啊！ 「不是比较熟的朋友才会这么玩吗？」大刀也跟着开口。 「好朋友才不会这样。」 「好朋友才不会这样……」 一样的话，竟同时又从两个人的嘴里说出来。 刘欣惊讶的看了端木阶一眼，告诉自己，这应该是巧合，他们只是刚好有相同的感觉。 「你们两个还同时开口咧！哈哈… … 」章慈瑜当然没错过这巧合，戏谁的看了刘欣一眼。 「本来就不应该这样玩自己的朋友。」刘欣只得假装没事的解释。「那样子多尴尬，在一堆朋友面前做那些动作……」 想起刚才安琪被迫要在被子里头扒光身上的衣物，甚至还有女同学伸手进去检查她是否真的脱光了，也不想想房里还有其它的男性在，就算隔着一条被子，都令刘欣无法忍受，奈何所有的人几乎都玩开了，她跟章慈瑜看不下去，也无力回天。「那又没什么，现在结婚不都是这样玩”我还看过玩得更凶的咧！」大刀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 「结婚也没必要这样玩啊！谁说结婚就要给其它人这样玩？」章慈瑜可不认同，刚刚只差没比安琪更早翻脸。 刘欣也赞同她的说法，「结婚是他们两个人的事…… 」 「结婚是他们两个人的事。」 神奇的事再度发生了，这次轮到端木阶望向她，发现刘欣也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白口己。 「你们两个是鹦鹉啊？干嘛一直说一样的话？」章慈瑜也觉得奇怪。 「而且还一字不差咧！」大刀觉得他们未免太有默契了。 被他们两个这么一说，刘欣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她完全没料到会这样，为了证明自己没被影响，她没对其他人的发言做出表示，只是假装没事，继续说下去。 「我的意思是，结婚是两个人的事，其它人这样玩，真的没什么必要。」 「只是求个热闹嘛r 不过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小习惯，闹洞房不就是这样吗？大家只是为了博君一笑。」 「时代在进步，不是吗？不是人人都喜欢那种把戏，更何况大家都知道新娘大着肚子，还玩那种游戏就有点过火了。」章慈瑜说着，像个女王般走进电梯。 端木阶认为是男人通常都无法将目光从那位美女身上移开，可是他出奇的只盯着另一个较沉默，且脸上表情不多，让人几乎会忘记她的存在的刘欣身上。 「我看得出来，你喜欢后头那个。」大刀搓着双手，在端木阶的耳边说道，彷佛已经提早除掉了强力的对手，因为他明显的被章慈瑜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本来还担心着若是端木阶也喜欢章慈瑜，那他的胜算可就不大了，还好端木阶恰巧就是跟另一位小姐心有灵犀，那他可有机会了。 「我什么都没说。」端木阶并不想直接承认什么。 「你说了啊，你今晚明明说了。」大刀像是想起什么，拍了下手，「你说你要找个能跟你心意相通的人，我看你应该已经找到了。」 「西雅图夜未眠」那部电影里，男主角和女主角提起恋爱的感觉时，都一起用了「magic」魔力这个单字。 「妳有没有想过？有一天妳真的遇上了真命天子，有很多话妳可以不用开口说出来，他自然就会明白妳在想些什么。两人像是早有了默契，可以意会对方心中那些说不出来的想法，不用言语，自然什么都明白。」刘欣坐在咖啡馆里，脸上流露出梦幻般的神采，对着章慈瑜说。 「哪有那种事变」章慈瑜可一点都不曾这样想过。 「章鱼，妳不要对爱情这么悲观嘛！还是有可能啊！或许人跟人之间真的有命定的缘分，只是运气好或不好的差别而已，也许他只是跟我错身而过，我一直没发现他的存在。」 「妳就是太天真了！妳别跟那个香港的女艺人一样，太傻、太天真，最后为爱落得一身腥就好，像妳这种天真派的女孩子，向来都只有被花心男玩弄的份，要不是有我盯着，我真怕妳哪天落入坏人手里，还高兴得替人家数钞票！」对于好友天真的想法，章慈瑜十分忧心。 「才不会咧！我没妳想象的那么傻。」 「那妳还抱持什么跟恋人之间会有莫名其妙的鬼默契的说法，这想法本来就很傻啊！妳要知道，人跟人之间妥协的成分居多，没有什么是百分之百契合的，当妳爱上一个人之后，就只能认命的接受他个性上的缺陷，然后告诉自己这就是命。」 「妳真的很不浪漫耶！」 「我才觉得妳太过浪漫天真咧！妳千万不要也跟天真教主一样跟男朋友随便搞自拍，到时候妳哭都来不及！」 「我怎么会去自拍”我才不是那种人呢！算了，跟妳说这些，我真的会变得越来越笨。」 刘欣早就知道章慈瑜对爱情有多么不信任，可是这完全不影响她对爱情的乐观态度。 「妳最好是真的可以学聪明点，别以为我没发现，妳昨天在沐『 ＜的包厢里跟那个端木阶眉来眼去。」 「什么？」刘欣一脸惊慌，好像小辫子被人抓住般哑口无言，但又试着想装出没事的模样。 「什么？」章慈瑜幸灾乐祸的扬起一道眉。 眼看事迹可能败露，刘欣样试图淡然解释：「我跟他又没什么… … 」 「真的没什么吗？我看妳的眼睛都快变成心型的了。」 章慈瑜认定自己应该是这世界上最了解刘欣的人，两人结为好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虽然她们的个性相差极远，可是就这么巧，从第一天认识她开始，她们就情同姊妹，逐渐热络起来，刘欣是那种藏不住心事的人，只要她开口问，刘欣也不可能会瞒她。 「好啦！我只是觉得他长得很帅，而且我也知道妳对他有成见，不过我跟他真的没怎么样，只是…… 」 「没怎么样，你们两个的眼神会老是交接在一块？」章慈瑜追问。 「对！」刘欣露出神秘的笑容，想也不想便承认。「妳不觉得很巧吗？在场的人那么多，可是他好像一直都在注意我。」 「如果妳不去看他的话，又怎么会知道他也在看妳？」章慈瑜反问。 「妳不要这么说嘛！人总是喜欢欣赏美丽的事物，而且… … 他真的很帅嘛！」 刘欣不讳言自己的确是被端木阶的男色所迷惑，她一直都喜欢像他那一型的男人。 「帅又不能当饭吃，妳应该也知道，他的女朋友一个比一个辣吧？」 「我知道啊… … 」刘欣的表情没有刚才那么灿烂了，她知道自己一向不是走火辣路线，而这年头男人似乎只喜欢那种热热辣辣的性感女孩，要真的和他过去曾带出来的女友一比，她实在是清淡得可以。 「那妳觉得妳有什么本事可以掳获浪子的心？」 「妳不要对他这么有成见嘛！他也不见得真的是浪子啊！」 「都还没跟人家在一起就已经帮他说好话了，妳也未免陷得太快了吧？我看只要端木阶对妳勾勾指头，妳八成就会立刻跟着他跑了。」 刘欣察觉自己的心意被发现之后，也不再刻意隐瞒了，反而认真的说：「我知道妳不相信爱情，可是我真的觉得我跟他之间有种莫名的联系，昨晚有好几次我跟他都异口同声的说出一模一样的话，然后我们就互望一眼，我现在不能跟妳解释那是什么感觉，但是我真的觉得我跟他好像可以有点什么。」 「妳还是冷静点想清楚吧！那也不过就是巧合，人跟人之间有相同的想法时，本来就很容易说出一样的话。」 「可是一字不差耶！」 「反正妳就是要硬拗妳跟他之间有心电感应就是了。」 「当然，不只是那些，还有我们有时候目光会在半空中交会…… 」 章慈瑜迅速的用手捣住好友的嘴，「妳再说，我就要吐了。」 刘欣的嘴巴虽然被捣住，但一双大眼却闪闪发光，她一点都不介意被章慈瑜这么嘲笑，正因为是最要好的朋友，所以就算被笑也无所谓，反倒是面对其它人，刘欣知道自己就无法这么坦白。 章慈瑜本来还想要再说点什么，刘欣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妳接电话吧！少再胡思乱想了，我再去点一杯咖啡。」她放开手，起身走向柜台。 刘欣拿出手机，看着上头显示的陌生号码，以她的个性，不认识的来电号码绝对不会接，但这回她有股冲动想接通电话，心中有种期待，期望着这会是端木阶打来的，虽然她明知道两人不曾交换过电话号码，却下意识的感觉到这通电话跟平常不一样。 当她按下通话键时，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因为她一听到声音，就明白自己猜中了。 「喂？刘欣吗？」 真的是他… … 端木阶。 「我是。」她心中不断的冒出喜悦的泡泡，端木阶的来电应验了她的感应，也完全符合她心中的想象，她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个巧合，但认定这就叫缘分。 「我是端木阶。」 「嗯，我知道。」 刘欣漾起了甜蜜的笑靥，有种预感，她的人生就此要展开完全不同的新页了。 「妳怎么知道？这号码是刚才我拜托自强向他老婆要来的。」 发现她认出了自己的声音，端木阶有些高兴，因为这也间接的证明了她确实是有注意到他。 「我……我想这很像是你的声音。」 端木阶的声音很好听，属于成年男子才有的声调，很平稳，加上他咬字清晰，不像时下一般年轻男孩那般含混，而她一直都认得他的声线和语气，昨晚在因曰州的包厢里他们说过几次话，他显然是个热门的谈话对象，总有许多人想挤到他身边跟他说句话，她虽然没像其它人那么热切的想与他交谈，但都在同一个包厢里，偶尔也会有些礼貌性的对应。更令所有的人惊讶的是，就连在ktv的包厢里头，他们也发生了好几次异口同声的情形，这更加深了她对他声音的印象。 「妳昨晚不是说很想去看那部最近才上映的电影吗？我今晚没什么事，妳想跟我一起去看吗？」 他竟然约她一起看电影！刘欣兴奋得难以言喻，虽然看不见自己此刻的表情，但她知道她的脸上一定露出了特大号笑容。 「嗯，我今晚有空。」 她不敢说想跟他一块去，不过这答案应该已经很明显了，如果端木阶够聪明，就该知道这已经算是同意了。 「那我几点去接妳？」 「我现在人在外面的咖啡馆。」她说出自己所处的咖啡馆位置。 「那好，我就在附近，可以先到那里去找妳、如果时间够的话，我们还可以在看电影之前一起吃顿饭。」 「嗯，好啊！不过我朋友章鱼…… 章慈瑜，你也见过的那位，我现在跟她一起在咖啡馆里。」她先提醒端木阶，因为昨天章慈瑜对他似乎不怎么友善，其实她不只是针对端木阶，刘欣了解章慈瑜的个性，知道她只是对那种长得很帅的男人带着戒心，说穿了，她也没对哪个男人真正友善过。 「没关系，我先过去找妳们再说。」 端木阶的反应显然一点都不在乎章慈瑜的存在，这让刘欣放心不少，因为如果是一般比较没种的男人，知道章慈瑜也在，搞不好就会直接说改天好了”尤其章慈瑜的性子很直接，怕事的男人肯定会闪得远远的。昨晚本来几乎所有的男人都是冲着章慈瑜去唱沐h 州，可是到了快散会时，根本没人敢待在她的身边，端木阶昨晚应该也见识到了章慈瑜的性格，他却一点也不以为意，这样勇敢的端木阶，在她心里又马上加分了。 一等章慈瑜拿着咖啡回来，刘欣马上跟她说了端木阶打电话来，那喜孜孜的神色怎么也藏不住。 「瞧妳一脸乐的！妳收敛一点好不好？我就说他只要勾勾指头，妳马上就会飞扑过去。」 「可是我真的很高兴啊！光是听到手机铃声响起，我就有预感那是他打来的，结果一接通，真的是他！我就跟妳说了，我跟他之问真的有种感应在… … 」 「停！」章慈瑜急忙要她打住。「妳别被这种无聊的巧合冲昏了头，人跟人在一起重要的是相处，哪是这样就可以认定的！再说，妳跟他约在这儿见面，他知道我在吗？」 章慈瑜讨厌帅哥可是人尽皆知的，就算长得再有形，她也从来没给帅哥什么好脸色看，如果端木阶识相点，应该明白她对他没有好印象。 「他知道啊！我有跟他说妳也在，但是他什么也没说，还说会马上过来，显然他一点也不在意。」 「这么有种？」 「是啊！他是不是很不一样？」 刘欣露出微笑，以往追她的男人总是特别在意她的好友章慈瑜，章慈瑜人不坏，重点是她也是大美女一名，只是习惯冷脸对人，尤其对于不熟的人更是如此，但章慈瑜却是标准的面恶心善，要是碰上比较怕事的男人，就会对她的存在有点疙瘩，不过端木阶一点都不在意她，这也显现出他的特别。 「妳的意思好像是所有的人遇上我都应该要害怕？！是男人，胆子本来就应该要大一点，更何况我又不会吃人！」 「我知道妳不会吃人，但是妳不要对他太凶… … 」 「妳干嘛啊？」章慈瑜笑似非笑的看着好友。「现在就开始帮他说好话了，我看妳恋爱都还没开始谈，就已经一头栽进去了，这样不太好吧？妳可册一头热才好。」 「妳… … 妳明知道我很喜欢他。」刘欣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然后叹了口气。「我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甚至不记得我以前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感觉，我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就觉得我跟他之问会发生什么事，我就是有这种感应在，也许妳会觉得这很不可思议，我也觉得很离谱，可是我就是这么相信着，也许… … 我想要有个机会可以去试试。」 「试试这一切是不是只是妳的错觉而已？」章慈瑜毫不考虑的问。 「就算是错觉也没关系啊！反正他看起来满赏心悦目的，与其被一个长相平凡又品行不好的猪头三骗，找一个帅哥认识看看也不算太糟吧！」刘欣试着找了个还不算太斓的理由来说服她。 「反正妳就是相中了长得帅的端木阶！」 「才不是咧！他应该还是会有其它的优点吧？」当然，长相称头是很重要的，只不过她相信端木阶不会只有长相这点吸引人，当她望进他的眼里时，总觉得他似乎还有什么值得自己去发掘。 「那妳就自己问问他吧！」章慈瑜拿着咖啡，用下巴顶了顶朝她们走来的高大男子。 刘欣顺着她的暗一丁望过去，果然看到了端木阶手里拿着咖啡，离她们只剩三步远的距离。 「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她傻傻的开口。 她都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甚至没在他抵达前跑进厕所里补个妆或是梳个头发，怎么他就出现了？其实她的脸上除了讶异以外，还有更多的情绪是属于懊恼的。 端木阶一脸从容不迫，像是了解她的讶异，解释道：「我刚才不是跟妳说我在这附近吗？」 「可是……我以为你还要久一点才会过来。」 尽管既懊恼又讶异，不过一见到端木阶，刘欣不自觉的露出了难以压抑的笑容。 「我看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见对妳吧！」章慈瑜啜了口咖啡，顺便挖苦的说。 端木阶一点也不以为意，神情一样自若。换作其它人，也许会对章慈瑜的话感到不好意思，但他已经不是那种容易害羞的年纪，更何况他的确是对刘欣有好感，章慈瑜的话反而可以当作助力。 「我只是不喜欢浪费时间。」他轻松坦然的回答。章慈瑜不禁对他另眼相看。「那好吧！我看我还是不要占用两位太多时间。」 说着，她站了起来，拿起手提包和那杯只喝了一口的咖啡。 「章鱼，妳要走啦？」 刘欣本来以为章慈瑜还会再待久一点，她还没做好和端木阶单独面对的心理准备，如果章慈瑜可以待在她身边，那她就比较能舒缓紧张的情绪。 「妳看我头上有发光吗？我才没兴趣当人家的电灯泡呢！更何况妳不是还想发掘某人的其它可能性吗？我可不想待在这儿碍眼。」 除了帮端木阶以外，她也顺势推了刘欣一把。 如果这两人真的可以爆出火花，那她倒想看看刘欣的预感到底能有多灵！ 第二章 端木阶很难形容自己对刘欣是什么感觉，但似乎总有些莫名的巧合会让他的目光定在她身上。 他可以确定刘欣是个美人，不过她绝不是他交往过最美的一个，她看起来很顺眼，总是挂着笑容，可是不代表这样的女孩就可以吸引他，或许可以再加上几个小优点，比如她反应很快，响应很有趣，甚至她口条不错，讲话的声音轻轻柔柔的，不像有些女孩讲话会不自觉的提高音量至恼人的地步，她不需要大声说话，那轻柔的语气依旧很容易说服人。 这几个小优点很容易让人渐渐陷进与她的对话里头，再加上她是个有脑袋的女孩，虽然言谈间偶尔还是会出现让他发寒的浪漫思想，可是却意外的不至于令他反感。 最让他无法跳脱出来的是，刘欣就像是老天帮他安排好的人选，她看似天真傻气的外表底下，却有着可以随时说出他心意的能力，她像是完全理解他的思绪，即使她说的时候是那么的不经意，却完全命中他的想法。 平常端木阶看电影最讨厌有人在旁边说话，可是与她看了一场电影，他却总是忍不住和她交谈的念头，还好这电影已经快下档了，整场也只有小猫两三只，离他们最近的那对学生坐在十排之遥，他们的交谈也不至于吵到其它人。 银幕上的女主角穿着一件完全不适合娇小的她的中长裙，看起来不但整个人矮了一截，气势也出不来。 「我觉得… … 」他正想开口。 「她穿这样，脚好短喔！」刘欣再一次说出他想说的话。 人跟人之间或许偶尔会有相同的看法，可是这已经是整场电影看下来，他们第四次同时开口了，而且每一次她都说出了他正想说的话。 不只是如此，刘欣还打破了他好几样的习惯，像是他不认为自己会是个在看电影时不停说话的人，只是对象正好是刘欣，她风趣又可爱，总让他忍不住想对她多说点话，即使他平常就不是个话多的人，他甚至觉得单独和女人在一块，除了拥抱和亲吻之外，对话是不需要的，反正一开口，什么感觉都被破坏了，唯独刘欣不一样，她让端木阶不由自主的想对她多说一点话，她有种令他可以解除防备的能力。 看完电影之后，端木阶又请她喝了杯咖啡，两人待在咖啡馆里聊到人家都要关门了，只好转战酒吧，继续他们的聊天行程。 走进酒吧时，他遇上了熟识的朋友齐天，结果他婉拒了齐天同桌而坐的邀请，特别选了个僻静的角落，决定和刘欣单独说话，这让齐天瞪大了眼。 他了解齐天眼里的讶异，简单的说： 「我还有很多话想跟她说。」 齐天傻眼了几秒，然后笑说：「我看你这次要栽了。」 「栽什么？」端木阶明知道齐天指的是什么，嘴巴仍不愿承认。 「我说什么，你心里明白，可是能找到一个让你想跟她说话的女人，也算是难得了。」 想了想齐天说的话，端木阶微微一笑。确实，此刻他的心情是亢奋的，比起带着身材完美、长相娇艳的美女回家，那些似乎都不比和刘欣说话来得重要，他甚至觉得肚子里有累积了一辈子的话得向她说，因为只有她能全部了解。 「… … 我懂你的意思。」 听着端木阶拉拉杂杂的说了一堆，刘欣始终保持微笑，在他几次无法寻着适当的用词时，她总是温柔的这么说，彷佛一切尽在不言中，她就是懂他。 端木阶突然伸手握住了她，这动作连他自己都觉得惊讶，或许平常伸手去牵女人的手对他来说并不那么难，可是对象换成了刘欣，难度就提升了不少，因为他不想将那套把妹的手段用在她身上，但总有股力量引诱着他，要说他完全不渴望她年轻又美丽的身子是骗人的，可是他并不急着将她占为己有，只是需要更多的触碰，向他证明眼前这个可能是他这辈子最了解他的知己是真实存在的。 「妳好奇怪… … 」 他今晚就像是个有言语表达问题的病患，有很多话明明可以说得很好，平常他也辩才无碍，可是一旦面对她，他的言语机能就频频出状况，有几次他甚至意外的发现自己的手心在冒汗，这种紧绷的情绪在他上了国中以后就再也不曾发生过，都三十好几了，如今面对一个看来如此无害又温柔的女性时，他反倒紧张了起来。 「我会吗？」 刘欣面露疑惑，但说话的同时不免又瞄向被他紧紧握住的手，看着自己白嫩的手躺在他的大掌当中，她头一次发现原来自己是这么的女性化，太久没有跟男人亲近，有时候她都忘了自己也是个女人，当端木阶这么握着她的时候，她真的觉得自己身上开始有了女人味，甚至发现和他说话时，自己的语气明显的比平时要柔软许多，有些大剌刺的个性也不由自主的收敛了起来，她不希望自己变得这么做作，可是就是无法狂野的做回那个不修边幅的自己，她整颗心都莫名的悬在他身上，深怕一个不小心，就破坏了这一刻的美好。 端木阶轻轻的揉了揉她的手，然后将她的手拿至唇边亲吻一下，抬头望进她的眼里，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但又说不出来。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刘欣小心翼翼的开口。「我也知道妳晓得我在想什么日… 因为妳… … 妳就像是这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他边说边露出疑惑的表情。 端木阶从来没想过这种事会发生在他身上，就连他的心跳都不复往常那般平稳，即使两人只是面对面的坐着，他却可以感受得到即将面临的未来将会使他充满惊喜。 「是啊！我都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住在你的肚子里。」刘欣开玩笑的说，试着摆脱那仅存的一点点尴尬。 「那妳一定是最可爱的蛔虫。」 「被人形容成虫，实在有些怪怪的。」 「那妳希望我叫妳什么？」 「我不就叫刘欣吗？难不成你还要帮我取艺名啊？」 端木阶注意到，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她笑的时候都好美，他的心不停的被眼前的人儿触动。 「我觉得我应该帮妳取个绰号。」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跟其它人一样喊妳刘欣。」 「可是我就叫做刘欣啊！」话虽然是这么说，刘欣却明白自己将会给他不同的待遇，她可以允许他用不一样的称呼来喊她。 「刘欣…… 听起来有点像是一闪即逝的流星，我不喜欢这样。」他希望可以牢牢的抓住她，至少此时此刻他想把握住和她相处的机会。 刘欣感觉得到他握着自己的手又加重了几分力道，心里半怀着喜悦，但又带着更多的难以置信，她曾经以为自己可能不会有机会找到真命天子，可是端木阶就这么出现在她眼前，带着她看得出来的真诚与她十指交握…… 难道她真的有机会可以恋爱了？ 像是读出了她的思绪，端木阶在同时开口说道：「我们交往看看好不好？」 她明显的愣了一下，隔了几秒之后，露出灿烂的笑容，点头应允。 端木阶当下觉得自己真的找到了他所要的人。 端木阶接通了电话，即使他明明就没有在电话里跟人哈啦的习惯，却破例的在搭车前往开会场所的途中和刘欣讲了二十分钟的电话，就算一旁的助理徐竞民不时的用疑惑的眼光看着他，他都没有放下手机的打算。 「… … 所以我就决定还是买网拍上的那条裙子。」 其实刘欣说了半天，只是为了一条裙子。为了他们星期六的约会，这几天她的话题就绕在不知道穿什么上头，从哪一件上衣要配哪一条裙子，到他喜欢看她穿什么颜色的衣服，这听似很无聊的话题，却可以让他们聊上好久都不厌烦。 端木阶告诉自己这就是恋爱，任何话题对他们来说都是新奇而有趣的。 刘欣看中的那条裙子也不过不到一千元，可是她却犹豫了许久，只打算买便宜的衣物。 他也没阻止她，只说要她自己拿主意就好，却不打算中止这个话题，就算是听着她喃喃的说着不知道要买哪条裙子好，他都觉得是一种另类的幸福，因为他明白刘欣费尽心思，只是想以最完美的形象出现在他眼前。 这辈子又不是没有跟女人约过会，但是每一次见到她都令他雀跃异常。 等他挂断电话以后，徐竞民幽幽的开口，「请周娟娟帮她找个造型师不就好了？ 这么大费周章的花了快半个小时，只为了讨论一条裙子… … 」 端木阶转头望着他，露出神秘的笑容。 「干嘛笑得这么甜蜜？」 徐竞民实在不习惯顶头上司最近的怪异行径，一向总是挂着酷酷表情的端木阶突然多了笑容，虽然他笑起来不会难看到哪里去，但是他脸颊上那两个酒窝却令徐竞民感到不知所措。 「你不会懂的。」端木阶得意的说。 「我谈恋爱时可没像你这样。」 「那一定是那个女人不够令你着迷。」 「真是够了！你什么时候被女人迷住过？你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人。」 虽然徐竞民也看不惯上司漫不经心的恋爱态度，但对照现在他这副神魂颠倒的模样，他觉得他之前的态度还比较能让人接受。 「你不是也常劝我要专心一致的找个好女人好好的交往吗？我现在找到了这个人。」 以前徐竞民还常认为他太花心了，怕他步上独身贵族的不归路，现在端木阶觉得自己有了即将成家的可能性，反倒是身边的助理不习惯他的改变。 「但为什么会是刘欣？她看起来是不差，可是那不是你的菜啊！」 「这我也很难解释，我想可能是从她第一次说出我想说的话开始，我就渐渐的改变了想法，她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变成了我喜欢的样子，越了解她，就越喜欢她的个性，漂亮的女人不见得能跟我交谈，可是我可以跟刘欣谈上一整晚，想停都停不住。」 「希望你昨晚不要又和她聊天聊到天亮，我可不想再看到你在开会时打瞌睡。」 「我撑得住的。」 端木阶知道自己的确花了太多时间在刘欣身上，但爱情就是如此令人难以自拔，即使已经连续好几晚和刘欣拿着电话聊到深夜两、三点，他的精神却还是一样好。 倒是她……他听得出来，刘欣的语气有着掩不住的疲倦，大概是睡眠不足所导致，他可得多注意一些，也许今晚他可以忍住打电话给她的冲动，让她早点睡觉，把之前没睡饱的份补回来。 对于他要的女人，他绝对也可以当个体贴的情人，面对自己突然变得如此窝心，能凡事都先为她想到，端木阶又忍不住扬起笑容，以往只有他交往的对象得把他的需要摆在第一位，可是这回却完全不一样了，他总是先注意到刘欣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样子的衣服，甚至是喜欢哪个明星，还有哪一种曲风的音乐，那些他从来不曾为别人注意到的事，这回他都给与高度的关注，而这代表了他将刘欣摆在心上，不过这并不会让他感到害怕，因为他知道自己确实愿意为她这么做。 破天荒的找到一个有能力让他甘心这么温柔对她的女性，端木阶只觉得自己幸一福得不得了。 第三章 下班后，刘欣只跟端木阶说了半个小时的电话，这跟平常一聊起来就是好几个小时谁都不肯挂断比起来，实在空虚了许多。 他先是打了通电话确定她到家了，又打了通电话确定她吃饭了，那些关心实在令她窝心不已，刘欣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所以今天睡前端木阶只跟她聊了短短半小时就催她去睡觉。 可是当她乖乖的洗了澡，躺在床上，脑海里再度浮现他的影像时，她又清醒得不得了，怎么都睡不着。 她知道两人的发展是快了些，打从端木阶对她说要跟她交往之后，她整个人就像是一辆失控狂驶的车子，在爱情的道路上横冲直撞，虽然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却依旧无法克制的想往前奔驰，奔向未知的幸福终点，即使面临油料短缺的疲累窘境，她依然有些奋不顾身。 这大概就是爱情吧！明明累得要死，每一次听到他的声音，体内就会有股力量让她禁不住又打起精神。 其实端木阶的意思她也懂，他们真的进展得太快了，他们占满了彼此每一个可以歇息的空闲时问，也许他们应该要给彼此一些空间和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可是每当她一闲下来，满脑子就只有端木阶这个人、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打电话给他，这一切就像是着了魔，她从来不觉得自己会是谈起恋爱就这么爱黏着男朋友的人，但一遇上端木阶，她的生活再也容纳不下其它事物。 这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再度响起，她想也不想便马上接通，就像平常一样，深怕拖延到任何一秒和端木阶说话的机会，就算慢了一秒都会令她感到惋惜不已。 「还没睡啊？」 不是端木阶的声音，刘欣认出是章慈瑜，那调侃的语气彷佛料中了她应该还没睡。 「我已经躺在床上了。」刘欣没好气的说。 「真的假的？才十一点耶！妳这阵子不是没跟他说到三更半夜不肯罢手吗？你们两个天天都拿着手机不放，热线切都切不断，有时连插拨都不肯接，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收兵了？」 「他说我这几天都没睡好，今天要我早点睡觉。」 「是他自己想出去玩吧？像他那种人，哪能忍受整天电话热线不停，一定是出门去把妹了，反正他谈恋爱的事迹也是出了名的… … 」 「妳不要这么说嘛！」 虽然刘欣刚才也这么怀疑过，可是她还是决定要相信端木阶，至少这阵子他们聊了这么多，她对他的了解也比以前深，虽然他看起来酷酷的，可是他对自己的关怀绝不是假装、他是真的怕她累，所以才要她早点睡。 「要不然我要怎么说？谈恋爱的人哪一个会舍得花时间睡觉的？哪个不是废寝忘食，满脑子只有对方，就像妳… … 妳一定是想他，所以才睡不着。」 完全被章慈瑜说中了，刘欣的脸颊泛红。 「那妳又是怎么了？妳不是没谈恋爱吗？怎么也不睡？」 「我忙啊！我明天又得出国了，妳上次不是要我帮妳带什么香水吗？我忘了妳跟我说的是什么牌子，所以打电话来问妳。」 「哦… … 那个… … 端木帮我买到了。」 她承认得有些心虚，但又带了点喜悦，这应该也可以向章慈瑜证明端木阶是真的想对她好。他只是闻到了她身上的香水味？问了她那是什么牌子的，她随口说了都是请朋友出国时帮忙买的，他隔天就帮她买来了。 「听起来很窝心，不过妳可不要被一瓶香水收买了喔！」章慈瑜忍不住要提醒她。 「我才没那么容易被收买呢！」刘欣越说越心虚，她知道端木阶甚至不用花钱收买她，她的心老早就已经对他投降了。 突然，她听见手机传来了插拨的声音。 「咦？我好像有插拨。」「想也知道一定是端木阶打来的。」 「会吗？」虽然他说了今晚不会再打电话给她，可是刘欣却明白这时候会打电话给她的人，应该也只有端木阶了。 「妳还问我咧！算了，你们两个去甜蜜热线吧，不打扰你们了。」章慈瑜识相的挂断电话。 刘欣紧张的接通插拨，果然听见他的声音。 「不是要妳睡觉吗？妳怎么还在跟其它人讲电话？」他的语气有点怪。 「章鱼打电话给我，她说她明天要出国，问我要不要帮我带些东西回来，我跟她说你已经帮我买到香水了，所以… … 」她慌乱的解释，深怕他误会自己。 「原来是章鱼打的。」 听到是她的手帕交打电话给她，端木阶松了口气。原本听到插拨声音的时候，他不禁心生疑惑，虽然明知道刘欣不是那种会背着他玩两面手法的女人，但仍不免存有疑虑，毕竟这年头流行劈腿，即使他的条件再好，他都怕她也抱持着骑驴找马的心态，和其它男人纠缠不清。 「嗯，怎么了？你不是说今晚不会再打电话给我了吗？」 其实她还是期待着端木阶会打电话来，听到他的声音的同时，她的精神立刻振作起来。 「习惯了每天晚上跟妳通电话，不打给妳好像有点怪怪的。」 刘欣很难相信这话会是从端木阶口中说出来的，感觉上他似乎不是那种容易被恋情左右的人，但她明白，两人之问的发展的确超乎了他们的预期。 「我也是。」她也承认自己和他有着相同的感觉。 「那妳想出来吃点东西吗？」 「好啊！」他们已经有两天没见面了，虽然每天都讲好几次电话，了解对方在做什么，但没见到面总觉得有点不真实，见个面应该是个不错的主意。 即使他们两个都极力避免让感情一发不可收拾，有时甚至连刘欣也能感觉得出端木阶在试着让发展的速度缓下来，可是就算不见面，电话热线还是怎么也断不了，就像这两天端木阶说了他在忙，两人见面的时间被压缩了，但是他打电话给她的次数却没少过，那注定了要连结在一块的两人，似乎怎么都分割不开。 见个面也好，虽然时间已经有点晚了，不过就如章鱼所说的，谈恋爱的人似乎都不用睡觉，她可以牺牲一些睡眠的时间去见他，免得相思成灾，又夜不成眠。 「那我去接妳？」 「嗯。」她欣然同意。 「妳可以顺便把衣服带着。」 「什么衣服？」 「妳明天要穿去上班的衣服，如果太晚的话…… 妳可以在我那儿过夜。」 端木阶要她到他家里去过夜？刘欣当场愣住。 可能是她静默太久，端木阶接着又开口。 「可以吗？」 「好。」她听见自己干涩的喉咙里冒出了同意的话语，她的思想在没经过她认可的情况下，下意识的出卖了她。 「那我现在就过去接妳。」 她深吸一口气，本来应该想着该怎么拒绝，因为她从来没在男人家里过夜，可是吐出气的同时，却再一次的答应了他。 「好。」 结束电话的同时，她抬头看了眼桌上的镜子，镜子反射出一张涨红的脸庞，她羞得不知所措，明白如果真的在他家里过夜，那一定就再也避免不了亲密的接触。 这阵子他们也约了好几次的会，端木阶秉持着绅士态度对待她，但也有几次送她回家的时候，在车上两人忘情的拥吻，刘欣可以明显感觉得出他对她的渴望，她不否认自己也被撩拨了，只是她有女性的矜持得维护，再加上对于端木阶的调情手段一直带着肯定又有些不安，即便两人总有聊不完的话题，还有那数不尽的共通点，甚至是难以解释的默契，但…… 要走到亲密结合的那一段，她还是有些疑惑的。 可是她明白今晚也许就是要终结这些闪躲的日子，她极度确定自己是喜欢端木阶的，而她也感觉得出端木阶确实是为了她而忍耐着，有时对上他的眼神，她总觉得有些不忍，她不是看不出来他眼中闪跳着欲望的火花，只是… … 好吧！既然都已经点头了，那她也得勇敢点，端木阶是她唯一想接受的男人，她不也已经认定了这个事实吗？再加上他们每天难分难舍，不想说再见，如果真能在他怀中醒来，似乎也不是那么糟的事。 真当端木阶驾着车出现在她眼前时，再一次望着他的脸，刘欣听见自己的心脏一如往常见到他时的坪然跃动。 「怎么了？」 看着她不时露出幸一福的傻笑，他也被感染了，他从来都不是个喜欢笑的人，一旦遇上了她，什么不可能的事都多了些可能性。 「你看起来好高兴喔！」 满心的忐忑不安，在看到端木阶那略带着兴奋的表情时，也跟着消失无踪，刘欣发现自己真的可以感觉得到他的心意，像他这种应该老早就习惯优游情场的老手，竟然在她面前展露了期待，她明白不只是自己紧张，端木阶和她有着相同的心情，顿时那些不安也渐渐被弥平了。 「妳也是啊！」他忍不住伸手捧住她的脸颊，吻她像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 看着他的头朝自己倾过来，刘欣闭上了眼，微笑的承接他的吻。 他们的唇瓣就像是属于彼此，在每一次甜蜜的接合时，也传递出自己的心意。 「我们买东西回去吃好吗？」 刘欣点了点头，「我这辈子可能永远都没办法对你说不了。」 结果是他们连东西也没买，就直奔他的住处，早已激起的火花在这一晚燃烧得不可收拾，端木阶从没料想过自己会对她兴起如此强烈的渴望，但这个对象是刘欣啊！ 当他拥抱着她柔软的身子时，他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告诉他，这女人就是他等了一辈子的人。 她的笑容就是他最爱的那一款，她的身形也是他最喜欢的那一种，当她躺在他的怀里时，他们的身子紧密的贴合，就连她的喘息都令他迷醉不已。 他挪开她羞赧的遮住自己的手，轻轻抚上她柔嫩的胸房，她的身子软得不可思议，紧贴在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几乎令他疯狂，他从来没有这么渴望过一个女人，当快要拥有她的时候，他竟能忍住欲望，只想温柔的待她。 刘欣感觉得到他的动作缓了下来，急奔的情欲虽然有着失控的可能性，但在他充满温柔的动作底下，她感觉到了一阵爱意像暖流般拂过她的全身。 「我可以给你… … 」她感觉得到他想要什么，而她不忍心让他等下去，勇敢的在他耳边轻声吐露心意。 「我知道，但是我不想伤到妳。」 这不只是一场发泄欲望的交合而已，而是交换爱意的证明，他处处顾及她的感受，在侵入她体内时，他只想给她最愉悦的体验。 刘欣不知道两人在一起竟然可以是这样的美好，尤其从端木阶身上所传递过来的爱意，更是令她感到受宠若惊，他温柔得一点都不像是他，她则柔弱得完全不像自己，这一刻她知道他们真的是相爱的。 「为什么闭着眼睛？」 激情过后，端木阶轻触着她的脸颊，看着她的脸。 「我好怕这一切只是一场梦，眼睛一睁开，梦也会跟着幻灭。」她伸手握住他触碰她脸颊的手，止住他在颊畔的搔乱，只想静静的享受这一刻。 「这才不是梦！它只是跟梦一样美好。」他倾身吻住她，不许她这么鸵鸟的缩在她的梦境里。「这一切都是真的，我是真的抱着妳，真的在吻妳，真的好喜欢妳。」 端木阶的告白让刘欣睁开了眼，即使这一晚她已经听了好几次相似的甜言蜜语，但每一次他愿意开口对她说这些话总令她惊讶，他看起来就像是个不会把爱挂在嘴边的人，但他愿意说出喜欢两字，已经让她很感动了。 「我也是，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喜欢你，而你看起来就像是不可能会喜欢我这型的女人，可是现在你却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可能会喜欢妳这型的女人？妳一直都是我喜欢的样子啊！」 「可是…… 这几年我断断续续的见过你几次，你从来没对我表示过兴趣，甚至可能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怎么会突然之间我们就这样发展起来？」 这问题不只是问他，刘欣也常这么问自己，她确定之前她知道端木阶的存在时，并没有幻想过可以跟这优秀的男子在一起，但时空反转至此刻，她竟是躺在他的怀里，躺在他住处的大床上，两人双腿交迭着，亲密的依偎着彼此。 「我想… … 也许以前我都没注意到我们之问有相同的频率吧？妳不觉得人生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吗？见过面的两个人却从来都不知道对方会是属于自己的人，直到有一天，妳突然说出了我心里想说的话，我就像被一棍打醒，之后才发现妳总是有办法说出我心中的想法，我好像什么都不用说，妳就可以完全了解我的心意。」 刘欣充满爱意的看着他，然后轻叹一口气，将脸窝在他的颈边。 「我知道你的意思，有好几次我说出来了，你总是很惊讶的看着我，从你脸上的表情我就明白我又说中了，感觉好像自己中了乐透，可以猜中你的心意，我好像也觉得自己变得特别了起来。」 「妳能告诉我，那是为什么吗？为什么妳总是知道我在想什么？」 刘欣抬起头，对他笑了笑，然后摇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我们本来的性格就很相似吧，我们喜欢的东西都一样，然后我们都喜欢对方。」 「所以以后就算我、心里想什么，不说妳也会懂？」 「或许吧！」刘欣不知道自己哪来的把握，竟然会说出这样的答案，但她知道她会努力的去了解这个男人。 端木阶吻了她一记，然后没头没脑的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什么？」 「就是不用说话，我们也可以心意相通的意思。」 「嗯。」刘欣对他甜甜一笑。 端木阶抬头看了眼床边的时钟，忍不住笑了起来。 「说好了要早点睡，结果今晚又拖到了三更半夜… … 对吧？」刘欣轻抚着他健壮的胸口，猜出令他发笑的原因。 他们一心想为对方争取多一些的睡眠时间，本来还说好了今晚不再彻夜长谈，但最后还是抵不过想和彼此在一起的意念，不但跑出来见了面，她还被拐上了他的床，刘欣不用看时钟，就已经知道时间一定不早了。 「是啊！」他在她的唇边又偷了一个吻，很高兴她再度猜出他想说的话，而每一次吻了她就像是永远都吻不够，一个吻又接着缠绵了许久。「不过这样也好，妳在我身边，我可以看着妳说话，比隔着电话线要好得多。」 「就像梦一样。」她忍不住说道。 「妳别真的想作梦！我可没打算要让妳这么早睡。」端木阶的手再一次爬上她迷人的身子，试着再挑起另一场情焰。 「好吧…… 」她佯装无奈的语气，「章鱼也说，谈恋爱的人没一个舍得花时间睡觉的。」 「谈恋爱」三个字闯进了端木阶的脑海里，以往他总会认为两个人在一起，只能用「交往」两字来形容，他不曾有机会让另一个人如此深刻的溜进自己的心房里，但当他听到刘欣说出「谈恋爱」三个字时，竟理所当然的认可了她的形容。 「没错，我们真的是在谈恋爱。」 这才是恋爱啊！这么样的把她放在自己的心里，想把她捧在手心上，想把所有的一切美好都献到她眼前… … 端木阶明白他是真的恋爱了。 火热的恋爱持续了两个月，几乎所有认识他们的人都知道端木阶跟刘欣在恋爱，而且是认真且不吝于向所有的人公开的那种热恋。 「妳看他，他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那样握着她的手。」 「妳看刘欣的表情才妙咧，她看着端木阶的眼眸全写着爱。」 「干嘛这么说？人家他们两个是真的在谈恋爱啊！谈恋爱不都应该是甜甜蜜蜜的吗？」 「那可说不定，有些人谈恋爱闪闪躲躲的，好像怕被人知道，你真以为有几个男人会公开的在外头握住自己女朋友的手？！现在一堆男人老喜欢装酷，出门连拉个小手都嫌烦咧！」 「能像他们那么甜蜜真好… … 」 所有的人同声一叹，真要找到一个愿意付出真心来爱自己的人本来就不容易啊！ 在回家的路上，刘欣望着被端木阶握住的手，脸上不时的浮出笑意。 「怎么了？」端木阶回头看见她微笑，于是询问道，他想分享她每一个笑容。 「我好喜欢让你握着我的手。」 她伸出另一只手覆在两人的手上，然后举至唇边亲吻一下。 「我觉得我的手在你的大手里头，看起来真的就像是女孩子的手。」 「妳本来就是女孩子啊！而且我知道妳是百分之百的女人。」 他简直被刘欣迷得晕头转向，不管身在哪里，以前都是他的助理徐竞民最了解他的去向，现在是他主动打电话向刘欣报备，他可不认为自己会是那种和女友报备这种事的男人，可是现在做起来却是这么的理所当然，因为他不想让刘欣担心他，即使她没有过问，他还是主动的想做些让她安心的事。 「是你让我变得这么有女人味的，以前没有交男朋友的时候，我常常忘记自己是女人，凡事都习惯自己来，也学会接受了一个人的生活，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个男人婆。可是现在有了你，我就像是突然被点醒了，不敢再做那些粗野的动作，甚至有时候我觉得自己连说话的方式都变了。」 这么说或许还不足以形容她的改变，她把衣柜里所有的裤子都收了起来，因为端木阶喜欢看她穿裙子的模样，他总说他看不厌她那双美腿，所以不管天气再冷，她都愿意为他顶着寒风穿裙子出现在他眼前，打从和他交往至今，她再也没穿过衣柜里的任何一条裤子，这对一向穿着只讲求简便的刘欣来说简直是一大改变，但说来也怪，一旦她和端木阶交往之后，她也觉得自己变成完整的女人，他身上的男子气概把她变得更像柔弱的女性，而她一点都不讨厌这种改变，因为她知道他喜欢她这样依附着他。 「我很喜欢妳现在跟我说话的语调。」 这年头女性主义抬头，总有些女孩也不知从哪里冒出的傲气，常仗恃着年轻美一丽，说话就变得嚣张狂妄，那种女孩他可见多了，以前他甚至很享受那种把到辣妹再去驯服她的过程，可是久了，一点意思也没有，倒是刘欣个性温和，从来都没对他发过脾气，和她在一起，他才能感受到平静。 「如果我哪天忘记了温柔，开始对你说话变得大声，动作也变得粗野，你还会喜欢我吗？」 「当然，我喜欢的就是妳，妳不需要为我改变自己。」 刘欣觉得心虚，因为到目前为止她已经被感情冲昏了头，和端木阶在一起时的她根本就不是平常的自己，她甚至还在镜子前面练习过微笑的角度，深怕自己笑得太夸张，让脸部表情扭曲得太过严重，她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应对进退，都曾在心头盘算过，端木阶真的知道真实的她是怎么样的人吗？ 「我常常想，这么爱你的我，真的是我吗？」 她突然脱口说出了「爱」这个字，感觉心脏漏跳了一拍，小脸也立刻涨红。这是她第一次把爱这个字用在他的身上，话一说出口，她懊恼不已，可是又好期待能得到端木阶的响应。 他朗声大笑，然后紧握住她的手。 「当然是真的妳，我比谁都清楚在我心里的妳是什么样的人。」 他没有回敬她同等的爱语，但是刘欣听见了他的笑声，再对照他得意的笑容，她明白自己那句失言带给他多大的喜悦，她相信那个爱字在端木阶的耳里是有意义的，这一刻她真的了解了那一切尽在不言中的形容，因为他就算不说，她都可以从他的眼神和表情里判断他的心情。 「我真的愿意去爱你。」 「我知道。」这回轮到端木阶将她的手举至唇边亲吻了一下。「妳不用说，我都知道… … 」 然后他们两人同时开口—— 「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么有默契的回应，让车里再度传出了笑声。 「我希望我们能永远都理解对方的心意。」刘欣感动的说。 「会的，我一定会让妳很幸福。」 第四章 他们有着别人没法比的默契，有着相同的兴趣，甚至平常坐在一块看电视都常常爆出一模一样的话语。 刘欣觉得目前的一切太完美了，她无法想象自己还能与端木阶以外的任何男人发展恋情，因为有他这么一个零缺点的男友之后，她已经认定了这辈子除了他以外，谁都不想要了。 「所以我就跟妳说吧，我的预感超准的，在他还没对我展开追求之前，我就已经感觉得到，我知道我跟他会有事情发生。」刘欣开心的对着章慈瑜说，脸上还带着喜不自胜的兴奋表情。 「妳觉得谈恋爱可以谈一辈子吗？」 「当然可以啊！」刘欣想也不想便点头。 「一辈子是很长的，妳现在跟端木阶在一块也不过才两、三个月的时间，一开始热恋期总是比较甜蜜，妳有没有想过两、三年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没必要想那么远吧？」 「当然有，妳不是也说了，妳这辈子除了他以外，没办法再跟其它男人在一起了吗？那要是你们分手了，妳不就要去当尼姑？」 「我不会跟端木分手的。」 「分手又不是妳说了不会分就不可能发生，刘欣，不是我要泼妳冷水，妳现在整个人都快飞上天了，也许我说什么妳都听不进去，但是妳总要为自己留后路，端木阶要妳辞职，那他有说他要娶妳吗？」 今天刘欣找她出来不就是为了要谈谈工作的事吗？章慈瑜原本以为她只是想换个工作而已，没想到竟然是端木阶要她辞职，而刘欣原本还说要找她讨论，可是两人真的见面了，却只有听见刘欣满嘴的端木好端木妙，端木阶在刘欣的眼里简直是超完美的男友了，看样子刘欣根本已经接受了端木阶的建议，决定要辞掉工作，那还有什么好讨论的？ 「结婚的事应该还不急于一时啦！」刘欣的脸上冒出了红晕。 「但妳总要有后路吧？妳没有工作，生活怎么办？端木阶有跟妳谈过吗？」 「他应该不会亏待我。」 「不会亏待是怎样的不会亏待？是不让妳饿着就好？还是允诺会给妳一笔钱，日后就算分手，妳也不用担心从头开始经济上会有困难？」 「我没有跟他谈这么多。」 「妳怎么能不谈？！妳都几岁的人了！也许这些问题对于谈恋爱的妳来说都太过现实了，但妳有没有想过，妳是活在现实里的人，有些事就算不好意思开口，也非开口不可！再不然…… 妳就用妳那什么可以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本事去通知他，这样不是更好？！谁都不用开口，还可以化解尴尬。」章慈瑜一边说一边露出戏谁的表情。 「妳不是说妳跟端木阶之间有着超乎常人的默契吗？这下妳总能让我见识你们那伟大的爱情魔法了。」 刘欣听了章慈瑜的话，心里当然很不是滋味，却又不得不承认当初大言不惭的吹嘘自己恋情的甜蜜是有点蠢的，这下好啦！留了个话柄在好友的手上，她要是真能让端木阶了解她在想什么才怪！她可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通灵的本事，可以让端木阶明白她的心意。 其实在一起越久，刘欣越明白自己为什么总可以猜出端木阶的心意，因为她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摆在他身上，那样在意一个人的时候，哪会猜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其实那些猜测都是有迹可循的，只是他…… 端木阶会像她一样的在意着她，并了解她心里的疑惑吗？ 在开车回家的路上，端木阶开口问道：「妳什么时候要把工作辞掉？」 「再过一阵子吧！ 这阵子公司比较忙，所以我想等事情告一段落再提。」 刘欣回答得有点心虚，早就跟端木阶说好了这个月要辞职，可是现在她连辞呈都还没递上，会这么做，或多或少也是受了章慈瑜的影响吧！仔细想想，章慈瑜跟她说的也没错，她确实是被感情冲昏了头，以前她不也常向女性朋友说些女性当自强之类的话语鼓励彼此，怎么换自己一开始恋爱，就什么都忘了呢？ 「那应该没关系吧？妳之前不是也说公司有裁员的打算吗？」 「但我想再待久一点… … 至少证明自己不是会被裁员的其中一个，然后再辞职，感觉好像比较有面子。」她的语气保持一贯的柔软，却缺少了野心，不像是她想说明的那样。 「妳真的不会是裁员名单里的一个吗？」 端木阶不禁心生怀疑，因为她这个月请了一堆假，如果他是老板，铁定会先将这类谈恋爱谈昏头的员工炒鱿鱼，只是她现在突然表现出奋岭向上的意愿，实在有些启人疑窦。 「应该不会吧？」 刘欣也有点担心，这阵子她的工作情况实在不怎么好，而且每次为了早点回家煮好料给端木阶吃，她连加班都不太配合，公司其它同事也传出了些许耳语抱怨，她能不能留下来，自己也没有把握。 「我还是觉得妳先提出辞呈比较好。」 「嗯，我再看看情况好了。」她表面上同意他的意见，心里却希望还可以有不一样的选择。 端木阶的手伸了过来，紧握住她的，这一回刘欣却感觉不到从他手中所传递过来的温暖。 她想开口跟他谈谈两人的未来，可是皮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接通电话，听见的是一个有点熟的声音热情的喊着她的名字，那口气好像对方和她相熟已久，她却猜不出来电的人是谁。 「我是琵雅的周娟娟啊！」 「喔… … 周小姐。」 刘欣这才想起来电的人是谁，之前她陪端木阶去参加一个时尚派对，这个声音拔尖的女子就是著名的精品公关，她对谁都是这副热络模样，只是刘欣不明白，周娟娟怎么会打电话给她？ 「是这样啦，我们公司下星期发表新产品，我已经发了邀请函给端木先生，还请他邀妳一起来，可是我今天在公司里看到了一套衣服好适合妳，我想请妳当天也来当我们的合作嘉宾，妳出席时，我们会提供这套衣服给妳穿，妳有空来我们公司试穿看看好不好？还是我请人把衣服送给妳试穿？」 「啊？」她什么时候跟这种时尚专业扯上关系的？刘欣一头雾水。 「就这么说定了，我先打电话通知妳，我跟妳敲个时间，我们出来喝个咖啡谈谈，至于详情，见面的时候我再跟妳说清楚。」 遇上这种专业的公关高手，刘欣只有应声的份，挂贯电话之后，她脸上的表情还是疑惑的。 「谁打来的？」 「周小姐，你记得吗？一个讲话声音有点尖的小姐，琵雅的公关。」 「周娟娟。」 「嗯，她打电话来跟我说，要我去穿一套什么衣服。」其实她解释得不甚清楚，因为她连电话的内容都还搞不太懂。 「喔，她之前有跟我打过招呼，我想起来了，那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一个新产品的发表会，我到时候会跟妳一起去，只是要妳穿他们的衣服而已。」 「真的是这样吗？我从来没遇过这种事，他们怎么会找上我？我又不是什么名人，而且我也没有美艳到那个地步……」刘欣一点自信也没有，而且她不明白，这种事怎么会找上她？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妳跟我在一起，不是吗？」 她顿时明白了，所以并不是她真的美艳过人，而是她是端木阶的人，大家都知道他们这阵子出双入对，相对的也增加了其它人对她的认识，而她身上贴着她是端木阶的女人的标签。 「所以…… 你觉得我应该去吗？」 「那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去玩玩也无所谓。」端木阶习惯了这种事，他身边的女子本来就不会是什么丑八怪，被人相中也是常有的事，而多半精品公司的人也会帮刘欣打扮，这样或许可以省去她当天待在梳妆台前让他等待的时间。 「可是我不习惯啊― ！我甚至不知道我要去做什么，我觉得这样不太好……」她下意识的觉得可怕，在众人面前受到注意、若是章慈瑜可能还比较适当，换作她，一点都不适合，她一向都是低调的人。 「反正我那天也会去，他们帮妳，妳可以省点工夫，他们都是专业人士，比妳一个人站在衣柜前穷紧张好得多。」 端木阶还记得前几天他们要去参加朋友的派对，前几晚刘欣就已经开始念念有词的说着她不知道要穿什么，如果有人帮她打理，就不用烦恼这些了。 「我能不紧张吗？跟你在一起，我的压力很大。」她低声说出实话。 刘欣总是担心着自己配不上他，端木阶是个那么出色的男子，有时候她都会暗忖，他为什么会选上自己？就因为她和他有着和其它人不同的默契吗？这默契并不是能随时显现于外的，一般人多半只着重外表，而她有个像章慈瑜那般美得离奇的好友，她对于美这种事就不再有多少自信了。 「为什么要有压力？」端木阶有些奇怪的看着她、不解的问。 刘欣顿时发现其实端木阶是不了解她的，他甚至不会像自己那样花时间愿意去理解他，了解他所有的小动作所牵引出来的行为模式。 没让刘欣多想，他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反正妳有压力，我就替妳排解，也许我可以跟周娟娟谈谈，如果妳喜欢他们帮妳做的造型跟打扮，我可以请周娟娟安排人来帮妳，以后妳就不会有这方面的困扰，这样好不好？」 他说得很容易，或许这一切对他来说就是这么简单、也许是她自己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她现在确实是端木阶的人，也许她该接受他善意的安排，过着他为她所规划的人生。刘欣这么想着。 还好这回刘欣一点也不寂寞，因为有她的好姊妹陪着她。 和周娟娟谈过之后，周娟娟的好口才的确安抚了她，至少身为女人的周娟娟比较懂得女人的心情，另外周娟娟还带了个好消息给她。 「妳跟章慈瑜也认识，是不是？」 「是啊，她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那真是太好了，章小姐也答应要穿我们的衣服出席。」 「真的吗？可是… … 章鱼不喜欢这种场合啊！她会来吗？」 「妳放心，她已经跟我们谈过了，而且我们跟她联络的同事也说她的个性非常一晕爽，还说不管我们给她穿什么衣服都行。」 「真的吗？」刘欣根本无法想象章鱼也会去参加什么名牌精品发表会，她们两个都不是能跟这类活动沾得上边的人，她现在和端木阶在一起，所以难免无法避开，而章鱼… … 她又是为了什么？ 「章小姐是跟齐先生约的。」 「齐天？」「没错，妳也认得啊？」 「只是知道这个人，并不熟。」 她记得有一回端木阶带她去酒吧，遇到一个长相非常帅气的男子，端木阶只简单的介绍那是他的朋友齐天，而齐天那帅气逼人的样貌在她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她当时还想着这可是章鱼最厌恶的帅哥型男子，没想到她竟然会和他相约。 「反正妳跟端木先生在一块，时间久了，这些人妳迟早都会熟的。」周娟娟笑说。 刘欣的心里泛起涟漪。和端木在一起之后，也等同于她的生活圈要有所改变吗？她微微的皱起眉头。她已经知道裁员名单上头确定会有自己的名字，对于未来，她有着许多的不确定，也许章慈瑜说得没错，她应该早早跟端木阶谈清楚，可是每次和他在一起，她却舍不得谈起那些她认为会有害他们之间关系的话题。 她担心自己的未来，但又怕一跟端木阶提起，他会觉得是她对两人的未来没有信心。 她好懦弱，如果她和章慈瑜一样爽朗直言，一定可以对端木阶说出心头的不安，但她却开不了口，而这懦弱也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不过懊恼归懊恼，她还是得赶在岭表会开始之前抵达周娟娟帮她约好的沙龙，因为她明白，光靠她一个人，绝对无法打造出能上得了台面的装扮。 才进门没多久、刘欣便看见章慈瑜一脸不耐烦，匆匆的赶来。 「章鱼，我打了好几通电话给妳，都没通。」 「我最近快被烦死了，所以手机有时候就没开机。」章慈瑜见着她，表情舒缓了些，但是脸色一样不好看。 「我还以为周小姐骗我，因为我想确定妳今晚会不会到。」 「我这不是来了吗？我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怎么？妳怎么这么说？」 「我……我有求于人，所以… … 」章慈瑜欲言又止，挥了挥手，豪气的说：「算了！反正来都来了，既然妳也在，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刘欣还想跟她多说些话，突然闻到一阵香气，看见一个美丽的女子走进来。 「阿梅，我来不及了，妳可不可以先帮我做？」女子对着发型设计师娇滴滴的喊着，说明了她与发型设计师之间的好交情。 发型设计师阿梅原本正在弄刘欣的头发，听到熟悉的声音，回头一望。 「对不起，一个熟客人，我先去招呼一下。」 刘欣点了下头。 阿梅立刻呼唤助理来接手。 刘欣对这场面并不以为意，因为才刚遇见自己的好友，她还想多跟章慈瑜谈一些最近发生的事，可是还没开口，便对上章慈瑜的表情，竟然发现她似乎不太高兴。 「怎么了？」 「妳还问我怎么了？。」章慈瑜很不爽的反问。 「到底怎么了啊？」刘欣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她了。「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章慈瑜看了她许久，认定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算了！妳一定不知道… … 」 「不知道什么？亡刘欣越听越好奇。 「我先打个电话。」章慈瑜没回答她，径自拿出手机，拨了电话给周娟娟，神情依旧极度的不悦。 刘欣则是被晾在一旁，正好身后的助理也拿起了吹风机，嗡嗡的声音掩盖了章慈瑜说话的声音。 好不容易吹完了头，弄出一个浪漫的长松发，刘欣望着镜中的自己，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美女，但是经过这么一整理，似乎不当美女也有点太虚伪了，她对着镜中的自己淡淡一笑。 突然，镜子里反射出另一个女子的脸，刘欣认出是刚刚带着一身香气走进来的女子，很自然的给了对方一个浅笑，而对方也友善的响应她一个客套的点头。 「妳对她笑什么笑？」章慈瑜出声斥喝道。 「没什么啊！妳今天怎么了？吃了火药？」刘欣总觉得今天的章慈瑜浑身带了比平常多一百倍的刺。 「对，我是吃了火药，但是原本不是针对妳的。」 「但是妳现在是针对我啊！」 章慈瑜回头，对着帮刘欣弄头发的助理说：「你们那个设计师不打算回来了，是不是？就站在那儿跟人闲嗑牙？」 二十出头的助理一脸尴尬，彷佛早料到了会有这样的情况，但又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 「没关系啦！反正我也好了。」刘欣倒是不觉得有什么，连忙帮助理解围。看了看镜子，她觉得里头的自己已经比平常美得多了，发型也差不多弄好了，她不懂，为什么章鱼还要设计师回来？ 「妳是真的不知道黄茹嫣吗？」章慈瑜问。 「谁？」「就是刚才跟妳点头的那个。」助理显然明白局势，小声的暗一丁。「妳看，连她都知道。」 「人家可能是这里的熟客啊！更何况我应该要知道她是谁吗？」刘欣还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目光集中在镜子里的自己，对于自己的发型十分满意。这发型既不夸张也很低调，就如同她原本要的感觉。 「她是端木阶前任女友，妳觉得妳有没有必要知道？」章慈瑜忍不住直接告诉她。 刘欣整个人愣住了，透过镜子，她看到三个女人背着自己在后头指指点点，虽然那动作已经小心的掩饰了，但她还是看出来了。 「喔…… 」她应了一声，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反应。 这时，周娟娟一脸紧张的出现在沙龙里，看到黄茹嫣也在，赶忙上前，「黄小姐，妳不是约好了六点才来吗？」 「六点怎么会来得及？我还要先到别的地方去，所以就先过来找阿梅帮忙了。」黄茹嫣虽然这么说，但其实她是想过来看看端木阶的新欢，听说端木阶为她神魂颠倒，但看到了本人，倒也还好，长得是不错，但一点也不特别，甚至还不会打扮，出席那种发表会，穿得这么保守，肯定是没看头，真不晓得端木阶看上她哪一点！ 「这样啊！」周娟娟当然非常清楚黄茹嫣的心思，为了尽量避免任何的不愉快，她假装和黄茹嫣谈天说地，还不忘使眼色要同事先把已经打理好的刘欣带开。 一位脸上露出专业笑容的女孩走到刘欣身边，亲切的说：「刘小姐，我带妳去造型师那边换衣服。」 「喔，好。」刘欣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应该上哪里去，但确定自己不想继续留在这儿。「章鱼，我先走了。」 章慈瑜当然也看得出来好友的表情很不自然，点了下头。「妳先过去吧！我等下弄好头发，就过去跟妳会合。」 周娟娟一见同事将刘欣带走，随即跟上，一路上不停的向刘欣道歉。 「我已经尽量将妳们两个错开了，我不知道她会提早过去，希望不会造成妳的不愉快。」 「没关系。」 「因为都是社交界的人，我也不好意思不邀请她，以前大家也时常互相交流，现在虽然她和端木先生分手了，但是… … 」 「那位黄小姐…… 她是从事什么行业？」 周娟娟和同事互望一眼，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想了一下才开口，「应该说 … … 就是所谓的社交名媛吧！」 「那以前呢？」总不可能有人一出生就从事社交名媛这个工作吧？ 「我也不太清楚，她以前就是跟端木先生在一块，然后我们才认识她的，之前我们也没见过她。」 这不就是跟她自己一样吗？刘欣想着。 若不是因为端木，现在周娟娟又怎么可能理会她，甚至担、心她会因此而不悦？她原本只是个连f 咖都算不上的小角色，却因为端木阶，让她的生活也跟着有极大的转变。 她高兴不起来，却无法在此时露出难过的表情，因为接下来还得出席新产品发表会，她一样得打起精神，把情绪隐藏起来，免得让端木阶为难。 第五章 端木阶微笑的看着心爱的女人，刘欣在他眼里总是美丽的，即使她不会是会场中最突出的一个，却是他最想注意的那个。 「妳好美。」 「是周小姐找专人帮我弄的。」刘欣浑身不自在，隐藏着情绪，却无法正视端木阶，只怕自己会开始怀疑他眼里的爱意有多少真实性。「章鱼也来了，我本来不知道她也会来，她跟你的朋友一块来的。」她故意提起别的事，将话题从两人身上转移开来。 「我的朋友？谁？」端木阶随口问着，目光一直无法从她身上挪开，有时连他都觉得奇怪，说不出刘欣到底哪里吸引他，可是冥冥之中就是有股力量，让他在遇上她之后，可以感觉到每一次见到她都多喜欢她一些，渐渐的，喜欢累积成了爱，再怎么虚无缥缈的爱情也跟着在他心里有了重量，有了实质的形象。 「上次我们在酒吧里遇到的齐天。」 「齐天配上章鱼，挺有趣的。」端木阶还满认同这样的组合，反正齐天的异性缘一向好得过头，要是遇上了章鱼，鹿死谁手，倒是很难说。 「他人怎么样？」 「妳不需要担心章鱼吧？她可也不是好惹的。」 他在意的只有他跟刘欣之间的事，这阵子她早已成了他生活的重心，他甚至开始考虑结婚的事，有时看到电视里的钻石广告，他都还会想象着刘欣戴上婚戒、穿上白纱的模样，想起来有些夸张，他也怕说出来会吓着她，但他真的常这么想，也许他应该要终结单身生涯了。 「我希望你最好记得你说的话，刘欣是我的好朋友，如果你惹到她，也等于惹到我。」章慈瑜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不同于刘欣保守的装扮，章慈瑜穿得一身火辣，冷冷的表情却和她身上那性感的装扮完全不同，像是有人欠了她几百万。 端木阶听得出来她语气不善，不过习惯了她一向不怎么好的口气，也不再觉得那么刺耳。 「我会注意的。」 「章鱼…… 」刘欣轻轻拉了下好友的手，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暗一丁。 她并不想把气氛闹僵，更何况她也明白黄茹嫣的出现并不是端木阶的错，章慈瑜若是把火气往他的身上发，也不对。 「妳啊，就是爱夫如命。」章慈瑜见好友还想袒护端木阶，心中就有气。 「刘欣爱我也没有错啊！」端木阶很自在的接受这样的事实，因为他也是满心欢喜的接受刘欣的爱意，这样有什么不对？ 「她是看不惯别人相爱吧― 亡一直跟在章慈瑜身后的齐天也走过来插话。 「你懂什么啊？」章慈瑜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有些人就是难以接受别人相爱的事实，一辈子认定这世界上没有真爱，当别人沉浸于恋爱之中时，她又眼红得难以自持。」齐天煞有其事的分析道。 章慈瑜不禁怒气冲天。「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别乱说！端木阶是有名的情场浪子，我只是怕我的朋友受伤害，警告他几句不行吗？」 「他们两人恩恩爱爱的，哪有什么好警告的？我看妳八成是肚子饿了，所以脾气才这么不好，我带妳去吃几个小点心，妳给他们两个一点空间，别再打扰人家。」 齐天一边说，一边不着痕迹的握住她的手，不由分说的将她带开。 「你很无聊耶，我跟我朋友说话，你干嘛一直过来…… 」 刘欣眼看着一身性感装扮的章慈瑜就这么被齐天拉着离开，有些惊讶，又有些开心，终于有人控制得了她，她生命里也许缺少的就是像齐天那样的男人吧！如果齐天可以哄得了章慈瑜，也许她日后对爱情也能多点信心。 「妳朋友章鱼今晚又吃错药了吗？」端木阶看着他们两人离去，忍不住开口询问。 「没有，她就那个脾气，你也知道的… … 」她低着头，假装看着手上的杯子，其实心里明白章慈瑜是为了她而火大，在发型设计师那儿，章慈瑜发现了端木阶的前女友也在，只有她一个人浑然不知对方是何许人，显然黄茹嫣是冲着她来的，抢走了她的发型设计师向她示威不说，还跟一堆人在她背后对她评头论足，章慈瑜不但立刻打电话叫周娟娟赶来处理，而且非常为她抱不平。 但这些她能跟端木阶说吗？他听了又会有什么反应？ 搞不好他只觉得这是女人家的无聊把戏，甚至他早已经习惯有女人为他争风吃醋，说了也只会引来他哈哈大笑两声而已。 刘欣这么想着，然后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真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以我现在为妳着迷的程度，我可不认为我们有什么机会分开，我还想着我应该一辈子都不可能放过妳了心」端木阶伸手握住她空着的那只手，彷佛这么牵着她的手是理所当然的事。 「真的吗？」 换作平常听到这种话，刘欣肯定会欣喜若狂，因为端木阶说的是一辈子，这应该已经是一种承诺了，可是她心里却满是疑惑。 尤其在见过黄茹嫣之后，她不认为自己有黄茹嫣那么美，像黄茹嫣那样的美女都会被端木阶放弃，那她又怎么有可能独占他的一辈子？ 「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吗？」 「有一点。」刘欣不知道应该看向哪里，不敢抬头望向端木阶，只怕会在他眼里看到任何一丝说谎的迹象，更不敢让眼睛乱飘，因为她知道黄茹嫣也在同一个会场，她害怕遇上另一个女人的目光，不论黄茹嫣对她是否带着敌意，她都觉得不好受。 「没那个必要。」他低头，在她的脸上印下一吻，彷佛一点都不在意会被其它人看到。 而这个动作让刘欣觉得讶异，她明白两人的恋情早已公开化，牵手这种事也许不怎么稀奇，可是这个吻…… 不该是端木阶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做的事。 她有些害羞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的目光不在自己身上，反而落在她的身后。 她没有回头，因为从他的眼神，她已经看出那个吻的目的，那个吻并不是真的想安抚她，而是想做给她身后的某个人看，从会场那擦得晶亮的玻璃柱上，她认出了反射出的人影穿着一件紫色小礼服。 她的记性并没差到忘记下午她见到黄茹嫣时，她外套底下就是穿着一件紫色的衣服。 那个吻是做给黄茹嫣看的……她懂了，在了解了这个事实之后，她竟然出奇的冷静，虽然一点也没有开心的感觉，但还是维持住了该有的优雅。 「你真的觉得我适合出席这种场合吗？」她佯装什么都不知道。 「当然适合，妳这么美，我忍不住想多带妳出来给所有的人看看，而且我常常得参加这种聚会，我不想让其它人当我的女伴。」 虽然这话把她捧上了天，但刘欣并没有太多的快感。 「如果你需要我这么做的话。」 「我很需要妳在我身边，因为我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妳是我的。」 他的话再一次让刘欣望向他，她有时无法理解这些话为什么会是从端木阶口中说出来，像他条件这么好的男子，大可以选择比她更优秀的女人陪在他身边，可是他却总是对她说着让她难以抗拒的甜言蜜语；如果她没见过黄茹嫣，也许会像之前那样，一听他这么说，心就跟着融化一半，可是现在她实在很难有什么愉悦的反应。 端木阶侧头看着她，像是等着她有什么回应，因为每次他说了些她爱听的话，她脸上总会有掩不住的感动，而他喜欢看她开心的模样。 刘欣知道在他等什么，于是附在他耳边，轻声的说：「我早已经是你的了。」 她听得出来自己的声音变了，直到现在都还不习惯她和端木阶说话时不由自主变得娇瞋的声音，那让她觉得不像是自己，可是现在她想装却完全装不出来，她的声音变得太过镇定，少了平常那被爱滋润过的甜蜜。 不过端木阶似乎没有发现，只是笑了笑，伸手揽住她的腰，继续在人前扮演着温柔男友的角色。 刘欣这才松了口气。 但是她没注意到的是，在她的目光离开他迷人的脸庞之后，他的眼神也为之一变，直到他的眼角余光看到了黄茹嫣离开会场，他的下颚线条才渐渐的柔软。 他一向遵守好聚好散的原财，在分手时，他也以为黄茹嫣会维持一贯的风度，接受两人分手的事实，但刚才他无意问遇上了黄茹嫣盯着刘欣的目光，她眼里写着的可不是这么回事，她看着刘欣的眼神令他不太舒服，他并不希望刘欣感受到这些，她是个很单纯的女孩，所以他得让黄茹嫣明白刘欣在他心里的重要性，他很确定他现在要的就只有刘欣一个，黄茹嫣得知道她已经是过去式了。 即使彼此心里都出现了警戒讯号，刘欣却从未表露出来，和端木阶之间的热恋状况虽然在她心中冷了几度，但沸腾到了一千度的热情，就算降了二十度，依旧是属于高温状态，尤其习惯了有男友的贴心陪伴，想舍弃又谈何容易！ 夜里，她再次出现在端木阶的住处，让他将自己抱上那张大床，任由他恣意的从她身上汲取温柔，她害怕自己不够投入会令他起疑，但卖力的配合也惹来了他的疑虑，他缓下动作，深深的看着她，像是想从她脸上看出答案。 刘欣只能装出害羞的模样，将头埋在他的胸前，这动作引发出他的温柔。 「妳总是让我想对妳好，让我想把妳永远都这么抱在怀里。」 她伸手环住他？像是对他的话做出回应。 端木阶的确能在欢爱的时候，让她得到百分之百的满足；在激情退去之后，他不急着离开她，抱着她，在她耳边低喃着情话。他永远都表现得如此温柔多情，浪漫的氛围让她暂时挥去了心中的不安，唯有躺在他怀中的时候，她才能得到平静，确信这一刻他只有她一个女人。 「冷吗？」 这阵子天气冷，欢爱过后，端木阶仔细的用被子包覆住她，不让一丝寒意侵袭她娇美的身子。 刘欣仍然沉浸在他方才的深情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摇了摇头，将脸埋在他的怀里，装出困倦的模样，试着闪躲他的眼神。 「我好希望可以这样每天都抱着妳。」 「夏天的时候，你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 「家里有冷气啊！」 「可是我怕热… … 」 「那我要帮妳盖座冰宫吗？」 「不用，你只要把我打入冷宫就好了。」 「永远不会。」他像立誓般，在她唇边印下亲吻。 「你怎么知道不会？有些事，谁都没办法说得准。」 端木阶像是听出了什么，总觉得这几天刘欣怪怪的，就连她看着自己的眼神也是如此，只要他一向她提出询问，她永远只是笑笑，摇头假装没事，可是她真是这么想的吗？ 「妳对我们之间的事似乎没什么信心。」 「应该的啊！我从来没有交过这么帅、条件又这么好的男朋友，我不该有点忧患意识吗？」她说得理所当然，还面带微笑。 「妳怕我会不要妳吗？」 「说分手会好一点，这世界上只有我会不要我自己，只要我不依附着别人生活，那就不会出现被抛弃的事了。」 「我不是要妳依附着我生活，只是想让妳过更好的生活。」 「我知道，不过我已经过得很好了。」 「妳值得更好的啊！」端木阶只想把全世界都捧到她的面前，他从来没这么想要宠爱一个女人。「妳都不知道我有多想爱妳，想把最好的都给妳，想让妳永远都离不开我。」 「如果有一天想要我离开的人是你呢？也许你厌倦我的容貌，这世界上比我美的女人那么多… … 」 「但是只有妳懂我在想什么，不是吗？」 他之所以为了刘欣意乱情迷，全是因为她和自己心有灵犀，她就像是他上辈子的情人，永远都知道他的想法，总是露出迷人的笑脸，善解人意的看着他，不带有任何逼迫，不给他任何压力，只是从那些生活上的小细节让他知道她有多爱他。 前几晚他在睡梦中咳了几声，没多久便感觉到刘欣下了床，不一会儿她端来了温开水，递到他的嘴边给他喝。即使她明明就在睡觉，一发现他有任何的不适，就算被窝外的气温再低，她都愿意起床去帮他倒杯水。 当时他拿着暖暖的杯子，看见她一脸爱困，勉强睁开眼皮，却又关心的望着自己，她那表情就好像她为他做这些事都是应该的，但是他心里很明白，她是爱着自己的，只有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将这一切视为理所当然。 刘欣不是故意要巴结他才做出这些小女人的举动，她是真心的在每一个和自己相处时的小动作里加进了她的心意。 「那你呢？」 「我怎么了？」 「你也懂我在想什么吗？」她轻声的问。 这阵子她的心情一直起伏不定，和端木阶之间看似没什么大问题，她大可不顾一切的往这感情的漩涡里跳，他会待她好，这都是可以确定的，只是她担心，这样的好景可以维持多久？加上见过黄茹嫣之后，她对两人的恋情也开始有了疑虑。 「我当然懂。」他将她抱得更紧，然后在她耳边说：「我知道妳爱我。」 一旦女人爱上男人的时候，就会甘心牺牲一切为他做所有的事，他可以感觉得到，刘欣也会如此。 但这不是刘欣想要的答案、窝在他怀里的小脸悄悄的僵住，可是她还是说了他想听的话。 「嗯，我真的爱你。」 公司公布了裁员名单，刘欣不意外的榜上有名，当天中午她就收拾了东西提早下班，回到自己的住处，在床边坐了一下午，不知道应该怎么向端木阶开口。 眼看就要到了下班时问，她急忙拿着钥匙又离开了家里，不想让端木阶打电话来时发现她早早就回到家里，她得尽量想办法在外头逗留久一些。 提着端木阶送给她的全新名牌包，她搭车来到最热闹的街头，希望自己就此淹没在人群之间，就这么一晚也好，她突然不像以往那么渴望他的陪伴，甚至什么话都不说的在街上盲目的走着都好… … 这时，她听见放在包包里的手机传来铃声，她知道是端木阶正在找她，却一点都没有要拿出手机来接通的意愿。 「搞什么啊？这车子怎么这样停… … 」 在人来人往的街边，一辆名车就这么大刺剌的卡在路中央，车门一开，刘欣率先闻到一股香气，不知怎地，她就是认出了那香味，看着下车的女子，一眼便认出了黄茹嫣。 黄茹嫣依旧是一身华丽装扮，发型永远都像是刚从美容院走出来一样完美有形，脸上的自信更是刘欣自认永远挤不出来的，但是除了自信之外，她似乎还有一点点的不情愿。 跟在她身后从车内走出来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虽然一身明显经过刻意扮年轻的服饰，仍掩不住他的老态，顶着花白的头发，望着黄茹嫣的眼神带着压抑不住的倾慕。 「你快点好不好？我饿了啦！」 「好、好，来了，来了。」 男子经过刘欣的身边，身高和刘欣差不多高，和踩着这一季流行的名牌厚底高跟鞋的黄茹嫣一比，硬是矮了一截。 刘欣觉得全身发寒，她从其它人口中得知黄茹嫣从事社交名媛的工作，虽然不明白这类工作都是在做什么，但是当她看到那男人毫不客气的将手往黄茹嫣的腰际一揽时，不禁倒抽一口气。 也许是她的反应太过明显，黄茹嫣突然回头看她，一开始并没有认出刘欣，少了那一身周娟娟请人打理的造型，加上一早还去过公司，上班族打扮不似那天光鲜亮丽，但那清丽的样貌仍是让黄茹嫣在几秒后认出了她。 黄茹嫣在认出她的那一刻露出了惊慌的神情，立刻拨开男子环在自己腰间的手，一脸羞愤的奔进餐厅里。 男子不明所以，仓皇的跟进餐厅。 刘欣呆站在原地，她了解黄茹嫣的感受，也突然明白了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在失去了端木阶的保护伞之后，养尊处优的日子还是得靠其它多金男士的支持，然而不是每个有钱的男人都长得像端木阶那般帅气潇洒，所以黄茹嫣势必要委屈自己。 她突然觉得头皮发麻，正想转身离开，又闻到了那股香水味，接着黄茹嫣再度气喘吁吁的出现在她眼前。 有一瞬间她们两人都静止不动，不知道该怎么跟对方说话，最后还是黄茹嫣先沉不住气。 「妳知道我是端木以前的女友吗？」她劈头就这么问。 刘欣顿时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响应，只是看着她。 「反正妳现在也知道了……」黄茹嫣的脸上有着无奈，还有强装出来的镇定，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刘欣一阵子，「妳才刚下班是不是？」 「嗯。」刘欣扯了个谎，因为她的确是上班的装扮，只是从今天开始就要失业了。 「我以前也跟妳一样只是个单纯的上班族，端木很宠女朋友，他总是给我最好的，我以为我可以跟他一辈子，也以为他会照顾我一生，但最后他还是跟我分手了，妳现在看到我的下场了，一定也觉得我很可悲，但是妳以为我还能选择什么？」 刘欣明白她的意思，正因为自己刚刚看到了那一幕，所以黄茹嫣才跑出来向她解释，但这解释只能够说服黄茹嫣自己，并不能说服她。 「妳可以选择妳想要的。」 「但我要的不要我啊！」黄茹嫣忍不住放大声量，「有一天妳会知道的，当他跟妳说你们无话可说了，妳只会莫名其妙的被打入冷宫，他曾经跟妳说过的甜言蜜语都像是妳自己想象出来的，你们曾经有过的回忆也都像是一场梦，到时候妳就会明白我的感受。」 「我觉得我现在已经明白了。」 「妳不明白！」黄茹嫣认为她根本不会懂，因为她没遭遇过自己所碰上的事，她还是端木阶眼前的红人，又怎么会知道失去端木阶后的人生会是怎样！ 刘欣望着她，久久才吐出话来，「那又怎样？我只知道我不会做出妳现在的选择。」 第六章 「妳到哪里去了？我找了妳一天。」端木阶终于打通了刘欣的手机，语气里有着藏不住的愠意，这是他头一次和她失联，一整天他都沉不住气的直想发火，甚至有些责怪她。 「我忘了带手机出门。」她随便找了个借口。 「出门？妳今天有去上班吗？」 刘欣还没决定是否要将自己丢了饭碗的事告诉他，他突然问起工作的事，她的戒心也跟着升起。 「有啊！怎么了？」 「我打了电话到妳的公司。」 事实上在还没打电话到她公司之前，端木阶就已经先得知了她会失业的消息，所以一整天才会不停的打电话找她，想在这个日子为她做一件令她窝心的事，怎么知道她竟然都不接电话。 不是说好了要她辞职的吗？现在丢了工作，也没必要这么不开心吧？更何况打电话找她的人是他，他不该是刘欣最亲近的人吗？就算她有任何一点的不愉快，也应该第一个找他吐露，不是吗？ 「喔…… 」她只是应了声，还是没有打算要主动告诉他被裁员的事。 「妳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她当然知道… … 刘欣心想，端木阶已经知道她失业的消息了，而他找了她一天就是要跟她讨论这件事，可是今天她什么都不想配合，再也不想当他肚子里的蛔虫，在他还没开口前就替他说出他想说的话。 「我不知道。」她战战兢兢的说，然后为了避免尴尬，语气突然高昂起来，「我现在要去阳朵的分店买蛋糕，我得快点，不然太晚去又卖完了。」 「我可以带妳去外面吃。」「没关系，我就在阳朵的分店附近？我们改天再到外面吃好了。」「妳今晚不想陪我吃饭吗？」 「可是我想吃蛋糕，好久没有吃了…… 」 换作平常，刘欣肯定会马上点头答应陪他用餐，可是现在她竟然说想吃蛋糕，还用那种撒娇的口吻跟他说话，端木阶确定她有事，因为这不像她。 「妳先去买，买好在那里等我，我去接妳，我们一起吃。」 「可是你不喜欢吃蛋糕啊！」她一心只想拒绝，但又不愿激怒他，只好婉转的说：「这样吧，我先买蛋糕吃，明天再做菜给你吃，好不好？你今天随便吃点什么，我想你也累了一天，没有我烦你，你今晚可以早点睡。」 「为什么妳今天不想见我？」 「我没有不想见你啊！反正我们天天都见得到面，又不差这一天。」 「是这样吗？」 「嗯… … 当然是啊！你一定还有别的事要做，我不烦你了，我去买蛋糕，再见。」她嗓音轻快的说，不等他多说什么便挂断电话。 端木阶看着嘟嘟作响的手机，沉默了许久。 刘欣不知道要上哪里去，便打电话给章慈瑜。 「喂？刘欣啊！」 「嗯，妳在做什么？今天要加班吗？」 「对啊！我还在公司吃便当，妳呢？」 「喔… … 我没什么事，本来想约妳出来吃饭，妳今晚要加班到几点？」刘欣这时候只想跟章慈瑜好好的谈一谈。 「明天好了，晚一点下班之后，齐天跟我约了要谈事情。」 「齐天？妳跟他有约？」 「是啊！」章慈瑜毫不迟疑的回答。 面对好友这么坦白的态度，刘欣很替她开心。「他很适合妳，总算出现一个跟妳旗鼓相当的人，妳谈起恋爱一定很幸福吧？」 「谁说我们是在谈恋爱？我可不像妳，整天跟端木阶肉麻的爱来爱去，我跟齐天都不是那种人。」 「那你们在一起都做什么？」 「瞎扯啊！反正自从妳谈恋爱以后，我无聊得很，他要缠着我，免费当我的司机，我也无所谓啊！」 虽然章慈瑜是这么说的，不过刘欣听得出来，她的语气不像以前那样尖酸，甚至可以想象电话那头的她是在笑的。 「好啦！妳赶快吃完便当，把该做的事做完，早点下班去约会吧！」 「才不是约会，是跟他谈工作的事，我最近还要弄一个点，那房子的主人一直不肯出租，齐天刚好认识那个老人家，他要陪我去谈。」 「又要开新的店面？那……有缺人吗？」 「嗯，应该会找人吧！」 「我… … 」刘欣想着要怎么开口比较好。「其实我现在的工作出了点状况…… 」 听她吞吞吐吐的，聪明的章慈瑜约略猜出了答案。 「妳被裁掉了是不是？」 「嗯。」刘欣有些不情愿的承认。 「果然被我料中了，我想妳应该没有跟端木阶说，但是妳真的觉得他猜不到吗？」 「我想他应该知道。」端木阶今天打了那么多通电话给她，应该是早就收到消息了吧！「不过我今晚不想跟他提这件事。」 「以你们的心电感应，他应该会知道吧？」 「别再拿心电感应的事来笑我了，我知道我当时那么说真的很蠢。」刘欣的情绪很低落。 「我跟妳开个玩笑嘛！我知道妳现在的心情一定很糟，如果真的需要工作，我可以帮妳找个兼职。」 「只能有兼职吗？」 「刘欣，我这朋友又不是当假的，妳如果真的缺钱，我义不容辞，一定会帮妳一把，但是以妳现在和端木阶交往的状况，真的可以承担正职吗？妳已经把他摆在第一位了，等妳可以正常的上下班，我当然会派个正职给妳，但妳自己很清楚，只要端木阶打电话给妳，妳一定又会飞奔到他身边，到时候工作对妳来说又要被舍弃，站在做生意的角度，这点我一定得坚持，除非妳能改正这个习惯，我才能正式录用妳，否则公司里的职员们都知道妳是我的朋友，我要是让妳这样不正常的上下班，别人会怎么想？」 「我知道妳的意思… … 我只是不想跟端木阶分手之后，也去当什么名媛，我想我也没那个条件。」 电话线另一头的章慈瑜愣了一下，不明白她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拜托，黄茹嫣也没有什么条件，妳只是不肯像她那样花时间打扮而已，我就不信妳会比她差！」 「这可不是比谁优的时候、我只是想找份工作，我想等找到了工作再告诉端木阶。」 「想先斩后奏？这样好吗？也许他也有帮妳规划什么。」 「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啊！爱情不应该是人生的全部，不是吗？」 「听起来妳好像从热恋中醒过来……怎么？妳跟端木阶出状况吗？怎么妳一直提到分手以后的事？这算是未雨绸缪吗？」 「他对我很好，只是… … 」 「只是妳被黄茹嫣的下场吓到了？」章慈瑜完全了解刘欣的担忧。「其实像她那样也没什么不好，整天吃饱睡，睡饱吃，出门有凯子接送，想买东西有凯子买单，只要把自己打理好，美女永远不愁吃穿… … 」 「妳也是大美女一个，为什么还是一天到晚加班？」 「因为我命烂带贱，天生就得靠自己。」 「靠自己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妳拥有了自我。」 「我的情况跟妳不同，如果妳真的想工作，最好先考虑清楚，想想看端木阶是不是能接受，要不然那家伙可能会跟妳翻脸。」 「他总得尊重我的工作吧？」 「尊重？我想这有点难吧！妳遇到的男人在某方面来说是个控制狂，我可以想像，当端木阶发现妳搞叛逆时会是什么状况。」 「当初妳也觉得我应该要继续工作，不是吗？，妳就不能在这时候给我一点支持吗？」 「我支持妳有用吗？感情是妳自己的，妳如果明知道他会不爽，还要去做吗？妳要不要先跟他谈谈再作决定？要不然到时候我录用了妳，妳做两天，端木阶若是要妳辞职，那妳可就对不起我了。」 「我如果决定要去了，就会做下去，反正我跟他的发展也该找个机会冷下来，如果我跟他是真要长久的走下去，那我想我们应该还是要给彼此】 些空间，看看我们的感情是否禁得起考验。」 「刘欣，妳真的觉得感情是可以考验的吗？」 「如果不行，那我怎么知道我们的感情算什么？」 「妳是当事者啊，妳当然知道妳跟端木阶之间是怎么回事，如果能先谈清楚， 为什么不说？妳要用这种方式来证明什么？」 「因为我开不了口，妳懂吗？」刘欣突然大喊，「我跟他之间没有什么心电感应，也没有什么可以尽在不言中，他根本没有发现我的异状，而我现在才发现有好多事我根本不敢跟他说。」 「我觉得妳应该要跟端木阶说清楚，他如果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会了解妳需要什么。」 「但我是在跟他谈恋爱，怎么能要求他得顺便负担我的生活？！我的生活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事，我们以前不也谈过一样的问题吗？去早鱼，我们都讨厌那种找到了男人就放弃自己事业的女人，我现在怎么能成为那种人呢？」「那妳就好好的工作，鼓起勇气跟他谈清楚，告诉他，妳为了他，生活秩序已经大乱，看他怎么反应。」 刘欣知道好友说得没错，为了端木阶，她的生活已经陷入混乱，而她自己也明白这状况有多糟，是该要有点改变的时候了。 刘欣和章慈瑜聊了许久，直到听到插拨声，她才发现自己耽误了好友的约会时间，连声道歉后挂断电话，眼看时问也不早了，继续在外头混好像也不是办法，这才无奈的搭车返家。 可是才回到家门口，她竟发现端木阶等在楼下。 「你怎么在这里？」 端木阶望着她，「我来等妳啊！妳怎么这么晚回来？」 刘欣低着头，避开他的眼神。「没……我…… 我在外头逛了一下，所以晚了点回来。」她连语气都伪装得不，明显的结巴。 「妳不是要买蛋糕吃吗？」 「嗯，后来在路上饿了，就随便吃了碗面，也就没去买了。」 「我有点饿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可是我累了，想先睡了。」 「那我带妳回我那里去睡觉。」 「我家就在楼上啊！」她指了指他身后的屋子，刻意装出轻松的模样。端木阶沉默了几秒，「妳何不直接告诉我，妳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躲了我一天，又在外头混到这么晚，然后一直想躲开我。」他总结刘欣这一天的表现，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难道我们天天都得腻在一块？我有时候也希望能有我自己的时间，去做我想做的事，再说，我也只是晚点回来而已，又没什么大不了的。」她露出无辜的表情，回望着他。 端木阶侧了一下头，对她做了一个跟他走的动作。 「算了，妳知道这招对我来说没用。」 然而她还是呆站在原地。 他索性在她来不及反应之前握住她的手，直接拉着她往前走。 「我… … 」刘欣想解释她并没有想避开他的意思，可是话到嘴边，她又开不了口。 她全身上下似乎都失去了感应能力，只有在他握住自己的手心那儿微微的发烫， 她到这时候才明白她有多在意端木阶，即使怀抱着一肚子的委屈，当他这么握着自己的时候，她还是心软了。 刘欣才坐上他的车子，他便直接踩下油门，车子猛力的往前冲，她差点惊呼出声，连忙快速的扣上安全带。 「别… … 别开这么快。」 但是端木阶完全没把她的话听进耳里，苦等了她一晚的怒火尚未平息，他想忍住脾气，可是火气一上来，就再也控制不住。 难道他对她不好？为什么她要在两人处得这么好的时候搞这种小把戏？消失一天让他找不到人，问她怎么了也不说，难道她真的以为他什么都没发现？ 不是一开始就说好了要辞职？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应该要知道他会在她身边，有他在，她就算丢了工作又有什么好难过的？还是让她阴阳怪气的理由根本不是工作？莫非她还有其它的事没告诉他？ 「你别开这么快！」刘欣几乎要尖叫出声了，她看到一旁速限只有五十，可是在这车流量还算大的街道上，端木阶的车却是飞也似的狂飘，或许他不把测速照相机放在眼里，但看在她也在车内的份上，至少也要降低速度啊！ 突然，一旁的车子闪了方向灯就插到他们前方的车道，端木阶的车子险些撞了上去，强大的煞车力道也让刘欣整个人往前倾，还好有系安全带，否则难保她不会撞上挡风玻璃。 虽然她被拉住了，端木阶的车子也没撞上前方的车，可是这突发的状况让她忍不住尖叫一声。 「现在这样妳高兴了吧？」端木阶的表情冷到了极点，眼里冒着火，不悦的开口。 刘欣惊讶的看着他，不明白他突然把车开得那么快，为什么又把错怪到她头上？ 「我怎么了？为什么你这么说？」 「我为什么这么说？难道妳不知道？妳有什么是不知道的？妳怎么有可能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 让端木阶更加火大的是，她原本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总是懂得他在想什么，可是她却故意对他的怒火视而不见，那原本十分了解他的人到哪儿去了？为什么她现在要用这种态度面对他？ 可是他越生气，刘欣相对的也越畏缩，她不明白那总是对她温柔体贴的人怎么了，当他突然以这种暴怒的面相出现在她眼前时，她再也不确定自己爱的人是不是他了，刚才残留在手心上的余温瞬间消失殆尽。 「妳为什么不说话？」 端木阶想听她的解释，原本两人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突然这1 天出了一大堆乱子，她可以解释的，就算他不会接受，但至少她得为他们的感情说点话，让他知道这一切不是他在自作多情。 「你在生气… … 我想… … 我这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 「妳什么都不说，怎么知道没有用？」他的语气一次比一次还要激烈o 刘欣怯懦的看了他一眼，被他的盛怒吓得说不出话。 「妳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是不能跟我说的吗？」他踩下油门，车子继续往前冲。 眼看他又越开越快，刘欣的手紧抓着车内的把手，忍不住脱口而出，「就算你想逼我说什么，也用不着以这种方式吓我吧― 。 你快停车！」 一个急转弯，端木阶将车子停进路边的停车格，力道之猛，又让刘欣大大的震动了一下。 一待车子停妥，她再也受不了，立刻解开安全带，只想马上逃离这个危险驾驶的男人。 可是没等她颤抖的手顺称的解开安全带，他的手早已伸过来制止了她的动作。 「我要下车！」刘欣吓坏了，在她的眼里，端木阶从来不是这样容易失控的人，他突来的脾气大得令她难以承受。 「妳得跟我谈清楚！」 「我不想跟你谈！我为什么要跟你谈？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为什么要承受你的脾气？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又不是你的附属品，为什么样样都只能听你的？」 她的挣扎一次比一次还要激烈，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力气可以跟他抗衡，但是他这回真的吓到她了，也许是出自本能的反应，她头一次忘了要维持优雅，疯了似的只想从他手中逃脱。 「刘欣！」 「放开我！」她再一次想把手从他的掌控中缩回来。「你再这样，我就要叫了，我… … 」 端木阶想也不想，倾身吻住了她，让她无法发出声音。 这个吻来得又急又猛，如同他的火气一般，也烫着了她的唇，她几度试着偷空呼吸，但随即又被他覆住，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即将溺毙的人，而端木阶是那个欲置她于死地的人。 恐惧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刘欣从来没像此刻这般感到害怕，原本就已经对这段感情存疑，此刻他举动让她对这份情感又多了更多的不安。 直到尝到了她的泪水，端木阶才轻轻的放开她，看着她全身发抖的模样，他更加不好受，不懂自己为什么这么失控，伸出手想象往常那样拥住她，却发现她整个人瑟缩了一下，彷佛被他吓坏了。 「妳… … 妳让我失控了。」 他的话让刘欣的眼泪更是止不住。这算什么？把错推到她的头上，说都是因为她，才逼得他做出这一连串疯狂行为吗？ 她把话惩在心里，深怕说了什么再次激怒他。如果端木阶无法控制他的情绪，那她得是那个能自律的人。 连做了几次深呼吸，她试着止住啜泣，那声音只会更惹恼他，而她也对自己的软弱感到气愤，但怎么样还是无法忍住哭泣，这令她感到既沮丧又哀伤，跌进这段感情当中，似乎注定了她无法翻身。 好不容易，她终于停止颤抖，眼泪虽然还止不住，但她已经重新找回了说话的力气，鼻音浓重的说：「我下车。」 「刘欣… … 」端木阶开口，试着留住她。 他知道自己或许做得有些过头，她也应该明白他有多愤怒，但男性的尊严让他没办法直接开口道歉。或说出挽留的话。 最后他眼睁睁的看着刘欣低着头，擦着眼泪，打开车门，下车走人，独留他在车上僵坐了许久。 原本以为会一路幸福到底的感情。也在此时出现了变化…… 第七章 「我可以请问一下，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刘欣确认了好几次来电号码才接通电话，电话线的另一头马上传来章慈瑜爱困的声音。 「妳怎么了？刚睡醒？现在是早上十一点耶！」刘欣很意外，一向是工作狂的好友竟然此时还在床上。 「我最近都困得不得了，端木阶那家伙竟然在我睡得正熟的时候打电话来扰我清梦，妳要不要帮他解释一下？免得我改天带人去海扁他一顿。」 端木阶打电话给章鱼，肯定会被她痛骂一顿，章鱼的起床气可不是普通的大，光是想象她骂他的模样，刘欣竟然觉得有些对不起他，但回头又想起了那天他凶自己的模样…… 妳心软个什么劲”他那天不也这样凶妳吗？是该有人给端木阶一点教训，反正他脾气那么大，跟章鱼吵起来，他也不见得会吃亏，有什么好担心的！刘欣心想。 「随妳便… … 我想我不需要替他解释什么。」 「听起来真可疑。」章慈瑜打了个呵欠，「妳说吧！永远没有争吵的情侣终于吵架了，是不是？」 「那不算是吵架。」至少他们没有吵得脸红脖子粗，只有她哭得唏哩哗啦，所以应该算是她单方面的受委屈。 「也不算是……」 这几天她在家里想了许久，总想不透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她发现自己被炒鱿鱼了，然后在外头混了一天不想见端木阶，他打了好通电话给她，她都不肯接，当她回到家时，他已经等在那儿了，接着他拖着她上车，然后就是一阵狂飘，最后她哭着下车，这让人搞不清楚重点的闹剧居然是她和端木阶主演的，到头来连她都不懂那天他们两个是怎么了。 「别尽说这种让人猜不透的话，妳现在跟端木阶有点不愉快，我替妳下总结，行了吧？反正妳也舍不得把话说死。」 章鱼说得没错，刘欣也知道自己不忍心把两人的关系就此划下句点，但要她假装没事，她也办不到。 「章鱼，妳不是说店里有缺人，我可以去上班吗？我想我应该要开始工作了，不想一直这么闲着。」 「那妳跟端木阶的事呢？」 「我跟他之间没什么事。」刘欣仍旧嘴硬的说，工作是她自己的事，她才不要端木阶插手。 「我可不这么想，妳跟他有没有事，我们大家心知肚明。这样吧，妳给他一个机会跟他谈清楚，等妳跟他谈过了，我再跟妳谈工作的事，至少妳先把他的事解决了，我可不希望以后有人莫名其妙的跑来店里找我要人，我已经答应他会要妳打通电话给他了，妳先跟他谈谈再说。」 「什么？妳答应他会叫我打电话给他？」刘欣不敢相信好友竟会如此出卖她。 「他说妳躲了他好几天，电话不接，连人都消失了，他找妳找得很心急，否则我想他也不会冒险打电话给我，看在他有种打电话给我的份上，妳就回他一通电话吧！事情不谈清楚，光是躲着他，成什么样子？！我可没有妳这种像缩头乌龟的朋友。」 「我只是还没想好要跟他说些什么… … 」 「有什么好想的”不过是打通电话给他而已、你们之前不是常常聊到三更半夜还舍不得挂断电话，每天搞到睡眠不足，现在在一起了，为什么会找不到话题聊？如果是真的没有心思在对方身上，那就直接拨个电话去跟他谈分手，一拍两散不是比较痛快吗？妳先跟他联络上，谈完之后再跟我说，不管结局怎样，妳要工作，我随时都可以替妳安排。就算安插不上，妳也不用担心钱的事，有我这个朋友挺妳，我不会让妳变成黄茹嫣那样的。」 有了章慈瑜的保证，刘欣这才稍稍放宽心，失业以来的彷徨，加上和端木阶的感情生变，这几日她几乎都是以泪洗面，有好多担忧在脑海中盘旋不去，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跟端木阶的未来会是如何，也许她真该勇敢一点，为自己作些决定。 虽然已经下定决心，但是刘欣还是先四处登录履历，上门面试，应征了几份工作，确定没有下文，才硬着头皮打电话给端木阶。 电话一接通，刚开始是几秒钟的沉默，分离多日，她好不容易稍稍平息下来的心情，随着这通电话又变得五味杂陈。 「是我，刘欣。」她的声音紧绷。 「我知道，我找了妳很久。」 「嗯，章鱼有跟我说。」 「既然她有跟妳说，妳怎么隔了这么多天才回我电话？」 面对他的质问，刘欣再一次陷入沉默，感觉那天的不愉快场面似乎又要重演，她有点后侮打这通电话，应该让一切无声无息的结束就好，干嘛又要跳进来搅乱逐渐平息的心情呢？ 「妳打电话给我，不跟我说些什么吗？」 端木阶要她说什么？刘欣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为什么球又被他踢了回来？她连忙再把球踢回去。 「喔：… 去早鱼说你找我，所以… … 」她说得结结巴巴，接着又保持沉默。端木阶叹了气，放软声音说：「妳现在好点了吗？」 「什么好点？」她假装不明白的问。 「心情好一点了吗？」 她觉得自己像个闹别扭的小女孩，明明听他这么问就已经气消了大半，却又开不了口说些和缓的话。 「吃过饭了没？我带妳出去吃饭好不好？」 如果端木阶都肯对她这么低声下气了，那她还能继续拿乔吗？她轻轻应了一声。 没多久，端木阶出现在她家楼下。 再次见到他，刘欣很难不再想起上一次的不愉快，可是时间已把当时的气氛冲淡，经过几日的思索之后，她也不再那么难过，当他再一次走向自己，她知道自己又心软了。 端木阶什么也没说，只是一步步的走向她，看着她的眼里再次蓄满了泪水，他不明白自己上次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凶，他一直都想要好好的疼她，不是吗？为什么脾气一来就往她身上发？明明可以好好谈的，为什么他会把事情弄成这样？ 当他再次把手伸向刘欣，只见她娇弱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缩了一下，这回他没再缩回手，而是把她紧紧的拥在怀里。 「对不起，我不应该对妳那么凶。」 出乎刘欣意料之外的，端木阶竟然向她道歉。 分不清是感动还是释然，她的眼泪流得更凶了。「都是我不好，我找不到妳有点心急，加上妳又… … 」「算了…… 」她抹去眼泪，打断他的话，「事情过了就算了。」 她离开他的怀抱，将手放进他的大掌之间。 端木阶立刻意会，反手将她的小手紧紧包住，并握得更紧。 手掌上传来的压力让刘欣不再心慌，这些小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有些话可以不用解释，就算他们已经失去了什么都不说对方就能懂的能力，那也无所谓，只要她知道她还是爱他的就好，她是真的爱上了端木阶。 发生那段小插曲之后，端木阶又恢复原本的温柔体贴，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妳看，这是什么？」他将一个小盒子递到她的面前。 刘欣的心狠狠的撞击一下、因为这类绒盒里头装的通常是戒指，而且多半是用来求婚的，他该不会…… 「这是什么？」她露出戒慎恐惧的表情。 才刚和端木阶合好，虽然两人现在相安无事，可是头一次闹得那么不愉快，那记忆还留在她的脑海里，加上他们两人的恋情进展快得吓人，她只想缓下脚步慢慢培养感情，并不想在这时候踏进礼堂。 「定情戒指，可以吗？」他像是看出了她的不安，笑说。 「只是定情戒指？」 「对，所以妳不用担心。」他边说边打开盒盖，里头有一枚粉红色的宝石戒指。刘欣脸上的紧张渐渐转变成惊喜，虽然她对这类首饰一向没有太大的兴趣，可是在看到戒指时，仍不免情绪激昂，为的不是那宝石的美丽，而是端木阶的心意。 「要我帮妳戴上吗？」 她伸出手，微笑点头。 他取出戒指，套进她的指头。 「刚刚好耶！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尺寸？」刘欣惊讶的问，一双大眼舍不得离开手上的戒指，眼里也盈满激动的泪水，拚命的呼吸，试着稍稍收敛过度放纵的情绪。 「我拿妳的戒指去买的。」 「什么戒指？」她愣住。 「妳放在浴室柜子里的那枚戒指。」 [你上说……」刘欣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她怎么可能将戒指摆在他的浴室里？戒指项链这一类的东西，她从来都不戴的啊 「怕被妳发现戒指不见了，所以我把那戒指放回原来的位置了。」 [我……] 她欲言又止，想告诉他，她从来不戴戒指，他找到的那枚戒指根本不是她的，可是就在她要脱口而出时，抬眼望见了他期待能讨她欢心的表情，那一说出口就会破坏气氛的话语瞬间被吞进肚子里。 「怎样？」端木阶面露笑容，把她说不出话的模样当成惊喜过度。 「谢谢。」最后她只能挤出这两个字。 「我只要妳知道，我对妳是真心的，现在我们拥有的这一切都是最好的，我从来没有这么想对一个人好，妳真的是我生命中的奇迹，总是能诱发我做出那些以前不可能做的事。」 听他亲口对自己吐露爱意，换作平常，刘欣一定会感动得泪流满面，她一直都是个容易感动的人，而且听得出来也看得出来，他一定耗费了不少心思才说出这些话，更何况他一向都酷酷的，难以想象他竟能对自己说出这么柔情似水的话。 可是，她真的高兴不起来，她想知道，那枚隐身在浴室柜子里的戒指的主人是谁？它的主人是否也曾住在这间屋里？是否也从他手中接过类似的贵重物品？是否当时端木阶对戒指的主人也是真心的？ 「我看妳是感动到说不出话。」 见她久久都是那副惊讶不已的模样，端木阶紧搂着她，爱怜的用下巴在她的头顶揉了揉。 「我只要妳高兴就好，妳要我为妳做什么都可以。」 「那你呢？你要我为你做什么？」她听到的都是端木阶想怎么对她好，那她呢？她又能为他做些什么？ 「我只要妳永远留在我身边就好。」 「即使有一天你腻了，不想要我在你的身边了……」 他低头吻住了她的唇，不让她再说不好的话。 「我不要有那天的到来，只想一直跟妳在一起。」 相信一个人需要很大的勇气，而刘欣发现自己根本不具有那份能耐，尤其是当在她浴室的柜子里真的找到了那枚戒指之后，整个人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对于那枚戒指，她久久无法释怀，就算明知道以端木阶这样的男人，不可能一路清白到这把年纪，但是那枚戒指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啊！ 是有人故意把它放在那里的吗？就算是他以前的女友忘了带走，他也不应该误认成是她的吧？如果他够细心，应该会注意到她从来没戴过任何首饰。 刘欣想说服自己，男人总是那么粗心大意，他们本来就是神经大条的动物，对这些细节或许真的没办法面面俱到，但她仍然无法挥去心中的疙瘩。 她不想让端木阶看出自己有什么异样，免得他以为她又在闹脾气，可是又没办法装出完全不在意的模样，她知道他绝对有发现她和往常不同，因为她的伪装能力一向不怎么好。 叹了口气，她直盯着手上那枚他送给自己的粉红色宝石戒指，考虑了一下，将戒指拔了下来，放到床头柜上。 此时，端木阶从浴室里走了出来，顶着微湿的头发，笑着走近她，手里还拿着那枚不属于她的戒指。 「妳把这戒指摆在浴室里好久了，我怕妳忘了，顺便帮妳拿出来。 刘欣看着他将那戒指摆在她这边的床头柜上，脸上的表情说明了他的不知情，所以就算她有再多的不悦，也只能藏在心里。 「你搬进这屋子里多久了？」他想了下，「嗯……有几年了吧？三年左右。」 她点了点头。 「怎么？妳不喜欢住在这里吗？」 刘欣摇摇头。「我只是随口问问。」 「我最近还在想应该要换间大一点的房子，以后如果我们有了孩子，这里的空间可能会不够大。」 「孩子？」刘欣忍不住重复这两个字，没想到端木阶会提到孩子的事。 「是啊！妳不想要我的宝宝吗？」 「不是……只是你之前没有提过。」 「我现在不就提了吗？难道妳不觉得我是很认真的在看待我们之间的事？我从来没有这种感觉，虽然我给妳的还不是结婚戒指，可是我觉得我们可以先有个宝宝。」 「先有后婚？」 「嗯，我想先把妳困住，然后让妳除了我以外，谁都没办法要。」他一边说一边爬上床铺，直接压在她的身上，那动作由他做来是那么的流畅，彷佛他早已经习惯了掌控她的全部。 即使端木阶对她说了再多的甜言蜜语，都无法补救她已产生的戒心，她仍然是爱他的，只是爱已经明显的比之前少了几分，面对他如雨点般落在脸颊上的亲吻，再火热的抚触也不能像以前那般轻易的挑起她的欲望。 她任由他褪下自己的衣物，却感觉得到她的心跳已经不像过去那般急促，每次只要他一触碰她，她就像冰块遇着了火般立刻融化，现在不一样了，她得伪装出投入的模样，但有些事却是伪装不来的… … 身体的化学作用在情感产生疑虑的时候，就是没办法像平常那般配合，即使刘欣没有做出推拒的动作，她的身体却不是准备好在等着他。 还好她遇上的是一位情场高手，端木阶不会强迫女人，可是他花了比平常还要多的时间才顺利的占有她的全部。激情过后，端木阶抬起她的下巴，刘欣只得装出疲倦得连眼睛都睁不开的模样， 不愿面对他疑惑的眼神。 他看了她许久，放开她的下巴，轻柔的将她拥进怀里。 「妳有时间就应该要好好休息，我看妳这阵子好像比工作的时候还累。」「我想趁着有空，把所有的事情办一办，过两天我就要到章鱼的店里工作，所以… … 」 「妳为什么要去章鱼的店里工作？不是好不容易才把工作辞掉了吗？」 「我想去帮她的忙。」她拿章慈瑜当挡箭牌。 「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现在失业率这么高，她还怕找不到员工吗？妳要我怎么接受这个理由？我好不容易才从差点失去妳的悬崖上把妳拉了回来，也决定要好好呵护我们之间的关系，妳就不能多留点时问给我吗？」他语带抱怨的说，动作却是有些孩子气的将她抱得紧紧的，像是想用借机说明他真的不想放她走。 「到时候再看情况吧！」 刘欣不敢给他太确定的答案，尤其是她之前死命的在章慈瑜面前说着她能主宰自己的命运，现在一和端木阶复合，又马上被他吃得死死的，这怎么行？ 「我不管！妳一定得听我的。」端木阶霸气十足的说，紧搂着她，他感觉得到她的不确定，于是想用拥抱来证明自己要定了她。 「如果… … 」她微弱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如果什么？」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小心从悬崖上掉下去，怎么办？」 「我把妳抱得这么紧，妳怎么可能会掉下去？！」端木阶答得理所当然。 刘欣无奈的笑了两声。 「我想，我在掉下去之前会先窒息吧！」 她的话才说完，原本紧得几乎让她没法呼吸的拥抱随即松开了些，但环住她的姿势依旧不变。 「我还是可以对妳很温柔的。」 他低头，攫住她的唇瓣，立下誓约般印下一吻。 即使已经习惯了他的触碰，但每一次当他这么抱着自己时，刘欣还是忍不住要怀疑，为什么他会选择她？ 「为什么是我？」她傻傻的开口。 「因为一切尽在不言中啊！」 「这答案其实很笼统，还是你根本就不知道答案，所以才这么说？」 有时候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为什么她会想跟端木阶在一起？这阵子她甚至开始相信缘分这两个字。或许当人和人相遇之后，触及某一个开关，这些事就会自然而然的发生，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她就是注定和他在一起，但她还是不免希望他能说出一些理由。 「或许我是真的不知道答案吧！但是当我这么抱着妳的时候，便确定了妳是我要的人，这样就够了啊，我还需要什么答案来说服我自己？我的感觉已经给了我答案，除了妳以外，我不想要别人。」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这些感觉都是错觉，怎么办？」 端木阶耸了耸肩，「将错就错啰！反正这样也不赖。」 他的回应自然引起了刘欣的抗议。「我不要这种答案！」 「好，我给妳别的答案。」 他翻了个身，再一次将她压在身下，重复以往那令她无法抗拒的温柔抚触，将她脑海中的疑虑全数驱除，这一刻，他们之间不该还存有那些问号，当他完全占有她的时候，她就会知道她命中注定该是属于谁的人。 第八章 端木阶拿着话筒，聆听刘欣轻柔的向他报告她今天的行程，看到助理徐竞民一脸的不以为然，他一点也不觉得困窘，反而挑衅似的继续和刘欣情话绵绵。 「我们不是说好了妳不去的吗？」 「可是章鱼现在需要我啊！我刚听到她怀孕的消息时，真的好惊讶，而且她的情况很不好，我想先去帮她的忙。」 端木阶没想到会冒出这种突发状况，章慈瑜在这时候怀孕了，刘欣打电话告诉他要去帮她的忙，原本他极力说服刘欣打消到外头上班的念头，眼看就要成功了，现在章慈瑜一有身孕，身为她的好朋友，刘欣自然是义不容辞，第一个冲去帮忙。 这下可好，他就算想挡也挡不住了。 看见上司好不容易结束通话，徐竞民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取笑道：「你今天只讲了十三分钟。」 「因为她赶着出门。」端木阶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出理由。 「逛街血拼啊？」 「不是，是要去帮朋友的忙。」 「原来你的女朋友是有朋友的？」徐竞民有些惊讶。 「这话是什么意思？」 「以前跟你在一起的那些花瓶，好像每一个都以你为生活重心，根本没有自己的生活。」 「我从来没有反对她们有自己的生活。」 「可是跟你交往好像就会忙得没时间打理自己。」 「你在暗指我是个难搞的男友吗？」 「应该说，光是为了要讨你欢心，就已经让她们忙得不可开交了。你还记得吗？我以前没事就要帮忙联络服装师、造型师，帮你的女人处理杂七杂八的事务。」徐竞民一边说一边翻白眼。 「刘欣不会有那方面的问题，她不一样。」 「我知道她不一样，因为周娟娟打电话来问我，怎么刘欣都没再找过她？还向我打听，是不是因为刘欣那天在沙龙遇到了黄茹嫣的关系？」 「什么意思？她有遇到黄茹嫣？」 端木阶完全不知情。难道刘欣知道黄茹嫣的事？ 「对啊！听说黄茹嫣是故意的，刘欣在沙龙的时候，她故意把刘欣的发型设计师支开，反正就是搞了一些小动作，听起来是没什么，但是女人的感觉通常只藏在心里，不会表露于外。」 端木阶不得不承认徐竞民说对了，因为刘欣从没说过她遇到黄茹嫣，甚至没有跟他打探过任何跟黄茹嫣有关的事，她果然都是把这些事藏在心里，提都不提。 「你知道了，怎么没提醒我？」 端木阶觉得有点不舒服，即使这件事可能过了一段时间，刘欣大概也已经释怀了，但光是想到她当时可能会难过，他就觉得无法忍受。 他很在意刘欣的感受，这种心情连他都觉得惊讶。 「感情是你们谈的，我总不好什么都在旁边说吧！」 「下次早点跟我说。」 「我这样会不会变成你感情的报马仔？」 端木阶瞪了他一眼。什么报马仔不报马仔的？只要他没注意到的事，就该有人提醒他，毕竟人不可能顾及全面，刘欣的心事，他也不是真能随便猜就猜得中，她如果不愿提，他就得多花一些心思关注才行。 晚上，端木阶回到家里，一进门就知道刘欣不在，因为习惯了她待在这间屋子里，只要她在，他总是可以感应得到她。 拨打她的手机，铃声响了许久都没有人响应，他有些不高兴，随手脱掉外套，领带解到一半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 「你找我啊？」她的声音轻快得像只小鸟儿。 「妳在忙什么？怎么还没回来？」 「我不是跟你说我要帮章鱼的忙吗？她现在什么也没办法做，所以我就帮她点货，顺便帮她看几个点，我现在在外头帮她买吃的东西。对了！你晚餐吃过了吗？」 「妳想到我了啊？本来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去吃饭？」 「可是我中午就跟你说了我要来帮章鱼啊！我也好一阵子没出来工作了，今天认识了很多章鱼店里的员工跟同事，大家都很好… … 」 她话说得很无辜，随后又开始兴奋的诉说她今天发生的所有事。 端木阶觉得她就像是一只被关在笼里许久的鸟儿，头一次飞到笼子外面，即使嘴巴说有些累，语气里的欢喜却是藏不住的。 「妳要去帮她几天？我怕妳没工作几天就觉得累了。这么晚了妳还在那边，以后怎么办？」 「没办法啊！我要等晚上十点半以后结算。章鱼今天会带我走一次行程，我只有今天会累一点，以后不见得要天天这样。」 「她都可以带妳走一遍行程了，那她自己不能做吗？一定要妳帮忙吗？」 「你不要这么说嘛― 。章鱼很可怜，吐得好惨，我这辈子从来没看她这么狼狈过，她几乎连站都站不稳，还硬撑着陪我到店里巡视，我觉得她的意志力真的好强，要是我，一定没办法像她那样。」 「所以妳现在是确定她真的怀孕了，而不是吃坏肚子？」 「当然，怎么假得了？齐天还在国外，所以他到现在还不知道他要当爸爸了。」 「孩子是齐天的？」 可恶！齐天那家伙竟然比他早当爸爸！端木阶突然觉得好嫉妒他。 「是啊！齐天很罩得住章鱼，虽然他们没打算要结婚，不过谈好了要生宝宝。」 「这样的顺序有点错误吧？」 「可是章鱼觉得很好啊，她还不想结婚，又怕太晚生小孩，体力上会没办法负荷，所以· … ：」「那妳也要照着她的方式走吗？我可以配合。」端木阶突然问道，一副输人不输阵的态度，觉得他也可以当爸爸了。 刘欣逸出一阵笑声，「你在胡说什么啊！」 「我没有胡说，我觉得我们也可以… … 」 「等等！」刘欣打断了他的话，转头和一旁的老板讲话，好一会儿才又开口， 「我东西买好了，要赶快带回去给章鱼吃，我今晚要陪章鱼回去，会住在她家。」 「就这样？」听起来她似乎是要打发他，并且想挂断电话了。 「对，就这样，我还有好多事要做，有空再打电话给你。」 看着嘟嘟作响的手机，端木阶一个人坐在寂静的客厅里，直到打开电视，出现一些人声，感觉才好过一点。 这一刻，他才明白原来自己已经习惯了刘欣的陪伴，以前总觉得一个人自由自在，但现在他宁可有另一半的牵绊，甚至多个小宝宝似乎也不怎么坏，像齐天那样崇尚自由生活的人都能接受有个小宝宝了，那他又有什么不可以？ 更何况，如果宝宝是他和刘欣制造出来的，那感觉一定更加不一样，这么一来，她也会乖乖的待在他身边，安分的守着这个家，当女主人… … 也许他应该要为此尽点心力，反正年纪也到了，升格当爸爸好像也挺不赖的！ 眼看着章慈瑜吐得不成人形，刘欣几乎吓傻了，她知道怀孕会有孕吐的问题，但是像章慈瑜这样吐到半夜还上医院打点滴的人应该不多。 「妳看到我这样，一定吓坏了吧？」章慈瑜躺在病床上，虚弱的问。 「我想我应该暂时不会很想生宝宝… … 」 刘欣坦承自己以前觉得怀孕是很欢天喜地的一件事，可以跟心爱的人共有一个宝宝，感觉应该超幸福，但是亲眼看到一向健康万能的章慈瑜吐得连美女形象都顾不得，那些关于怀孕的幸福幻想也跟着消失了。 「我真呆，怎么会以为年轻点生小孩就会比较轻松！」章慈瑜一脸懊恼的说。 「不过妳要是年过三十才经历这些，也很辛苦吧？先熬过这阵子再说，我可以帮妳，反正我闲闲没事，决定再开始工作，整个人都好有干劲，我觉得好兴奋喔！」 「我想，端木阶应该没妳那么兴奋吧？」 「他的想法，我不清楚，不过我知道我现在很兴奋就是了，迫不及待明天要去巡视分店了，妳请的员工都好有趣，大家相处也都很好，妳尽管待在家里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我都会向妳报告，妳安心当个大肚婆就好了。」 「我都瘦了三公斤，真怕再这么吐下去，宝宝会长不大……」 「别担心，凡事有我，妳想吃什么，尽管跟我说，妳不舒服的这阵子，我就当妳的小跑腿，我一定会在齐天回来之前好好的照顾妳。」刘欣拍胸脯跟她挂保证，好一阵子没工作，突然被需要的感觉也问接的证明了她的存在是有意义的。 「唉，有时候还是朋友比男人靠得住！」章慈瑜感叹的说。 「别这么说嘛！男人能做的事，我不见得能做，至少让妳怀孕的人是齐天，又不是我。」「这倒是，总之，他现在已经没有其余的利用价值了。」 「话说得这么狠，应该是气话吧？」刘欣面露惊讶的问，「妳都愿意为他生宝宝了，他一定也没有那么差才对啊！」 「宝宝不是为他生的，是为我自己生的！」章慈瑜坚持己见。 「好啦！不管是为谁，现在妳好好的休息就是了，我这个阿姨是当定了，妳不要再随便乱动，一不小心可是会动到胎气，这阵子就先由我来照顾妳吧！」 每次接到刘欣打来的电话，端木阶的心情总是五味杂陈，她的语气听起来好开心，而令他不是滋味的原因是让她喜悦的人不是他，他总觉得有太多事情占据了她的时间，他能拥有的刘欣对他来说太少了。 「妳什么时候才要回来？」 「我今天还是要回章鱼家，在齐天回台湾之前，我都要在她家照顾她。你不知道章鱼的情况有多惨，怀孕真的好辛苦喔！」 一讲到章慈瑜的惨状，刘欣的语气就充满了对于怀孕的恐惧，和对妈妈的敬佩。 「我知道她很辛苦也很累，但是我们呢？」 「我们？我只是暂时照顾她，我们又不会因为这样就分手。」她说得理所当然。 「妳不怕妳整天这样忽略我，很容易导致我们的感情出状况吗？」 「才不会！」刘欣想也不想，立刻否定了这个可能性。「我们的感情有这么脆弱吗？更何况，你也知道章鱼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以前都是她在旁边帮我，现在朋友有难，我怎么可能坐视不管”」 「我觉得这应该不是理由吧！妳现在明明就像是脱缰的野马，到了新的环境，有了新的工作和新的朋友，我似乎再也不那么重要了，对吧？」 端木阶明白自己的语气酸得不得了，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已经好几晚都孤枕难眠，跟刘欣的联络感觉越来越难，每次听到她的声音，她却一点都不因为少看到自己而难过，反而觉得她的声音一次比一次还要有活力，这实在令他有些难以忍受。 「你不要这样嘛！这个工作真的很轻松，我又不用待在办公室里，每天都可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章鱼请的员工都好厉害，好会化妆喔… … 」 因为章慈瑜经营连锁开架式化妆品店？刘欣每天只要在各家分店来来去去，到了店里又可以接触和美有关的事物，加上她一向自认化妆技巧不佳，可是来这儿工作以后，店里的同事们个个技术高超，不时会讨论与化妆品有关的话题，这样的生活对她来说既新奇又有趣，而且几天下来，她也学会了许多化妆技巧。 「以后如果还是得跟你去参加什么宴会场合，我想就不需要请造型师帮我了，我自己可以处理，其实这些都没有那么难。」刘欣解释着来这儿上班有什么好处。 「我已经知道妳上次在沙龙那边吃了闷亏。」端木阶正色的说。 「什么闷亏？」 其实刘欣早就忘了那件事，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自己吃鳖了，只是第一次出席那种场合，有很多事都不懂，到后来她的服装造型也没出什么差错，就算黄茹嫣故意抢走她的发型设计师，似乎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黄茹嫣的事… … 妳都知道了，不是吗？」 「喔… … 那件事啊！」 换作几天前想起黄茹嫣的事，她可能还会有些想法、可是现在她是个有工作的人，而且整天都处于愉悦的工作环境里，生活中有太多新奇的事物，黄茹嫣的事似乎也就不再那么重要了，她甚至可以说一点都不在意。 「那件事情都过去了，而且当时我也不觉得有什么，还是章鱼提醒我，我才知道？但是我现在还是不觉得那有什么问题啊！」 「妳真的可以这样就算了？」 「要不然呢？难不成你希望我跟黄茹嫣打一架？」她甚至还笑了起来。「其实我第一眼看到她，觉得她好漂亮，而且我也不会把她的行为往坏处去想，她一定有她的苦衷。有一次我在街上看到她、她认出我以后，也跟我说了一些话。」 「妳后来还遇过她？她跟妳说了什么？妳怎么从来都没有跟我提过？」端木阶大吃一惊，先是听到刘欣吃过闷亏，再次让她遇上黄茹嫣，难保对方不会对刘欣讲些难听的话。 「那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刘欣也觉得奇怪，见到黄茹嫣时，她的心情的确很不好，尤其是看见黄茹嫣后来为了维持优渥的生活质量和那种男人在一起，她也很担心自己将来会步上黄茹嫣的后尘，这种情绪甚至还持续了好一阵子，几度陷入忧郁中。 可是现在她有了新的工作，虽然只是代替章慈瑜管理她的化妆品事业，但忙了这几天下来，刘欣对事业已经有了全然不同的看法，甚至主动向章慈瑜提起，未来如果她要带小孩没时间，她还是可以抽空帮忙。 至于黄茹嫣的事，刘欣真的再也没有想过，更何况在她还和自己过不去的时候，都没跟端木阶提起了，现在她已能释怀，也没必要再跟他继续讨论这问题，毕竟那都是他的过去了。 「妳当时就应该跟我说啊！」 「跟你说什么？她是你过去的旧情人，我才不想在你面前提起她，而且我现在有工作，也不像以前那么会胡思乱想，我真的觉得有工作对我们两个来说都是好事，我也变得比较开朗，而且又认识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我真的觉得好开心。」 她不断的向端木阶提起自己有多开心，只是想跟他分享喜悦，以往见到他总是没有太多话题可以聊，现在她的生活圈不再只有他一个人，也多了些事物可以讨论。 只可惜端木阶并不喜欢听到这个话题，淡淡的问：「妳不需要天天都待在章鱼家陪她过夜吧？妳什么时候才有空回来陪我？」 「你也会想我啊？」刘欣的嘴角不禁上扬，有些得意，又有些窃喜。 「妳是我的女朋友，不是吗？妳自己想想，我有多久没见到妳了？」 「四天而已。」 「是吗？」四天听起来好像没多久，怎么他感觉像是一个多星期那么久？ 「对啊！ 这样吧，我星期一回去陪你，顺便带你去吃一间牛肉面，好好吃喔！是公司里的小海带我去的，我想你一定会喜欢。小海除了对彩妆有一套之外，吃的方面也很行，简直是个美食家，听她说哪一间店好吃，光是听她用的那些形容词，我就被打动了… … 」 「好了！」端木阶马上打断她的话，要不然她一提到最近认识的新朋友，肯定没完没了。「我先去忙别的事，妳星期一记得打电话给我，最近我打电话给妳，妳总是在忙，星期一别又让我找不到妳。」 「好，我也该去吃饭了，就这样啰！再见。」她嗓音轻快的说。 他顿时觉得自己像是个提早退休的老人！以往总觉得下班时问应该要好好休息，现在他一个人坐在屋子里，瞪着电视，少了刘欣的日子竟然是如此无趣。 这怎么得了！他得想个办法把她骗回来才行。 第九章 端木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这样的场景，他订了知名饭店的外烩，在家里准备了浪漫的烛光晚餐，缤纷的鲜花也放在一旁，却怎么也听不见流畅的音乐声。 他刻意把音响声音再转大一点，却只见眼前的美女皱起眉头，伸手抚着喉咙。「你不要再把音乐声调大了，这样我都要讲很大声，你才能听见我要跟你说的话。」 「是妳讲太多话了吧？」 「才不是，这几天发生了好多好有趣的事，我想趁我们好不容易有机会见面，一次跟你说完。」她迫不及待的想跟端木阶分享所有的趣事。「你知道吗？前几天阿梅跟我说了一个笑话，我觉得好好笑，当时就想着要告诉你，我真的好想要把所有的事都跟你说。」 「我该觉得很感动吗？在这种时候？」 他本来想象的画面会是浪漫的晚餐，但是打从晚餐开始至今，他面前的餐蛊早已见底，刘欣还剩下大半食物，全都是因为她忙着说话，少有动刀叉的机会，以往她不是话多的人，但显然这阵子的忙碌给了她许多不同的体验，从见到她到现在，她甚至没问他最近过得怎样，只是不停的说着她的新工作有多好玩等等。 「当然，我今天好不容易抽空回来，经过这几天，我才明白章鱼平常有多辛苦，原本以为她只要打扮得美美的，整天左晃右逛，但是她一个人要管理的杂务真的好多，我顶多只是个小杂工，每天把帐目交给她，她还是边吐边看帐，连真正的休息时间都没有… … 」 「停！」端木阶终于受不了了，举起手要她停止。 「怎么了？」 「从现在开始，可不可以只谈我们两个人的事？」 「我们两个人的事？」 「对，妳不觉得我们应该好好的谈一谈我们之间的事吗？我不想再听到妳说妳的新工作有多有趣、多好玩，我只想听跟我有关的事。」 刘欣一脸为难。 「说我们之问的事有这么难吗？」 「不是。」她摇了摇头。「我只是想起当初你跟我说的话。」 「我跟妳说了什么？」 「你说我们可以不用说话，因为我们之间的事，一切尽在不言中，就算不提，我们都可以了解对方在想什么，其实… … 我们没有那个能力，对不对？」 端木阶久久说不出话，之前说的话语，现在果然回过头来打了他一巴掌。 「当然不是，我们不可能一辈子都不说话吧？」 刘欣微微一笑，眼神有些奇怪，随即又挤出更灿烂的笑容。 「说得也是，只是我当时太执着于那句话的意义，所以有很多感觉都没跟你说，我想你会懂，不用说出来，你一定可以明白，其实我那样想真的很傻，还一直跟章鱼炫耀我们之间有着一切尽在不言中的默契，后来我发现其实你有时候还是不懂我的感觉，我就会觉得很失落，莫名其妙的难过，现在想想真的好傻。」 从她的话语中，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妳有这些感觉，当时就应该要跟我说，为什么都没有跟我提过？」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想太多，我们一直都过得很好，除了上次你在车子里对我发脾气，故意开快车吓我… … 」她想起了那一次的不愉快，心有余悸。「你以后还会那样吗？」 「我… … 那次只是在生气。」端木阶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火气那么大，但知道她确实是被他吓着了。 「我希望你以后就算生气也不要那样吓我，人生气的时候或许真的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但当时我还是有知觉的，我会觉得你完全不在乎我，你不在乎自己的安危也就算了，可是我就在你旁边，你如果真的爱我，应该会先顾虑到我的安全。」 刘欣说得没错，当时他是真的被火气蒙蔽了双眼，所以做了些让人无法认同的事，他只得认错。 「我知道我当时是真的失控了，以后不会那么做了。」 「有一阵子我搭你开的车子，都还会害怕呢！」见他认错，她也不愿把话说得、太重，开玩笑的说。 「妳不要怕，我很在乎妳，我保证以后只会把妳摆在第一位，凡事只为妳着想。」 「嗯，我觉得你越来越会说甜言蜜语了，你这阵子老是跟我说一些让我听了心花怒放的话。」她脸上有着甜甜的笑意。 端木阶走到她身边，拉开椅子坐下，握住她的手，这一刻才是他想要的浪漫晚餐该有的气氛。 「要不然呢？我不能让所有的事都尽在不言中，有些话总是妳想听的吧？」 刘欣望着心爱的男人，感受到了他言语里的深情，忍不住主动亲吻他的唇，向他释出自己的心情。 这个吻到了端木阶的唇边就不再只是一记轻吻而已，分离了几天，他还有更多的欲望需要满足，尤其每天听她说她过得有多开心，他只想向她证明，唯一能让她 享受到欢乐的极致的人是他。 他轻轻松松的抱起她，走回卧房，将她摆在柔软的大床上，心想，今晚总算可以感觉一下有女友在的好处。 哪知他才刚伸出手，隔着衣服抚摸她柔美的身躯时，刘欣竟然皱起眉头，冒出了咕哝。 「怎么了？」难不成他做错了什么？ 「不是… … 」她一手捣着肚子。「我那个来，今天肚子有点不舒服。」 「妳… … 」端木阶感觉一盆冷水兜头淋了下来。 「我是真的有点不舒服，但是回来跟你说说话，感觉好多了，肚子好像也没有像白天的时候那么痛了。」 她撒娇似的窝进他的怀里，找寻熟悉的怀抱，然后舒服的叹了口气。 「还是这样抱着你睡觉最棒了… … 」 「那妳还那么多天不回来？」 「章鱼需要我啊！我今天可是跟她告假回来的，虽然她说没问题，不过我要走的时候，还是好担心她。」 「那妳呢？妳还不是肚子痛？」 「我吃了颗止痛药以后就没那么痛了，再说，跟她比起来，我的情况是小巫见大巫… … 」 突然，端木阶伸手点住她的唇。 「好了，妳不要再跟我说她有多伟大、多了不起，我在乎的只有妳。」 他可以为她忍受一些不便，即使欲望无法发泄也不在乎，他是真的在意她这个人。 感觉到他的温柔，刘欣像只小猫依偎着他，一双大眼直盯着他，脸上有着掩不住的幸福笑意。 「怎么了？」 端木阶被她看得有些无奈，本来计划好的浪漫夜晚，也不得不因为她的不舒服而告吹，但只要她还在他身边就好，这些都不算什么。 「我是真的爱你，你知道吗？」她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说着自己的爱意。 「我有说过我不是吗？」 「但你也没说过你是啊！」 「我为妳做了这么多，妳要是都没感受到，就真的对不起我了。」 刘欣看着他，想着自己之前老是担心会变成第二个黄茹嫣，当时她对端木阶一点信心都没有，怀疑和猜忌困扰着她，现在能这样抱着心爱的人，听着他向自己证明爱意，感觉就像作梦一样。 「我觉得这样比较好，我有了工作，比较不会有时问胡思乱想。」 「我可不觉得这样有什么好，妳本来就不应该胡思乱想，尤其我对妳这么好，妳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我不知道… … 只要一闲下来，就担心自己是不是不够好，在很多方面，好像有许多话：……」 她应该要直接跟端木阶开口，说她打从失业以来就一直担心自己的经济情况不好，但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怀疑那些总是从男人身上捞钱的女人是怎么说的，面对他这么一个凯子爹，明知道只要她开口，他应该不会拒绝她，可是她就是说不出口，是她太爱这个男人了吗？所以连占他一点便宜都觉得不舍？ 「为什么不把话说完？」他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刘欣摇了摇头，环抱住他的腰，撒娇的说：「吃饱了，头好昏，我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我开始困了。」 她将脸埋在他的怀里，感觉疲累席卷上来，这阵子她每天都过得既匆忙又充实，相对的，也非常劳累，回到章慈瑜的住处后，还要帮忙照顾可怜的孕妇，好不容易有时间休息，她确实有些困了。 「好吧！那就睡一下。」 端木阶跟着她一起躺下，调整一个最舒适的角度，看着她闭上眼睛，躺在自己怀里的舒服模样，一股难言的温柔源源不绝的涌出，他知道只有刘欣才能让他展现出这么柔情的一面。 看着她的睡颜，他也跟着闭上眼睛。 或许他们就这么过一辈子也不赖… … 他头一次兴起了想与一个女人共度一生的念头，决定等她醒来，要好好的跟她谈一谈这个话题。 端木阶完全没想到，之后想再找机会和刘欣谈一谈，竟然那么难。 她每天的行程比他还要忙，以前每次讲电话多少可以聊上一阵子，现在只能匆匆忙忙的交代几句，她又急着要去下一个地点了。 最气人的是，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打电话给她，他发现她竟然和一堆员工在因『 州的包厢里欢唱，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听着那头热热闹闹的欢唱声，而他一个黄金单身汉竟在家里独守空闺，这算什么啊？ 他一肚子火气冒了出来。 「妳不是晚上都要照顾章鱼吗？」 「齐天今天回台湾了，他要去看章鱼，所以我刻意避开，而且小海她们约我到沐『 州唱歌，我好久没有出来玩了，她们好好笑喔，我笑到肚子都痛了。」 「妳好不容易今晚不用陪章鱼，不会回来陪我吗？」 「可是我也想跟同事们有些互动啊！我们早就想要约一天出来唱歌了，好不容易今天有空，所以一下班就来ktv。」 她的声音比平常还要大，而且很兴奋的样子，端木阶直觉认为她喝了酒。 「妳喝酒了，是不是？」 「嗯，大家都有喝啊！」 「我现在马上去接妳。」 「不要啦！我才玩一下子… … 」她竟然当场跟他撒娇。 「不行，妳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接妳。」 「你怎么这样？我好久没有出来玩，而且我跟同事们在一起，很安全的！小海还说，如果玩得太晚，可以去她家睡，我们大家都要一起去她家睡呢！ 这是女生的聚会，又没有男人在。」 「就是没有半个男人在，我才担心妳，告诉我妳在哪里，我过去接妳。」 「不要啦… … 」她用小女生才有的那种音调不停的求他。 「刘欣！妳到底要不要听我的？」端木阶大吼一声，快要发脾气了。 刘欣瞬间清醒了些，将自己所在的位置告诉他，然后百般不愿意的说：「这样很扫兴耶……我要怎么跟她们说胤」 「我管妳怎么跟她们说，我现在马上过去，妳到门口等我。」 他换了衣服，立刻往外冲。 一路上，他猛踩油门，一股怒火在胸口燃烧。 当车子停下来，他看见刘欣乖乖的站在楼下等着他。 她快步上前，打开车门，娇俏的身子坐进车内。 还好她身上的酒气不至于令人反胃，但端木阶还是不怎么开心，因为她的双颊有着不寻常的红晕，他敢说，要是现在吻她，一定可以从她的嘴里尝到酒味。 他怎么可能任由自己的女朋友在外头饮酒作乐？就算是跟一群女孩子都不行！就算刘欣平日根本不出门，久久才上一次州h 州，他也不能认同！说他独裁也好，霸道也行，反正他的女人就是不能做这些事！ 「你为什么要开得这么快？」 其实刘欣也不是真的醉了，只是微醺，而且在沐h 州里的气氛腻gh 得不得了，所以情绪也激昂起来，但是出了包厢，随即恢复了大半，见到端木阶，才发现他的脸色真的好难看，而且又开始他那套一不高兴就飘车的把戏。 「我想赶快回家。」 「可是你答应过我，就算生气也不会开快车。」刘欣几乎要尖叫了，她的语气随着车子往前奔驰的速度而上扬。 「妳也知道我在生气啊？我在电话里跟妳说了那么多次，妳还给我拖拖拉拉的。」 「可是我最后还是跟你走了啊！你为什么还要这么生气？」她两眼直视着前方，手忍不住抓住上头的把手。 「妳早点听我的不就好了，为什么要惹我生气？」 「端木阶！你让我下车，你答应过我，就算生气都不会开快车，你根本就不守信用，我要下车。」刘欣的语气惊恐，手忙脚乱的解开安全带，甚至想要打开车门。 端木阶看着她的举动，忍不住伸手要制止她。 突然，他将车子驶向路边，紧急煞车，已经解开安全带的刘欣往前冲去，还好他及时拉住了她。 「你在做什么？」她对着他大叫，脸上满是不信任。 「妳冷静一点。」 「你能冷静下来的话，才能要求我冷静！」 刘欣惊恐的望着他，眼里盈满泪水。她不明白，为什么端木阶要这样？看见她眼里闪现水光，端木阶也知道自己失控了，只能反复的深呼吸，试着平抚情绪。 「我下车好了。」她忍不住说道，伸手要去开车门。 他立刻阻止她，放缓了语气说：「别走！我知道是我的错，我带妳回家。」同时重新敌动车子。 「我想回我自己的家。」 她虽然这么说了，可是看得出来他还是坚持己见，将她载回他的住处。 既然车子都已经到了他家，她也不能坚持着不下车，而且不想让他下不了台，所以即使心中百般的不愿意，最后还是配合他，回到他的住处。 刘欣直接走向浴室，脱去身上的衣物，洗了个澡。她知道自己并没有喝醉，只是刚从那么欢乐的地方出来，一下子就要接受端木阶如此冰冷的对待，她的心里实在不好过。 洗过澡之后，她躺在床上，试着要在他上床前睡着，但她的情绪那么低落，一时之问也没办法睡，所以在他躺到床上时，她还是醒着的。 刘欣感受到了他伸向自己的手，以及他温柔的怀抱，但她紧闭着眼不肯看他。 「别生我的气，我只是……」端木阶叹了口气，久久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 他试着用亲吻安抚她，可是她依旧动也不动。 「这阵子我总觉得妳快要被抢走了，妳陪着我的时问越来越少，我想我是有点吃醋吧？我不习惯妳这样，我以为我在想什么，妳应该都会懂，妳一向都了解我的心情，我是真的在乎妳。」 「我了解，我当然知道你习惯你的女朋友凡事以你为主，你不想要我出去工作，不喜欢我有其它的朋友。你想当我生命中的主宰，但你有没有想过我愿不愿意？我也有我的生活要过啊！」 「我并没有那么绝对的想要占住妳的全部，只希望我在妳的心里是有重量的。」 「你一直都有啊！」她睁开眼睛，望进他的眼里，不明白还要怎么表现才能让他知道她只爱他一个！「是吗？」端木阶就算听到她这么说，心里还是有疑虑。 倾身吻住她的唇瓣，他闻到淡淡的酒味，这立刻提醒了她刚才在外头的愉悦，他将她整个人压至身下，试着用身体完全包覆住她。 刘欣面对他突如其来的举动也有点吓住，但随即反应过来，她知道端木阶是在意着她的，而这阵子她确实忽略了他，也许应该好好的补偿他，让他知道她只属于他。 她主动脱去身上的衣物，解开胸前的束缚，或许是刚刚喝了点酒的关系，她的动作也比以往大胆了些，伸手触碰着他发烫的身子，感觉他的肌肉在自己轻抚过后变得紧绷。 「妳知道我有多想妳吗？」端木阶在她的耳边低吼，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么渴望一个女人，即使他早已经占有她的身子，但对他来说，像是永远都不够。 「我也想你。」她轻柔的回应，挺身迎接他的触碰，不同于以往那般害羞的闪躲，今晚她只想向他证明自己的爱意。 房里的灯光甚至还亮着，他的大掌不停的摸索她泛着红晕的身子，引发出来的快感，让她忍不住逸出呻吟。 「妳真的全都是我的吗？」 即使已经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了，端木阶有时还是会质疑这一切的真实性，面对爱情，他从来不曾这么没有把握，但刘欣完全破坏了他对爱情的观感。 「嗯，我只会是你一个人的。」她微微拱起下半身，轻触着他敏感的部位，像是在邀请他。 这般挑逗立刻引发他的响应，他像是很喜欢她这样的反应，却又故意拖延着，直到她发出恳求为止。 「端木……求求你… … 」她扭动身子，摆脱不了席卷而来的欲望，好希望能得到他的全部。 「好，我什么都给妳。」 他满意的看着她，随即将全身的爱意都灌注到她的身体里，感觉到她整个身子都为他而等候着，一待两人结合在一起，所有的快感也跟着释放，听着她发出愉悦的低喃，他忍不住想要给她更多。 「我真的好爱你。」 在每一次他侵入自己的动作里，刘欣只记得紧紧抱着他，不停的在他的耳边倾诉爱语，弓起身子迎接他每一次的冲击。 这一晚，她尽全力的向他证明自己，让沸腾的情欲淹没彼此，也从紧紧的相拥中获得无比的满足。 经历一整晚的激烈缠斗，一早刘欣根本就起不来，像只小猫窝在端木阶的怀里， 依旧熟睡着。 端木阶只得在不惊扰她的好梦的情况下，轻缓的将她移开，先行离开他的睡美人，毕竟工作还是得做，而她可以晚点再起来。刘欣醒来时，看到床边的闹钟显示时间已经是中午了，她整个人从床上跳了起来，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睡到这么晚。 当凌乱的大床呈现眼前时，她瞬问明了，他们昨晚疯狂的行径就是导致她今天睡过头的主因。 但这不是她愿意想起来的，光是想到昨晚她一反常态的在他身下发出那些狂乱的呻吟，她就羞得想撞墙，一定是喝了酒，胆子才会变得那么大。 真糟糕！她是怎么搞的？明明前一分钟还在生端木阶的气，结果他只哄了她几句，她就整个人都融化了，而且还像个欲求不满的女人，拚命的求他，他会怎么想啊？ 这时，她的眼角余光瞄见了桌上有张纸条，拿起来一看，上头写着：我实在好喜欢昨晚的妳。 刘欣难堪的埋进被子里。 显然昨晚端木阶被伺候得很高兴，尤其他们已经有好一阵子没有亲热了，加上有人说过，争吵过后的激情总会特别火热… … 果然应验了！ 下半身传来明显的酸涩感，让她更是羞红了脸。 匆忙的梳洗了一下，拿起包包，她离开了端木阶的住处，半跑半走的进到电梯里。 她伸手从包包里掏出手机，这才发现手机竟然是关机状态，除了端木阶，不会再有别人做这种事。 开机后，她一检查，才发现昨晚他趁着她洗澡时就替她关机了，因为她看到章慈瑜在半夜打了好几通电话给她，她全都没接着。 担心章慈瑜出了什么事，刘欣赶紧打电话给她。 「章鱼，怎么了？妳还好吗？昨晚端木关了我的手机，我不知道妳有打电话给我… … 」刘欣慌乱的解释着 。突然，电话线的另一端传来了不寻常的抽泣声。 「章鱼？妳怎么了？」章鱼在哭？怎么可能？打从认识章鱼至今，她从来没见过她掉眼泪，然发出了啜泣声？ 「齐天他… … 那个王八蛋… … 」 「什么？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妳的事？」 「他说他要结婚… … 」 「哈？」 「他说他要娶我。」 刘欣一头雾水。 结婚不是喜事吗？怎么章鱼这么火大？ 「什么？我看我还是马上赶过去好了，妳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到！」 第十章 来到章慈瑜的住处，刘欣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本说好了只要小孩不结婚的齐天突然反悔，返台后看见章慈瑜因为怀孕而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反而要求她跟他结婚，好让他负起责任，担起照顾她的义务，这说法立刻引起章慈瑜的怒气，不但马上把他赶出家门，也宣布要跟他断绝往来。 「妳不要这么绝情嘛？他的出发点也是为妳好。」刘欣几度想为齐天说情，总是惹来章慈瑜的反弹。 「为我好？我们当初就说好了，他现在凭什么反悔”」 总之，章慈瑜对结婚一事完全抱持反对态度，但身边少了人照顾又是不争的事实，刘欣为了好友，也只能两肋插刀，相挺到底，可是相对的，要刘欣照顾自己，还要帮忙看着自己的事业，章慈瑜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没关系，妳知道的，我好喜欢帮妳忙，我喜欢妳店里的员工们，而且这工作也不算太辛苦，我不过是每天去帮妳看看店面营运状况，最后数据还是都交到妳手上，妳才是最辛苦的，我能帮妳的也有限，不过是每天出去走走，我觉得这对我来说也很好，要不然我整天闷在家里，又找不到工作，感觉人生就像是失去了方向，这阵子我整个人变得有活力，每天都过得好开心，我才要谢谢妳给我这个机会咧！」 「我是给了妳机会，但是端木阶呢？我抢了他的亲密爱人，妳现在几乎是在这里定居了，他一定对我很不爽，甚至恨我入骨吧！」 「那有什么关系叩我们是好朋友啊！而且我觉得自己过得比以前开心多了。妳记得吗？我当时都快得忧郁症了，而且不希望我的生活重心只围着他一个人绕，现在又认识了那么多的好朋友，这样对我比较好。」 章慈瑜当然看得出来好友的笑容变多了，但是她可不想因此断了刘欣的情路。 「不过我觉得妳这样一定很难向端木阶交代吧？我可以把公司的事挪一些出来，请小海分担，另外再培训一个店员，这样妳就可以不用天天这么忙。」 「那妳怎么办？妳大着肚子，我不放、心啊！」 「我可以打电话叫外送，妳偶尔来看看我就行了。」 「妳是孕妇，怎么能老吃外送的东西？！」刘欣第一个反对。「虽然我也不怎么会煮菜，但是厨艺至少比齐天好，而且我可以帮妳买妳想吃的东西，妳现在是最需要人呵护的时候，既然妳不要齐天的陪伴，就让我待在妳身边吧！」 [刘欣…… 」章慈瑜好感动。 「就当是赏我一口饭吃嘛！妳也知道我没有工作，也没有收入，我这阵子过得很不踏实，是妳让我发现我是个有用的人，可不要在这时候把我开除喔！」 不过正如章慈瑜说的，端木阶真的很不高兴，几次在电话里要求她早点回家，都被刘欣打了回票。 「我今晚要睡我自己的家。」 明明那天她在他的怀里还热情的迎接着他的索求，怎么一转眼她又变成这样？ 「妳这是在躲我吗？」 「我才不是在躲你，只是今晚我看完最后一间店再回章鱼家已经很晚了，我还想回家拿几件衣服，不想再出门了嘛，真的好累。」 「我可以去接妳啊！」 「可是… … 我要是去你那里，我们两个都没办法好好休息。」她意有所指的说。 其实端木阶应该比谁都明白他们之间的热情有多浓烈，一旦两人遇上了，哪有可能盖棉被纯聊天”而且她又不是像上次那样身体不舒服，如果他向她展开双臂她一定撑不了几秒，迅速融化在他的怀里。 端木阶知道她的意思，只好让步，抱怨的说：「我只是想看看妳而已，别让我老是见不到妳，我应该是妳最重要的人，可是妳连一点时间都不肯给我。」 「你也知道我最近真的比较忙，但是等过一阵子，章鱼的情况比较好一点… … 」 「妳有没有想过？她现在是怀孕的人，人家跟妳同年纪，都已经怀孕了，也许妳也有可能当妈妈啊！」 她微微一笑，「我？我怎么… … 」 端木阶打断她的反驳，「妳怎么不可能？别忘了，我们之前才在一起，那天正好是妳的排卵期，我算过日子了，而且我们什么防护措施都没做，只是妳一点也没注意到吧？」 她的确是没有注意到，但是经他这么一提起，她确实想起那一晚她被他弄得意乱情迷，又急着向他证明自己的爱意，所以… … 「你算过日子？」 「章鱼跟齐天都有小孩了，我难道不能为了孩子也尽点心力？」 「但你从来没跟我提过你想要小孩。」 「那是因为妳一直忙着妳的事，我根本没时问跟妳提，我只是想，如果妳也有了孩子，便会多放一些精神在我们两个的事情上头。」 「所以你是为了想让我怀孕，那天晚上才坚持要去凶『 ＜接我回来？」她想起来了，那天自己跟他僵持了许久，她又撒娇又拜托，他就是不肯让她继续待在那里玩，最后甚至还发脾气，结果只是因为他想在那天把她拐回家「做人」？ 「妳别把责任推得一乾二净，妳那天的反应说明妳也很喜欢。」 刘欣哑口无言，她那天确实是为了想证明自己的爱意，所以比平常更加投入，但是下一秒她不禁恼羞成怒。 「妳有没有想过？妳现在这样帮章鱼，过一阵子她又要生小孩，生完小孩还要坐月子，有了孩子之后她会更忙，不就没完没了吗？我不希望妳变成她的奴隶，妳懂吗？」 「我从来都不是她的奴隶，是你想要我变成你的奴隶吧！」刘欣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却阻止不了想说的话，「章鱼是个很坚强的女孩子，我也相信齐天不可能放下她不管，重要的是，你有没有注意到我？我现在过得比之前还要快乐，而你却一心想阻止我，我从来都不是个事业心重的人，只是从这份工作得到了许多快乐。 「快乐！你懂不懂？在你、心里，我就只能、水远当你身边的人，我怕我有一天会像黄茹嫣那样，你知不知道？我在你身边什么名分也没有，等你不要我了，我却什么都没有，到时候我怎么办？」 「妳要名分，难道妳以为我不想给？那次我拿出戒指，妳一脸惊慌，好像怕我立刻拖妳上礼堂。」 「在当时我确实还不确定啊！而且我可以顺便告诉你，那枚放在浴室里的戒指根本就不是我的，那是你以前的女朋友留下来的，我为了不想破坏当时的气氛，什么都没提。你交往过的女友无数，请问，她们的下场都怎么了？」 端木阶更加火大了，「分手以后，我还要顾及所有人的幸福快乐吗？她们都是成年人了，本来就不该由我帮她们分配人生，感情的事更不是勉强得来的。」 「你的意思是，如果有一天你对我没有感情了，我们之间也不能勉强就是了。」 「妳为什么要扯到那里去？」 「因为我害怕啊！我不像章鱼有那么好的经济实力，她就算少了齐天，都足以在世界上存活，我什么都没有！你懂吗？难道我连害怕的权利都没有，就只能傻傻的跟你起舞？我见过黄茹嫣，我害怕变成她，害怕你有一天不愿意保护我、照顾我，我就什么也不是了。所以我想让自己坚强起来，我不过是想有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这又有什么错？！」 「妳如果成天只想往外跑，那我们在一起做什么？那谁、水远也遇不见谁，在一起有什么意义？」 「跟你在一起，你永远都不懂我在想什么，我们在一起才没有意义！」刘欣气愤的说，然后挂断电话。 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中，端木阶根本就不懂她的心！ 买了消夜来到章慈瑜那儿，刘欣特意装出笑脸，对于刚才在电话里和端木阶的争吵只字不提，不想让她有罪恶感。 章慈瑜孕吐的情况仍然严重，精神始终不济，可是每次拿到帐目，总是仔细核对，甚至打起精神和她讨论公事，刘欣看了便要自己勇敢】 些，跟章慈瑜比起来，她还真不算什么，就算她这回没跟端木阶吵架，难保以后不会发生，有些事早点说开也好，免得她成天提心吊胆。 但是回到了家，躺在床上，她还是忍不住落泪，想起两人在电话里所说的话，想到他总是没为她着想，不免感到有些委屈。 拔下了手上那枚端木阶送给她的粉红色宝石戒指，随后她又舍不得的戴上，这份情感她根本就割舍不下，他难道不明白他对她的重要性？ 隔天下午，刘欣依旧到分店巡视，和店里的同事们说说笑笑，心情确实好了不少，虽然没有人发现她有什么不对劲，但她感觉得到自己的笑容还是僵硬的 下班前，她打电话给章慈瑜。 「章鱼，妳不是很喜欢吃那间炒面？我等下下班帮妳带过去，妳想吃哪一种的？」「齐天在这里，他已经帮我带了东西… … 」章慈瑜吞吞吐吐的说。 「喔。」 以往她一提到齐天，总是咬牙切齿，可是现在的口气却变得如此不确定，刘欣自然猜出他们两个应该正在破冰，没笨到硬要过去打扰。 「好，那妳好好的跟他谈一谈，有什么事再跟我联络。」 结束了和章慈瑜的通话，刘欣一个人在街头漫步。 即使时间已经不早了，平常这时候她累得只想回家早点休息，可是今晚她不想马上回家面对那只有一个人的窘境，她原本是可以有甜蜜的感情生活，如今却变成这样，她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时，她抬头望向街边，竟然看到了熟悉的黑色轿车正好停下，她仔细看着车牌，发现那是端木阶的车子，她差点兴奋的冲过去，以为他是为了要接自己下班才会出现，正在猜他怎么知道她今晚会在这附近的分店，结果副驾驶座那边的车门竟然打开了，一个她不认识的窈窕女子动作优雅的下车。 刘欣慌忙藏到一根柱子后头，注视着眼前的那一幕。 「明晚再1 起吃饭。」女子对着车里的人朗声笑说。 车内的人动了动嘴巴，不知道回了什么。 「那就这么说定啰！」女子摆摆手，转身离开。 刘欣觉得心头一凉。也不过昨晚才吵架，他竟然今晚就约了别人吃饭，和她出去的同事清一色是女生，而他… … 端木阶也不想想他情场浪子的花名，他跟女人出门就不怕她误会吗？ 不，她才不要误会他，端木阶都说了，他心里只有她，而他们也不过是起了小口角，没必要闹到翻脸的地步。 她才走了两步，包包里的手机突然响起铃声，拿出来一看，是端木阶打来的。她的心跳加速，赶紧按下通话键。 「妳在哪里？」 「我… … 我正要回家，你呢？」她小心翼翼的回答，同时忍住了想问他那女人是谁的冲动。 「我也是。」 「这么晚？你今晚有这么忙吗？」 端木阶听出了她语气里的尖酸，不明白他都已经打电话向她示好了，她为什么还这么刁钻？她平常不是这样的人。 「是啊？难不成妳以为我整天闲着没事，就等妳忙完，再等妳抽出时问来应付我吗？」 「你是不需要，你很快就会找到新人取代我，不是吗？」 「妳在说什么？」 「我刚才亲眼看到你开车载一个女孩子，难道你现在要骗我你没有？」 「我没打算要骗妳，但是那也没什么啊！」 所以他是承认啰！他不承认还好，一承认刚才真的跟别的女人在一块，刘欣立刻就翻脸，亏她还想着不要误会他，结果那真的是他！ 「这样叫没什么？我上回跟一群女孩子出去玩，你就气急败坏的要我马上回家，现在你跟一个女的单独出去，竟然跟我说没什么？」 「妳要真的这么在乎的话，可以多花点时问跟我在一起…… 」 「所以又是我的错？因为我忽略你，你寂寞难耐，只好向外寻求发展，是吗？」 「妳在胡说什么？」 「我看到了，你还说是我胡说，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啊”」 「刘欣！」 「我不想再跟你说话了。」 说完，刘欣挂断电话，奔至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直接回家。 连着几天，端木阶没再打电话来，刘欣几次瞪着手机，也没听见专属他的铃声响起。 「妳会不会是误会他了？」已经和齐天合好的章慈瑜，帮端木阶说好话。 「我亲眼看到的，有什么好误会？而且他自己也承认了。」 「妳只是看到他开车载一个女孩子，就这样而已啊！」 「他平常下班以后，根本不会去接送别的女人。」尤其是认识她之后，端木阶明明懂得要避开那些容易引发误会的场合和举止。 「也许是突发状况。」 刘欣耸了耸肩，不认为有什么突发状况会发生在他的身上，而且那时正值他们吵架期间，天晓得他会不会是心一横，故意做出对不起她的事！ 「他把齐天劝了回来，跟齐天说如果他再不好好的照顾我，他老婆就要被我抢走了，这我不是有跟妳说吗？」 「他只是想把我占为己有，不让我有机会在外头工作，那男人有严重的占有欲，那种占有有时候并不是爱。」 「那只是一种表达爱的方式，他一定是因为爱妳，才想要多点时间和妳相处。」 「章鱼，算了啦！反正他也不打算跟我联络了啊！我们吵架之后过了那么多天，他也没试着跟我联系，也许这让他省了不少工夫，不用费心解释要跟我分手的事。」 刘欣觉得情绪太过低落，赶紧振作起精神。「幸好现在我还有份工作可以做，这样我就放心多了。我还要感谢妳呢，至少我确定不会变成黄茹嫣那样就够了。」 「刘欣… … 」章慈瑜见她这样，也觉得有些不忍。 「我很好，妳别担心，齐天应该很快就会回来陪妳，我先走了。」 离开了章慈瑜的住处，刘欣的心情再度变得低沉…… 原本她还怀抱着希望，等着端木阶打电话给自己，告诉她其实他只是接送那个女孩而已，他跟那女孩是清白的，可是他却什么也没做。 她想着自己有什么好理由可以和他联络，突然惊觉生理期有好一阵子没来，虽然被章慈瑜严重的害喜情况吓得有点不敢生小孩，可是一想起孩子的爸爸会是端木阶，那些恐惧似乎也不那么令她害怕了。 可惜买了好几支验孕棒，验出来的结果都是没有，隔天，迟来的生理期果然也到了，这下子她更没有理由去找端木阶了… … 她想不透，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虽然她一直说有了工作以后变得快乐，但她从来没说过端木阶令她不幸福啊！打从认识他以后，她就像双脚踩在云端上，即使经常害怕自己会往下坠，但有人爱的她感受到的幸福是这辈子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虽然她没向他说过，但如果真的可以一切尽在不言中，他还不明白她的心意吗？ 可见那些什么不说都能懂的默契只是他们刚开始认识时的巧合而已，一段感情的维持本来就没办法靠不沟通来进行，纯粹靠默契迟早会出差错。 刘欣脸色凝重的回到住处，正在要掏出钥匙打开楼下大门时，身后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叫唤。 「刘欣！」 她急忙转身，果然看到了端木阶。 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他，她承认自己那天确实太过冲动，没有给他时问解释一切，但是就算如此，她还是有女性的骄傲得维护，既然口角都已经发生了，她也不会装作没事般，立刻投进他的怀抱。 「我来找妳了。」 她当然看到他来找她了，但只是这样吗？他只说了一句来找她了，之前那些不愉快也该这么简单的化为乌有吗？ 「你找我… … 做什么？」 她不想这么冷淡的响应他，所以即便这么问，眉头还是不忍的微微皱起，眼里写满了心软。 「妳知道我找妳做什么，我可以带妳回家吗？」 好吧― 必胞句话的确比较像是投降了。刘欣微嘟起嘴，但又立刻收敛。 「跟你回家？我本来也不住在你家啊！」 「我是想，如果我换了新房，也许那里就可以当妳的家了。」 「为什么要换房子？」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邀请道：「妳要跟我去看吗？」 「现在？都快十一点了。」哪有人三更半夜去看房子的？ 「反正我都已经买了，什么时候去都行。」 「你买了？」她的眼睛睁大。 端木阶没有多加解释，只是走上前，握住她的手，直接带她离开。 「去看了，妳不就知道了吗？」 再一次让他握住自己的手，刘欣只觉得不安的心情在这一刻被抚平了，，感受到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游移，她忍不住回望着他。 端木阶看着她，微微的笑了。 她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原以为就要失去的感情，似乎还有回温的可能，这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让她觉得鼻子好酸。 端木阶带着她来到一处别墅区，里头都是独楝式的欧式建筑，警卫控管保护，然后在一户三层楼高的屋子前停车。 「这里吗？」刘欣傻傻的问，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美丽的房子。 虽然现在天黑了，看不清楚屋子的全貌，但是每户人家屋前都有 经过设计师特别营造的照明气氛下、就算是在夜晚，这屋子还是格外的有家的感觉。 「进去看看。」 端木阶牵着她的手，打开屋子的大门，里头几乎是空无一物。 「屋子里有很多东西还没买齐，不过我想等妳来看过之后，。」他一边说一边解释着屋内的隔间。 逛到一半，刘欣突然停住脚步，怀疑的问：「你… … 你真的要让我住在这里？」 「当然啊！我这阵子就是忙着这件事，那天妳看到的那个女孩是我表妹，这房子是靠她介绍朋友才买到的，我那晚只是为了房子的事跟她碰面。」 「真的是表妹？」 「要不然呢？改天我可以约她出来跟妳见面，亏我这阵子为了房子的事忙得不可开交，妳还怀疑啊？」 「所以你是因为忙… … 才没有跟我联络？」 端木阶扯了下嘴角，算是承认。 「我本来打算等所有的东西都弄好了之后再跟妳说，这样感觉起来好像比较有诚意，也比较有说服力，可是我觉得我等不了那么久。」 这几天他忙得焦头烂额，好想冲到她家向她解释，告诉她自己有多爱她，他知道刘欣对他的爱不是假的，但他要证明自己似乎就只有这个方式。 「我… … 我并没有要求这么多啊！」她又没有要他得换间房子才行。 「但我不想继续带妳回先前那楝屋子了。」 尤其是那屋子里还有他以前的女友所留下的纪念品，他可以想象刘欣的心情会有多么的不舒坦。 「反正每个人都有过去。」刘欣只能这么说，虽然她当时就算这么安慰自己也没用，可是现在说起来倒挺合理的。 「但是妳没有啊！这对妳来说，确实是不公平了点。而且我也承认我错了，不应该只想着把妳占为己有，老是使些小手段，既然我打算要跟妳好好生活，就得拿出诚意。」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方盒，诚心的说：「经过这阵子的相处，妳也觉得可以嫁给我了，那我把房子准备好，我们是不是就可以结婚了？」 他打开盒盖，里头有一枚闪着璀璨光彩的钻石戒指，看起来就是求婚用的那一种。 不知是钻石太耀眼，还是气氛太感人，刘欣一直隐忍在眼眶里的泪水越聚越多。 「你真的觉得这样可以吗？」 「当然可以，这么一来，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跟妳好好『 制造下一代』 ，妳也不用再担心我有一天会离开妳之类不可能发生的事。我不想让妳烦恼那些事，如果可以为妳做点什么，我都会愿意。」 「连结婚都愿意？」她有点惊讶的问。 「既然我都决定了要跟妳过一辈子，那结婚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我本来就爱着妳。」端木阶取出戒指，「好不好？以后妳就可以直接叫我老公，让我也有个喊妳老婆的机会吧？」 「好… … 」刘欣声音颤抖的说，然后指头上就多了一枚闪耀着幸福的戒指。 「那以后就不要再玩什么尽在不言中的游戏了，我想我没有那么万能，有时候我根本就猜不透妳在想什么，我要妳不管在想什么，全都亲口告诉我，好吗？不管是有什么委屈，或是妳想向我要什么，妳都可以说，我保证我会是个很棒的丈夫。」 他的吻落在她的脸上，像是在为他的话烙下印记。 「你真的都猜不到吗？」她伸手搂住他的腰，如此的贴近他，她的心跳如同往常那般悄悄加速，经过这几天的分离，她想的不只是投进他的怀抱里而已。「我现在在想什么，你真的不知道吗？」 端木阶假装思考了一下，「嗯…… 虽然这屋子里的摆设我打算等妳来决定，所以到现在都还没买齐，不过楼上其中一问客房里的东西我倒是自作主张的先买好了，妳不介意今晚先在客房里过夜吧？」 他说得好客套，但没等她回应，随即拦腰抱起她，往楼梯走去。 当他将刘欣抱到客房内的大床上时，她伸手迎接他。 「所以其实你有时候还是懂我在想什么… … 对吧？」 「我还是觉得妳如果直接说出口会更好。」他一边亲吻她一边答道。 刘欣看着他，眼里有着欢喜的泪水，「我要你当我的老公，我也要你陪着我一辈子，现在… … 」她附在他的耳边，轻声的说：「我要你。」 「对于妳的要求，我一定会尽力办到。」 端木阶拉起被子，将甜蜜的爱恋藏于两人之间，那无意间流露出的喘息和低吟，此时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用一切尽在不言中带过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