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烙印在心头》 第1章 “我的老天!这回你又给自己捅了什么漏子?”唐伟彬气愤而用力的击向桌面,震得桌上水杯微微震动,同时也让警局蓦地安静下来。 因为眼前这个男人的怒气可不是掩盖的。 打从他一进警局开始,就引起不少人的注意,不过倒不是他拥有一副足以傲视他人并给人强烈威协的一九0身高,也不是因为他生就英俊斯文的外貌令人妒忌;引起警局里警员侧目的是——正在他眼底燃烧的熊熊怒火。 针对某个人而产生的可怕怒火。 紧抿起的嘴唇讥消的掀了掀,在警局冷冷的环视一圈后,足以冻死人的目光终于停坐在在警员身边的一个女人身上,然后他眯了眯眼,故作冷静地走向她。 任何人都看得出那股冷静之下蕴藏了多大的爆发力,他们不禁为即将承受这股莫名怒意的可怜者感到忧心仲仲。 果不其然,他一站在女人面前,二话不说,用力击向桌面以泄他心头愤满之火。 而那个坐在椅子上的可怜女人只能害怕得低垂着头,抽搐着单薄的双肩,规规矩矩摆在腿上的一双玉手此刻正不安地紧紧交缠着,从她口中不时地发出受到惊吓的哭声。 那个可怜的女人,在场的人同情地想道。 “你说呀!”唐伟彬不耐烦的重复一次问题。英俊挺拔的脸庞正闪烁着无庸置疑和怒火,两只袖口已经卷到手臂上,露出古铜色的肤色,像写着“暴力”两个字。 这无疑是——暴力。就像全台北几百件、几千件不和谐的家庭的问题;像什么老公虐待妻子,母亲虐待小孩等家庭问题,虽在各个角落不断上演,但基于法规的限制,身为警务人员,他们也只能睁睁地等待事情的发生而无能为力、帮不上忙。 在场的警员不禁又叹了口气。 “你哑巴啦!”他用力的拉扯着女人背后的长辫,逼得她不得不仰起头来,痛得连眼泪也流出来。瞬间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我……我……”头皮差点被扯掉,痛得她一句话也连贯不起来。 在旁的警员终于看不过去,插入他们之间:“唐先生,其实唐太太也没犯多大错误,你不必……” “她没犯错误会进警局?”他凶狠地说,同时再度拉扯一下她长及腰肩的辫子.但明显的他的力道减轻不少。 “其实唐太大只是一时受中了那群孩子的刺激,”警员指向警局别一个角落接受盘问的十来个年轻孩子。“她只不过抢过计程车司机的方向盘,跟他们这群飙车族在街上狂飘而已。”警员试图拭描淡写。 “在街上狂飙?”唐伟彬瞪大眼,一副想杀人的样子。显然是计程车车主的外省男人插上一句:“先生,你知不知道那是很疯狂的哩!你太大从后座爬到前座,跟我抢方向盘啦!差点没让我撞上安全岛,车子毁了可以赔啦!我的命没了,谁来赔呀?”外省男人用闽南语友泄着他的不满。 “从后座爬到前座抢方向盘?”唐伟彬一字一语地轻吐出来,仿佛受不了如此惊吓,他的眼睛杀气腾腾的移向女人内疚的脸孔。 “我……我……”她又低下头,双肩开始抽动起来。 “你就只会给我惹麻烦!”他的怒气明显可见。“难道就不会用大脑想想?跟十几岁的孩子飙车你得到了什么乐趣?难道你不知道开车当中抢方向盘是很危险的事?老天,你以经是三十岁的女人,凡事要适可而止,你懂不懂?”他骂道,“我才二十九。”她小声的说,又是一次击向桌面,“你跟我顶嘴?”他狂怒地说,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我没有……” “只要回答我,你懂不懂?” “我懂,她好小声的说。 “下回再有这种事你自己看着办!”稍稍恢复镇定后,他说道:“我拒绝为这种不负责任的妻子做保人,你别忘了在台北你连一个亲人都没有,如果没有我,你根本无法立足台湾。” “我知道。”她低声地回答,像个委屈的小妻子似的,两个豆大的泪珠在她的眼眶里不住地转着,像是要掉下来却又强隐忍住,惹得在场男土纷纷同情起来。 外省男人看了有些不忍,手一挥,很阿沙多力地说: “算了啦!我不告这位太大了。不过,先生,家和万事兴啦! 你也别对你太大这么凶,好老婆是很难找的。” “你不告了?”唐伟彬眼底松了口气。 “只要你对这位太大好,而且赔偿我车子的修理费,我就当没这件事发生啦!” 负责的警员也松了口气:“那还有什么问题!既然连车主都不告了,唐先生,你可以带太大回去了。记得下回千万别一时冲动惹出问题。” 唐伟彬点头,从西装外套里拿出一张名片交给司机。 “修理费用就到这里来找我拿就行了。” 然后将女人扯离座位,这才发现她身上穿着一件宽大衬衫,在腰际打了个结,露出白暂的小肚。他瞪大眼,勉强忍住升起的怒气,提起地上的行李,向警员和司机道谢,一路拖着她离开警局。 全警局的警员看见他离去时的怒意,只能为他的妻子摇头叹息。 “你可经收起那副晚娘面孔了。”一走出警局,艾。筠笛立刻摸模发疼的头皮。“其实,你也不必那么认真嘛!”她抱邮。 “不认真就让人家告你好了。”唐伟彬气愤地脱下西装外套,丢给她。 “干什么?遮丑呀?” “你知道就好,还不快穿上”他瞪着她裸露的小肚,仿佛她裸一点肌肤都是亵渎神明的大不敬行为。 愤怒中的唐伟彬是不好惹的:十几年的相处,艾陷箔早就明白这一点。二话不说,她乖乖地穿上西装外套,跟在他身后走到停车位,再乖乖地恢复小媳妇的姿态上车。 一上了车,艾。筠掐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得意的脸蛋轻仰起来,像是刚拿到金钟奖似的轻声咯笑起来。 “如何?我的演技够逼真吧?把那些警察唬得一楞一楞的。”她轻笑道。 一路上,他想保持冷静!连瞧她都懒得瞧她一眼,否则他难保不掐死这个白痴女人。 “喂!你生气啦:“艾。筠纺懂得察言观色。“对馨馨那套小妻子技俩!我真的下过苦功,你认为我演得不像?”她努力回想刚才在警局楚楚可怜的情景,该不会是她低头窃笑时被发现了吧? 明白她根本不在忏悔,他只好又长叹了口气,无奈地搭腔:“小姐,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悔改?”,此话一出,她立即收起笑容。 “我拒绝听长篇大论n”艾。筠箔像个孩子似的捂住耳朵,双眸直视前方,摆出顽固的姿态。 “很好。”他决心不再纵容她。“下回出事别找我。”他坚决道。 “伟彬!”她马上改了态度,像只小猫依偎在他的手臂,让他的心扑通的跳了跳,她还不自觉的抬起头,用那套特有的动作朝他可爱地眨了眨眼。 “你明知道我只能靠你嘛!”她娇憨地笑着。 “那就收敛你疯狂冒险不要命的举动!”唐伟彬数落起来。“你知不知道一时冲动会给你带来多大危险?跟一群飙车族在马路上横冲直撞,没有让你出车祸已经是你万幸的了,你竟然还不知悔改,想想上回……” “是,老爹。”她拉长尾音。“我保证下回绝不再冲动,你可以别再说教了吧?听起来就像是个五十岁的老头,记得一年前你好像才不过二十七岁嘛!” 唐伟彬冷哼了一声:“下回出事,我拒绝再扮演暴力的丈夫。” “没关系,我可以找安德嘛!他比你还像一个虐待妻子的丈夫。”她想起大块头安德,若有所思的喃喃道:“不知道他是否还是老样子?” 遇上艾。筠统,他始终不知道是这辈子的幸抑是不幸;小叹了口气,注意到她有些痛苦地揉着发麻的头皮。 “很痛,是不是?”他关心地问,开始后悔先前过于逼真的暴行了。 “你让我扯扯看,看是不是会痛!”她抱怨:“差点没让跟着我三十年的头皮就此跟我说再见。” 他因为她的比喻感到好笑,腾空伸出一只手轻柔为她揉着发麻的头皮。 她闭上眼享受。“其实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还真担心你不会来。” “你明知道只要是你的事,我都会尽力完成。”他语含他意。 “上回你可不是这么说。”她喃喃道:“你说,要是再让你为我收拾烂摊子,倒不如去跳淡水河还来到痛快些。” “是啊,可是我发现去闻淡水河的臭味倒不如扮虐待妻子的暴力丈夫来得享受。”他轻易地把早先的誓言给推翻。 事实上,他是根本忘了曾说过这句气话。 他的气话不计其数,却从未实现过。唉! “我就知道我可依靠你。”她露出孩子气的笑容,只能让唐伟彬大叹无奈。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这种方式不是每次都行的。这回人家撤销告你是你的运气,下回就不见得这么幸运了。” “那有什么关系,反正你是大律师,有你在,我不伯。” 唐伟彬拿她没办法。他真怀疑以她三十岁的年龄,为何个性像个脱缰的马,不懂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一如甫出校门的年轻学生般不知举足轻重。 然而她的貌完全配合她迷糊冲动的个性。 她不是美丽绝伦,也不是倾城之貌、但时时含笑的眉,含笑的眼,时常扯动他的心弦,像是一校冰阳光始终在他心底散发者温暖的光芒。她是个好女人,时而优雅,时而粗枝大叶,成熟与纯真的气息同时揉和在她一六0的娇小身体里,完全看不出她是个三十岁的成熟女人,反而二十八岁的他比看起来还要老五岁以上。 想到这里,他就不禁微笑地叹息。 他就是喜欢她坦率的个性,也知道他会毫无怨言地收拾她每次闯下的祸。 侧头膘了一眼昏昏欲睡的她,他伸手搂她过来,舒服的靠在他肩上,静静地享受宁静的一刻。 她发出小猫似的嘛呜声,不自觉地钻进他温暖的怀抱里。 他愿用任何代价换取这一刻的永恒。 ※        ※         ※唐家位于市区一栋七层楼里。除了第二、三楼自住,其余五层外租其他单纯的单身女性,这是唐母的计划之一。 唐氏一家四口,除了她之外,其他三个全是未婚儿子。她当然希望能为三个儿子带来一段好姻缘,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唐家三男至今不但未婚,甚至连一个女朋友都没有,这令唐母忧心仲仲,恨不得拉着儿子们去相亲,趁早为唐家继承香烟,好让她安下心来,也算对得起他们的父亲。 此刻见了唐家老大伟彬神采飞扬地走进屋子,正编织毛衣的她和唐家老二易凡同时抬起头来。 “老妈!’显然他兴致很好,在唐母的脸上印上一吻。“晚上有个人要过来吃饭,不介意多弄副碗筷吧?”他轻快地说。 唐母注视着他愉快的表情。忍不住好奇——“是女孩?”她试探地闷:没抱多大希望。 “老妈你愈来愈聪明了。”她做在唐母身边的扶把。 唐母掩不住欣喜,他的大儿子很少带女人回过,一时间她忽略了唐易凡抬头倾听他们的对话。 “是那家的女孩?我认识吗?” “认识,她还是我们的房客呢!” “是筠筠回来了。”唐易凡淡淡的打岔。 唐伟彬扬起眉笑道:“还是易凡聪明。” “是。筠筠回来了?她什么时候到的、怎么都没来打声招呼呢?” “刚刚我才把她送上四楼。她没来看你,是因为她在车上睡着了。” ”睡着?”唐母紧张起来:“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早说外国那些洋食物又粗糙又没营养,她怎么吃得惯……” “老妈,不是那个原因,是筠筠一下飞机说闯了祸。”他把原委详细说出。吓得唐母心怦怦直跳。 “曲型的筠筠作风。”易凡仍是—副淡然的模样。 唐伟彬始终心情不错。“老妈。筠筠就交给你照顾,待会作我还得到律师事务所处理——些要事,。”他之所以回家,主要是通知唐母一声。 “你不回家吃饭?” “当然要!”唐伟彬站起来。 “我倒不希望你回来吃饭。”唐母咕哝,然后说道:“今天不是你们什么洋情人节吗?不和女朋友在外头吃完饭再回来吗?”她别有用意的看了两个儿子一眼。 唐伟彬老早知道老妈的阴谋,急忙撇清白已的立场“老妈,我年纪还轻,交女朋友不急于一时。” “我又不是要你结婚,你看看哪个男人到了二十八岁连一个女朋友都没有,除非你有问题!看看你弟弟永平在大学里多受欢迎,早上我出门买菜,还遇上几个女孩托我转送巧克力给永平。”唐母指的是唐家老三。 然后她将目光移到唐易凡身上正想开口叨念几句,不料他也站起来了。 他回房套了件毛衣出来,“妈,我要出门一趟。” 唐母眼一亮,“不回来吃饭?”她希望他有约了。 “你放心,我会准时回来吃饭。”唐易凡也跟着出门了。 偌大的客厅又只剩下唐母一人。 绕梁的叹息声回荡在客厅里,久久不散。 ※        ※         ※艾。筠笛起床时已经是近六点钟的时间了。她揉揉眼睛,适应了屋内的黑暗,才发现唐伟彬已经将她送回她住了十多年的屋子,行李箱就搁在床边。 这是唐伟彬一贯的体贴,她想。 从认识他开始,他就一直以稳重体贴的态度对待她,仿佛年长一岁的是一直为她收拾麻烦的唐伟彬,而不是她这个凡事都要他照顾打点,有时没事还惹祸上身的小女人。 她想起第一次和他见面正是父母决定离异的时候。 那时她才多大,十二、三岁还是十四岁,她记不清楚了,只隐约模糊的记起那个强装坚强的小女孩忍着眼泪,从别墅里爬到海边放声大哭,怨恨世间的不公。也不知过了多久,她一抬头才发现身边多了一个陌生的男孩,他递给她一条手帕,然后坐在她身一句话也不说地陪着她,直到傍晚他才拉着她的手回到唐家,要母亲打电话给她的父母,让她暂留唐家一晚。 成长的回忆历历在目。她跑进浴室洗了个澡,换上桶色针织毛衣、毛裤,让一头及腰的乌黑秀发自由自在地披散着。 然后她下楼准备白吃白喝一顿。 她才不过技了门铃,门一开就冷不防地让唐永平抱起来转了好几圈,让她分不清东西南北。 “够了!够了!”如果她吃了晚餐,她准会半点不剩地吐在唐永平那张得意洋洋的脸庞上,让他知道被人捉弄的滋味是多么的难受。 “真香,你刚洗过澡?”唐永乎闻到她发间的香味,装出陶醉的痴迷模样。“怎么没通知我一声呢?”他淘气的眨眨眼。 “你愈来愈胆大了,唐永平。”她想装出严肃的模样,却又忍不住噗嗤一笑。 他无所谓的耸耸肩:“校鞭筠,一年不见,想我吗?唐永平摆出大众情人的姿势,朝她抛飞吻。 “我已经二十九岁了,小永平。” 他嘿了两声,放下她,但仍搂着她。“站在外头,人家还以为你是我女朋友,那里像二十九岁的样子。” ‘你也不像是快毕业的大学生。”她嘲讽,摆脱他坐到沙沙发上。 “谁规定快毕业的大学生就得正正经经,一副老学究的模样?那只会剥夺他们享受人生的乐趣。”他弯腰偷亲她脸颊,然后到桌上翻起背包来。 轻吹了声口哨,。筠镑注视着占据桌面的成堆鲜花。“这全是你女朋友送的?” “只是仰慕我的女孩。” 他抱着一堆不同牌子的巧克力,从她的头上挥放下去,一时间绿的,红的,银的,金的,各种缤纷的色彩从她的面前掉落,就好像下一场糖果雨似的,令她眼花缭乱。 她睁大眼,轻呼一声,“你在搞什么?从那里拿来这么多巧克力?你把附近商店里的巧克力全买了过来了吗?”她惊奇地看着这一幕。 他笑嘻嘻的回答:“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你生日?” “他故意叹息,“情人节,今天是情人氏,难道你—点概念都没有吗?”他走到饭厅,背对着她倒茶。 “原来是那些从天字一号排到一百号的女孩送给你的情人节礼物。” “现在我转送给你。”他笑着说。 “我不是垃圾筒,再说这都是那些女孩的心意,怎能转送给其他人?” “筠筠,你不是拒绝当垃圾筒吗?他失笑地注视。筠掐将巧克力塞进她的嘴里。 “既然往年我都义务帮忙解决,今年也不例外。”她又拿了一块巧克力丢进嘴里。 “你还是老样子。”他半无奈,半开心地说。 “你老哥也这么说。”这才注意到唐伟彬不在场似的,她引颈四望,问道:“你老哥呢?” “谁知道他南哪里去了?”唐永平邪恶的眨眨眼,亲密的靠近。筠掐。“校鞭筠,今晚就只有我们一男一女独处,孤男寡女的处在一室。你想会发生什么事呢?” 少来那套。”筠筠将一颗巧克力剥去包装纸,然后当投蓝球似的投进废水平的嘴里。“今晚大众情人没约会?” “本来有场约会,可是回家换衣服的时候,听到老妈说你回来了,我马上推掉。你瞧,我对你够情深意重了呢?”他不死心地搂住她的肩。 而她竟然还悠哉悠哉地当个没事人似地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机选台。 “校鞭筠,你听到我说话吗?”他抱怨,对她的少根筋虽已习以为常,但仍然有些不快。 “巧克力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唐易凡的声音淡淡地从他们身后响起。 筠筠惊喜的抬起头,隔着沙发给他一个热情的拥抱,“易凡,你也在家?” “我一直待在卧室里。”他的表情永远是冷冷淡淡的,但并不排斥她打招呼的方式。 “是啊!校鞭筠,你应该很荣幸,平常,二哥不到晚餐时间是不出房门一步,今天为了你,他可是破了戒呢?”唐永平别有所指的瞄向表情一片空白的唐易凡,然后拉扯她的头发,让她顺势倒入他的怀里。 他得意地注视着唐易凡。 “喂!小心点,今天伟彬差点没把我的头皮扯下来,你要再重蹈覆撤,我发誓会让你得到同样的报应。”她喃喃地抱怨。 “除非你躺在我怀里不动,否则难保不会再发生上午的事。”唐永平眉开眼笑地抓住这个机会。 “显然伟彬把一切都告诉你们了。”她咕浓。 唐水平脸色稍稍严历一些,嬉笑的态度也收敛不少。 “筠筠,你应该很明白你已经三十岁了”,他俯望着她说。 “我只有二十九岁。”她对唐家兄弟向来满意,只除了他们老把她的年龄挂在嘴上,她听都听烦了。 “却只有十五岁的判断力,唐易凡喃喃道。 “二哥说得没错。”唐水平开始扮演父亲的角色,唠叨个个没完。“只有白痴才会接受那群规车族的挑战,尤其是你这个小傻瓜连驾照都没考取,就想跟人疯车,就算你想自杀也有几百种方法让你挑,让你选,何必选择这么疯狂的自杀方法!”他想起唐母传述的情景,就不自觉的流了——身冷汗。 筠筠当作没听见他的唠叨,挣扎的从他怀里爬起来问唐易凡:“唐妈呢?” “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她叹口气,“永平,你才不过二十出头的大学生,怎么说话的口活像你老哥。”唐家三兄弟什么都好,就是唠叨的天性让她吃不消。 “你这个白痴,我是关心你呀!”唐永平天生外向,想到什么说什么。“只要任何一个有头脑、有智慧、有意识的人都知道,什么是危险、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就算你不要命,也该为我们着想,你知不知道我—……。”他愈说愈气愤,握紧双拳,眼看着就要说心底的话。 “筠筠,我有东西送你,唐易凡不急不徐的打断唐永平的吼声,也引开了。筠筠的注意力,他脸上的木然让唐永平倏地涨红了脸。 他从口袋里掏出包装雅致的小盒子,放到她修长白皙的手中。 “今天不是我生日。”她困惹地说,然后心中一动,抬起头,眼底充满光采。“这是你女朋友送的情人礼物?才一年不了。你有意中人了,唐妈知不知道?要是她知道了,一定英得连嘴都合不拢……这样不太好吧?意中人送给你的礼物,你转送给我;这对她来说太不尊敬了……” 唐易凡打断她滔滔不绝的下文,淡淡地说道: “我没有女朋友。” “原来这份礼物是你专程送筠筠的。”唐永平挑剔的瞪着易凡。 “当然不。”唐易凡的表情没改变,连眨也不眨一眼地注视着筠筠打开包装。“这只是事务所年终举办的抽奖活动时,我幸运抽中……” “珍珠耳环?”她惊呼,从盒内一对光彩耀目的耳环中抬起头,“好漂亮的环!” “送你。”唐易凡的嘴角有一抹觉察不到的笑意。 “她有些犹豫,“这太……贵重了。” “我说过,那只是事务所年终举办的抽奖,我拿了也没用,不如送你还实际一点。” 筠筠还给他。“我还是不能收,你明知道我最会忘东西,今天耳环在我身边,说不定明天就要登报寻物了,这么贵重的东西若真的掉了,我准会没脸见你。” 唐永平窃笑起来。 唐易凡拒绝收回。“东西交到你手里,就是你的了,你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无权干涉。” “你们都在啊!”唐母从门外进来,后头跟着五、六个打份成熟的女人。 “我的老天!”唐永平低喃着。 筠筠不解地注视着唐母热情地招呼这些陌生女子。 “她们是……” “给你一个提示,她们的年龄差不多在二十到三—十岁之间。”。筠筠依然地困饶地看着僵硬如木乃伊的二兄弟,然后将视线转移到走过来的唐妈身上。 “唐细,好久不见了!”她给唐蚂一个好激动的拥抱。 ‘我好想你唷!“她像个十几岁的孩子般在唐妈怀里撒娇,弄得唐妈眉开眼笑,合不拢嘴。 “你这孩子就是嘴甜,谁不晓得你最想念的是唐妈的家常菜。”唐母心疼的摸了摸怀里的。筠筠。“你放心,今晚唐妈准备了好几样你喜欢吃的菜,就怕你吃不完。” 筠筠欢呼一声,像个糖罐似的猛说甜话,惹得唐母心花怒放,一张嘴笑得投合拢过。 一说到唐家兄弟,唐母的眼光自然而然的落到缩在沙发里的唐永平和僵硬如石的唐易凡。她的喂角浮起一个算计的微笑,连忙招呼地带来的单身女人过来。 “易凡,永乎,同住在一栋楼,你们一定常碰见高个姐,杨小姐、常小班、康小姐和陈小姐吧!” 唐水平抬头—看,好几个女人全当他是砧板上的肥猪肉似的猛瞧,只差没流口水罢了。 这摆明了是变相相亲嘛! “老吗!”他发出杀猪似的哀嚎,甭说,他就是那只万分可怜的猪。 在众女人的评头论足下,唐易凡则像—尊雕像。连动也不动地坐在沙发上。 唐母笑咪咪让五个单身女子挤上沙发,让她们评头。 论足的打量这两个出色的兄弟。当初她选房客,可是以挑媳妇的眼光来挑,无论是姿色、年龄甚至个性,都是经过她精挑细选,百人中挑选出来,她就不信她的儿子连这些上上之选都能视而不见。 她满意地拉着。筠簿进厨房帮忙,罔顾她小儿子向。筠箔的求救声。 筠笛只是投以同情中饱含促狭的眼光,让唐永平气得牙痒痒的。 稍后,唐伟彬拎着西装外套,匆匆地赶回家中赴晚餐时,所见到的就是这幅情景。 两个兄弟被五个陌生女人像是盯甜点地围在沙发的中心,而。筠笛则不见人影。天生的警期戒心立即发挥作用,他想隐身而退,逃过这顿晚餐。 可惜唐易凡眼尖地看见了他。 “大哥。”唐易凡的声音不大不小!不急不缓,正好能让厨房里的唐母听见这声呼唤,立即跑出来,她身后跟着换上围裙,一脸慌张的。筠箔……唐伟彬暗声咒骂这个大弟,不情愿地关上门,走进来。 “伟彬也回来了,太好了,马上可以开饭了。”唐母满意地看到她的女房客们纷纷投来爱慕的眼光。 也许她该先挑好黄道吉日。满怀美好的梦想,唐母又折回厨房,准备上菜。 “老天,这是相亲大会还是什么?”唐伟彬咕哝。 “你猜对了!”。筠眼底、眉梢全是笑意,一张脸蛋发出动人的光采,让唐伟彬看得痴了。 “猜对什么?”他楞楞地问,不由自主的替她擦掉脸上沾到的面粉。 ‘“相亲大会啊!这可是唐母费尽苦心,为你们三兄弟细心挑选的标准媳妇人选呢!”她照实说:“没想到一年的时间。来来去去换了这么多新房客。”她有些感慨。 “你也是我老妈挑中的媳妇之一吗?”他突然问。 “不,我在厨房学作蛋糕。” ‘学得如何?”他环着她的肩,当作没看见那些女人似的,搂着她走向饭厅。 他们的一言一行全落在唐易凡和庸永平的眼里。 “如果失业,我打算到安德那里作甜点师傅。” “愿上帝保佑他。”他低喃。 “你不相信我的能力?她装出怒眉横生的样子。 “我当然相信,只要你先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待会老妈上菜的时候,你就坐在我身边。” “可是……”她想说唐母早就安排好位置,让那五个女房客与唐家三兄弟之间隔坐,也就是唐家男儿在这顿吃饭中可享尽齐人之福。 “门都没有!”他低吼:“我早该想到这顿晚餐是鸿门宴。” 箔好可怜他晴!“到适婚年龄担负的压力一定很大。” “瞧瞧这句话是谁说的。 “我说的啊!”她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你应该年纪不小了吧,艾小姐,他拖长语调。 “她俏皮地朝他眨眨眼,“可是我没老爹老妈拿着枪逼着我结婚啊!” 唐伟彬只好暗叹口气,他还以为刚才他抓住一个好机会呢! “难道你真的想当老小姐?”他还是不放弃的问。 “女人四十一枝花,我还差十一年呢!”’看见唐母摆出足以媲美满汉全席的饭菜,他再度重复地低语: “你必须坐在我身边,我可不想成为她们的饭后甜点“可是……她想搬出唐母,但凌厉的眼光阻止了她。 “如果你还需要我为你收拾烂摊子,你就必须听我的。” 光抬出这项武器,。绍就忙不迭的点头,相处二十年,虽然年纪上她比唐伟彬大上快两岁,但凡事她都以他马首是瞻,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只有乖乖听话的份。换言之,他才是他们两人之间的领导者。 唐伟彬暂是满意了。搂着她单薄的肩,虽然遭了唐母一记白眼,他还是固执已见的找到尚可接受的位置,拉着络坐了下来。 唐家二兄弟突然像是有意一同地站起来,然后以最快的迅速奔向饭厅;无奈唐水平的距离最远,只好将。箔另一旁的位置拱手送给唐易凡,而唐永乎自已能避则避,捡了唐伟彬左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唐伟彬显然对这个位置感到十分满意,‘右边是。箔,左边是自己兄弟,虽然可怜了他们,但他这顿鸿门宴吃得还不错。 无视于唐母拼命的使归色,一开饭后他不是埋头吃饭,就是猛朝。笛和永平说话,至于对面的女人……,就交给唐母和两兄弟去了。 他省得麻烦,也避掉这次推销。 他高兴都采不及,那里理会得了水平和唐母的抱怨。 一场鸿门宴,他吃得津津有味。 ※        ※         ※打开灯,唐伟彬走在前头,箔乖乖地跟在后面,宽厚高大的身躯完全遮掩住了一六0 的身高。 “我说过没事的嘛!”。统一进门就倒向沙发昏昏欲睡的软调子让唐伟彬摇了摇头,走进她的卧室及厨房。 这是他十几年来不改的习惯。每凡。箔回家时,他总陪她上楼,确定她房里无人,才肯离开。 “多防着总没错。”唐伟彬刚从她的卧室走出来。 “你愈来愈像个五十岁的老头了。”。 “而你愈活愈回去,你又不是不知道台北的犯罪率攀升的速度令人昨舌。” 轻叹口气,他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 她打了个哈欠,盯着他。“你不回去?” 他邪气地笑笑。“你想留我住下来?” “你可以睡沙发,如果你执意替我守门的话。”她说。 “简直跟馨馨一样白痴。”他低喃。 “你说什么?”她不解。’又叹了口气。他回答:“我说,至少我得等那些标准媳妇人选回去,我才会下楼。” “那你必须等很久了。” “我不在乎。”这正合他意。 “我也不介意你把我这里暂当避风港。”她又打了个哈欠……唐伟彬知道自已该离去,但他就是说不出口,因为他舍不得离开。 “我一定胖了好几斤。”她眼睛快合上了,抱着座垫赤着脚卷缩在沙发上,像个小女孩似的,几撮长发不听话地溜到前额。“今晚我吃得好饱,差点没撑死……” “你的确吃得太多了。” “谁叫唐妈的手艺这么好!每次在国外吃汉堡就想起唐妈的家常莱……”她开始倒向沙发。 唐伟彬易位,挤在她身边,让她保持坐势,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项链。 “你在做什么?”她半困地问,感到唐伟彬的手在她的脖子上动来动去,胸前冰冷的感党委时惊醒了她几分知觉。 他小心地的撩起披散在她背后的乌黑秀发,着迷似的盯着她雪白的颈背好一会儿,才为她戴上项链。 她困惹地抬起头。“这是什么?” “项链。”他选择最安全的字眼回答她。 “送我吗?” “你真聪明。” “为什么?”她问。 “我以为你呆得连这个问题都忘了呢!”他自嘲,很满意猫眼石在她身上和效果。 但他更满意他的项链在她身上,就像注明她是他的所有物一般。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他耸耸肩,轻易地把这个问题打发过去。 “我打赢一场官司,委托人送我的唉!”。 “所以你转送给我?”。笛摇晃着不太清楚的头脑。“你们三兄弟怎么同是一个理由……又这么巧都有人送你们不适用的礼物……” 唐伟彬心生警惕。“筠筠,你在说什么梦话?” “才不是呢。易凡送我一对珍珠耳环,他说那是他抽中的……”她又快合上了眼睛。 他才不让她去梦周公,马上摇醒她,问道: “你收了没?” “收了……”她想了想,回答:“可是我常忘东忘西,怕弄丢了它,所以在厨房转送给唐妈了……” “筠筠,答应我,千万别把项链转送给别人,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她好讨厌他一直在她耳边吵她。 “还有,答应我别让项链离身。”他在她耳边吼着;因为他了解她丢东西的速度比她买回来的速度快上两倍以上。 “为什么……”她想说她要捶觉了,不要再吵她了。 “不为什么,”他抚着她,坚持要得到答复,“答应我。” “我答应……可以让我睡觉了吧!”她倒向他的怀里,睡着了。 唐伟彬这才放下颗心,注视着她的睡容许久。 然后他在她的脸颊上一吻,抱她人卧室的双人床上。 凝视她的睡容半晌,他认命的长叹了口气。 他在她的唇上印上深情的一唇。 可惜。笛没反应,因为她正沉浸在她香甜的睡梦中。 第2章 “梦之坊”是坐落在仁爱路上的一家咖啡屋;店主是—个魁梧的大块头男子。他约莫三十出头,曾有一阵子他试图留长发,不料披散的长发使他粗犷的脸上更增加几分暴庚之气,令人联想到中古时期的海盗,吓得顾客几乎不敢上门。所以他无奈之余,只好改埋平头,虽然没有什么差别,但起码比恶神凶煞稍好些;只有他几个知心好友才明白在狰狞的外貌下,他有着内向,害羞的个性。 笛就是其中一个。 回国的第二天,趁着短暂的休假,她来拜访他,原来唐伟彬打算一块过来聚聚,没想到临时一通电话,又把他叫回律师事务所去了。 所以。簿只好一个人去“梦之坊”她一眼就看见柜台后的男人。“安德!” “笛,好久不见了。”安德又惊又喜,虽然不太习惯拥抱,但他仍尴尬地拍了拍她的背,让她咳了好几声。 “对不起,我……”安德知道自己力道过大。 “没关系!没关系!”。药差点呛到,一张脸因为咳了数声而微微泛红搔了搔头,安德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没事吧?” “我好得很,倒是你,生意还不错吧?” “马马虎虎,聊以糊口就行了,你什么时候回国的?”他让她拉着走到最近的椅子上坐下,对于与女性肌肤接触,还是不太习惯。 “昨天刚回来,瞧,我是第一个来拜访你的唷!”她轻笑着看他脸红的反应。 “因为‘梦之坊’是我们这群朋友的大本营,不是吗?” 他轻声说道:“伟彬呢?他就住在你楼下,怎么没跟你一块过来?”有男人在场,安德比较习惯些。 “他临时接到电话,出门工作去了。” “你的工作呢?” “刚回国,老板放我两星期的假来适应地理环境嘛……馨馨呢?她还好吧?” 馨馨也是他们的老朋友之一,而且是唐氏兄弟公认的天下第一号标准大白痴,而她则是天下第二号白痴。 “……很好,应该很好嘛!”他低着头说。 她观察了他好一会儿,抓住他的手,“可是你不好,对不对?” 粗犷的脸宠立刻抹上两朵红晕,他缩回手,垂下视线。 “我很好。” “少来这套。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成何体统!你喜欢馨馨,直接跑到面前说清楚就不行了?”她当他是兄弟似地拍拍他的肩。 安德只是苦笑着,如果事情真这么容易解决,他又何苦独守‘梦之坊’多年呢?伟彬说得投错,。绍除了明白自己是活在现实生活中外,其他白痴的地方和馨馨没有两样,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长叹口气,感到。箔又拍了拍他的肩,他抬起头见到她眼底的同情。 伟彬还少说一点:。箔有一颗善解人意的心,而馨馨有的只是自私,但却没有人忍心告诉她这事实。 “安德,不如我们来‘借酒消愁’……怎么做出那副表情?”。络看见他快脱落的下巴,不解地问。 安德急忙挤出笑容,不敢告诉她,她喝醉后的举止有多可怕、多疯狂、多吓人!尤其自她大学毕业那天他送了她一瓶x0当作庆贺礼物以后,他就再也不敢让她喝醉了。 因为那晚的结果是,由唐家兄弟一路扛着喝醉而挣扎的。笛回家。这还不打紧,可怕的是隔天伟彬出现在他面前时,脸上多了五道红色爪印,而易凡有——个礼拜之久走路带破,最可怜的其过于永平,原本他那有些不驯的头发却在隔天理成七分头。据伟彬私下告诉他,那是因为醉洒的。掐拿着打火机追着水平跑……安德简直不敢再想下去,他只庆幸那晚唐家兄弟没有接受他的自告奋勇送。 笛回去,虽然隔日三兄弟全以怨恨的眼光,瞪着他这个送箔洋酒的始作蛹者,但总比成为她醉洒后捉弄的对象要幸运许多。 所以即使现在柜台下藏着两瓶上好的白兰地,他也把嘴巴封得死死的。他向来不是说谎的料子,但在这种情况下他甚至能指鹿为马而面不改色。 “安德,你不舒服?”。箔注意到他面部肌肉僵硬得像是石膏像。’“不,我很好。” “那还有什么问题2我们哥俩很久没喝一杯了……又怎么了,安德?” “培,‘梦之坊’是咖啡屋,不卖含酒精的饮料。”他难得灵机一动。“不如你尝尝我的咖啡,如何?” “以咖啡代酒?” 他点头,为自己的好点子暗赞不已,至少唐伟彬的脸上不会又多了五道红爪印。 “也好。”’她之所以提议喝的原因,无非是想让安德遗忘不愉快的事;既然这里没酒,她也只好接受。 安德松了口气,一时忘形地拍了拍她的背,来表达彼此的友谊……他忘了他的力道多强,而。箔只是一个娇小的女人。 她又开始咳了起来。 “对不起……”他尴尬起来。 她猛摇着头,还直咳着:“没关系……没关系……只是一点小事……”她断断续续地咳着,差点连眼泪也咳出来。 她的确是个好女人,而他很羡慕那个娶到她的幸运儿。 ※        ※         ※虽然时直二月,又逢阴雨绵绵,正是各式各样的花稍大衣、外套纷纷出笼展示的好时机;但位于十二楼层高的一间办公室里,沉默不安的气氛反倒让他频频冒汗。 这是一间约莫二十来平米的办公室。虽称不上豪华气派,但大方的设计,简单的陈设让委托人一走办公室,就能感受到强烈的明净、俐落,倍增委托人的信心,与其他喧闹的事务所恰成对比。 而此刻,唐伟彬站在窗前,俯视马路上缩小的人群,紧抿的嘴解正勾勒出乎日少见的严厉与冰冷。 在他的身后跪着五个壮硕的男人,个个手臂上都有刺青,而另一个衣冠笔挺的灰发男人则站在办公桌前,有些不安、有些心慌。灰发男人不时的擦拭老脸上不断冒出的汗水,奇怪地瞥向良好的通风设备,不解冷汗直流的原因。 整间办公室只听见指针滴答滴答的走着,僵硬的气氛让人喘不气来,灰发老人终于有些按奈不住地开口。 “伟彬,你不再考虑考虑吗?” 如果唐伟彬投来的冰冷目光算是回答的话,灰发老人知道自己应该知难而退。但还是硬着头皮上阵。 “伟彬,怎么说我都是你老板,好歹也给我一个面子嘛!” 他冷冷地开口:“我不接这种案子。” 跪在前头的白发老人诚恳的哀求着。 “唐先生,这是我唯一的儿子,如果你不帮忙,犬子就只有死路一条……” “是啊!伟彬,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余叔,你应该知道我不接这种违背良心的案子。”唐伟彬冰冷冷的态度让灰发老人寒了心。 但他还是抓着一丝希望。“但那孩子不是有意杀人……”他说的话连自己都不甚信服,尤其在看见唐伟彬嘲笑的目光,他的语尾消失。 “不是有意杀人?”唐伟彬嘲弄地轻笑:“那就算是过失杀人吧!有那个过失杀人的罪犯会事先准备一把开山刀冲进死者的房子?余叔,你确定那孩子只是过失杀人?” “伟彬!好歹我也是你老板,我命令你接下这案子。”余叔装出权威的一面。’可惜唐伟彬不吃这套。“你可以开除我,只要你一句话,我马上走路。” 他很清楚唐伟彬对于这类刑事案子很有一手,在律师界虽属年轻的一辈,但无论在口才、机智、分析能力及临场的应变上,都令人不敢小看;俨然成为律师界第一把交椅,尤其他一出道就接了几件铁定无望的案子,结果没有想到在他手中反倒起死回生,从此声名大噪。凡是棘手的案子,一律交给唐伟彬准没错。 但余叔也很清楚唐伟彬之所以还留在这间律师事务所,主要是看在他的情份上,要不然早出去自行创业,那还愿屈居在他之下。 他虽老,但还不到愚蠢的地步。这间事务所出名的主要原因,是有个起死回生的唐伟彬坐镇,他当然舍不得放这个年轻人走。 “如何?”唐传彬扬起眉,斜睨着他。 余叔瞪他一眼,紧闭上嘴。 ‘唐先生……”刺青的老人还想说些什么。 “算了!‘青龙’,再费多少唇舌都是白费,我另外为你1找个好律师。”余叔之所以这么费尽心力说服伟彬,还不是因为年少和‘青龙’有过交情,但眼看没有多大希望了——他太了解伟彬的个性了。 青龙从身后的手下中接过一个箱子。 “唐先生,白家代代单传,您是唯一能拯救白家香烟的活菩萨,我也知道要你昧着良心接这桩案子是太不尽人情了,但我可以补尝您道德上的损失。”他打开箱子,露出了一叠叠的千元大钞。 只见唐伟彬看了箱内钞票一眼,嘴角泛起一丝微笑。 不是欣喜的微笑,而是冷到结霜的微笑。 “如果您嫌不够,我可以再给!”为了儿子,青龙可以倾家荡产;为了儿子,阅人无数的青龙也有错看的时候。 。唐伟彬转向余叔:“一分钟之内叫他们滚离我的办公’否则你就准备接受我的辞呈……”表情一片空白地说完后,他拿起皮椅上的西装外套,走去办公室。 望着他用力地关上门,余叔只有向青龙叹息摇头的份了。 ※        ※         ※“筠筠,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上天台,唐伟彬立刻发观一个人影紧靠着矮墙,再定睛一看,正是昭筠培,她像是要看清楚什么似地,斜出矮墙半个身子,要是一个不小心,肯定……‘唐伟彬心凉了半截,一个箭步上前抢住她纤细的腰,将她拉回矮墙内,他才故也心来。 昭筠笛惊呼一声,仰起头看见是他,才松了口气。 “你吓死我了!” “你才是那个吓死我的人。”他心有余悸,一时间语气重了些:“如果我没上天台,明天报上就多了一个娱乐新闻,一个没大脑的女人失足从七楼掉下去!” 她眨眼眼:“我又不是要自杀,只是在欣赏夜景而已。” “欣赏夜景需要伸出半个身子?”他嘲笑她:“何不跳楼还干脆一点。” “唐伟彬!”她瞪着他,“我又没惹你,于嘛吹胡子瞪眼?” “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你甘冒危险去‘欣赏’?”他暂收怒气,问道。 她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靠着矮墙,此举又引得他一颗心狂跳起来。 他不动声色地搂住她的肩,以备不时之需可以拉她一下。 他不得不承认昭筠绍虽然已经是个近三十岁的女人,但仍然充满孩子性子,对任何事都颇有兴致。他开始怀疑,当初唐家三史弟暗暗发誓保护她的誓言,是否做得太过彻底。 也许他该嘱咐老妈将顶楼的门封死。 “现在几点了?”她突然问道。 “十一点多了。”他还是不太放心。 “是啊!都已经十一点多了,永平的仰慕者不死心的找—门呢”她想探出身子,又被唐伟彬狠狠地拉回去。 “仰慕者,为什么不说是女朋友呢?” “因为上一回来找他的是另一个女孩。”他扬起眉,高大的身躯只消攀出三分之一,就将下头看得一清二楚。 永平正和一个长发女孩站在一楼门口,状似争吵地争论不休。 他的目光移回昭筠箔脸上。“原来你以对永平相当注意。” “我只是碰巧遇上而已。”她答得顺溜,让他暂时相信。 “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干嘛?” “这么晚了,你又在这里干嘛?”她反问。 “我睡不着。” “我也睡不着。” “我以为你已经适应时差了。” “可是我还不适应安德’的咖啡呢!”她咕映。 他咧嘴一笑:“安德的咖啡又香又醇,是咖啡中极品,我以为你会喜欢。” “是啊!如果你拿它当酒猛灌,那又另当别论了。” “你没有喝酒吧?” “没有!”她还有下文:‘‘我和安德以咖啡代酒,干个痛快。” “老天!那些咖啡因……”他顿了顿,瞪着她,“你根本没有大脑,艾昭筠箔!” 但他生气的时候才会直呼她的名字,让他明白他正在气头上。 昭筠绅才不以为意呢! “别以为我喜欢喝,我是看安德心情不佳,才陪着他喝的。” “心情不佳不见得需要咖啡吧?” “问题是.安德那里只卖咖啡。”她震回他的思绪:“伟彬,馨馨还是老样子吗?我真为安德感到同情。” “她永远都不会改变。” 他注意到她被风吹得红扑扑的双颊,手一使劲,让地倒进他怀是里,用大衣包住她娇小的身子。 她将头埋在他的毛衣里,闻到他洗过澡的一香皂味道。很清爽、让人很有安全感的味道。 她贪心的深吸口气,含糊地说: “好温暖哦!” “我愿意温暖你一辈子。”他轻轻地喃喃着。 “什么?”她在他怀里仰起头,没听清楚刚才的话。 他叹口气:“我是说,如果我没上来,你打算待在天台一晚上?” “也许。” “我校庆幸我上来了。”原本他是为青龙那件事烦心;黑道毕竟是黑道,如果稍有不妥,也许会惹祸上身……难怪我们相处这么多年,你劝我一点兴趣也没有,原来是个gay。” 他一怔,没想到她先说出口,打蛇随棍上,不趁这个大好机会说出心中的深言,难道还有更好的机会吗?” “筠筠,我……” 她误会了他的着急,噗嗤一笑:“你放心,我只是开玩笑而已,我才不相信你是同性恋呢:“‘知道我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吗?”他没头没脑,突然地问。 “什么?” “我要把你吊起来好好毒打一领。” “我以为当律师的,应该保持更冷静的态度。” “我以为三十岁的女人应该是成熟而有智慧。” “不幸的是,我才二十九岁。”她强调,用力戳着他的胸膛:“伟彬,你最好搞清楚,女人最忌讳的—件事就是,男人当着她的面把她的年龄提高,这是你与异性交往必须知道的首要课程。” 他轻轻一笑:“你在威胁我?” “差不多。” “就凭你?”他扬起眉。 “没错!就凭我。” 他在她的尖叫声中,轻而易举地将她举起来,一头长发如黑丝缎般遮住了两人的脸,同时也为他们隔绝了外在世界的干扰。 “你在摘什么?快放下我啦!” 他深情地注视着那张慌张的脸蛋。 “筠筠,我喜欢你。”他轻声说。 “白痴才相信,你放不放我下来?” 他眼底的深情化为懊恼。 “少根筋!”他突然在她耳边吼道。 “喂!你发疯啦……”她的耳朵差点没被他震聋。 “闭嘴#鞭筠……” 他只能说出这句话来。 因为他气得再也说不出其他话来了。 第3章 唐伟彬、昭筠笛、安德和林馨馨几乎是从小玩到大的玩件,甚至在年代推算上,馨馨认识唐伟彬要比昭筠培久多了。 可是当四个人都逐渐长大成人后,唐伟彬反倒常跟昭筠笛在一块,对于馨馨倒以普通朋友看待。 其实林馨馨是个长相十分甜美的女子,任何一个男人乍见她之下,大都会被吸引。即使她已经二十七岁,有结过三次婚的纪录,但她仍然坚信,迟早有一天白马王子会翩翩降临在她这个公主面前。 老实说,馨馨是个善良的女子,但善良中又带有自私的那型,对于现实生活视而不见,反而一运地追求她梦幻中的事物。她的三任丈夫全是因为看清她,忍受不了她的个性而断然离婚的。 所幸,她的父亲是个富甲一方的大财主,倒也能供养这个女儿所需的一切,让她独自生活在象牙塔里。 “你还是老样子!馨馨。”昭筠绍一见到暮馨,就热切的抱住她。’“小心点,这是我刚买的衣服。”馨馨细声斥责她,挣脱她的拥抱,然后抚平新上衣的皱褶。 “你的确还是老样子。”昭筠箔低喃,偷偷和唐伟彬相视而笑。 “而你变了,昭筠掐。”馨馨细细打量她。 “我变了?” 馨馨认真地点头。“你的眼角开始有鱼纹了,如果你再不把自己推销出去,迟早会成老小姐的。”她好心地劝告。 “那是笑纹。”昭筠筠看了一眼想笑而不敢笑出声的唐伟彬,她拱起眉毛,“你有异议?” “不,我相信那是笑纹。”唐伟彬亲热的搂住她的肩,“不过,早点嫁人也不错,是不是,馨馨?” 也许他该每天带昭筠掐过来,让馨馨吓吓她,说不定会让她升起结婚的念头。 “当然。”馨馨忽然皱起眉头。“不过,那也要遇到适合的白马王子才行。” “你已经二十七岁了,馨馨。”昭筠簿提醒她。 不满地瞪了她一眼,馨馨回答。“谁说二十七岁的女人就不能拥有白马王子?” “说得对。”唐伟彬接道:“馨馨,很久没见到你去‘梦之坊’。”他想为安德制造一些机会。 “爹地说,那种地方不适合我去。” “你已经二十七岁了,有自主权了,馨馨。”昭筠簿忍不住,。 再度提醒她。 “昭筠笛,你别老提醒我的年龄。”馨馨有些不高兴了。 “你不也在提醒我的‘鱼尾纹’?”昭筠笛低声说。 唐伟彬轻笑出声,昭筠箔给了他一个卫生眼,他才止住笑意。 “霹馨,你不是在寻找白马王子吗?光待在家里也不是办法,也许有空到安德那里走动,说不定会有奇遇?” “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咬着指甲,馨馨突然细声地说:‘其实前几天爹地说如果你能成为他的女婿是再好不过的了。” “林伯父在开玩笑吧!”唐伟彬想拔腿就跑,永远不再来这里。 “是吗?”馨馨开始详细打量他。“其实你长得很帅,很有个性、又有型,穿什么衣服都好看,是个标准的美男子“你的爱情最讲究的不是什么触电吗?我们相处也有二十年的时间,但我们一点触电的感觉都没有,不是吗?”他运筹帷幄,把所有有利于他的要件全搬出来。 “说得也是……”馨馨幽幽地叹息,又回到她的梦幻之中。 知道林父想要招他为婿之后,唐伟彬是能逃则逃,趁馨馨仍沉醉在白马王子的童话故事之中,拉著昭筠筠拔腿就跑。 “其实馨馨也算是个好女孩。”在大街上,昭筠筠勾着他手臂,将手伸入他外套温暖的口袋里。 “可惜她不是好妻子。”他白了她一眼,握紧口袋里的小手。 安德和馨馨从小相处到大,对于馨馨的一切,他了解也能接受;只可惜他没有俊俏的外貌,可以让她心动。馨馨需要的是一个能呵护她、照顾她,而又能时时保持新鲜感的男人。 安德虽稍嫌害羞了些,对于前两个条件,他倒是能做到,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馨馨才会发现这一点。 就像他感情小白痴一样。 忽地,他听见她轻声咯笑。 “第一次见到你这么慌张失措的模样,你—定很惧怕婚姻。”她说。’“不,我倒想愈早结婚愈好,不过对象如果是馨馨,那又另当别论了。” 他到现在还不太明白安德到底爱上馨馨哪一点?她有什么地方值得老好人安德付出这么多年的深情? 瞄了一眼身边犹不知情的昭筠筠,他想也许他能体会得出那份心情了。 他与安德同病相怜,同是情场中的痴情男儿。 “伟彬,你认识他们吗?”昭筠箔突然反指着在公寓门口晃来晃去的几个流氓混混。 他回过神,顺着她的手看去。突地一怔,不发一言,拉着她走过去。 那几个二十来岁的流氓一看见他,倒也不为难,看了眼昭筠箔,就直接让他们走上楼。 “这是做什么?”唐伟彬出现在自家门口。 育龙带着五、六个流氓来到唐家。 ——看见伟彬,青龙就很诚恳、很恭敬的躬着身子。 “唐先生,我希望你再考虑考虑小儿的事……” “来威胁我的家人,这就是你们请求的态度?”唐伟彬十分震怒他吓到唐母。 不自觉地,他先将昭筠按推向身后,以防发生口角动手的时候伤到她。 昭筠箔还想看清楚些。设想到又被易凡推到他身后,然后永平又如法炮制,让唐母和昭筠签两个小女人躲在唐家男人身后。 昭筠妨探出个头,想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又被永平不客气地塞回去。 “膨胀的大男人主义!”她咕映,让她身前的永平感到’好笑。 他全身奋战,准备一动起手来,先护着身后两个唐家最重要的女人。 “唐先生,上回用金钱收买您,是我—时救子心切,侮辱了您的人格,所以今天特地来赔罪的。” “我接受你的道歉,你可以走了。” “唐先生,您是小儿唯一的救星,如果您不帮忙,小儿只有死路一条,我知道谈钱很俗气,但只要您开一个价码,我会尽力……” “如果你再不出去,我可以打电话报警,告你私闯民宅。”唐伟彬冷冷地说。 “唐先生……”青龙眼底闪过一丝绝望。 “你不必担心没有辩护律师,我相信余叔会为你找到一个好律师为公子辩护。” “可是……您是唯一能救……” “我无能为力。”唐伟彬的语气显示一切谈话到此为止,再多谈也是枉然。 “唐先生……” 唐伟彬双臂环胸,冷冷地侧过身。 易凡和永平随时注意他的背后,以防暗算。 青龙黯然失魂,想再说些什么,一看见唐伟彬不妥协;的严厉脸庞,只得把话吞回去。 “我先告辞了,唐先生。”青龙还是不死心,带着众班兄: 弟依然而去。 “伟彬,这到底出了什么事?”唐母到现在还不太明白,“我正在洗菜,他们就突然闯进来,要不是易凡、永乎在家,’我还不知道怎么应付哩!” “只是一点小事。”唐伟彬留起眉。 “老哥,你是怎么跟黑社会挂勾的?”唐永平好奇极了。 唐伟彬有些心不在焉,“他请我为他的儿子做辩护律师。” “你不肯?” “他儿子蓄意杀人,而对方还是出名的公众人物,有名的大善人。换作是你,你会为他辩护吗?” “当然不,但惹恼一个黑社会老大,可得麻烦了。刚才还以为可以疏通筋骨呢!”唐永平话一说完,就让昭筠箔用力踩了一下脚。 他痛得哇哇叫。“喂!箔按,刚才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保护你哩。” “我可以自己来。”昭筠掐得意地说。唐永平这才发现她的袖子都已卷起来,一副小母狮随时菩势待发的样子。 亏他还以为要保护的是一个纤纤弱女子呢。 “他们不会死心。”易凡平静地说。 “我知道。’唐伟彬的眼睛停在昭筠药好奇的脸上。 他不该带她上楼的,早在他看见那群小流氓的时候,就该让她先离开。现在青龙也看见她了,如果……他不寒而栗,不敢再想下去。 “过来。”他跟昭筠箔说。 昭筠统乖乖的过去,仰起脸蛋,任他搂着她的肩。 “老妈,最近小心点,不必要的地方就不要去。”他朝唐母说道;‘我先送昭筠筠上楼。” 他接着她关上门,让易凡和水平失了好一会儿的神。 唐母抚住心口,抬起头正巧看见的就是这副模样。 两个儿子像是失去什么心爱的东西一样瞪着门口;她让他送地上楼;替地开门。 “伟彬,有没有想过一件事?”她突然问道。 “什么?”她眨眨眼,回答:“去刺青啊!” 青翠的草坪、难得一见的温暖阳光,连闻起来都有一股略为潮湿、清新的味道,不亏为一个大学校园里最佳午睡的好地方。 只要那个该死的家伙别再踢他的脚。 “喂!小唐,你该不会是睡死了吧!”声音从上方传来。 “找我有事就快说,没事请滚蛋。”唐水平闭着眼睛,大声说道。 “还不是为你马子的事。”小李又用力踢了他一脚。 “谁啊?” “宋采穗。” “她不是我马子。” 当听到这个名字,唐永平就忙不迭地张开眼睛,难得的好天气就这样给破坏了,而全怪这该死的家伙所为。他半爬起来,侧头注视同系同班同学兼高中死党。 “如果你想追她,请便,我绝对不会插手。”他很阿沙力地说。 小李立刻装出恐惧状:“那种神经质的女孩谁敢追?听说上回她在学校餐厅里看见你跟另外一个女人孩有说有笑,她二话不说,拿水泼那个可怜女孩,是真的吗?”他包打听是一流的。 “喂!小唐,你对她到底有没有意思啊!” “没有,唐永平用最简单的两个字表达他的感觉。 “那你还泡她?” “你搞清楚,我哪会泡她!只不过新生舞会时和她跳了一支舞!她就缠着我不放,想甩都甩不掉。” 小李看着那张帅气的脸,吐了一地口水,“看不出你挺罩的嘛!连勾勾手都不用勾,就自动有妞儿倒追你。” “人帅嘛!”唐永平很得意自己的魅力。 “迟早这张脸会给你惹上麻烦。” 哼!皇帝不急,倒急死这个太监。 “喂!老兄,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有啦!” 唐永平根本不想听有关她的事,美好的午后应该睡个好觉,享受享受难得的阳光,也许还能做个好梦呢! “你要小心。”小李像个老妈子似的提醒他。“这回她泼的是水,下回就可能是硫酸。” “哈!你社会新闻看太多了。”唐永平闭上眼,继续享受午后的阳光。 ※        ※         ※一件圆领上写着“谁愿意与我共享华尔滋”的素色t恤外面套着墨色小背心,再搭配紧身裤,就成了昭筠箔轻便简单的上班服饰。她还特地将一头乌黑长发结了起来,使人整个看起来年轻、精神不少。 这是昭筠箔赴法进修一年,回来上班的第一天。一进杂志社门口,就见到共事四年的同事黄景航站在门内,像在等待什么似的双劈环胸,懒懒地靠在墙边。 一见到她,整张温懦的脸庞瞬时发出光采,“昭筠纺,欢迎回来!”热情的话气与平日木纳的样子完全不同。 “晦!一年不见,你还是个老样子嘛!”昭筠纺并没有给他一个热切的拥抱,环视整问杂志社一眼,笑道:‘‘我们挺早到的,不是吗?” 这该是他表白的最好时机。 清清喉咙,他说道:“昭筠药,你……变漂亮了。” “真的?”她眼底、眉梢全是笑意,让他不觉傻笑起来“谢谢你,虽然只是恭维,不过女人都爱听这种话。” “这才不是恭维,是实话。”他认真的说。 “先生,我才是那个天天揽镜自照的人,你可不是。”她突然转为低话:“再说,伟彬说的可跟你完全相反呢。” 昭筠筠是很柑信伟彬的每一句话,不只是青梅竹马,更因为他是他们两人之间这较有头脑的那个人;而伟彬从不欺骗她,他只全说实话。相处十六年,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 “你说什么?” “没什么。” 一段沉默。 “昭筠荡,你在国外过得可好?” 他曾尝试通信,不过她寄回来的全是风景明信片,对于私生活一概不谈。他担心万一中途杀出个老外……“如果过得不好,我早回来了,哪里还等到这时候。”她笑笑,转移话题。“上班第一天,很多事还无法上轨道,你会帮我吧?” “当然,我义不容辞……昭筠箔,庆祝你学成归国,中午我请你吃饭?” “好啊!“昭筠筠爽快的答应了。 黄景航轻叹一口气。 第—步成功了。 接着,就要看中午他求婚的表现了。 她没有理由不答应他,不是吗? 他自信满满。 在“老爷大酒店”里,唐伟彬除了下巴差点脱臼,两眼突出,成能一张嘴也张得老大,原本一张俊俏斯文的险被公义曲得豫是神经抽筋。 他的委托人一看见这副表情,立刻紧张起来。 “唐先生,你还好码?” “我很好。”他沉一沉声音,泛白的拳头令委托人吞了口口水,有些恐惧的看着他。 “康先生……”委托人看见他站起来。 ”请慢用,我有点私事要处理。”唐伟彬紧抿着嘴,不待委托人点头,就大步想邻桌走去。 他脸上杀气腾腾。 “伟彬!你也在这里。”欣喜写在昭筠箔眼里,她老远就看见一个人很像唐伟彬……不论是高大的身材,或是那股杀人的表情。 “你在这里?”他瞪著书卷味浓厚的黄景航。 ”吃饭啊!”她迷惘地答道,“不然我还能干什么?” 唐伟彬抛下一句“借她十分钟”之类的话。 走到化妆室附近。 “他是谁?”他的口气恶劣。 “同事!”她乖乖回答。 “除此之外呢?” “还是同事。”她照实说。 他的愤怒稍减少了些。 “这样的情形有多久了?”他盯着她,不放过她的任何表情。 “什么情形?”她不借。 他叹口气。“你常接受他的邀请?” “今天是第一次,当庆祝我回杂志社嘛!” “他居心不良。”他咕吨。 “为什么?”她听见了,“只是吃一顿饭嘛!” “你喜欢他吗?”他突然问。’“喜欢啊!’”她补上一句:“大家都是同事嘛,你于嘛?好像有人例会你似的。” “比这还严重。筠筠,你都已经是三十岁的女人了,还觉察不出他喜欢称吗?” “我二十九岁。”她不懂他干嘛老爱强调她的年纪。 “少转移话题,回答我。” “我们只是同事而已。” “哈,这不是个天方夜谭?” 她有些气愤他不相信她,用力地戳戳他的胸膛,说: “我和黄景航之间最多只是同事之谊,如果有喜欢的地方,也是朋友之情。几年前,他离婚后有一段沮丧的日子,我想是我帮了他点小忙,所以他一直感激在心。你别误会人家。” “小忙?”他凝视着昭筠箔。“为什么帮他?”他开始了解始了末。 “同事嘛!总不能见他日渐消沉吧!” “还有其它的理由。”他突然变得温柔起来了。 瞪了他一眼,她不情愿地回答:“他的情形让我想起我父母离异的时候。”天底下大概找不到像他这么了解她的人了,她想。不知该生气或是高兴。 他满意地点点头,看见她胸前垂着他送的项链,更开心了。 “答应我,筠筠。” “答应什么?” “别滥用自己的同情心。” 她不情愿的点头。‘“很好。不介意多两个人吃饭吧?”他补了一句:“人多热闹嘛!” “当然可以……两个人?” “我和我的委托人。” “我以为你拒绝青龙的案子。”她在他的怀里仰起脸,很习惯地接受他的搂抱。 两个人在第三者的眼底看起来像是一对亲密的情侣,唐伟彬很满意这点。 “我是拒绝了,这是另一个委托人。”他幽默地加上一句:“是个男人。” “是的!”她低喃:“幸亏我相信你不是同性恋。” “筠筠……” 她淘气地笑笑,一点也不像是二十九岁的女人。 “只是一份由默感而已嘛!” 他回以一笑,眼底闪烁着狡黠,故意搂着她回她的座位,存心绪黄景航一个下马威。 ※        ※         ※稍晚下班的时候,昭筠药在唐家公寓附近转角处遇见踟躇不前的唐易凡。 她从他身后,轻拍他的肩:“易凡,你在这里做什么?’,他回过头,惊讶略写在眼底:“筠筠,这么早下斑?” “是阿,你不回家,站在这里于什么?” “这种情况还是先躲着好。”他淡淡地说。 “什么情况?”她想走出去,却被易凡拉了回来。 “有个女学生找到永平。”他回答她。 “那很好阿!”昭筠按眼一亮,为唐永平开心。“我们可以请他的女朋友留下来一块吃饭,唐妈一定会高兴得连觉也睡不着。” 这是唐氏三兄弟出生以来,第一次带女人回家,唐母当然会开心,甚至烧香拜佛也有可能。 唐易凡静静地瞅着她。“你认为事情真这么简单?” ‘昭筠笛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她不是永平的女朋友。” “不是?”昭筠缔这回可怔住了。 “她在单恋水平。”唐易凡觉得永平可拎。 “她很可怜。”昭筠箔同情地说。她对每个弱者都感到强烈的同情。 “可怜是水平。” “为什么?”她不平。“如果水平付出一点爱给她,不就皆大欢喜了。”’“你要水平骗她?骗她多久?一天、两天还是一个月?” “永平有爱人了?”她吃惊的问。 “可以这么说。”他别有深意地凝视她。’“是谁?”她竟然都知道,连唐母也被蒙在鼓里。 “秘密。”他淡然地回答。 看来她的好奇心是得不到满足了,因为她很明白只要是唐易凡不愿说的事”就算拿枪逼他,他也不轻吐半个字。 “易凡,你脸色不好,是不是不舒服?”昭筠箔开心地问。 “我很好,大概是太累了吧!” 昭筠按倒一点也不以为意,再度探头看永平那张显然有些不耐烦的脸庞。 “水平很有女人缘吧!”她猜测。 “可以这么说。” 她扬起眉,突然想逗易凡。“我从没见过有女孩找过你。” “麻烦能避就避。” “你说女人麻烦?”她睁大眼,一脸不平。 他注视着她,缓缓答道:“被自己不爱的女孩子缠着,的确算是一种麻烦。” 她显然想起某件事,然后苦恼明显写在脸上。 “你说的一点也没错。” 易凡眼底闪过一丝惊诧,认出她的眼神。 那是他常在永平眼里常看见的。 ※        ※         ※伟彬晚餐后,为了委托人的案子,他回房研究对委托人所有有利与否的条件,不料唐易凡跟着进来,然后关上门,告诉他这个晴天霹雷的事实……不!这还不是事实,至少未经证实。 迅速恢复冷静后,唐伟彬冷眼打量易凡。 “你是说,筠筠被一个男人纠缠……很久了?”想要肯定似的,他重复问一次。 唐易凡谈淡地点头,仿佛这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她告诉你的?” “只是猜测。” “凡事都讲证据。”他安心了。 一来是律师的天性让他在还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前不可妄下定论,二来是因为昭筠箔不可能瞒着他这件事。 唐易凡耸耸肩。“我不在乎你信不信,只是想警告你一声。”他想出门。 “等等!易凡。”伟彬突然想起一件事。“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她的眼睛。”唐易凡淡淡地回答,然后离开。 “不,不可能。”他低喃:“筠筠对我从不保密的。” 难道是他高估了他在她心中的地位。 真有一个男人入侵她心底?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想起这一年里,他要求……不,命令她每个礼拜给他——通电话,确定她无恙,偶尔他也飞过去探望她。不可能—……。他想她回国的前两个月,到芝加哥看她的母亲,那时他正忙着替人打官司,难道是那时候……近二十年的苦等竟比不是短短的两个月……在他苦苦等待的时候,竟然有人乘虚而人,攫取她的芳心? 他根本不相信,他如此告诉自己,同时挤出自信的微笑,回到工作之上。 过了十分钟——他终于不耐烦地摔笔,再也无法恢复先前平静的心思了。 第4章 仿佛成为每日习惯似的,一大早,昭筠筠梳洗之后,就直接下楼走进唐家为她而开的大门。 一进去,她直觉地皱皱鼻于,嗅出空气中那股香啧啧的味道。 “真香。” 听到这句话的唐母眉开跟笑地抬起头,她正靠着桌摆碗筷。 “你这孩子就是嘴甜。” 唐妈的手艺呢!”趁着唐家兄弟还未起床,她走到饭厅;选了一个位置坐下。’唐母开心地走进厨房。 “筠筠,早啊!”唐永平一脸光采地出现在饭厅,穿着一身圆领运动衫,健康的脸蛋上渗着几滴汗水。 昭筠箔拾起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盯着摆在她眼跟前的地瓜粥。’“怎么啦?筠筠,难得看见你闭上嘴巴的样子。”他边笑着,边偷吃唐母自己掩的泡菜。 “我以为今天你会难过得吃不下饭呢!” “哈:筠筠,你又在开什么玩笑?” “你忘了昨天的女孩吗?” “什么女孩?”他又吞了一口粥,忍不住赞美起母亲的手艺来。 “在你怀里哭得死去活来的那个女孩啊!” “噗”的一声,一大口的地瓜粥如数吐在饭桌上,连离他最近的电锅里香啧啧的地瓜粥也免不了遭到毒手。瞧瞧上头还有他嚼碎的地瓜呢!’她很庆幸自己先盛了一碗。 “筠筠,是谁告诉你的?”在收拾好“残局”之后,永平急忙专注的凝视她,问道。 “我亲眼看见的。” “在哪里?”他不相信,准是唐母泄露了风声。 “在路口啊!连易凡也在呢!” “二哥?” 唐妈也私下告诉过我,你在大学有很多女孩倒追呢!”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我并不喜欢她!”他忙着强调,想摆清和宋采穗的关系。 想到昨天他就有满肚子的怨气;虽然从小学、高中到大学,也曾有过不少女孩投以仰慕的眼光,也送过情书什么之类的,但从来没有一个女孩像宋采穗这般露骨。 他已表明自己的态度,不料她死缠烂打,硬是不肯放手,没想到倒给昭筠箔撞见了。 “早!”唐伟彬从浴室出来。 轻呼一声,昭筠箔和永平瞪着精神颓废、一双熊猫眼的唐伟彬。 “伟彬,你昨晚没睡好吗?怎么脸色苍白得像鬼一样?” 昭筠箔很关心地问。 他露了一个苦笑,说:“形容词用得真贴切,我相信我今天一出门准会吓死人。” “怎么啦?”伟彬喝了一口粥,颇觉奇怪。 迟疑了一会儿,她忍住那股恶心的感觉,摇头说道: “我好得很,倒是你,难得见到你精神不振的样子,是昨晚通宵研究委托人的案子吗?” “不,比这还严重。”他又喝了一口粥,将眼光定在昭筠箔的脸上,深不可测。’“筑统,我有事跟你要谈。”他很慎重地说着,慎重到连永平都感到语气中那股不寻常。 昭筠箔倒是听不出话里的意思,她点头::好啊!你说。” “不是在这里。”唐伟彬十分有耐心。 “那在哪里?”她直觉地问。 “话在哪里说都成。”永乎插上嘴。 唐伟彬连看他一眼都懒得看。 “今天你请假。”他静静地说,打算问清楚易凡的怀疑。 如果真有其事,他必须先弄清楚他的情敌到底有几两重,毕竟知彼知已,方能百战百胜。 “可是……”她想说中午跟黄景航约好了。 “请假。” “好。” “喂!统统,没有人可以强迫你做任何不愿意的事。”连永平平常都不太敢支使筠筠做任何事,他老哥竟然一副大男人主义似的强迫她答应。 而昭筠掐竟然也乖乖的答应了。 他想起高中时,某日参加死党生日parry,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好死不死的那小于偏偏规定每个死党都要带马子过去,谁也带就是不给他面子。倒不是水平想给他面子,是怕没带马子去,反而自己丢尽脸。学校的风云人物,连个马子也把不到,传出去多丢人阿!所以,他二话不说,找上昭筠纺,那知道这个小妮子还很干脆的拒绝他,拜托他,她视若无措,跪下来请求她,她还坐在椅子上喝她的清凉西瓜汁;最后干脆威胁她,那知这小妮于直接扑上床,呼呼大睡,害他在死党生日那天随便拉个……谁知道是谁?反正是小李介绍的,只要没丢尽颜面就,那顾得了谁是谁……谁知道他老哥一句话就把昭筠缔结搞定了,难道……“还是有差别……”水平低喃着。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他抬起头,看见是易凡给他一个同情的苦笑,然后径自为自己盛了一碗粥。 “昭筠埔,吃饱了没,要不要再来一碗?”不知何时,唐母也出现在饭桌前,笑眯脓地看着自己儿子狼吞虎咽。 昭筠掐急忙摇着头,“吃饱了……” “这是什么话!往常你非吃个两、三碗不可,怎么今天唐妈做得不好吃?不合你胃口了?” “没有,没这回事……” 唐妈恢复笑容。“那还有什么问题,我再替你盛一碗。” “不,我真的吃不下……” 唐妈的手艺不合体胃口了?也许在国外那些日子,你已经习惯那些—洋口味了……” 唐妈的手艺了,在美国就连睡觉唐妈自制的泡菜呢2”唐妈被她捧上天。“来!来!那就多吃几碗嘛!” “不……” 唐伟彬发觉昭筠每的脸色有异,关切地问: “怎么啦,筠筠,今天怎么脸色不太好?” 瞄了一眼不安的水平,她终于招拱。 不过,这回她学聪明了。 拉开椅子,直到保持相当距离后,她镇定地面对除了永平之外的奇异眼光。 然后她抽了一张面纸挡在脸前6她把一切原委说出,尽可能的能多说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噗噗”两声,唐伟彬和唐易凡不约而同的把嘴里所有的稀饭喷向永平,溅得他一身都是,三个大男人同时跑向浴室。 昭筠箔轻吐了一口气,幸好没喷向她。 唐母好笑的清理桌面,显然并不以为意。‘“昭筠路,让你见笑了。”浴室里不时传出冲洗及呕吐声。 “那里,唐家男人都是一个模子。‘”她喃喃道;突然。唐母像是有什么秘密要告诉她似的,靠近她。 “昭筠路,我一直把你当女儿看待,现在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不能告诉伟彬他们。”唐母忍不住将肚里话全盘托出。 昭筠箔忙不迭地点头,有些疑惑的等唐母说出这秘密。 “老实说,这辈子我最引以为憾的就是到现在这三个孩子还没有看中女孩,我真担心将来他们要终生打光棍,我怎么对得起唐家列祖列宗!所以也要请你帮个忙。” 唐妈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唐妈更是神神秘秘的低声说:“现在我是着急想把这三个孩子推销出去,不过,伟彬年纪最大,应该由他做榜样,先成家,说不定易凡他们有样学样,一年半载之内也带个媳妇回来,岂不皆大欢喜?”’“是啊!”她附和着,还是弄不清楚唐母的意图。 “前几天,我跟巷口那个王媒婆说过了,她的有几个好人选让我挑;只要伟彬一点头就可以安排……” “这是相亲!”昭筠缔终于明白了,她瞪大眼看着唐母。 唐母急忙把食指放在嘴上,要她小声些。 “小声点,要是让伟彬那孩子听见,什么相亲,连打声招呼他都不会去。” 在震惊之后,昭筠掐凭直觉的点着头。 “是啊!伟彬是不可能会去相亲的。” 伟彬去相亲? 那是连作梦也想不到的。 “所以我才要拜托你啊!从小到大,你们俩情同姐弟,你一定能说动伟彬的,是不是?” “可是……” 昭筠药的心思突然一片混乱,无法说出连贯的句子。 唐妈这个忙都不肯帮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唐母笑着拍拍她的肩,“那还有什么问题?我一搭,你一唱,迟早把伟彬送上结婚礼堂,到时候你不但有个弟妹,说不定连姑姑都做得成。”唐母想像她抱孙子的模样。昭筠簿能说什么呢? 她独自沉浸在这份震惊之中。 车子在海边停下。 一路上,两人倒是没交谈过什么,仿佛各自想着心事,只除了偶尔从收音机里传出“tjnchainedme!。dy”的感人音乐外,两人像是一对陌生男女,气氛安静得吓人。 这是唐伟彬第二次见到她如此沉默的模样。第一次是她首次遇见他,陌生加上彼此的不了解是她沉默的主因,十几年来每回见到他,她不是开心的像是她琼噪不休,就是遇见到什么心事,一般劲儿的向他倾诉,倒从没见过她这般借言如金的模样。 他以为她心情不佳,设想到她的心情更沮丧。 回想到吃中餐的时候,她倒是挺开朗的,怎么才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从他自浴室出来,她的脸色就难看不少。 他打算问清楚,包括那个未曾谋面的情敌,所有的点点滴滴。 “箔箔?”他用很轻的声音。 “恩?” 声音听起来懒洋洋的,一向活泼、开朗又孩子性子的昭筠箔怎么地变成这副病恹恹的样子,难道她是真不舒服? 想到这里,庸伟彬就不住紧张起来,伸出手朝她额头一探究竟。 他真不该强迫她说出来。 她不耐烦的把他的的拨开。 “你在于什么?”她的心情很不好。 还好,没发烧的迹象,他放下一场担心。 “筠筠,你有心事。”他用肯定的语气。 “没有!” “你有!”他强调。 她给他一记卫生眼。“我有反驳的余地吗?”说完,她下下车。 要她如何能解释心中的那股奇特的感受? 在乍听唐母准备为伟彬相亲之后,她的脑海里立即浮出一个气质高雅、长相甜美的女孩和伟彬含情脉脉地两眼凝望,而身边的唐母正合不拢嘴似的直打点着婚礼要用的喜贴、喜酒、新房什么的……她应该为此庆幸、为此开怀大笑,但她就是笑不出声。 忽地,她听到一声好长好长的叹息,接着她的手被一拉,整个人结结实实地撞进温暖的怀抱里。 揉揉发痛的鼻子,她拾起头瞪着那张俯视她的脸。 “喂!你在搞什么?”她的鼻梁差点没撞断……但她也挺为享受这种温暖的。她私下难得承认。 “这句话该是我问才是。”他又叹口气,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唐妈私底下跟你说过什么?” “你怎么知……”她硬生生的转了口气。“没有啊!我和唐妈只是闲聊而已。”她状似随意地说,像个没事人似的。 他缓缓抬起她的下巴。“筠筠,你知道我是最信任的人嘛?”他哄她。 “呢哼?”她心不在焉。 唐妈到底跟你说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能让她如此忧心仲仲的,铁定不是好事,或许是关于……唐妈千奇百怪的想法,他的寒毛就开始不安地依立起来。 唐妈推销出去,他还懵懵懂懂的倒数钞票,乐此不疲呢! “伟彬,你真的是gay吗?”她忽地从沉思中醒来问道。 老天!这真是最愚蠢的问法。她根本不是要这样问的,她是想明白的问他,他是否有比较要好的女朋友,虽然平常亲密地就像是哥们那般熟捻。在她赴法进修的一年里,倒也不曾听说过他有个较亲密的女朋友,但那并不代表他没有心仪的女子……她心头一片糟糟的,头一次这么纷乱。 “筠筠,”他轻轻地摇撼她,震回她的思绪。“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茫茫然地点头,她想起先前的问题。 “对啊!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他翻翻白眼,“回答你什么?我是同性恋?还以为我是最清楚的呢!” “我清楚吗?”她低语,还是恍恍惚惚的。 “该死!你要证据就给证据吧!”他低吼。 淬不及防地,他有些粗暴地搂住她,其实也不算是强行。因为她没有反抗的意图,虽然他是趁着她在恍惚的情况之下,给她一个热烈而不甚温暖的吻,但他不后悔,一点儿也不后悔。 温热的鼻息吹向她秀气的脸蛋,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是这个原因吗?还是因为伟彬具有技巧的吻让她神智不清、两腿虚脱,仿佛化成一摊水似的再也没力站稳,只能依附着伟彬;她闭上限止不住眩然的感觉,唯一的知觉是他的舌头轻轻挑逗着她的牙齿,让她产生一股麻麻的,像是触电似的奇怪感受……恍惚之中,她听见有人在叫嚣、在吹口哨,但她并不是很在意,所有的意识都在空中飘浮着,轻飘飘的……但伟彬可不。 他突然停止了他的热吻,但并没有放开的意思,否则她铁定当场跃个四脚朝天。 他将她通红的脸蛋埋在他的怀里,用大衣包住她的全身后,才冷冷地抬起头。 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三、四个二十出头的流氓。 为首的那个叫阿文的男人发出猥亵的笑声,一双贼眼在伟彬和昭筠纺身上溜转。 “瞧瞧,我们发现了什么?对小情人在热吻呢!”他的恶心的语气让昭筠箔想再回头驳斥几句,但伟彬紧按住她的头,就是不让她转过身。 他冷淡中稍嫌无聊的声音在昭筠箔上头响起。 “你们有什么目的直说,没必要拐弯抹角。” “嘿!还是你识相,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见你兄弟挺阔的……:他瞄了一眼辆红色跑车,又发出贼笑。“想借点钱用一用。”他像是确定伟彬会乖乖交出来似的,加重语气地说:“上回就在这个地方,有个男人就是不识相,爱逞英雄,结果不用说,当然是送医急救,现在还不知道那只腿接回去了没?”他吹嘘着。 伟彬工话不说,冷静的抽出皮夹里所有的现金丢给他。 “还有你的表、链子,看起来挺值钱的,不是吗?” 伟彬把手表和挂在颈上的链子丢给他。 “就只有这些值钱东西?”阿文显然不太满意,膘到了在伟彬怀里.挣扎的昭筠箔,嘿笑两声。 “我差点忘了还有个小女人哩!来,叫她慢慢的转身,让我瞧瞧。” “她身上没有值钱的东西。”’“叫她转身2”他晃晃手上的刀子。 “筠筠,答应我不要乱来。”他在她耳边低语。 “不要说悄俏话!转过来。” 伟彬把手摆在她的肩上,以防她做出什么愚蠢的事,让她慢慢转过去。 “嘿!长得还不错嘛!兄弟,你挺有眼光的嘛!”阿文看见她胸前的猫眼石,露出贪婪的笑容。“把项练给我。” “不!”昭筠箔昂起头。‘他征了征,迅速恢复过来,展出满口黄牙。“小姐,你大概忘了上回那个‘不’的男人断了一只腿吧。” “你敢碰我的东西,我说让你手脚断!”’“筠筠……”伟彬长叹口气。,阿文又楞住了,显然没想到一个小女人会说这种话来,但他很快恢复正常,挥了挥手里的刀子。’“难道你没看见我手里的刀子?” “难道你没看见我身边的男人?”她反应很快,把伟彬推向前。 阿文发现自己被困惑之中。“你的男人都已经乖乖交出身上的东西,你一个小女人想挣扎?” “为什么不?你认为我没有这个能力?”昭筠掐反问,又把伟彬向前推了一点。 阿文微张着嘴,从她脸上移向伟彬无奈的表情。 “你马子脑子有问题啊?” “差不多。” “什么”阿文又怔住了。 一切就在瞬间发生,已经十分接近阿文的伟彬突然挥出右拳,狠狠地打中那张犹在茫然、不解的脸孔。 昭筠掐拔腿就往车子的方向跑。 唐妈的,还不抓住那小姐!”捂住差点断掉的鼻梁,摔个四脚朝天的阿文吼着,直到感到黏稠温液从鼻孔流出来,他才惊觉自己流出来,他才惊觉自己流鼻血。 “筠筠,快跑啊!”伟彬的眼角瞄到阿文快追上昭筠掐,一时分神,冷不防地就挨了一拳。 就在阿文得意快追上那扭时,忽地见她停下脚步转过来,然后左脚用尽吃奶的力气狠狠一踢……他差点没哭着喊爹叫娘,担心从此以后对不起文家祖宗,无法为文家传宗接代……眼角一瞄,那妞跑上车了;八成在打行动电话,准备报答,他得赶紧召弟兄,溜之大吉……咦?那辆红色跑车怎么往后倒退?难不成她想独自逃跑?这可称了他的心,或许加上他一共四个人,可以打倒那个身外矫健的男人,他躺在地上挣扎的想爬起来,回头一望,吃了一惊,小洪已经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了,只剩一小冬瓜和阿阳犹作困兽之斗嘛!他不忍的闭上眼,不愿目睹小冬瓜往后直仰倒地,看样子那男人还有两下子,不如……他先溜为妙算了,想到这里,他想爬起来……我的老祖宗,那扭是疯了还是什么?”他眼睁睁地瞪着那辆跑车横冲直撞后,忽地朝他疯狂的驶过来,车上驾驶座的不正是那扭,还有谁? 就算没力气走,爬也要爬离这个危险地区。他的瞳孔放大,眼里尽是那张看似甜美,实则魔鬼的脸蛋;在千钧一发之际,他跳开了危险地区,逃过一死,感激的泪水,和着鼻血直流下来。 车子疯狂的打了好几个圈,才在看得心惊胆跳的伟彬身边停下。 昭筠箔打开车门。一脸得意相。“帅哥,上车吧!” “我发誓回家之后,我要把你的头拧下来。”伟彬喃喃地说,连刚才的围殴都没让他害怕,唯独这小妮子开起车来,差点吓去他半条命。 “我以为你会犒赏我。”她双颊嫣红,显然显得十分兴奋。 他翻翻白眼,无奈地低声诅咒一句,走到另一边,打开车门。 “过去!”他可不想让她一路送回家。昭筠笛乖乖地把驾驶位子让给他。 他希望不要再见到那个魔鬼妞了。 “台北到处都是犯罪的方。”唐母唠叨着为伟彬肿起嘴角上药。“才不过出去几个钟头,瞧瞧,就发生这种事。你们报警了没?” 回到唐家后,在唐母的尖叫声中,昭筠箔缓缓道出原委,外加一直赞美伟彬的侠义行为,简直是英雄所为,非一般男子可比。 “你们绝没想到伟彬英勇以一对四,为的就是拯救我一个弱质女流,简直是帅呆了!”昭筠箔兴奋地说。 “我愿意把这份荣誉让给你。”伟彬说道。“如果你没在场,你就会知道这个英雄做得多勉强。” 昭筠箔瞪着他。“你甘愿让人去所有财物,我可不愿。” “钱财乃身外之物,小傻瓜。只要他不伤害你,他想要什么都可以。” “只除了这条项链。”她说。 “为什么?”他问。 “那是你送的嘛!” 怔了怔,唐家二兄弟震惊于这个答案。 唐永平出现一脸的妒意。 唐伟彬则几乎欢呼的想大喊,只是嘴角的裂伤让他好痛苦。 “你知道你是不可能永远得意的。”水平不甘心的站起来。 “赌赌看。”伟彬一脸春风得意相。 低咒一声,唐永平走出房门。 “筠筠,答应我下回别再莽撞。” “知道了。”她些不情愿地答。 “好了,”他很亲密的搂住她。“筠筠,知道我……为什么吻你吗?” 趁此机会,说不定他可以告白一番,既然郎有情、妹有意……看她护着那条项链,不惜拼命的样子,就知道她有意,也许很快他就可以走进结婚的礼堂,展开新生活。 虽然他才不过二十八岁左右,但也该是成家的时候了。 “我知道啊!”她的脸又有些泛红起来。 易凡、永平还有那该死的黄景航全没希望了,昭筠笛是他一个人的,他盼了十几年的新娘,终于让他给盼到了。 她不太好意思地挣开他的搂抱,然后闲踱似的走到门口。 “你听够了吧?水平。”她取笑他,然后走出去。 “大哥!你吻了筠筠?”水平气恼极了,设想到被大哥捷足先登。 原以为会是圆满的结局,没想到会有这种结果,伟彬正愁一肚气没处发,一看见永平自找死路,他冷冷说道: “你不服气,就尽管上来。”现在他想揍每个进入他视线的人。’包括该死的艾昭筠笛。 第5章 做梦也想不到伟彬会吻她! 虽然事情都已经过了一个礼拜,但每当想起那个吻,就让昭筠药脸红心跳不已。 虽然她年届二十九,不过从小到大她只被吻过二次。 而巧合得很,二次的对象都是伟彬。 她回忆起她高一的时候,那时候伟彬几岁?不过是十六岁的男孩。正逢联考季,他还一副悠哉的样子,整天翻着连页数都有些破旧的武侠小说,还乐此不疲;那像她死读活啃,还让伟彬权充家教,在一旁指导,她心有不甘,没想到天底下还有这般天才型的高手,自然嘲讽了几句。 “唐妈对你的寄望大,要是她知道你通宵啃的是你打来打去打个没完的武侠小说,就不会心疼你在盛夏念书,还特地买了台冷气装在卧室里。你还不知感恩,恩?”她用力踢了踢躺在床上的他。” “如果你是专程来享受冷气,就请你闭上那张嘴巴,。k?” 他连头抬也不抬,正沉浸在洪七公的降龙十八掌里。 被他说中目的,她有些不好意思。 “我是特地来督促你的。” “你确定你不是在说笑话?”他总算抬起头,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好歹我也是个高中生,虽不是一流学生,也算有过实战经验,光是冲着这点,你就要向我讨教讨教。”她就是见不得人家看不起她,尤其是唐伟彬,这个小她一岁的男孩。 他的兴趣似乎被挑起来了。他放下武侠小说,爬下床,盯着她好一会儿,才拉出书桌前的椅子,随着拿起西瓜乱啃一通。 “喂,西瓜皮,你说的是真的吗?”他的眼底似乎颇有挑战的意味……甚至还有几许期待。 “不要叫我西瓜皮!”她有些生气。 从国中到高中,碍于规定,女生的头发不能超过耳下,让她整个看起来好呆、好驴,每回都让伟彬嘲笑个没完。 其实碍于规定,伟彬也是理个平头,可是说来奇怪,蓄有头发的伟彬看起来斯文俊秀,理个平头的他倒也不脱健康清爽;害她想嘲笑他几句都没有办法。 这点,一直令她耿耿于怀。 他挥挥手,一点也不在意这件事。“西瓜皮,你真的什么都有经验?” “没错。”为了面子,打肿脸充胖子也在所不惜,谁叫她一直被他踩在脚底下。 “你会不地接吻啊?”他挑战地问。 “接吻?”她怔住了,随即脸红起来。 “就是嘴对嘴亲吻,像电视上的那种吻得死去活来,差点断气的那种嘛2你不道?” “我当然懂,谁说我不道!”她红着脸说。 “真的”“我干嘛骗你?” “试一次吧!” “什么?” “我说敢不敢证明给我看?”他有阴谋的眼神掩饰得很好。 “证明?当然好,怎么证明?”她睁大眼睛,鼓起勇气说。 “当然是找个人实地演练一番啦!” “找谁?这里又没有别人。”她松了口气。 “我喽!”他仍是那副老神在此的模样。 “你?” “既然没别的人在场,自然就只有我权充一下。你不敢?”他挑衅地说。 “谁说我不敢……我只是……只是……”她怎能说她根本没接过吻。 死鸭子嘴硬,好了吧!现在该怎么办?她可不要在他的面前出丑,这可是她唯一一次出头的机会,要是放过了,谁知道这臭小于以后会怎么看她,难保不把她踩得死死的。 他扬起眉,一副她不敢的模样,让她气得牙痒痒的。 “你真的不敢。”他嘲笑她。 “谁说我不敢?” 反正只要把眼睛闭起来,把嘴凑上去,装出一副很陶醉的样子,唐妈的黑色电视里不都这样演的吗? “来吧!”她很紧张、很害怕的闭上眼睛把脸凑上去。 唐伟彬也很紧张,很用力的趁着昭筠箔没注意的时候抹去嘴上的西瓜汁,暗自担心早上刷牙是不是刷得不干净。 结果当然是换得两人牙齿碰撞得吱吱作响,甚至鼻子也让伟彬撞得好疼,而他的嘴里还有西瓜味道。那回的经验让她学到,电视上的演员能陶醉在接吻里,简直是骗死人不偿命!她还记得她回家时,还特地照照镜子,看看牙齿是否松动。为了赌一次气就去牙医也未免太不值得了。 想到这个初吻的经验就感好笑,完全不同于上回……天!她按住自己发烫的脸颊,光想到上回伟彬的热吻就让她脸红起来,虽然不太明白他亲吻她的目的。但她可是一头栽下去,沉醉在其中,甚连那几个混混都没发现“嗨!这位姐姐,你认识永平吗?” 难道伟彬真想证明他是个有正常兴趣的男人,所以才吻她吗? “姐姐?”声音有些不耐烦。 昭筠箔终于看见上回在门口缠着永平不放的长发女孩正站在唐家公寓门口,用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望着她。 她迟疑地笑笑:“你叫我?” “我是宋采穗,唐永平的女朋友。”长发女孩有一种柔弱气质,不过在她说这两句话的时候,倒显得十分有占有欲,很顽强、很固执。 昭筠箔怔了怔,想起上回易凡说的可不是如此。 她是永平的女朋友,为何上回还在唐家门口打永平,难道是这小俩口子一时吵嘴? 准是这样,她下结论。 “姐姐,你在听我说话吗?”宋采穗盯着她,又拉回她的思绪。 “当然。”昭筠箔急忙保持笑容,拂起溜到前额的发丝。 “我叫昭筠筑,你想找永平?我上楼去替你叫他。” “他现在有课,我是专程来找你的。”宋采穗注意到昭筠药的不解,改了口气: “事实上,我是想找一个人跟永平满熟的人聊聊,你跟永平很熟吗?” “打从他七乡起,我就认识他了。如果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我可以当和事佬,替你们排解。” “七岁?”宋采穗很仔细地打量了昭筠箔。“姐姐应该比永平大吧!” “我二十九岁。” “原来是三十岁的老女人。” “我才二十九岁。”昭筠箔有些不满。难道二十九岁一定得当成三十岁吗? “反正差不多。水平不可能会爱上大他七岁的女人,这就代表你对我没有威胁。姐姐。你认识永平的日子也不算短,你应该很熟悉他的生活圈吧?” “看你要问什么了。”昭筠药觉得自己好像那个绑在墙上的犯人,而眼前的小女孩就是拿鞭子逼供者。 “永平有没有其他的女朋友……我是说比较接近的。” 昭筠统很努力的想了想,答:“你不就是水平的女朋友?”! 老实说,从小到大,她也只看过眼前的女孩常来找永原来女孩怀疑水平有其他女朋友。 “还有其他人吗?” 昭筠箔很时务,的摇头,答了声“没有”。 她可不想让永平吃了苦头,再来找她算帐。再说,她说的也是实话嘛! “真的没有?”宋采穗逼问。 “至少据我所知,是没有。” “没有?”宋采穗低喃:“怎么可能?他上回还在学校明白的表示,他喜欢的是长发、有明朗笑容的女孩……” 为了免去她莫须有的妒忌心,昭筠掐拍拍她的肩。“你放心,他说的一定是你嘛!长头发、又有明朗的笑容,除了你还会有谁?”只要她先让脸上那股可怕的妒意消失,否则是不可能会出现笑容的,昭筠箔在心底小声地说。 其实女人脸上出现妒忌样子也挺丑的,小小的妒忌是尚可接受的;但这个女孩子像是喝了整缸的醋,光是这点她就不敢恭维了。 她很庆幸自己不是水平。 “你没骗我?”宋采穗还是很怀疑的样于。 “绝对没有。” 宋采穗满意的回去了。 然后留下昭筠箔独自站在大门口。 易凡说得没错。 他真的很可怜。 轻脆的风铃声叮叮当当的响起,安德忙着擦桌面,连头也不抬的,直觉喊道: “欢迎光临。”,“安德n”细细小小的声音让安德的抹布滑落。 他瞪大眼,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后抬起头来。 “馨馨?” 他很激动。起码有二年时间没有见到馨馨了!虽然是老朋友,但鉴于背景身份悬殊,加上他颇为自卑,林父又不允许馨馨独自前来,所以他已经很久没见到馨馨了。 她仍是那副老样子。如梦似的眼睛、白暂细致的脸颊,一点都不像是有过三次婚姻纪录的离婚妇人。其实就算是馨馨老了,七八十岁的时候,在安德眼底,她仍犹如二十岁年轻貌美,原因是他爱她;他才不在乎她幼稚的想法,以及过于罗曼蒂克的浪漫,只要她肯爱他一点,就算有前任丈夫的十分之一,他心甘情愿。 只因这份爱恋之心,从童稚的青梅竹马就一直悄悄地盘据在他心底,不曾消失过。’每回由伟彬耐住性子陪馨馨玩家家酒时,俊俏的伟彬总是扮新郎,而身为伴郎的他只能在一边暗暗偷窥新娘,猛羡新娘的好运;直到伟彬遇上昭筠箔就再也肯陪馨馨玩了。他只好由伴郎升为新郎,那份心底的喜悦是无法用笔墨形容的。直到今天他仍然悄悄地埋在心底,不让这份爱恋流露出来,他知道这辈子是与馨馨无缘……馨馨仔细打量他一会儿。“其实,安德你年纪也不算小了,也该娶个老婆,替你管‘梦之坊:的时候了,有没有中意的对象?” “有……我是说,目前还没有。”贪婪的摄取她一举一动,差点露了口风。 “要不要伟彬为胁绍介绍?” “你不也还保持单身,怎么光为我打算?”他苦笑。 “我在等合适的男人出现嘛!”馨馨娇笑着。 “白马王子……”他低喃,知道自己不但不像白马王子,反而一副钟楼怪人的可怕样,馨馨怎么可能会上爱他呢?’。 “你怎么啦?安德,看你脸色不是很好,是工作太忙了吗?” “不,只是……有些好奇,你很久没来‘梦之坊’,怎么一时心血来潮来看我的?”他的起精神问。 “是伟彬要我来的。”馨馨照实说。 “伟彬?”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最近为爹地又催我结婚为我介绍好几个财主,都是四十多、五十多岁的男人,全我婉拒了,所以伟彬就建议我过来坐坐,说不定能有一见钟情的男人出现。” 原来是伟彬,回头他要好好谢谢他了。安德感激的想道;”虽然他与馨馨命中无缘,但起码能短暂的相处在一起,他就满意足了。 ※        ※         ※“昭筠筠?” “黄景航,有事。” “晚上一块吃个便饭?” “晚上啊……” “没空吗?”黄景航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昭筠筠想了想,露出笑容。“当然有空。为什么请吃饭?” “呃……我有点私事想告诉你。” 她点点头。“好啊!”她爽快地答应,让他喜上眉梢,投给金杏敏一个眼神。 要不是这些日子有金杏敏打气兼策划,黄景航早就放弃追求了。自从上次那个姓唐的了昭筠箔是他一个人的那副模样,黄景航就有:些泄气了。虽然他对自己相当自信,也十分满意自己的外表,但姓唐的也不差,既年轻英俊又是个出名律师,再加上住在昭筠笛楼下,还是房东呢!他怎么决斗过近水楼台的唐伟彬呢……昭筠笛打断他的思绪。“在哪儿吃呢?” “呢……” “老爷大酒店吗?”她问。 “不!”他直接的拒绝,他可不要再遇上那个姓唐来打扰他的求婚。 昭筠纺有些吃惊他语气中的激烈,让他急忙改了口气。 “我的意思是,下班后我直接载你过去。 “好啊!”昭筠按倒是没异议。 他总不可能一连遇上姓唐的两次吧? 想到今晚求婚顺利,赢得一个好妻子,他就期盼不已。 谁说近水楼台先得月? 一一扫视完坐在附近的男性,确定姓唐的不在旁窥伺,黄景航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其实他担心是多余的,唐伟彬根本不知道他准备向昭筠筠求婚,只是那天看见唐伟彬视昭筠箔为所有物的态度令他有些不安,也不是说他迷信,只是有些人和某些场合特别有缘,而他可不希望成为那个有缘者,半途让唐伟彬破坏了他的好事……“黄景航,你有事拜托我,直说无妨嘛!” “呃……昭筠笛,我知道在这种场合谈这件事不是很罗曼蒂克,但我想我们都已经过了浪漫的年纪……” “你很紧张?”昭筠掐有些好笑,找她当伴娘,干嘛急得一头汗?”“是啊!”他坦诚。“老实说,第一次婚姻带给我的伤害不小,我花了四年的时间才走出那场恶魇,再投进另一场婚姻的确要有些勇气……” “你会成功的。”她是真心祝福他与金杏敏。 “你也赞同?”他惊喜的问。 “为什么不?郎才女貌,年纪相当又在同一家杂志工作,我看好这桩婚姻。”她鼓励他。 他喜形于色。昭筠纺,你是答应了我的……”他没想到连他的求婚词都还没有提出来,昭筠箔就答应他的求婚。 “筠筠,你也在这里?”很冷、很淡的声音突然响起。 她一抬起头,又惊又喜。 “真巧!易凡,你怎么也在这里?我以为这个时候你会待在家里。”“同事跳槽,几个朋友为他开个告别会。” 庸易凡指指另一桌,他的语气很淡然,像是在谈什么无关紧要的天气,他的眼睛则没有感觉的盯着黄金航,好像在评估他是否造成威胁。 “昭筠箔,他是……”黄金航也以同样的眼神打量易凡。 “他叫唐易凡,是我的朋友。”昭筠缔介绍。! “唐……跟上回那个律师有关系?”黄景航推测,在外貌上倒看不出那里相像,但这个男人看起来挺冷的。 “易凡是伟彬的弟弟,一点都不像吧!”昭筠纺笑着说,没注意黄景航一副倒楣到家的表情。 “易凡,这是我同事,黄金航。” 易凡稍稍顿首,算是打过招呼,然后他转向昭筠掐。 “也许待会要回去的时候,我可以顺路载你。”他的声音仍旧很淡然,但语气中夹杂几许宠溺、温柔的味道。 “好啊!这样我就不必挤公车,当沙丁鱼了。” “不必麻烦唐先生,我可以载昭筠箔回去。”黄金航说道。 “我就住在她楼下。”唐易凡很不以为然的说,仿佛麻烦的才是黄金航。 “不,我坚持……”“筠筠,就这么说定了。”顿了顿,他说,“不如和我们一桌,人多好热闹。”唐易凡完全无视他的存在。 或许唐家兄弟外貌不甚相像,但骨子里可差不到那里去,黄金航气恼地想道。 “可是我和黄金航还有细节要谈,你先过去好了。”昭筠药说道。 黄金航得意地看向唐易凡。 “细节?” “例如婚礼要在那里举行,是不是要隆重些,我好准备礼服搭配,黄金航,你可得说清楚唷!。” “婚礼?”易凡用很轻、很不可置信的声音问。 “没错、到时候欢迎唐先生来参加我们的婚礼。”黄金航掩不住春风。 唐易凡打量了他很久,才问:“是谁跟谁?” “当然是我跟……” “跟杂志社的同事。”昭筠箔接得倒挺顺的。“她姓金,易凡,你不认识的。不过黄金航,你要缺个伴郎,易凡倒是个好人选。易凡,你会愿意吧?”她没看见黄景航过于吃惊的脸色和易凡淡淡的微笑。 “当然,只要黄先生不嫌弃。筠筠,你在这场婚礼又扮演什么角色?” “伴娘喽!黄金航,你怎么了?”昭筠掐终于注意到黄金航震惊的表情。 “我……昭筠药,你搞错了……”黄金航迫切地想说明一切,她怎么会把金杏敏凑在一块呢? “搞错了?”昭筠箔睁大眼,不明白黄景航说这句话的意义。 “你不是要我作伴娘?” “当然不是!” “那是媒人哎!”昭筠箔还是很不解地猜着。 易凡开始笑出声,不理她的抗议,拉她起来。 “看来黄先生必须独自理清某件事情。筠筠,还是我载你回去吧!” “你那帮朋友呢?” “他们会谅解的。” “黄金航,明天见了。”只来得及说出这句话—,昭筠掐就让易凡给拖走了。 天! 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黄金航几乎是瘫在椅子上。 连续两次求婚都让唐的男人给破坏了。 而这两次甚至算不上是求婚。 最严重的是新娘以为自己要当伴娘?这太离谱了!更离谱的是昭筠箔竟然以为他与金杏敏……他想起金杏敏那张可人的脸蛋、体贴的心思,还不时鼓励他追求昭筠箔。 他翻了翻白眼。 真是一团混乱。 “你真以为他的目的是请你当伴娘?”在回家的路上,易凡打破沉默问道。 “不然还有其他目的吗?”昭筠箔津津有味的吃着面包,凝视窗外晃动的景色。 在“福华”还没吃饱就让易凡拖出来,在她肚皮抗议之下,易凡才半途下车到一家面店为她买几个面包充饥,虽然比不上饭店美食,也只有暂时补充一下子。 “也只有你这种少根筋的女人才会以为他的目的单纯。”他喃喃道。 昭筠笛想了想,颇觉他的话有理,说: “也许他是想让我建议几家不错的礼服店。” “你真是少根筋。”他用很轻的声音说,眼睛直视前方。 “易凡,你到底想说什么?” “筠筠,你已经三十岁了……” “二十九。”她不胜其烦地提醒他。 “有没有想过婚姻?”’唐易凡很小心地提出来,还瞄了她一眼,准备一触动她的伤痛,就立即收口。 “没有。”她毫不犹豫地回答。 果然! 这是明摆在唐家三兄弟面前的事实,只是他有些不死心的想确定……没想到昭筠箔父母的离异给她的伤害这么深,却使得她连婚姻也排斥;这也难怪,艾氏夫妇因外遇而离异的时候,她不过十来岁的年纪,正是敏感而易受伤害的年龄,她当然感受到婚姻的不安全,自然排斥婚姻……这也就是唐家兄弟没有一个明着追求,怕揭开了她的痛处,弄不好也许排斥婚姻一辈子也不无可能。唐家兄弟兄弟只好把这一份爱恋小心箕冀地摆在心底,尤其是伟彬……易凡同情自己,但更同情伟彬,是他将一见钟情的昭筠掐带回家的……是的,他是同情伟彬,但他更羡慕伟彬。 “易凡,太木纳的男人交不到女朋友的。”昭筠箔好心的开导他,还舔舔手指上的面包残屑呢! 他瞄了一眼犹不知情的她,长长地叹口气。 不知娶到昭筠药的男人是有幸抑是不幸……。 真的羡慕伟彬吗? 他也怀疑了……“我不管!今天你一定要给我一个交代!” “小姐,你要搞清楚,我们之间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喜欢你!”仿佛这就是理由似的,她理直气壮。 “我不喜欢你。” “为什么?”她一脸受到伤害的样于。“我以为你喜欢长头发的女孩。” “如果单就为了长发去喜欢一个人的话,那全台湾有多少长头发的女孩,那我不全包了?” “你是说,你真的不喜欢我?”宋采穗两眼泪汪汪。 “从你倒追我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很明白的告诉忱我对你没有一点兴趣,更别谈喜欢了。” ‘她骗我!”宋采穗哭道。 “谁?”他要好好揍死那个鼓吹她来追他的人。 “住在你那层楼的女人。” 他怔住了。“筠筠?”这怎么文跟筠筠扯上关系了? “你没有女朋友,不是吗?” “就算我没有喜欢的女孩,我还是不会选择你。”他把话说得有些儿狠了,但他也无可奈何,谁叫她死绝不放呢! 为了自己、为了她,只好快刀斩乱麻。 他叹口气。“宋采穗,好男孩多得是,何必只纠缠我一个呢?” “我只喜欢你,我可以为你自杀。” “就算你自杀,我也不会接纳你。” 刺耳的巴掌声响起,宋采穗哭着跑走了。 “挨一巴掌,省去日后的麻烦也算值得。”小李很同情地拍拍他的肩。 “你都看见了?我是不是太狠了?” “不狠不行。难道你愿意让她缠你一辈子?” “所以喽!今天这种地步是迟早要有的。”小李瞄了他一眼。“你真有喜欢的女人啊?” “差不多”“我怎么都没听说过呢?” 永平只能苦笑。 小李也不逼问。他相信永平有他的苦衷,不过他还是要提醒永平一句: “大哥,小心一点。宋采穗个性激烈,她说到做到。” “不可能。”永平不相信。 “但愿如此喽!” 第6章 吃过晚饭昭筠筠在厨房里帮唐母洗碗,在这个单独相处的机会,唐妈笑容满面地向她吐尽心中秘密。 “就是明天晚上了。”悄悄地低语声在昭筠笛耳边轻轻响起。 “什么”“就是伟彬相亲那回事嘛!”庸母提醒她o“相亲?”心中突来的冲击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是啊!听说对方还是幼稚园的老师,才二十五岁而已,还有照片呢!” 唐母神秘兮兮从围裙口袋里拿出一张护贝过的相片,上头是一个清秀、很保守的短发女孩;说保守是因为她由颈子到脚踩几乎被包裹得密不透风,一看上去就有点像是害羞、沉静的女孩o“还不错吧?听说对方家里还很佩服伟彬在律师界的地位呢,……昭筠笛?昭筠箔?”唐母注意到她的脸色像是被人痛殴似的,仿佛十分痛苦。 昭筠筑回过神,有些茫茫然然的盯着唐母,不太明白她在说什么,但下意识仍然回答: “我在听。” 那声音听起来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点也不似她平日富有朝气的轻舱嗓音。 她好像有些不太舒服,碰碰冰凉的前额,一股头皮发麻的感觉从她背椎蔓上来,她是怎么了?只是听见伟彬相亲的事,浑身就不对劲起来,难道又是胃酸过多?也许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其实伟彬一表人才,又有一番事业,照理说应该有不少选择的机会,可是我从小看他看到大,就是连一个女朋友都没有,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之,这回相亲无论如何,一定成功,昭筠药,你会帮唐妈的忙的吧?”,唐母径自道,没有特别注意她的异样。 “当然。”她含糊地说o“我仔纫想过,直接告诉伟彬这是一场预谋的相亲,他一定不肯去。昭筠药,不如你跟他好好谈谈,就算骗也要骗他过去。” “唐妈……” “你不会不答应唐妈这一点小要求吧……昭筠药,你怎么啦?”唐妈终于发现昭筠药发白的脸色,娇小的身子有些摇摇欲坠,情急之下她忙不迭地大叫伟彬的名字。” “老妈,怎么啦?又不是失火……”不知被算计的伟彬还悠哉悠哉地走进厨房,一见到昭筠药的脸色,吓了一跳。 “筠筠,你没事吧?怎么脸色发白……”他立刻上前扶住她的身子,把她全身重量移到他身上来。 很自然,筠筠像攀浮木似的抱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厚毛衣里,汲取温暖。 “筠筠?”晚餐的时候,她还笑语如珠,怎么才几分种的时间就变成这样? “我……没事……”她在他胸前模糊地喃着。 “我看还是看医生比较妥当……”唐母在一旁担心地建议。 这孩子怎么一晃眼的功夫就虚脱成这样? “我不要……”她小声地坚持,她很好,只是有些不太舒服。自从听了伟彬要相亲的事之后,难过的心情就一直缠着她,心好像被掏空似的,好难过……只要等她恢复过来,她会告诉他们,她没事的“老妈!”伟彬的语气很紧张、很焦灼,但又不得不安抚她:“我先抱筠筠到我房里,再看情形……如果严重些,马上请医生过来。”伟彬一把抱起重不了多少的昭筠纺,快步走出厨房,直接走进靠左边的卧房,然后将她小翼翼的放在床上,用毯盖住她。 探探她额头,有些冰凉,他松了口气,拂去她脸颊的发丝,凝视她盛满困扰、难过的眼眸.用很柔、很轻的语气问她: “筠筠,告诉我,你那里不舒服?” “我很好。”她小声地说。 他看了她半响,说:“你没有必要对我撒谎。” “我只是……不太舒服而已……”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视线。“你可不可以抱着我?” 她不敢说出她很眷恋他的怀抱,很暖和、很舒服、很能稳定她的情绪,很像是……回到家的感觉。 他拱起一道眉,但没有说什么,径自坐到床前,扶她坐起来,楼住她,让她靠在他的肩上。 “没有其他原因我只是……毯子太薄……很冷……” 她认为有必要说明,可是她的舌头像打结似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轻轻地笑起来,“我接受你的解释。”他很高兴她如此要求。 “你知道我没病的。”她突然说。 真怪,跟伟彬相处在一起,那种奇怪的感受被温暖的感觉取代了。 “我知道吗?我以为那正是你要向我解释的原因。” “我不懂。” “你跟老妈在厨房发生什么事……或者说,老妈跟你谈了某件事?”所以她才一副伤心的像失去某个重要的宝贝沮丧样,他想。 而他决心挖出真相来。 天知道他看见刚才她差点休克的模样,有多心慌、多心焦.而他不打算再经历一次,至少这辈子不。 “你偷听到了?”她吓了一跳,抬起头凝视的他的目光。 “是的,我偷听到了。”打蛇随棍上,他反应灵敏,顺着她的怀疑走。 他要知道困扰她的问题到底是什么,“偷听不是正人君子的行为。”她不太高兴的说。 ‘‘但有时候却可以救你一命。”他喃喃道。 “你全听见了?” “差不多了”“唐妈还要我劝你呢……”想到他要相亲,那种奇怪的难受又来了。 “劝我?” “是啊……伟彬,你对婚姻看法如何?”她突然问。 “婚姻?”伟彬有些摸不出头绪来。“是老妈叫你问我的?” “是我好奇,你喜欢安静的女人吗?” 伟彬眨眨眼,不太能接受她明显的话题。 她在试探他?想到这里,他不禁喜出望外,也许她终于开通了……但在那之前,他必须好好逗逗她,让她知道十几年的爱恋等不到回应,有多苦、多懊恼。 暗自笑了一声,他回答:“事实上,我相当喜欢安静的女人。 那种奇持的感觉强烈的几乎再度淹没了她。 “即使安静到几乎让你感觉不到了呼吸的女孩,你也喜欢?”她挑衅道。 “你真了解我的喜好,统统。”他的嘴角挂着特大的笑容。 “看来唐家喜事近了。”她低声说道,心情一落千丈。 他扬起眉来,掩不住满面春风。“或许。” 她深思的盯着他好一会儿,突然离开他的怀抱.爬下床。 “筠筠,你想去那7”面对她突然的举动,他吃了一惊。 “上楼睡觉!”她的口气恶劣。 “我以为我们还未完成的话题。” 她想一想,停下脚步,回过头望他,略带愤怒地说: “你说得没错,我们谈话还没有结束!” “所以?”他小心翼翼地问,还不太清楚她突来的怒气来自那里。 也许是他说错了什么话?他愿意道歉,只要她答应他的求婚……天!他都还向她正式求婚,难怪她会生气。 想到这里,他就芜尔一笑。 女人毕竟是女人,总在在意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其实两情相悦,又那里在意那些繁文缛节呢? 不过,他仍然愿意正式向她求婚,就算当众跪地求婚,他都不在乎。 唉,谁叫他是男人,一个深爱她的男人呢“他愈想愈开心,甚至开始憧憬未来婚姻生活,原来他是居家型的男人。这也难怪,毕竟这是他盼了十几年的梦相,从他第一眼看见她起……昭筠笛痛下心,决定完成唐母的请托。那很难过地情绪又占据了她的心,也许上楼体息一会儿会有改善,她想。 决定之后她深吸口气问道: “明晚有空吗?” 他扬扬眉,说:“当然。” 她说了一个地点。明晚在那里见。” 然后她就可功成身退,多了一个小弟妹的滋味应该不错……她很难过地想。 “然后继续今天的话题?”他打算赶明儿一早去买婚戒。 她点点头。自认也算没有骗他,他们会继续今天的话题,只不过对象换了一个可人、安静的女孩罢了。 “也好。明天下斑我去接你。” “不……”意识到太过的尖锐叫声,她勉强放柔声音: “我可以自己过去。” “好吧……筠筠你没事吧?”他注意到她脸色苍白。 “我很好……晚安,伟彬。”她像是十分绝望的扶着门把。 “晚安,筠筠。”他的眼里闪着沉思。 ※        ※         ※隔日一早.失眠地度过一夜的昭筠掐按照往常惯例下楼到唐家吃早点,她知道自己脸色不是很好,伟彬也很关切的询问她的安好,但她怎能说……她一夜无眠全是因为他,就算偶尔沉入梦乡,也让他的身影所惊醒……她叹息地摇摇头.不明白自己奇特的心境、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唐母熬的广东粥,全然不解伟彬和易凡关心的眼神。 “筠筠,还是不舒服吗?”伟彬伸手探她的额头。 她怎能说她身体状况欠佳全是因为他呢? 她又轻轻地叹口气。 “筠筠,我帮你打电话到杂志社请假,好吗?”易凡放下筷子,坡然地问,眼里写满了关切。 “我很好。”她又叹口气。 伟彬蹙起眉,“也许今晚我们的约会延后……” 他真的很担心她的身子,才不过一个晚上的时间,他的昭筠掐虚弱得像是轻轻一摸就会昏劂过去,光看她淡白的脸色、眼下的黑晕,再加上有一口没一口的扒着粥,就让他心疼不已……“约会?”易凡淡淡地扬起眉,而唐母胖胖脸上有难得一见的贼笑。 “你必须帮帮我,筠筠!”唐永平人未到,话先传来。 只见他一脸惶恐、紧张的坤进唐家,发皱的衬衫、凌乱内头发证明他一夜未回家。 唐母不悦的抿起嘴。“永平,昨晚你到那里去了?也不打个电话回家。”水平无暇顾及她的责问,平日的帅气早巳烟消云散。 僵硬的身躯显得他十分紧张、焦灼,他抓起昭筠馅有些发冷的手,用很恳求的语气说,“筠筠,你这回一定要帮我,不然我死定了!” “什么死不死的,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唐母急忙说道:“你这孩子就是喜欢乱口说话,瞧你还好好站在这里的,那有什么死……”她及时收了口,不悦地瞪着永平。 ‘老妈!说的是实话,现在就只有筠筠可以帮我了。 否则我只有死路一条。” “你这孩子……” 筠筠才抬起头,一转眼伟彬就拉回她的手,以保护者的姿态环住她的肩,一双冷冷的黑色眸子瞪着一脸沮丧的水平。 “有话直说,不必动手动脚。” “是啊!水平,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帮忙。”昭筠掐有些心不在焉。 “真的?”永平狂喜:“谢天谢地,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我。”他凑上脸,想要献上感激之吻……然后他发现他的吻的是冰冷冷的公事包,阻隔在他与昭筠笛之间的黑色公事包,而它正是伟彬所有。 他瞪了轻松自若的伟彬一眼。 “水平,你到底出了什么事?”昭筠缔隔着公事包问。 一谈到这点,水平活泼、帅气的脸孔就黯淡了下来。 “说来话长……”他拖了一张椅子到昭筠掐身边o“那就长话短说。”伟彬不太高兴永平看昭筠妨的眼神,既然迟早会是易凡、永平的嫂子,或许他应该找时间跟他俩好好谈谈。 永平迟疑了会,答道:“你们由知道我在大学有不少仰慕者的嘛……” “长话短说,永平。”伟彬加重语气。 “就是前一阵子老缠着我的那个女孩啦,她自杀了!” 水平很快交代完毕,换来众人的吃惊的瞠目。 “自杀?”唐母不可思议。“好好一个女孩家怎么会想到自杀呢?” “是不是你对不起人家?” “我没有!”永平很气恼,所以捶着桌面出气。“昨天就是接到她家人的通知,我才一夜没回来,我不知道她会自杀……而且是为了我,我说过我不喜欢她,没有办法给她想要的感情,可是她就是纠缠不休……”他真诚地看了一眼昭筠药,很期盼地问:“昭筠笛,你会相信我吧?” “为什么不信?”昭筠箔不明白他的问题。“我当然相信你。” 永乎憋了许久的气,终于松了,但还是很不安地看她“你不会以为我太过绝情吧?” “是有些。”昭筠纺承认。“但如果勉强自己去接受一个不喜欢的人,只会造成双方的痛苦与后侮而已。” 水平笑了,从知道宋采穗自杀后的第一个笑容,虽不是很明朗的笑容,但笑容里有解脱、松了一口气的感觉o“这关筠筠什么事?”易凡在旁问。 水平搔搔头。“她……她叫宋采穗啦。昨晚她父母跟我私下谈过,她从小……精神状态就不是很稳定,遇不得刺激,这回自杀也是因为我,他们希望我能顺着宋采穗……可是我对她根本不来电……” “所以你想要藉助筠筠来让她死心?”伟彬猜测,一见永平点头,他蹙起眉:“既然这个女孩肯为你自杀一次,难保没有第二次,你不怕刺激她?” 昭筠掐和唐母颇有同感地点头。 “不,那不会是刺激。”水平保证:“今天一早她醒过来,我们也恳谈一番,只要我能证明我已经有女朋友,她愿意不再纠缠我,就此死心。这就是我回来的原因,筠筠,你愿意冒充我的女朋友吗?” “我……” “筠筠的年纪对你而言似乎过大了些。”伟彬冷冷地说。 昭筠筠瞪了他一眼。“我才二十九岁而已。” “事务所里有几个实习小女生,我可以借给永平。” “如果你需要.我那里也有几个大学生。”易凡淡淡地说。 真是兄弟情深,唐母在一旁感动地看着这一幕,同时拭去眼角的泪水。 打从他们父亲去世之后,她一人含辛茹苦,拉拔三个男孩长大,也不求什么大富大贵,但求三个兄弟能相亲相爱,她就对得起死去的丈夫。如今看来,靠边一个妇道人家也能教养出三个有情有义的兄弟.她也不枉费十六年的青春。 想到这里,她再度忍不住擦擦老泪。 可惜唐母大特特错。 什么兄弟情深、相亲相爱,简直是痴人说梦。 在这当口,伟彬那里还顾得什么兄弟之情、兄长责任。 只希望永平滚离他的眼前。谁也不能打筠筠的主意,包括他的兄弟。 “不行。”水平否决两位兄长的“好意”。“我可不希望在宋采穗面前露出马脚,筠筠和我起码有十几年的交情,对彼此都相当熟悉,宋采穗不会怀疑我们的。筠筠,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当然不……” “那说定了?” “我不准。” “大哥:宋采穗是个爱恨强烈的女孩,如果不趁此表态清楚,将来她肯定会纠缠不休,要是又来个自杀,我怎么对得起她的父母?” “是啊!”昭筠药加人说服工作,虽然绝不太清楚为什么要经过伟彬的同意。 “你也不愿意见到永平痛苦一生吧?” 伟彬凝视昭筠箔半响。“这是你最后一次帮他了,以后有什么烂摊子找别人收拾去。”将来她就是唐太太了。怎能和小叔子扯上关系呢7永平总算重重吐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这才松弛下采o“筠筠,你没忘了晚上的约会吧?” “……不,我没忘……”本来是忘了,但现在经过伟彬一提,心情又低落起来了。 也许等到伟彬相亲成功之后,这份低迷的情绪会消失吧?她不抱希望地想着o“约会?”水平又开始全身备战了,来回扫视伟彬与昭筠筠,他怀疑的开口: “什么约会?” “不关你的事。” “谁说不关的……”水平喃喃着,发现唐母给他一记暗示的眼神。 其有什么不知道的事正在酝酿吗?瞥了一眼易凡,他看起来也不是很明白的样子再看一眼会伟彬得意洋洋仿佛得到全世界的得意相,他一惊,难道昭筠笛……他的眼光最后移到脸色发白的昭筠掐……一夜未归,唐家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向来是家中情报员,有什么风吹草动,他最先知晓之所以保持随时答戎状态,最主要原因是为了避免两位兄长捷足先登,如今看这副倩势,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为了自己的将来,他决心查清楚。 必要时,他甚至可以破坏大哥的约会。 至于兄弟之情——他当作没看见。 ※        ※         ※病床上的人儿跟床单的颜色一样的惨白,这是昭筠药冒出的第一个心疼想法。 天底下最可怜的莫过于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 而宋采穗很不幸就是属于这类女孩,而永平还在那里暗自窃喜将来可以摆脱宋采穗呢!光瞄一眼他的脸色就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这让昭筠筠有些反感,反倒升起对宋各穗的怜悯之心。 仿佛察觉室内有人似的,宋采穗睁开了那双黑白分明内眸子。 她开心地叫起来:“永平,你来看我了……她来干嘛?” 水平轻咳一声,搂住昭筠箔的肩,低声说道: “她是我的——女朋友。” “你骗人。”宋采稿瞪着她的目光像是要吃了她似的。 “我没有,她真的是我的女朋友。”永平有些着急地段6。 “我认识她,是她告诉我,你没有女朋友的。” “那是她说谎。”水平接受昭筠统一记白眼。 “不,是你说谎。”宋采穗不相信这个事实,犹自冷静“我为什么说谎?我没有理由要骗你的,不是吗?”水平b真诚地说,在他心里,他真的希望昭筠药是他的女朋友、他9情人甚至他的老婆。 “她的年纪比你大!” “年龄不是问题。”他很慎重、很严肃地说:“最重要的是我爱她。”同时还深深的看了她眼.那眼神里饱含了浓浓的爱恋。 昭筠纺暗自喝彩。这家伙简直可以去参加话剧社,把痴情人扮演得维妙维肖,简直跟真的似的;如果她是躺在病床上的可怜痴情女,不相信也难。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爱上她?”她从水平眼中看到事实,心陡然一沉。“我比她漂亮、比她年轻,为什么你会选择她?”她喊,觉得好不公平。 水平也无可奈何,爱情如果能够选择的话,他又怎会跟兄弟争一个女人长达十多年.又怎会选择受上像昭筠箔这种少根筋的女人……轻叹了口气,他问:“你真想知道理由吗?” 宋采穗狠狠瞪了昭筠纺一眼。“我要知道我败在哪里。” 也许这是他告白的时机,他想。 “永平?”昭筠缔感觉楼住她肩膀的手臂垂下,拾起头正好看见水平疏远的表情。 “我们家人口简单,”低沉回忆的声音响起,室内两个女子同时注意到他语气中的严肃和真诚,他说:“我家四日,除三个兄弟外,还有一个母亲。父亲去世时,我才七岁。 年幼无知的年纪,对他的印象谈不上深刻,尤其那一夜……我还记得那一夜,父亲心脏病发,活生生的人就这样倒地不起来,那时我就被压在他下面,吓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甚至……连肺里的气都快按压光似的,喘不过气来。直到伟彬他们冲进来,在短短的几分钟里,老妈害怕地忙叫救护车,易凡、伟彬帮爸做人工呼吸,他们完全忽略了我。那时候筠筠也在,只有她发现我的存在,把我给我拖出来。” “水平……”昭筠绅完全没有想到这么久远的记忆还能让他如此印象深刻。想必当时他的心里一定十分恐惧、害怕。 “我记得很清楚.那晚是个台风天,雨下得很大.电也停了,连卧房的窗子都格格作响,像是有什么可伯的怪物在放着、叫着,要冲进来似的,我很害怕。可是老妈他们全跟着父亲去医院了,筠筠原本也要去的……可是她看见了我,所以她留下来了.那时候筠筠才不过几岁?十二还是十三,她也还是个小女孩,却要打起精神照顾我。在卧房里,藉着烛光.我看见她的脸色很白,很恐惧,可是她还抱着我、哄着我,不让我受到惊吓……我只能缩在她的杯里,那是我唯一感到温暖、逃避恶梦的地方……” “水平……”昭筠药走过去,安慰地环住他的腰。 她以为水平已经遗忘那段过去.没想到他还清楚记得一切,包括那晚她的心底的不安、害怕;这就是我的理由。对不起!宋采穗。不是我接受你的感情……—实在是无法接受。”他很诚恳的的道歉,希望她能谅解o“我晚了十六年,不是吗?”宋采穗咬着下唇:“我也不是专门破坏你们感情的坏女孩,我说过只要你有对象.我不会再缠着你不放。” 叹了一口气,突然觉得自己为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服安眠药自杀似乎有些愚蠢,而她还一心想拉回他的心。一颗献给另一个女人十六年的心,她怎能拉得回? ‘谢谢你,宋采穗。”永众平不安的注视放过于苍白的脸庞、“需不需要我帮你叫医生来?” “医生?”她想起早上那个主治大夫,很年轻,也很英俊。有点象保“凯文科斯纳”,原本打算冬眠的心似乎又蠢蠢欲动起来了。 “麻烦你了。”宋采稿垂下睫毛,有些脸红地说。 这个反应让水平不解.直到她的主治大夫走进病房看见宁采穗那份开始爱慕的表情,他才恍然大悟。 才不过几分钟的光景竟然能让她爱上另一个男人,难道是他唐永平吸引力不够?起码也该哀悼几天嘛,想到这里,他就觉得不是滋味,不过话又说回来能摆脱宋采穗的纠缠,他不在乎那份吸引力能持续多久……—’拉着昭筠筠,悄悄地离开病房,永平才真正松口气。 “我们离开的时候,她看起来挺抉乐的。”昭筠纺说出她的看法。 “因为她找到一个目标丁。”虽然同储那个长格颇神似“凯文科期纳”的医生,不过他也祝福宋采穗恋情能够成功。 “你是说,她又爱上了另一个男人?”昭筠筠惊奇地望着他。 “没什么好奇怪的,有的人一生一次恋爱,但那不代表每个人都这样。” “你说得对,如果不是今天听你一番话,我还注意道你长大了呢!”她沉思道。 他惊喜的停下脚步,认真的注视她,紧张地问: “你听到那份告白,心底……有什么感觉?” “你戏演得真好。” “老天2你真这么以为?以为我在说谎?” “是啊。”她很奇怪水平震怒的反应。 “大哥说得没错。” “什么?”想到伟彬,就想起今晚的约会……相亲合成功吗? 一份好心情又黯淡了下来。 “你不只是少根筋,根本就是个大白痴,道道地地的白痴!”他生气地叫道。 但她恍若末闻,一颗心全放在今晚的相亲上……唉! 不知伟彬会不会怪她也卖了他?也许他会感激她.毕竟他喜欢的是安静、甜美的女孩,而那个幼稚园老师正符合他的要求,说不定届时连婚期也定了,伟彬该感谢她,不是吗? 她重重叹了口气.换来了永平奇异的注视。 回家的路上,除了水乎试图打开话题之外,昭筠筠的反应是连理都不理,这让永平有些有怀疑、有些困惑.最后他干脆放弃谈话,开始观察她阴晴不定的表情。 他想他必须好好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         ※随意地瞄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发觉离相约的时间还早,看着稀稀落落坐在四周的三、四人,伟彬允许自己陷下午的回忆之中。 为了确定昭筠箔处理好水平那档事,顺便提醒她今晚约会,特地拔了一通电话回去,没想到昭筠短文支吾吾的,是隐瞒什么事……难道永平那小子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还是她后悔曾答应嫁给他……等等,从头到尾,昭筠箔从没有说过要嫁给他。伟彬很惊讶的发现这项事实,这全是他在自以为是,但他以为她是要嫁他的,否则昨晚不详细地询问他有关婚姻、有关对象的事,还定下今晚之约……“她是要好我的。”他低喃。 “她知不知道我最爱的就是她的笑容,为了博得她笑.我愿赤脚走过火堆。”他轻轻地在口里无声的喃语,就连婚戒也都买好了,他心满意足的摸着西装口袋的小盒子。 他期盼这一刻已经很久了,久到几乎一度以为他这辈子无望了,设想到昭筠笛终究摆脱了父母离异的阴影,开始相信婚姻了。 为此,他将感激上帝。 然后他发现一人女人走进餐厅。 一个很怪的女人,穿着黑色风衣、戴着一顶过大的闲帽。其实,这种穿着倒还不是十分引注日,真正让,目的是她将领子团得高高的,企图遮掩她的脸部;尤其那顶帽子巧妙的措饰住眼睛,看起来就象是影集里的脚侦探。他敢打赌如果她这副装扮是要掩人耳目,那保证她失算,整间客厅没有一个人会不注视她奇特的打扮.他失笑。 然后蹙起眉,看着她被侍者带到角落,那里的盆栽能使她不被人注意,她却可以将整间餐厅的动静尽收洋捋底。 不过吸引他的倒不是这点,而是熟悉的背影和愚蠢的打扮让他想起昭筠纺。他招摇头.不相信她。如果是她,她应该已经看见他了,何必躲在角落里呢? 不过,为了确定,他还是再度瞄一服正要入座的她,然后他发现她的头发仅及肩部,不!她不是他的统统,他的纺药拥有一头及腰的迷人长发,他松了一口气。紧跟着的发展让他暂时忽略了那个女人的存在。 他有些吃馆地看着唐母走进餐厅。唐母还跟身后的中年妇人有说有笑,静静跟在她们的身后的是另一名年轻的女孩……他不记得曾告诉唐母他今晚的约会,难道是昭筠箔说的?他引颈一望,见昭筠纺不在其中,也许是他老妈正巧与朋友有约……他瞪着她们愈走愈近,直到这一桌才停下。 他老妈脸上挂着算计地微笑。 即使这一刻,他仍然宁可相信老妈只是看见他而来打声招呼,却不愿去理会他那份身为律师的警觉……天底下没有巧合到这种地步的事……”伟彬,你早到了。” 他一证,脱口而出:“老码,你来这里来干嘛?” 昭筠蹈呢?她又在那里? 唐母见他还懵懂的被蒙在鼓里。忍不住笑出声o“傻儿子,来见见欧太大的女儿,是个漂亮清秀的女孩,呢”他连瞧一眼都不瞧,坚持他的问题o“妈,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昭筠缔呢?他在心中间道。你又在那里? “你还不懂吗?唐母招呼欧家母女坐下,然后说道:“其实昭筠纺也括上一脚,回头你可得好好谢谢她。” “筠筠?她又跟你扯上什么关系?”伟彬隐隐约约地感到不安起来。不过他仍然相信在心底冒出的怀疑。 “我们安排你和欧小姐见面。” “为什么?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伟彬瞧着眼前安静的地垂着头的女子。终于开始明内了目前的事实……“傻儿子,因为这是相亲。”唐母终于为他解答了一切疑惑,事实是———昭筠出卖了他。 第7章 那真是赤裸裸的妒忌,她想。 看见唐母和欧家母女走进来,同时目睹向打招呼,她的胸口似乎愈来愈难受了。看样子伟彬是不会指责她出卖他了,说不定就连婚礼也在今晚一并定下了,可是她怎么反倒一股失落感.希望伟彬拒绝这桩婚事……她是怎么了?甚至连妒忌也冒出来了?她有什么好吃醋的?只要伟彬结婚,将来她还可以作阿姨,独身女的她当然应该咧开嘴大笑几声,怎么还一副哀掉的心情……看看他们是多么相亲的一对,昭筠的轻叹气。 忽地,她看见伟彬一脸狂怒地站起来,甚至连椅子也翻倒在地。 “艾昭筠纺,你给我滚出来!”当着全餐厅的人,他咆哮道。 直觉地缩了肩,她将视线从盆栽缝隙移回到桌面.猛瞪着黑色的咖啡瞧。 他只有在十分震怒的时候才会连名带性的喊她的名字,难道他不满意相亲的对象?不可能吧!他喜欢的是安静、甜美的女于,不是吗?但……他叫她的名了干嘛?唐母不是会告诉他,她不会来吗’还是他发现了她的存在?不可能,她是如此小收翼翼地遮掩,他怎会发现呢……咦?怎么会有熟悉的脚步过来……也许是侍者来问她要点什么,早在刚才她不肯脱下帽子的时候,就换来侍者怪异眼光,说不定是他把经理带来了,不可能是伟彬的……她不死心地想道。 然后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身边。 该来的总该来……她的心底怎么有一丝窃喜?哪怕他指责她出卖了他,她也不在乎,甚至连那股难受的情绪也随着他的震怒而消失了……“艾昭筠筠”她怯怯地拾起头来,被黑色眸子里的怒气给吓住了相处这么多年,这还是头一次见到他大发雷霆,像是恨不得亲手掐死她似的……“伟彬,”她嗫嚅,想要解释。 不料,他一招抓起揽纤细的手腕‘硬拖她起来,拉着置走出餐厅,连唐母的叫喊,唐永乎从另一个角落跑出来,他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全然的愤怒淹没了他的理智,即使出了餐厅,迎面吹来的凉风仍无法让他消气。 他该死的愚矗到家! 他该死的自以为是! 他该死的满腔热情! 他该死的干嘛自讨苦吃的爱上这种女人! 不知拖走了多久.抬头一望,才发现走到了“国父纪馆”。该死!即使是现在,他还是想掐死这个感情智障的小女人! 但他是文明人,他告诉自己,背对她,勉强放开锢制她的手;他需要时间好好冷静一下,否则难保不做出令他后悔的事。 “伟彬……” “闭嘴!” 光是听见她的声音,她就想掐死她。猛地转身,看见她那顶可笑的大帽子,二话不说一把抢下它,丢进最近的垃圾筒,然后……他看见了她及肩的短发。 “该死!你的头发呢?”他瞪着她。 “剪掉了。”她小声地说。 “谁叫你剪的的?” “你。”她的声音更小了;“我?”他发现他的怒气已经被困惑给取代。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的头发才不会烧焦呢!”她开始抱怨”“烧焦?”他的声音高了八度。“你又在搞什么鬼?什么头发伤焦……你在开玩笑吧?” “我没有。这一切全是因为你。”她指控他,声音也大了不少。’对于彼此地位调换,伟彬倒不是很在意,他在意她的头发……。求道其如形说,是率战焦扩·入n办不卑好广他闭了闭洋捋睛,忍住怒意。 “理由呢?” 她轻咳一声,仿佛这是一件很不好意思的事。 “筠筠!” “其实也没什么啦,只是跟永平从医院回到家后,一时肚子饿了,所以想煮点面吃,设想到开瓦斯的时候,一时没注意让火苗窜上了发梢,所以才剪了头发。” 他瞠目。“你……”他哑然失声,不是因为气恼她的愚蠢,而是恐惧……恐惧当时那簇火苗要是再大些……“过未!”他的口气依然暴怒。 她乖乖地走过去,任伟彬紧紧地棱柱她。 “迟早有一天,我会被你吓掉整条命的。”他在她发间喃喃道,然后他想起她指控的理由。 抬起她的下巴,他问:“为什么说是我害了你?” 她耸耸肩。“那时候我在想你相亲的事。” 光听到“相亲”两个宇,伟彬的眼底再度燃起怒气。 “是谁要你多管闲事?”他放开手,生气地走到草坪前面。 “唐妈。”她低声说。 “所以你乖乖听话?” “我关心你嘛。”她言不由衷地说。 “所以你自作主张,你甚至不知道我喜欢那一型的女孩子,你从不注意,不是吗?”他的怒意之中略嫌悲伤。 “你喜欢安静、甜美的女孩。” “哈!”他嘲讽地转过身。“看样子,你还挺了解我的。” 像是下定决心,伟彬的表情突然变得坚决起来.刚毅的轮廓流露出严厉的线条。 “长久以来,我一直以为只要等你克服你父母离异的阴影,你迟早会明白我的心。不过,这一切似乎都是我自已太以为是了。” “什么?”昭筠箔迷惘地听着。 什么阴影?什么明白他的心?怎么她一句也听不道? 他的眼光凌厉地瞥向她。“照这样下去,恐怕等到老死,都没有一个结果。”他沉声道。 “伟彬,我不明白……” “嫁给我,筠筠。” “可是……” “你只需说一声答应就行。” “不对,不对……”她想说的是这一切似乎都混乱了,在盛怒之下伟彬极有可能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伟彬大步上前,不让她把话说完,就用力抱住她,趁她一脸茫然的时候,给她一记热吻——如醉如梦的一吻,让她全身软绵绵的瘫在他怀里,无法思考——“该死的,你只要说答应嫁给我,没有其他的选择,你不明白吗?”他的下巴顶着她头发,低吼道。 “我———” “你应该说:是的,你答应嫁给我!”他紧紧抱着她:“这是你唯一的选择,容不得你拒绝。” “可是.伟彬,你只是一时愤怒……” “筠筠,照我的话说!” “是的,我答应嫁给你。” 她乖乖地说出他十六年来梦寐以求的奢望。而他以为他在做梦。 然后在一阵愕然之下,唐伟彬为她套上戎指。 ※        ※         ※“不可能#鞭筠不可能答应嫁你的!”唐永平反对得十分激烈。 当唐伟彬回到家里.以十分平静地语气说出这项喜事后.而且在唐母的说不出话来的反应之下.他提出在书房与易凡、永平好好恳谈一番的要求。 永平的反应早在他预料之中,不过站在书桌前的易凡则表情一片空白,除了乍听喜讯时.闪过一丝莫名的痛楚之外,接下来的谈话,他始终保持沉默。 伟彬决定先处理永平的问题.他扬起一道眉,问道: “为什么不可能?” “筠筠不爱你!” “何以见得?” 永平握紧双拳,且在肖初他跟踪昭筠纺到伟彬拖她出餐厅之后.他隐隐约约就有预感,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筠筠说过爱你吗?”易凡突然问道。 “没有,但感情是可以培养的。”触及这个活题,伟彬不免有几分失望。 “她不爱你,却答应嫁给你?”水平张大眼,很不可思议。 “老实说,我是强迫地答应嫁给我的。” “我要见筠筠!”水平向门口走去。 “她已经是我的未婚妻了,她手上的戒指可以证明一切。你去了并没有多大用处。’“连戒指都准备好了!”永平气恼地捶墙出气。 “她很快就是你们大嫂了。” 伟彬一想起当时昭筠纺答应的样子就令他泛出微笑。 当她答应时,他着实怔住好一会儿。他一直以为他必须花许多时间说服她,必要时扛进教堂都在所不惜,设想到她竟然乖乖答应他的求婚……如果这算求婚的话,无论如何,她答应了,而在未来他们将共度一生,至于爱情……他的笑容收敛起来。从头到尾他没有听过一句爱语。 这也难怪,是他强迫她答应的,这是他唯一的遗憾……但他有信心让她爱上他,用后半辈子的时间。 但在此之前,他必须处理两个兄弟对昭筠场的感情,这也是他让昭筠纺先上楼的原因。 “大哥,我以为我们是公平竞争,设想到你来阴的。”永平瞪着他。 “我从没说道公平竞争,筠筠是我的,你们也该死心“谁说我要死心?”永平很不服气。“你甚至连吻都没吻筠筠”“三次。” “什么?” “我吻过她三次,就连她的初吻都是我的。”他想起她中时,用计激她那一次,嘴角泛出笑容。 永平呆楞住了,就这难得露出表情的易凡也怔住了。 甩甩头,现在不是讲妒意的时候,永平瞪着他.说:“既然筠筠是在你的胁迫下不得不答应你的求婚.那就证明她对你根本没有感情,她还有选择的对象——我,我可以给她幸福。” 伟彬冷冷地注视着水平。“我再重复一次,筠筠已经答应嫁给我,将来她就是名正言顺的唐大大,你们的大嫂。 不允许任何人对她有非份之想,包括我的弟兄。” “换句话说.在她还没成为唐太大之前,我们还是有机的。”易凡淡淡地插上一句,他的表情还是看不出任何变化来。 “这就是你的看法?” “如果她真成为我们的大嫂,我会尊敬她,甚至放弃她,现在还是未知数,不是吗?” 永平猛点头,完全赞同易凡的看法。 “你们可以试试看,不过别说我没警告你们,你们是白费力气了。”伟彬相当自信,昭筠箔不是那种违背信诺的女人。 更重要的是、相处十几年,他还不清楚她对易凡他们的感倩吗: 易凡淡淡地看了伟彬一眼,和水平—块走出书房。 “该死!没想到大哥会用强的。”一关上书房门,水平就开始抱怨,脑于里已经开始计划无数可行的追求方案。 “你还不明白吗?” “什么?” “没有人能对筠筠用强的。”易凡看起来失意极了。 “扼……二哥,你的意思是……”永平觉得心陡地一沉。 “我们根本没有机会了。” “谁说的?”永平不服气地说:“大哥只是早我们一步,只要……” “筠筠是心甘情愿的。”易凡打断他的话。 “二哥.你在开玩笑,筠筠甚至不爱大哥……” “你真以为是这样吗?”留下这句话,易凡走进他的卧房。 还有因为这句话陷入深思的永平—以及身后窗未关而吹进来的冷风。 他觉得—一好冷。 ※        ※         ※抱着枕头,昭筠岛累极的倒向软绵绵的床铺。 虽然疲惫,但脑子里混杂的思绪让她连一丝睡意都投有,只能张着一双眼睛瞪着天花板冥想。 她真的答应了伟彬的求婚吗——如果那算是求婚的话。 即使现在,她仍然以为身处构境之中。 她压根儿就没有想过伟彬会向她求婚,更遑论当他向她求婚时,她感到的震撼了。 而她之所以答应他的求婚,只因她一对手足无措,习惯了他平日的命令,所以未经考虑的就答应了下来——她是这样告诉自己,否则想不出其他合理的解释。 “是的,一定是如此。”她低声告诉自己。 说来奇怪,对伟彬强迫式的求婚,她并无任何不悦,相反的,回亿起来,却有一丝期盼、一丝心喜,甚至对他的相亲失败感到窃喜。她不知道这不是该有的情绪,但就是忍不住冒出这个想法,她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伟彬跟其他女人在一起……理由呢? 她也弄不清楚,就如同不明白伟彬向她求婚的理由……也许是因为气出卖他,所以让她的下辈子不好过? 不可能。 还是他为了逃避唐妈的逼婚,所以干脆找个女人结婚算了!但又不能随便找个陌生女人,所以干脆找上站在眼前的她,毕竟她是他所熟悉的人,也了解他的喜怒哀乐,明白他霸道的习性……有可能。 想到这里,她就有些失望起来。 虽然本知道自己到底失望什么,但她还是怀着莫名的喜悦,期待将来的日子,与伟彬共同生活的每一个日子……她闭上眼睛,以为今晚将兴奋的失眠,但没有想到才刚刚合上限,就被睡神如唤过去,脸上还挂着幸福的微笑呢! 今晚,她的梦中全被伟彬独占。 ※        ※         ※一大早。昭筠筠迟疑在徘徊在唐家打开的大门外、实在没有脸进去。 不知道伟彬跟唐蚂说了没有?昭筠笛有些怯意,其实她可以一如往常、大大方方地走进去跟唐家众人打招呼。但今天她的勇气全随着昨晚伟彬的求婚而现走了。一想到唐妈听见这项消息的后的反应,她就尴尬的巴不得埋在棉被堆里。再也不要见人。不过话又说回来,也许昨晚是伟彬一时兴起,未经大脑思考就说出口,今天早上已经后悔莫及也说不定;但她也知道伟彬的个性向来冷静,出自他口中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她实在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不过、唯一确定的是今天她可不要进唐家吃中饭,以免尴尬过度,昏厥在饭桌上.主意—定,她转过身子,悄悄地走向楼梯。 “筠筠,你在干嘛?“伟彬出现在门口,把她拉了回来。 “我……我来吃饭。”她嗫嚅地说,不敢看他,他有些啼笑皆非的抬起他的下巴,逼她注视他。 “我没看错,你是要上楼吧?” ‘你告诉他们了没?”她突然问,双颊嫣红地垂下视钱。 “说了。” “唐妈的反应呢?”她问得急促,顾不得害羞,很紧张的凝视他。 他挂着笑。“除了开始时一阵愕然、倒也坦然接受。” “你呢?”她问。 “我?” “你不后悔吗?” “我做事从不后悔。”他很满意地见到她并未把戒指拿“可是相亲……” “筠筠,你太多话了。”他搂住她,很自然地朝她的红唇印下去。 “大哥,现在是早上。”充满气愤声音在他们身边响起。 “非礼勿视,你可以滚进去了。”伟彬连头也不抬地说。 “我是根据照你的话去做,不过老妈可是在催人了。” 伟彬只好恋恋不合地离开她的唇,不过仍然十分占有欲地搂住她的肩。 迷迷惘惘地还不知道永平的在场,昭筠掐还沉浸于伟彬的热吻之中,一时回不过神来,直到抬起头来,才发永平的存在。 她差点没就近找个地洞钻下去,脸红得跟熟透的苹果没两样。 “永平……”她害羞地低下头。 “筠筠,依不感到尴尬,我相信是大哥在没有你的允许之下强吻你的。”永平很为她设想。 “是啊,我还把她手镣脚铐,顺便打昏她,逼她就范呢!”伟彬嘲弄道。 “伟彬!”她脸红地瞪着他。 永平不吭一声,走进去。 一进门,她第一眼就瞥到笑吟吟地望着她的唐母。 “唐妈……” 唐母走上前,拉起她的手.笑道:“你这孩子既然喜欢伟彬,怎么还隐藏心意,撮合伟彬跟欧小姐呢?” 她那知是伟彬把强迫式的求婚吹得天花乱坠,成了浪漫情节.以博得母亲认同。 昭筠筠不解地看着唐母,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唐妈……”她感到伟彬在她手里轻轻地捏了捏,马上停止差点出口的疑惑。 唐母继续眉飞舞地说道:“老实说,我盼这个婚礼已经盼了好几年了,说什么也要风风光光的。昨晚,我特地翻黄历我日子,伟彬.你说十月,好不好?” “太慢了,干脆让筠筠做六个月新娘。” “六个月?那只剩下几个月的时间,怎么来得及……” 唐妈开始盘算起来,忽地停下来盯着药笛的肚子。 昭筠药也很困惑的低下头,看看自己的腹部是不是多了什么可怕的怪物还是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怎么唐家人全转头凝视。 “大哥,你……”永平恨不得揍他一拳。 该死:原来纺掐答应嫁给大哥是奉命成婚! 伟彬耸耸肩。“我不否认有这个念头,不过到目前为止我自认还算是正人君子,如果老妈将婚礼延到十月的话,我就不敢肯定了。 “你们在说什么呵?”昭筠纺不适他们之间的“暗语”。 她瞥向懊恼的永平和没有表情的易凡,惊呼出声,问: “你们怎么啦?” 他们的脸孔不约而同的有些苍白,在眼睛之下有黑眼袋,看得出一夜未眠。 永平实在控制不住,走到她面前,很慎重地执起她的手,真诚地告诉她: “筠筠.趁现在当着大家都在的时候,我可以明白的说出你心底的话。” “什么话?”昭筠该不解地问。 “你真的愿意嫁给大哥,不是在胁迫的情形之下?” “永平,注意你的措词。”伟彬不悦地拉回昭筠纺的手。 昭筠掐突然觉得伟彬似乎有些紧张,手心甚至汗湿起来,困惑的抬起头,正好瞧见易凡、永平期盼的眼光,她转向伟彬。 “筠筠,你别怕,有话直说。有我为你撑腰。” “我答应嫁给伟彬了,不是吗?”她不明白永平的用意。 “是啊,她答应嫁给我了。”伟彬喃道,松了口气。 “你可以反悔。”水平说道。 “为什么我要反悔?如果我要反悔,就不会答应伟彬的求婚了。”她当永平很蠢地答道。 “真是的!也不知你们在谈些什么。”唐母压根就听不懂。“再不过来吃,早饭都凉了。”她开始命令起来。“伟彬,待会儿我们好好讨论讨论,街头要李太太家儿子开婚纱店,你们可以蚀空过去看看。永平,怎么楞在那里,快过来吃啊,昭筠笛,昨天从美国来了封信,是你的,待会我拿给你。” “我的?” “是啊,从芝加哥寄来的。可能是你母亲吧!” “筠筠?”伟彬蹙起眉,希望她不是想到她父母的离异,对婚姻又开始恐惧起来。 “我很好。”她机械式的吃着早餐。 与永平、易凡交换一个担心的眼神,伟彬开始怀疑那封信的内容了。 他打算稍后追根究底,查出一个端倪来。 从他第一眼见到她起,昭筠每就已经是他的了。 这是天定的,任谁也改变不了了。 ※        ※         ※难得一见的春阳终于在绵绵不止的细雨中崭露头角,安德无心于工作,凝视窗外稀落的人群,心绪沉浸于馨馨的身上;自从上回她来到“梦之坊”之后,他魂牵梦萦、神不守舍,常常望窗兴叹,惹得手下员工私下议论纷纷,猜测他有了喜欢的女孩。 他们猜得倒也没错,只是这是他私心暗恋,是不可能有结果的……他只能悄悄地躲在背后守着她……“一个大男人哀声叹气,似乎不太有男子气概。”细细柔柔的声音在他背后扬起。 他一征.随即回过身来。 是那双如梦似幻的大眸子。 他日日夜夜爱恋的女孩。 “馨馨!”他失控地叫道,以为他在做梦。 馨馨皱起细致的眉头。“你不欢迎我?” “不……我怎么会不欢迎你呢?想喝什么7咖啡……不!我记得你不喝咖啡,牛奶好不好?”他慌张的态度让属下的员工终地明白他喜欢的对象是谁了。 馨馨浑然不觉。 “你不空吗?” “有空……我随时随地都有空。” “愿意陪我出去走走吗?” 就为这一句话,安德下巴差点没脱臼。 “你不愿意?”馨馨注意到安德的迟疑。 “不,我当然愿意,只是……怎么突然……有这份兴致?”他想问的是她从未主动约过他,怎么今天突然要他作陪? “今在爹地想为我介绍一个对象,五十岁的老头,虽然我拒绝了,可是我担心爹地会叫人来找我过去,本来想找伟彬,可是这时候也找不到他的人,想想也只有你了,又担心爹地会想到‘梦之坊’,所以干脆了出去避一天还来得保险。” 原来他还是后补的。 “安德?” “你还在等你的白马王子?” “怎么扯到这个话题?”馨馨困惑地问。 “安德,怎么突然对我的对象有兴趣起来了?” 因为他也想成为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可惜天生的体格、容貌限制了他的爱慕之心,他永远成不了馨馨心目中的完美的对象。 他们注定是无缘了。 “算了!”安德走进厨房交代几句,拿件外套走出来。 第8章 “……婚礼这在六月.目前预定在“希尔顿”席开三十桌.筠筠,待会儿先列一张进请观礼的名单给我,伴郎由易凡、永平担任,伴娘就请楼上房客。还有下个礼拜抽一天时间去试婚妙,至于喜饼方面就……筠筠?”伟彬笑着发觉昭筠筠药打了个哈欠,靠在他肩上打起盹来。 “筠筠,我们还有正事要办呢!”为了婚礼,他忙得不亦乐乎,她还副没事人的模样,让他又好气又好笑。 就连今天他也是刚打赢一场官司,连余叔的邀约都拒绝;勿勿地赶来,为的就是筹备婚礼,不想到他是剃头担子一头热,全是他和老妈一手包办,而她反倒像无事一身轻的旁观者,什么事也不理。 打从一个钟头前,吃完晚餐,伟彬就拖着她到房里讨论婚礼细节,她听得无聊得生厌起来,还猛打哈欠,唯独伟彬谈得兴致颇高,似乎没有停嘴的时候。 “听起来这场婚礼的新娘似乎另有其人。”他喃喃道。 “如果知道结婚这么麻烦,我才不结呢!” “这是婚前恐惧症。”他微笑,亲热的搂住她的肩,在她发间轻吻。“从头到尾也不敢奢望你帮忙筹备婚礼,不过你总不能叫我这个大男人替你试穿礼服吧?” “只要试穿礼服就行了?不必管喜帖在哪印,也不必理会喜酒、喜饼甚至来观礼的亲朋好友?”她的语气十分骇人,仿佛谈及那些无聊的问题会使她立刻昏死不醒似的。 他宠溺地笑了。“那此可怕的烦人问题就交给我,你只好做新娘就行。” 她这才松口气。 他的眼底突然闪过一抹小心,轻声问她: “筠筠,你打算邀请艾伯母参加婚礼吗?” “不。”她闭上眼睛说。 “也许我该捎个信过去,通知艾伯母一声。”他故意说道。 “不用了,她很快就会知道了。”她低喃。 “筠筠,我要知道从芝加哥寄过来的那封信里的内容。” 她眨眨眼。“我有隐私权。” “我是你未来的丈夫。” “你胁迫的方式。”她指出:“不是每次都行的。” 每当他迫切地想要昭筠筠药答允某件事时,就是用胁迫的方式强迫她答应,而且屡试不爽,尤其是这次的“求婚”,如果那可以称之为求婚的话。其实对于这场婚礼,他一直抱着忐忑不安的心理,担心地随时悔婚。因为他是在强迫她的情况下,不允许她说个“不”。他也很明白她向来对他言听计从,听从他霸道的命令已经成为习惯,所以她才会如此轻易地答应他的求婚,否则就算再等十年,她也未必会嫁给他……“筠筠,你告诉那个姓黄的,我们即将结婚的事吗?”如果她没有,他打算明天一早昭筠筠告天下,包括任何对昭筠筠药有非份之想的男人。 “筠筠?” 看见她漫不经心的,一副失神的样子,就让他叹口气,知道今天再也别想讨论婚礼细节或是追究那封信的内容了……他的嘴角罗织地泛起挑逗的笑容,趁她来不及反应,扳过她的身子,对着她微启的朱唇就是火辣辣一曲,吻得她头晕目眩,不能自己,只能软软地瘫在他身上。 “大哥。”平板的声音生怕他听不见似的大声响起。 在他怀里的昭筠筠箔简直羞红了脸,把整个人深深地埋在伟彬怀里,不敢抬起头。 刚才他还以为今天是他的幸运日呢! “时间不早了,该送筠筠上楼休息,这是老妈的交代,不能让新娘操劳过度。” 伟彬叹口气。“好吧!给我三分钟。” 昭筠筠箔怯怯地抬起头,确定永平离开,然后丢给伟彬一记白眼,抱怨地说: “我的名声被你毁了啦!” “我怀疑,水平那小于八成以为是我招体手镣脚筒,顺便打昏你,强迫你就范呢!”伟彬笑着说,逮着机会又窃香吻一个。 “不胡扯了啦!我先警告你,所有筹备婚礼的工作全交给你,我一概不理。 只要她肯嫁他,就算要他代她试穿婚纱,他也愿意忽地想起一件事,让他一脸笑意被愁眉不展取代。“筠筠?” “我拒绝吐露任何我不想说的事。”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又有什么麻烦事,她太了解他了。 他瞪她一眼,然后站起来。“筠筠,这几天小心点。 “为什么?”她好奇地问。 青龙那件案子还有一个月就开庭聆讯了,虽然余叔已经另外找个有经验的律师代为辩护,不过青龙到现在还是不死心,几乎天天到事务所恳求他接下这一场官司,他仍然是同样的答案,他也看出青龙眼底的绝望。他很担心在绝望之余,青龙会做出任何对他家人不利的事,包括昭筠筠筠。 他回过神来,凝视她那双好奇的眸子。 “伟彬?”昭筠筠箔不解地注视着他。 “不为什么,只要答应我,小心一点。”他不想让她担心。 “现在我们最好趋水平没进来押人之前,自动走出去。” “伟彬?”她叫住他,略为不安地等他转过身才继续说道:“那封信其实也没有什么……你一定要相信我。” 他杨扬眉,虽然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不过他还是笑笑。 说:“我相信你。” 他搂住她的肩,走出卧室。 ※        ※         ※在隔天下午,伟彬的疑惑终于得到解答。 当一个皮肤黝黑、高大英傻的男子提着一袋行李出现在唐家门前时,房家人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就见这名男子一把搂住昭筠筠箔,想亲吻她,所幸伟彬动作甚快,又从他怀里当她是布娃娃似的抱回身边,不让这名男子有可趁之机。 “h。ney,这是怎么回事?”这名男子很困惑地用不太纯正的国语问道。 “你认识他,筠筠?” 昭筠筠掐点点头。“他叫亚历·高,妈眯那家餐馆的华裔经理。亚历.这位是伟彬唐,而这位亲切的妇人就是我第二个母亲,你可以叫她宙妈。” 亚历朝唐妈友善地笑了笑,他的左颊甚至有酒涡,看起来很孩子气、很讨人喜欢,然后他再转向昭筠筠筠。 “我听说艾姨说唐家人的事,h。ney,你不论我进去坐坐吗?”亚历又想动手动脚,可是伟彬将她楼得紧紧的,让她松了口气,她向来受不了的就是洋人的作风。 虽然亚历是中国人,但自幼居住国外,身材高大威猛,看上去就像阿魁梧体型的那类,让人看了既胆怯又羡慕。 伟彬就不同了,身高一九。,在台湾男子中算搞上是挺高的那型,身上也没有像阿诺那种令人瞳目的肌肉,但与瘦弱扯不上关系。 不是昭筠筠箔偏私,她敢打赌就算伟彬跟亚历斗起来,输的必定是亚历。 挑挑眉,亚历对伟彬这个动作很不以为然。 “在国外,拥抱亲吻是很平常的举动。” “现在是以台湾,不是国外。”伟彬的声音很冷。 ”h。ney,他没有权管你吧?”亚历转向昭筠筠妨,很气愤的喊道。 “不巧的很,她是我的未婚妻。”伟彬得意的宣告这件喜讯。 “未婚妻?”亚历惊讶得连国语都不标准了,他向昭筠筠筠求证。 “这是真的?你要嫁给这个中国人?他有什么好的?” “你也是中国入.亚历。”昭筠筠妨很不情愿地说。 “但艾姨说目前你没有任何束缚……我来台湾.也是特地来追求你的。” “追求?”伟彬高亢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我要单独跟筠筠谈谈。或许高先生愿意先解决住的地方?例如出去找家旅馆?” “我在台湾人生地不熟,h。ney会收留我。”亚历很无辜的补上一句:“艾姨保证过的。” “妈,你先带高先生进去。” 庸母这才恍然地从刚才的震惊中依复过来,忙招呼亚历进屋。 “那是吗咪自作主张啦!她希望芝加哥的餐馆有人继承,所以鼓励亚历追我。”她小声地说。 “显然他为了追求你,不惜远渡重洋。” 她着急的摇摇手。“我也不知道他会来,是妈咪那封信提起,我才知迫他要来台湾,不是我要他来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担心你会误会……” “想解除婚约吗?” 她迅速地抢起头,睁大眼睛。 “你要解除婚约?” “不是我,是你;”“我不要解除婚约。”她低声说。 他微笑,“过来……她乖乖过去,很自然地上搂住地。 “在你不愿解除婚约的情况下,容我假想你对那个,洋人没感情喽?”他笑着问。 “我以为我说得够清楚了,”她抱怨,这才发觉原来是他逗着她玩。 这是第一次昭筠筠药流需她的情感,坚持要这桩婚姻,他的嘴角泛出满足的笑容。 也许用不了多久的时间,他就能得到她的爱。 想到这里,他的心就忍不住欢唱,差点没感激那个洋人,不过那并代表他欢迎那个半洋人的来访。 “伟彬,亚历待在合湾的时候,你可要好好招待人家“你有见过热情招待自己情敌的大白痴吗?”语毕,他就结实实地挨了一拳。 “你放心,会有人好好‘招待’那个半洋人的。”伟彬得意的笑笑。 “谁?”她好奇地问。 “你未来的小叔。” ※        ※         ※长到这么大,亚历第一次不由自主的感觉到自己活像是笼中的大狙猩,任人打量、评估甚至“观赏”。 站在他面前的年轻小伙子从一进门之后,伟彬·唐就在他耳旁低声私语几句;也不知道是说他亚历什么坏话,这小伙子听了之后就一直用敌意的眼光瞪着他.像是恨不得要把他一脚踢回美国的;而坐在左手旁的男人则以一双木然的眼神盯着他.似乎在评估他的份量到底有多重。至于他的h。ney自始至终都坐在伟彬·唐的腿上,不是她自愿,是伟彬·唐半强迫地拉她坐下,然后挂着阴谋的笑容观望这一幕。 “喂!我不用说英文,这半洋人也听得懂我说的话吧??” 永平终于打破沉默,以挑衅的口吻问亚历。 “h。ney,你不会让他们无礼的对待我吧?我听说中国人的待客之道是远近驰名的。” “没错,我们中国人对于外来客向来热情招待。不过,你没有听过中国人一句成语叫‘因人而异’?” 亚历茫然的摇头,不太明白这句话跟他的h。ney有什么关系。 “意思就是,我们中国人向来只对那些值得我们尊重的人待之以礼,对那些猫狗的就用无礼待之,你明白了吧?” “你——”亚历没想到他拐着弯骂人.但碍于昭筠筠结的面不知该气不该。 “水平!”昭筠筠纺警告地叫道。 永平只是耸耸肩。“谁叫他开口闭口就是你们中国人,难道他黄皮肤、黑眼珠就不是中国人吗?只不过是一个在国外居住的半洋人而已。” “永平,来者是客,应该对高先生客气些。”易凡淡淡地说,换来亚历惊讶的目光。 “高先生,听筠筠说.你是艾伯母餐馆的经理?” “是啊,h。ney和我就在艾姨那里认识的,那时候我还以为h。ney不过是二十几岁的小女孩呢!”他朝昭筠筠筠展于迷人的笑容。 “他再继续这样傻笑下去,我保证他那棵最壮观、最迷人的门牙留在台湾作纪念。”伟彬在她的下巴轻吻一下,换来三人膛目的神情。 “这回亚历先生专程来是为了……”易凡拉回亚历的注意力。淡淡地问。 “我是来追求h。ney的。”他深情款款地凝视昭筠筠药说道,让昭筠筠纺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倒不如说,你是为了艾伯母手下的那间餐馆吧?”易凡清楚地说。 “什么……你是什么意思?”亚历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美国经济不景气,尤其对一个黄种人而言,找份好工作不易,拥有自己的事业理更不简单,艾伯母曾表明过娶了筠筠的男人,可以拥有在芝加哥的餐馆吧?” “我……我是真心爱h。ney,连艾姨也赞同我追求。” 亚历这才发现易凡不好惹。 岂止是他!唐家三兄弟全不是简单人物。 “筠筠已经订婚了。”伟彬不厌其烦地告诉他:“如果你愿意.欢迎参加我们的婚礼,除此之外的非份之想起现在结束,杏则唐家恐怕不欢迎你这号人物。” “h。ney……”亚历转而向昭筠筠掐求救。 昭筠筠掐见了不忍,不禁开口:“伟彬,其实亚历初来台湾,人生地不熟,你要他到哪里去?不如留他在这里作客一些时日……” “不如就让亚历住在这里吧!”永平忽然建议:“我自愿当向导,带他游遍台湾的名胜古迹。”然后累死他,让他没机会骚扰阳箔,他为这个想法而暗自得意。 “孩子们,你们在聊些什么?”唐母从厨房里端出最后一盘菜。“该吃饭了.高先生远来是客,来尝尝地地这道的中国菜,做得不好,可别嫌弃。”唐母压根不知道亚历是来抢昭筠筠箔的,还当他是昭筠筠纺的朋友,很热情地招呼他。 “给他吃剩莱剩饭就可以了,何必为他大费周章?”趁着亚历感谢唐母时.伟彬咕哝着。 “唐伟彬,好歹亚历也算是我的朋友,你别老像只刺猬攻击人家。”昭筠筠箔瞪着他。 “你中意艾伯母为你选择的男人吗?”他指的是亚历。 花了好半晌的时间,她才发观他也有缺乏安全感的时候,无论他愿不愿意承认。 她露出满足的笑容,轻声而坚定地回答他: “如果中意,早在去探望妈咪的时候,就一拍即合,你就等着接喜贴吧!” 他暗松口气。 ※        ※         ※“唐先生,求求您,这是小儿最后的机会,如果您不愿意替小儿辩护,他只有死路一条。”青龙一如往昔,在每天唐伟彬上班的时候,前在办公室里哀求。 “令公子杀人就该付出代价,这就是法律。”伟彬不胜其地烦重复每天的说词、感到有些头疼。 “你在律师界威名颇盛,余老也说过,只要你肯替小儿打官司,判个无期徒刑不成问题的。” “我也没有把握。”伟彬疲累的抹了抹脸。“令公子是蓄意杀人,拿把刀直接闯进死者家中……就连我也没有完全把握。”他的头疼更厉害了,也许他该服止痛药。 “唐先生,我可以为小儿付出任何代价,只求他以保全条性命。” 伟彬停下手边的工作,注意到青龙语气中的狠。 “你想做什么?” “如果唐先生也失去心中最重要的人,不知道唐先生的心情是否会和我这个老人一样痛不欲生?” “我可以告你恐吓。”伟彬顿了顿,看着眼前的老人。 “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从今后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青龙看了他好久,才说: “唐先生,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到时候,你就不得不替小儿辩护了。”语毕,他抬起胸走出去。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说得还不够明白?他也有他的原则,叹了口气,伟彬望着宙外资沦的大雨,忽然心一跳,想起昭筠筠筠……他最重要的人……昭筠筠药? 老天!育龙该不会是挟昭筠筠纺以胁迫他吧? 一转到这个念头,也来不及理会跑车励送去维修保养,反正只有十条街的距离,只要让他看见昭筠筠每安然无恙,他就可以放下一颗心,一时也忽视了外头霏霏大雨,未经思考就这样冲了出去…… 第9章 “只有一个真正的白痴才会在大雨中狂奔。” “完全正确。在美国只见过人裸奔,还见过有人在大里不要命的奔跑。” “他现在就在病重,不是吗?” “我应该祈祷他康复吗?” “你不应该吗?” “站在高氏家族悲天悯人的胸怀;我应该为他向上天祈祷,不过站在一个情敌的份上,我就要考虑了……” “这么说,我也要考虑考虑了……” “你们都住嘴!”唐母端着一盆热该波的开水走进卧室里,瞪了站在床尾的永平和亚历一眼。“伟彬需要的是安静。不是两只大麻雀在他面前吱吱喳喳的,尽说一些风凉话。” 从昨天昭筠药扶着半昏厥的伟彬回来后,家中陷入空前的混乱,打电话叫救护车,伟彬又不愿意,只坚持要待在家中。无奈之余,只好访医生过来打了退烧针.又吊了一瓶点滴。从头到尾昭筠筠就一直守在伟彬身边,不肯离开,就连午餐还是易凡哄着她一口一口吃下去的呢。 “我来照顾伟彬。”昭筠给的声音虽轻,却很坚定。“要不是他冒雨找我,他也不会倒下去……” “也好.我先去炖一锅粥,等伟彬醒来也差不多了。”唐母喃喃地走出去。 “看起来我是没有希望了,是不是?”亚历低声说。 ”打从一开始你就没有希望。”永平回答。他都没希望了.那轮得到这个半洋人。 “台湾一定还有很多像h。ney一样开朗、善良的女孩吧?” “原来你想移情别恋?” “不是,不是……”语毕,亚历就跑出去。最近他爱上了唐母煮的地瓜粥。虽然他是餐馆的经理,老板也是道地的中国女人,不过餐馆的厨子可都是远从日本请来,哪有台湾的家常小菜好吃!光想到底母的家常菜,亚历就口水流了一地,深负不虚此行。 永平回头看了一眼,轻叹一声气跟着走出去。让昭筠按单独面对沉睡中的伟彬。 很怜借地摸着伟彬略白的脸庞,昭筠筠觉得心中一般好大的罪恶感。……‘她想起当她看见伟彬全身淋得像落汤鸡似的站在杂志社门口时,她吓了一跳,以为发生什么事,结果看见她,他只说一句:“你没事吧?药妨。”整个人松了一口气,然后像是虚脱似的倒向她……她心底的恐惧立刻冒出头.不听控制的想像开始作祟,往最坏的方面打算……她几乎以为这辈子再也看不见他醒来的样子……这时候她才发现他对她的重要性。 “我喜欢你,伟彬……不,我爱你的,我好蠢好蠢,是不是?可是你呢?为什么要跟我结婚呢?亚历是因为妈咪的餐馆,你呢?为什么你要娶我呢?”她轻声问道,这个疑团始终横梗在他们之间。 伟彬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突然要娶她。 她的双手紧紧的握住伟彬略为发烫的手,仿佛那可以给予他力量似的,然后她将头靠在床沿。 她要等伟彬醒来。 无论等多久,她都等。 在门外,有三个男人失望地倾听里头的动静.其中一个甚至将地瓜粥说为宝贝地捧在胸前。 “我早已知道了。”易凡的语气很淡漠,可是眼底有着受伤的神色。 “可是h。ney还不明白伟彬要娶她的原因吗?”亚历很不可思议,就连他这个来没多久的外人都看得一清二楚昭筠结竟然还不知道伟彬娶她的原因? 太离谱了。 “是啊#鞭筠是一等一的少根筋,就算有人向她求婚她还以为人家请她当娘呢。”永平摇头叹息。 亚历张大眼。“这是台湾最新出炉的笑话版本?” “如假包换的事实,而且女主角就是筠筠。” 亚历不敢置信的摇着头,低喃: “我同情伟彬。” “他还以为他娶到筠筠是前辈子修来的福分。” “哈,这个男人脑子有问题。” 水平瞪着他。“不幸的是唐家兄弟抱持同样的想法。” “原来你们也失恋了。”亚历拼命装出同情他们的样“不必故作同情。我退让是因为筠筠爱他……可是她为什么还是明白大哥娶她的原因?”’“他根本就是爱h。ney的嘛!” “没错,亚历,你愈来愈聪明了。” “不过,那并不代表我会为他向h。ney解释一切,包括他的爱。” 永平得意的大笑,说: “所以我才说,你愈来愈聪明了.亚历。” ※        ※         ※“滚出去!” “伟彬,亚历是好意来探望你,怎么可以赶他出去呢?” “他们不是来看我,是来看你。”躺在床上的伟彬瞪着床尾的亚历和永平。 “我敢打赌,他们甚至欢迎我再度昏迷。” 昭筠箔握紧伟彬的手。“伟彬,别这样……” “病人通常都是暴躁不安的吗p”永平笑喧嘻地问。 “大学生,如果我没算错,你还没有毕业,不用上课吗?” “跷一天课。” “进来捉弄值得你尊敬的大哥吗?” “不,是带亚历去玩。亚历,你没去过台湾的‘故宫’吧?”永平问他。 “我可以拒绝吗?我想跟我的x。贴7谈谈。。 “她不是你的h。ney!”伟彬瞪首他。 “虽然目前也算是同病相怜,我也绝不会让筠筠接近你五步之内。”水平低声威胁亚历。 “嘿!在美国……” “这里是台湾。” “永平,你就带亚历四处走走,别气伟彬了。”昭筠箔终于开口说话。 水乎耸肩,拖着亚历走出去。 “伟彬,想不想喝水?” “想。”他的声音象小猫。 昭筠箔喂他喝水。“有没有那里不舒服?” “我好得很。” 从清醒以后,他的精神一直不错,简直看不出是两天前病倒的男人。就连伟彬自己也不相信会倒在昭筠箔的怀里。 也许是最近烦心的事太多了吧……然后他想起青龙。 “筠筠,最近有没有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除了你病倒之外,大致上没什么事吧。”她随意地回答,盛了一碗唐妈保温鸡丝粥喂他。 “不……我不是指这个,有没有……人跟踪你……或是的你搭汕的?” 她不解的眨眼。“出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是好奇。” “这就是你冒着滂沦大雨来找我的原因?” 迟疑了一会儿,伟彬才答道:“差不多。” 她眯着眼,盯着他许久,肯定地说: “你有事瞒我。” “没有。目前我只希望婚礼如期举行。” 就算是抱病前去,他也罢婚礼正常举行,这是他渴望已久的梦想,不容许中途冒出任何变数来阻扰他,包括青龙。 他注意到昭筠筠的疑惑,轻声问: “怎么啦?” “没什么……” 她想问为什么他要向求婚?为什么唐妈要他相亲。对方的女子温婉贤淑,正是符合他条件的理想对象,他却连村方晾也不瞧一眼,就向她求婚。 她想问个清楚、问个明白,却总问不出口来。 “筠筠你有心事。” “我担心下星期你恐怕不能陪我去试婚纱了。” 他扬扬眉,笑道:“给我一个吻,包准我马上生龙活虎起来。一个可怜的睡美人是需要王子吻醒的。” 她咯咯笑起来。“睡美人,还需不需要再来碗粥?” “你知道的,睡美人一生只等待一个王子,属于她的王子。”他凝视着她说。 她眨眨眼。“我知道,睡美人也得先喂饱肚皮,才能在冗长的睡眠之中等候她的王子。” “过来,筠筠。” 她坐在床沿,靠近他。 “我一想要治疗你一项毛病的。”他低喃道,拉着她倒入他的怀中,抬起她的下巴,让她几乎是眼对眼、鼻对鼻的面对他。 “治疗?”虽然忍不住脸红,她还是很好奇。“我有什么毛病需要治疗?” “少根筋。”他几乎是贴着她的唇说。 “你要怎么治疗?”她刻意不去注意彼此的毫无距离,但他呼出的温热鼻息却叫她心慌意乱,而无法专注他所说的一字一句。 “吻你。” ※        ※         ※特地探出一个头,确定只有伟彬在场,才抱着用报纸捆成一切的不明物品进来。 正在看杂志的伟彬抬起头,轻笑:“不过一个下午,就有这么多访客,是幸运是不幸呢!” “不欢迎我?” “这里永远欢迎你,安德。” 安德这才松口气的走进来,很不安地瞄瞄伟彬的卧房。 “昭筠箔呢?” “陪老妈上街购物。”还有易凡陪着,他想,应该是安全无虞。 “好极了。”他打开一层又一屋的报纸,露出两瓶白兰地。 “这是干什么?” “媒人大奖。记住绝不能让昭筠箔看见或是喝了它。” “我知道,毕竞我曾是那个深受其害的受害者,不是吗?”伟彬注意到安德的咧嘴。“最近有喜事?” “不愧为观察敏锐的唐律师……“看来我有幸分享喜悦了?”伟彬笑着问。 “我还希望你和昭筠掐能当伴郎、伴娘。”安德笑得连嘴都合不拢了。 伟彬这下于可真正讶异了。 安德要结婚? 他以为安德是要独身一辈子。 “我以为除了馨馨,你不作第二人想。” “新娘就是她。” “馨馨?” 安德点头如捣蒜。 伟格不信。“我们认识的馨馨?” “设错。”安德大笑:“我就知道你不信,馨馨向来祟拜白马王子,怎么可能跟我个丑八怪扯在一起:不过,小女人也有所成长的时候。”’“我怀疑。” “等你听完之后,你就会发现并非不可能。首先我要谢谢你……” “谢我?” “谢你叫馨馨有空过去我那里坐坐。你知道的,我几乎已经两年没见到她了。从上回见到她后,偶尔她也会来‘梦之坊’坐一坐。其实我也要感谢那几个小混混……” “闲话少说,说重点。你该不会忘了坐在这里的是个病人,需要人照顾病人吧?”他知道安德兴致一来,说三天三夜也不嫌膘累,但他可嫌无聊了。 虽然这场病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整天待在家里都快发霉,想出去走走,还让昭筠筠骂个狗血琳头,人家还当他是那里的隔离病思,连大门也出不了一步。 安德不好意思的笑笑。“那天,馨馨的父亲逼地去见—个老头子,她不从,所以溜到我那里去,可是又怕被她父亲抓到,我就提议去海边走走,没想到遇到四个小混混……” 伟彬突然想起日前遇上的小混混。 “那四个小说混脸上还鼻音脸肿的,看得出来曾被人痛揍一顿。那天他们想勒索馨馨,我担心她吓坏了,就把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混打跑了.然后回头看馨馨没有事……结果你也知道,劳馨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被能保护她的英雄给取代了……”安德有些羞涩的接强头,心中暗暗感激那四个小说混,虽然他仍挺没大脑的,以为蜂拥而就可以打倒他;也不先看他们自己身上的伤.就想跟他这个大块头打。不消说,最后用几拳就让那几个混混倒地不起了。 “看样子,馨馨还是没变嘛!”伟彬咕哝道。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子。也许下回见到那几个小混混,还要向他们道谢呢!”顿了顿.安德看看。“你没事吧?” “你放心,婚礼我一定会参加。不过,馨馨的父亲,你可要花时间去说服他了。” “只要馨馨爱我,我有信心面对任何困难。” “听起来挺令人羡慕的。” 安德听出他话里的含意。“昭筠筠还不明白你要娶她的原因?” 伟彬无奈地点点头。 安德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肩。 “我们彼此共勉之吧!”现在对他任何事情都充满希望。 “是啊,共勉之。”伟彬低声说,完全不抱任何希望。 ※        ※         ※在伟彬恢复上班的第一天,昭筠箔坚持要去接他。 在走到事务所附近的时候,忽地一个人影闪到她的面前。 “你是唐伟彬先生的女人?”来者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态度不卑不亢。 “你是……” 他笑笑。“我是事务所的实习生,听唐先生提起过你,是艾昭筠短小姐吧?” 昭筠箔不明白他的用意。“你有事吗?” 他笑得贼兮兮。“没什么事,只要你警告唐先生,做人不要太绝情了,迟早会有人找上门。我们老大希望他好好考虑考虑。”说完,他就一溜烟地跑了。 怔了怔,昭筠箔根本不使这段莫名其妙、没头没民的话。 想要追上去向个详细,没想到人早就消失无踪了。 她耸耸肩,站在街头好一会儿,才继续走向事务所。 走过转角,就可窥探事务所整栋大厦的风貌.站在门口的熟悉身影让她泛起微笑。 她的笑容蓦然僵住了。 一个女人——年轻、漂亮而她竟然扑进伟彬的怀里。 凑上红唇……昭筠箔捂住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亲眼目睹的事实……但她更震惊的是心中那股难受的情感又缓缓升起,像是要淹没了她似的,让她喘不过气来……当下决定转过身,随手招了一辆计程。 “小姐,到那?”司机随口问。 “随便。”声音沙沙地,像是被砂石车碾过似的。 她离开得太快,以至于没有注意到伟彬在一阵惊讶后,迅速地推开那个女人。 ※        ※         ※“妈,你确定筠筠还没回来吗?” “她连晚餐都没下来吃,肯定是还没有回来。”唐母所以敢定,主要是因为昭筠约爱极了唐母的手艺,只要一回家。 就到唐家报到。由此可见昭筠掐铁定未归。 “不可能……”伟彬着急的低语:“她说过,今天要来接我。” “可能是杂志社有事吧!伟彬,你还没吃过饭吧?我替你留了一些菜,在电锅里……” “我打过电话。他们说她已经下班了。”伟彬为她的安危担心,光想到她临时出了什么事,还是青龙……他就不敢想下去。 “妈,楼上的钥匙呢?” “在房里,如果昭筠药在楼上,她会替你开门的。”唐母了感染了他的是紧张。 “我刚上去过,门锁住了。”伟彬进唐母房里拿出钥匙出来。 “哎呀,门都锁了,昭筠笛不可能会在楼上的,也许是她临时有事,来不及通知你……” 话还说完,伟彬就已经出了门外,朝楼上走去,如果昭筠箔有什么闪失,他不会原谅自己的,一辈子都不会……颤抖的手终于打开大门。也许她的房里会有蛛丝马迹,这是他唯一的线索……。’他必须找到。 开了门.室内的昏暗让他潜在的希望彻底破灭了。 昭筠箔根本没回来过。 正暗自懊恼、沮丧之际,卧房里的“噼啪”一声让他怔住了、虽然声音细微,但倾耳凝听,这种奇怪的声音逐渐持续着,持续到……他嗅嗅空气中的怪味……老天!有东西烧焦了。 循着怪声音外加烧焦的气味,他走到昭筠箔的卧房前,几乎不敢肯定这问房间就是始作佣者,也许是小偷……轻轻地扭动门,还好,没有锁起来,他小心地推开门,熟悉的低语声几乎让他虚脱得站不住脚……一道寒颤从脊椎蔓延而上看见里头的人影。 果然不出他所料。 昭筠箔背对着他坐在地毯上,一簇簇火光从她身影前冒出来,看得出来她正在烧东西,预滚在地毯上伪空瓶于老天!那不正是安德送给他的白兰地吗? 她把两瓶白兰地全喝光了! “筠筠?”他用很轻的声音,不想吓到她。’她没听见。 “筠筠?”他走上前几步。 忽地她过头,在火光之中两道泪痕犹在脸颊上……但引起他注意不是这个,而是窜到地毯的火簇正蔓延着……他吓去半条命,迅速的抱她到角落,然后冲到桌前,用茶壶里的开水浇熄它,确定不再生出火苗来,他的一颗心才安定下来。 “你在搞什么#鞭筠,你不知道在房里起火是很危险的吗?”恐惧之余是实在的愤怒,他一回头,就忍不住数落起来,正巧看见她摇摆地走过来,急忙稳住她,让她跌进他的怀里。 她抬起头,迷迷蒙蒙的眸子闪着泪看他。 “你是谁?” “我是伟彬。”他耐不住怒火。“你这个小白痴……”他的腹部结实挨了一拳,还来不及呻吟出声,就见她跌跌撞撞在想挣脱他的怀抱。 “你不是伟彬.他死71”“死了?” 她很认真地点着头,指着刚灭火的地方有一些烧焦的灰屑。 “他在那里……被我……”她困感的摇了摇头.眼底忽地冒出怒火瞪着他。 “是你烧了我的照片,对不对?”她抓住他的衬衫。“是你!就是你!我抓住了你了!你跑不掉……” 他叹口气。“筠筠,你喝醉了。我的扶你上床休息,好不好?” “不好。”她一时腿软,又倒在他怀里,拉他低下头,用很神秘的口气告诉他:“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 ”筠筠,你在发酒疯了。” “唐伟彬是道地的大白痴!”她很生气地说。 “我?”伟彬不明白那里惹到她了。 “他已经有了我了,为什么还喜欢别人呢?”她困惑地问他:“是不是我不够好?” 怔了怔,伟彬终于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筠筠,你从哪里听来这种荒谬的谎言?是谁告诉你的?” “不是别人告诉我,是我亲眼看见的。”她的声音很小。 “亲眼看见?” “我看见他跟其他女人拥抱、接吻。”她沮丧道。 伟彬松了口气,笑道:“傻女孩.那是你看错了。” “你是说,伟彬没跟那个女人拥抱接吻?”她期待地仰起脸注视着他。 “呃……是有,不过那是有原因的,不是他心甘情愿的……” 伟彬着急地想澄清一切,在那样子被吻的情况之下。 完全是猝不及防的,他完全没有想到共事已久的伙伴一直对他暗生情愫,在乍听他即将结婚的情况之下.想放手一搏,告白心意,……他没想到会让昭筠按看见了,更让她做出这种反应……他心一跳,忽地露出笑容来。 “筠筠,告诉我,你对这件事的反应。”他高兴地问,心底升起一线希望。 “他该死!” “还有呢?”他皱皱眉,继续问。 “没有了。” “筠筠,把你心里的话说出来。” 她瞪着他。“你好烦,跟唐伟彬一样的烦。”她又打了一个嗝。 “箔箔,我在等着。” “你必须答应我,不要告诉他。” “我答应。” “连说一个字都不可以。” “我保证。”他紧张地期待着,一颗心几乎跳了出来。 她似乎很高兴有个同谋,硬是挣开他的手臂,跌撞地走到床沿.身后的伟彬还不放心的在她身后护着她。 她掀起被单.露出一把大剪刀。 “你看,够不够利?” 他睦目的表情值得拍照留念。 “筠筠……你该不是想……” “这是一个好司机送我的。他说,他老婆就是这样威胁他的。让他做台湾第一个太监,你说这个办法,好不好?以后他就再也不会去其他女人了……”她又打了一个嗝,口齿有些不清楚。 “不……”伟彬瞪着那把剪刀。“要是我,我会先阉了那个该死的司机。”他喃喃道。 “你知道伟彬在娜吗?”她问,又挥动那把剪刀。 他日出了冷汗,迅速地摇着头。“我不知道。” 她眯眼看他。“可是……你长得好像那个该死的唐伟彬……” “长得像不见得就是同一个人。”他小心地从她手中抽出那把剪刀,然后扶着她躺在床上。 “我好妒忌她……”她闭上限暗.喃喃道。 这句话让他停下了为她盖被的动作。 “筠筠,刚才你说什么?”他眼底燃起一放光采。 “我要睡觉。”她叫道。 “筠筠,先回答我。” “你好颅哦!” “先回答我,筠筠,到时候,你爱睡多久,我都不会烦你。” 她不高兴地睁开眼睛注视着天花板。“我妒忌,我好妒忌,我恨不得冲上前把那个女人痴迷的表情撕个粉碎……你满意了吧?”她又闭上眼,可是表情是气呼呼的。 他眉开眼笑、喜出望外,差点透露他就是她嘴里那个快成为台湾第一太监的唐伟彬。 “筠筠,再一个问题。”他提醒她。 “我要睡觉!” “只要你回答我,明天我一定帮你把‘背叛’你的唐伟彬阉掉,让他不能再勾引女人。” “真的吗?” “我说到做到。” “好吧,只有一个问题唷!” “为什么妒忌?” “因为我爱他。”语尾消失,她已经睡着了。 仿佛是过了许久许久之后,沉浸在这项喜悦中的伟彬终于露出一个混合着满意、狂喜、动容表情。 他在她唇上轻轻一曲,说道: “傻女孩,我也爱体。” 第10章 慈悲的上帝!她的头几乎快要裂开了,这是昭筠笛清醒后的第一个念头。 也许再拿棒子敲昏,对她才是最仁慈的作法。 可惜她肚子唱空城计,饿得几乎前后胸贴后背,忍不住呻吟出声。老天!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怎么还有阵阵香味……她的厨房不是从不开火的吗?她的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尤其当托盘的荷包蛋、吐司出现在她的房门口,她几乎以为是神祗,差点一路爬过去,就只求施舍一点以喂饱肚子……但当食首托盘的人出现在门口时,她的脸就冷了下来。 就算饿死,她也不要吃他做的东西。 “筠筠,早安。” 神气清爽地伟彬微笑着走到床沿,脸上挂着一个特大的笑容.像是中了几百万特奖似的。 也许是因为那个女人,她想,然后忍不住妒忌起来。 “饿了吧?”他温柔的把托盘上放在她的面前。 如果她够坚强,不为美食所惑,肯定托盘上的中餐成了地毯上的附属品。可惜她饿得连手也都背叛她。 “我还以为你吃醋吃饱了呢!”他笑道,满足地看着她的吃相。 她当他不存在。奇怪,他怎么知道她在吃醋?她纳闷地想道。 “筠筠,答应我,结婚以后绝对滴酒不法。”他很严肃的说。 原来是昨晚她喝酒被他发现了,只不过喝他两瓶白兰地,大不了赔他就是,干嘛小气到这种地步……等等,他还以为她会跟他结婚吗? 她瞪着他,说出她想法。 “我不结婚。” “你会结婚。” “就算结婚,对象也不会是你。”她口是心非地说。 他扬起一道眉,笑道:“筠筠,你年纪也不算小,如果我不尽点义务娶你,也许将来年华老去还是孤然一身呢!” “不用你管。” “我不得不管,谁叫我接下这个担子呢?” “没有人强迫你。” 他还是那副满足的笑容,不理她装模作祥地挣扎,一把搂住她.低喃: “是我自己强迫自己.总可以了吧!” “你……”她一脸俏红,嚷道:“放开我。” “可以,不过得先听我解释,我可不想以后每当你有误解的时机,做出那把剪刀唬我。” “你看见了?” “看见了。”而且收藏得十分稳秘,他得意地想道。 “筠筠,你知道我是要娶你的,但你可不希望嫁给一个太监吧?” “什么太监?”她不明白。 “台湾第一个太监,忘了吗?”他提醒她。 “你在说什么啊?” “没什么。”他暗自感激上帝。“我是说,昨天你答应过我,要来接我这个多病的未婚夫回家的,怎么没来?你不知道我很担心,担心得几乎快疯了。” “你会担心?”她的声音充满醋意。 “这是当然的。” “我以为你忙得都忘了我的存在呢!” “忙?” “忙得跟女人亲热啊!”她盯着吃一半的荷包蛋,突然觉得食欲全失。 “傻女孩,那只是……一个突发事件。”他试着解释。 “好一个突发事件……“筠筠,我知道你看见了那一幕,不可否认的是你看见了我们在……接吻,不过完全是她……事务所的同事主动吻我,我一点反应没有。 “推得一干二净。” “筠筠,我说的是实话。” “为什么她要吻你?” “筠筠,那只是我一时没想到她会做出这种举动,所以让她吻了……” “你喜欢她的吻吗?” “没什么感觉。”他老实说,开始怀疑自己将来是属于那种妻管严的丈夫。 “我以为男人都很享受的,不论对方是那种女性。” “筠筠!不是每个男人都是如此,如果他已经有……” 他突然止住口,芜心一笑。“这是你第一次吃醋。好浓的醋,连在厨房我都闻得到呢!” 她脸红了。“我没有。” 他只是一味地微笑。“筠筠,相信我吗?” “相信。”她不情愿地说。 “既然如此,结婚照旧喽?”他的鼻息喷在她的脸上,酥酥麻麻的。 “我说过我不会反悔的。” “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筠筠,永远永远不要接近含有酒精的饮料,好吗?” “为什么?” “只要答应我就行了。” 她叹了口气.说道:“我答应。” “h。ney?” 吓了一跳,正在看杂志的昭筠涝弹跳起来,抬起头,看见亚历站在门口。 “你在这里干嘛?”她抚住心口,差点被他吓死。 “我只是想跟你谈谈。” “谈谈?你想谈什么?” “我想我的追求是无望了,h。ney。”他看起来很失望的样子。 “很抱歉,亚历。” “不用说抱歉,反正我也乐于看见你嫁给所钟爱的男人,我可以参加你们的婚礼吗?” “当然!” 迟疑了一会儿,亚历说:“我想永远留在台湾,h。ney。” 昭筠掐怔了怔。“可是你在芝加哥不也有事业?” “事业可以重新开始,可是我喜欢台湾,喜欢唐家的人。虽然一开始他们不是挺欢迎我的,不过相处久了,就像哥们似的,你知道我在芝加哥除了艾姨,就没有其他亲人了.既然如此,倒不如留在台湾,这里不也是我的祖国吗?” “好极了,伟彬听到一定会欢迎你的。” “我怀疑他会欢迎我。”亚历咕哝道。 “亚历,伟彬是个好人。” “我知道,不过每个人男人会对自己所钟爱的女性产生莫大占有欲也是不争的事实。” 昭筠纺有些啼笑皆非。“你是说伟彬爱我?” “你还不知道?” “你在开玩笑。”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亚历只是笑笑,上前搂住她。“谢谢你,h。ney。要不是你,我还不会认识这么多有趣的……”一声暴喝让亚历不由自主的回过身去看。 一拳正击中亚历的左眼。 “伟彬,你在干什么?”昭筠绍吓住了。 “你敢碰我的女人!”伟彬早就瞧亚历不倾眼了。 “不是,伟彬,你误会了,亚历他只是……”她想拉住伟彬。 亚历只是“嘿”了两声,在美国他还是业余拳击手,伟彬想打例他简直作梦。 许久没打架活动筋骨,他摆出姿势备战。也许他留在台湾的决定是正确的.他想道。 “亚历,你别这样……”昭筠笛发现自己被永平拖了出来”“水乎,你劝伟彬……” “别理他,老妈婉了一锅莲子汤,一起下去消消火。” “需要消火的是那两只大公牛。”她眼尖的看见易凡也在场,松了口气。“易凡,你劝劝伟彬,他太激动了……。 “打一架也不错。”易凡淡淡地说,和永平一人一边拖着昭筠纺下楼。 十五分钟后,伟彬和亚历才互相扶持,蹒跚地下楼。 惊呼一声,昭筠箔忙不迭地起身扶住伟彬。 “你还好吧?”她瞪着他脸上的肿青。 “很好。”伟彬咧嘴笑笑。“亚历要参加我们的婚礼。” “我知道。” “他打算在附近找个房子。”伟彬说道,顺便又揍了亚历一拳。 “你的伤疼不疼?” 伟彬吻了她一下。“只要你在伤口吻一下,就没事了。” “伟彬!” 伟彬只是一味地微笑。“我答应亚历,只要唐家一有房子空下来,他就有优先租用权。”’昭筠缩永远也搞不懂男人的友情竟然会是在打架中滋生出来的。 太离谱了! “h。ney,伟彬真是个好人。”亚历说……“不要叫她h。ney。她是我的筠筠、我未婚妻、我的未来老婆,从今以后你只能称呼她为嫂子。” “嫂子?” “没错。”他特意瞥了两个弟弟一眼。 解决一个亚历,就剩两个小情敌人。 ※        ※         ※天上最奇怪的动物非男人其属。 两天以前,伟彬还视亚为仇敌似的,如今却像一对好兄弟,而全是因为一场架所衍生出来的结果……男人不是最奇怪的动物是什么? 忽地,一个尖锐物品顶住了她的背部,她直觉地想转身,立刻被喝住了。 “不要动。只要你敢动一下,你小命就没了。” 抢劫? “我身上没有带钱。” “我不是要你的钱,我是要你的人。” “抢人?”她的脸都白了。 “你放心。乖乖地跟我走,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们老大只是想借你一用。”他催促着她往前走;走向靠在路边的一辆喜美。 迟疑了会儿,她走过去。 “我跟你们无怨无仇,为什么要捉我……”才别钻进车里,车里另一个男人就拿着一块布蒙住她的身子。 老天!那是麻醉剂! 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她整个从软软地倒向车子后座,最后的模糊意识隐约的听见那个陌生男人回答了她的话——“要怪就怪你的男人.要是他肯替老大辩护,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        ※         ※餐桌上空着一个位.怎么看都是奇怪的。 伟彬不安地放下筷子,问道:“妈,筠筠没说今天不回来吃饭吗?” “没有,也许是塞车……” “今天我过去接她,杂志社的同事说她走了很久了。” “也许是要私自办什么事吧!” ”也许……”伟彬仍是不安地。 “大哥你放心,可能吃消夜的时候筠筠就会回来了,她向来逃不过老妈的手艺,不是吗?” “不,我只是……”伟彬难喻心中的不安。 “大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易凡也感染了他的不安。 放下筷子,担心地问道。 “没有,也许是我多心了……” 门铃响起,唐妈匆忙地出去,拿了封信进来。 “伟彬,是你的挂号信呢,这么晚了,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伟彬摇摇头,心思仍停留在昭筠箔身上。 “最近这场官司刚打完,除了婚礼之外……”他的语尾消失,瞪着信上弯弯曲曲的狗爬字。 “怎么了?伟彬。”亚历见他脸色有变,问道。 “该死!” “大哥,是出了什么事?” 永平很少看他慌张到这种地步,他也知道除了一个女人之外,不可能会有让他大哥紧张的表情。 伟彬闭了闭洋捋,捏紧手中的信纸.沙哑道: “筠筠被绑架!” ※        ※         ※“她醒来了。” 模糊的声音像是在她昏沉沉的脑子里起了作用,昭筠纺虚弱地睁开眼,首先映人眼帘的是一个男人……年轻的男人。 “这是那里?”她困惑地问,看来像是仓库的地方。 “恕难奉告。不过得麻烦你待在这里一阵于。” “为什么?” “因为我们绑架了你,记得吗?” 她惊讶得睁大眼睛注视着他.想起一切。 “这是绑架?” 他点头。“我实在找不出另—个更贴切的形容词。” “不是要赎金?”她想起昏迷前那段话。 “你很聪明。我们只是希望唐律师帮一个小忙。” “你很蠢。” 他张大嘴,不相信她会说出这种话来。 “什么?” “是你主使这场绑架的吗?” “是啊,不错吧!”他很得意:“从头到尾干净俐落。” “为什么挑中我呢?” “你是他的女人,不是吗?” “你以为像他那种事业出众的男人都只有一个女人吗?” 他的嘴巴张得更大了。 “你是青龙的人吧?” “你怎么知道?”他很不可思议。 “白痴也猜得到。”她嘲笑他。 他合上嘴巴。“你知道也好。反正唐律师是帮定了这个忙.否则每隔一个钟头,你的手指头会送一只过去警告他,直到十只手指都没有了,我们就会开始割其他部分……”他存心吓她。 她注视着他,不因他的恐吓而吓住,这令他有些困惑。 “你不怕?” ‘没什么好怕的,不是吗?你几岁?” “二十一,你想干吗?”他防备地向。 “没什么,我叫艾昭筠筠。” “我知道。”“你呢?总不能老叫你绑架犯吧?” “我……小狗子。” 他好奇怪眼前的女人似乎什么也不怕,以前他只要随便唬两句,哪个女人不吓得哇哇大叫、跪地求饶?唯独跟前的女人像在正常场所谈论天气似的,没有一点受到惊吓的样子。也许律师的女人就是不同。 “小狗子,你不怕唐律师报警,绑架罪可不轻唷!”她想说服他。 他的脸上出现毅然的表情。 “我知道,但我不后悔。金哥不应该被判死刑的……” “金哥是谁?” “老大的儿子,也是我的好朋友。” “伟彬说他是蓄意杀人,连砍了人家二十几刀,罪无可谊,没办法救的。” “谁说的!只要唐律师肯出马,金哥会有救的。再说,金哥会杀人也是有原因的……” “说给我听。” “你只要在这里乖乖别动,我不会伤害你的,至于其他,你最好别管。” 她瞪了他一眼。“反正现在就等伟彬来,你就当说故事给我听嘛!” “女人值什么?”他哧之以鼻。 她睁大眼,很气愤他当着她的面否定女人生存的价值。 上帝!他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绑架这个女人。 ※        ※         ※依着指示地点,伟彬连报警都不敢尝试,独自一人来到装废物品的仓库。 仓库里黑漆漆的,连一个鬼影也看不见。 忽地,整间仓库高悬的灯管逐一亮了起来。 育龙率着几名弟兄十分恭敬地半躬首身子站在他的面前。 “青龙,昭筠箔呢?”伟彬尽量不流露出着急,试图镇定地问。 “她很好。我希望唐律师再考虑小儿那件……” “你在威胁我。” 当青龙抬起来头时,伟彬略为惊讶他身后的几个伙子脸上的青瘀。 ”不、只是枯毋庸律师一改初度……” “绑架罪可不轻,你这样做不怕后半辈子待在牢房里?”伟彬担心昭筠药的安危。 “为了金儿,我愿意蹲一辈子的苦窑,只求唐律师答应替小儿辩护。”此刻青龙再也不是呼风唤雨的黑道老大,他只是一个为了奔波的父亲、一个年迈的老人。 “我要先确定昭筠筠安然无恙。” “唐律师请放心,我的人待艾小姐如上宾。”青龙命令身后的一个小伙子去带她出来。不料那小伙子的脸上出现—丝惊惧,而后不太情愿地离开。 伟彬眉一盛,难道昭筠坊出了什么事?光想知道到达点,也的心就凉了半裁。 “伟彬!”喜孜孜的声音传了过来,才刚一转身,一个人影就投入他的怀抱。 “筠筠,你投事吧?”伟彬担心的抬起她的下巴,看起来整个人安然无恙,没有受到伤害,只是她的眼底浓浊得一如——她喝醉的时候! 老天!他立刻目光如炬的瞪着青龙。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唐律师,不是我们对艾小姐做什么,而是她对我们做了什么。”一个眼睛黑青的不伙子忍不住开口,语气颇有委屈之意。 “是阿!”小狗子急忙照实吐露。“我们绝对不伤害艾小姐一根寒毛,甚至连一句话也不敢反驳她……我只说了一句话,艾小姐足足训诫我伞个钟头。” “你还好,只是训了半个钟头而已。我一时好心,看艾小姐口渴.拿罐啤酒给她解渴,她竞然差点踢我的命根“你们让她喝酒?”伟彬瞠目,被吓住了。 “只是一罐啤洒而已,谁知道她会发疯!” “我的天!”他喃喃道,搂住怀中挣扎的女人。 “唐律师.绑架您的未婚妻实在迫不得已才出的下策,我希望您能答应为小儿辩护,无论能不能诉胜,我都没有怨言。”青龙很诚恳地说。 “如果我说不呢?”伟彬冷然道。 “唐先生,我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哀求您,就请您看在我的薄面上……”青龙咬牙,跪了下来,身后的小伙子也忙得跪了下来,不太明白老大何以苦苦哀求,以利害相逼岂不更好? “对啊,为什么你不答应他?”昭筠纺困惑的抬起头,口齿不清地问。 “筠筠,这里没有你的事。” “为什么没我的事?小狗子!”她跌撞地离开他的怀抱,趁他犹自震惊时.走到他们那里,用脚踢踢眼睛瘀青的小狗子。 “我在!”小狗子看了一眼三寸高的高跟鞋,立刻变得很温驯起来。 “筠筠,过来!” “不要!”她大声说.然后跌在沙包上,说:“小狗子,把你告诉我的故事告诉伟彬。” “什么故事?”小狗子很茫然。 “说嘛!伟彬人很好的,只要你说出来,他会替你的金哥辩护的。”她又踢了小狗子一脚。打了个嗝,看起来像是要睡着似的半合上眼睛。 “筠筠……” “唐先生”个狗子抓住机会,说道:“请你听我说,金哥……我承认金哥是蓄意杀人,可是他是有原因的……” “是啊!他拿开山刀闯进那个女人……是他的学姐,是不是?小狗子。”昭筠箔努力想着。 “是!是!”小狗子连忙应和。 或许他看错了这个疯女人,说不定她能救金哥一命呢! “伟彬,你绝对没想到那个女人的丈夫是个性变态,虐待长妻子长达六年之久,要不是那个谁……” “金哥。”小狗子提醒她。 “对,要不是那个男孩发现这件事……恐怕到现在那个女人还饱受虐待之苦,是不是……小狗子?” 但无论如何,昭筠箔的安危是最重要的。他在她侃侃而谈的时候,注意到青龙正垂下头暗自伤心。他悄悄地走近她。 “他虐待女人!老天!他竟然虐待女人!他有什么权力可以虐待女人?你们男人老把女人看成低下一等的动物;也不想想没有我们女人,你们还能在世界上生存下去吗? 你们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那可能在这个世界上抛头露面?” “艾小姐,离题了。”小狗子小声地提醒。 “我刚才说到哪里了?”她很困惑,眼皮逐渐垂了下采。 伟彬从她身后抱起她。 “伟彬.你在干嘛?”她含糊地将脸埋在他的胸膛里。 “回家。” “不要!不答应接下这件case,我就不回家……”她意识终于模糊起来,沉入深沉的梦乡之中。 “唐律师……” 伟彬盯着青龙。他看见的是一张父亲的脸,叹了口气,说: “明天到我那时里。如果真如筠筠所说,我会接下这件case,我们可以离开了吗?” “……当然!”几个月来,青龙的眼底终于燃起希望的光芒来。 ※        ※         ※“能让那女人出庭作证.其实你也功不可没。” “现在报章杂志都在刊登这条热门新闻.谁也想不到平常替人排解纠纷、推广慈善事业的大善人会是虐待妻子;的性变态,警方现在甚至开始调查他第一任妻子的死因。 唉!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其实个女人生最需要的就是好个好丈夫。”唐母为这女人惋惜。 “妈,你放心,筠筠要嫁的男人保证是个体贴、温柔的丈夫。”伟彬一味地保持笑容,还不时的亲吻昭筠药,让另外两个兄弟看得眼红。 “说到婚礼.我就想起一件事。我特地给易凡、永平订制了两套西装,今天下午刚送来,你们进去看看吧!”唐母眉开眼笑地要两兄弟进她房间,摆明了就是给这对情报侣有相处的机会。 不情愿,但没有办法,易凡表情一片空白的站起来,忽地朝伟彬说道: “大哥,祝你幸福。” 伟彬扬扬眉。“谢谢。” “不过.我们丑话先说在前头,只要你让筠筠不幸福或是做出任何让她哭泣的事,我不会放过你。” 伟彬深深地注视他的二弟。“我知道。”他报慎重地说。 “大哥,我也一样,凡事先礼后兵。”永平眼里闪着狡黔的目光。“只要筠筠快乐,我可以让贤,不过只要你让筠筠不快乐,我发誓我会从你的手中夺回她。” 说完,两兄弟一前一后,十分有风度的走进唐母的房间。 “永平在打哑迷吗?”昭筠箔不明白地问。 “不,他是在说他很高兴有你当他嫂子。”伟彬早习惯了她的少根筋。 她的脸有点红,:“我也很高兴有两个弟弟。” “一个丈夫呢?” “马马虎虎。”她俏皮地回答。 伟彬含笑地抓起一撮留长的头发,深深地凝视着她。 “筠筠,记得我认识你的第一天吗?”他突然问。 “当然记得。”她因回忆而笑。“那时候是爹地、妈咪刚决定离婚的时候。我很难过,所以就地到海边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发现有一个男孩静伫在我身边。”直达十六年之久,她温暖地想道。 “在那之前,我就认识你了。”他微笑的道出这个秘密,看见她睁大双眸,一副不相信的校样。 “什么时候?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在海边那次的前一个礼拜,我亲眼目睹一个女孩……从二楼的阳台上垂下一条用床单结成的绳子,从上头爬下来。我不得承认那惊险的举动甚至连一些男孩都不太敢尝试。” 她张大眼。“你看见了?” “不想注意也难。”他摸摸她的脸颊。“从那次以后,每回固定的时间总会发现她从二楼爬下来,来到海边散心有好几次想上前跟地说说话,可是总找不到机会,直到那回她在海边哭泣,我才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去接近她、认识她。” 她怔了好一会儿,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完全不知道……”她只能吐出这句话。 “知道我接近她的理由吗?” 她困惑地摇摇头。 “一见钟情。”他仔细的观察她的表情,继续说:“我对她一见钟情,所以才百般的想办法接近她、认识她,十六年来,地是我唯一想要的女性。” “伟彬……” 他举起手阻止她。“老实说,我之所以不敢表白自己的心意,最主要的原因是怕被她拒绝。我知道她父母的离异给她很大的创痛与伤害,尤其这几年来她对异性的不感兴趣也让我确信了这点,生怕她一辈子拒绝婚姻,所以我用了强迫的手法逼她答应我的求婚。” “可是,伟彬……”她的脸忽地嫣红起来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 “我爱她,筠筠,你明白吗?我爱她爱了十六年之久。” 他轻声吐露。 她张口结舌,瞪着他仿佛是他是刚从龙堂里跑出来的神经病患。 他爱她。 这份认如令她狂喜,但她认为还是有必要澄清一点。 “可是我并没有受到伤害啊”她无辜地说。 “什么?” “爹地、妈咪离婚是我早料到的事,最初一段日子的确有些难过,但从不在我心底造成阴影。他们的个性素来水火不容,继续下去也只会造成两个人,甚至三个人的痛苦。 如果离婚能为他们带来各自的幸福.我举双手赞成。”她盯着他,坦白地说。 楞了好久时间,伟彬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 “你是说,我这几年小心翼翼地不触及你的伤口,不敢明目张胆的追求你,全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 怎么可能? 就连躲在门板后偷听的两兄弟也愕然的差点掉下下巴。 “这并不能解释这几年你不交男友的原因。”伟彬还是不相信。 她吐吐舌。“那是因为我没遇上喜欢的男人。” “原来这全是我一厢情愿了十六年之久。”他喃喃,忽地凝视她。“看来这回我成了地道的白痴,是不是?”不过至少让他赢得了她,不是吗? 想他们三兄弟彼此暗地竞争,为的就是担心地排斥婚姻,如果让易凡他们知道全是他们一厢情愿的想法,肯定他们非当场撞墙不可!白白浪费了追求的机会,反而让他得到昭筠按了。 忽地,他似乎听见几声撞击的声音……是他多想了吧! “筠筠,你愿意嫁给我吗?”他问。 她怔了怔,犹自沉浸在伟彬爱她的事实里.有些紧张地望着他,问: “你……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未婚夫妻了。” “那次是以强迫的方式,这回我要用传统的方法向你求婚。”他促狭地眨眨眼。 蓦地,他单膝跪地,很认真、很严肃地注视着她,轻声说。 “虽然没有玫瑰花,但你愿意嫁给我吗?艾小姐。我可以保证你的幸福,绝对不会像你父母那样。我会用一生的爱疼你、照顾体。你愿意让我照顾你吗?” 她眨眨眼,眼底泛起一丝泪光,以同样严肃的心情回答: “我答应。” 低低欢呼一声,他给她一个绵长而炽热的吻。 趁个空档,她吐露心中的话: “伟彬,我爱你。” “我早就知道了。”他笑道,趁着她惊愕的说不出来,再度封住她的嘴。 十六年的等待化为一生幸福。 值得。 而房里的两兄弟只能摸着因撞墙而瘀青的额头,长长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