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心佳人》 楔子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名酷爱跳舞的吉卜赛女郎名叫吉赛儿,双十年华的吉赛儿拥有倾国倾城的美貌与热情奔放的舞姿,全城的贵族名流莫不拜倒在她的火红舞裙下,争相向她献媚求爱。 某个璀璨的夜里,一场豪门狂欢的宴会上,在命运巧妙的安排下,女郎终于遇上她毕生唯一所爱。吉赛儿对年轻英俊的军官少尉箂恩一见钟情,大胆勇敢的她随即不顾一切追求心中所爱,使出浑身解数诱惑少尉。 虽然深受女郎的美妙舞姿吸引,但已有未婚妻的少尉始终不为美色所动,尽管如此,吉赛儿还是死心塌地爱着少尉,心甘情愿把一切奉献给他。 某个残酷的黑夜、一场血腥杀戮的战场上,英勇抗敌的少尉不幸战死沙场,获悉恶耗的吉赛儿感到伤心欲绝,她在湖畔没日没夜地舞着爱人喜爱的舞曲,至死方休…… 第一章 ““吉赛儿”就是在百年创校纪念日上,我们所要表演的歌舞剧剧本。”凤凰私立学院中,负责毕业旧生表演环节的统筹人尹玉白靠在桌边,长腿交叠着缓缓讲解道。 社员们忙不迭翻阅剧本,看着自己负责担任的角色,其中一名社员兴奋地举手发问。“小白学长,这次会有现场配乐吗?” “没错,这次表演主要由舞蹈社与音乐社携手合作,本剧的两位灵魂人物,美艳深情的吉卜赛女郎将由我们舞蹈社最魅力四射的“风女王”担任,而薄命无情的英俊少尉则由音乐社社长担当。”尹玉白朝坐在他面前的美女促狭地眨眨眼,言语间的褒贬之意相当明显。 能被冠上女王美名的美女魅力自然不同凡响,坐姿优雅的风青盈有一双勾魂慑人的漂亮凤眼,心型小嘴闪烁着诱人光采,大波浪棕色鬈发妩媚销魂,一六八公分的身形纤细窈窕、身材姣好,纵然在长袖毛衣的包裹下,二十二吋小蛮腰与傲人上围仍然突出,她是一个集尊贵优雅与狂野艳丽于一身的女王。 风青盈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这个尹玉白自编自导的剧本无疑是冲着她来,分明就在含沙射影,而且还特地找来最佳男主角,小白学长真是用心良苦。 “音乐社社长会跳舞吗?” “不可能吧?” 女社员们一阵惊呼后争相追问。 此时会议室大门开启,以一名高大英挺男子为首的十几人鱼贯进来,正是姗姗来迟的音乐社社长熊展麒率领的音乐社团员。 “抱歉,我们来迟了。”熊展麒上前和临时成立的剧团团长尹玉白打招呼。 “还不太迟,时间刚刚好。”尹玉白搭着他的肩膀。“你们有什么问题不妨直接询问当事人。” 面对着她们心目中最仰慕喜爱的白马王子,女社员们毫不客气地抢着发问。 “熊学长真的答应担任男主角吗?” “熊学长最擅长什么舞蹈?” “可不可以现在露一手给我们看看?” 熊展麒狐疑地扬起剑眉,转向身旁同届毕业的同班老同学询问。“小白兄,我怎么没听说你需要蹩脚的舞蹈表演?” “熊贤弟大可放心,以你的天赋资质不出两个月定能学会,我敢保证你绝对可以胜任男主角的演出。”尹玉白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膛。 想要坑他?熊展麒笑咪咪道:“如果你们舞蹈社愿意负责现场伴奏的话,我们音乐社勉为其难也可以担任舞蹈表演。” 闻言,两边社员均面有难色,瞠大眼瞪着两位前社长头一回合的交锋。 “我开玩笑的,你这个大帅哥只要在舞台上站定……”尹玉白举双手投降,然后一把将他按坐下来,朝他身旁的风青盈努努下巴。“接受大美女勾引便可。” 熊展麒好整以暇地调整坐姿,朝风青盈笑一笑后,幽默地回应。“这个安排不错,不过如果能再多一、两个美女的话那就更好。” 在场的社员们松一口气之余,纷纷开怀大笑。 “好了,各位帅哥美女,attentionplease。”尹玉白拍拍手,拉回众人的注意力后,稍微讲解了一下这次歌舞剧的内容。“这个歌舞剧主要分成四幕……” “我知道各位日理万机的大忙人事务繁忙,不过这个歌舞剧攸关全体毕业旧生的面子,如果各位不想遭受极不人道的处分,这两个月内的任何一场彩排,请各位不要缺席、迟到或早退,不然后果自负。”尹玉白发挥魔鬼团长的本色,厉目逐一扫视今天迟到的全体音乐社社员后,聚会正式解散。 “你有没有事情要忙?”风青盈熟稔地圈着熊展麒的臂膀。 “没有。” “难得回来母校,我们去四处逛逛。” 不给他考虑或拒绝的余地,她愉悦地拉着他走。 周末假日的校舍通常都清幽寂静,黄昏时分更是杳无人烟,可是近来整个凤凰校园却异常热闹,不管是国中、高中还是大学部都人声鼎沸,随处可见忙进忙出的师生们,全都为了筹办百年创校纪念日活动而埋头苦干着。 俊男美女的组合在校园内出没不足为奇,不过久违的风云人物在高中部现身却实属难得。 “你们快看!那个不是绰号风女王的风青盈学姐吗?” “像她这种美艳妩媚的大美人错认不了。” “在她身旁的大帅哥是谁?” “那是音乐社王子熊展麒学长啦,他是熊展麟学长的哥哥。” “怎么可能?骗人的吧!” “他们兄弟俩还真是长得一点也不像……” 一群高三女生七嘴八舌讨论着,宁死也不相信那个超恶劣的熊展麟学长会有个温文儒雅的王子哥哥。 真是的,粗心大意的学弟、学妹们居然忘记上锁。熊展麒和风青盈轻易地走进高中部学生会执行委员室,环视空无一人的室内,四周的摆设装潢一如以往,基本上没什么变动。 “真令人怀念。”风青盈四处走动,指尖轻抚窗明几净的桌椅。“我还记得你担任高中部学生会长那年,学生会的干部清一色是女生,创下凤凰校园创校以来破天荒的纪录。” “还不是因为青阳突然辞去学生会干事的关系。”熊展麒没忘记当年被她的老哥风青阳摆了一道,弄得学生会无端变成娘子军团,只剩他一个大男生坐镇。 她会心一笑,谁教她老哥一向最怕负责任,逍遥自在惯了的风青阳很不喜欢被束缚,勉为其难当了一年学生会干事已是极限,第二年当然逃之夭夭了。 她带笑的美目跟随着他移动,他本来飘逸不羁的一头长发已削薄剪短,长度及耳的侧分浏海随意散落额前,隐约遮掩住一边深邃狭长的眼眸,总是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惯有的玩味笑意,柔和俊秀的五官给人温文可亲的感觉。 他一向喜欢穿素色衣服,不是全黑便是纯白的套装,而且不怕冷又不怕热,一件衬衫加上单薄的长外套是他常有的打扮。就像今天,剪裁合身的纯白外套长度至大腿,锁骨至腰际的钮扣全扣上,一八二公分的高挑身形颀长挺拔,一派斯文又不失潇洒帅气。 眼看他悠闲地靠在学生会长的大型办公桌沿,转头看着窗外的黄昏美景,白色身影被日落余晖镀上一层金光,宛如天使般耀眼……这个该死的男人,为何仍然令她如此怦然心动? 风青盈婀娜多姿的身形靠近他,猝然伸出双臂圈住他的颈项,毫不避讳地欺身贴着他,抬头看着他的黑瞳,唇边泛起一抹妩媚的挑衅娇笑,刻意制造暧昧。 “你知道吗?我在这里吻过丁奕熙。”怎么他的身体好像会自动调节温度般,明明穿得单薄体温却是暖呼呼的。 他不动如山地低头睨着她,任由她放肆的小手抚弄着自己的衣领,不管她的醉人美目如何大送秋波,他仍然气定神闲。 “就像这样。”她刻意压下软柔甜腻的声音,一把揪着他的衣领拉下,噘起诱人红唇吻上他紧抿的嘴唇,然后轻轻磨蹭却没进一步索吻的意思。 结束蜻蜓点水式的唇瓣轻碰,她放开双手,睁开眼帘打量着眼前老神在在的男人,他心跳正常、呼吸均匀、神色自然,他真的丝毫没被她影响迷惑吗?可恶! “然后?”他若无其事地开口。 她退后一步,拉开两人间的距离,轻拢如云秀发来掩饰心中受伤生气的感觉,再从容不迫道出后续发展。“被武家大小姐撞见了。” 不难猜出是她刻意安排的,他故而打趣道:“你真是个坏女人。” “没错,所以上天给了我报应,丁奕熙是我人生中第二个拒绝我的男人。”她别具深意地瞟了他一眼,自嘲道。 “谁教你小看人家,姓丁的可是个很有骨气的男子汉。”他不需要给予同情,因为她根本不是真心喜欢丁奕熙,顶多只是有点自尊受伤、颜面无光吧。 “对喔,人家铁汉也有柔情的一面,对武家小公主死心塌地。”她负气地讥诮道:“反观你这个温柔多情的王子,却是个寡情薄幸郎。” “被妹子你这样批评,我这个哥哥可是会伤心的。”但他看起来根本就不痛不痒,还嬉皮笑脸地轻拥住她的肩头。 “哼!你的心还在吗?我还以为你是个没心肝的男人。”她不客气地用手肘戳了他的胸口一下,这个男人还是一样残忍,非要无时无刻说出来提醒她不可,好像唯恐她贵人善忘,不晓得他们的关系只能是兄妹,别无其他。 五年前铁、风、熊、武为中华武术四大名门世家,逾百年历史的四大家各有一套自创的独门功夫立足武术界,分别为铁家腿法、风家步法、熊家掌法与武家拳法。渊源颇深的四大家素有往来,彼此既是竞争对手也是良师益友,当中风家与熊家的往来最为密切,两家感情一直深厚友好。 比邻的风家兄妹青阳、青盈和熊家兄弟展麒、展麟自小一起长大,同年的风青阳和熊展麒个性相近又臭味相投,两人的感情犹胜亲兄弟,他们对小两岁的女娃风青盈非常照顾疼爱,反观晚四年出生的小弟熊展麟则较为疏远,全因这个小弟的个性相当叛逆,而且我行我素、极不合群的关系。 自小时候起,到底有多小呢?可能是有记忆以来吧,风青盈便喜欢上青梅竹马的熊展麒,她清楚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绝对不是单纯的兄妹亲情。 虽然明知四大武术世家为了保有各家独门的武术,而禁止四家的嫡系子孙或入室弟子通婚,她亦曾经努力抗拒、想要纠正这分感情,但结果却是徒劳无功,只因恋慕之情早已在她的心底顽强地滋长、与日俱增。 她犹记得小时候妈妈曾经语重心长的对她说过一席话。 “铁、风、熊、武四家情谊虽深厚,却严禁缔结姻亲,这个不成文的协定百年来我们一直遵循着。”温柔的母亲看着日渐长大的女儿,深感欣慰之余难免担心忧虑。 _刚升上国一的风青盈好奇地问道:“没有先祖曾破例吗?” “当然有,不过全都没有好下场,他们不是被迫分离或双双殉情,便是被驱逐出武术界,落得众叛亲离、永世被后人鄙弃唾骂的下场。” 半大不小的风青盈顿感头皮发麻,莫名打了一个冷颤。 “盈盈,你千万要谨记在心、引以为鉴,知道吗?” “是。” 或许妈妈当时已瞧出端倪,知道她对熊家兄长的感情吧。 身为风家的女儿,她一直深感自豪、引以为荣,亦早有对家族奉献一生的使命与责任感,所以她只好极尽所能地压抑自己的感情,把它深深埋藏在心底,安分地当一个邻家妹妹。话虽如此,但感情往往是不受控制的,她总是下意识地排斥所有亲近熊展麒的女生,有事没事也喜欢黏着他不放。 宁静的午后,大门紧闭的音乐社内乐音悠扬,德国浪漫派大帅约翰内斯*布拉姆斯的第五号匈牙利舞曲回绕室内,豪迈奔放的中段快板激昂振奋,刺激着热情拥吻的男女更狂放投入、肢体语言更大胆煽情……“抱歉,打扰了两位。”无视室内绮丽春光的少女推门而入,刻意提高的娇柔嗓音明显没有丝毫歉意,一双饶富兴味的美目更毫不避讳地在男女身上梭巡。 站在大型白色三角琴前喘息的男生,平日文质彬彬的儒雅形象荡然无存,略为亢奋的情绪尚未平息,阴柔俊容显得狂野不羁。 清秀佳人则是放浪形骸地坐在并未打开的三角琴上,校裙下的一双修长美腿正缠在男生身上,如无尾熊抱着尤加利树般滑稽。女生双颊上呈现的美丽红霞已转为尴尬的羞红,她慌忙推开男生,一骨碌跳下来,转过身整理着微微敞开的校服。 被人撞见好事的熊展麒面无愧色,他按停cd,室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我们明天再一起四手联弹第五号匈牙利舞曲。”熊展麒扳正女生的身子,大方温柔地替她拉好领口。 他这种体贴的举止教女生好不窝心,熊展麒之所以受女生爱戴仰慕不无道理,他不但外形家世一流、个性随和亲切,为人又温柔细心,不像一般粗鲁的男生只顾自己的需要,从不理会女生的感受。 “嗯,我先走了。”女生朝他靦腆一笑后,识趣地先开溜,经过风青盈身边时也没打任何招呼。 也不知是存心赌气还是生闷气的关系,熊展麒没正眼瞧风青盈,他迳自拉下发带,再重新束好凌乱的长发,却刻意不去整理衣衫,任由衬衫跑出来、随意敞开,模样活像个痞子学生。 其实他之所以感到生气,全因这种情况已不是头一回发生,自从风青盈升上高一后,便常来搅局,两个月来不断破坏他的好事,他真不明白为何自己要忍受这种骚扰干预,他委实受够了。 “找我有事吗?”他心情极度不爽,故而语气冷淡。 “我还以为哥哥和你在一起。”不以为然的风青盈缓缓走近,有意无意地瞟一眼他仍敞开的衬衫。“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的女生。” 要你管!他不悦地一语双关。“我对小孩子没兴趣。” _她不笨,只是不想承认,纵然知道他喜欢清纯的气质美人,而不是她这种天生艳媚的性感尤物,无力改变的她只好掩耳盗铃,心中则一直非常痛恨自己为何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小孩子终会长大成人,我也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壮着胆子,抬头挺胸暗示。 他双手插入裤袋、背靠三角琴,瞄一眼她丰腴早熟的玲珑曲线,的确没男人能视这种魔鬼身材的女生为“小孩子”,只不过她骨子里却仍是个不懂事的小女生,而且还是个骄纵泼辣、任性妄为的大小姐。 “还早呢,野丫头。”他习惯性地用食指轻戳她的头顶嘲笑,根本没把她当女人看待。 “讨厌!别把人家当成小孩子。”她娇嗔着跺脚,有点气不过被他小觑。她突然踮起脚尖,飞快轻啄他的薄唇,然后顶着微微泛红的脸蛋嚣张地自我吹捧。“你瞧,我已经是个懂得接吻的女人了。” 他有点傻眼,然后很不给面子地捧腹大笑起来。 “熊展麒!你在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她抡起小拳头,捶打正笑得弯腰颤抖的男生,他好可恶! “你知道什么是接吻吗?你刚才那样只能叫碰碰嘴而已。”他笑得快要断气,眼泪差点没掉下来,谁教她的模样实在太天真、太可爱。 “哼!你少看扁人,我这就去找个很会接吻的男人来练习,学会让你赞不绝口的技巧,到时教你心服口服。”她涨红脸儿,大言不惭地放话。 瞧瞧她说的是什么话,一个女孩子家竟然这般恬不知耻,都怪青阳和他把这小妮子宠得无法无天了,以她风二小姐敢作敢为的个性,还真有可能干出这等荒唐事来。 不行!万万不能让她胡来,他心念一转,猝不及防地一把抓住她,一个漂亮俐落的旋身已熟练地把她按在光可鉴人的钢琴上,并且俯身欺压着她。 “你不用找了,这里正好有个最棒的免费导师。”看来是时候该给她点教训,谁教这小妮子太嚣张跋扈。他二话不说堵住她的小嘴,施展引以为傲的技巧,给了她一个结结实实、销魂挑逗的吻。 始料未及的发展,让她凤眼圆瞠如铜铃,心跳大乱,全身更是虚软无力,这是什么感觉?他的唇舌带有魔法吗?为什么她会感到飘飘然、醉醺醺……不管是克制不了还是不想压抑,他任由这个吻变得越来越激烈狂野,对这分炽热难耐的情愫他并不陌生,只是不知为何面对一向视如亲妹子的她,竟也会感到心痒痒的、酥酥麻麻又蠢蠢欲动?不愿深究真正原因,他很快归咎于刚才欲求不满之故。 “盈丫头,你跑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风青阳双手环胸,斜靠在妹子的房门前。 “人家只是去逛街嘛,现在也不过才八点而已。”风青盈迳自放下书包,心虚地别过脸不敢看兄长。 一双锐眸突地察觉异样,他霍地关上房门,紧张地抓住妹子的双肩问。“你交男朋友了吗?” “没有啦,你胡说什么。”她心一突,垂下羽睫回避。 “别骗我,你颈上的吻痕打哪来的?”他眯起眼质问。 什么?她飞快摸一摸脖子,转身往化妆台的镜子前查看,果真有两处红斑非常显眼,可恶的熊展麒,他一定是故意的。 “到底是谁?是哪个臭男生?”镜中映出的脸剑眉纠结、双手插腰,大有兴师问罪的意味。 “我……”她眼神闪烁,她要怎么告诉他嘛。 风青阳抚着下巴、在房间来来回回踱步思忖,到底是哪个混球敢打他妹子的主意?想要拐骗他亲爱的小妹,那个大淫虫最好打得过他,不然就准备去躺医院吧! 他赫然停住脚步,一丝不安在心头升起,难不成是——“是展麒干的?” “怎么可能。”她急忙否认。 “你别想对我说谎,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你的心思我还不了解吗?”他连珠炮般的说道,根本不给她辩驳的余地。“十六年来有哪个男生曾让你看上眼过?妄想靠近你风二小姐身边的男生,没点本事功夫也办不到,更遑论占你便宜,如不是武林高手,必定是你认识熟络的男生。” 这种条理分明的推断方法,她还能抵赖吗?“你何必明知故问!” “你坦白告诉我,你是不是一直喜欢着展麒?”心高气傲、眼高于顶的妹子唯一欣赏崇拜的男生,除了他这个亲哥哥外,就只有一个,他竟然该死的没有发现,然后及早阻止。 “哥……”她紧咬下唇,眼中流露出痛苦与挣扎。 事态严重了!他轻拍额头,低吟一声。“你怎么这样糊涂?明知道不能和武术世家的弟子谈恋爱、结婚,你们不可能有结果,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傻?” “我也知道不应该,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心,越是抑制这分感情,就越是泥足深陷。”她双手掩脸,声音带着哽咽。 把妹子的头颅一把按在肩上,他心疼地抚摸着她的秀发安抚。 “展麒他也知道这个禁忌,他怎会和你一样糊涂、疯狂!”风青阳和熊展麒相处了十八年,据他对这个老朋友的了解,很难相信他会干出这种蠢事来。 “他没有,我根本不知道他是否喜欢我,是我自己一厢情愿地喜欢他。”她双手揪住哥哥的衣襟摇头。 “你真傻!”难怪半点也不像熊展麒的作风,他们明明同样都是玩世不恭的哥儿们嘛,压根儿不曾和女人认真交往过,更别说要谈这种自寻死路的恋爱了。 “哥,你千万不能告诉他,我不打算让他知道我对他的感情。”反正不会有发展的可能,何苦节外生枝。“我不想让他感到为难,更不需要他的同情或歉意。” 自尊心比谁都强的妹子正是风家“特产”。“那就尽快忘记他吧。” “嗯。” 叩!叩! “少爷,小姐,老爷有请两位去宗祠堂。”门外传来女佣的通报。 “知道了,你先过去回报,我们五分钟后到。”风青阳朗声回答。 “是。”女佣回道。 “你赶快更衣,记得把脖子遮好。”他细心交代。“我在前厅等你。” 唉!不知道长辈们又要训话或交代什么事情了?每回在风家最庄严的宗祠堂召开大会准没什么好事,风青阳拖着慵懒的步伐,可以的话他真不想生为风家人、更不愿当风家的长子嫡孙。 第二章 如何把中华武术发扬光大、造福社群?开设“风云会馆”授徒自强、经营“风云保全公司”护民安泰的风家算是做到了。 家大业大的风家人丁鼎盛,六十多岁的风家老爷爷、老太太身体健壮,长子风靖鹏为现任当家,其“靖”字辈的兄弟姐妹一大堆,以“青”字为名的晚辈孙儿同样不少,可谓人才济济。 风青阳和风青盈到达宗祠堂时,家人已全部就座,偌大的堂内气氛严肃静穆,正面的一张巨型案桌上,摆放着先祖们的牌位,地上放了数个软垫以供上香参拜之用,左右最前方各坐着大家长风老爷爷和父亲风靖鹏,然后左边排开的是靖字辈的叔伯姑婶们,右边则是坐着青字辈的众堂兄弟姐妹。 正值盛年的风靖鹏面容不怒而威,刚毅强悍的高大身形下有着沉稳内敛的敏锐个性,在他英明进取的领导下,风家业务蒸蒸日上,他不管在武场还是商场上,都是个雄才大略的精明野心家。 “好,人已到齐,阿远,你简报一下会馆的情况。”风靖鹏向弟弟风靖远点头示意。 又是这种无聊透顶的事情,勉强正襟危坐的风青阳强忍住打哈欠的冲动,眼皮子快要支撑不住了,反观身旁的妹子风青盈则是表情认真地仔细聆听。 风靖鹏炯亮锐眸扫向儿女,把他们强烈对比的态度尽收眼底,如果吊儿郎当的儿子和富责任感的女儿可以对调性格就好了。 “青阳,会馆那边你要多担待,以后多抽点时间跟二叔学习。”风靖鹏不疾不徐吩咐道。 无端被点名,风青阳登时醒过来。“是。” 在看见儿子打起精神后,风靖鹏才开始道出今天会议的重点。“我们铁、风、熊、武四大家一直都是竞争对手,一向以成为武术界龙头为目标,时至我们这一代四家分庭抗礼的局面明显不再,只剩下老迈的武爷和孙女两人的武家孤掌难鸣,与其眼看他们把武家拱手让给外人,倒不如由我们风家来接掌。” 野心勃勃的当家会萌起并吞武家的念头实不足为奇,风家上下没半点诧异,而且乐见其成。 “如果能够把武爷悉心栽培为接班人的小子招揽为风家所用,无疑是断掉武家的最后希望。”这是风靖鹏的初步计画。“青盈,这个任务就交给你。” 突然被委以重任,风青盈有点不明所以。“父亲的意思是……” “姓丁的小子虽然不是武道世家出身,但资质人品不错,可以列为风家女婿的考虑人选。”风靖鹏的言下之意就是要女儿设法让丁奕熙成为她的裙下之臣。“青盈,我相信你懂得如何办妥这件事。” 尽管不愿意,风青盈还是黯然答应。“是,我会尽力而为。” “至于武家孙女那方面,青阳,就交给你去办了。” “恕难从命。”拜托!武家孙女只有十四岁,他才不会如此饥不择食,风青阳公然抗命。“四大家一向禁止通婚,虽然只是项不成文规定,但好歹我们也遵循了百年。” “青阳,如果武家归于我们风家门下,还何来四大家与规定?”二叔提醒他。 利字当头,百年情谊约束都不值一顾了!风青阳霍地站起来,激动地指责。“四大家百年来交情深厚,你们怎能为了自身的利益而并吞武家?而且还要牺牲我们的终生幸福来换取。” “放肆!谁准许你在这里大放厥词。”风靖鹏一掌打在椅子扶手上,喝止胆大妄为的儿子,没想到他竟敢没大没小的教训长辈。“还不快跪下来认错。” 哪有这样子的父亲?居然把儿女当成棋子利用!风青阳无惧地瞪视着父亲,然后在众目睽睽下拂袖而去。 “畜生!你给我站住。” 才不管老爸的怒涛吼叫,风青阳早已消失无踪。 好不容易在大门前等到逃之夭夭的“犯人”回来,风青盈一把拉着风青阳,走往庭园深处的凉亭坐下。 “哥,你疯了吗?居然顶撞老爸后不顾而去,你不知道爸有多生气,你明早赶快去向他道歉。” “疯的人是你,竟然答应老爸的无理要求。”风青阳才不担心自己,反而忧心她的事情。“你真的打算听从吩咐,接近姓丁的小子吗?” “嗯。” “你不是喜欢展麒吗?你怎能这样作践自己。”他实在看不过去。 她装作满不在乎地耸肩。“反正我和他不会有结果,如果能为风家出一分力,要我跟什么男人在一起都无所谓。” “比起风家的荣辱,我认为妹妹的幸福更重要。”她若真能放下,便不会一直愁眉苦脸了。“你真的不打算让展麒知道你的心意,不尝试争取便要放弃吗?” “你应该比我还要了解他,在他心里我只是一个邻家小妹妹,他对我根本没有任何特别感觉。”事到如今她不承认也不行,如果熊展麒心里有她便不会和女生们打得火热。 “虽然我不肯定展麒会给你什么答案,但与其消极揣测、妄下定论,何不直截了当问个清楚。” “不行,我问不出口,我不想破坏现在的关系。”她轻托香腮摇头。 “你想维持现状多久?”这个他最疼爱的妹子,心里想什么他还会不知道吗?“是不是只要不听他亲口拒绝,你便可以继续期待,即使只有千万分之一的机率也不想死心?” “哥,你不要老是欺负人啦。”心事被说穿,她可怜兮兮地瘪嘴撒娇。 “干脆一点吧,如果真的被拒绝,回来后痛痛快快哭一场,然后真正死心。”他揉着她的头鼓励。“我的肩膀随时借你用。” “讨厌。”她才不想借用。 “身为风家的一份子,你应该有足够的勇气,坚强地承担任何结果。” 长痛不如短痛,这个道理她懂,可是感情却没道理可言,亲耳听到熊展麒的回答后她就能死心吗? 此刻她没有答案,不过多年以后,她终于见证了这个答案,证实是不能! 放下尹玉白编导的歌舞剧本“吉赛儿”,熊展麒在三角钢琴前坐下,修长的十指在琴键上轻快有力地游走,弹奏着此剧其中一幕伴奏音乐——卡门第二组曲哈巴内拉舞曲(habanera),幻想着美艳绝伦的吉卜赛女郎吉赛儿正极尽诱惑煽情地舞动,企图吸引心仪少尉的目光与眷恋。 他脑海里的吉赛儿化身正是那一抹再熟悉不过的美丽倩影,火红舞衣包裹着的曼妙身段,舞着热情狂野的佛朗明哥,施展出令人目眩神迷的魅力……女人真是奇妙的生物,想不到儿时总被错认为男孩子的顽皮小女孩,长大后竟摇身一变,成为娇艳动人的女人。 他怎么也无法想像,喜欢留连在道场习武,跟随他和青阳那一票顽童上山下水玩耍、四处奔跑打架的“男人婆”,与今天企图“勾引”他的妩媚女人是同一人,这个儿时被嘲笑没男人要的凶巴巴的女孩,他还曾经很有义气地承诺会娶她呢。 昨日彷彿就在眼前,还记得在他小二的时候,就读幼稚园大班的盈丫头半点女孩子样也没有,不但行为举止粗鲁,外表十足像个小男孩,更是个喜欢替人出头的“好战份子”。 “你这个男人婆还算是女生吗?你将来一定嫁不出去、没人要。”刚被小女孩的拳头狠狠教训一顿的小男孩,不甘心地逞口舌之强。 “你这种喜欢恃强凌弱的笨蛋男生才没女生要。”小女孩神气地擦一擦鼻子。 “恰北北的丑女生、男人婆、暴力女……”小男孩边骂边扮鬼脸。 “看我怎么修理你。”小女孩扬一扬拳头,大声呼喝很没出息地落荒而逃的小男孩。“你有种就不要跑。” “笨蛋才不跑。”小男孩洋洋得意地拍拍小屁股,然后溜得更快。 “可恶!”小女孩欲追上去,却被身后的哥哥唤住。 “盈丫头,别追了。” 小女孩双手插腰,忿忿不平地嘟嚷。“你们男生好可恶,我才不要嫁给没用的臭男生。” “没错,盈丫头以后也不要嫁人,留在哥哥身边就好。”兄长宠溺地伸手拭抹妹子脏兮兮的小脸。 “如果盈丫头真的没男生要,我可以将就一下娶你喔。”邻家哥哥在旁笑嘻嘻地逗弄她。“盈丫头以后就当我的新娘子,嫁给我吧。” “哼!谁要嫁你。”小女孩涨红着小脸拒绝。 “不过呢,我比较喜欢有一头乌溜溜长发的女生,也不要动不动就打架的温柔女孩子……” 熊展麒会心一笑,他当时真的认为野性难驯的盈丫头准没行情,还有着娶她的心理准备呢。 殊不知女大十八变,她越大越漂亮,长得亭亭玉立、丰姿撩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人何其多,她就像美艳的吉赛儿,能够轻易掳获任何男人的心,却偏偏钟情于一个无情的男人、选择一份不属于自己的爱情,陷于没结果的苦恋中……琴音戛然而止,熊展麒没了弹奏的心情,他合上钢琴,光可鉴人的琴面反映出一张紧绷的俊脸,他盯牢自己幽深的眼瞳。 有够讽刺!尹玉白这玩笑不小,吉赛儿的恋爱故事和风青盈的情况相似度有多高他心中有数,不过他才不是那个薄命少尉,尽管他曾狠狠伤害了她的少女芳心。 那是多久的事情?他记得是在高三那年的秋天,那天她闯进音乐社坏了他的好事,然后他吻了她,就在那个他至今仍不能忘怀的销魂亲吻后的隔天……他是不是做得太过火了?虽然本意是想要小惩一下胆大妄为的她,可是那个亲吻未免激烈暧昧了一点,她今晚特地把他叫出来,不会是想要海扁他一顿吧?! 正赶着赴约的熊展麒思索着,已做好心理准备,以风青盈刚烈的性格,下手可能会很重,他得提防一点。 转弯步入公园,他很快看见背靠凉亭的少女正百无聊赖地踢着脚下的水泥地,低垂的脸儿看起来心事重重。 “嗨。”熊展麒用食指轻戳她额头。“你等很久了吗?我应该没迟到吧。” “是我早到。”风青盈站直身子。 “有什么事情非要出来谈不可?” 月光下的他潇洒挺拔、朗目带笑、俊容温柔,让她芳心悸动不已,猝然不顾一切投入他怀里。“我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 他有一秒钟的错愕,然后轻拥撒娇的妹子笑说:“我也好喜欢盈丫头,你是我最疼爱的好妹子。” “我已经有一个好哥哥,不需要再多一个。”她抱住他的腰柔声低嚷。 “你是不是还为了昨天的事情在生我的气?”他抚着她的秀发,柔声赔不是。“是我不对,昨天的玩笑太过火了,我现在郑重向你道歉,你原谅我好吗?” 她一把推开他,一瞬也不瞬地凝望他。“我是认真的,我不要再当你的妹子,你可以把我当成一个女人来看待吗?” 熊展麒审视她激动的小脸,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在四大家的规范约束下,他早已认定她是妹子,从没任何非分之想。“我从没想过你是妹子之外的可能性。” 他坦白得有够伤人!“你对我真的没有任何特别感觉吗?” 他不期然想到昨天那个缠绵失控的亲吻,那时好像有一股电流窜过全身,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异感觉,不过一刹那的异样并不代表什么,他很快地甩开莫名悸动的念头,笑自己想太多了。 “抱歉。”他知道再多的歉意或解释都不足以弥补伤害,自尊心极强的她绝对不需要同情与怜悯。 她倔强地紧握双拳,不死心地一再追问。“如果我不是风家女儿的话,我们可能吗?” 他心一突,虽然有点动摇,但心底的犹豫与挣扎也只有一瞬间,不足以改变事实。“不可能。” “为什么?”她强忍泪水,原来自己没有想像中坚强。“为什么不可能?” “我无意改变我们的关系。”他不为所动地坚决摇头。“青盈,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妹子。”不想给她任何幻想空间与希望,他把话说绝了,深深瞥一眼受伤的美丽小脸后,头也不回地转身迈步离去。 踏出公园大门,熊展麒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因为担心妹子而偷偷尾随的风青阳,从熊展麒异常凝重的神色轻易瞧出端倪。“你拒绝了她?” “对不起。”熊展麒的俊容上带着歉疚。 “你不用道歉,感情的事不能勉强。”风青阳拍一拍他的肩膀,好让他释怀,然后飞快进去提供肩膀给他最亲爱的妹子……那年他十八岁、盈丫头十六岁,从那之后他们没再提起过这件事,好像从没发生过般,两人仍然维持着友爱的兄妹关系,感情不变如昔。 不知不觉距今已有五年,眼看风青盈身边的追求者不断,不知多少青年才俊都是她的裙下之臣,却从未有过认真交往的男朋友,到底是她眼高于顶还是仍然心有所属? 熊展麒发觉自己希望答案是后者,可能基于男人的虚荣心作祟,亦可能出于和风青阳同样的心态,不甘心自小一直疼爱的妹妹被男人拐走吧。 为了凤凰私立学院成立一百年这个大日子,国、高中部与大学部的各社团、班级皆有不同的表演节目,这次更邀请毕业旧生参与演出,并举办了一个比赛,由观众投票选出最佳表演节目。 因此,莘莘学子们全都卯足劲想要勇夺殊荣,想当然尔身为学长的毕业旧生就更不能丢脸,输给学弟、妹的话何止颜面无光,绝对会成为众矢之的。所以在距离“五一八”校庆只有两个月的紧迫时间内,魔鬼团长尹玉白只好采取地狱式训练,三令五申社员们每天晚上回校进行练习,而每逢周日则要进行一整天的彩排。 “难得假日,你干嘛来我家报到?”拖着慵懒步伐下楼的风青阳瞧见不速之客坐在客厅,纳闷地搔搔后脑。 悠闲等候的熊展麒看看手表,盈丫头再不下来的话便没时间吃早餐了。“今天要回校彩排,我打算顺道接盈丫头一起过去。” “对喔,你们要负责创校纪念日的表演节目,真是辛苦呀,幸好我既不是舞蹈社社员,也不是音乐社社员。”风青阳大说风凉话。 “谁不知你是网球社的挂名社长,学生会的叛徒。”熊展麒白他一眼。 “想不到你这么小家子气,都陈年旧帐了还记仇到现在。”风青阳嗤之以鼻。 “我这个人没什么优点,就是记忆力好一点、恩怨分明一点。” “还有眼睛小一点、鼻子小一点,外加风流一点。”风青阳促狭地接下去。 “彼此彼此。”熊展麒笑说。 此时,姗姗来迟的风青盈终于翩然现身,左手挽着一个大袋子的她身穿白色长袖衬衫,外加一件长度及大腿的短袖灰羊毛衣,黑色九分袜裤下是一双芭蕾舞鞋,打扮随意舒适又不失娇美可爱。 “熊展麒,你来干嘛?” 果真是两兄妹,说话同样不客气,熊展麒莞尔一笑,还未开口回话,风青阳已抢着代答。“他这个大闲人自动请缨来当司机。”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我已经约人了。”风青盈非但不领情,还反过来抱怨。“你想当司机的话下回要提早预约喔,我先走了。” 这年头好心没好报,枉费他一番盛情美意,想要发挥敦亲睦邻的精神,殊不知热脸贴上人家的冷屁股,熊展麒自讨没趣地摸摸鼻子,目送娉婷倩影出门。 憋不住笑意的风青阳本想落井下石取笑他,但在听到门外嚣张咆哮的跑车引擎声后,二话不说拉着老朋友跟了出去。 两个大男人鬼鬼祟祟蹲在花圃前好奇地探头探脑,只见一名风度翩翩的年轻男人跨下拉风的红色跑车,顶着一张自以为万人迷的笑脸迎向风青盈,再谄媚地接过她的大袋子,拉开车门搀扶她上车。 “那个小子是谁?”风青阳望着扬长而去的跑车。 “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同台演出的舞蹈社旧生。”熊展麒拍拍裤管,为他们活像偷窥狂的行为感到好笑,为何自己要陪这个恋妹情结的男人一起疯? “我看以后还是由你接送盈丫头好了,你给我好好看牢她,别让那些发情的猪哥靠近她。”风青阳很不放心地交代。 “你何不索性把她锁在家里。”真是个紧张大师。“盈丫头长大了,你这样紧迫盯人,教她如何嫁人?” “你有资格指责我吗?你问自己的心,你还不是和我一样穷紧张、爱担心。”风青阳不服气地呛他。“我不是不让她嫁人,只是那种不入流的男人根本完全配不上我家丫头。” “到目前为止,能让阁下满意的男人好像还没出现过。”熊展麒忍不住揶揄。 有,曾经出现过一个,只是那男人没有好好珍惜。风青阳在心中嘀咕,瞟一眼这个迟钝的男人,受不了地踹了他一脚。“你不是要去彩排吗?还不快去。” 真的不能再耗下去了,平日练习还无所谓,可是彩排迟到的话后果可严重了,熊展麒忙不迭闪人。“掰。” “喂,你别忘记彩排后要亲自把盈丫头送回来。”风青阳在他身后大叫。 “啰嗦!”熊展麒摇头讪笑。 “我拒绝。”熊展麒摆明不肯妥协。 “只不过是一小段,我保证不会超过一分钟。”尹玉白告诉自己要忍耐! “不行。”他斩钉截铁地说。 尹玉白的火气来了。“这是很重要的一幕,不能随便修改。” “你找人代演。”他一副无关痛痒的模样。 尹玉白力争到底。“用替身的话会失去吸引力。” “既然这样,我只好辞演,你另找男主角演出吧。”他转身整理曲谱。 尹玉白气得跳脚。“吉卜赛人就是要跳热情洋溢的佛朗明哥嘛。” “我只负责音乐指挥,其余的事情你重新安排。”熊展麒才不甩他。 “熊展麒!”怒发冲冠的尹玉白吼叫一声,半晌,不甘心地举起双手投降。“好吧,我投降了,就改为慢三步圆舞曲。” “成交。”熊展麒扬起得逞的可恶笑容。 叮!钟声一响,魔鬼团长和前音乐社长的第n回合交锋正式落幕,结果一如过往,又是小白学长败北。 “气死人了!真不知谁才是老大。”尹玉白转向红颜知己哭诉,堂堂大男人趴在小女人肩上抽搐,感觉有够滑稽。“盈盈你来评评理,明明吉赛儿和少尉邂逅的一幕重头戏就该跳轻快活泼的佛朗明哥,他偏要跳温吞吞的圆舞曲,不是摆明和我作对吗?他就爱欺负人家。” “小白乖,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他计较了。”风青盈憋住笑意安抚他,她知道熊展麒只会简单的社交舞,华尔滋算是最拿手的了。“谁教少尉只懂跳圆舞曲,万一在舞台上出大糗、搞砸表演就不妙了,你就稍作改动迁就他吧,我相信一定难不倒你这个天才编剧家的。” 哎呀!这个小妮子居然帮忙外人损他,熊展麒一脸阴鸷表情,厉目瞪视着她。 “你对我最好了,不像某位卑微小人,尽会耍阴招威胁人。”尹玉白一个大鹏展翅,把风青盈搂入怀里。 “喂,你这个大色狼别乱吃豆腐,趁未婚妻不在搞外遇。”看不下去的熊展麒出言警告,他真想狠狠一脚踹下去,把眼前这个超级碍眼的男人撵走。 “要你管!我和盈盈的关系非比寻常,不是你这种外人可以比拟的。”尹玉白洋洋得意地朝他扮鬼脸。 熊展麒出其不意一把抢走风青盈,双臂从后圈住她的颈肩,不甘示弱地表明。“你别胡乱认亲,我才是盈丫头最亲爱的人。” “我知道,你是邻家哥哥嘛。”尹玉白刻意强调“哥哥”两字。 又来了!社员们无奈地摊摊手,这两个男人又在争风吃醋了,不过众人可没打算当和事佬劝架的意思,因为这是地狱训练中唯一的娱乐嘛。 第三章 彩排甫完毕,熊展麒便力排众男士,在第一时间拉着风青盈离去,他像扣押犯人般不容她拒绝,更无视不甘心的尹玉白跺脚瞪眼、唾骂他剥夺人身自由,他这个“邻家哥哥”就是要行使特权,偏不准盈丫头跟他跑。 风青盈对熊展麒这种强势的作法感到好笑,低头睨着仍扣住她手腕的大掌,心情大好地取笑他。“想不到你这么想当司机。” “反正同路。”如果不是受人之托,他何须这么尽责,不过可以向尹玉白报一箭之仇,还真是大快人心。 咦!那不是武家小公主和熊家小弟吗?眼尖的风青盈瞥见不远处的一对男女,顿时萌起捉弄人的坏念头,于是拉着熊展麒绕路过去。 “真巧,好久不见了。”风青盈笑容可掬,俨如好朋友重逢。 想不到会遇上“旧情敌”,武静对这个丰姿绰约的女人实在没半分好感,凛若冰霜的面容更加冷漠。 轻蹙眉的熊展麟则反射性地挡在武静身前,瞟一眼兄长后,不情愿地和风青盈点一下头,他这种想要保护心上人的举动,在场的人皆了然于胸。 风青盈上下打量出落得更加清丽脱俗的古典美人,使坏地在她的伤口上撒盐。“看来丁奕熙不在,你也不会感到寂寞喔。” 武静知道她是针对熊展麟的庇护而言,在熊展麟开口发难前,她一把拉住他制止,这是女人间的战争,她自会迎战。 “姓丁的已经和我无关,他和武家亦再无任何关系。”武静紧绷着脸,语气尖锐。 “真高兴你能及时回头,看清那个男人的真面目。”风青盈这个始作俑者曾奉命去棒打鸳鸯,千方百计欲拆散武静和丁奕熙这对小情人。“既然你这样决绝,风家就不客气把他接收喽。” “悉随尊便。” “这三年来你真的没有和丁奕熙联络吗?如果你想要知道他的近况,我大可告诉你。” 三年前丁奕熙在订婚典礼上丢下她,然后执意离开武家,自此武静便和他断绝关系,决心忘掉这个男人。“我没兴趣知道。” “其实他在美国那边……” 默然在旁观战的熊展麒本不想插手干涉,可是他实在不想看风青盈再继续恶作剧下去,故而轻敲她的后脑门,轻佻风趣地打断她。 “盈丫头,你别再开玩笑捉弄人家了,你根本就没有和丁奕熙联络。”无视风青盈恼羞成怒的瞪视,熊展麒强行拥住她的肩头离去。“我们先走了。” 直至走远后,风青盈才愤然甩开熊展麒的大掌,这个可恶的男人,为何偏要和她作对! “你为什么故意拆我的台?”他根本存心要她难堪嘛。 熊展麒意味深长地睨着她。“我说过坏人的角色不适合你。” 真动听呢!说穿了还不是心疼小公主被她欺负。“你看上人家了吗?” “你胡说什么?!”他感到头痛。 “我就知道你一向喜欢武静那种气质美人。”所以她才会如此讨厌武静,老是想欺负她。 “你想太多了。”真是冤枉呀。 “你不敢承认吗?我可没忘记你在订婚宴上曾对人家赞不绝口,现在丁奕熙不在,你大可趁虚而入追求她。”她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 “你的小脑袋净会记这些无聊事情吗?”老天!那只是个玩笑,他可以对天发誓,对武大小姐没任何意思。 “还是你碍于手足亲情而不敢行动?” “你的联想力未免太丰富。” “你大可放心,展麟不会是你的对手,武大小姐眼里根本没有他。”她吵架之余不忘关心一下邻家小弟。“你这个做兄长的真该好好劝劝他,别让他一头栽下去了。” “你以为他会听我的话吗?”他们兄弟感情一向不亲,即使想要改善也无从入手。 “那你就去横刀夺爱,好让他真正死心。”她信口开河提议道。 他神色一敛,义正辞严地驳斥道:“够了,胡闹也该有个限度,不要拿别人的感情来开玩笑。” 他竟然教训她?不管他是为亲弟弟说话,还是想要掩饰对武大小姐的感情,风青盈的自尊受伤了,一股气哽在喉间难以咽下,二话不说转身走人。 “等等。”他飞快抓住她的手肘。“我送你回去。” 她瞪他一眼,大发小姐脾气。“我还知道回家的路,不必劳烦你。” “我答应过青阳会把你送回家。”他只好说出实话。 无疑在火上添油的一句话令她更生气,她用力甩开他的手,悻悻然讥讽道:“怪不得今天熊大少爷巴住我不放、抢着要来当司机,原来是受人委托。” 他可是一片好意。“青阳怕你会被登徒子纠缠,不想让你受到无谓的骚扰。” “正在骚扰我的登徒子好像是阁下。”她退后一步,狠狠瞪着他又想伸过来的魔爪。 “我也只是关心你。”他随即收回手。 她倔强地别过头。“谢谢熊大少爷的关心,小女子无福消受。” “好了,是我不对,我们回去吧。”他实在拿她没辙,只好放低身段,柔声哄着她。 什么嘛?她才不是三岁小孩,还会受他哄骗。“我自己会回去。” “你别这样,万一遇上什么事情,教我如何向青阳交代?!”他无奈低叹。 “先别说你不是我的亲哥哥,就算是,我也不是你的责任。”她不想再接受他的“恩惠”,干脆把话说清楚。“总之我的事情不用你管,还有以后别再用哥哥的名义来管束我的行动。” 任由火冒三丈的女人头也不回地走掉,熊展麒没再挽留,心里纳闷不已,小妮子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为何如此难搞? 熊展麒自从答应帮忙百年创校纪念日的演出后,便没好事发生过,不但被风青阳那小子力斥办事不力,竟连一个丫头也管不住;且风青盈那丫头又一直在生气,对他视而不见。 唉!他一定是前世欠了他们兄妹俩什么,今世才要连本带利偿还,熊展麒深深地摇头叹气,还是决定去舞蹈室瞧瞧风青盈走了没,顺便和她和好吧。 此时的舞蹈室仍灯火通明,但社员已全部离去,只剩下尹玉白和风青盈在检讨舞姿。 “不对,你动作太僵硬了,别哭丧着脸。”尹玉白不停用剧本轻拍心不在焉的学妹,频频纠正她的舞姿,最后他宣布放弃,随手拿起毛巾丢给她。“算了,今天就练到这里。” 风青盈用毛巾抹一把脸,坐在地上休息。 “你怎么了?近来常常愁眉苦脸,是有什么心事吗?”尹玉白在她跟前盘腿而坐。 “没事。”风青盈靠着落地大镜子,意兴阑珊地回答。 “我知道了,你准是被姓熊的卑鄙小人欺负了,对不对?”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你怎么会知道?”她努努小嘴嘀咕着。 “你们两人最近形同陌路,任谁都看得出来。” “哼!说起姓熊的我便一肚子火。”她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抱怨。“那个该死的男人居然在外人面前拆我的台、害我没面子,而且还骂我,你说是不是该生气?” 他扬起浓眉,弹一下手指。“那个外人一定是女人,而且还是个大美人。” “最令人生气的还是他老藉哥哥的名义来管东管西,我才不是他的妹子。”她越说越气愤、越想越不甘心。“人家已经对他死心,下定决心找个好男人,他干嘛老是要来招惹我?真是讨厌!” 瞧她一副泫然欲哭的表情,他挪动身子到她身边,张开双手。“来,我的怀抱永远为你而开。” “谁要对你投怀送抱?我才不要……”她嘴上虽说不要,双手已自动地搂住他的颈项、埋首在他的肩膀上,强忍住泪水,不让自己垮下。 尹玉白轻拥她在怀中细心呵护,这个打从高中便认识的学妹,他们可说是一见如故。虽然风青盈的外表活像不正经、很爱玩的随便女人,或是懂得耍手段、玩弄男人的骄纵大小姐,但其实是个感情专一的女人。 她对熊展麒的执着常令他感到心疼,唯一倾心爱慕的男人老是以兄长之名对她关怀备至、百般呵护,硬要她接受这分亲情。但对她而言,熊展麒的温柔疼爱是何等残酷的折磨,而他却乐此不疲、不厌其烦地重复着,完全枉顾她的心情。 所以尹玉白才会编导出这一场歌舞剧,刻意替他们制造相处的机会,希望藉此打破困局,使两人的感情有进一步的发展,不过看来事与愿违了,都怪那个天杀的木头男人,真是一只大笨熊。 一男一女亲密地相拥而坐,也不知男人在女人耳边诉说了什么情话,逗得女人娇笑连连,这就是熊展麒从半掩的大门所看到的画面。 风青盈和尹玉白有可能吗?他们是何时开始的?熊展麒有点难以置信,他知道姓尹的和盈丫头感情一向很好,总是毫不避讳地表现出关爱之情,但眼前的男女气氛未免过于暧昧。 尹玉白明明已经有个未婚妻,却还对风青盈出手,他是基于玩弄心态还是存心要和他作对?就不知风青盈在想什么,只希望她对尹玉白不是认真的,他们并不是“吉赛儿”的写照。 在身为兄长的强烈责任感驱使下,熊展麒不能袖手旁观,他绝对不能让她继续深陷下去,执迷于一段没有结果的恋情。 砰!熊展麒用力推开大门,把室内的男女吓一跳,尹玉白扶着风青盈站起来,对熊展麒的粗鲁行为有点纳闷,真是个没礼貌的家伙。 而心情糟透的风青盈则躲在尹玉白身后,故意别过脸不想让熊展麒看到,她这种心虚的表现让熊展麒更深信自己的猜测,确定他们真有私情。 “跟我走。”俊容紧绷的熊展麒一把扣住风青盈的手腕,强行拉她走。 “喂,你这个野蛮人要干什么……”尹玉白忙不迭地上前阻止。 熊展麒深不可测的黑眸闪着火光,很不客气地一把推开挡路的男人。“你不想挨揍的话,便识趣地闭上嘴巴,给我自动消失。” “熊展麒,你要带我去哪里?”风青盈半推半就地被他牵着走,他莫名其妙的行动教她摸不着头绪。 看来这大笨熊误会什么了,很好,就让他受一下刺激,让他嫉忌、吃醋一下。尹玉白豁然开朗,笑嘻嘻地目送他们离去,默默寄予祝福,阿门! “好痛,你快放手。”风青盈霍地甩开男人的大掌,抚着隐隐作痛的手腕。“熊展麒,你想跟我打架吗?” 熊展麒终于察觉到自己的行为太过冒失,瞟一眼她雪白肌肤上的红印,瞬间冷静下来。“我有事情要和你谈。”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风青盈和他擦身而过,飞快打开一扇门进去,然后转身指着大门上的警告字牌。“这里是女子更衣室,你有种便跟进来。” 哼!谅他也不敢贸然进来。风青盈得意地扬起头,足下不忘后退,翩然旋身入内。 不知是受不了她的挑衅,还是料定晚上更衣室内没半个人,熊展麒居然真的大剌剌地跟了进去,锐目飞快扫视空无一人的室内,再一把抓住可恶的小女人,走进其中一间浴室,反手把门锁上。 他俐落快速的动作一气呵成,风青盈还没来得及惊呼尖叫,便已被他困在小小的浴室内。 “大色狼!你要干什么?”他疯了吗?她瞠目结舌地瞪着他。 “谈话。”他唇边泛起一个得逞的笑容,她存心耍把戏,他当然奉陪到底。 可恶!她二话不说一掌劈向他门面,趁他一个侧身躲避时窜往门口,两人位置已互调,背向大门的她再抬腿飞踢。 可惜她的行动早已被他洞悉,在她刚出脚时,他已一个擒拿把她甩回墙壁上,再凑身向前压制住她,把她的双手牢牢扣在墙壁上。 狭窄的浴室内,熊展麒高大的身影更显压迫,风青盈不服气地抬头挺胸,对着男人吹胡子瞪眼睛。 “好了,你别这样瞪我,我也只不过想和你好好谈话。”没错,只不过是想找她谈话,怎么会演变成这种局面?竟然在女子更衣室内和她大打出手,他感到不可思议,倏地放开她。 反正也打不过他、逃不了了,她只好认栽,乖乖站定后悻悻然地挖苦他。“我实在想不透你会有什么急迫的事情,非要在女子更衣室谈不可?” 他尴尬地清一清喉咙,的确没那么急切,不过既然已到了这步田地,他只好继续说下去。“你和尹玉白到底是什么关系?” 什么跟什么?她睁大眼眸,感到莫名其妙。“与你无关。” “你喜欢他吗?”他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她,细心观察她的反应。 从他认真的表情,她隐约瞧出端倪,故而美目一转,故意说道:“我没必要回答你。” 她越是回避、嫌疑越大,他禁不住眉头大皱。“你明知他已有未婚妻,为什么还一头栽进去?” 他今天反常的行径果然是因为看到刚才那一幕,而误会她和小白学长有着不可告人的亲密关系,她心情顿时变好,戏弄他的念头萌生。 “感情既不能勉强,也是不受控制的。”她垂着头,俨如小媳妇般幽怨道来。 “天底下有那么多好男人,你为何偏偏看上他?”他好心疼,她值得一个更好的男人来守护疼惜。 “喜欢就是喜欢,爱情从没道理可言。”她紧咬下唇,极力憋住笑意。 她真的这么喜欢尹玉白吗?他感觉好像被人狠狠揍了一拳,有种怅然若失的伤痛,这就是亲爱的妹子被男人抢走的心情吗?“如果青阳知道,他会很伤心的。” “现在是什么年代了?男未婚、女未嫁,谁都有选择的权利。”她噗哧地笑了出来,毫不介意展现她的野蛮任性。“就算他是有妇之夫,只要我喜欢,我一样会把他抢过来。” 他审视她自负骄纵的美艳脸蛋,自小和她一起长大,他还会不知道她是什么女人吗?!“我知道你不是这种坏女人。” 别一副自以为了解她的样子,她受不了他的温柔……她白了他一眼,轻拢秀发娇笑道:“我就是这种坏女人,反正我不是武大小姐那种纯洁灵秀的女人,谁教我天生一副狐魅样,我也只好配合自己的形象了。” 这副令多少男人神魂颠倒的美貌与身材,风二小姐不是一直引以为傲吗?原来她是如此介意自己的长相,他竟一点也没发觉,只是为何她总喜欢和武静比较呢?她们是完全不同类型的女人,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你何须刻意贬低自己?表相算得了什么,你根本不用在意。”他深邃炯亮的黑瞳专注的望着她。 她竟然不小心泄露了心底的秘密,让他瞧出端倪,她打死也不能承认自己的软弱,她不需要他的同情怜悯。 “你别和我说笑了,我才没有贬低自己的意思。”她朝他嫣然一笑,慵懒地靠在他胸膛上,纤指戳着他的胸口,声音娇嗲诱惑。“我天生就是个喜欢勾引男人、专门抢别人未婚夫的女人。” “你真是这种女人的话,就证明给我看,看你如何勾引男人。”他不为所动,低头睨着她,眼神挑衅意味十足。 少瞧不起人!她一把拉下他的头颅主动献吻,这回不再是羞涩的亲吻,她大胆地撬开他的唇瓣探索、热情深吻,正当她以为自己已掌控一切的时候,主导权突然转换,他紧紧拥住她的纤腰,强势地回吻她,极尽缠绵、诱惑。 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他才移开唇瓣,在她耳畔嘲笑道:“像你这种拙劣的技巧,想要勾引男人还早八百年。” 可恶!她不甘心地腾出双手托着他的脸庞,然后泼辣地张口咬住他的下唇,报复地用力咬、故意弄痛他,没想到欲退开之际却被他反过来堵住了小嘴,他再度狠狠吻住她,热情得教她喘不过气、目眩神迷……舞台上五、六对男女翩翩起舞,在浪漫醉人的三拍子舞曲下潇洒旋转,优雅的圆舞曲如波浪般起伏流畅。 冷漠的少尉轻拥住热情的吉赛儿双双起舞,彼此深深凝望,舞姿优美动人,在一个很有默契的旋转动作后——“好,现在交换舞伴。”尹玉白在旁指挥,不时指手划脚、大声提点。“少尉渐渐舞开,吉赛儿依依不舍地回头张望,没错,动作再大一点……好,灯光转暗,伴奏拖慢,所有人退下。” 此时音乐戛然而止、灯光全亮起来,尹玉白拍拍手掌。“ok,大家先休息十五分钟,然后再彩排下一幕。” 众人随即欢呼,放松下来休息,有的如虚脱般瘫软在地上、有的赶忙拿出手机回电、有的争取时间开启手提电脑,风青盈则俨如女王般坐下来享受一票男士大献殷勤,送毛巾、递饮料、寒暄问暖,好不周到。 熊展麒瞟一眼屡见不鲜的场面,然后从容走往后台休息室,只要不是尹玉白在她身边打转,他就没什么好担心。 “展麒。”尾随熊展麒身后的娇滴滴美人快步上前,亲匿地挽住他的手臂。“你今晚有没有空?” “如果是和美女约会,再忙我也可以腾出时间。”他谈笑自若。 女子可爱地娇笑着,朝他大抛媚眼。“我们家新进了一批法国红酒,你有兴趣来试酒、给点意见吗?” “听来很吸引人。”近来忙着表演和风青盈的事,他也很久没和女人约会了。 “那么一言为定。”女子一把拉下他,附在他耳边暧昧地柔声说道。“我们今晚不醉不归。” “没问题。”他莞尔一笑,爽快答应。 “说好了,你今晚可别急着走,我不会放人喔。”女子眉开眼笑地亲吻他的脸颊,然后轻快地走开。 期待了一整天的约会终于来临,女子满心欢喜地拉着熊展麒的手臂,两人有说有笑地相偕离去,不过此时却传来一阵骚动,让他们停住了脚步。 “青盈小心!”男人眼明手快地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风青盈。“你没事吧?” “没事,我只是有点头晕,让我靠一会。”风青盈抓住男人的手臂闭目喘息。 “我扶你去休息室。” 眼看男人抱住风青盈,熊展麒飞快抽回手臂,朝身旁的佳人道歉。“抱歉,今晚的约会要取消了,我改天再补偿你。” “等等,展麒……” 熊展麒哪里还有心情理会那女子,他头也不回地疾步走往风青盈身边,抢在男人出手之前把她整个横抱起来,旁若无人地低头查看她的情况。“哪里不舒服?” 被熊展麒捷足先登逞英雄,男人只能心有不甘地眼巴巴瞪着却不敢出声,谁教熊学长和风青盈关系非比寻常,他这个外人岂有插手的余地,只能白白错失一个绝佳的表现机会了。 “只是有点头晕而已。”风青盈慌忙搂住他的颈项。 瞧她脸色微红,应该没什么大碍。“我送你回去。” “我想先躺一会儿休息,可以替我找小白学长来吗?”她虚弱地靠在他怀里。 什么嘛,姓尹的真的比他还好吗?好歹他也是看顾了她二十一个年头的兄长,竟比不上一个见异思迁的花心男人来得可靠吗?暗生闷气的熊展麒板着脸,笔直走往保健室。 而躲在他怀里假装闭目休息的人儿,此刻正暗暗窃笑。 第四章 周日傍晚,学院内的保健室不会有老师值班,更别说会有半个人影了,不过此时却出现一对男女。 熊展麟把风青盈轻放在床上,满脸关心地俯首睨着她。“好点没?” 平躺在床上的风青盈美目半眯地看着站在床沿的男人,他垂落额前的浏海好像又长了一点。直把半边脸庞若隐若现遮掩住,将阴柔俊秀的脸容衬托得格外帅气,漆黑炯亮的目光深邃温柔,紧抿的薄唇令她不期然回想起那个不久前的炽热亲吻,她蓦地脸红心悸,赶忙别过头,移开视线。 “你不用管我,我躺一会儿便没事。” “我留下来陪你。”他找来一张椅子坐下,以一贯的兄长姿态守候在她身边。 “你不是跟佳人有约吗?”她出其不意地问,嘴角隐含笑意。 他一怔,很快明了过来。“你故意的?” “我没事了。”她突然精神抖搂地一骨禄坐起来,可是双腿还未着地便被他靠上前制止。 “你在装病?”他张开双腿把她的双脚困在当中,再把双掌撑在她大腿两侧不让她下来。 谁教她看到他和其他女人打情骂俏、私订约会,她当然要破坏他的好事了!她神色自若地轻拢发丝,唇边的笑意加深。“我也是为你好,随便跟女人回家喝酒很容易做错事的。” 其实失去与美女的约会他既不觉得可惜也不生气,不过却不想轻易放过故意恶作剧的丫头,故而佯装懵懂无知地问。“敢问风二小姐认为会做错什么事?” “一般来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再中上酒后乱性,结果自然就是‘擦枪走火’喽。”她一副经验丰富的调情老手模样。 “依你所言我们现在岂不危险?”他眯眼盯着她,唇边扯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无惧他的恐吓,她凑身向前搂住他的颈项,无辜地眨动漂亮勾魂的凤眼。“我们可不一样,你我又不是一般孤男寡女,别忘记我们可是感情很要好的兄妹,再者这里是公共场所,我们也没喝酒。” “可是你不觉得现在环境与气氛正好,而且我和你又没有血缘关系,并不是真正的兄妹。”他不慌不忙地接下去说,大掌圈住她的小蛮腰,暖昧地缓缓欺近她,大有一亲芳泽的意图。 “但我和你的牵绊却如此血缘更深。”她把食指放在近在咫尺的嘴唇上,一语道出两人的关系。 她的当头棒喝果不其然制止了男人进犯的举动,他若有所思地凝望着她,然后退开,靠回椅子上,表情莫测高深地笑说:“你说得没错,我们的关系的确非比寻常。” 他的眼眸刚刚一闪而过的是一丝失落挫败吗?不!一定是她看错了,她没再说什么,迳自离去。 深感无力的熊展麒坐在椅子上不想动,把头向后仰,盯着天花板出神。如果她不是风家女儿,他不是熊家儿子的话,他们有可能吗?这个问题自五年前,他毫不犹豫地扼杀了一个少女芳心的那夜起,就一直困扰着他,不管反复思量多少回都没有一个肯定的答案,至今仍然不变! 风青盈和尹玉白之间当然什么都没有,而她和小白学长的未婚妻更可说是情同姐妹,她只是存心气熊展麒才会讹称喜欢尹玉白,只有姓熊的蠢蛋才会有这种荒谬的误会,就让他误会下去好了。 而尹玉白也乐于配合她,还不时在熊展麟面前大演亲热戏码,看得熊某人不时气得目露杀人凶光,他便感到大快人心,且看大笨熊可以忍耐多久,何时才会被他逼疯……哎呀!一道娇柔的惨叫声拉回尹玉白的心神,看见风青盈坐在地上抚着小腿,他慌忙过去查看。 “要不要紧,有没有受伤?”尹玉白神色紧张,在这个非常时期女主角受伤不能上场的话,整个表演就要开天窗了。 “没有。”风青盈痛苦的紧咬下唇,额际坚贞不屈着冷汗“只是右腿抽筋。” “放松肌肉。”他如释重负地松一口气,随即替她揉搓小腿,也难怪肌肉会抽筋,排练了足足一整天,双脚自然疲劳过度。“好点没?” 她双手撑在身后,右脚曲起让他帮忙舒缓肌肉,不过仍痛得眼角泛泪,忍不住呻吟。“嗳呀!” “你们在干什么?”冷不防一句厉声质问插了进来。 两人循声望去,缘同时感到愕然,不明白赫然出现的男人为何会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好像想把尹玉白大卸八块一般。 “立刻放开你的脏手,离开她。”熊展麒不悦地扳着脸,走近半躺在地上,姿势举止暧昧不清的男女。 瞧他鄙夷的眼神与冷飕飕的语气,活像他们在干什么敬且下流的事情,尹玉白明了男人无端发飙的原因了。“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没有误会,如果不是我闯进来,你是不是打算把她吃了?”熊展麒自问自制力绝佳,不但没有狠狠给眼前这禽兽一拳,而且还可以忍受和畜牲谈话。 “熊展麟!你在说什么蠢话?谁像你一样龌龊无耻。”瞬间涨红脸的风青盈激动地大声怒骂,顾不了腿上的痛楚,撑着身躯想站起来把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好好捧一顿。 可是尹玉白一手按着她的肩头,示意她不要插手,把一切交给他来应付,风青盈只好乖乖靠坐一旁,揉搓抽痛的小腿观战。 尹玉白突然站起来,和熊展麟面对面站着,两个身高差不多的男人不相让地彼此瞪视,抱屈的一方忿忿不平,另一方则明显怒气冲天。 “我们喜欢做什么与你无关。”输人不输阵,尹玉白一副理直气壮,他这回无论如何也要扳回一程。 熊展麟同样气势凌人地冶声低喝。“你说什么?” “这是我和盈盈的事情,你这个外人无权过问。”尹玉白双手插腰。 “外人?”熊展麟不屑地说。“我可是一直看着盈丫头长大的人,我们的关系比亲兄妹还要亲。” “那又如何?就算你是她的兄长也不能干预她的感情生活,更无权控制她的行动。”尹玉白嗤之以鼻。 熊展麟咬牙切齿,从齿缝中挤出话来。“姓尹的,你别忘记自己已有未婚妻。如果你还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就不要一脚踏两船,玩弄别人的感情。” “不劳熊弟操心,谁教盈盈半点也不介意‘三人行呢’,她就是喜欢跟我在一起,呵!呵!呵!”尹玉白将手放在嘴边,夸张地呵呵大笑起来。 这个尽会耍白痴的男人,有够恶心!“我警告你不要再招惹我家丫头,我不准你再靠近她。” “谁你要来批准!”尹玉白反唇相讥。“你干嘛这么紧张?你这么在乎、关心她,到底有何居心?” “身为她的兄长,我绝对有责任不让她受到卑鄙小人的迷惑和欺骗。”熊展麟睥睨他的眼神锋利无比,隐隐透着冷冽的光芒。 想不到温文儒雅的熊展麟也会如此可怕,尹玉白打了一个冷颤,重整旗鼓后再度出击。“你别笑死人了,你哪是她的什么兄长,你根本是在妒忌吃醋,不想看到盈盈跟其他男人好,你千方百计地阻挠我们,就是因为你不想失去她,其实你一直喜欢着她,对不对?” “我当然喜欢她,就算妒忌吃醋也没有什么不对,盈丫头可是我最疼爱的妹子呢。”无视他的挑衅,熊展麟不为所动。 “你到现在还不肯面对事实吗?你这个懦夫、没用的男人,连喜欢上一个女人也不敢承认,只会找尽借口逃避,你要执迷不悟到何时?”尹玉白豁出去了,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撕破这个虚伪男人的面具绝不罢手。 被击中死穴,熊展麟神情变得阴鸷。“你别自以为是,信口开河,事实不是你说的这么一回事。 “我知道你们在顾虑什么百年的家规约定,可是那种食古不化的迂腐思想已经过时落伍,你这个蔽塞顽固的大笨熊就别理会在意,勇敢去争取自己的幸福吧!” “中华武术文化博大精深,奥妙无穷,它的精髓与价值不是你这个不懂尊重的花痴编剧家所能明白的。”熊展麟神色一凛,表情好吓人。“还有,我和盈丫头的关系如何根本与这些无关。” “你……”尹玉白被激得火冒三丈,直指着他脸的手气得发抖。 这两个争得面红耳赤的男人根本没理会一旁的女主角,更没顾及她的心情和感受,两人一股脑儿的抒发己见,完全没察觉风青盈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心情越来越恶劣。 尹玉白倏地收回手,改变策略。“好,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会和未婚妻解除婚约,我对盈盈是真心真意,你还有意见,还要反对我们吗?” “你是认真的?对她百分之百真心?”熊展麟相当怀疑,纳闷他的态度为何突然一百八十度转变。 “没错。”尹玉白好整以暇地点头。 熊展麟恍然大悟,尹玉白是在刺探他的心意,他瞬间冷静下来,不再剑拔弩张地与他对峙,回复平时的温文大方。“如果你不是存心敷衍我,你对盈丫头是真心的,我没理由反对。” “这是你真心话吗?”尹玉白为之气结。 “当然,我不会阻挠妹子获得幸福。” 既然连破釜沉舟的这一招也不管用,尹玉白只好认栽,唯心史观有和无情的大笨熊划清界线。“那我就不客气了,盈盈由我接收,请你以为别再管我们,更不要以兄长的身分常在她身边打转,我会受不了。” “没问题。”熊展麟爽快答应。“只要你说到做到,立刻和未婚妻解除婚约,我不会再置喙插手。” “那么你会祝福我们吗?”尹玉白一股气憋在胸口。 熊展麟瞟一眼粉颈低垂的风青盈。“只要盈丫头幸福,我绝对愿意给予最真诚衷心的祝福。” “谢啦。”尹玉白负气地说道。 不再打扰他们,熊展麟翩然转身离去,他虚伪的自若神色随即褪去,嘴唇越加紧抿,面容则异常凝重凛冽。尹玉白错了,他不是大笨熊,只是一只深藏不露的狡黠狐狸而已,这是亲弟弟熊展麟常骂他的一句话,他也从没否认过。 “想不到大笨熊这么顽固,真是气死人了,不拿来做标本,任由他继续危害世人实在没天理。”尹玉白气得双手插入头发里乱抓。“我投降了,他摸底没救,像他这种男人不要也罢,不值得你死心塌地……” “谢谢你,小白学长。”不,顽固的人是她才对! 风青盈明白学长用心良苦,一直在制造机会凑合他们,还身体力行帮忙,不过他的努力全都白费了,因为事实从没改变过,熊展麟只把她当作妹妹看待。 “以后你不要再管我了,不用再替我操心了。”她神情异常平静。 “抱歉,看来我把事情弄巧成拙了。”他深感自责,都怪他把话说绝了,不能回头。 “你并没做错什么,我知道你是出于一片好意,不过我和他的关系真的只是兄妹,不会有其他可能必”她装作若无其事。“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可是……” “你不用担心,我没有弱不禁风到这样就倒下去。”她无力地扯起一抹笑容。 尹玉白只能默然退出去,最后回首看着她纤细的落寞身影,无奈地把空间让给她。 风青盈弓起膝头,把脸庞埋在膝上,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软弱的一面,更不需要别人的同情怜悯,她只想静静地疗伤、舔伤口。 她真的太傻了!以为他们近来的气氛变得有点暖昧,熊展麟已经把她当作一个女人看待,所以他才会吻她,他们或许还有可能……原来全都是她一厢情愿,她是真的该彻底死心,努力把他忘掉,以后不能再让他扰乱她的心湖半分,不准再为这个男人动心动情。 她不是吉赛儿,没必要为一个男人牺牲一生的幸福,她要真正结束这段苦恋,把长久以来的感情,对他的所有恋慕爱意以及伤心痛苦全部投入舞蹈中,好好发泄释放出来。没错就‘吉赛儿’作为埋葬这份感情的仪式,在创校纪念日表演过后,她会重新振作起来,彻底把他当成是哥哥。 ‘五一八’这个大日子终于来临,凤凰私立学院这所超级名门学府的创校百年纪念日,自然轰动整个社区,校内的庆祝活动在一星期前已然展开,而当天更是难得对大众开放参观,其多采多姿、缤纷丰富的庆祝活动吸引不少学生家长和民众参观,校园内外都挤得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当中的重头戏莫过于各学部的精彩表演,为了争夺最佳表演奖而全力以赴的大型表演分别有:国中部的话剧表演、高中部的魔术表演艺术、大学部的默剧表演以及毕业旧生的歌舞剧表演。 而最令人期待的高潮则是晚上的庆祝舞会,辛劳完一整天后同学们一起放纵狂欢,尽情享受辉煌成果,为百年创校纪念日划上最完美的句点。 凤凰学院历年来的毕业旧生齐聚一堂,精英辈出,不过长辈们大多只参与开幕仪式或闭幕典礼,晚上的疯狂派对还是留给年轻晚辈,让他们可以不用顾忌地尽情玩乐。 “恭喜你小白,你果然不负众望,为我们旧生赢得最佳表演大奖。”和尹玉白同期的男校友竖起大拇指赞道。 “真是实至名归,吉赛儿小姐和莱恩少尉的表演实在太精彩了。”另一名女同学赞不绝口,“尤其是最后那一幕,吉赛儿幻想少尉的灵魂回来接她一起去天国,害我不知掉了多少眼泪。” “你不妨考虑在你的舞蹈剧团里来个正式公演,一定会大受欢迎的。” 笑逐颜开的尹玉白拥着未婚妻jessie的柳腰,好不惬意地谈笑风生,“我也正有此意,可惜吉赛儿和莱恩都拒演,我找不到比他们更适合的人选。” 表演之所以成功,大部分功劳都要归于出色的男、女主角,不然哪能有号召力吸引观众,造成极大的感染力及回响。这一边的热闹非凡,焦点明显在尹玉白和他漂亮的未婚妻身上,他们整晚形影不离,任谁都看得出来两人非常恩爱。把视线转往另一边,后发制人同样热腾腾,成为众男簇拥的对象当然就是最佳女主角,换下火红舞衣的风表盈,穿着一袭简单的银灰色无肩晚装,飘逸的绢丝长裙曳地,冶色调的淡妆下依然美艳绝伦,再加上火辣的丰满身材,轻易地夺去在场男士的心魂。 她看起来心情很好,一整晚下来银铃笑声不断,巧笑倩兮地与男士们周旋,手上的酒杯接二连三,虽不是什么烈酒,但也未免喝太多了,就连一直陪在她身边的护花使都风青阳也看不过去,频频替她回绝敬酒,挡下魔爪,不让男士们有机可乘占便宜。 熊展麒收回视线,虚应着小姐们的笑语,面对美女们的包围他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事实上却是心不在焉,不时留意着另外两人的动向。他知道今晚风青盈的异常行为全因那个春风满面的花心男人,姓尹的明明承诺会和未婚妻撇清关系,结果却鹣鲽情深地出现,果然只是信口雌黄打发他的手段,亏风青盈刚才还要应酬姓尹的未婚妻,装出一副热络友好的样子,也难怪盈丫头会藉酒浇愁了。 此时熊展麒有点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并没把盈丫头和尹玉白的事情告诉风青阳,不然青阳铁定早已把负心汉打得大牙掉满地,看他还能如何与未婚妻大演恩爱戏码。 就在风青阳被女士们强行拉走之际,风青盈和一名男士交头接耳说笑,然后两人一起离席,眼尖的熊展麒正她看到他们走往礼堂的庭园里,放心不下的他随即跟了出去。 原来在偌大的漆黑庭园里找人并不容易,熊展麒沿途瞧见不少躲起来亲热的男女,却不见风青盈的身影,他就怕那个丫头喝醉后会被男人欺负,真教人担心,正当他有点焦急之际,瞥见一名狼狈跑走的男人,他很快认出那是和盈丫头一起离开的男人,于是快步赶过去。 熊展麒终于在大型喷水池旁看见一抹银灰色的倩影,正坐在池边的风青盈双颊嫣红,水眸迷醉,笑不拢嘴地断断续续轻哼着哈巴内拉舞曲,醉态毕露。 熊展麒静静伫立在她面前,俯瞰她的黑瞳好不温柔,“你这是何苦?” 风青盈抬眼看向罩住自己的黑影,身穿雪白礼服的男人英气逼人、优雅挺拔,她娇笑一声,朝他伸出一只纤细雪白的藕臂,“少尉,你终于来接我了。” 感到莫名其妙的他自然地握住她在半空中的小手,她借力一跃而起,然后翩然起舞,本来狂野明快的佛朗哥渐转慵懒缓慢,变得更为性感诱惑,她带醉的表情越加妩媚动人。高跟鞋用力踩蹬着,她踏上池边,张开双手,右脚缓缓向后抬高伸展,裙摆她孔雀开屏般散开,做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展翅动作,她俨如一只尊贵美丽的火鸟。 担心她会站不稳,熊展麒一个箭步上前扶信她的小蛮腰,风青盈顺势按着他的肩头,凑身向前亲吻他,就像吉赛儿在生命终结的一刻,向少尉印下最后深情的一吻,灵魂因而得以安息,世界就此停顿下来……哈!她突然噗哧地笑了出来,一把推开他下来,再一个漂亮的旋身面向他,双手放在身后嘻嘻笑。 “我好高兴,真的好高兴,你知道吗?我终于要毕业了。”她淘气地侧头傻笑着,自言自语般柔声呢喃,“我要从吉赛儿毕业,从今天起浴火重生,我要把过往全部忘掉,将一切结束,真正完结。”她大步向前,揪住他的衣领,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然后靠在他怀里轻声道:“再见了,我的莱恩少尉。” 不知该作什么反应的熊展麒只能轻拥住她,思潮有点起伏不定,她的莱恩少尉是他吗?他希望是,也害怕不是……一连串的问题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不!他并不是她的莱恩少尉!想不到她对尹玉白的用情如此深。 怀中的人儿突然虚脱般下滑,他及时一把横抱起她,这个丫头竟然醉得不醒人事,她月色下的沉睡面容仍然带着笑意,但眼角却隐含泪光。倏地察觉一道强烈视线投来,熊展麒霍地抬头,很快发现喷水池的另一端正有一名高大男子伫立,男子从水柱后现身,原来是风青盈年长三岁的堂哥风青蓝。成熟稳重的风青蓝英挺帅气,样貌和堂弟风青阳有几分相似,但性格却恰恰相反,他是个刚毅内敛、精明睿智的男人。 熊展麒朝他点点头,然后解释,“盈丫头喝醉了。” “让你见笑了,”风青蓝从他手上接过堂妹,“不好意思麻烦你,我会送她回去。” “不用客气。”熊展麒和风青蓝没什么交情,因为两人鲜少碰面。既然盈丫头有家人照顾,也没他这个外人的事了,熊展麒向风青蓝颔首,欲转身离去之际,风青蓝忽然开口。 “展麒,”风青蓝一瞬也不瞬地盯牢他,语气客气却冷峻,“谢谢你长久以来对我家丫头的照顾,不过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和盈盈走得太近。” 了然于胸的熊展麒莞尔一笑,“蓝哥你多心了。” “就当是我多心,是我这个堂哥多事。”风青蓝态度坚持。 熊展麒瞟了一眼他怀中的人儿,“我知道了。” “谢谢你。”风青蓝松一口气,抱着堂妹离去,“麻烦你告诉青阳,我和盈盈先回去了。” 风家的人会防着他是必然的,没什么好奇怪,不过他们的行动算是太迟还是太早呢?熊展麒不禁苦笑,目送远去的背影,暗自下了决定。 第五章 全省数一数二的[风云保全],基本上是一所家族式经营的私营机构,高层主管全由风家成员担任,而现任总裁当然就是当家风靖鹏。 贵为长子嫡孙的风青阳虽是未来继承人,在公司内担任总经理一职,却只是挂名,自认不是经商人才的他一向鲜少在公司露面,更遑论执行职务,算起来他留连在[风云会馆]的时间还比较多一点。 幸而家族内还有两位杰出的后起之秀可以委以重任,二叔风靖远的长子风青蓝文武出众,勤奋务实,颇有大将之风;而两年前才进入公司的风青盈同样卓越,能力半点也不输给堂兄,两人都是风靖鹏的得力助手,在公司内并驾齐驱。 “最近由公司负责保全系统的多个大型住宅,主保全系统不约而同遭受破坏入侵,疑犯极有可能是针对我们而来,我认为有深入调查的必要。”风青盈今早收到系统出问题的报告后顿感不妙,认为此事不寻常,故在今早的高层例会内提出。 “没错,犯人的手法明显不是外行人所为,警方初步估计是某犯罪集团策划的盗窃行动,不过至今仍未掌握到任何线索。”风青蓝大表赞同,“如果再捉拿不到犯人,制止案件发生,将会严重影响我们的声誉。” “青盈,一切交给你去办,好好查明真相,尽快揪出元凶。”风靖鹏不排除是报复行动,毕竟和风家有过节的人不少。 “是。”风青盈心中已有初步方案。 “另外,有关a国大使六月访台之旅,他们正式委拖我们担任安全维护人员并要求派驻二十四小时贴身护卫。”风青蓝把刚接到手的新委托呈报上来,“不过当地的反政府叛军已高调声明将会阻挠访问团,而且我还收到小道消息,不排除会有暗杀大使的行动。” 风靖鹏一边翻阅资料,一边询问,“你有多少把握可以顺利完成这项委托?” “其实每个委托都有一定的危险性与风险,如果我们能够完成这次委托,将可大大提升国际知名度并加强客户的信心。”风青蓝不慌不忙分析,“追击行动不能避免,但只要由风家亲自出任贴身护卫,我有信心保证大使的人身安全无虞。” “很好,这个委托就交由你全权负责。”风靖鹏满意地点头,身为保全人员就是要有胆大心细,勇于接受挑战的承担力,“那贴身护卫的人选,你属意何人?” 执行各英任务,维护客户安全向来是营运部的责任,风青蓝理应亲自出任,不过……“因为大使是女性的关系,我希望青盈能够帮忙出任。” 不用怀疑,在风家众堂姐妹当中,风青盈的身手是最好的一个,因而顺理成章被委以重任。 “我没问题,”身为系统副总经理的风青盈一向不必参与行动任务,她主要是负责设计促使系统、训练人才,不过偶一为之的行动任务也不是没发生过。 “就这么办,你们一起负责这个委托。”风靖鹏对女儿有绝对的信心。 “是。” 会议结束,堂兄妹俩一起离去,风青蓝随即拉着堂妹回自己的办公室。 “盈盈,这个送给你。”风青蓝从抽屉中取出一个盒子抛给她。 “干嘛送给我香水?”风青盈没有擦香水的习惯,“我才刚答应帮忙而已,你不用这么快便送谢礼给我。” “这是朋友给我的试用款,反正我用不着。”她这个风家的小宠儿一向深得堂兄弟们的疼爱,再加上工作接触频繁,风青蓝和她的感情一直很好。 “堂兄大可送给女朋友们,不用浪费来贿赂我喔。”仪表不凡的堂兄风流韵事同样辉煌。 “不过我认为这个甜蜜浓烈的香气正好适合你。”他认为满符合她的个性。 “那么谢谢喽。”她不客气地收下。 “你真要谢我的话,就别放在一边不用,给我点意见好让我能有所交代。”他朝她促狭地眨眼。 “原来要我当白老妪老鼠,”他的朋友想必是女性了,她调皮地承诺,“没问题,我会天天用,保证给你一份详细的心得交差。” 他竖上拇指赞扬,“我算是没有白疼你这个堂妹了。” “当然喽。”她扬手离开。 风青蓝唇边的笑容加深,满意地坐下来,埋首于工作中。 哈啾!呛鼻的浓烈味道扑鼻而来,熊展麒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你今天擦香水了吗?紫罗兰?” 坐在办公室内的风青盈扬一扬柳眉,“想不到你闻得出来。” “我对浓烈的香气过敏。”熊展麒捣住口鼻,拉过椅子,与她保持一段距离之后才坐下来,幸而只是轻微敏感,不然他的喷嚏一定停不下来。 好像爱么一回事,她差点忘了,风青盈只好打开窗户让空气流通,再把整盒面纸递给他,“不好意思,人家送的礼物,放着不用会很没礼貌。” 瞧她好像很喜欢,难不成是男人送的?熊展麒居然有点不是滋味,睨着红光满面的她揣测,自从创校纪念日后她好像再没和尹玉白来往,就如她那夜喝醉后所说的,把过去的一切忘掉,不再迷恋尹玉白,难得她大彻大悟,他当然乐见其成,看见她神采奕奕的模样,他知道已经不用再担心她。 其实那夜后熊展麒和风青盈很少碰面,虽比邻而居,也不见得会天天见面,再加上他有心回避,尽量少在风家出现,各处忙碌的两人要见上一面也不容易。 实际上有心回避的又岂只他一人?既然下定决心把他从心中剔除,如非必要还是不要见面的好所以除非公事上要找他,否则风青盈也不会主动约他风面。 “抱歉,要麻烦你亲自上来。”不浪费时间,她立即进入正题,“这是最近遭受破坏,被入侵的保安系统数据以及客户的详细资料……” 风青盈之所以会请熊展麒过来,就是要请他帮忙调查这件事情。 原来熊家除了开设[熊极堂]教授武术外,还是要从事搜罗、贩卖地下情报情报商,而熊展麒更是个骇客高手,所以风家和熊家关系密切不是没道理,全靠熊家的准确情报,风家在执行委托时化解了不少危机,更能防患于未然。 “警方认为是犯罪集团所为,所以才会对同一家保全公司负责的住宅下手,但我觉得不是。”风青盈直言心中的揣测,“我总觉得犯人是针对风家而来,仇家报复的可能性比较大。” “你有锁定的怀疑的对象吗?”熊展麒擦擦鼻头,用文件当扇子。 “没有,树大招风,我们风爱的仇人满街都是。”她自嘲。 满有自知之明的嘛,其实除了树大招风外,风伯伯心狠手辣,毫不留情的行事作风与野心勃勃扩展版图奕是主因。 “我会好好调查的,有消息再通知你。”在尚未全盘了解事情前,他暂不下定论,“不管是不是仇家所为,你们现在外出时最好当心点,格外提防一下。” “我会留意留意。”此时,她的手机响起,“喂,是……二叔不在吗?我知道了,我现在过去。” 关上手机,她匆忙站起,“风云会馆那边有人来生事,但只有哥哥一个在,我要过去看一下。” “我陪你一起去。”创他二话不说跟着站起来。 唉,真是个多事之夏,公司和会馆同时发生事端,希望纯粹是偶然巧合,两者不会有关连,忧心忡忡的风青盈和熊展麒赶到会馆时事情已被摆平。 “哥,你没受伤吧?”风青盈环视乱七八糟的道场,忍不住皱眉。 熊展麒则吹一声口哨,看得出来刚才的打斗十分激烈。 “当然没有,你别小看我的身手,那群不入流的混混怎会是你哥的对手,”凭那种蹩脚货也想人多欺寡,还早八百年呢!“你要是早点过来的话,便可以欣赏到我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的英姿啦。” “怎么只剩你一个看顾会馆,二叔他们到哪里去了?”她竟连一个风家人的身影也没看到,只有弟子们在帮忙收拾。 “今天有什么武术交流会,他们全都去凑热闹了。”风青阳解释。 熊展麒轻喟,“真巧。” 风青阳陡然指着他叫嚷,“你才真巧,你怎么会和盈丫头在一起?” “我们正在谈事情,公司最近出了点状况……”风青盈简略把事情说了一遍,“我担心事情不简单,或许是同一路人所为。” “有人来踢馆生事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你不要太多心了。”风青阳不以为然。 “但愿如此。” “总之在还未调查清楚前,你们别掉以轻心。”熊展麒忠告。 风青阳灵机一动,过去一把勾着老朋友的颈项,“对呀,为了安全起见,以后就由你来保护盈丫头,全权负责接送她。” 抢在熊展麒表态前,风青盈已快一步拉开哥哥,瞠睨着兄长质问,“哥,你在瞧不起人吗?我绝对有自保的能力,不用别人来保护。” “这个我当然知道,只是如果遇上什么麻烦时有人出面替你挡驾,不用劳烦你亲自动手,既不会弄脏你的纤纤玉指,又不用弄乱你美美的发型,何乐而不为?”风青阳搭着妹子的肩头,一脸认真地解释利弊。 “听起来满不错的。”知道兄长存心戏弄熊展麒,风青盈附和地娇笑。 “就是嘛,不但多个免费司机供你使唤,还随传随到听你吩咐……” 拜托!他又不是任他们差遣的佣人!气得头顶冒烟的熊展麒恶狠狠地瞪着这对将他视若无睹、贼兮兮地讨论着的兄妹,他真要怀疑一切都是他们编出来要坑他的一场戏罢了! 高明!对方好像早已发觉他的存在,不但重重防卫森严,而且还设了反追踪程式,未免暴露身份反成猎物,他只好无功而返了。 熊展麒关上电脑,方才的短兵相接也不是全无收获,起码可以肯定对手不是泛泛之辈,他们的手法干净利落,不留半点蛛丝马迹,就连后路也布置妥当。 看来只好暂时静观其变,等待对方进一步的动作了,反正他已连接了风云保全的主保安系统,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一定可以人赃俱获,现在只能从其他方面招手调查。 不符哦事情好像突然告一段落般,自从熊展麒展开调查后,便没再发生任何事,不管是公司还是会馆都平安无事,感觉就像是过度紧张的一场虚惊,风家上下也渐渐没把此事放在心上。 唯独风青盈和熊展麒例外,因为他们表面上假装放弃追查,实际上仍继续暗中跟进,只是一直没有任何收获。 风家的独门步法“七步穿云”是着重防守多于进攻的武术。不过当中一招“风起云涌”则是非常凌厉的进攻招式,以快速的步伐移动,带动气流运转,形成一股劲道十足的攻击。 风云会馆内正有一场激烈的切磋较量,平时嬉皮笑脸的风青阳总是吊儿郎当,难得见他认真投入比试,而一向衣冠楚楚、风度翩翩的他更鲜少挥汗如雨。现在却已经汗流浃背、气喘如牛。 可以逼得他大少爷使出真功夫、硬要他来当练武对象的厉害角色,当然就是他最疼爱的妹子风青盈了。 同样香汗淋漓、气喘不已的风青盈一记扫堂腿,风青阳动作利落地跃起后退,然后举起双手大喊: “停!今日的比试到此为止。” “陪我多练一会儿吧。”意犹未尽的风青盈要求。 “不行,我约人了。”风青阳快步走往大门。 她一把拉扯住老哥的衣衫撒娇。“现在才不过五点多,还有时间嘛。” “宝贝妹子,你也要给我时间沐浴更衣,我这副脏兮兮的模样如何去见人。”他指一指湿透黏身的衣服,浑身汗臭味连自己都快要受不了。 “反正你早已‘臭名远播’。这点汗臭味算不了什么啦。”她顽皮地调侃他。“男人越臭才越有男人味嘛。” “哎呀!万一把辣妹全吓跑,害我的下半身得不到幸福,你这个妹子可负责不起呀。”他夸张地倒抽一口气,拼命摇头挥手。 男人就是好色!她努努嘴批评道:“这种一刹那的幸福又不能持久,你不要也罢。” “你跟谁学坏了?竟和我说这种黄色笑话、”他惊吓得瞠大眼。 她嗤笑。“还不是跟你学的。” “你这个丫头。”他一章压在妹子的头顶上。“反正我也只是约了展麟,不如你跟我们一起出去玩吧。” “谢了,我宁可继续流下来练武。”她一副敬谢不敏的样子,谁会傻得去自居坟墓,竟还跑去见自己避之唯恐不及的男人。 “你别练得太久,不要太晚回去。”他边走边唠叨。 “你也要适可而止,别操劳过度,免得日后的终身幸福提早报废。” 他霍地转过身,双手插腰,假装恶狠狠地瞪她。“你还说!” “好啦,你这个臭男人快走,别在这里碍手碍脚。”她过去推着兄长的背催促,一把赶他出去。 想必他们哥儿俩又是要去喝酒狂欢,风青盈才不要看到熊展麒和女人亲热的场面,现在光是想象她已经受不了,她猛地摇头想要甩走恼人的幻想,反正静不下心来,索性出去呼吸新鲜空气吧。 风青盈换上汗衫短裤,穿上慢跑鞋,沿着路旁跑步练气。她今天并未戴上耳机听音乐,专心跑步之余不时留意着四周。不管是不是她多心,近来总感觉自己被人跟踪,所以单独外出时她会分外留心。 不远处的路旁站了三、四名流氓样的男人,风青盈暗加提防。果不其然,在她接近他们的时候,突然一个烟头疾飞向她的脸。在她敏捷地闪躲后,那帮流氓已站出来挡住她的去路。 流氓们轻吹口哨,猥亵邪气的目光刻意投放在风青盈的丰胸上。 “小姐一个人跑步不会太无聊吗、” “我们反正也闲着,就陪你好好玩玩吧。” 一只魔爪伸出,风青盈轻易挡下,旋步抬腿飞踢,一名流氓应声倒下;另一名朝她挥争,扑了个空后抚住腹部地不起;其余二名联手攻击,风青盈后退避开,一个扫堂腿后一记踢腿,把他们摔个四脚朝天、人仰马翻。 风青盈很快地抓住跪在地上的流氓,用力把他的胳臂向后拉,冶声质问。“是谁派你们来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唷!痛……” 风青盈更用力一扯。“谁?” “没有……” 此时,一辆重型机车突然驶向路旁,刺目的车头大灯倏地亮起,然后一把小刀掷飞出。风青盈迅速侧身闪避,一手挡住强光退后戒备。流氓们趁机逃之夭夭,机车也随之驶走。 事情发生也只不过数分钟而已,街上随即回复平静。风青盈过去拾起地上的小刀研究,她果然被人盯上了,对手到底是何方神圣》意图为何? 浪漫醉人的蓝调幽怨缠绵、节奏缓慢温婉,忧郁的气氛教人感到莫名感性,仿佛在驱使人尽情放纵怠情。 这间格调高尚的pub,客人大多是中产阶级的雅痞人士,品味时尚的俊男美女不少,而吧台前正坐着两名翘楚。 “你怎么一副‘大战’过后的样子,是谁把你弄得筋疲力竭了?”熊展麒侧头打量着面露疲态的风青阳打趣道。 “还是不要说不较好,我怕你会吃醋。”风青阳拿着酒杯轻摇。 “你的女人我可没兴趣。”熊展麒撇撇嘴。 风青阳昂首,豪迈地把酒一饮而尽。“那么我的妹子呢?你可有兴趣?” 熊展麒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接下频送秋波的美女酒保送上的另一杯酒。 “进来盈丫头常要我陪她练武,把我累得半死。”风青阳无奈地摊摊手。 难道是藉“武”浇愁?“她近来很闲吗?” “刚好相反,她快要出任务了,所以才想要保持在最佳状态。” “什么任务?” “她要担任a国大使访问团的贴身护卫。”风青阳有点纳闷。这么重大的委托他好友,没道理不知道。 “你们接下a国的委托吗?”熊展麒眯眼思忖。“为什么会由盈丫头出任?这一向都是蓝老大的工作。” 他口中的蓝老大正是风青蓝。风青阳发觉他真的全不知情。“因为大使是个女人,不能由男人出任。” “这个委托不简单,风险很大。”虽然大使必会有专业的随行保镖保护,这边的保全人员只是加强后援,但谁不知道a国的反政府军是没理性的恐怖分子。 “就是因为知道危险性高,所以才要风家人亲自担当。” “既然你们明知要冒险犯难,为什么不在找我们搜集情报呢?”熊展麒忍不住抱怨,一口气把酒喝下。 “不可能吧?”这回轮到风青阳发出怨言。妹子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找熊家帮忙?“这次委托所面临的危险不比一般,没理由不找你们先打听敌方动静。” “谁知道!”难不成风青蓝真要和熊家划清界限,不再往来?就算如此,也不该拿堂妹的安危来冒险。“总之你要提醒盈丫头多加小心,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瞧他这么忧心,就知道他一定不会放任不管。回去后肯定忙不迭地跑去搜集情报。风青阳顿时放心下来,故而颇有心情和他说笑。“每回盈丫头要出任务,你总是这么担心。” “为人兄长当然担心了,”熊展麒理所当然地说。 “有你这个兄长替我家丫头担心我当然开心。但如果你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去担心她我会更加高兴。”风青阳笑眯眯的明示,漫不经心地调回视线。 从进来坐下的那一刻起,风青阳便已注意到单独坐在角落的清冷美女。她的目光一直有意无意地瞟往他们这边,可是他才想要逮住她的视线,她却已不着痕迹地闪开,有趣! “你想说什么?”熊展麒也注意到有人在玩“捉迷藏”,不过却佯装没看见。 “这么多年来你从没对女人认真,我现在终于知道原因了。”风青阳自信满满地发表高见。“原来你心里面的位置早已被人占去。” 这可能性熊展麒不是没想过,不过当然不会承认。于是把他拉下水来作掩饰。“别忘记我们是同一国的男人,照你的推论,难不成你的心里也早已有人了?” 风青阳讪笑。“就是因为我常常和你一起出来泡妞,所以才看得出你对其他女人根本不为所动。” “只是还没遇上。”熊展麒轻描淡写地说。 “恐怕是早已遇上了。” 说来说去就是想把他跟盈丫头送作堆。“你别老想陷害我,到时害得两家人决裂,我们连兄弟也做不成。” “我可不介意,妹子的幸福我永远放在第一位,至于其他事情嘛,我相信终会有办法解决。”风青阳认为他们太过作茧自缚。 “乐天派的男人真幸福。”熊展麒揶揄。 风青阳回敬他。“谁教你不当可爱的无尾熊,偏要去当一只狡猾的狐狸。” 此时风青阳发现美女早已不见踪影,感到扼腕可惜,贝莱还以为今天晚上给你不愁寂寞呢。他觉得那名女子很特别,到底是什么地方特别他又说不上来,不知为何有点耿耿于怀,女子的容貌神韵一直在他心中挥之不去! 第六章 男人下车绕过另一边车门,绅士地打开车门搀扶小姐下车。 握着伊人的玉手不放,男人深情地凝望着女子低语,然后欺身想要一亲芳泽,不过却被女子灵巧地躲开,并且不着痕迹地甩开男人的大掌。 “谢谢你送我回来。”风青盈回眸巧笑,想赶快打发男人走。“晚安。” 轻拢披肩,风青盈转身步往家门,突然一个身影从黑暗中走出,一只大掌企图拦截她。 她下意识躲开,劈出一记手刀,不过来人反应更快,已然反握住她的手腕。 风青盈定睛看清来人,不禁松一口气。“原来是你,干嘛躲在这里吓人?” 刚才那一幕熊展麒全都看到了,他的心脏倏地漏跳一拍,紧张地屏息以待。如果男人真的吻下去,他竟然想要抡起拳头揍人! 熊展麒放开她的手,神色自若地解释。“我在等你。” “你来找我的话为何不进去,干嘛要在门外等?”她狐疑地看着他。 就是不想让风家发现他才会在这里站岗。“不方便。” “你怎么突然客气起来了?”她摇头讪笑。 “有空去我那里吗?我有东西要给你。”这就是熊展麒找她的目的。 “不会是你的喜帖吧?”看他一脸诧异,风青盈主动挽住他的臂膀,一起步往他家大门。“我开玩笑的,瞧你这么认真,好像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很好,就是这样子和他自然相处,谈笑自若的气氛宛如亲兄妹,风青盈一再告诫自己,不能再破坏现在的关系。 她有多久没进他的房间?儿时总是不避嫌地直来直往、自有出入,直至事务、六岁时她强烈意识到自己对他的感情后,便没再随便进出他的房间了。 不过风青盈没有踏进她久违的房间而是在和他睡房相连的书房内谈事情。熊展麒示意她在沙发上坐下,然后径自走往书桌后。 “风家接下a国大使访问团的委托,为什么不找我们搜集情报?”他缓缓打开抽屉,取出一份文件。 “你别和我开玩笑了,所有的相关情报堂哥早已经给我了。”还不到十天大使便要来访,怎么可能会遗漏这么重要的事情。 “你们的情报不是熊家给的。”果不其然是风青蓝的主意。 “不可能吧?”这次委托由堂哥全权负责,所以事情都是风青蓝一手包办,她只负责担任护卫,行动前的细节安排她很少过问。 “不管如何,这是我们这边所得到的情报,希望可以帮到你。”他把文件交给她后,在另一边沙发坐下。“反政府军的追击行动已经确认,极有可能同时派出枪手埋伏及自杀式的暗杀行动。”她很快地翻阅文件,不但和她现在所得的情报完全吻合,而且还比较详细。“近身搏击的话我还有信心能把凶徒制伏。反而是远程射击的枪手较难应付,可以确认狙击手的人数及身份吗?” “现阶段还没有任何资料,不过只要他们有所行动,应该可以追踪到线索。”不过即使掌握到确切情报。她的处境还是非常危险。 “可以麻烦你继续跟进吗?”她合上文件,能否稳操胜券在于是否知己知彼,多一分情报就少一分风险。 “当然。”他怎会袖手旁观。“我认为风家接下这个委托是个不智的决定。” 她不介意地耸一耸肩。“保全公司本身就是一个危险性极高的行业。” “我明白你们想要巩固国际地位、扬名海外,但这次风险实在太大。”明知不该置喙,他还是忍不住劝告。“如果可以的话你还是不要亲自涉险。” 他就是这么温柔,处处替她担忧,对待妹子都这么细心关怀,那个能够得到他真心的女人一定会很幸福。“谢谢熊大哥的关心,妹子我会格外小心的。” 妹子?她一向不喜欢和他称兄道妹,他不习惯之余还有点怅然若失,当然熊展麒丝毫没表现出来,只是若有所思地睨着她。“我总觉得会有事发生。” “我也直觉这次委托会顺利完成,而女人的直觉一向比男人准。”她给他一个信心十足的笑容。 “希望如此。”他不再争辩。“另外你上次遇袭,小刀上找不到任何指纹。” “又在原地踏步了。”她轻喟。 “对方行事十分小心,从没留下小辫子让我们逮到,恐怕会场拉锯战。”他趁机借题发挥。“所以你在约会时也不要掉以轻心,多提防接近你的陌生男人。” “什么约会?那只是商业应酬。”她凤眼圆瞠,嘀咕着澄清。“我回去了。” 风青盈霍地站起来,仓促间披肩不小心滑下,露出半边雪肤,出其不意的一只大掌很快接下飘落的披肩,熊展麒替她重新披上,温热的指尖似有若无地轻触她的肩颈,她蓦地腮红耳热,显得腼腆局促。 突然一股张力在两人间延伸开来,此刻的暧昧氛围足以令彼此心跳加速,他温柔地拨开她散落额前的发丝,缓缓凑近身——哈啾!他及时别开脸,捣住嘴巴。“抱歉。” 什么气氛全被破坏掉了,她如梦初醒般拉拢披肩,快步走向门口。“晚安。” 该死的紫罗兰!书房内的男人狠狠低咒了一句。 风云保全公司总部大楼不但是营业办公的地方,而且还是维持客户服务的本部兼保安电脑系统的监控室,同时亦是教育安全人员的培训中心,大楼内附设极具专业规模的训练场所。 砰!砰!砰!射击练习场上的其中一条练习道,子弹全部正中红心,在靶子的同一个地方重叠。 风青盈放下手枪,脱下保护耳机,随即听到两下拍手声。 “状况很好。”风青蓝已经观看了好一阵子。 结束练习,风青盈交给工作人员收拾善后,然后步向堂哥。“找我有事吗?” “有关大使访问团,我刚收到最新情报,想和你再讨论一下行动的细节。” 他们并肩离开射击场,在转角的自动贩卖机前,风青盈一把拉住堂哥。 “这次的情报是谁提供的,可信度高吗?”其实她早就想找机会问清楚。 他从容不迫地双手环胸,靠着落地玻璃窗,不动声色问。“你听说了什么?” “我们的情报商一向都是熊家,为什么这次会例外?”她隐约感到事有蹊跷。 “地下情报商不止熊家,我们不能永远依赖他们。”他好整以暇地回答。 “是想要多一个选择吗?”到底是质疑熊家的办事能力,还是有更好的选择? 他避而不答。“其实是伯父的意思。” “为什么?”她大惊,难不成父亲瞧出什么端倪? “严格来说,伯父想要你和熊展麒保持距离。”他细心留意她的反应。 果不其然!她跺脚,有点恼羞成怒。“太荒谬了!老爸怎会有这种联想?” “我想伯父只是防患于未然。” “连堂哥你也怀疑我和熊大哥的关系吗?” 风青蓝不是怀疑而是深信,不然他不会劝熊展麒不要再和堂妹往来甚密,不过他知道这分关心堂妹不会领情,反而会责怪他多事,所以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的好。 “我当然百分之百信任堂妹你。”他只好安抚怒气冲冲的人儿。“至于外人,多提防一点总没有坏处。” 她柳眉纠结,非常理性地分析。“但是对公司来说,失去一个强大盟友的支援将会是重大的损失,我认为不值得为了无中生有的私人理由,而舍弃多年来的合作伙伴。” 熊家的确是首屈一指的情报商,失去这个盟友虽然可惜,但基于种种理由,还是有疏远的必要。 “好了,我们暂别为此事烦恼,熊家的事留待大使访台后再讨论也不迟。”他不想在此时挑起事端。 “我知道了,我们之后再找我父亲谈。”也只能这么办了。“虽然我们这次没找熊家搜集情报,但熊大哥私底下仍有替我们张罗。” 熊展麒还是不肯放过堂妹吗?他压下心中的不满,大表欢迎。“你把手头上的资料给我,我们一起研究。” a国大使访台之行原定为一星期,不过基于安全理由而缩短为三天,并且尽量在公众场合露面,体验民生的亲善控访也要取消,传媒也不能全程贴身采访,总之保安严密,滴水不漏。 紧锣密鼓的三天行程顺利展开,大使到达的第一天有一场小骚动,身上藏有炸弹的反政府军企图强闯守卫区没有成功,犯人被当场逮捕时高呼反政府口号,记者们纷纷拍照报导,总算相安无事。 第二天,大使在众政府官员的陪同下游览台北地标,在附近埋伏的追击手连开五枪后逃逸,幸而安全人员机灵地发现有异常反光,及时奋不顾身保护大使,惊险避过一劫,不过其中一名保镖受了枪伤。 最后一天,大使会晤商界、探访厂商企业,送行晚宴是全程的最后一个活动,就在晚宴结束,返回酒店的途中,大使的车队再次遭受袭击,一场有惊无险的赛车追逐战后,终顺利摆脱追击手,安然无恙抵达酒店。 “风小姐,你们的表现很出色,这趟访问能够圆满结束,有赖你及贵公司所有保全人员的专业保护,谢谢你们。” “大使过奖了,能够负责保护大使的人身安全是我们的荣幸,希望大使还喜欢我们这座宝岛,欢迎大使再次来访。” “一定,这趟旅程令我印象深刻又难忘,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再度来访,届时我们再见面。” “是,我衷心期待下次的会面。” 和大使正式道别后,风青盈退出了房间,和守在门外的保镖点头,然后先去房间梳洗,稍事休息,四个小时后再回来接班站岗。 还剩明天,把大使送往机场后任务才算真正完结,一般来说现在才是最重要亦最关键的时刻,因为在任务快要完结的时候精神和肉体都会比较放松,聪明的敌人往往会趁机偷袭,所以现在更是一刻也不能松懈。 风青盈在床上盘腿打座,闭目假寐,突然听到窸窣脚步声及细微声响,她霍地睁眼下床,握着手枪往外查看,赫然发现客厅的保镖全数倒地。她大为震惊,敏锐地察觉偏厅内人影晃动,她慌忙赶过去……a国大使访问团的行程圆满结束,大使今早抵达中正机场,和政府官员握手道别后已搭乘航机离台。虽然大使访问期间,曾多次遇上反政府军的袭击,但在保全人员的严密保护下,顺利地把所有危机化解,大使亦已平安回国。大使认为这次访问非常成功……各电视台的新闻频道今早不约而同播放着这一则新闻,熊展麒关掉电视机,松了一口气,但此时他的手机响起,传来一则恶耗! 风家的会客室内气氛异常凝重,神色各异的四名男人沉默不语,每一个人的脸色都非常难看。 “让我进去!”门外传来叫嚷声,大门倏地打开。“盈丫头出了什么事?” 佣人们拦阻不住气急败坏,硬冲进来的熊家大少爷。 风青蓝皱眉。“你怎么会知道?” “是我通知他的。”风青阳代答。 “这是风家的事情,不用外人插手。”风青蓝下逐客令。 “风世伯,请让我帮忙。”熊展麒向最具影响力的男人请求。 风靖鹏扬一扬手屏退佣人,然后示意。“坐。” 熊展麒在风青阳身边坐下,然后向坐在对面的长辈风靖远颔首打招呼,他瞬间冷静下来,静听事情的始末。 “青蓝,你再把详细情形说一遍。”风靖鹏吩咐道。 “昨夜大使在酒店内遇袭,门外守卫的保全人员以及大使的保镖全被人撂倒,幸而大使只受了轻伤。我收到通知后立刻赶去现场,但青盈早已不知道所踪,亦联络不上,而大使及她的助手均声称袭击大使的人就是青盈。” 怎么可能!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熊展麒难以置信。 “为免造成国际纠纷,大使同意暂时保密,并给我们时间调查,不过如果我们拿不出证据,无法洗脱和反政府军勾结的嫌疑,大使会向台湾政府提出追究。” 这回风家代志大条了,处理不当的话不但风云保全毁于一旦,就连整个风家也不能幸免于难,事态相当严重。 “仍末联络到青盈吗?”风靖鹏刚毅的脸上波澜不兴。 “她身上的追踪器遗留在现场,手机也一直关着,沿途打听都没人见过她。”风青蓝摇头。“我已经派人四处找寻她的下落,一有消息会尽快通知我们。” “种种迹象看来,妹子被人掳走的可能性极高,而且目的是要把一切罪行嫁祸给风家。”风青阳罕有地异常认真,俨如变了个人般。 “我们和反政府没任何过节,他们为什么要陷害我们?”风靖远纳闷。 “不是反政府军做的。”熊展麒轻声道。 风青阳一语道破。“如果真的是反政府军,大使早已没命。” “我想或许和较早之前入侵主保安系统的犯人有关,其实我和青盈一直怀疑是风家的仇家所为,只是对方行事谨慎,我们一直未能查出其真正身分。”熊展麒直觉两者有关连。 “近来我和妹子都不约而同受袭,可能是针对我们而来。”风青阳也赞同。 “你们兄妹最近有得罪人吗?”风靖远询问。 得罪人的本领他们怎么也及不上老爸!风青阳在心中悻悻然道。 瞧风青阳撇撇嘴不语,唇边有一抹熟悉的嘲讽,熊展麒约略猜出他的心思。 “正确来说,应是针对风家继承人的身分比较贴切。”熊展麒代为指出。 “谁会打风家继承人的主意?”风青蓝质疑。“难不成是其余三大家?” 熊殿麒第一时间表态。“我可以保证绝对不是熊家所为。” “剔除熊家,弱势的武家应没余暇搞这些小动作,只剩别树一帜的铁家。”风靖远接着推敲。 “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毕竟铁家行事作风都非常神秘,但我还是认为风世伯的他仇人可能性较大。”熊展麒也不是没有怀疑过铁家,不过综观表面证据后,可能性不大。 “不管如何,在我们还末找到实质证据前,任何人都有嫌疑。”风靖鹏作出结论。“青蓝,你先循这两个大方向展开调查,包括熊家和武家在内。” “是。”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寻妹子的下落。”风青阳提醒。“他们抓走青盈一定有所图谋,接下来必定会和我们联络。” “总之大家保持警觉,如果收到任何消息,一定要在第一时间通报。”风靖鹏宣布散会。“暂时就这样。” 熊展麒赶忙向风青蓝提出要求。“蓝哥,你可以把相关资料传送给我吗?我也想帮忙找寻青盈的下落。” 风青蓝转向伯父,以眼神询问意见。 “展麒,你要帮忙我们很欢迎,但熊家仍为嫌疑之一,是我们调查的对象。”风靖鹏拒绝之意明显。 熊展麒随即意会过来。“我明白了,风世伯,我会以自己的方式去找寻青盈,为我们熊家洗脱嫌疑。” “很好,那我在此先向你道谢了。” 由于事情牵连甚大,影响深远,在事情还未水落石出前,禁止任何消息外泄,所有行动都要低调保密。 虽然风家动员所有人力,物力展开搜寻,不过屡获不果,始终没有风青盈的下落,而比谁都更担忧的风青阳更是废寝忘食,每天早出晚归地四处找寻。 既然对方把人俘掳走,表示人质还有利用价值,所以风青盈的性命应该暂时无虞,而且能够无声无息把身手了得的风二小姐掳走,对方一定是武林高手。 只是随着时间流逝,一星期过去,风青盈仍音讯全无,而对方也没有进一步行动,更从没和风家联络过,风青盈仿佛凭空消失般,这下子更教熊展麒担心。 一直沉着气冷静地搜寻的他快要崩溃,如果风青盈真的出了意外,他……该死的!他还没告诉她,原来他早已没当她是妹子,他喜欢她小时候调皮捣蛋的模样,也忘不了她年少时青涩娇憨的可爱,他更欣赏她的成熟美丽、自负过人,他乐意看她撒娇色诱他的撩人美态。 如果她不是风家女儿,他不是熊家儿子,他们有可能吗?不!他们不可能!不可能一起成长,共同欢笑,彼此喜欢,他喜欢身为风家女儿而且自信自傲的她,俨如女王般尊贵,高不可攀,趾高气扬的风二小姐,他好喜欢,好喜欢,老天!他竟然要在这种关头才能看清自己的心意,勇敢承认自己的感情,为何人往往要在失去的时候才知道重要,才懂得珍惜?他如果能及早发现……他还没来得及让她知道,他想要爱她,管他什么家规协定,他就是爱她。 可恶!风青盈到底在哪里?是否毫发无伤?如果她出了什么事……他打了一个寒颤,心底莫名恐惧不安,害怕去想象永远失去她的可能。 不管敌人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对方的手法显然非常高竿,先令他们焦急万分地疲于奔命,待他们束手无策,疲惫不堪的时候才准备来个迎头痛击吧。 过往交手的无数敌人中,就属此次最为棘手,至今他们仍处于挨打状态,任凭摆布,但是再难缠的对手都会有破绽,都可以找到蛛丝马迹,怎会风过水无痕呢?弄得他们一筹莫展,敌人真的如此厉害吗? 不!他想到了个中玄机了。熊展麒随即去找风青阳商讨。 “你今天有没有收获?” 刚沐浴出来的风青阳往床上一倒,呈大字型仰卧,沮丧地摇头。“我想还是再从酒店那边调查,没理由把一个人带走却没人发现。” “我怀疑有内奸。”熊展麒直言。 风青阳一骨碌坐起来。“谁出卖风家?” “你不觉得对方好像完全掌握我们的动向,而且事后完全没留下一点痕迹。”所以他们才会一直处于下风。 “因为有人先一步毁灭证据。”风青阳一拳打在手掌上。“你怀疑内奸在风家还是在公司?” “我想公司的可能性比较大,只要把大使访问团的安全人员名单,和之前保安系统遭受破坏的住宅对照一下,应该不难找出可疑犯人。”熊展麒初步研判。“你替我向青蓝要一份拷贝文件。” “要取得这些资料应该难不倒你这个还可高手。”风青阳知道他绝对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取得,根本不需要特意找他帮忙。 “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不想增加熊家的嫌疑,所以还是由你出面比较好。”如果不是有所顾虑,熊展麒早已把资料弄到手,岂还要再这浪费时间。 “好,我明早回公司一趟。” “小心行事,别打草惊蛇。” 熊展麒下楼时,正巧和刚回来的风青蓝遇上,他想要躲也来不及,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打招呼。“蓝哥。” “来找青阳吗?” “是……哈秋!”空气中传来一股香气,令熊展麒打了一个喷嚏。 “我知道你近来为了我家丫头劳碌奔波,但也要小心保重身体。”虽不喜欢姓熊的小子,但风青蓝仍维持风度。 “多谢关心,我先走了。”熊展麒没解释什么,径自离去,可是走不到两步,好像突然想起什么,转回身打量风青蓝。 感觉到他的视线,风青蓝回头,扬一扬浓眉询问。 熊展麒折返,擦一擦鼻子确认。“蓝哥,你用什么牌子的古龙水?” “怎么了?”风青蓝纳闷。 “这个香味……”其实香气并不太浓烈,熊展麒也不能确定。 风青蓝接下去。“这是紫罗兰,香味呵和我送给盈盈的一模一样。” “难怪我会觉得有点熟悉。”对,这就是让他过敏的原因。 “其实我平时也很少用古龙水,可能是太想念盈盈,不期然就拿来用了。”风青蓝怪不好意思的拢一拢头发解释。 “我明白。”因为熊展麒也不禁四年起来。 第七章 已经过了多久?三天、四天,还是一星期,或是更久?风青盈不确定自己呗囚禁再这里多久了,因为她总是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的睡着,清醒的时候没有多少。 她估计自己呗囚禁在一栋别墅内,房间的装潢富丽豪华,定时会有女佣替她送饭,帮忙梳洗,服侍周到,礼遇如上宾。 如果不是她的身体如灌了铅般沉重,完全使不出半分力,她早已桃之夭夭,或胁迫女佣告诉她幕后主使人的身份。 她犹记得在她昏迷的前一刻,大使的房间遭到突袭,所有保全人员都被撂倒,不知大使现在的情况如何,是否遭遇不测?到底是谁抓他来这里,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为何只是囚禁她,却迟迟没进一步行动? 她心中有着数不清的疑团,太多的问题没有答案,因为除了女佣外,她没见过任何人,对方连一次也没出现过,还是只在她熟睡之际偷偷现身?对方为何要这样藏头露尾?她被击昏前明明看到一抹再舒适不过的身影,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咔嚓’一声,门锁转动,大门开启,仿佛感应到她的呼唤般,终于有人现身替她解惑。 男人踏着优雅的步履,笑容亲切,声音温柔。“醒了?” “堂哥,为什么……”风青盈激动地想要下床,却忘记右手被拷在床架上,用里啦扯下手腕被割伤了。 没错,进来的男人正是风青蓝,他一派轻松的在床沿坐下,怜爱地揉搓她的手腕。“小心,别弄伤自己了。” 既然肯现身,表示摊牌的时候已到,面对一向疼爱她的堂哥,风青盈感到好心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吗?聪明的堂妹可以猜猜看。”他嘴角带笑。 她深呼吸冷静下来,不敢想象至亲会有变成敌人的一天,“你和反政府军勾结行刺大使?” “不对。” “委托失败你会得到什么好处?” “没有。” “你想用我来要胁父亲?” “也不对。” 她实在猜不透。“那你干嘛禁锢我?” “你是一个诱饵。”他用食指抬起她的下巴。 “你想要对付谁?”她惊讶的睁大眼睛。 “我怕你会寂寞,所以替你找个伴,不好吗?”他用拇指轻抚着她的脸颊,眸光中带着邪气。 她挥开他的大掌,他的眼神令她很不安,浑身汗毛直竖。“你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不用心急,你很快就会明白的。”他澻然按住她的双肩,把她推倒在床上。“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先找点乐子。”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浑身乏力的她徒劳无功地挣扎着。 他欺身压住她,眯起眼梭巡着她的全身,嘴角勾起了淫秽的笑容。“我可爱的堂妹,你还是一样美丽。” “我们是有血缘的堂兄妹。”她倒抽一口气,惊恐的放声大叫。 “那又如何?”他凑上俊脸,想要吻她却被闪躲掉,他不慌不忙的亲吻她的盈肌雪肤。“谁教你实在太诱人,迷得男人心痒难耐,我不妨坦白告诉你,我早就想要把你压倒,看看你这副诱人的模样了。” 他用力撕破她的衣服,允吻她的纤细脖颈、嫩滑香肩、丰胸凝脂,品尝美好的官能触感,享受禁忌的激情。 “你疯了!你别碰我!”她厌恶的反抗,羞愤的无地自容。 “你与其便宜姓熊的男人,还不如让我这个堂哥疼爱。”他认定她她和熊展麒已经有一腿。 就在风青蓝更放肆的侵犯时,一声气急败坏的当头棒喝响起。 “畜生!你在干什么?”风靖远一掌拍打儿子的后脑。“你还不给我住手?!” 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开堂妹,风青蓝没半分羞愧之色,反而冷眼看着破坏他好事的父亲。 风靖远看了一样侄女,她强忍着眼眶中打转的泪水,紧紧抓住被单蔽身,瑟缩在一角,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她显然被吓坏了。像他这种自尊心极强的女人,如何忍受得了被人沾污的耻辱,而且对方还是血脉相连的亲堂弟,万一他来不及阻止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天底下没有女人么?万一她一时想不开自杀,到时我们怎么办?”风靖远气极了,不为亲侄女受辱,只为自身利益。“你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坏了大事。” “怎么可能想不开,说不定她会反过来巴着我不放呢。”风青蓝嗤之以鼻。 风靖远那这个完全表里不一的儿子没辙,他表面是个谦恭的正人君子,骨子里却卑鄙恶劣,是个毫无道德节操的衣冠禽兽。 “总之没有我批准,你以后不能踏进房间半步。”风靖远只好警告。 风青蓝整理衣衫,回复君子模样,仿若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般,翻然跟随父亲离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没有人可以告诉她?风青盈双手捂主头,软弱的泪水侵染落下,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她所尊敬的二叔,信赖的堂哥不可能这样子对她,一定是一场噩梦! 一名老先生擦身而过,一个白色信封掉下,风青阳代为拾起,并且呼喊老先生。“等等,老先生,你掉了东西。” 什么老先生?街上早已没半个人影,风青阳看看手上的信封,赫然看到自己的名字,随即打开来看,然后他的手机想起来。 “喂。”咦?一个地址加上一张简图? “如果不想令妹有事,立刻到欣赏的地址来。”声音透过变声器传出。 风青阳神经紧绷,对方终于有所行动了。“等等,青盈她有没有事?” “现在还没事,不过……”那头很快传来风青盈的尖叫声。“不要过来!别碰我!” “你们别乱来,不要伤害她。”风青阳握紧手机,额际青筋暴现,忧心如焚地大声怒喝。“”如果你们敢碰她一根汗毛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你若在一个小时内不出现的话,回去就等着收尸吧!记着,不要报警,不要通知任何人,你一个人前来。”交代完毕,对方已然挂断电话。 信封上的地址是汐止的一所荒废旧宿舍,就算明知等着他的是陷阱,风青阳也不会胆怯退缩,他一定要去救出妹子,不能让她有事。 风青蓝合上手机,向挟持住风青盈的手下示意,他们忙不迭地把风青盈押往角落,用手铐把她铐在生锈的铁管上。 扬手把所有人屏退,风青蓝走向堂妹,屈膝单脚跪在她面前,心情好地把玩着她披散的发丝。 “一个疼爱妹妹的好哥哥,正奋不顾身赶过来营救妹妹了,是不是很感人?” 风青盈不再抱任何希望,她彻底认清了这个堂哥的真面目。“你根本没打算放过我们,你把哥哥诱来这里只是要把我们一并杀掉。” “聪明,不愧是我堂妹。”他吹一声口哨赞赏。“其实我也满为你们设想,兄妹俩一起上路便不寂寞了,而且说不定还会有意外惊喜,你猜姓熊的小子会不会跟着一起来送死?” 不要!千万不要!“你是我们的亲堂哥,为什么你要对付我们?” “谁教你们当我路、碍我事。” “你铲除我们就是为了要当风家继承人?” “你实在太小觑堂哥的野心了,谁还要当继承人,乖乖等老头子百年归天后交出大权!”他嗤之以鼻。 她紧张地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连我父亲也不打算放过?” “只要他识时务地退位让贤,我不会拿他老人家怎样的、”他乐于贴近堂妹因愤怒而嫣红的美丽脸蛋。 看见他厚颜无耻的色眯眯表情,她倏地放开他向后靠。“像你这种连亲人都不放过的冷血动物,你以为爷爷还会把风家交给你吗?” “你这种说法错了。”他摇晃食指纠正,娓娓道来篡位大计。“正确来说应该是堂弟,堂妹被仇家杀掉,而大伯涉嫌和a国的反政府军勾结,导致风家声誉严重受损,家业岌岌可危,在大伯的领导无方加上膝下再无继承的情况下,明察秋毫的爷爷当然会临危受命父亲和我主持大局,当家之位非我这个最得力可靠的孙儿莫属。” “原来你和二叔一直处心积虑,早有夺权的打算,枉费父亲这么信任你们,一直把会馆交给二叔打理,又这么器重你。”没想到血浓于水的亲人竟敌不过野心欲望的诱惑。 所谓的信任器重,只不过是冠冕堂皇,差遣使唤他们的借口。“只能怪大伯自己作孽太深,如果不是仇家要置你们于死地,我们也没有机会下手了。” “你们竟然和外人联手?到底是谁要杀我们?”他们怎能够背叛风家?! “抱歉,这个秘密就不能告诉你了。”他缓缓站起来睥睨着她。“不过你总算可以安心瞑目了。” “事情不会如你们所愿的。”她气愤地握紧拳头。 “对了,我还准备了一个余兴节目。”他过去点燃矮凳上的熏香瓶。“这是含有广蕾香的香熏没,加上你身上的毒素,可以刺激神经,令人产生恐惧及幻觉。” 什么毒素?难不成是他送的紫罗兰香水?风青盈震惊之余,突然联想到铁家,谁不知道铁家老二精通草本药学,相他勾结的会是铁家吗? “中毒越深,幻觉越大,直至你失去理性后,所看到的事物就会变成可怕的怪物。”风青蓝亮出一把锋利小刀,他把小刀放到她手中,然后紧握住。“你可以选择先一刀了结自己,带着我们背叛风家的秘密下黄泉,或者在神智不清下亲手刺死来救你的好哥哥。” “我现在就先杀你……”她想要拿刀刺他,却使不上半分力挣脱他的箝制。 他好整以暇地用另一手捏着她的下巴,不空拒绝地堵住她的红唇,在尝到血腥后放开她,他不痛不痒地舐去嘴唇上的血,冷峻魔魅的脸上泛起一抹残酷笑容。“永别了,我亲爱的堂妹。” 药力比预期发挥得早,小刀[匡啷]一声掉到地上,风青盈全身乏力,虚软地靠在墙壁,视线焦距变得模糊,隐约中她看见风青蓝步往大门搂着一名黑衣女子的肩头,然后传来两人的交谈声。 “这下子你满意了,是不是可以先给我一点奖赏。” “别高兴得太早,未见尸首,还不算成功。” “果然还是女人比较毒。” 风青盈仅能看到女子的侧面,那头飘逸的黑直发,那道淡漠的嗓音,那种冰冷的气质……是谁?她并不认识。 一辆黑色跑车准时抵达,四下无人的荒废宿舍漆黑一片,就连街灯也没半盏,风青阳熄掉引擎,伏在方向盘上视察四周环境,突然自言自语般轻声道。 “看起来好像没半个人,四周杂草丛生,左、右边各有一栋宿舍,同样楼高五层,相当残旧,我现在下车。” “收到。”那头传来简单的回答。 攸关妹子的性命,风青阳当然不会贸然行事,更何况明知对方已设好陷阱等他自投罗网,所以他第一时间通知熊展麒,两人会合后一起商讨救人行动。 他们初步拟定由风青阳按照对方要求单独前往,熊展麒则暗中尾随在后,并在一定距离下躲起来支援,以超微型通讯器来保持联系。 风青阳跨步下车,飕飕风声中没听点动静,气氛显得更萧索诡异,他迈步前往宿舍,此时手机响起。 “很准时。” “你们在哪里?”风青阳沉声问。 “宿舍内的每一个房间都装了炸弹,炸弹每三十秒钟会随机引爆,而令妹正在其中一个房间。” “什么?”他们根本没打算放人! “三十秒后第一颗炸弹将会引爆,如果不想令妹被炸得血肉横飞的话,你行动要快了。”对方冷笑一声后宣布。“游戏正式开始,qood luck。” 半秒钟也没迟疑,风青阳边拔足狂奔往宿舍救人,边向熊展麒交代。“青盈被困在宿舍里面,每三十秒钟便会有一颗炸弹引爆,我先往右边……” “轰隆”一声!第一颗炸弹如期爆炸,其中一个房间火光熊熊。“该死的!” “我现正赶来,左边交给我。”熊展麒驾着机车疾冲,很快看到若干房间已起火的宿舍,随即不顾一切飞奔火场。 等我!一定要等我!千万不能有事! 四处浓烟弥漫,墙壁崩落,抵挡不了爆炸威力的宿舍迟早会整栋倒塌,他们要赶快找到风青盈。 “青盈,你在哪里?” 熊展麒踢掉每一扇门,冲进每一个火场,祈求风青盈仍然平安,可是在每一次扑空后心中的惶恐害怕更大,他仿佛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如催命般急速紊乱,更像是随时地会突然停顿下来。 老天!她到底在哪里?青盈——等等,他好象听到声音,那是——“不要,不要过来!”隐约传来有阵尖叫声,没错,那是风青盈的声音,谢天谢地,她就在这里。 “砰”一声,熊展麒用力踢倒大门,果不其然一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青盈!” 瑟缩在角落的风青盈双手捣住头,双目惊恐地睁大,没血色的嘴唇微颤,浑身更是颤抖个不停。 “青盈,你怎么了?”极担心的熊展麒上前抓住她的肩膀摇晃。 “不要!不要过来!”风青盈拼命挥舞双手,不停捶打驱赶眼前的怪物。“放开我!放开我!” “青盈,你别激动,你快停下来。”熊毡麒心疼地抓紧她的右手。 无视被手铐弄伤流血的右手腕,风青盈仍异常激烈地反抗,熊毡麒只好一把拥住她,把她用力按在怀里制止。“别闹了,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 只剩左手能够活动,风青盈猝然碰到地上的小刀毫不犹豫地抓起小刀刺住他的背部。“放开我!怪物!” 熊展麒闷哼一声放开她,任由刀子插在背部,他扬起手刀把她劈昏。 “轰隆”一声巨响,隔壁的房间爆炸,熊展麒迅速护住昏迷不醒的风青盈,替她挡下飞弹过来的沙石。待震动平静下来后,他深吸一口气,反手把背部的刀子用里拔下,然后强忍着痛楚,飞快横抱着她奔离现场。 “青阳、青阳!” “展麒,我还没有找到青盈。” “我找到她了,青盈没事,我们赶快撤离。” 在不远处的小山坡上,隔岸观火的一对男女密切监视着宿舍,就在一片火光熊熊的破瓦颓垣中,赫然看到狼狈逃奔的人影。 可恶!他们竟然这么幸运,能够逃过一劫,风清蓝目露凶光,赶紧下令。“枪手看火,不可以留下活口。” 顿时四面大八方窜出憧憧黑影,响彻云霄的枪声不断,不管是否命中目标,枪手对着草丛乱枪扫射,但求无一幸免。 此时,远方突然传来警笛声,警车和消防队陆续赶到现场。 “可恶!”风青蓝狠狠低咒。 “如果我是你,就没空继续看戏。”女子撂下话后,悄然离去。 事已败露,风家一定不会放多他这个叛徒,风青蓝虽不能确认堂妹是否生还,能否告发他的罪行,但为以防万一,他还是做好逃走的准备,以策安全。 连日来闷热的天气终被一场大雨洗涤,把所有的积郁闷气冲刷掉,在阳光照耀下展开美好的一天。 折腾了一整晚的两个男人坚持留守在病房内,不肯听从劝告好好休息,只受了皮外伤的风青阳除了身体较为疲惫外,也没什么大碍。可是背部受了刀伤、身上多处烧伤、淤伤的熊展麒却严重许多,但他仍寸步不离的守在风青盈的身边,医师迫于无奈,只能吩咐护士在病房多加了一张病床。 他们死里逃生后,风青阳已经在第一时间通知了父亲,并把大致情况说了一遍,至于详细情形则要等风青盈醒来后才知道。 连夜赶来医院的风靖鹏,在看见女儿平安后,总算真正松了口气,他逗留一会后便离去。临走前对熊展麒投以别具深意的一瞥,他知道心中的忧虑的事情终究发生了。 “从她皮肤上残留的毒素估计,基本上这种毒素在人体内不会有害,只有在混合其他药剂时才会引起化学反应,而因应不用的药剂会有不同反应,我不排除会产生幻觉、神经错乱等等症状。” 医师替仍然昏迷的风青盈检查完毕后,向一旁紧张不已的男人解释。“待深入的化验报告分析出来后,我们会替病人彻底根治,现阶段不用太担心。” 没半刻闲着的医师迅速转向另一名病人,对着染血的绷带不悦地拧眉,示意护士拆开绷带,检视破裂的伤口后,再次消毒处理,医师最怕遇上这种不听话的病人,老是不懂爱惜身体,尽会添别人的麻烦。 “熊先生,虽然你的刀伤没有伤及内脏,不会有性命危险,但我还是要劝你不要随便乱动,尽量躺在床上休息,伤口才不会裂开恶化,即使你本人不希望及早康复出院,但院方绝不会乐见其成。”医师板着脸训斥。 “抱歉。”熊展麒尴尬地搔着头,很久没被人这样当面呵斥了。 风青阳憋住笑意,想不到凤凰医学大学附设医院的 医师还满有个性的,果然非常专业又很有职业道德。 “你这个任性的病人还是乖乖躺好,别再挨骂了。”风青阳揶揄,朝躺在病床上的好友伸出大掌。“谢谢你。” 两只大掌用力相握,彼此的情谊了然于胸,尽在不言中。 熊展麒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一刹那间联想起什么,紫罗兰香气?皮肤中毒?没错!这么关键的线索为什么他会没注意,他怎么会忽略掉?他早该怀疑呀! 一直关心堂妹的风青蓝,在得知风青盈平安脱险后竟未前来探望,他没理由不闻不问,莫不关心。难怪敌人那么厉害,能够不动声色地把人掳走,并且把一切证据灭得一干二净。 他们当然不可能查探到风青盈下落时,因为做贼的喊捉贼,风家的内奸不是一般小喽罗,正是位高权重、老谋深算的男人! “青阳,我想我知道风家的内奸是谁了。”熊展麒神色凝重。 “谁?”风青阳有股不好的预感。 “风青蓝。”熊展麒缓缓道来。 “什么?” “没错。” 同有时间两道声音响起,他们霍然转过头来,已经醒过来的风青盈朝他们点头,神情难掩悲痛愤慨! 第八章 真相终于大白,获悉幕后黑手的真正身份和野心后,义愤填鹰的风青阳十万火急赶回家逮人。不过不出他们的所料,二叔一家已是人去楼空,风青阳没逮到半个人,他们其后更发现风青蓝从公司里挪走了一大笔的款项,最后更查到二叔举家在当天已连夜卷款逃到海外。 这件事情几乎把整个风家震毁,风家老爷爷其得当场昏厥,还差点脑淤血,而风靖鹏感到痛心疾首之余亦感自责愧疚,被至亲出卖的打击不小,强人如他也难以承受。 至于a国大使那边,在风靖鹏和女儿一起专程飞往a国,亲自交代事情始末及赔罪道歉后,深明大义的大使接纳了他们的解释并愿意尽释前嫌,风家正式洗脱嫌疑,事件就此落幕。 在风靖远,风青蓝父子离去后,风家犹如顿失右臂,一时间陷入不安的局面,为了重整士气及重震声威,风青盈完全接受风青蓝的工作,而风云会馆则全权由风青阳负责,务求在最段时间内整合业务。 另外,熊展麒同样忙的不可开交,他康复出院后,便马不停蹄地追查风青蓝的下落,并继续调查和风青蓝勾结的风家仇人身份。因为他知道只要一天未能揪出敌人,风家便没一刻可以安宁放心,尤其是风青阳兄妹。 所以事情至此只能算是暂告一段落,众人心里有数,事情还没有真正完结,短暂的和平极有可能是另一场暴风雨的序幕/不过此刻熊展麒需要面对的是另一件更烦人棘手的事情,苦思未果的他不知该如何是好,一直苦不良策下,也只能寄情工作,以忙碌当作逃避的借口。 只是时间越久他越静不下心来。开始思念牵挂起一抹美丽倩影,老是心不在焉,他越发管不住自己的心思和脑袋,每回行经风家大门时,总是下意识的徘徊不去,期待偶然相遇。 熊展麒捻熄了手上的烟头,哑然失笑,一滴不漏地喝尽酒杯中的酒后,向美女酒保扬了扬空酒杯。不消一刻,女酒保很快送上另一杯烈酒,并且趁机提出约会。 “我快要下班了,你可以送我回家吗?”女酒保按住男人放在空酒杯上的手,在男人耳际轻声道。 熊展麒深知这种邀请意味着什么,他嘴角含笑,轻佻地上下打量着女酒保,帅气的中性制服难掩火辣身材,冶艳的脸蛋妩媚消魂,撩人丰姿和风青盈有点像。 “抱歉,我约了人,下次有机会的话我乐意效劳。”熊展麒礼貌地拒绝。 “好,就下次了。”女酒保识趣地不再纠缠,转身回去工作。 熊展麒犹记起风青盈常说他喜欢外型清纯脱俗的美女,他不明白为何她会有这种谬误判断,他自问对女人没什么特别偏好,不过想起他对美艳风骚型的女人好象真的很少多看两眼。 他现在终于知道原因了,原来这类型的女人会让他联想起风青盈,所以他潜意识里抗拒去抱这种女人,因为当他亲吻拥抱这类型女子的时候,只要想起风青盈他便会有一股罪恶感。自然什么兴致都没了。 以前他不太了解原因亦没有深究的打算,现在答案昭然若揭了,其实他远比自己想象的还在乎她! “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喝闷酒,也不找我?”突然冒揣的风青阳轻拍熊展麒的肩膀,径自在他身旁坐下叫酒。 “你这个大忙人现在哪有闲功夫陪我喝酒。”熊展麒撇撇嘴。 “你有什么心事?”其实风青阳已隐约猜到,从上回熊展麒奋不顾身把妹子救出来时,他已瞧出端倪。 “我以为已经明明白白写在脸上,你没理由看不懂。”熊展麒苦笑。 风青阳直接道明。“为我家丫头而烦恼吗?” “如果我现在才发现自己对她的心意,是否太迟钝?”熊展麒自嘲。 “恭喜你!”眉开眼笑的风青阳向他举杯祝贺。 熊展麒则是意兴阑珊地相他碰杯。“我相信知道后会感到高兴的日呢,大概只有你一个。” “真是一点也不像你。”风青阳用胳膊勾住他的颈项打气。“别一副忧郁小生的模样,悲剧男主角不适合你演。” “你想青盈现在对我还有什么感觉?”熊展麒不安地把玩着酒杯。 果真有报应,终于让他这个男人尝到忐忑不安的暗恋心情了!“你没自信?” “毕竟我曾经拒绝她,伤害她,即使她喜欢上其他男人也无可厚非。”不知她是否真的已放下对尹玉白的感情? “你大可直接询问本人。”这种乐趣当然要留给当事人亲身体验,风青阳只要想到妹子终能守得云开,守侯多年的感情终有回报,便替她感到高兴。 “你认为我该让她知道我的心意吗?” 风青阳大叫。“别告诉我你不打算告诉她。” “坦白说,我考虑了很久矛盾那始终无法决定。”熊展麒需要慎重处理,因为万一弄不好,后果可能会很严重。“只要想到我们将要面对的问题、两家势必反对的阻力。我便忧郁不决了,我不想破坏两家的关系,更不想令她为难。” “我已经说了很多遍,我认为妹子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你们根本不必为了一个该死的协定而牺牲自己的幸福。”风青阳晓以大义。 “我们已经过了任性妄为,不负责任的年纪,凡事不能只为自己不顾他人,更何况这是牵连两个家族的事情。”熊展麒一向瞻前顾后,不像他率性随意。 “好,我问你,如果情况真的变的毫无转圜的余地,届时你会如何选择?你可以为盈丫头而离开熊家吗?” 熊展麒莫不做声地喝酒,这个问题他怎么没想到过,虽然家人感情一向不错,大拿违反家规祖训这等不孝事情,开明的双亲他还有把握游说成功,可是要得到顽固的长辈们的谅解及支持是不太可能了,如果家人最后还是反对,他也只好背负忤逆罪名了。 其实熊展麒即不像使命感强烈的风青盈那般效忠家族,也不像叛逆的风青阳这般讨厌被束缚,他算是站在中庸之道,虽没有排斥当继承人,但也不会留恋。 “我已有这个觉悟。”熊展麒坚定地点头。“不过我知道青盈无论如何也不会舍弃家人,尤其现在风家正需要她的时候,她更不可能离开。” “不管如何我还是认为你应该坦白告诉她,让她自己决定,而不是你私自妄下定夺。”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即使遇上再大 的难关,都应该两个人一起面对,合力解决,而不是一方独自承担,所以才迟迟不敢表白?” “或许。”熊展麒笑言。 “一旦决定了就不要退缩,无论如何也要坚持下去,记住,我永远站在你们这边。”风青阳碰一下他的杯子,豪情地干杯。 熊展麒精神一振,心中终于有了定案。 屈指一算,自从上回在医院道别后,熊展麒已经有一个月没有看见风青盈了。彼此各自忙碌,基本上连问候,关心近况的电话都没有,两人可以不联络,回避对方的意图相当明显。 最后率先打破这个僵局的人是熊展麒,当风青盈接到他的电话相约见面时,她有点手足无措,本想找个借口推辞,但为免引起她他的臆测,只好假装欣然答应。 其实熊展麒把他救出来后,在医院疗伤的期间她已察觉他的不同,他的细心呵护,关怀备至虽一如往昔,但言行间除了一贯的温柔处,还多了分热情,他专注炯亮的眼神总带几分眷恋,难以辩明的无名火苗若隐若现,令她心绪大乱,芳心止不住悸动,大脑更不受控制地[想入非非]。 不过希望之火还没点燃便已熄灭,在去a国时,父亲风靖鹏曾和她促膝长谈,叮嘱她身为风家女儿应尽的责任及义务,要她做好为风家付出一切的心理准备,最后更直言她和熊展麒绝对没有将来可言,不管他们现在关系如何都要立即撇清。 看着一下子苍老很多的父亲,记忆中屹立不倒的强人已不存在,原来父亲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她知道目前父亲最信任的便是她和哥哥了。面对接下来需要收拾的烂摊子,这个时候她也没心思顾及感情问题,一切该以风家为重,所以她听从父亲的吩咐和熊展麒保持安全距离,并把全副心神放在工作上,不再有多余的幻想。 只是吃一顿晚饭而已,她实在不用紧张多心,风青盈一再提醒自己克制情绪,保持心如止水,不能有一丝一毫泛起,然后精神抖擞地准时赴约。 环境清幽的高级日本料理店,熊展麒早已安坐在包厢中等待,悠闲地喝着清酒的他,一点也瞧不出来心情正紧张,活了二十四个年头第一次向心仪的女人表白,难免会感到忐忑不安。 和风木门拉开,久违的伊人终于现身,一袭中性套装的风青盈刻意隐藏女性体态,长发一丝不漏地盘成发髫,略施脂粉的脸蛋清爽利落,妩媚娇容配上巾帼须眉的英姿,别具一番味道. “等很久了吗?”神采奕奕的风青盈坐下。 “我先来喝点酒定定神。”熊展麒扬扬手中的酒杯笑说。 她白他一眼。“原来和我吃饭会让你这么受惊。” “是受宠若惊。”他嘴角含笑,瞅着她的眼神柔情似水。 她随即把视线移开。“你点菜了没?” “全是你喜欢的。”他交代女服务生。“可以上菜了。” 熊展麒不以为然地殷她的回避尽收眼底,替她斟酒后开始闲聊起来。席间更不断借故灌酒来磨掉她的戒心。 两人谈及的内容全是不着边际的轻松话题,故而气氛自然融洽,不过偶尔的眼神交会,像是火花四起般变得异样紧张。 “公司情况如何,一切还顺利吗?” “还可以。”酒过三巡后,她娇颜酡红。“不过现在很多事情都要亲力亲为,所以比较忙。” “小心身体。”只要想到她不眠不休地工作,他便感到心疼。 “说起来我还没好好跟你道谢。”她拿起酒杯,“谢谢熊大哥的救命之恩,小妹不胜感激。” 他和她轻碰酒杯。“你还跟我客气。” “我这个妹子老是给你添麻烦,真是不好意思。” “青盈。”老是妹子,大哥的称呼好不刺耳,他听得心烦。“我不要再当你的大哥。” 什么?她惊讶地睁大眼眸,蓦地心跳加速,屏住呼吸,可能吗?有可能吗? 他一瞬了不瞬地看着她,表情认真凝重。“我以后也不会再当你的大哥,其实我对你.....” 她突然间感到害怕,好怕听到他说出任何动摇她心神的话,只好抢先阻止。“好呀,如果你觉得当大哥这个长辈不好,我以后就视你如同辈好友,直接叫你的名字。”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一把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我不要当你的亲人或好友,我只想当一个男人,一个守候在你身边.爱护你的男人。” 她不自然地干笑一声,想要抽回手却没成功。“你别和我开玩笑了。” “你知道我是认真的。”他不让她逃避。“当你生死未卜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自己对你的心意,那时我才明白你根本不是妹妹,在我眼中你早已是一个女人,是一个我所....”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她用力抽回手,别开脸,“我们是好兄妹,这个关系不会改变。” 真讽刺!这份她一直渴望憧憬的爱情,这个她恋慕已久的男人,她现在竟然避之如蛇蝎。 “这是你的真心话?”他眸光一黯,沉着气审视她。 她轻点头,低垂眼睫不敢看他。 “你仍然忘不了那个负心的男人吗?”他禁不住揣度。“姓尹的存心欺骗你的感情,而且还敢信口开河敷衍我,这笔帐我一定要和他好好算一算。” “你别找他的麻烦。”不能再殷小日学长拖下去了,不然他真的会去揍人,“我和他根本什么都没有,只是你自己误会了,我们才故意不澄清,惹你生气。” 他逮到她的小辫子了。“既然你想令我生气吃醋,那表示你心里仍然有我。” “才不是这样,我只是.....”她涨红脸,无法解释下去。 “我当时的确非常生气,还气得失去理智,跟着你跑进女子更衣室。”他回想起来也觉得好笑。“尹玉日说得没错,我千方百计阻止你们,只不过是因为妒忌吃醋,我根本不愿意把你让给其他男人,可惜那时我没发现。” “别再说了,一切都过去了。”她神色黯然,拒绝缅怀过去。 “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好好珍惜你。”他深情地凝视着她。 风青盈不再逃避,迎上他慑人的黑瞳清楚言明,“如果是在五年前,我会很高兴,毫不犹豫地答应你,但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我们不可能。” 明白她拒绝的原因并不是[移情别恋],他松了一口气,“你还记得吗?你曾经问过我,如果你不是风家的女儿,我们是否有可能?” “不管答案是什么时候,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曾经苦恼困扰的事情,已经随着时间的洪流消失。 “答案仍然是不可能。”他迳自说下去,“如果我们不是同样生于武术世家,你我不知能否相识相遇,更别说相恋,所以我很庆幸你是风家的女儿,而且那个一直以风家为荣,骄纵傲慢的风家二小姐才是我所喜欢的风青盈。” 她感到喉咙哽咽,心情十分复杂,这相梦寐以求的答案现在竟变成负担。 “如果你是碍于四大家族子弟不能联姻的协定而拒绝我,我早有舍弃一切的觉悟。”他百分之百真心诚意,只希望能打动她。“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愿意离开熊家,甚至要我和熊家脱离关系也可以。” 她难以置信地圆瞠凤眼即感动亦生气。“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是身为继承人该说的吗?” “熊家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可以继承家业的人更不止我一个。”熊展麒只是想告诉她没必要将所有责任往自己身上打,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你可以放下家人,不顾一切,但是我不能,我不会离开风家。”她怎么能够狠心离弃家人一走了之?她办不到呀。 “我知道,我不会要求你跟我一起远走高飞,但我们可以试着改变家人的想法,争取他们的同意。”这是最理想的解决办法,就算如何艰难,他都不会轻言放弃。“不管等着我们的会是什么难关,就让我们一起去克服,好吗?” 可能吗?他们真的办得到吗?面对终于愿意朝她张开双臂的男人,她渴望已久的怀抱就在眼前,她真的很想牵着他的手不管今后遇到什么风雨阻拦,两人一起抵挡,只是--“给我时间,让我考虑一下。”她犹豫不决,心中仍在挣扎。 “相信我,只要我们不放弃,坚持到底,我相信总有办法令那群顽固老头认同我们。”他的炯炯目光坚定不移。 “我需要好好想清楚。”她要顾虑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如果这是五年前我伤害你的惩罚,那我甘之如饴地承受,但不要对我无怀,我会受不了。”他深邃黝黑的眼眸直瞅着她瞧,醇厚低沉的嗓音真挚深情。“别让我等太久,不要折磨我。” 他的深情款款令她心跳不止,这个男人就是懂得如何攻陷她的心房,让她毫无招别架之力,其实她知道自己的心早已沦陷,挣扎也是徒然! 刻意不把车子停在风家大门前,而选在不起眼的幽暗路旁停下来,这当然是为了避开风家耳目之故。 “不如我们在附近散步一会儿。”熊展麒极力挽留极欲下车的人儿。 风青盈轻摇头拒绝:“不了,我还有公事要忙。” “对了,我最近找到一些新线索,相信很快就可以查到和风青蓝联手的幕后黑手是谁。”他不慌不忙地转移话题来吸引住她。 “真的吗?对方是什么底细?”她双眼发亮。 “到我那里再慢慢变。”他好整以暇地提出。 意会到他不纯正的动机,她瞟他一眼揶揄:“认识你这么多年,从不知道你是个爱耍手段的男人。” 他不以为然地耸肩,朝她促狭地眨眼:“我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一面,你想发掘吗?” “谢了,好奇心会杀死一只猫。” “真是个无情的女人。” “我回去了。” “等等。”他猝然走上前,双掌托着她的脸颊,“可以给我一个晚安吻吗?” 熊展麒根本没有征询她同意的意思,只是做做样子发问,不待她回答,他已然堵住她小嘴,把一整晚下来早已想做的事情付诸行动。 其实风青盈也无心抗拒,尤其他的亲吻是如此柔情万千,可是当温柔转为热情时,她开始感受到他身上的重量,他大掌的温热,肌肤的触感勾起她不快的回忆,她打了一个寒颤,寒毛直竖。 “不要!”她用力推开他。 她的反应过度令他有点错愕,不是因为被拒绝,而是她瞳孔内流露出的恐惧,他赫然记起殷她救出来时,曾发现她身上有些微瘀伤,但情况并不严重,所以他没放在心上,难不成---他不敢想象她所遭遇的事情,倏地按着她双肩,看着她余悸犹存的表情,他的呼吸沉重,深深吸一口气后,艰涩地问出口:“青盈,你坦白告诉我,你被风青蓝禁锢的时候,是不是曾被人欺负?” 她的瞳仁惊慌地放大后羞怯地收缩,赶紧垂下眼帘,紧咬着下唇摇头否认。 她什么都不说,更引起他心中的猜疑,他心脏倏地紧缩,难以置信地指出,“是.....风青蓝吗?” 她小嘴微张却发不出声音,她不知该如何告诉他,更不愿提及。 他用力一拳打在车门上,愤怒地咒骂:“可恶!那个畜牲不是人,他是你的亲堂哥,竟然对你....” 她抓住他的臂膀,把脸埋在他胸膛上,终于低喊出来:“没有,二叔及时阻止他了,什么都没发生。” “畜牲”那个禽兽不如的男人,想必她当时被吓坏了,熊展麒把她紧紧拥入怀里,感受到她的身体微颤,再让他碰到风青蓝的话,他一定会杀了那个淫贼。 一向冷静自制的他很少这样子生气激动,她知道他是真的很在乎自己,顿感窝心的她反过来安抚他。“没事,我真的没事。” “那个畜牲碰过你哪里?”他在她耳鬓厮磨,心疼地轻吻她的发鬓,耳垂,眼脸,最后落在樱唇上。“让我替你消毒。” 他的吻轻如微风掠过,柔如羽毛拂面,珍惜又无限疼惜的心情触动她的每根神经,浓浓的柔情蜜意仿佛把她融化掉,恍惚间她热情地拴住他的颈项主动回应,两颗跃动交织的心,比仲夏夜还要炽热火辣。 正在他们拥吻得忘我投入之际,一辆车子呼啸而过,尖锐的引擎声令他们蓦地分开。 看着眼眸迷醉,腮红耳热的娇艳脸蛋,他慵懒地半眯眼眸,扬起一抹性感的笑容,用极低沉的嗓音诱惑着她。“你现在是不是已有答案了?” 虽然被吻得昏头转向,但她还没理智全失,别以为可以用美男计套她的话。 “才没有。”她双手掩着刺热的脸颊,白了他一眼,企图掩饰自己的失态。“只是你的技巧太好,害我一时意乱情迷,才会让你有机可乖。” “谢谢夸奖。”他一副当之无愧的模样,拇指抚她略微红肿的柔软唇办,“我会的伎俩还有很多,你想不想要....” 她才不受他的迷惑煽动,猝然张口用力一咬,他慌忙缩手低呼,她则吃吃地娇笑,没让她得意太久,他很快地吻上她的笑靥,像是证实他所说的话般,他施展出浑身解数,吻得她昏天暗地。 第九章 刚踏进家门风青盈便被父亲召见,她今天才跟熊展麒碰面,分开不久,父亲的消息不会如此灵通吧?她迅速检查仪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前往书房。 在书房中等待她的不止父亲一人,还有母亲在旁:“爸,妈。” “来,过来坐。”母亲朝女儿招招手。 风青盈在双亲对面正襟危坐,父亲 一贯的严肃表情瞧不出任何端倪,而母亲温柔慈爱的笑脸一如往常。 “青盈,你殷这个星期天空下来。”父亲吩咐。 风青盈感到纳闷:“有什么事吗?” “我们替你安排了相亲。”母亲笑盈盈的告知。 “相亲?”风青盈惊呼。 “你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定下来了。”父亲意味深长地睨着她。 “哥也还没有结婚对象,我怎能抢先他一步。”这场相亲该不会是想杜绝她和熊展麒来往而安排的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青阳的性子,别说要他定下来了,他肯听我们的话已经是万幸。”母亲摇头叹气,风家上下谁都拿这个任性到连父亲也敢顶撞的儿子没辙,只怪她身为母亲却管教无方。 “可是我真的没结婚的打算,而且现在公司正忙。” “你别这么快就拒绝,先见过面,约个会再说。”母亲把茶几上的文件推往女儿面前,那是男方的资料及相片。 “余家是银行界数一数二的实业家,和咱们风家算是门当户对,余家大公子长相人品都江堰市不错,是个出类拔萃的青年才俊,不像一般只懂得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不务正业,真的和你很匹配呢。” 风青盈无心装载母亲滔滔不绝的称赞,她听进去的只有银行实业家,正是风家最近有意合作的银行,她随即领悟父亲的用心,故而什么都没再说。 “青盈,说定了,就这个星期天。”母亲再三确认。 “我知道了。” 风青盈退出书房,信步走回房间,满园花香扑鼻,蝉鸣唧啾,感觉这么近却又那么远,就像熊展麒和她的距离,好似唾手可得,却是遥不可及。 为什么在这种八月的酷热天气里,她会感到寒意? 财大气粗的余家在银行界立足数十年,根基稳扎,务实进取,是很多大商家积极拉拢巴结的商业伙伴。 年仅三十岁的大公子余信基是个精明干练的生意人,他眼光独到,投资有方,赢得亚洲小股神的称号,再加上外表不凡,器宇轩昂,拥有优越出身又集众多优点于一身的男人自然唯我独尊,傲慢自大,而且少不了习染了男人的通病--风流好色。 众所周知,余公子只喜欢身材火辣野艳的美女,上围不够丰满的女人,纵然拥有国色天香之姿也不能够吸引他瞧一眼,而风青盈正好是他钟情的类型,所以他才会欣然答应相亲。 相反地,风青盈却非常讨厌这个男人,对他连一丝一毫的好感也没有,尤其他摆明对她居心不良的态度,那种猎人追捕猎物的兴味目光,仿佛随时随地都想把她的衣服扒光般,毫不掩饰的污秽思想极尽露骨,令她感觉十分龌龊恶心。 其实风青盈也看多男人色眯眯的嘴脸,不过从没一个令她如此深恶痛绝,因为余信基不像一般发情的猪公容易打发掉,他虽然下流好色却不笨,并且很懂得善用自己的优势魅力来占便宜。 总之和这种危险的男人周旋,令风青盈极耗心力,老是遭他的魔爪茶毒,防不胜防,教她气得七窍生烟却双拿他没办法。 其实像他这种自命风流,游戏人间的男人,照理说不会有成家立室的念头。岂料余大少爷却大表感兴趣,于是双方家长莫不乐见其成,热心促成这门婚事。 事情急转直下的发展令风青盈措手不及,本以为男方十之八九会推拒婚事,她便可以在不用违抗父命的情况下安全脱困,想不到余信基远比想象中难缠,这下子真教她苦恼不堪,不知如何是好。 父亲安排这门婚事的动机明显,除了想要斩断她和熊展麒的情丝外,还有就是要替风家找个财力雄厚、强而有力的支援后盾。在二叔他们离去后,风家虽不至于被拖垮,但也因此元气大伤,眼下极需巩固根基,多了一个财源靠山,自然事半功倍,看来这门婚事势在必行。 “你果然在这里。”风青阳踏在碎石小路上,他就知道妹子每次遇上什么烦心的事情,总喜欢待在花园的凉亭内发呆。 身穿连身短洋装的风青盈坐在矮栏杆上,轻晃着离地的净白莲足,在仲夏夜的月色底下看来孤寂落寞,一向光彩自信的大女人已变成柔弱无助的小女生。 “为什么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告诉我?”风青阳压下怒气质问。家人竟然全站在同一阵线,把她的婚事隐瞒下来,存心把他蒙在鼓里。 她低垂羽睫,回避老哥的逼视,就是不想他阻扰才不让他知道。 他一把按住她的肩头,想要狠狠地摇醒她。“你坦白告诉我,你真的打算嫁给那个银行少东吗?‘”余家大少没什么不好,家世良好,外表出众。“还有人品恶劣! 什么歪理?这并不是嫁人的理由。”即使他再好,但你爱他吗?“”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她幽幽道来。 ”那展麟怎么办?你明明一直喜欢他,现在终于能够两情相悦,你为何还要和自己过不去?’他气得跳脚,枉费妹子聪明过人,竟然干出这种糊涂事。 “我和他从来没有真正开始过,我对他的感情早已是过去式。”的确,还没来得及开始便已经结束。 他们的事情风青阳很清楚,熊展麒不想把妹子逼得太紧,故而给她时间考虑,想不到半路却杀出个程咬金来破坏他们的好事。 “你别欺骗人,如果你真的不再喜欢展麟,并且乐意接受这门婚事,你就不用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风青阳一语道破。 “我只是在烦心公司的事情。”她慌忙辩称。 “你知道姓余的是个怎样的男人吗?”妄想成为他妹夫的男人,风青阳当然已摸清他的底细。 "天底下有哪个男人不好色?人总会有缺点,尤其是像他这种被宠坏的天之骄子,风流一点也不足为奇。"她不以为然地耸肩。 她的大方只因为她根本不在乎、不在意对方,这种婚姻有何意义?"你真的可以和这种男人同床共枕,忍受得了同床异梦的夫妻生活吗?""我清楚知道自己要嫁给什么样的男人。”那是以后要面对的事情,风青盈现在压根儿不愿去想。 “为了家族而牺牲自己的幸福,值得吗?”他紧握拳头,看着长久以来疼爱的妹子,他好心痛。 “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没人强迫我,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她扯出一丝笑容,想要安抚哥哥胸中酝酿的怒火。 他端详着她,感到心灰意冷,想不到他们的价值观已截然不同了!“我对你很失望。” “哥!”她惊讶地伸手抓住哥哥的手臂,喉咙哽咽不能言语,他冰冷的眼神陌生无情。 “如果要用妹子的终生幸福来换取风家的兴盛强大,我绝对不会高兴,我只会感到无比羞耻惭愧。”风青阳第一次甩开妹子的手,二十多年的兄妹感情首次出现决裂。“这种家不要也罢。” 寒着脸的哥哥深瞥她一眼后,头也不回的走掉。虽然风青盈很想要追上去解释道歉,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看着熟悉依赖的背影离去。她在夜风中打了一个哆嗦,双手环抱着臂膀,害怕地颤抖。 只要婚事一天未敲定便还有转圜的余地,虽然男方家长已诚意表态,女方家长亦欣然接受,但这门婚事最终还是得由两位当事人亲自点头才能确认。 风青盈知道余信基是不可能认真谈情说爱的男人,要他收心养性结婚简直的天方夜谭,所以他竟会应允婚事,一定是心怀不轨。与其和这种狡诈的男人大玩猜谜游戏,她决定问个清楚,免得糊里糊涂被人利用了也不知道。 抒情柔和的音乐醉人,幽暗微弱的灯光别具情调,双双对对的情人在舞池内相拥起舞,气氛有点火辣煽情。 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偌大的u型沙发上,余信基亲密地挤在风青盈身边,大掌搭在沙发椅背上,有意无意碰触她的香肩、把玩她的波浪卷发,还不时偏过头饱览春光。 清凉的蕾丝花边背心展露出傲人的丰满上围,短裙下的双腿修长匀称,二十二寸小蛮腰若隐若现,炎炎夏日女人就是该打扮清凉,展示美好身段嘛。 这身他十分欣赏的时尚打扮却令风青盈开始感到后悔,都怪她一时疏忽大意,忘记了今晚约会的对象是匹狼,她真想把男人的眼珠子挖下来,教他不能再肆无忌惮地吃冰淇淋,还有把他的手足折断,看他如何乱吃豆腐,然而她最想做的就是直接把这匹色狼送去屠房阉掉。 唉!枉他长得人模人样,行为举止却与被开发的野人无异,她就知道男人全都是色狼,容易被“下半身”左右思想、影响行动。 “你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谈?”余信基跷起长腿,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喝酒。 尽管如何反感厌恶,风青盈也没有表现出来,她维持着一臂之遥的距离,侧身睨着他。“我想知道你对我们婚事的看法。” 他眯起眼眸看她,吊儿郎当地问。“你想要什么答案?” “如果我要求听到余公子的真心话,相信也不为过。”她则靠在沙发上和他面对面,本来娇柔的嗓音更显悦耳。 “我会得到同等待遇吗?”他轻摇酒杯,带笑的眼眸欣赏着眼前的诱人曲线。 “当然。”她尽力忽视男人肆意的眼光。“你真的有意结婚吗?” “怎么可能!”他抿唇浅笑,毫不掩饰玩世不恭的态度。“我可还没玩够,怎么会看不开自掘坟墓。” “那你为什么还要答应婚事?”果然如她所料。 他直瞅着她瞧,戏谑十足的笑容加深。|“因为我知道你比我更不愿应允这门婚事,而你们风家比我们余家更希望促成这门婚事。” 她美目一眯,这个男人好可恶!“所以你在故意为难我,打算看一场好戏."“回答时间结束,现在由我来发问。”他倾身放下酒杯,顺势欺进她,在鼻尖几乎碰上的距离下看着她。“如果我没看错,你应该已经心有所属,对不对?” 想不到会轻易被他看穿,风青盈并没退却回避,不动如山地低笑。“别告诉我你会介意。” “我只是好奇,风家真的如此想要和我们结亲,还是另有隐情?”诱人的红唇近在咫尺,教他心痒难耐,真想要一亲芳泽。 “两者都是。”感受到他呼出的热气,令她浑身不自在,她往后一靠,随即碰上他的大掌。 他趁机搭着她的香肩,指尖轻柔地抚摸。“不会是棒打鸳鸯这种老掉牙的故事吧?” 这个男人的心思实在太敏锐了!既然彼此都把话挑明说,她不妨碰碰运气。“你可以回绝这门婚事吗?” “那可不行。”余信基好整以暇地伸出另一只大掌滑过她的脸颊,将她散落的几缙发丝绕往耳后。“坦白说我对你很感兴趣,我喜欢征服聪明的女人,如果得到你的唯一方法是结婚,我不介意做出小小牺牲。” “为了得到一个不爱你,而你也不爱的女人,值得吗?”她抬手轻拢发丝,手肘似是无意却暗暗用力直戳他的胸口。 暗吃闷亏的男人识趣地退开一点,她果然是朵带刺的玫瑰。 “我从不做亏本生意的。”他给她一个自信帅气的笑容。“看到你之后我发觉这门婚事不错,而且商业联姻也没什么不好,婚后不但可以继续游戏人间,在外面如何花天酒地妻子也不会过问,而最重要的是只要我喜欢,绝对可以向妻子行使丈夫的权利,这种婚姻生活应该挺惬意的。” “想当余家大少奶奶的女人何其多,乐意当这种妻子的女人大有人在。”就是他这种很会算计、凡事占尽上风的优势令风青盈痛恶。 “可是要找个门当户对、才色兼备的女人不容易,而且还要冰雪聪明、世故成熟。”他不怀好意地把视线往下飘。“再加上魔鬼身材的大美人更是难得喔。” “难得余公子赏识,我真的要感激流涕了。”她挤出虚假的笑容,眼前这个不折不扣的“混世大淫魔”快要令她抓狂。 “那倒不必。”搭往香肩的大手轻带伊人入怀,余信基贴着她的脸庞,嗅着她身上迷人诱惑的芳香。“贵为武术世家之后,风二小姐身手了得人尽皆知,想必闺房的表现亦同样出色,令我十分期待。” 双手抵住他的胸膛,风青盈考虑是否该掐死这个男人好替女性同胞除害。不过她最后选择较温和的方法,本来抵抗的双手改而暧昧地游走,更热情地他耳际吐气如兰。“余公子想提前确认吗?” 他不客气地搂住她的小蛮腰,亲吻她的粉脸雪颈,相当享受美人投怀送抱。“你这个纵火元凶不把火苗扑灭别想走。” “我十分乐意效劳,而且保证你毕生难忘。”她娇笑后柔媚地推开他,纤纤玉手拿起酒杯,然后朝他暧昧地眨眼举杯,下一秒钟,便把满满的酒全倒在他裤裆间,再天真无邪地笑问。“现在火灭了吗?” 余信基的脸色瞬间铁青,不过他很快敛下所有错愕震怒的情绪,继而开怀地哈哈大笑起来,好像全不介意胯下湿漉漉的狼狈模样,笑声更是豪迈爽朗。 此时,闻风而至的服务生已经忙不迭地递上毛巾,主动提供包厢及更换衣物给贵客。 造成这种场面的罪魁祸首,畅怀快意的心情没能维持多久,他刺耳的笑声令风青盈头皮发麻,姓余的果然是个厉害人物,iq和eq绝非普通人所能比拟。 “你这种灭火方法的确新鲜,可惜完全不管用,还把我心中那道火苗煽动得更旺盛。”他阴冷的眼眸梭巡这个胆色过人的女人,低沉的语气不愠不火。“我决定了,余家大少奶奶的位置非你风青盈莫属。不过你最好有心理准备,届时我会教你付出双倍的代价。” 不待错愕的女人回答,嘴角含笑的男人从容不迫起身告辞。“不介意我不能送你回去了。” “请便。”风青盈面无惧色,眉开眼笑地朝他扬扬手道:“难得今晚这么高兴,我还想多待一会儿呢。” “奉劝你一句,玩火终会自焚。”余信基没理会四周的好奇目光与窃窃私语,神色自若地给了忠告后,随服务生离去。 可恶!看来这个男人真的和她杠上了,以姓余的妄自尊大的性格怎忍受得了被女人耍弄,今晚的耻辱他一定会双倍奉还。不过管他的呢,她风青盈也不是泛泛之辈,看他们谁比较倒霉吧。 突然一抹黑影罩在头上,风青盈轻抬起头,还以为是去而复返的男人,殊不知竟是久违的熟识身影。 这种酷热天气还穿得一身劲黑的男人,几乎与闇黑融为一体,整齐笔挺的衬衫还只打开一颗纽扣,真要他这种特殊体质才忍受得了炎热。 风青盈看着男人优雅地坐下,任由大掌取走她手上的酒杯,她始终抿唇不语。 “别喝这么多。”熊展麒神情平和恬淡。 他绝不可能是纯粹偶然遇见她。“你全看到了?” “非常精彩。”他朗目抱憾笑意。 想到余信基刚才的狼狈样,她噗嗤地笑了出来。“活该!那是他自作自受。” “如果他真敢对你怎么样,他绝对出不了这个门口。”他悠闲的道来。 其实熊展麒不像表面般悠然自得,试问看到喜欢的女人和其他男人表现亲密,怎会无动于衷,只是修养风度极佳的他没有表现出来,或许该说深藏不露的他习惯敛下所有情感,尽管打饭醋坛子,也能沉着忍耐。 “你一直跟踪我?”不难想象这是他适时出现的原因。 “是暗中保护。”他摇着食指更正。 “原来你所谓的保护就是大方地看着我跟其他男人约会,被占尽便宜也不出面制止”风青盈心里颇不是滋味地娇瞠,眼看她被男人欺负,他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竟然如此不在乎她。 天知道他忍耐得有多辛苦!“难不成你想看到两个男人为了争风吃醋,而大打出手的场面?” “应该满精彩的。”她托着香腮想象,娇憨地眨动羽睫。 他瞟她一眼,不知是否酒精作祟,她的神态有点迷糊可爱。“我可不保证能手下留情,不把姓余的打到重伤。” 正合她意呢。“听起来不错。” “难怪人家说红颜祸水。”知道她压根儿没把姓余的放在眼里,他安心不少。 “对呀,所以熊大少爷最好还是远离我这祸水,免得不吃肉也沾得一身腥。”她鼓起腮帮子,扬扬手示意他坐开一点。 他反过来一把捉住她的小手。“可是我早已经泥足深陷,没办法全身而退了。” “就算两个星期没联络,也没见面,熊大少爷还不是一副神采飞扬的模样。”她满不是味儿地揶揄。 熊展麒怎会放任她胡来而置之不理,两星期以来虽没联络,但他对她的行踪可是了若指掌,办事一向小心谨慎的他,认为与其正面冲突伤和气,倒不如暗中密切观察一切比较妥当。 “如果我说已经憋得内伤,吃醋吃得快患上胃溃疡,你是否高兴点?”熊展麒把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前,似是而非地笑说。 衬衫底下的心跳强而有力,规律起伏的胸膛传来微妙电流,她有点腼腆地抽回手。“当然。” “我答应给你时间,在你还没有给我答复前,我想要尊重你的意见。”他不再儿戏,一脸认真地坦言。“况且就算我当时阻止你去相亲,你一定也不会听我的话,我可不想和你大吵一场后不欢而散。” 他的细心体贴教人又爱又恨。“言下之意是就算我决定嫁给其他男人,你也没意见?” “你决定了?”他扬一扬剑眉,不动声色地问。 “没错,你会祝福我吧?”风青盈挑衅地迎向他莫测高深的脸庞。 “我以为小孩子受过教训便会学乖,不会再犯错,显然你受的教训还不够。”他半眯起眼眸,不置可否地说教。 “你该说我拥有不屈不挠、冒险犯难的精神。”她好胜地昂首反驳。 “虽然你的勇气可嘉,但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掉落悬崖,而不伸出援手。” “那你打算如何拯救我这只迷途小羔羊?” “本山人自有妙计。”他可不是省油的灯。“总之我不会大方到把喜欢的女人拱手让人。” 她随即抓住他的话柄。“你不是说会尊重我的决定吗?” “放心,我会让你作出绝对明智的决定。”他促狭地眨眼。 “真有自信喔。”她努努嘴讥诮。 熊展麒笑而不语,瞄一眼舞池后,一把拉她起来。“陪我跳一支舞。” 舞池内三三两两的情侣缓缓起舞,不过正确来说应是随意移动脚步而已,志不在跳舞的恋人只想更靠近对方,亲密地互相拥抱,感受彼此热情的气息。 风青盈双手慵懒地拴住男人的颈项,放软了身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泛红的脸蛋埋在他胸膛上如小猫咪般磨蹭。近来常要提高警觉和余大色狼周旋,害她神经紧绷、身心疲惫,现在总算可以放松下来,依靠在温暖强壮的臂弯内好好喘息了。 任由顶着几分酒意的女人在怀里撒娇,熊展麒紧拥她的柳腰,带着电流的大掌轻柔地在她的背部来回游走,似是柔情的抚慰,亦像是热情的挑逗,薄唇则有意无意地诱惑,亲吻她的发丝耳际。 一个令人心动陶醉又激情浪漫的夜晚,正在拉开序幕。 第十章 “气死我了。”风青阳气急败坏地来回踱步,昂贵的波斯地毯已不知被他用力践踏了多少回。“我真想直接把她捏死,一了百了。” 他之所以这么激动,全因劝阻不了妹子的愚行,还有让他相当恼怒的家人。 反观熊展麒则心平气和许多。“就算你再生气也于事无补。” 风青阳霍地停下来,面向冷静无比的男人双手插腰。“你快想办法阻止这门婚事,咱们绝对不能让盈丫头做傻事。” “她不会听我们的劝告。” “那你打算袖手旁观,任由她胡来吗?” “我相信她。”熊展麒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试问他们二十多年来的感情,岂是一个莫名蹦出来的陌生男人所能比拟的。 “你真的半点也不担心?”风青阳端详着眼前深藏不漏的男人,虽深谙他一向临危不乱,但攸关喜欢的人多多少少都会着急失控吧?果不其然,在他一派雍容闲雅的坐姿下,不难发现他不停转动手上的笔杆,力度和速度都有点异于平常。 “与其担心绝不会发生的事,我倒比较烦心该如何说服两家长辈接受我和青盈的事。”熊展麒要顾虑的事实在太多,相较之下风家和余家的婚事比较容易解决。 风青阳冷静下来,这的确是最大的障碍,其实他早已想到一个办法,本来不知是否惯用,不过现在天时、地利、人和配合得刚刚好,应该是实行的最佳时机了。 “先下手为强。”风青阳弹一下手指,笑咪咪地搭着熊展麒的肩膀。“你们索性把生米煮成熟饭,届时妹子已是你的人,她一定走不掉,然后再弄个宝宝出来,看老头们还能拿你们如何,我就不相信他们会狠心把自己的子孙杀掉。” 果然英雄所见略同!熊展麒会心一笑,虽然这是最有效率的办法,但是这种毫不光明磊落的手段,如非迫不得已,他也不想使出,不过既然为人兄长都大力赞同了,他岂有客气之理。 “青盈可是你的亲妹子,你就这样把她卖掉,你这个哥哥还真大方。” “我也是为她的幸福着想。”风青阳一举打在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男人身上,然后两人继续密谋大计。“还有就是……” 没错,先下手为强。风青阳完全说中他的心事。对付冥顽不灵的女人,如不把她逼到走投无路,她不会下定决心的,所以他才会把怀中的小女人吃掉。 熊展麒拥着熟睡的风青盈,他为自己的疯狂失控感到不可思议,他们离开酒吧后直接来到酒店,甫一进入房间,他便迫不及待亲吻她,直把她吻得昏头转向,不让她有犹豫或后悔的机会,他燃起的激情之火一发不可收拾,将他们燃烧殆尽。 两人的衣服早已七零八落地掉在地上,他是那样急切疯狂地想要拥有她,想要疼爱她的渴望让他的身心炽热发烫,他感觉自己像个青涩的小伙子般,冲动热情得不像个情场老手,他只想把她占为己有,让她成为自己的,从此不再放手。 这种前所未有的强烈占有欲,教她有点吃惊,感觉一直潜藏在体内的情感全被释放,长久以来控制压抑得极好的情愫引爆开来——“你怎么笑得一脸贼兮兮的?” 娇柔带点沙哑的嗓音,打断了他的思绪,风青盈腾出双手抚摸着他满是胡渣的脸庞,然后十指梳理着他凌乱的黑发,他这副不修边幅的放浪模样让她感到陌生,还有昨夜的狂野行径足以让她对他完全改观,原来不管平日多温文冷静的男人,都会有热情失控的一面,他虽然粗犷霸道得像是换了一个人,却仍教她怦然心动。 他们到底是怎么开始的?对,就是始于他那一句教人脸红心跳的邀请。“今晚不要回去,我想和你在一起。” 这种含蓄的暗示虽不露骨,但星星之火足以燎原,他的举手投足慵懒性感,彰显着无可抵挡的男性魅力,诱人的醇厚嗓音无异是动情的催化剂。这个该死的男人根本就是存心诱惑她,拐骗她上床。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促狭地轻啄他的小嘴。 “熊大少经验丰富,这种‘喜事’的体验可多了。”她酸溜溜地挖苦。 “可是和喜欢的人一起体验是头一遭,原来感觉是如此棒,简直妙不可言。”他埋首在她的颈肩,勾住她柳腰的手更是不规矩了起来。 她一把抓住他的大掌,再用力推开他。“你别误会,不要以为我和你上床便是答应和你一起。” “我知道,只是因为我的技巧太好,年抵抗不了我的诱惑,所以才会在一乱情迷下和我上床,对不对?”他反手扣住她的皓腕,欺身压住她。 “你知道就好。”她娇艳诱人的脸蛋绯红。 他性感地半眯起黑眸,不怀好意的视线梭巡她饱满的酥胸。“那我只好继续令你失去理智,让你今后再也没办法拒绝我。” “别……” 熊展麒瞬间吞噬她的红唇,一记缠绵深吻过后,他附在她耳垂柔情地低诉。“我爱你。” 虽然全身骨头酥麻,心底飘飘然,她仍不依地唱反调。“我不爱你。” “不要紧,我爱你便已足够。” “我……” 他再次堵住她的小嘴,把她吻得喘不过气,理智全失,然后再度重复那句话。“我爱你。” 抵不过他的柔情攻势,风青盈心醉神迷地娇笑道:“讨厌!你别老是把这句话挂在嘴边。” “那我身体力行做给你看。”他戏谑地对她上下其手。 她忍不住高呼低喘,不停躲避。“可恶!你别想占我便宜。” “那我大方点,把便宜全给你。”他捉着她的小手,使坏地拉往自己的男性特征。 她忙不迭抽回手,捶打他的胸膛。“老天!你别这么变态。” “我不是早告诉过你,我有很多不同面貌等着你逐一去发掘吗?” 熊展麒像是印证自己的话般,给她一个火辣辣的热吻,尽情放肆地缱绻缠绵,把男性本色发挥得淋漓尽致……以下就是儿童不宜了! 无可否认两人有了亲密关系后,感情迈进一大步,尽管风青盈嘴上不承认,心中早已有了决定。经过浪漫激情的一夜后,她再也割舍不下这份感情,更离不开喜欢的男人,现在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嫁给余信基,至于如何向家人交代,则要从长计议了。 带着甜蜜愉悦的心情回到家里,风青盈很快就感觉到一股低气压,异常凝重的气氛教她顿感不安。 “不好了,小姐。”一名女佣神色匆忙地迎上来。 “发生什么事了?”风青盈敛下唇边的笑意。 “青阳少爷和老爷刚才大吵一场,他们吵得很凶,而且还差点动手打起来,老爷气得昏倒了。” 风青盈吓了一大跳。“爸爸他的情况如何,要不要紧?” “老爷已经没事了,现在正在休息。” “他们是为了什么事情吵架?”老哥他真是的!为何总要顶撞父亲? “是为了小姐的婚事。”他们的吵架声惊动了整个宅第,风家上上下下无人不知。“余家今早过来拜访老爷,并正式提亲,少爷知道老爷欣然答应后,便大发雷霆,还威胁老爷如不取消这门婚事,他便不当继承人,还要离开风家不再回来,老爷一气之下便把少爷赶出家门,嚷着要和少爷脱离关系。” 什么?竟然是为了她!“哥哥人在哪里?” “少爷回房拿了一个背包便走了,我们谁都阻止不了他。” “爷爷他们没有插手吗?”虽然老哥任性妄为,但一向深得爷爷的疼爱。 “老太爷他也劝阻不了少爷,说留待老爷亲自处理。” 看来固执己见的父亲和哥哥连天皇都不给面子了,谁都不肯卖人情让步,他们这次一定闹得很僵,情况相当糟糕。唉!还是先看看父亲的情形再作打算吧,风青盈二话不说走向父亲的房间。 “妈妈,爸爸身体如何?”风青盈瞥一眼床上熟睡的父亲,没有上前打扰。 和母亲一起退了出去,她们在偏厅坐下来小声说话。“放心,爸爸没事,只是一时气昏头,晕了一会儿。” “哥哥真的离家出走了吗?”老哥实在太没分寸了,竟然这样不成熟。 母亲点头,回想起父子俩争得面红耳赤,如仇人般反目,她便十分忧心。“青阳的脾气是说到做到,他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肯回来。” “我会去找哥哥,好好劝劝他。”虽然风青盈没多大把握,上回在凉亭和老哥谈不拢后,他好像还在生她的气,一直没有机会和好如初。 “青盈,现在家里全靠你了,不管是会馆还是公司你都要替爸爸分担。”这个不肖儿子委实令人头痛,幸好女儿懂事,从不用他们担忧。 “我会的。”话虽如此,风青盈却感到汗颜,她的心情异常沉重,现在风家的担子全落在她肩上,教她如何还能自私地选择自己的幸福? 甜蜜幸福的夜晚如昙花一现,爱情只能是水中月,镜中花的美丽憧憬。 要找到风青阳,当然要先从他的好兄弟下手,风青盈故而在第一时间约熊展麒在公园见面。 “我们才刚分开不久,你这么快便想念我了?”熊展麒一把搂住她吻着。 风青盈没心情说笑,神色凝重地告诉他。“老哥离家出走了。” “何时发生的?”他双手圈住她的小蛮腰,好整以暇地问。 “就在今天,我刚才回到家里才知道……”她突然察觉出异样,蓦地住口。“你早已经知道,还是你们串通好?” 她的心思真敏锐!“你胡说什么?” “别想隐瞒我,老哥突然离家出走,你没道理一点也不惊讶。”她素指直戳着他的胸口,满心不悦地质问。“老哥在哪里?” “你放心,青阳自有打算。”他忙不迭地陪笑讨好。 “你们果然串通好了,是你教唆他用离家出走来要胁父亲取消婚事吗?” “你本末倒置了,这是青阳自己想出来的办法。” “即使你们要阻挠婚事,老哥也不用离家出走,你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她直觉事情并不简单。 他爽快招供。“破坏婚事只是其中一个目的,他主要是想帮助我们取得长辈认同。” “我不明白。”她一脸疑惑。“老哥把父亲气昏,一走了之,在这个非常时期我不可能做出忤逆父亲的事情,更遑论丢下家人置之不理。” “没错,现在风家要靠你来支撑,所以正是最适合摊牌的时机。”他一瞬也不瞬地睨着她。 她美目一睁。“你想以此要胁家人就范,逼他们接受我们?” “这是我们手上的筹码。” “我不要!”风青盈反感地一把推开他。“你们怎么会想出这种卑鄙的作法,实在太卑劣了。” 他就知道心高气傲的她无法认同,熊展麒按住她的双肩柔声问。“青盈,你愿意跟我远走高飞吗?” “我……”她霍地抬头,在他深邃炯亮的目光下她不愿说谎。“现在不行。” “所以这是唯一可以让你继续留在风家,而我们又能够在一起的办法。”他苦口婆心劝说。“你别浪费青阳的一片苦心,他不惜和风世伯大动干戈,也只是要让我们得到幸福。” “就算得到风家认同,你们熊家又如何,你的家人可以接受我们吗?”他一直只为风家烦心,好像从不把熊家放在心上,但不理会并不表示问题不存在。 “我不介意,我说过我是早有舍弃家人的觉悟。” “我不能够这么自私。” 他无限深情地吻上她的额头,把她紧拥入怀里。“我真的半点也不留恋继承人这个身分,就算得不到家人的谅解祝福,即使要我和全世界为敌,我都不在乎也不后悔,你是我想要珍惜宠爱一辈子的女人,我不想白白错过。” “为什么你要这么傻?为我这个自私的女人牺牲这么多,值得吗?”她唤抱住他的腰嘶声低喊。“你为了我连家人都可以割舍下,而我却一直放不开手,作不出选择,妄想爱情和亲情并存,不想舍弃任何一方。” “你不用取舍,我不希望你为了我而失去自己所珍视重视的亲人。”他铿锵有力地再三表示。“只要让我爱你就足够了。” “傻瓜!”她十分感动心疼。 熊展麒双掌轻托起她的脸颊,瞅着她的两泓秋水要求。“答应我,无论处境如何艰难都不要退缩,让我们一起去克服,直到争取到家人的认同为止。” “嗯。”她的心不再动摇,如愿地给他承诺。“我答应你。” 风青盈踮起脚尖,攀附着他的颈项,主动献上红唇,印下誓盟的烙印。 “我们何时向家人坦诚一切?”既已下定决心,事不宜迟。 “当然越快越好,你需要我陪你一起面对家人吗?”他不放心地问道。 “不用。”她想要自己去面对。“不过我有点担心余信基不会轻易罢手。” “把他交给我,我会摆平他。”其实熊展麒早想去会一会余信基,好好教训这个色胆包天的男人。 看到他眼中流露出的厌恶鄙视,她不禁揣测。“你不是真的打算用武力解决。把他打到重伤吧?” “我可是个文明人,如非必要我不会动武。”没错,他只是要把那个男人的无礼放肆加倍奉还而已。 “他不是个泛泛之辈,你要小心。”她提醒。 “我会的。”他倒要看看这一号人物有多厉害。 “老哥打算何时回来,他真要在我们得到家人认同后才肯回家吗?”虽说是权宜之计,但惹双亲伤心是不争的事实,可想而知老哥当时说的话语有多冲,否则强悍的父亲也不会承受不了。 “他有事情要办,暂时不会回来。”希望青阳一切顺利。 “什么事情?” “无可奉告。” “你们鬼鬼祟祟在干什么?”她狐疑地挑眉。 “秘密。”他把食指放在她唇办上,故作神秘地眨眨眼。 什么嘛,这两个满脑子鬼主意的男人到底在计画什么呢? 在清晨时分跑步是余信基每天的习惯,不管夜生活如何精彩多姿,他都坚持上班前要好好舒展筋骨、整顿身心,这是他锻炼身体的其中一个方法,而且运动过后头脑会特别清晰,有助于应付一整天忙碌繁琐的工作。 但是今天多了一名不速之客,他出门不久后,随即发现被人跟踪,不过他装作没看见,一如往常地先在路边拉筋热身,并暗中戒备着。 果不其然,高大的陌生男人正朝他前来,会是绑匪吗?可是这男人看起来斯文潇洒,步履优雅自信,不像是流氓恶棍。 “余信基先生。” “你认错人了。” 什么认错人了?你这个兔崽子,长得人模人样的衣冠禽兽,他怎么可能认错!熊展麒在心中愤然咒骂,上上下下打量高大健壮的男人,评估他可承受的力度,很好,体格不错,他可以不客气地使出全力了。 半秒钟也没迟疑,熊展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有狠又快的拳头结结实实打在余信基错愕的俊脸上,把他整个人打飞出去。 余信基连连退后了好几步,有点眼冒金星的他眼明手快地抓紧栏杆站稳。其实余信基本身也是黑带高手,而且早已有所防备,但仍然躲不过这一记拳头,只因对方出手实在太快,拳头又太重,绝对不是普通人所拥有的矫健身手。 感到满口浓稠的血腥,余信基随地一吐,然后用毛巾拭抹沁血的嘴角,这个男人干什么,专程来找他打架吗?好呀,他绝对奉陪到底,看谁的拳头比较厉害! 二话不说,不甘示弱的余信基扑上前欲还以颜色,两个男人还没好好沟通,就这样莫名其妙打了起来,果然是“文明人”的沟通方式! 已有百年基业的熊家算是较为开明的家族,对儿孙们采取放任态度,不管是家规还是祖训都不会太严厉苛刻,在自由的家风下,家人感情比较深厚,凡事可以商量斟酌,个人意愿绝对获得尊重。 书房内,一代宗师熊爷爷和儿子、儿媳妇默不作声安坐着,三人神色凝重、眉头深锁,全因孙儿刚投下一颗威力惊人的炸弹,经过他们多番唇舌劝阻后,熊展麒仍执意孤行,不肯改变初衷。 这个一向深思熟虑、沉着稳重的儿孙本是最信赖可靠的继承人,想不到头脑冷静、处事精明的男人也会脱轨,居然做出不计后果、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如果他只是一时冲动做出这等没理性的举动倒还好,偏偏他比所有人都还要来得心平气和、情词恳切地剖白自己的感情,这下子不论是开明的双亲、还是守旧的爷爷都无话可说了。 “抱歉,这是我的人生,我不会为了先祖们的约定而放弃自己的幸福。”熊展麒谦恭地重申,神情平静却坚定不移。“我心意已决,如果你们要革除我这个继承人,甚至把我逐出熊家家门,我都会遵从。” 熊展麒知道家人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一时间要他们接受可能有点困难,但他有信心能得到家人的谅解,即使最后他们仍然反对,那他顶多是离开熊家,家人不至于会绝情到反目决裂的地步。 熊展麒没再说什么,向家人弯腰低头致歉后,步出书房,他刚关上房门便与怒气冲冲的弟弟熊展麟打了个照面。 相较喜怒哀乐全形于色的弟弟,他这个哥哥算是不擅表达情感,再加上弟弟有着强烈的竞争心态,一直不想输给凡事优秀过人的哥哥,故而兄弟俩的感情一向不亲。 其实熊展麒不太懂得和弟弟相处,所以总是笑容可掬地包容弟弟的冒失莽撞,任弟弟如何挑衅都不为所动,久而久之他们的关系便变得客气疏远,实际上他心底非常疼爱这个率真的弟弟,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熊展麟对着老哥吹胡子瞪眼睛,却不肯先开口说话,他希望可以听到哥哥的真心话,即使只有一次也好,他很下想看到哥哥的真性情,像一般家庭的亲兄弟彼此无话不谈、争吵打骂,而不是客气有礼的对待他。 “以后家里就靠你了。”熊展麒扯起一抹常有的温柔笑容,轻拍弟弟的肩膀。 熊展麟紧握拳头,力道之大教指节泛白,更发出“喀喀”声响,他始终没有挽留擦身而过的哥哥,尽管心中极度愤怒,想要撕破那张虚伪的笑脸。 果然是只深藏不露的狡诈狐狸,竟然就这样一走了之,把责任全推给他,在他一次都还没打赢过他之前就跑掉,可恶! 相对于熊家和平处事的方式,风家则是严苛许多,风青盈跪在祠堂的中央,在先祖们的牌位前静待开审。 风青盈并不在乎四周的窃窃私语,对家人的评论声充耳不闻,她心中担忧的只有铁青着脸的父亲。 当她把事情告诉双亲时,父亲没有预期的大发雷霆、厉声斥责,他竟然什么都没说,父亲反常的行径教她更愧疚担心。 反而是母亲心疼的幽幽道:“傻孩子,你为何偏要选一条崎岖的路来走?妈妈从你小时候就常常给你忠告,就是不想看到你受苦呀。” “可是我实在身不由己,根本由不得我来选择,当我发现自己的感情时,已经泥足深陷,不能自拔。”风青盈看着父亲显得疲惫的凛容,越发汗颜。 “展麒那孩子向来深思熟虑,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为何会和你一样冲动,完全不顾全大局?”母亲无奈摇头,平心而论熊展麒是个出色的男人,和女儿相当匹配,如果不是碍于家规规定,她会大表赞成,庆幸女儿找到个好归宿。 “我知道做出这种事情会让你们很失望,但我和展麒已经决定在一起,不管两家如何反对,我们都不会退缩。”风青盈低声恳求。“希望爸爸妈妈能成全我们,认同我们。” 父亲自始至终都不发一言,然后隔天就召开了这个家族会议,在宗祠堂上当着风家上下面前公审处置她。 “青盈,我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跟定熊展麒,即使把你逐出家门,你也不会改变注意?”风靖鹏威严的面容不带半分感情。 “对不起。”风青盈垂下眼帘,面有愧色。 风靖鹏霍地起来,跪在女儿身边,他此举教全场目瞪口呆。 风靖鹏先向先祖们叩头,然后面向长辈们谢罪。“青阳这个不肖子离家出走,现在女儿青盈又犯了家规,我身为人父教导无方,实在难辞其咎,愧对列祖列宗,更无资格担任当家一职。” “爸爸!”风青盈低呼,想不到父亲会引咎自责。 “妈妈!”风青盈眼眶迅速红透,泪盈于睫。 母亲按着女儿的手给予支持鼓励,由儿子大吵大闹一场离家出走开始,丈夫的心思她早猜出一二。 “靖鹏,你们这是何苦?”风爷爷轻叹一口气,睿智的眼眸扫视众人。 “青阳骂得没错,我是个完全不称职的父亲,一直只顾着要光耀门楣、拓展家业,从不关心孩子们,甚至把他们当棋子利用,把女儿的婚姻大事当作买卖交易,断送她的幸福。”风靖鹏这样低声下气认错,勇气可嘉。“现在女儿找到自己的幸福,勇敢地挺身而出争取,身为父亲的我应该支持她,但身为当家的我绝对不能够徇私,自作主张废除家规,所以只好和她一起受罚。” 风爷爷岂会瞧不出儿子的用心良苦,他这招是以退为进,先自我谴责,让家人没机会声讨,然后再说之以情、打动人心。 试问当家的重任不由他来打,还有谁可以胜任?而盈丫头也是个支柱,现在的风家缺他们不可,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拿他们如何?难不成真把他们一并逐出家门,让风家倒下去吗? 虽不可严惩,但小惩却是必须的,总要让家人信服,当下风爷爷有了决定。 尾声 正在忙碌收拾的窈窕倩影被窗外的日落余晖吸引,风青盈不由自主步出阳台,美丽的河堤景色染上昏黄橘光,好不迷人。 突然一双铁臂从后伸出,一把搂抱着她的纤腰,男人的下巴贴着她的颈窝,不住亲吻她的耳际发鬓,亲昵地厮磨着。 “喜欢这里吗?”熊展麒放眼欣赏醉人的日落景致。 “嗯。”风青盈背靠着温暖舒适的胸膛,一脸心满意足。 虽然风青盈被逐出风家大宅,严禁踏入风云会馆,但没有丧失风家二小姐的身份,她仍然是风家的一份子,继续在风云保全公司效力,只是不能再使用风家的独门武术,更不能和熊家有任何武术交流或切磋。 而熊展麒和她的情况大致相同,他不再是熊家继承人,未经许可不能踏入雄极堂半步,不过经营地下情报的主要工作仍然由他负责。 两人一起搬离老家,这里便是他们的新居,他们展开同居生活,至于结婚则留待两家的气氛稍微缓和后再作打算。 “老哥到底跑哪里去拉开,为何还不回家?”风青盈一个旋身,圈住他的腰追问道。 “你放心,青阳把事情办好后,自会乖乖回家去当继承人。”熊展麒轻拢她的秀发,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 “为什么不能让我知道?他不会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她撅起小嘴抱怨。 “虽然青阳是你的亲哥哥,但你这样挂念他,我可是会吃醋的。”他轻啄她的红唇。 “醋坛子。”她点一下他的鼻尖,栓住他的颈项回吻。 温馨甜蜜的浅吻,最后演变成激烈炽热的拥吻,就在两人打得火热之际——叮当!叮当!大煞风景的门铃声响起。 “嗨,庆祝你们新居入伙,我特地带来一瓶陈年佳酿。”余信基大刺刺地走进来,俨如老朋友般熟络。 自从上回熊展麒找上余信基打了一架后,两人竟然成为好朋友,真是不打不相识,这算是意外收获。 余信基把酒交给风青盈,自然地亲吻她的脸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对他的热情举动风青盈早已习以为常,既然没办法不给他占便宜,索性大方接受,谁教这个男人的好色本性不改,只要不是太过分,她并不介意。 不过却有人非常介意,而且十分看不顺眼,熊展麒开始有点后悔,为何自己会和这种男人投契,他突然有种引狼入室的感觉。 “当然有。”熊展麒代为回答,然后一把揪住色狼往大门走去。“给我自动消失。” 不客气地把碍手碍脚的男人丢出家门,熊展麒用力关上大门并上锁,然后满意地拍拍手掌,看得傻眼的风青盈则已笑弯了腰。 熊展麒一把抱起笑得快断气的女人,大步走往卧房,继续刚才被打断的好事。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