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城保镖》 楔 子 风城国际组织财团庞大的事业体遍及世界各地,没有一个人可以正确的估量出来风城财团的总资产究竟有多少,也没有人可以明白的指出其总部的所在位置究竟是在美洲、亚洲还是欧洲,抑或是**、英国、美国、法国、加拿大任何一个国家,因为只要称得上该国重要都会区的地方就可以见到风城那独特的神秘古堡商标耀武扬威似的出现,进占该都市最高的大厦,甚至在短短半年之间便将该处的海陆空交通枢纽完全掌握,就像风一样,瞬间席卷一切。 它的存在其实已历史悠久,但它的威力却是近三年多来才发威的,现在全世界各国的企业权威谈风城而色变,没有一个人知道谁会是风城下一个欲歼灭或并购的对象,也没有一个人会知道有哪一个城市会因为风城的进占,而让既得利益者的得天独厚在几个月间付之一炬,一贫如洗。 据内幕消息指出,风城财团现任总裁共有四个儿子,也就是因为这四个儿子才让风城在短短不到三年的时间像狂风一样席卷世界各地,没有一家媒体可以采访到这四个少主,而他们的庐山真面目也只有少数与他们交过手的企业家才可以窥之一二,但死的死,伤的伤,每个人都巴不得见不到他们,免得莫名其妙成了他们猎杀名单的一员,死得不明不白。 “相见不如不见”,已经是商场上耳语嚷嚷对风城四少的至理名言…… 第一章 “老爷,你要救救女儿啊,她再这样哭下去一定会哭死的……呜……”展颜,风城第二夫人紧抱着怀中的婴儿哭得梨花带泪,刚生产完的身子显得脆弱不堪,再加上连日来这小孩儿的折腾,已经让她濒临崩溃的地步。 这小孩儿跟一般刚出生的婴儿明显的不同,刚见到这个世界时哭也不哭,只是强睁着眼想要看清楚周围的人,任医生怎么拍怎么晃她都依然静默不已,谁料得到接下来的几天她竟像个泪人儿,奶不喝,水不喝,抱在怀里哭,放在床上也哭,今天已经第三天了,她再这样不吃不喝下去,定是活不下来的,叫她这个当妈的怎能不着急? 好不容易盼到一个女娃娃,她是风城当家的第一个女孩儿,也是风家族数十年来生的惟一女娃儿,该是大家手心上的宠儿,可是现在……展颜的泪又止不住的滑落,眼睛哭肿了,心慌了碎了,请了不止十个名医,却没人可以告诉她,她的小女娃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别哭了,我都快被你们两个给哭烦了!”风城当家风胤终于捺不住三天来的煎熬,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是报应吗?风家族历代单传,每个风家族的子孙都十分循规蹈矩,他却花心的讨了第二个老婆,甚至生出了风家族惟一的女娃,但她却可能活不过三天? 该死的!要报应就报应在他身上好了,何必央及一个才出生的娃儿? “老爷,我不是故意的,可是我忍不住啊……她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娃,好不容易盼着见到她了,粉雕玉琢似的美,你见过哪一个娃儿一生来就这般精灵似的美丽?却没那个命……” “住口!她不是女娃!她是男的!” 展颜愕然的止住哭泣,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老爷……她明明是个女娃,你为什么……” “我说她是男的就是男的,她若能活下来我们就得把她当男孩养。”风胤一下子铁了心,一向不信邪的他也无法不屈服。 前日家里请来个中国道士,将这女娃的命掐指一算,断定她活不过四岁,因风家一脉注定只会有男丁,生出个女娃是机巧,上天的一个错置,除非当她是男孩来养,年过二十方能破解这场灾厄……他一笑置之,任那道士说天道地,压根儿不信邪,但现在……“从今天开始她便是风家的四少爷,你要谨记在心,如果她活得下来……” “老爷!有贵客求见。”管家此刻慌乱的奔进,打断了风胤的话。 “谁?” “我,瑰尔。”一个俊挺高大的男子缓缓走进,身旁还带着一个年约六岁的小男孩。 “瑰尔伯爵!天,真是稀客!”风胤笑开了眼,迎上前去,暂时将身后的娃娃哭声丢在一旁。 “不好意思,我直接闯进你房间来,因为午管家说二夫人生了个娃,正哭得厉害,不知该如何是好,所以我就先进来看看,不好担误你。” 风胤苦笑的摇着头,“说哪儿的话呢?你大老远地跑来我欢迎都来不及,怎会担误?只是我这孩儿出生三天了,不吃不喝还一劲儿猛哭,哭得我真是心慌意乱,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是吗?我瞧他挺好的,笑起来美得像你们中国人所说的仙人。”瑰尔含笑地看着此刻正落在自己儿子怀中的小婴儿。 “笑起来像……”闻言,风胤愕然不已,这小孩一出生到现在就只会哭,哪懂得笑? “老爷,娃儿不哭了,娃儿不哭了!老天……”展颜捂住嘴,高兴地猛掉泪,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竟然真的不哭了,还笑得很甜。 男孩抱着婴儿,俊秀的容颜上微露笑意,他从没看过这样美丽的娃儿,那水灵灵的眼像是认识他许久似的紧盯着他瞧,不一会便朝他甜甜地笑着,安静的偎在他怀里。 “这……”是奇迹吗? 风胤激动地走上前,伸手想抱抱自己的小孩,男孩见状将婴儿送到他怀中,突地,惊天动地的哭泣再次回响在众人耳边,那整整三天的噩梦又起……“不哭不哭,哥哥疼喔,哥哥疼。”男孩心疼的忙不迭抱过小婴儿,让婴孩贴着他的胸膛温柔的安抚着。 奇迹似的,室内再一次安静下来,众人只听得到小男孩温柔呵护着的嗓音,方才那震天的哭泣像是场幻影,从来不曾存在过……“看来你的小孩很喜欢允阳呢,是女娃还是男娃呀?说不定我们以后还可以结成亲家。”瑰尔伯爵笑眯眯地看着相拥的两个小小身影。 展颜正高兴的要宣告小婴儿是个女孩儿时,风胤却早一步开了口——“是个男娃儿,伯爵。” “啊?是吗?真是可惜啊。”瑰尔伯爵直笑着摇头,“你瞧瞧,允阳简直是那孩儿的小妈妈。” “是啊,他的出现真是我们风家的奇迹。”除了奇迹,风胤不知该如何解释这样的情形。 刚出生的小孩不要妈妈,不要爸爸,只要一个刚见面的小男孩? 她的第一个笑给了这个男孩,也许,她的命这小男孩也捡得回来……“喝了喝了,小少爷喝ㄋㄟㄋㄟ了!而且喝了好多,足足一百西西呢!允阳少爷真是厉害,小少爷在他怀里真的听话得不得了!” 兰嫂高兴的冲进书房将这件天大的事情报告给老爷知晓,一脚跨进才发现贵客还坐在那里,尴尬的进退两难,“真是对不起……” “没关系,这是小事。”瑰尔伯爵微笑的摆摆手,转向风胤,“看来我当真要好好考虑你的提议了。” “瑰尔伯爵……”风胤起身走到瑰尔面前,双膝一屈便无预警的朝他跪了下去,“我只能求你了,小儿若能撑得过这四年,风胤做牛做马也要回报你。” “你这是干什么?”瑰尔忙不迭起身扶起他,“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的命是你的,帮这点小忙算得了什么呢?你快起来,我答应你就是。” “你真的答应了?”风胤不敢相信的望着他。 不管是谁,大概都不会答应这种荒谬的提议吧?把自己的儿子留下来照顾别人的孩子? 瑰尔伯爵更是不可能,他住在远远的西班牙,要是真将那男孩留下来,可不大半年才能见上一面? “是,我答应了,可是这也得允阳自己同意才行。”瑰尔笑道。 “这……”又是一桩麻烦,哪一个小孩不跟父母,反倒愿意留在一个陌生人家里呢?风胤皱起眉。 “我愿意,爸爸。” 一个小小的声音突然清晰的传进两个大人的耳里,回眸一瞧,风胤不得不激动的落下泪来。 瑰尔走向他,温柔的蹲下身摸摸他的头,“允阳,你真的愿意?四年啊,这四年你不能天天见到爸爸妈妈,还有你大哥,这样你也愿意?不怕一个人吗?这里你一个亲人都没有,知道吗?” “我知道,爸爸,小少爷需要我我就要留下来,风伯伯是你的救命恩人不是吗?恩情是要还的,就让我来帮爸爸还吧。” 允阳小大人般地说着,突地上前紧紧的抱住瑰尔,“我会想爸爸、妈妈、哥哥……四年很快就过去了,我也会叫伯伯常带我们去西班牙看望你的。” “好好好,你真是我的好儿子。”伸手拍拍他,瑰尔又感动又难过地说不出话来。 “你们……”看着他们父子俩紧抱着彼此,听着那六岁小男孩的一字一句,风胤鼻酸不已,“谢谢你,瑰尔伯爵,谢谢你,允阳,我们一家子这辈子都会感激你们。” 瑰尔起身拍拍风胤的肩,“我今天特地来此一趟本就是要还你恩情,现在也不用问你需要什么了,你不欠我什么,因为这是我欠你的,苦的是我儿,小小年纪就……”叹口气,瑰尔摇着头。 “你放心,伯爵,我会把允阳当自己儿子一样栽培他、爱他,他是我们风家族的小恩人,我死了都不会忘记。” 就这样,六岁的殷允阳留在风家族,因为不舍放下他的小宝贝儿,竟一待就待上了二十多个年头……二十四年后 美国纽约双层观光巴士从时报广场附近的中城闹区出发,分为上城下城两条路线,上城路线经过林肯中心、中央公园、哥伦比亚大学、哈林区、博物馆大道、精品名店街;下城路线会穿越剧场区、第五大道、格林威治村、苏活区、中国城、小意大利、市贸中心、华尔街,并从南岸码头远远望见孤立的站在海上的自由女神。 两个穿着牛仔装,脸上挂着墨镜的男人优雅的上了公车,和一群人鱼贯挤进漆着火红图样的观光巴士里,其中一个男人身高约一七二公分,另一个男人则大约有一八○的身高,他紧紧的守护着身前那个在高大的美国人群里看起来略微娇小的男人。 不仔细瞧还瞧不出来,因为他的胸、他的臂无一处触及到前面那个男子,却体贴的替他挡去所有公车族会有的推撞挤压,稳稳地将他纳进他宽大的羽翼之下。 “允阳,你不要僵着一张脸嘛,出来玩要开开心心的。”风琉璃轻轻地伸手推了推身后的男人。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摆明着是怕身后的男人生气,墨镜下的眼睛转啊转地,勾勾地透过镜面瞅着他。 殷允阳看他一眼,英挺的面容显得冷峻,从新加坡回来后,不知是丧父之痛的打击太大还是怎地,风琉璃一改以往乖乖听话的小孩模样,任性的像是位骄纵的千金,放着庞大的风城美国分公司不管,老是拉着他坐电车又坐公车,说要享受一下纽约本土风光。 “你知道吗?我在纽约生活了大半辈子,却从不知道这里的人究竟是怎么在生活的,这很悲哀,不是吗?所以我要用心看看,否则哪天眼一闭,什么都看不见了。” 殷允阳不理他,风琉璃只好自说自话,他知道他的耳朵很尖,就算他在自言自语,他也一定听得到。 不知情的外人都单纯的以为殷允阳是他风琉璃二十四小时的贴身保镖,因为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会看见殷允阳,其实真正坐在办公室处理美国风城财团庞大业务的人是殷允阳,他只不过算是他的签名秘书,把他弄好的文件拿来签个名盖个章而已,最多,是在他的威迫下再心不甘情不愿的把一些重要的大事给看一下,免得开会时出丑。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小少爷。”殷允阳一点都不喜欢听到风琉璃动不动就把死这件事挂在嘴边。 这个人口里叫他小少爷,说起话的语气却像是兄长在教训小孩……风琉璃吐吐舌头,乖巧的不再说话,他在殷允阳面前是这样,风城四少的威权荡然无存,三哥风淮恩说殷允阳是他的克星真是一点也不为过,他在他面前就像是只小猫咪,只能没事喵一声,从来没伸出小爪子抓过他身上的任何一部分,好几次想抓,却偏偏一对上他的眼睛就像被下了咒似的听话的收起猫爪,又是乖乖的喵一声。 他在别人眼前是头豹,在殷允阳面前只能是只猫,他认了,不认也不行,二十四年来他已经习惯一切都听他的话,包括他要他在风御海那个讨厌鬼面前当个乖小孩他也照做。 想起他的大哥风御海,不,自从风元帝认祖归宗后,现在应该算是二哥了,一想起他他就生气,白白坏了今日趁着阳光大好出游的好心情。 “允阳,你看看,帝国大厦!”转移注意力的第一个目标,便是那高耸宏伟的帝国大厦,阳光照射,让这栋散发着浪漫情调的建筑物在白天看起来也金碧辉煌。 殷允阳随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道:“小少爷,二少要你回他电话。” “你什么时候要租西雅图夜未眠的录像带给我看?” “小少爷……” “听说梅格莱恩跟汤姆汉克斯就是约在这栋大厦的顶楼,对吧?好浪漫!我真想也来个金玉盟约,死而无憾。”风琉璃神往的仰高着穿着套头线衫的颈子看着远处,故意不理会殷允阳阴沉的脸。 “风琉璃!”殷允阳低哑的唤了一声。 压低的嗓音代表着某种程度的危险,风琉璃识相的回眸一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 殷允阳睨着他,抿着唇不答。 “你喜欢我吗?”不管殷允阳的脸多难看,他还是不怕死地笑眯眯问道。 “我不喜欢回答废话,小少爷。” “废话?你的意思是你喜欢我?”风琉璃故意挨近他,一双明眸闪亮亮的望住他。 殷允阳退开一些距离,板着脸,“我可不想被当成同性恋。” “很难。”风琉璃说着顺势伸手抱住他的腰,紧紧的靠在他怀里。 周围一同搭车的人个个都用奇异的目光盯着他们两个瞧,同性恋在纽约根本不足为奇,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吸引人目光的是他们这两个男人的俊逸非凡,较高大的殷允阳气宇轩昂,冷冷的气质却奇特的让人有一种安全感,较矮小的风琉璃则美丽得不可方物,虽戴着墨镜,但那姣好的轮廓却掩藏不住她的迷人,两人的搭配简直到了天衣无缝的地步。 男人跟男人,跟天衣无缝四个字搭上边,能不吸引人的目光吗? “小少爷!”殷允阳气怒的伸手要将他推离,一点都不欣赏风琉璃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所开的玩笑。 “我头晕。”知道他一定会把他给推开,风琉璃一双手环得更紧。 听到他说头晕,殷允阳要推开的手顿时收回力道,低头细细审视着他,“真的头晕?” “嗯。”他低头,偷偷的在他怀里笑。 “不要骗我,否则……” “我有天大的胆也不敢骗你殷允阳。”现在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在他面前说起谎来可以脸不红气不喘,嘿,有进步。 “那就下车。” “嗄?为什么?”风琉璃抬起头来不解地看着他。 “你头晕了还玩什么?回家去。” “我不要……” 殷允阳脸一沉,“你忘了答应过我的话?” “没……忘啊。”心虚啊,笨啊,干什么拿石头砸自己的脚?本来可以好好玩的,为了闹他一下,现在可好了,玩也玩不成,回到家一定会被他逼得非上床睡上几个小时不可。 “那就下车。”说着,殷允阳伸手拉住他往司机的方向走去。 “允阳……” “没理可说。” “可是今天太阳好美啊!我不想回家闷在房里发霉!”他嘟起了嘴,有点气呼呼地。 “你是男人,不要动不动嘟嘴巴耍赖。” 耍赖?风琉璃瞪大了眼。 “这叫撒娇,懂不懂?”他不平的纠正道。 “那更不该。”边说,殷允阳已拉着风琉璃走到车门口,“司机先生,我们在下一站下车,麻烦你。” “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风琉璃幽幽地瞅着他。 “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我真倒霉。”说着,风琉璃将身子趴在巴士的一大面玻璃窗上,依依不舍地看着外头璀璨的朝阳。 白花花的阳光照得他真的有点头晕,但巴士里冷冷的空气却又让他觉得有些凉意,望着外头一闪而过的街景及街道上的人群,风琉璃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动物,好可怜。 就在风琉璃闷着气懊恼的同时,车窗外一道闪烁的红光突地透进,照得风琉璃睁不开眼,惊觉不对劲,正要闪躲,一旁的殷允阳已快他一步地将他拉进怀中,并在瞬间将两人的身子压低——“该死!大家快趴下!”殷允阳大吼,用自己的身子将风琉璃紧紧护在身下,掏出随身携带的手枪。 倏地,只闻“砰砰”两声,巴士那一大面车窗玻璃应声碎裂纷飞,司机紧急煞车,车内的乘客不住地惊喊尖叫,每个人慌忙的躲进座位跟座椅之间,巴士也因为紧急煞车而打滑,发出刺耳的声响,随即在五秒钟后撞上街道旁的商家,整辆巴士当场翻了过去…… 第二章 一台豪华七四七商用客机破天荒的只走下四名乘客,为首的是一脸冷峻的风元帝和娇滴滴的妻子云采晨,跟在他们身后的则是英俊却一脸严肃的风御海,优雅的下机缓缓地走在最后头的则是风家三少风淮恩。 接机的排场从停机场到机场大门外一公里,整齐的制服一字排开,有机场地勤服务人员,空姐空少,还有纽约政府及各机关首长派出的人马分据两旁,另外最声势浩大的则是纽约警方所派出的保安大队,每个人的脸上莫不严正以待,却又充满见到风家族成员的强烈期待。 风城财团的神秘古堡标志早已飘扬在世界各地的重要都会区,每个人对风家族地点滴传奇事迹大都能朗朗上口,但能见其人可是大大的不易,更何况风家族在两个月前替各国政府扫荡了意大利黑手党大半的党部,将人人畏惧的黑手党势力几乎削弱殆尽,一夜之间便成了各国人民争相称颂的世界英雄,现在只要他们出现之处莫不引起各国元首的骄傲与民众的盛大欢迎。 “他们在干什么?希望我们可以早一点进棺材吗?”风元帝不悦的直皱眉,长手一伸将妻子搂近。 “他们是来欢迎我们还有保护我们。”风御海亦是啼笑皆非,虽然他好大喜功,但为了自己一条命可以活久一点,他出外通常不带保镖,一个人低调地走遍世界各地,很少人认识他,行走间也可以更方便些。 “顺便昭告天下我们风家族的人来了,准备好枪枝弹药等着喂饱我们。”风淮恩摇头一笑,一双眸子犀利而含笑的四处扫视,看似优雅的身子随时维持在备战状态。 “是谁这么饶舌多话?改明儿把他的舌头割下来烤。” “吃吃人肉包子也不错。” 云采晨好笑地看着身旁的两个男人咬牙切齿的你一言我一语,难得,他们两人口径一致啊! “嫂子在这里,你们两个说话文明些。”说完,风淮恩对云采晨眨眨眼,云采晨则温柔的一笑表示同意。 “风淮恩!你在干什么?”风元帝将他们两人眉目传情的模样看在眼底,非常的不是滋味,两道浓眉挑得老高。 “我不是二哥,对嫂子没兴趣,你放一百二十个心。” 风御海皱起眉,瞪向风淮恩,“你找死吗?” “我已经陪你死过一次,够了。” “那就给我闭嘴!” 风淮恩微笑着,乖乖地点头,“好,你是大哥嘛,不,现在你成了二哥,我该听大哥的还是二哥的?” 这小子,故意挑拨离间……风元帝和风御海不约而同地将冷冷的目光扫向唯恐天下不乱的风淮恩,正要开口,一名高大威猛的金发男子走向他们,颔首朝他们行了个礼。 “你们好,我是纽约警方保安大队队长汤姆森,关于风城四少爷在纽约市内发生的事我国政府感到万分抱歉,总统已下令指示全国动员,非得将那开枪的歹徒绳之以法不可,请各位放心。” “贵国政府的诚意我们都知道了,现在我们只想安全的离开机场抵达风城纽约的别墅,其他的以后再谈。” “好的,我们现在全力护送各位到第五大道,保护几位的安全,这边请。”汤姆森恭敬有礼地道。 “麻烦你们了。”风御海朝他点点头。 “那是我们的荣幸。”说着,汤姆森领着一行四人往独立的通关口走出机场,亲自护送他们上车并将他们送到目的地。 虽然风元帝还是风城的挂名总裁,但对外的发言及财团统筹依然是风御海一手包办,原因是风元帝不喜交际应酬,更不屑管理风城这庞大的财团,还挂著名是不想让外人以为风兄弟老是在闹内哄,给一些无聊人士有机可趁。 “大哥,大嫂,二哥,三哥,你们都来了。”风琉璃神情淡漠的从房里走出来,只要风御海在场,他的笑容是吝于见人的。 “你没受伤吧?”风元帝放开妻子走向风琉璃,担心地将他从头审视到脚才稍稍松开眉宇。 “没有,只是有点淤伤,整辆车翻过来,碰撞难免,而且大部分的伤都让允阳代我承受了,我没事。”风琉璃淡然一笑。 “那就好,允阳呢?” “在床上躺着。” “在床上?他伤得很严重吗?我去看看。”风元帝一听到殷允阳竟然躺在床上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这个男人是铁打的,除非受了重伤快死了,否则根本不可能不来迎接他们。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允阳他受了重伤?”闻言,风淮恩担心的皱起眉,长腿一跨便要跟风元帝去看殷允阳的伤势。 殷允阳从小和他们一起长大,可以说比风元帝跟他们还亲,如果不是那小子老是不改叫他们少爷的习惯,固执的像头牛,他跟他老早就是可以勾肩搭背的亲密兄弟,叫他怎么不担心? 风琉璃身手矫健的移动身子挡在他们面前,“别吵他,他在睡觉。” “睡觉?”大白天的……“是啊,他为了保护我可是累坏了,我不准你们两个去吵他。” “他伤得那么重,我们怎么可以不去看看?让开,琉璃!”风元帝伸手要拨开风琉璃挡驾的手。 “谁跟你说他受重伤来着?他只是在睡觉。”风琉璃挡不住他,闷闷的在他身后嘀咕了句。 风淮恩看了风琉璃一副心虚模样,缓缓地走向他,低头问道:“你对他做了什么?嗯?我亲爱的弟弟?” “只是几颗安眠药而已。”风琉璃低低地说了句。 “什么?”风御海闻言色变,“你竟然做出这种事来?你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如果你刚好出了什么事,允阳怎么保护得了你?” 风琉璃皱起眉,对自己听到的话感到很不以为然也很生气,更为殷允阳不值,一连串的话便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我自己可以保护自己,何况,他又不真是我的保镖,你不要把他对我的保护当成理所当然。” “你敢顶嘴?”风御海气结地瞪着他,“为了一个保镖?” “他不是保镖!”风琉璃也火了,早忘记了在风御海面前要当个乖宝宝的承诺,反正那个人现在睡昏了,不会知道他不小心违背了诺言。 “我说他是就是!” “你这个——” “你们两个给我住口!吵死人了!”风元帝不耐地瞪视着他们,见到两人像是仇人似的对峙,他真的很怀疑风琉璃这二十四年来究竟是怎么跟风御海生活在一起。 “大哥!” “这里没有你插嘴的余地!” 风御海和风琉璃同时间开了口,一瞬间,火药味充斥在这三个人身上,云采晨拉了拉风元帝的手臂,风淮恩则一脸的似笑非笑。 “我们今天是来吵架的吗?如果是,我找人泡壶茶来,我们好好的坐下来吵,站着吵太累了。” 这句话一出,让风琉璃微微一愕,因为通常这句话都是他说的,冷眼看世情的人一向是他,风淮恩的一句话让他惊觉自己方才的失常,就因为风御海对殷允阳的敌意竟让他突然像只刺猬一样,毫不考虑后果的予以反击与悍卫……风琉璃默然不语,脚跟一旋便走到柔软的沙发上坐下来,平静与冷漠在瞬间回到他脸上。 “我去看允阳。”风元帝拉着云采晨离开了战场。 “我累了想先回房休息。”风御海跟着离开。 风淮恩则一脸微笑地走向风琉璃,他知道他在思考,思考一个他从来不曾用心去想过的问题。 风琉璃被他看得全身不自在,美眸一瞪,“风淮恩,你干什么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只是在看你究竟想通了没。” “想通什么?要不要跟你去杀人放火?” “这种事你通常不必考虑就会答应了。”风淮恩了若指掌道。 “说得我很没人性似的。” “是啊,像是只野生的狼,见人就恨不得咬上一口过过瘾,也只有允阳受得了你。” “没事提他做什么?” “让你心虚啊。” “我为什么要心虚?你忘了吗?他跟我一样都是个男人。” 风淮恩笑着直摇头,“你当男人的机会已经不多了,他很快就会知道你是女的。” 风琉璃一愕,“为什么?” “二哥已经决定近日便要把﹃你﹄许配给云中岳。” 听了,风琉璃挑高眉,十分不以为然,“云中岳?那个变态小子有什么好?当初他差一点把大哥给打死,风御海竟然要把我许配给他?门都没有!他是哪根筋出了问题?大哥决不会同意的。” “大哥同意了。” “你说谎,不可能。”大哥会同意一个差点把他打得半死的人来娶他亲妹妹?而且是同父同母的亲妹妹?不,不可能。 “我说的是实话,大哥觉得你这样当男人下去不是办法,何况你已经二十四岁了,把你当男人养了二十四年,现在也该让你回复女儿身。” “就算是这样,对象也不一定要是云中岳。” 风淮恩闷着笑,“那你想嫁谁?” “我谁都不想嫁。” “允阳如何?” “他?我从来没想过,而且,他从头到尾都把我当男人。”充其量,她也只是习惯他的存在而已,刚刚她对他的维护则是出自于他对她二十多年来的恩情,要是没有他,她不会完好的活到现在。 但,要是殷允阳知道他是“她”,是个百分之百的女人,他一定会恨死她,一辈子不愿意见到她。 想想看,哪一个人可以接受从小护卫到大的小少爷突然间变成女的?而他从来不曾被告知或暗示过? 唉!他一定会被气得吐血。 “如果他连你是个男人都可以爱上你,那是不是表示这份爱是可以超越世俗的一切?” 闻言,风琉璃的眼眸眨呀眨地,一抹笑意浮上她的嘴角。 “你说得没错,风淮恩。”还是他了解她,知道她对爱情的嗤之以鼻,所以她不在乎当男人,也不在乎嫁给谁,因为如果是宿命,她也不想跟自己过不去,让这些事烦死自己。 不过,要她认命之前也要让她先玩玩吧?嫁给殷允阳绝对比嫁给这世上的任何一个男人好,因为她不必再去习惯另一个男人的存在,又可以以身相许的报恩,一举两得。 也许,殷允阳真的会爱上“他”呢!想到一向排斥同性恋的殷允阳爱上“他”的模样,风琉璃的一颗心就开始兴奋不已。 风淮恩笑着揉揉她的发,“叫三哥。” “三哥。”风琉璃故意娇滴滴的ㄋㄞ了句,将柔柔的身子偎向风淮恩,“我决定嫁给你,其余谁都不要,这世上还有哪一个人像你这么会找点子给我玩?就你了,说定了啊。” “笨蛋!” 突地,一阵怒喝从他们身后传了过来,风琉璃只是抬抬眼,却瞧见该睡昏了的殷允阳正目光火烧似的瞪着她,不一会,她勾在风淮恩颈项间的手被粗鲁的扯开,人也被拉起。 “你在干什么?”一个男人竟然用那种恶心的姿势偎在另一个男人怀里?该死的!风琉璃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他纵使比女人还美,以前也只能用文质彬彬、气质优雅贵气来形容,现在他竟然越来越像个女人……难不成他想搞同性恋?就算是,对象也不该是他的亲哥哥! “我……放安眠药只是为了让你可以好好休息,你不要生这么大的气嘛。”现在这个样子的殷允阳真的有点可怕喔,好像她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她就算真的不得已之下杀了人也没见他这么生气过。 殷允阳高高的挑起眉,不敢相信他所听见的,“风琉璃,你在说什么?你放安眠药在我的汤里?” 风琉璃古怪地看他一眼,“你还不知道这件事?那你在发什么脾气?” “我——”殷允阳对着她那张无辜的美丽脸蛋,一肚子的气竟然半点也发不出来。 一只手突地关心的探上他的额头,“你火气这么大,发烧了吗?” 冰凉的小手触感如棉絮般的柔,殷允阳一把抓住风琉璃的手,浓密的眉微微皱起,浑然忘了刚刚还在生气,不悦而担忧地说道:“你不舒服。” “没有。”风琉璃心虚的要抽回手。 “有,回房去。” “真的没有嘛,不信你问三哥,我跟他正在聊天,好得很。”她掩饰得很好啊,这个殷允阳……老爱拆她的台。 “三少爷,我要带小少爷回房去。”他不是征询,而是告知。 “对不起,是我的错,没有注意他的身体。”风淮恩先道歉,否则殷允阳那责难的眼神会把他打进十八层地狱。 “三少爷没错,是我的错,我没有照顾好小少爷。”竟然让他放了安眠药在汤里而完全没警觉,该死。 风琉璃忍不住翻白眼,“你们两个有完没完?我现在就去死,你们两个以后的日子会不会好过一点?” 殷允阳不悦地看向她,风琉璃识相的闭了嘴,这个小小举动惹来风淮恩温雅的一笑。 “三少爷,我们先告退了。” “好,慢走。” 风琉璃走了两步又回过头,“三哥,刚刚的事……” “交给我,放心。”风淮恩给了她一记令人安心的笑容。 他起的局岂有不让它成功的道理? “上床躺好。” 风琉璃二话不说的跳上床,连外套都没脱。 “把外套脱了,这样睡觉会感冒。” 风琉璃把被子掀开,动手解钮扣的手动了又停,蓦地抬起头来,“我的手好酸,你可以帮我吗?允阳?” 手酸?这是什么鬼理由? 殷允阳挑眉走向她,纵使觉得怪异,他还是不置一词的替她把外套给脱下。风琉璃长年生病,一年四季都穿着高领衣及外套,就算是夏天他也一样穿得密不透风,常常,他担心他会闷出病来,不过风琉璃的底子冷,动不动就头晕的毛病还是时时保暖得好。 “谢谢。”风琉璃对他甜甜一笑。 这笑,灿烂甜美的令殷允阳闪神,短短几秒间,他以为自己看见了天上最美丽的天使。 风琉璃的美他是知道的,只不过他一向很少笑……“怎么了?允阳?我的脸上长了什么东西吗?”风琉璃又笑,存心逗他地问。 她对自己的美丽太有自信,只要她愿意,她可以让世上的男子都为她倾心,包括殷允阳。 只是,她现在是男儿身,要殷允阳爱上她恐怕得费上好大一番功夫……被她一问,殷允阳心乱的别开眼,伸手替她盖好被子,背过身去,“我去替你拿药过来。” “允阳,你会陪我一辈子吗?” 脚步顿时停下,殷允阳不明所以的转过身来看着风琉璃。 近来他真的变得很奇怪,常常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回答我,允阳。” “不会。” 喝,回答的还真干脆! “为什么?”她从来没想过他有可能会离开她,他在她身边相伴了二十四年,有什么理由可以让他离开她?她不懂。 “我答应过家父要回西班牙。”事实上,他的父亲已经不只一次的催促他回去,恩主风胤已在两个多月前过世,他留在风城财团便显得多余,甚至,还可能碍人眼。 风琉璃冷冷的愁扫上眉间,“你没告诉过我。” “这不重要,我会等四少成完亲再走。” “你知道?” “这不难猜,二少爷不会放过你的,这是我替你过滤过的可能名单,也都请人去调查过了,挑出了几位温柔典雅的女子,相信四少爷婚后一定可以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温良谦恭的妻子。” 殷允阳边说边把准备好的名单递上前去,见风琉璃不伸手接,便把它搁在床头柜上。 “你太多事了。”风琉璃看也不看那张名单一眼,一双美眸直勾勾地瞪着他,“你自己留着用吧,我不需要这些。” “这是我依对你的了解为你挑选的未婚妻人选,总好过二少爷为你安排的一大堆相亲会,你的身子会受不了。” 他自信他帮风琉璃挑选的名门千金也在风御海的名单中,替他先过滤过、调查过这些千金名门的个性、风评及过去是他目前可以为他做的。 “多谢关心。”风琉璃冷冷地道。 “你不高兴?” “哪一个被赶鸭子上架的人会高兴?”他连问都没问过她就替她决定了一切?他一点不舍都没有,连他要离开她这种大事也未曾提过只字词组,真的太过分了,她无法原谅他。 “小少爷,你一向说你不在乎娶谁,也明白二少爷对你会有的安排,我以为你已经认命了。” “我……”风琉璃哑言。 他说得没错,在今天以前她是认命了,管他乌龟配王八,红豆配绿豆,反正嫁给谁她都无所谓,因为她的命能撑得了多久还是个未知数,看透生死关,她根本不在乎、也不认为这世上真有什么狗屁的真情真爱。 可是……她从来没想过殷允阳会离开她,她可以嫁人,可以嫁到任何一个国家,但她一直以为只要她活着的一天,他就会在她身边。 错,大错特错。 前所未有的惊慌与恐惧笼罩住她本就脆弱不已的灵魂,她似乎可以感觉到身体的一部分因为他要离开的这句话开始慢慢枯萎。 见鬼了……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的身子越来越冰冷? “你怎么了?”殷允阳见她神色不对,关心地走上前。 “我没事……你什么时候要走?” “我说了,等你成亲之后。” “喔。”她轻应了声。 她若真的无法让殷允阳爱上她,她干脆逃婚去,一辈子不嫁。 第三章 风琉璃优雅的身影一出现在记者会,马上引起众人瞩目,镁光灯不住的闪烁着,连同她的保镖殷允阳也在记者们猎取的镜头之内,毕竟风城四少难得肯公开露面还召开记者会,这样的机会比采访国家元首还要困难百倍,怎能不好好把握? 整场记者会的人潮比奥斯卡的颁奖盛会还要热闹,每个人莫不瞪大眼睛梭巡随时会出现在记者会的其他风城财团成员,就怕眨个眼漏拍了独家镜头,让别人抢了风采。 风琉璃维持着以往的冷傲,斯文贵气,而殷允阳俊挺卓绝,高大沉稳,走在风琉璃身后像是永远的守护神,两个在众人眼中同样出类拔萃的男人,也在舆论耳语间传说了好几年的缠绵故事。 风琉璃一上台,众人便屏息以待地看着她,场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我今天出现,是为了打破媒体报道我风琉璃已死的传言,大家现在看到我了,如假包换的风琉璃。”风琉璃浅笑颔首,笔挺的黑色西装搭上高领针织衫合身的穿在她的身上别有一番特别的男人味。 风琉璃的话引来众人地笑声与掌声,大家都没想到风城四少也有如此亲切迷人的时候。 “我想大家都知道风城四少是只病猫,猫有九条命,就算是只病猫也一样,所以请大家以后不要轻易相信媒体的报道,也希望在场的各位先生女士们发挥你们身为媒体工作者审慎求是的精神,不要老诅咒我死,否则当真我入了地狱也要找你们做伴。” 台下的记者们尴尬不已的低下头,笔记的笔记,录音的录音,躲在摄影机身后的则躲得更理所当然些,风城四少的眼太犀利又太无助,轻轻往台下一扫,全天下的人都会自觉对不起他。 “各位想跟我到黄泉路上相伴的人待会可以到旁边的招待处报名,让我好好认识各位,大家难得来一趟,对吧?我风琉璃真的不想扫大家的兴,所以场内设置了全球最先进的影像监控扫瞄系统,以后绝对不会错认各位的脸孔免得不敬。” 招待处……影像监控扫瞄……风琉璃的一句话等于间接的提醒了在场的记者,他们的入场纪录已经完全进入风城财团的信息档案中,难怪风城财团的招待人员不厌其烦的要他们一个一个报到并填表,原来他们的长相、资料、指纹都在瞬间被采撷。 很多人的脸绿了,更多人的脸白了,他们极力隐匿的行踪一旦曝了光,以后要跟监风城财团的任何人都可能无所遁形,有了他们的指纹及影像,风城可以把他们的祖宗八代都查得一清二楚,谁还敢乱来? 风琉璃的脸上依然是自得从容地笑,对众人投来的复杂目光不以为意,接下去道:“还有意见的就留下来,若没有,请大家随意用点点心,放心,绝对不会毒死你们,顶多帮各位减些多余的脂肪,替风城财团的元老们积些功德,大家慢用,千万不要客气。” 她的话刚刚说完,原本盛大的记者会场在五分钟之内变成空城,漂亮的玻璃帏幕还因为大家的推挤而撞出好大一条裂痕。 风琉璃皱起眉走上前,伸手摸向那道裂痕,又心疼又难过的直嘀咕,“这些粗鲁的人真不小心,这可是我亲自挑选的一块玻璃,坏了这整面都得换掉,否则颜色就不搭了。” 殷允阳走近,一双浓眉挑得老高,长手一伸把她的手从玻璃窗上拉开。 “小心割伤。”他可以不在乎风琉璃把风城的名声搞垮,但是他却不可以不在乎他可能会受的伤。 风琉璃好笑的眉跟着他一挑,反握住殷允阳宽大浑厚的手,“就这样?没有别的话要说?” “没有。”殷允阳抽回被她握住的手,可是很快地又被她拉住,惹得他不由皱眉,“你最近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风琉璃装傻。 “你可不要告诉我你想搞同性恋那一套,你大哥会打死你。” “你呢?你也想打死我?” 难不成这小子真想搞同性恋? 殷允阳瞪着他好一会,才闷声道:“我没资格。” “你知道你比任何人都有资格管我。” “那就听我的话。” “我听啊,除了喜欢你这一点。” 平地一声雷,炸得殷允阳高大的身躯有些摇晃,气血翻腾着,不知道自己听到这样的告白是该生气还是高兴,只是狠狠地瞪着他,想把他这老是古灵精怪的脑子给解剖,看看其中究竟在想些什么抑或是玩些什么把戏。 “我不喜欢这个玩笑。”他咬着牙道。 “这不是玩笑,我是认真的。”风琉璃无辜的眸子眨呀眨地。 “你想玩,我可不会陪你闹!” “告诉你我是一千一百个认真……” 不想听她胡说八道,殷允阳火大的拉起风琉璃的手便往外走,“走,我带你去看医生。” “我又没头晕,看什么医生?”就算真的头晕,她也还有半个月的药啊!风琉璃莫名其妙的被拉着走。 “我要带你去看的是心理医生。”殷允阳说完,已经把风琉璃塞进宽大的房车座椅内,将车门给关上。 “我不要去看什么鬼医生!我说我喜欢你是千真万确的事,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我?” 喝,这可是她风琉璃从小到大第一次爱的告白耶!就算她不是爱上他,但她真的喜欢他啊,她只是说喜欢,他竟然连这样都承受不住?那她怎么让他爱上女扮男装二十四年的她? “青春期的脑子总喜欢胡思乱想。” 青春期? “二十四岁了还算青春期吗?” “男人发育的慢。” “你……” “总之你一定要看医生。”敢玩他?殷允阳微笑着,那就看谁比较会玩。 发动车子,殷允阳踩下油门让车子“咻”一声冲出停车场。 风御海铁青着一张脸,高大的身躯端正的坐在客厅那套宽大的真皮水蓝色沙发椅上,整个人看起来有些严肃而不耐。 “放轻松点,二哥。”风淮恩端了一杯上好的普罗旺斯葡萄酒殷勤的递上前,嘴角则噙着若有似无地笑意。 抬眼扫了风淮恩一记,接过酒,风御海将酒一饮而尽。 “二哥,美酒该慢慢品尝。”他这样喝简直是暴殄天物,可惜。 风御海挑高了眉,将杯子重重的搁在玻璃雕花桌面上,“见鬼的!我们风城财团都快要被搞垮了,我还有心情品尝什么美酒?聪明的话就给我滚到一边去,少惹我心烦。” “我已经滚到一边去了,二哥。”风淮恩无辜的卖乖道,顺便还眨了眨他迷人温柔的眸子来表示他有多无辜。 尔雅俊秀的风淮恩永远挂着一脸温柔地笑,那笑容是女性的克星,说杀手太破坏他温柔的本性了,他看起来总是那般的温文可亲,就算把全世界的女人都甩了大概也没有人会认为那是他的错。 幸好,风淮恩风流却不多情,虽老挂着笑,却是风城四少中最难令人攻进心防的一个。 “你不要一副无辜可怜的模样,要不是你从小纵容琉璃,她今天也不敢这样叛逆,搞出这种飞机。” “二哥,琉璃她一向听您的话,从小到大何时违逆过您了?”这是句公道话,就像他一样,对风御海也是唯命是从。 “偏偏,她近来三番两次忤逆我。”她看他这个当二哥的眼神,充满了无情与冷漠。 “我倒觉得她挺有个性。”其实这是她的本性,只是风御海不知道而已,不过做人还是有点良心的好,免得说出事实把风御海气死,那他不就少了一个可以斗嘴的兄弟? “哼。”风御海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 “那些记者本来就该好好教训一顿,琉璃这么做也没什么不对,不然二哥你觉得如何? 总不会想把全美国的媒体都给并购到旗下来吧?虽然我们有这种财力,但我对那些媒体事业一点兴趣也没有,要玩你自己玩,可不要拖我下水。” 风城财团,已经大到令人咋舌的地步,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他们确实的资产有多少,何况是别人,可是,风御海不知道是中了什么毒,一天到晚忙的、想的、策划的都是如何把人家的企业给吃下来。 他们的父亲风胤生病的那几年,风御海接手了风城,野心大,企图心强,手段更是快狠准,偏偏又生得一副好头脑,经商的能力一把罩,只要被他给瞧上的猎物根本没有失手过。 这样就算了,云族那庞大的能源后盾,坐拥金山银矿的背景更是让他瞧不顺眼,吃不下来也要来个联姻,充份利用两个家族这一代之间的野心矛盾及进军全球的霸业雄心,成就了风元帝和云采晨,现在又把目光调到云中岳本身,风琉璃是风族惟一可以利用的女人,数十年来的惟一,风御海想把两人凑在一块的心自然是在所难免。 父亲死了,风御海更可以为所欲为,这世上可以教风御海听话的只有一个女人,那就是他们的母亲管初雪。 “你没兴趣玩并购游戏,倒十分有兴致在母亲面前嚼舌根,想尽鬼主意阻碍我的春秋大计。” “二哥,你说的话小弟听不太明白。” “不明白?那就继续装咙作哑让我把琉璃嫁给云中岳。” 风淮恩微微一笑,“琉璃好玩,你又何不成全她?只不过是个小小的要求,我们跟允阳一块长大,难道不了解他根本不会爱上一个男人?说到底这只不过是场无疾而终的游戏而已,让琉璃玩玩,事后自然心甘情愿嫁给云中岳,总比你跟她闹僵了好。” “允阳从第一眼见到琉璃开始就死粘在她身边不走,难保他不会真的爱上她,只是他自己不知情。” “要爱男人,我想允阳挑的对象应该是我才对,二哥。” 风御海皱起眉,“你在混说什么?” “我的意思很明白,只是在提醒二哥你,允阳一直把琉璃当男人看,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淮恩说的确实有理,虽然他看殷允阳不太顺眼,但也深知对方决不是同性恋的爱好者。 “既然一点胜算都没有,你又何必替琉璃想出这个鬼点子?” 风淮恩被风御海眉眼一瞪,又是一脸无辜地笑,“这是琉璃自己的意思,跟我无关,二哥。” “是吗?”风御海犀利的眸子一瞬也不瞬的望住他。 “我何时骗过你来着?二哥。” “最好没有。” “保证没有。” “三个月。”他已经够仁慈了。“如果让我知道有人作弊,届时我要把风琉璃嫁给谁都不可以有异议。” “放心,琉璃那身傲骨头,要她放下身段作弊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闻言,风御海沉默了。 风淮恩说得没错,他的这个顾虑是多余的,风琉璃从小到大只要上考场就只有不顾一切揭穿别的同学作弊的份,她根本不屑与人同流合污,不准有人以不名誉的方式赢过她,连小考也不例外。 就因为如此,还招来一大堆恶名与麻烦,幸好父亲英明,让身子羸弱的她跟着他们几兄弟一起学了几套保命功夫,却因此让她更加的桀骜不驯,长大些更是初生之牍不畏虎,老惹杀机。 有一次,当真把他给惹毛了,当着父亲的面把她打了一顿,从此她安分多了,他说什么她听什么,却再也不会撒娇……愧疚吗?见鬼的! 他不会愧疚,只是有丁点后悔,爸爸把琉璃当男人养,他却依然把她当女孩儿看,就算是同父异母,她那可爱美丽模样却压根儿让人忘却她的母亲是多么的令他不耻。 又爱又恨就是他对风琉璃的情绪吧? 他一直都明白,却不愿意承认。 “那些人抓起来没有?” “还没。” “警方是怎么办案的?真孬!” “我同意。”风淮恩一笑,知道风御海故意转移话题,他也乐得轻松。 大家心知肚明那场枪击是意大利黑手党的余孽所干的,人是一定要抓,只不过看是要抓多少充数而已,那些余党一日不铲除,风城岂有太平之日?找警方破案只不过是藉力使力罢了,抓犯人毕竟不是风城财团的业务范围。 “你找我们来有什么事?我今天很忙,还要视察好几间新加入的公司,你最好长话短说。”风御海一见殷允阳便道,压根儿没打算给他留情面。 殷允阳的存在对他而言是根刺,在父亲过世之前他都一直认为殷允阳是父亲在外头跟另一个女人生的野孩子,为了掩饰他的罪行,又为了名正言顺的把人留下来,才想出这种莫名其妙的说法,让他成了风琉璃的保镖,时时刻刻待在风家族。 也因此,他对殷允阳的折辱始终不遗余力,偏偏父亲对殷允阳疼爱有加,每次打架罚的都是他,骂的也是他,他对殷允阳的恨在不知不觉中越来越根深蒂固,消之不去。 “风城这么大,倒几间公司也垮不了。”风琉璃冷冷的顶了句。 “你……” 见风御海被气得脸色发青,风淮恩忙憋住笑,插口道:“允阳一定有要事才会把我们都找来,现在大家都到了,你可以说了,我们洗耳恭听。” “我要回西班牙。”殷允阳的语气淡淡的,没有留恋,也看不出不舍。 “你回西班牙干什么告诉我们?”风御海不耐的皱眉。 这来来去去,只不过是十天半个月的工夫,用不着向他们大家报备,不是吗? “不会再回来了。” “什么?”这回换风元帝挑高了眉,“你的意思是要离开风城,离开琉璃,不再守护着她?” 殷允阳点点头,看也不看风琉璃一眼。 他知道琉璃一定会气得发飙,琉璃这阵子情绪十分的不稳定,尤其在他告诉琉璃他可能会回西班牙之后,琉璃缠着他的次数就越来越频繁。 “允阳,你舍得下琉璃吗?你可是为了她在风城待了二十四个年头,现在说走就走,我想一定有原因吧?”风淮恩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一会儿,又把目光调向风御海。 该不会是二哥对殷允阳施了什么压力? “我没有。”风御海挑眉,回瞪风淮恩。 风淮恩莞尔,心虚的摸摸鼻子,“我什么都没说,二哥,你不要这么激动。” 殷允阳了解他们几个兄弟就像了解风琉璃一样,不想他们彼此猜疑,不由地开口澄清道:“不关各位的事,是我答应过家父要回去,而现在是时候了,因为我要结婚,婚期就订在一个月后,希望大家届时都可以前来参加,让我好好做一次东。” “结婚?”风淮恩喝进嘴里的茶差一点喷出来。 风元帝和风御海则是面面相觑,纷纷看了风琉璃一眼。 风琉璃面无表情,就像在听一件事不关己的消息一样。 是事不关己啊,他要结婚了,很好,因为他本来就没把她当女人,她当然不会是他考虑的对象之一,她没必要因此而伤春悲秋,世界不会因此而垮下来。 气的是他竟然没有事先告诉她,她在他心中难道没有一点点特别的地位? 不,当然不,她知道他对她的好,不然,二十四年的光阴谁给得起? “琉璃,你怎么说?”风御海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这简直太神奇了,连天都在帮他,殷允阳要回西班牙结婚生子,风琉璃那劳什子赌约也就不必玩了。 “他是该去寻找他的自由了。”风琉璃一笑,云淡风清。 “你却失去了一个保镖。” “不,我不会失去允阳。”她的命是他的,失去他,她很怀疑自己的生命还可以持续多久? “喔?这很好笑。” “一点都不好笑,二哥,我会跟着他走。” 闻言,在场的男人全都皱起眉头,包括殷允阳。 “小少爷,允阳不是在开玩笑,我打算离开风城,脱离风城财团一切的运作,也包括离开你。”这样说够明白了吧? “我不会阻止你,我只是想跟着你直到你走进结婚礼堂,这样的要求不过分吧?”风琉璃眨了眨美丽的双眼,直勾勾的望住他。 一个月是短了些,但她会想尽任何方式让他爱上她,让他为她改变主意。 她相信他并没有爱上任何一个女人,因为他根本没有真正离开过她身边超过一个月以上,如何爱上别的女人? 有的只是婚约,虽然她现在还不明白他这个婚约是怎么来的,但她会很快弄清楚。 “是不过分,琉璃跟了你二十四年,她会舍不得你是理所当然,允阳,你不会狠心拒绝吧?”风淮恩笑问道。 “只怕小少爷跟着我回西班牙,我无暇照顾到他……” 风淮恩微笑的出言打断他,“我相信你会尽力,出了任何事我们都不会怪你的,我说的对吧?两位大哥?” 殷允阳绝对比在场的他们对风琉璃付出得多,有他在,他们有什么好担心的?何况,风城财团天罗地网的保安人员会早他们一步进驻西班牙的瑰尔之宅,二十四小时保护他们的安全。 “我们都不会有意见,琉璃先跟你回西班牙,我们一个月后一定会前去参加你的婚礼,并准备一个大礼给你。”风元帝不理风御海冷冷的脸色,径自代替他说道。 “大礼就不用了,只不过是场小婚礼,请的人不多。” “应该的,允阳,就算送几间公司给你你也受之无愧,要不是你,就没有今天的风城财团。”风琉璃说完,故意挑衅地看了风御海一眼。 她就是要将所有的功劳都推给殷允阳,七年前风御海的一个错误决策差一点毁了风城,要不是殷允阳比他有先见之明,风城还当真要垮了,要不是如此,父亲大人也不会突然病倒,她也不会被他的火给沾惹上,平白挨了一顿打。 她恨他,恨死他了。 风御海的目光就要喷出火来,握紧的拳头像是随时要朝她扑来。 她等着呢,偏偏有人不识相挡在她面前,害她错过了一场好戏。 那人,当然是殷允阳。 第四章 西班牙 巴塞隆纳巴塞隆纳有着二十一世纪游乐场的美称,是伊比利半岛上最具浪漫气息的城市,古旧交替的建筑有着恢宏与典雅交炽的美感,是一个集合狂想、梦想和幻想的大都会,未来的梦工场。 风琉璃第一次踏上这片美丽的土地,终于可以理解到为什么西班牙的二公主放弃马德里而选择在这里举行世纪婚礼的原因。 司机的车开往海边蜿蜒不绝成片的休闲区,恍若让人置身于立体切割与几何之中,跟着阳光下那洒着银光的建筑体闪闪发亮,一颗心仿佛跳脱了本来的时空,迈向浪漫的未来。 “到了,下车吧。”殷允阳从司机手中接过行李,给过小费之后率先开步往自家大门走去。 风琉璃长腿一跨下车,目光就被眼前这栋别墅给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这栋名为“瑰尔之宅”的私人别墅充份展现现代主义的童话般意境与超现实的米罗画风,不按牌理出牌的另类线条,明快大胆的用色,配上精雕细琢的铸铁、石雕、木刻,还有五彩神奇的马赛克拼花磁砖与彩绘玻璃,宛若给精灵们住的房子,巧思尽现。 别墅很大,是她纽约住所的好几倍,再加上绿木扶疏,鸟叫虫鸣,还有一间像童话故事中的房子,她真的以为自己进入了童年时代的梦中,震撼的让她久久不能自己。 见她站在原地久久不动,殷允阳缓缓走向她,“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只是有点讶异,你家比我想象中的漂亮太多。” 殷允阳一笑,“我看起来像是穷人家的孩子?” “我知道你父亲是伯爵。”贵族世家,不代表个个有钱,这世界有太多没落的贵族,没什么好骄傲。 “却以为他是过了气的伯爵?” 风琉璃将双手搁进裤袋里,美丽的眉微微一挑,不置可否。 她是这样想的没错,殷允阳是她肚子里的虫不成? “我没说。” “没说也不代表你心里不是这么想。”殷允阳淡言,二十四年来对他宠尽,只要不过分,他都会包容。 圆形饼屋的大门突如其来的被打开,跑出一个公主,殷允阳背对着她没看见,风琉璃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这个女人很美,有着世上最美的金发,细而高挺的鼻梁,大而梦幻的双眼,像洋娃娃般的长睫毛,还有一般外国人都没有的好肤色,脸上一点雀斑也没有,像蜜一样的甜美动人。 相较于她,风琉璃觉得自己的肤色太白太不健康,眼睛不够大,身材不够丰满,短得像男人的头发当然更比不上对方那头亮丽的金发。 她的自负对上眼前这个像公主一样的女人,竟在转眼间有些崩塌。 “允阳!” 公主展现了甜美地笑,提着长裙飞奔到王子怀里……那个公主竟然会说中文?而且说得极好。 风琉璃冷眼看着殷允阳亲密的搂住美丽的公主,并在她的额头上亲吻。 那种感觉……像冷风刺骨,搞得她全身冰冷疼痛不堪。 她的保镖竟是另一个女人的情人,喔,不,是未婚夫,一个守候了自己二十四年的男人,她真的想象不出他呵护着另一个人的样子。 现在看到了,她真的觉得非常的不舒坦。 “这位是风琉璃,风城四少的小少爷。” “你好,风少爷,我叫楼晓儿,允阳的未婚妻。”楼晓儿甜甜一笑,嗓音柔的可以滴出水来。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晓儿。” “我也是,常听允阳提起小少爷,让我对你很是向往。” 允阳常提起她?风琉璃微微抬眼看向殷允阳。 他们一直有联络?殷允阳人在纽约,心却在这个小公主身上?有多久了?为什么她的心里越听越不是滋味? 殷允阳只是微笑,宠溺地看着楼晓儿。 这一幕,像根刺刺进她心里……“你们认识很久了?”再久,也不会比殷允阳在她身边久吧? “是啊,算算该有三十年了,我们是青梅竹马的玩伴,只是中间有一大段的空白,因为他去了风城……对不起,我不是在怪你,小少爷,能看到你的病好起来,我跟伯爵都很高兴,你可千万不要生气,否则允阳一定会怪我的,好吗?”楼晓儿腼腆又甜美地道。 “不会,晓儿是个人见人爱的美人,相信任何人都不会对像你这样的美人生气的。” 闻言,楼晓儿红了脸,“小少爷是在笑晓儿?” “我说的可都是真话。”一个三十岁的女人还可以长得像公主一样美丽梦幻,风琉璃真的有点嫉妒她了。 原以为,二十四年是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的,这个公主却比她早一步认识殷允阳,还是青梅竹马。 是天要绝她吗?或许她直接答应嫁给云中岳算了? “进屋里去吧,我已经为你们准备好午餐。”楼晓儿笑着道,走到一边去要提殷允阳的行李。 “我来就行。” “是啊,没有让女士提行李的道理。”风琉璃的语调酸酸地,走上前一把抢过自己的行李。 “小少爷?”殷允阳皱起眉。 “我不是女士,我是个男人,行李我自己提就行了。” “你的行李一向是我在提……” “现在你要离开风城,不再是我的保镖了,用不着再帮我提行李。”风琉璃硬是要自己提行李,为了表示自己可以,她还走在殷允阳的前面。 “小少爷!” “叫我琉璃,你若再喊我小少爷,那就表示你会继续留在风城,留在我身边,现在,随你要喊什么。” 殷允阳跨了一步与风琉璃并肩走着,高大的他整整高了风琉璃快一个头,“行李给我,听话。” “我的身体好多了,这一点点重量根本难不倒我。” “如果你不听话,那就请你马上离开这里。” 风琉璃顿觉委屈地瞪着他,“你威胁我?” “你爱怎么解释是你的事。”殷允阳冷了脸。 “小少爷,允阳,你们……”楼晓儿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明白这两人为什么突然大眼瞪小眼? “我们没事。”风琉璃眼眸一转,朝楼晓儿一笑,搁下行李的手亲昵的绕上她的肩头,一边走一边对楼晓儿嘀嘀咕咕道:“我肚子饿了,你就行行好先带我去吃点东西吧,飞机上的东西真的很难吃,我真想就这么跟允阳住下来,再也不要搭飞机了……” “来,小少爷,多吃一点,这是西班牙海鲜饭,配上加泰隆尼亚的蒜蓉酱,绝对是你在别的地方吃不到的美味。”楼晓儿热情且体贴的替风琉璃弄了一盘美食,笑眯眯的递给她。 “谢谢。” “小少爷不必跟晓儿客气,你是允阳的主子,也等于是我的主子,我伺候你是应该的。”楼晓儿笑着转身又替殷允阳弄了一道黑墨鱼饭,“你小时候最爱吃墨鱼了,我亲自下厨为你做的喔,吃吃看喜不喜欢?” 殷允阳配合的吃下一口,微笑地点点头,“你的手艺进步了。” 闻言,一抹娇羞浮上楼晓儿的双颊,殷允阳的称赞让她觉得全身热呼呼的,“老天,你不会是跟我六岁前的手艺比吧?” 她永远都记得小时候他们常常一起烤墨鱼的情景,真的快乐得不得了,卡尔生火,允阳捕鱼,两个男人为她上山下海在所不辞……那一年,殷允阳要跟瑰尔伯爵去风城,不知怎地,她就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好像她就要失去他了,还依依不舍的送他到机场,看那飞机飞到高空上,飞到再也看不见了才离开。 “我还记得你烤的墨鱼老是焦黑的无法入口。”殷允阳笑着,灿烂的炫目人的眼。 风琉璃很少见到他这样笑着,像是个无忧无虑的大孩子,他总是内敛沉稳,笑容也常是饱含深意的,现在,他却可以这样纯真的笑着……是她父亲对他父亲的恩情禁锢了他应该奔放自由的灵魂?还是她的病牵绊了他本该无忧无虑的生活? “那是卡尔生火生得不好,火大的我根本不能把鱼烤好,不能怪我。”楼晓儿红着脸为自己辩解。 “是啊,是卡尔不好。”提到卡尔,允阳的笑容收敛了,带笑的眸光闪烁着一抹深沉的惆怅。 “卡尔是你们的好朋友?”风琉璃半句话也插不上,随意问了句。 “卡尔是我大哥。”殷允阳玩弄着手上的高脚杯。 “你有哥哥?”原谅她吧,她对不在她身边的人通常没有关心的企图,她是自私,不想也不愿滥用不必要的同情心与爱心。 一直相信人各有命,自己的路只能自己走,自己走的路也只能自己负责,别人的关心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是,她承认她对允阳的了解真的太少,因为她从不以为他会是别人的儿子,别人的兄弟,甚至于成了别人的丈夫。 “嗯,一个很好的哥哥。”可是却早逝。 两个多月前他告假在风琉璃身边消失了一个月到地中海办的事,也包括了卡尔的丧礼。 面目全非,尸体溃烂,警方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确定了死者是卡尔,他的哥哥,瑰尔伯爵的继承人。 这件事风城里没有人知道,他刻意隐瞒着自己的伤痛,是不希望面对太多没有任何实质意义的安慰。 “我怎么没有看见他?” “他死了。”楼晓儿红了眼眶,头低下去,不一会哽咽的哭声传了出来,听了让人鼻酸。 “晓儿……”殷允阳温柔地走近,将楼晓儿娇小的身子搂进怀中,“别哭了,伤了小宝宝可不好,嗯?” 小宝宝?风琉璃愕然地抬起头来望向殷允阳想寻求解答,可是此刻他的眼里哪容得下她? 他的眼中只有楼晓儿。 “对不起,我忍不住,真的对不起,允阳……”楼晓儿哽咽的咬着唇,偎在殷允阳怀中伤心的哭着。 殷允阳叹口气,松了口,“没关系,你想哭就哭吧……” “我是不是很没用……” “不是的,你这样很正常。” “真的?” “嗯。” 为了另一个男人哭得这么柔肠寸断叫正常?风琉璃越来越迷惑了。 窗外,是一双巧手种植的玫瑰园,瑰尔之宅被打理的很好,一点都不像失去主人的样子。 风琉璃的房间被安排在二楼的边间,离殷允阳的房间很远,要绕上几个回廊,不知怎地,她觉得有被孤立的感觉。 行李就搁在门边,风琉璃将窗户打开,让夜晚凉凉的风吹进来,身体趴在柔软的床上,微仰着脸看窗外的星光……“允阳,你快帮我数数天上的星星总共有几颗?”童稚的脸蛋上有着浓浓的企求。 “傻瓜,星星太多了,数不出来的。”殷允阳温柔的抚着她的短发,怕她冷,双手紧紧圈住她。 “不多啊,乱七八糟地,一定数得出来。”她坚持。 殷允阳一笑,摇着头道:“那你来数,数出来了我带你去吃糖。”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嗯,我说的。” 她贼贼地看他一眼,“那我要开始数啦。” 她以为她可以数得出来的,因为天上的星星真的不多,可是怎么数却数不尽,两只手指头都用完了还是数不出来,忧愁跑上她的脸。 她哭了,从那天开始殷允阳常常带她去数星星,从这边数到那边,再从那边数到这边,拉着她的那只手渐渐变大、变大,大到不再拉着她为止……“你不该吹风的。”一双大手突然出现把窗户关上。 风琉璃好一会才回神,以为是梦,“你没敲门。” “我敲了,是你没听见。” “是吗?”她懒洋洋的趴在床上不想动。 他一只手习惯性的探上她的额头,“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她咕哝一声。 “还习惯吗?住不习惯我就送你回去。” 风琉璃挑挑眉,看进他眼底,“你那么想赶我走?我碍着你了?” “我没这个意思,你想太多了。”殷允阳淡道。 “我一定会住下来直到你结完婚。” “我没有意见。” “允阳?” “什么?” “你变得好奇怪,有心事?”他看起来显得心不在焉。 “我能有什么心事?”殷允阳看着风琉璃笑问。 “你哥哥的事你该告诉我们的。”瑰尔伯爵才过世不久,没想到允阳的哥哥卡尔也死了,半年之中痛失两位亲人,再坚强的人也承受不住,他却表现得像没事似的。 现在,突然宣布要结婚,而且还有了小宝宝……“没必要,这是我的家务事。” 一句话堵得风琉璃将要问出口的话硬生生吞进肚子里。 “你这么说就表示你根本不把我当亲人。” 他无言。 沉默,是代表认同她的话? 风琉璃有点火了,“若是如此,你何必为了我待在风城二十四年?我们非亲非故,不是吗?” “我只是替父亲报恩。” “好伟大!”风琉璃难过的别开眼。 她以为她在他心目中肯定有着不凡的地位,没想到……“早点睡吧,有事就叫我。” 他住在遥远的那一头,有事叫他?她可能叫昏了都没人会来理她! 她闷声不吭,听着房门被轻轻关上的声音才从床上坐起,再次把窗户给打开。 风好凉,她的心也好凉。 生死关走了好几回,她以为自己对这世间的人事物早已经无牵无挂,没料到只是听见他要离开自己,心就隐隐疼了起来。 她还能做些什么?在不知道他跟楼晓儿有个小生命之前,她可以不顾一切把他抢过来,但现在她还能做些什么? 他爱楼晓儿,才会跟她生孩子,她根本连跟对方作战的资格都没有。 才走下楼,就见楼晓儿忙碌的身影在厨房跟餐厅之间转啊转地,还没嫁进门,已俨然是一副女主人模样。 “早啊,小少爷。”楼晓儿见到风琉璃,甜美的向她道早安。 “早,晓儿。”皮笑肉不笑,她觉得自己就快要跟风御海一样虚伪。 “早餐弄得差不多了,小少爷先吃吧。” “叫我琉璃吧,你这样小少爷小少爷叫得让我真不自在。”风琉璃大方的坐上餐桌,伸手拿了一块烤面包,面包的上头是厚厚的一层蒜蓉酱,香味四溢,吃了令人唇齿留香。 “这不太好。” “没什么不好,允阳叫我琉璃,你跟着叫也无可厚非。” “那……好吧。” “你的餐点弄得很好。”风琉璃忍不住又伸手端了一盘沙拉到面前,见那莹璁脆绿就忍不住食指大动。 “是你起得早,后头还有更好吃的。” “放心,我食量很好。”一夜失眠,早已饿得她发晕。 “那太好了,你慢用,我再去弄点东西。”楼晓儿揉着身上的围裙,转身又要回厨房,却撞上一堵肉墙。 “艾玛呢?怎么是你在煮早餐?”殷允阳将楼晓儿扶正,伸手将她发上沾上的葱花给拿去。 “她赶早上市集买菜去了,你带了贵客来,艾玛想弄点中国菜让琉璃评鉴评鉴。”说着,像是不习惯殷允阳这样看着她,楼晓儿娇羞的低下头去。 “你别忙了,有孕在身,该好好休息。” “可是锅子里还有你最爱吃的……” “我去弄,你坐着先吃点东西。” “可是……” “听话。”殷允阳拍着她的脸,高大的身影走进厨房。 楼晓儿看着他,眼神有些担忧。 “放心,他没问题的。”风琉璃插口道。 “是吗?他会煮菜?” “会,他煮了一手好菜。”出门在外时,为了她的挑嘴,他偶尔会亲自下厨做几样她爱吃的菜给她吃。 她理所当然的接受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如今,突然这一切不再属于自己,而属于另一个女人,这感觉……五味杂陈呵! 她发现她似乎爱上他了,有点迟,幸好这情愫不浓不烈,相信时间一久就会让她忘得一乾二净。 也或许,她只是习惯了他对她做的一切而不是爱上他……若有所失并不代表爱情,不是吗? “没想到允阳竟然会做菜,什么时候学的?他在风家族也要下厨吗?” “当然不,他只负责保护我的安全。” “他身上的伤都是为了保护你才弄来的吧?”楼晓儿问得轻,却有着浓浓的心疼。 她是在指责她吗? 风琉璃不语。 楼晓儿幽幽地看着风琉璃,见风琉璃的目光一瞬也不瞬地投射在刚刚殷允阳站立的位置,甜美的眸子倏地下沉,像黑夜里的一口潭,深不见底…… 第五章 充满玫瑰馨香的花园里,一双脆弱的肩膀因哭泣而抖得厉害,一旁高大的身影为那低怯的哭声而动容,不自禁地将那柔弱肩膀的主人轻轻地搂进怀中。 月亮很亮很圆,何况园子里四处还有微光,让风琉璃避也避不开的便见着这一幕,见两个人的唇越靠越近,手里抓着一朵白玫瑰也不由地越抓越紧,让茎上尖锐的刺硬生生的嵌入白皙的肉里。 “痛!”一声痛呼来自风琉璃的嘴,她忙不迭把手中的花扔掉,低首察看手上的伤口。 这光,该亮的时候反而显得昏暗,她竟是怎么看也看不清她的伤口。 “我看看。”突然,一只大手无声无息的把她的手抓过。 是殷允阳,他的身手一向快,来无影去无踪,像飞魂。 或许这还得归功于她,因为她常常跑得快,跑到没人追得上她,所以身为她的守护神,他也非得越跑越快不可。 “刺好像跑进去了,好痛。”她已经在别墅里无聊了三天,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可以跟他撒娇。 “没事躲在玫瑰园里做什么?”他皱眉,把她拉到园子内的灯光下看个仔细,“还有没有哪里受伤?” “没有,我只是无聊,所以到园子里采玫瑰花,我以为你家只有俗气的红玫瑰,没想到被我发现了一整片白玫瑰园,真漂亮。”早知道不要太好奇,否则就不会看见他们在这里接吻。 殷允阳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你还发现了什么?” “什么?”她装傻。 “没什么。”他拉着她站起身往屋内走去,“我替你上点药。” “可是……” “有问题?” “没有……只是,晓儿不是在哭?你放她一个人在那里不太好吧?”她是关心才问的。 是关心,真的是关心喔。 她不是因为心里不舒服才故意挑起来问的。 “她只是想起了卡尔的死,没事的。”将她拉到屋里后,他让她坐在沙发上,拿出消毒药水和棉花替她上药。 风琉璃皱眉,“她很喜欢卡尔?她不是你的未婚妻吗?” “这不冲突。” “怎么不冲突?就算她认识卡尔,喜欢卡尔,但她毕竟爱的人是你啊,她为别的男人的死这么难过,你不生气?” “不会,卡尔是我哥哥。” “那又怎么样?” 殷允阳笑了,“你不必懂太多,说了你也不懂。” “那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跟晓儿……弄出一个小孩的?”不能怪她怀疑晓儿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他的,因为他除了两个月前离开过她一个月外,他几乎都在她的身边。 殷允阳微微挑眉,“这个我也要跟你报备?” “当然不用,我只是好奇你哪来的时间?” “那是我的事。” “你——” “好了。”殷允阳放开他的手,站起身,“没事早点睡,我还有事要处理就不陪你了。” 他高大的身影背对着她,显得如此的遥远与冷漠,什么时候开始他老是拿背对着她了? 想到他即将离她而去,想到他要用他宽阔稳靠的胸膛抱着另一个女人,她就不能忍受。 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占有欲这么强,强到她无法忍受一丁点的瑕疵。 “你真的爱晓儿?”不知怎地,她就是不相信他可以如此轻而易举的把她给舍下,就算他不知道她是个女儿身,他也不该这么狠心。 闻言,殷允阳皱起眉,慢慢的转过身认真的看着她,“琉璃,你不会还在想那件事吧?” 他可以忍受他一时兴起的玩笑,但不可能接受他的认真。 “我喜欢你,我是认真的。”她看着他,希望他可以看到她眼底的渴望。 她渴望他抱着她,像以前每一次她昏倒在他怀里的时候,有他的关心,有他的在意,有他的呵护,有他的怜惜……她一向习以为常的守护,如今竟成了希冀? 殷允阳冷了脸,“不要再开这种鬼玩笑!” 风琉璃起身走向他,突地伸手紧紧环住他的腰,将脸贴上他的胸膛。 “我爱你,我不要你属于任何人。”她柔着嗓音道。 这是她的真心话,就算可能被殷允阳当成笑话她也要说,因为现在的她是个男儿身,她可以说得坦然些、自在些,被当成同性恋也无所谓,至少她可以把他的拒绝当成是他的不知情,而不是真的拒绝她。 只有她了解自己的胆小怯懦,披着洒脱冷情的外衣下,她更怕的是受伤害与失落。 这辈子,从出生到现在,连自己的命都要担心随时会失去,还有什么事她可以在乎的? 没有,她以为没有,除了殷允阳。 “琉璃,别闹了,我知道这几天把你闷坏了,明天带你到市区逛逛,嗯?”殷允阳放软了声调,低声哄他。 风琉璃在他面前一直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对他的依赖太重,或许,他真的用错了方式关心,他该让他学习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照顾好自己,他一直以为他可以的,没想到风琉璃可以没有别人,却不可以没有他。 把依赖当成爱情?这可不是好玩的事,尤其是男人与男人之间。 老天!他真的把她当成孩子?没事就拿根棒棒糖来哄她? “好啊,如果我明天没死的话。”她冷冷的放开她环住他腰的手,他却一把拉住她。 他瞪她,她也瞪他。 这个人很莫名其妙,她抱着他时他冷得要死,她甩开他时他却又跑来拉她,难不成男人跟男人之间也得来欲擒故纵的那套把戏? “不要拿死来威胁我!”殷允阳抿紧唇。 “我的死威胁得了你吗?”若可以,来个玉石俱焚也不错。 “这世上没有人可以威胁得了我,除非我愿意。” “很好啊,那你拉着我干什么?” “我答应过风家族要保护你,至少在我安全的把你送回去之前你不能有任何差错,这是我的责任。” “是啊,就像你为了你父亲报恩一样。”她冷哼。 “没错,就是这样。” “我知道了,也明白了,你可以放手了。” “这样最好。”殷允阳松开手。 风琉璃却在下一秒间出其不意的回转过身,踮起足尖将自己的唇密密地贴上他的……柔软如丝的触感,芳香甜美,宛如一道上等佳酿,越沉越香……风琉璃的双手攀上殷允阳的肩头,绕过他的颈项,将整个身子挂在他高大的身上,品尝他唇的冷漠与性感,挑动他的野性,听他那为她强烈怦然的心跳声,一声接着一声如擂鼓般,敲动着彼此曾经沉睡的灵魂。 殷允阳为这个吻震慑的久久不能自己……不该的,他不该为一个男人的吻,或者说男孩的吻有感觉的,不是吗? 但是他却极度的渴望拥抱怀中的身子……狠狠地将风琉璃推开,殷允阳怒不可遏的大踏步离去。 是恼羞成怒了吗?还是他真的生气了? 风琉璃揉揉被他弄疼的手臂,心漾漾地泛起一抹不安。 伯爵的后裔,就算没有风家族的富有及排场,而殷允阳也力求简单,但毕竟是贵族,婚礼该少的不能少,新娘的婚纱钻戒听说都是法国空运过来,在短短几天赶工完成的。 除此之外,殷允阳还带着楼晓儿上了西班牙一家最富丽堂皇的家具寝具店,打算布置他们的新房。 浴火凤凰般的火红色,香艳艳的桃红色,充满闺房色彩的粉红色,还有那引人遐思的玫瑰红,店主亲自接待,在他们面前摊上各色最新款的法国进口蚕丝被套组,笑得一脸殷勤。 “这件也不好,太俗气。”风琉璃顺手将店主笑眯眯递上前的那件花红丝被给推开。 这一室的红尽碍她的眼,就算再挑上二十套她也不会喜欢。 店主脸上的笑容很快的垮下又挂上,瞬间的细微变化还真得眼力好的人才看得出来,偏偏她风琉璃就是那眼力好的人其中之一。 “还有没有别的?若没有,我们换家看了。” “有有有,我们可是巴塞隆纳里最高档的店了,若是您在这里找不到满意的,在别家定也是找不着的,请各位稍等一会,我去叫人速速送来。”店主转身忙去,边走边擦汗。 楼晓儿挽着殷允阳的手臂,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话,新娘子是她,挑床组却没她的份,显得委屈极了。 “晓儿,你觉得呢?有没有喜欢的?”殷允阳低头温柔的询问楼晓儿。 被殷允阳一问,楼晓儿露出一个甜甜地笑,“我没关系的,小少爷的眼光好,他挑得一定比我好。” 殷允阳拉着楼晓儿的手走近些,微笑地对她道:“结婚的人是我们两个,床也是我们在睡,何况东西没有好跟坏,自己喜欢才重要,你自己挑吧,以风少爷的眼光要挑到他中意的,可能得等到我们走进礼堂那一天。” “这样……好吗?”楼晓儿不安地看了一旁的风琉璃一眼。 “快挑吧,那件桃红色的鸳鸯怎么样?绣工不错。” 楼晓儿惊喜的扬起一双大而明亮的眸子,“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那套?” “我猜的。” 他显得漫不经心,楼晓儿的心却柔软了。 “允阳,你还是这么细心。”她轻叹。 若是当年他没有为了风琉璃留在风家族,她跟他也不会是现在这种情况。 很多事,过了就走不回……正在沉思,肩膀就被一双手给搭上,眸子一抬,对上的是风琉璃那张美得不可思议的脸与那双仿佛可以洞悉一切的清明双眸。 纵使她对自己的美貌已有十分的自信,但风琉璃的美却对她有一股震撼力,因为他的美可以很女人也可以很男人,性别在风琉璃身上显得不重要,这种美……真的是一般人无法替代的,也很难形容。 “小少爷?”楼晓儿红了脸,为风琉璃那亲昵的举止。 “你脸红了,晓儿。”风琉璃邪肆的一笑,把脸凑得更近,“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真的很漂亮?要不是允阳这小子捷足先登,我一定要追你。” “小少爷……”楼晓儿觉得自己的心就要因他的话而跳出来了,脸上的霞红越来越浓,不安的舔舔唇。 “怎么办?我想吻你了。”风琉璃将脸朝她贴近,正想一夺芳唇时却被一双有力的手给扯开。 是扯,不是拉。 意料之中的对上殷允阳那张显得怒不可遏的脸,他很少生气,却在短短半个月之内第三次这么对她,第一次是看见她跟三哥抱在一起,第二次是她吻他之后,第三次是现在,她调戏了他的未婚妻。 她觉得身子冰凉凉地,心冷冷地,脸上却在殷允阳拉开她的那瞬间挂上一抹淘气地笑。 “你吃醋了?”她终于让他正眼瞧她了。 殷允阳将她扯到一旁,难得厉声对她道:“收起你的吊儿郎当!晓儿不是你玩游戏的对象!” “谁叫你不理我。” “我在忙,是你自己要跟来的。” “我可以帮忙,你犯不着拿着一张死人脸对我。” “帮忙?挑了一整个早上的床套,把人家的店搞得鸡飞狗跳叫帮忙?我可不像你风四少这么有钱有闲,可以把人家当猴子耍,我要忙的事还很多,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直跟着我?” 一整个早上,他压根儿就避开去看风琉璃那张脸,整晚已经满脑子是他吻他的奇异感觉,再面对他,他很难不将目光往他那两片引人遐思的唇溜去……他是疯了!一定是! 男人对男人的吻起反应?不,他不能接受这样的状况! “你真的那么讨厌我?”他的话真的伤害了她。 “没错,你最好给我滚得远远地,不要再来烦我!”再接近他,他不肯定自己会做出什么违背常理的事来。 “这是你说的。”风琉璃看他一眼,径自走了。 一直以来就只有她赶他的份,好几次叫他回西班牙不要老跟着她他也不肯,没想到……她现在竟然连一只过街老鼠都不如。 楼晓儿不安地看着先行离去的风琉璃,又回眸看看面无表情的殷允阳,问道:“允阳,你跟风少爷吵嘴了?” “没什么。”殷允阳看着风琉璃离去的背影,心上竟莫名的忐忑。 “风少爷……他是不是不高兴你陪我这么久?” 闻言,殷允阳将目光调回楼晓儿身上,微微一笑,“怎么会呢?你是我的未婚妻,我本来就该多抽点时间陪你,只是因为风城还有些事需要交接,一直忙着,所以到今天才有空,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允阳,你千万不要这么说,你这样说话真的很见外,我们……是未婚夫妻,马上就要结婚了,这样的小事不需要道歉的。” “嗄?你说的是,那你就多多见谅了,等风城的事告一段落,我就有很多的时间可以陪你了。” “你在风城……有很多工作?我以为你只是风四少的保镖,保护他的安全并跟在他身边……”说到此,楼晓儿见殷允阳蹙眉,不由地闭上嘴,“对不起,我多话了。” “怎么你也跟我见外?”殷允阳摇头苦笑,“我只是想起一点事,不是不高兴你问的这些话。” 楼晓儿点点头,“我想,你是在担心风少爷吧?” “他身体不好,一个人离开,我怕他若突然犯病会没人帮忙,这里他人生地不熟地,出了事可不好。” “是这样……允阳,你快快跟上去吧,他用走的应该走不了多远。”楼晓儿体贴地道。 殷允阳摇摇头,拍拍她的肩膀,“不用了,我想不会有事的,我们还是把东西挑一挑吧,趁他不在,你可以挑你喜欢的,不必顾虑他。” “我真的没关系的,允阳。” “可是我在意,虽然我不能代替大哥,但既然你将是我的妻子,我希望我可以让你觉得愉快而且受重视。” “允阳,我不值得你这样对我——” “傻瓜,你在说什么?”殷允阳爱怜的拍拍她的脸,“再说我可要不高兴了,知道吗?” “可是,这样对你不公平……” “嘘,不准再说了。”殷允阳的食指堵住她的小嘴,“让宝宝听到了可不好,我爱他,也爱你,你们两个都是我的最爱。” “允阳……”楼晓儿泪如雨下,感动得心都为他而不能克制的驿动……如果可以这样一辈子……不,她不可以这样想,她怎么可以这样想? 她的心是卡尔的,人也是卡尔的,就是这样,她决不可以再胡思乱想了。 决不可以。 风琉璃可以感觉得到有一个人一直在跟着她。 从她一踏出那间寝具店开始,绕了几个弯,走了几条街,那个人还是一直尾随在她身后。 唇角勾起一抹阴冷地笑痕,风琉璃没有一丝丝的畏惧,反而放慢脚步让那个人跟得紧一些,否则跟丢了可不好玩。 兰布拉大道和加泰隆尼亚广场上每天都有各式各样的街头表演,传统的民俗舞蹈和传统乐队的即兴演奏,还有自由画家的露天画展,通常都是画家自己守着摊子,可以和顾客交流及同行交换意见,而且物廉价美,是这里很大的特色。 逛完了这些街头表演,风琉璃又买一张票进了一家歌剧院看国宝级的佛朗明哥舞蹈,走出剧院时已月光高挂,华灯满街。 殷允阳一开始没有跟出来,现在晚了,总该有点担心她了吧?最好弄点伤挂点彩回去气死他,谁叫他说出那样的话来伤她的心? 身后的那个人也许就是最好的出气筒。 眼角一扫,短短几秒钟已约略目测得出身后的那个人高大挺拔,有着黑色的头发,五官轮廓突出分明,可以想见墨镜下的这个男人是个十分俊帅的男人。 但,月亮都挂在头上了还戴着墨镜,这个人想必有些见不得光之处。 故意选了一条僻巷走,阴阴暗暗的,才有让对方下手的勇气。 夜里静寂的巷弄中,脚步声份外清楚,风琉璃不再等待,直接面对迟早要来的挑战。 “要杀我的话可以动手了。”她回眸一笑,挑衅的意味甚浓。 “你怎么知道我想杀你?” “不然你吃饱撑着跟了我一下午?” “也许我只是想请你吃个饭?” “那你可以开口邀请我了。” “你接受?” “为什么不?你是个很帅的男人,我喜欢帅男人。” 这个人肯定不是黑手党的人,因为他的脚步声不够低,呼吸不够小,也不太懂得把握时间,一个任意浪费时间的人不是太闲,就是没胆量,而她把这个人归类为后者。 “你真的是同性恋?”对方扬起眉,不可思议地瞪着他。 这个男人比他所想象的还美,传说中的风琉璃还不如他亲眼所见的十分之一,只可惜他是男人,不是女人。 可惜,真的太可惜了。 “你很困扰?还是很开心?”她笑着反问。 “一半一半。” “困扰是因为我不是女人,开心是因为我是个男人?” 对方又挑眉了,“你很聪明,不过很快就要没用了。” “是吗?那真的很可惜,因为我还想多用几年。” 男人勾起一抹残逆的微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准备多时的手枪对准风琉璃,“你太自负了,出门不带保镖就算了,还故意引我到这里来让我好对你下手,现在我不成全你就太说不过去,你说对吗?” 话甫落,男人的枪已射出一发子弹,风琉璃灵巧的身影一闪便过,瞬间欺近对方,长腿一扬踢便把对方的枪给踢得飞上半空中,远远的掉在一旁。 风琉璃双手交插在胸前,得意的一笑,“我是自负,但我有本钱自负,因为你开枪的速度永远不会比我的动作快。” 第六章 风琉璃边走边踢着脚边的石子,这颗石子可是她好不容易在前面转角处所察见的瑰宝,一路踢过来,可以让她的心思稍稍专注些,不再胡思乱想一些有的没的。 多愁善感从不属于她风琉璃,她也从不觉得自己有那个多余的时间去伤春悲秋,那是生命长得发慌的人可以做的事,不是她。 瑰尔之宅的大门终于到了,风琉璃把石子使力一踢,把它顺利无误的踢进铁铸的雕花缕空大门里,一笑,伸手正要按铃,眼角处却瞄见一个长长的身影,如鬼魅一般飘向她。 “大半夜的,你想吓死人?”她承认她的心为殷允阳竟在门外等着她而再次无法自主的撼动着。 但是,她一点都不满意,若是以前,他会用尽所有心思及时间出去找她,然后非把她给拎回家不可。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等个门了事。 “很晚了,你想按门铃把所有人吵醒?” 好啊,这才是他等在门边的原因?不想让她的晚归吵到别人? 风琉璃微恼的皱起眉,冷言道:“我不知道你升格当了守门的,现在我回来了,你要不要帮我开门恭送我进去啊?” 殷允阳站定在他面前低头审视着她一会,对她的冷嘲热讽丝毫不挂在心上,反而因她衣服上的脏污及明显的打斗痕迹而挑起一道浓眉。 “你跟人打架了?”一想到这是个事实,殷允阳的拳头不由地握紧。 “没有,你哪个眼睛看到我跟人家打架了?” “不要对我说谎。” “跟你说没有就没有,我累了,想上床睡觉,有事明天再说。”风琉璃不理他,转身推开根本没上锁的大门就要走进去,一只手却被人给拉住,“你扯着我干什么?啊!” 袖子一被扯开,手臂上的刀痕便触目惊心的摊在他面前,风琉璃的肤色白,显得那还沾着鲜血的刀痕更加的刺目万分。 “说!你究竟跟谁打架去?” “跟一群流氓,他们说我漂亮,说我比女人还美,想要鸡奸我……” “够了!”殷允阳气怒地吼道。 都怪他!他怎么可以让风琉璃在身边一个保镖也没有的状况之下,由着他在巴塞隆纳四处乱晃呢? “我还没说完。”她正说得尽兴呢,她打算把他气死。 “不必说了,从今天开始你只能待在屋子里,哪里也不准去!”殷允阳拉着风琉璃走进大门,上了阁楼屋顶。 一路没说话的风琉璃环视四周,见这阁楼上有四面大窗,可以看见天上的月亮和星星,连那些风啊雨的都可以一目了然,还有一张铺着纯白丝绒床单的大床及一整个阁楼的书墙及简易的信息配备。 孤单,是这间阁楼给她的第一个感觉。 “跑这么偏僻的地方,你改变主意想跟我幽会了?”她想打散彼此之间诡异的静默感,说点气死他的话可能有点用。 殷允阳不语,拿出急救箱内的消炎药水、剪刀、绷带,抓起风琉璃的手臂开始替她消毒伤口。 见他久久不语,风琉璃忍不住又抬起眸子望着他,小心翼翼地问:“那个吻,真的对你一点用也没有?” 替她处理伤口的那双手突地一僵,短短两秒的空隙却没能逃过她一向敏锐的知觉。 她笑了,一脸得意,“我很高兴你对我的吻有感觉。” 将绷带绑紧,殷允阳这才抬起头来看她一眼,“是有感觉,一种怪异恶心的感觉,如果这是你要的话。” 她受伤了,“你对我的吻只有这两种感觉?” 怪异?恶心?那是她的初吻耶,他怎么可以下这种气死人的评语? “没错,难不成你巴望着我对一个漂亮的男人的吻会有什么感觉?琉璃,不要再开这种无聊的玩笑,我们相处的时间不多了,难道你希望咱们二十四年来的主仆之情就此破坏殆尽?” 主仆之情……风琉璃眼睛眨啊眨地,努力的把快要冲出眼眶的泪给眨回。 “我真的很讨人厌吧?” 殷允阳温柔地笑了,伸手抚了抚她的短发,“你只是还没长大,把对我的依赖想象成爱情,迟早你会遇见一个你爱的女人相守一生,那时候你一定会对你现在对我所说的话、所做的事感到啼笑皆非,我保证。” “如果不会呢?” “会的。” “如果我是个女人,你会不会爱上这样的我?” 望着一双期盼的眼,殷允阳还是残酷的摇摇头。 “不会,我喜欢留着长发的女人,也喜欢温柔的女人,就像晓儿。”他怎能给一个男人希望?这太可笑了,也太不符合伦常。 “长发的,温柔的?”就算她的的确确是个女人,她也一点都不符合这两者的条件之一。 “是的。”他知道风琉璃不会留长发,因为留长发会让已经漂亮不已的他看起来像个女人,所以他知道他不会这么做。 风琉璃一笑,“你真的确定你不会爱上我?” “永远不会。” “那就让我相信你对我的吻一点感觉也没有。”她将软软的唇凑上,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吻。 他的眼神,他的期盼,他眼中的失落与骄傲,他那一向好强的自尊心……殷允阳都看见了,也感受到了。 不知怎地,此刻的风琉璃确实让他的心狠狠地被撞击着,躁动着。 他想要将他拥进怀里再次品尝那个令他失眠一夜的吻,他想要再次藉由事实去证明昨夜的恍惚与心动是根本不存在的幻觉……他吻上她,轻轻地、浅浅地,像是偷尝禁果的坏孩子……风琉璃轻喘着,强烈的心跳声轰隆隆地,第一次,她如此渴望可以长长久久的活下去。 她张着眼看他,带着浓浓的情与眷恋,还带着不舍。 他跟他之间的距离这么近,近到他根本无法忽略风琉璃眼中隐含的泪光。 他的心震动了一下,也刺痛了一下,忙不迭放开她站起身。 “很晚了,早点睡吧。”殷允阳打开阁楼的门,等着风琉璃慢慢地走出他的视线。 风琉璃没有走出阁楼,反而走到他身后,轻轻地伸出手环住他的腰。 “琉璃,不要再闹了。” “你再陪我数一次星星。” “今天的星星太多了。”根本数不清。 “最后一次,不然我就从窗户跳下去变成天上的星星嘲笑你。” 他叹息,“为什么要嘲笑我?” “你胆小、懦弱,不敢承认你对我也有心动。” 殷允阳将环住他腰间的手给拉开,转过身正对着她,“如果你再这样胡说八道,我明天就送你回纽约。” “我会跳机。”她看着他,心痛得难受。 殷允阳看着她,对她的任性与胡言乱语感到气闷不已,“明天回到纽约之后你不再是我的责任。” “我会跳机。”她咬牙切齿的重复了一次。 “回到纽约之前你不会有那个机会。”他冷着声,与风琉璃的任性对峙着。 “你!”风琉璃气得蹲下身,突然紧紧地捂住口,整个人抖得厉害,不再说话。 “琉璃!你怎么了?”殷允阳见情况不对,忙不迭低身将她抱了起来放到床上,见怀中的人脸色苍白不已,手却紧紧捂着嘴,不由地皱起眉,“把手拿开,你这样会闷坏的。” 风琉璃不语,将脸别开,泪从指缝间流了出来。 殷允阳抓开她的手,看见她嘴角未干的血迹及掌心上的血。 “你……”他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为那日积月累、隐然成形的事实感到浓浓的不安与急躁。 “爱我有这么难吗?允阳?”她的手让他的大手紧紧抓着,有点痛,但更多的是温暖与爱。 他伸手抚去风琉璃脸颊上那似乎永远流不干的泪,皱起眉,“现在不要说这个,我必须送你去医院。” 他的病,比他所以为的还严重? 两个月没犯病的纪录让他松了警戒,而他竟然还在跟一个病人吵架? “我就要死了。” “不准你胡说!” 不一会,殷允阳从楼下弄来一条湿毛巾将风琉璃嘴角及掌心的血迹轻轻拭去。 “你明知道我的病送医院也没有用。”她得的是一种连名医都检查不出真正病因的先天性免疫系统不全的毛病,只能吃药控制,根本别无他法。 她常常头晕、头疼、冒冷汗,动不动就昏倒,可是正常的时候,却可以跟她的哥哥们一起练武练枪,再加上爸爸打定主意把她当男孩来养,自然练就了一身好功夫。 “有用的,你不曾吐过血!一定是哪里出了错!”眉心紧蹙着,殷允阳对自己的疏忽自责不已,“走,现在就去医院!” 风琉璃淡淡一笑,“我的病只有汤普望医生可以看,你忘了?” “我当然没忘。” “他住在夏威夷。”她提醒道。 殷允阳莫名其妙的望着风琉璃,“这个我当然也知道。” 他又没得失忆症! “可是你要结婚了。” “还有十天,赶得回来,你不必替我担心这种小事。”说着,殷允阳转身下楼,“我替你收拾衣服,顺便订机票。” “可不要顺便又打电话给我那几个哥哥。” 闻言,殷允阳回眸,“这一点我不会依你。” “我知道,就像你知道我要死了也不会决定爱我一下下一样,你好无情,没心没肺。” 她嘟嚷着,懒洋洋的靠在床头上看着窗外璀璨不已的星光,“我要数星星了,今晚我就睡在这,晚安。” 原来结婚对殷允阳而言是件小事? 她的命比起晓儿是重要得多了吧? 边想着边数着窗外天上的星星,唇角不自觉得往上扬,不一会,风琉璃便沉沉地睡去。 他无情?没心没肺? 若真是如此,他为什么要花二十四年在他身上? 从一看见风琉璃这个娃娃开始,他就不由自主地爱上了这个小娃儿,永远记得当时那张粉嫩嫩的小脸哭得一脸都是泪的模样,精雕玉琢,像是上天不小心失落的小小天使。 小天使看到他就不哭了,安静了,笑了,一脸的甜,在瞬间便打进他的心坎里,自此永远舍不下,忘不掉。 牙牙学语,学翻滚,学走路,吃饭,睡觉,这个小娃儿只喜欢粘着他,他念书写字,他也跟着在旁边依样画葫芦,把他的课本画上一朵朵小花,还有一些各式各样形状的蝴蝶及星星。 哭笑不得,却依然宠他,让他的鬼画符陪伴着他上每一堂课,度过一年又一年的童年时光,直到他上了国中,风琉璃上了小学,一样还是他的小小跟屁虫,同学老喜欢取笑他是他的美丽小妻子。 “我是男生!我才不是允阳的小妻子,我是允阳的宝贝!”七岁大的琉璃义正辞严的跳出来为自己澄清。 没错,他是他的宝贝,看着他一年又一年长大,为他担忧为他笑,他的自由显得如此的微不足道,他只想守着他……直到惊觉自己对他的依恋与不舍太过浓烈,他终于答应父亲回来西班牙,父亲却在半年前死了,把遗产全部留给他。 三个月前,大哥也离奇的失踪,后来尸体在地中海被发现捞起,面目全非,好不容易找出一些身外物来证明他确实死亡,才就地在地中海下了葬。 他跟大哥不亲,有的只是六岁前的记忆及二十多年来零星回家探亲时的几句陌生的话。 不是顶在乎的,若是要靠亲情活着,这二十四年来他根本撑不下去。 像是生来就是为风琉璃而活,他的生命里只有他是最重要而无法取代的。 但,他还是要离开的,不可能一辈子待在风城,不可能将自己真正推向万劫不复的境地。 尤其在风琉璃吻了他之后,他的决心更强更烈了……“这是我亲自炖的鸡汤,喝点吧,你一夜没睡,该补补身子。”楼晓儿端了一碗鸡汤递到殷允阳面前。 “晓儿,你实在不必费事替我弄这个。” “已经弄了,你就赏个脸喝下吧,味道应该还不错,喝喝看。”她温柔的催促着,看着他缓缓喝下鸡汤。 “真的不错,什么时候学的?” “前两天,艾玛特地教的,她说你喜欢中国味的餐点。” 殷允阳笑了,“其实我不挑食的。” “这怎么行呢?我既然嫁给你,就该为你做点什么,你高兴,我也会很开心的,宝宝也会。”说着,她甜甜的抚了抚还看不太出来的小腹。 搁下鸡汤,殷允阳关心的拉过她的手坐在身边,“这小子乖不乖?有没有让你觉得不舒服?” “没有,真的。”他脸上的笑容与他拉着她的手的举动让她红了脸。 “若有可得告诉我,嗯?” “嗯。”她乖巧地点点头,关心的眸子朝阁楼上望了望,“风少爷还好吧?你守了他一夜?” “他又犯病了,很严重,我正想告诉你我今天就要带他到夏威夷看汤普望医生,婚礼的事我会找人处理,请你体谅。” 楼晓儿猛地一怔,“你……要离开?” “是,早上十一点的飞机,很抱歉,因为事情很紧急,不能事先告诉你一声就决定了。” “你……”楼晓儿突然掉下泪来。 “晓儿,你怎么了?”殷允阳抱歉地抬起她的小脸,“别哭,情绪激动对宝宝不好。” “对不起,我只是害怕……” “害怕什么?”他将她柔弱不已的身子拥进怀里。 “害怕……你不再回来了……如果你再也不会回来,我跟宝宝怎么办?我一个人没办法活下去,我……” “我一定会回来,你放心,不会有任何事阻碍我回来娶你,我保证。”他温柔的拍拍她的背脊安抚道。 楼晓儿激动地将他拥紧,“你不会像卡尔一样抛弃我?” “绝对不会。” “真的?” “真的。”他承诺着。 她安心地笑了,伸手抹去脸上的泪,“允阳,我是不是很自私?对不起,我真的没办法。” “你是我将过门的妻子,我是你未来的丈夫,你有权利自私,是我不好,但请原谅我必须这么做,等我把他交给风家族的人,等我确定他会没事时,我就会回来。” 他没有说的是——风琉璃的生命对他而言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 “如果风少爷他……” 楼晓儿的话还没说完,殷允阳就沉了脸,打断她的话,“不会的,他一定会没事。” “他们要去夏威夷了,风家族的人也会出现。” “那很好,他们离开西班牙巴塞隆纳,对我而言更是下手的好时机。” “你要跟着去?” “当然,风琉璃不死只会破坏我的计划。” “可是风家族——” “他们全都该死!” 话筒里的另一方噤声不语。 “怎么?同情他们?” “我是担心你。” “我不会有事。” “其实,风琉璃不见得会破坏你的计划,你又何必非要他死不可呢?我想我们还是……” “住口!我说他非死不可!他的存在对我们绝对是个威胁!”电话“卡”一声挂了。 风淮恩拿下耳机,优雅的伸了个懒腰,修长的指尖轻轻敲起计算机桌前的鼠标垫,不一会又端起冷了的咖啡喝了一口。 “琉璃对他们这两个人有什么威胁?”风元帝见风淮恩皱着眉把那冷了的咖啡喝完之后才开口问道。 “我们该先问问这两个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风淮恩缓缓一笑,“既然我们想要弄清楚他们是什么关系,首先得查出这个男人是谁。” “废话!”风元帝真想掐死他。 “既然是废话,我也不说了。” “风淮恩!”风元帝犀利的眼直射过去一道冷光。 面对风元帝几乎要冻死人的眸子,风淮恩还是一脸地笑,“大哥别急,反正我们也要跟着到夏威夷,很快就会知道对方是谁了。” “我们为什么要到夏威夷?”他办公桌上的公文已经堆得像山一样高,就为了昨天风琉璃的一通越洋电话,说有人在巴塞隆纳跟踪她,但不是黑手党人,要他们替她查查。 那时,她正在剧院里看歌剧,电话还是在厕所里打的,说那里的厕所连马桶都是金子打造的。 “因为我们的妹妹病了。” “什么?琉璃病了?你怎么知道?” “你刚刚没听见这两个人的对话?他们要去夏威夷,允阳都要结婚了还赶着要去夏威夷,你说还会有别的事吗?” 要不是他英明睿智的找风城在西班牙马德里的保安专家,在他们两个人抵达西班牙之前,便到巴塞隆纳瑰尔之宅内装设最先进的中央计算机控制同步传送的电话监听设备及完整的保安系统,他们两个哪能坐在美国的办公室里吹冷气,还能当起偷听别人电话的 fbi ? 第七章 “那手术的困难度很高,我没有任何把握,也不想动这个刀。”如果他有把握,早在这十多年来替她看病的日子就动刀了,不必等到现在。 “可是不动手术的话他会死。” “死马当活马医?我不想坏了我的招牌,也不想一辈子有罪恶感,琉璃对我而言已经不是一般的病人,这样一点把握也没有的手术我是绝计不会冒险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世上难道没有一个人可以动得了这刀?”风家族二十多年前遍寻名医,汤普望是他们当时所找过惟一一个可以察出一点端倪的医生,用药物足足控制了风琉璃的病情二十几年。 汤普望看看他,欲言又止,“没有。” “汤普望医生?”殷允阳皱起眉,总觉得他隐瞒了一些事实。 汤普望叹口气,“我只怕有些事说了等于没说。” “你说,只要有人可以救琉璃的命,任何条件我想风家族都会答应的。” “允阳说得没错,我们可以答应任何条件,只要真的有人可以救得了琉璃。” 门外突然走进两个高大出色的男人,开口的是风元帝,跟在身后的风淮恩也微笑的朝汤普望点点头。 “好久不见,汤普望医生。” “你们都来了?”说着,他还继续望了一眼门边。 “你还好吧?”风淮恩好笑地走上前去,体贴的递了一张纸巾给他,“汤普望医生,你这里的冷气不够冷吗?你在出汗呢。” 汤普望苍老的脸上依然有一双犀利的眸子,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风淮恩,接过他手上的纸巾。 “小心我叫人把你给赶出去!”他恼羞成怒的道。 风淮恩好笑的拍拍他,“我二哥风御海没来,你不必先上了肝火,小心皱纹又多了几条,还得上医院拉皮。” “他真的没来?”汤普望不放心似的又看了门口一眼。 风家族的人个个神出鬼没,不得不小心谨慎些,再说那个风御海简直跟海盗没两样,上次他一出现,就把他整间屋子给砸烂,这样就算了,还把他那些价值连城的字画全都搬走,说是要教训他偷藏犯人。 偷藏犯人?他只不过是被他那些风家兄弟逼得不得不把云族大千金给医好,他藏了什么鬼犯人了? “上次是我们的错,二哥就是这样,找不到我们出气就把气出在您老身上,真是太不该了,放心,二哥搬走了你多少东西,你开个价我绝对双倍奉还,您老可以消消气了吧?” “不用了,我只要他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就行了。” 风淮恩闷了一肚子地笑,优雅的在他面前坐下来,“那好,你先说说那个可以替琉璃动刀的人是谁吧。” “于常安。” “他是哪一个国家的名医?怎么没听过?” “他二十七岁,出道才一年,你们当然没听过。” “出到才一年?”风元帝挑高了眉,“你在开什么玩笑?这样的人可以替琉璃动刀?” “他是哈佛大学医学院与生化科学的双博士,是个天才,别人动不了的刀他都可以动,而且伤口还可以完美无瑕,像没有动过手术一样,不过他不喜欢出风头,大家只知道他书念得好,等他真正出道替人动刀才一夕成名。” “这样出色的人才当真要见见。” “他在哪里工作?”殷允阳等不及风淮恩再风花雪月下去,直接问他想知道的重点。 “不知道。” “什么意思?”风元帝有股冲动想杀人。 “他在半年前失去踪影,传说中是被黑手党收编旗下,不在外行医,是黑道首脑的专属医生,要找他并不容易,何况,就算找到他,他也不见得一定会答应动这个刀。” “我去把他找出来!”殷允阳起身走了。 “琉璃若死了,他一定会活不下去。”风淮恩淡淡的收起笑容。 “琉璃不会死!”风元帝冷冷地看着他。 “我也希望如此。” 汤普望看他们一眼,叹道:“那你们得多多为她祈福了。” 夏威夷是人人梦想的度假天堂,弯延的白沙滩,干净的令人心神气爽的天空,悠闲漫步的各色人种,四处躺着做日光浴的裸男裸女,奔跑在沙滩与海边交界处乐此不疲的小鬼头,在在的宣告着它的美丽与从容。 如果一个人可以活得很夏威夷,就算盖棺的那一刻该也无憾了吧? 白衬衫套件牛仔背心及牛仔长裤,风琉璃卷起裤管快乐的玩起沙来,温柔的风让她俏丽的短发轻扬,她像是个淘气的孩子,捞起一掌心的水便往一直跟在身后的殷允阳泼去——殷允阳闪开了,却一脚踩进一个水洼里,将自己溅了一身湿。 爽朗地笑声漫天扬起,风琉璃开心的拍着手笑,无忧无愁,看起来一点都不像病人。 “他的病可能拖不了多久了,除非动手术。” 殷允阳想起汤普望医生说过的话,眉心上的愁怎么也化不开。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是个糟老头?”风琉璃沾了沙的脸微笑的在他的面前晃。 这样美丽的人,这样纯真的笑,他怎么舍得下? 就算前头是龙潭虎穴,他也要为他闯闯。 殷允阳不自禁的捧起她带着笑的脸,深深地看着,像是别离前的最后一眼,他多么希望可以把这张脸嵌进心里。 “你这样看着我会让我以为你想吻我,你是吗?”风琉璃仰着脸,屏息以待的心是张狂的,为这样的可能而舞。 “不是。”虽然他的心似乎是如此想着的。 “你是,我感觉得到你想吻我。”她低喃着靠近,将整个身子偎进他怀里,软软的唇凑上他的,“拜托,不要再当个伪君子,吻我。” “琉璃……”他想把他推开,却担忧他的身子。 “吻我,如果你不想在我死了以后,却后悔没主动吻过我的话。” 他死了以后……殷允阳的心刺痛了一下,任阳光照花了眼,也晒干不了他眼底陡地涌出的浓浓雾气。 他对他的感情太复杂,复杂的他不想去理清也无能去理清,惟一的想法只有逃离。 楼晓儿的出现让这一切发展的更顺利,他娶了她,便可以名正言顺的给她及大哥的孩子一辈子的照顾,也可以名正言顺的离开风琉璃。 可是,他要死了,他就要死了……他怎么离开得了? 此刻,才方知对他的怜爱早超脱世俗的一切,宁可玉石俱焚的恋上这美丽,也不想再跟自己的心挣扎。 殷允阳终是吻了她,深深地,浓浓地,渴望地,害怕地,不安地……风琉璃可以感觉到他的恐惧,浓得化不开的恐惧——一份生怕失去她的恐惧。 这份恐惧太强太烈也太沉重,压得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她突然不想他爱她了,不想了。 她怎么可以这样伤害他?她没有权利!她也不能这么自私! 猛地将殷允阳推开,风琉璃露出一抹得意地笑,“没想到你真的被我骗了,真好玩。” “好玩?”殷允阳挑高眉。 “是啊,真好玩,我跟三哥打赌你会爱上我,他死都不信,现在你主动吻了我,就算我赢了。” 殷允阳像是被人用刀在心口上狠狠刺了一下,痛不可抑,“你跟三少打赌?” 没想到他的挣扎全成了他游戏的筹码,隐忍着心中说不出究竟是气愤还是松了一口气的释然感,他一瞬也不瞬地瞪着风琉璃。 “是啊……你生气了?不会吧?真那么开不起玩笑?用膝盖想你也该知道我不可能是个同志!若是,我早就把你给吃了,何必等到现在?对不?” “赌金多少?” “一百万美金。”风琉璃笑得像一朵盛开的玫瑰,“我还跟他讨价还价好久,说你不止这个价呢,我可是很看重你的喔。” “是吗?”殷允阳的心沉到谷底,连生气的力气也没了,只能冷冷地看着他,包容着他的任性与骄纵。 他一向如此,却第一次有一种被伤透了的感觉。 殷允阳人还没走过来,风淮恩的第六感已经感觉到一股风雨欲来的不适感。 “嗨,你找我?”放下咖啡,风淮恩微笑的先向他打招呼。 “嗯,我想问你一件事。”殷允阳沉着脸,神情严肃地看着他。 “问吧,我一定知无不答,言无不尽。” “我想问的是你跟小少爷打赌的事。” “赌?”闻言,风淮恩笑得一脸不自在,“我不明白。” “我只是想知道你们是不是有拿我打赌这回事?” 风淮恩倒不觉得他们是拿他打赌,这次赌的根本就是风琉璃的幸福,不是吗?问题是,殷允阳怎么问起这个? “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知道,琉璃已经告诉我了。” “她都告诉你了?”风淮恩不信的挑起眉,“这怎么可能?” “意思是的确有这回事了。”殷允阳见风淮恩的表情,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不想再多问,转身便要走。 “允阳,你真的都知道了?”虽然风淮恩还是不信风琉璃会把自己是女儿身的事实告诉殷允阳,也不信她会把她跟风御海谈的条件告诉他,但中间一定是出了什么大问题,才会让一向低调响应任何事的殷允阳跑来找他。 “我一向敬重你,三少爷,我很遗憾你竟然会对我做出这种事来。”殷允阳沉默了一会转过头来看着风淮恩,“找到那个于常安后,我想我就会消失,永远不在你们面前出现。” “允阳,我……”他究竟对他做了什么让他觉得很遗憾的事?为什么他都不知道?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帮忙而已。 “不用说了,我不想再讨论这件事。” 殷允阳走了,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风淮恩。 “咖啡冷了,要不要我再煮一杯给你?”风琉璃没事似的在风淮恩身边坐下来,甩甩她湿漉漉的短发。 “好巧,有个人刚走。” “是吗?”风琉璃端起风淮恩的咖啡喝了一口。 “别告诉我你都没听见。”风淮恩抢回自己的咖啡,定睛看着她。 “听见了。” “很好,那就给我说清楚。” “我只是把我们拿他打赌的事情告诉他而已。” 风淮恩挑起眉,“我不懂。” “我告诉他我们两个人拿他打赌,赌他会不会爱上我,一百万美金。”她不在乎地道。 “你疯了吗?根本没这回事,你为什么这么说?” “你别管,总之这是我的决定,你告诉二哥吧,说我不玩这个游戏了,他要把我嫁给谁我都悉听尊便。”风琉璃的语调懒洋洋地,不经意间的哀伤在她那双美丽的眸子中显露无遗。 风淮恩不是别人,她根本不需要在他面前伪装坚强。 “琉璃,我一定可以找到于常安,我保证。” 风琉璃看他一眼,冷笑道:“找到他不代表我就一定有救,对吧?我不想把希望寄托在一个根本不知是圆是扁的人身上。” “那也不必这么早放弃。” “我决定了,趁我还有一点利用价值的时候把我嫁掉,还可以帮风家族多弄点财产,就算我赔给他的吧。” “你是风家的女儿,风家养你,照顾你都是应该的,你不欠风家什么,更别提要赔什么给风家,这不是你常说的话吗?现在倒大方得很,把自己送出去,你想谁感激你?我吗?还是二哥?”风淮恩有点生气了,宁可风琉璃是以前的孤傲自私。 “我不需要谁感激我,我只是希望自己还有点利用价值,你知道吗?我跟大哥的的确确是对不起你跟风御海,上一代的错却影响到你的家庭,你可以不恨我,不计较这一切,但我不能。”风琉璃一笑,继续道:“我并不是真的这么洒脱的,尤其在你对我跟大哥这么无私的对待之后,我真的希望可以为风家族尽点力量。” 风淮恩淡淡地抬起眸子,“风家不缺钱。” “树大招风,很多事很难说,多存点老本总是好的。” “我不会同意。”风元帝从一棵树的背后走出来。 “你们两兄妹老是喜欢像鬼一样四处飘来飘去吗?”风淮恩好气又好笑地瞪着来人,摇着头。 “你才是鬼。”风元帝冷冷的扫他一眼,把目光调回风琉璃,“现在除了上手术台,你不要想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把妹妹当猪一样让人拿刀划来划去,你还有人性没有?”风琉璃咕哝一声,抢回风淮恩手上的冷咖啡一口喝进肚子里。 苦啊,烧焦味浓得在她齿缝间盘旋不去。 “风琉璃!”风元帝气怒的挑高眉。 天底下,大概只有她敢说他没人性,喔,不,当然还包括那个风御海。 “好,你说什么是什么,不过,那也要等到你找到那个什么于常安再说。”那个人可能已经死了,她何必在这里跟他争呢?无聊。 “找到了。” “找到了?”风琉璃和风淮恩异口同声地问道,并看向风元帝。 不会吧?天要亡她吗?她还想多活一些时候哩。 “我已经查出他人在t省。” “t省?那个鸡不拉屎的小岛?”风琉璃的眉挑得高高地,她才不要把自己送到那种鬼地方去。 “琉璃,t省是个四季如春的美丽岛屿,那里的人民生活水平极高,物产丰隆,而且养了很多的鸡鸭猪羊,想吃什么有什么,不是你所以为的那样。”风淮恩微笑的纠正她。 “那里的空气糟透了,交通品质也很差,官商勾结,黑道当道,政府的办事效率简直难登大雅之堂,我看不出它究竟好在哪里。”总之,她就是对t省没有好感。 “你喜不喜欢t省跟这件事一点关系也没有。”风元帝受不了他们两个的模糊焦点,不悦的插口道。 “是没有。”风淮恩一笑,站起身,“这样吧,我去找于常安。” 风元帝忙不迭上前挡驾,“不,那里太危险,你不能这样一个人去,于常安的底细真的跟黑手党首领有关,如果他真的是在替黑手党做事,那他就不可能这么容易被你找到,甚至跟你回来。” “我只是请他来替琉璃治病,又不是要找麻烦,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你不用担心,何况,t省政府也得卖风城一个面子,自然有人会尽力帮我引荐,事情不会有你想象中那样危险。”风淮恩诉之以理。 “事实上是……允阳说要去。” “允阳?”风琉璃从位子上跳了起来,“他都要结婚了,还跟人家去凑什么热闹?他这个白痴!” 风元帝拉住了她的手,“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去阻止他啊!我不要他再为我做任何事!”风琉璃甩开他,像风一样飞了出去。 “怎么回事?”风元帝不解的皱起眉。 “没什么,小俩口闹闹别扭而已。” 昨天找了殷允阳一天找不着,今天一大早找遍了汤普望的别墅也没见到殷允阳的身影,风琉璃冲进客厅,打算找汤普望问个清楚,没想到却看见一个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站在大厅里,她正笑容可掬的跟汤普望用英文交谈着。 “风少爷。”楼晓儿看见她了,怯怯的跟她打招呼。 汤普望转过身去,一脸诡谲地笑,“琉璃啊,允阳的未婚妻来找他了,你去找他过来。” “我找不到他。”风琉璃走上前拉起楼晓儿的手走向沙发,“坐啊,晓儿,才几天不见就想允阳啦?” 楼晓儿红了脸,“不是这样的,是允阳叫我来的,他说……他说他几天不见我有点怪怪的,所以就叫我来了……风少爷,你不会介意吧?我不会打扰到允阳办事的,真的。” “我当然介意,他不说一声的就把你给找来,分明是想气死我。” “嗄?风少爷……” “我其实一点事也没有。”风琉璃微笑的起身背对着楼晓儿,无意识的东看西看。 “我不懂,风少爷?”楼晓儿根本听得一头雾水。 风琉璃冷笑一声,“你不懂?你根本就是存在我们之间的阻碍,这样你还不懂?你不会长得像一朵花似的,脑袋却像豆腐做的吧?” “琉璃,你怎么……”汤普望有点意外风琉璃现在的举动,又看见甫从门外刚要走进的身影,正忙着要阻止她再继续胡说八道下去。 风琉璃压根儿不打算理会汤普望,继续笑道:“我千方百计才把允阳骗到夏威夷,你却不要脸的跟来,我真的不懂你的脑袋瓜子在想什么,允阳跟着我来到夏威夷,就代表你在他心中的份量根本比不上我,他明明最在乎的人是我,你为什么还想要嫁给他?” “不,不是这样的……”楼晓儿脸色苍白不已地看着风琉璃。 “信不信你跟我之间他一定会选择我?”风琉璃好笑的逼近她,轻轻地伸手抬起她的头,“虽然我是男儿身,可是他还是爱上我了,他爱我,你听明白了吗?而且我只要告诉他我就要死了,他就会一直待在我身边,我不会把他交给任何人,他跟了我二十几年,他只属于我,不会属于任何人,包括你,这样我说得够明白了吗?” “风少爷……你是骗允阳的?你犯病也是假的?” “是啊,假的,不过就算你告诉他他也不会信你,我有医生可以为我做证,证明我就要死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我要他留在我身边一辈子。” “你爱允阳?”没想到这两个男人的关系真的不寻常……“是啊,我们两个彼此相爱,他把你找来只不过是他不敢面对爱上我的事实而已。” 第八章 手腕被抓得生疼,风琉璃一路被殷允阳扯着走,从别墅一直走到沙滩,她急喘着,却也任他拉着,因为她不确定此刻铁青着一张脸的他,会不会失控挥她一拳或者直接把她推进海里喂鱼。 一大早,整个沙滩上的人潮屈指可数,空气有些冰凉,脚上踩着的沙地也有些水意。 没错,她是连穿鞋都来不及就被他给拖出门外的,白皙柔软的脚丫子早已被刚刚一路走来的柏油路给磨得破皮。 “你没话说吗?”殷允阳倏地回头,使力的抓着风琉璃的手。 怒气让他的浓眉高扬,唇抿成一直线,却一样俊雅逼人。 她喜欢这样的他,有点霸气,有点恼怒,因为他这样看起来更有男子气概,但又一点都不粗鲁。 “你要我说什么?”她望着他柔柔地笑了。 “你还笑得出来?” “为什么不?”她又笑,存心把他气死。 “你真的是个自私自利的恶魔!看着别人为你疯狂你很得意?看着别人为你痛苦你很高兴?是吗?” “是啊,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所做的一切从来都只为我自己?现在你是在怪我吗?” “我一直忘了你是多么的自我,我该知道的,我在你身边跟了你二十四年,我该知道你是个多么自私的人!” 偏偏,他以为风琉璃只是任性些、狂妄些、孤傲些,因为他的病才让他如此,他还是善良的、可爱的、迷人的。 但,他错得多么离谱呵! 错错错,大错特错,他恨得几乎想亲手把他掐死! “是啊,我自私,现在你全都知道了。” 殷允阳气得扣住风琉璃的下颚,又是心痛又是恼怒地瞪视着她,“你连一句道歉跟悔意都没有?我在你心中究竟是什么?好玩的玩偶?还是一件你只要活着就不能缺少的玩具?” “你弄痛我了。”风琉璃痛得皱眉。 “你也会痛?”殷允阳突然间大笑出声,“我以为你这个人根本没有神经,也不知道什么是痛是悲呢!你也会痛吗?” “我在乎你,当你说要离开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什么是痛了,所以我才会装病,我不要你娶楼晓儿。”她的泪掉了下来,模样儿可怜兮兮,“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想失去你啊,允阳。” “够了!你根本不懂什么叫做爱人!跟你二哥一样!”殷允阳受不了面对一张泪如雨下的脸,尤其这还是一张看了令人我见犹怜、美丽非常的脸。 他不要再受愚弄与蛊惑了,他不要自己再像个白痴一样任这个人操纵着他的未来及喜怒哀乐! “允阳……”他的怒气这样张狂,他的悲那样的明白透彻,风琉璃的心跟着碎了,失落了。 “滚!从今以后我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他甩开风琉璃伸过来抓他的手,大踏步地走了。 没有追过去,风琉璃一个人站在沙滩上,看着殷允阳的背影消失在远远的尽头,她伸手抹去泪,泪却越掉越凶。 一阵风吹来,有点冷,她瑟缩了一下,一股香味和肃杀之气一并随着风传送过来。 这个古龙水味道……风琉璃皱起眉,意识到危机迫近时已然躲避不及,一发子弹无声无息地贯穿了她的身体……转身,回眸,她看见了那个高大的男人摘下墨镜,微笑地朝她逼近。 “你……究竟是谁?”问完,风琉璃当场吐了一口鲜血,感觉天跟地在她的眼前乱晃。 “你不必知道这么多,因为你就要死了。” 男人一笑,再次拿枪朝着她,缓缓地扣下扳机……“见鬼了!”风元帝拿着一张照片低咒了一声。 “你没看错吧?” “当真是见鬼了!”风元帝又低咒了一句,把照片丢在风淮恩面前,“我去杀了那个该死的男人!” “大哥,别冲动,我想你一定是眼花了,那个人戴着墨镜不是吗?也许他们只是长得像而已。” “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他对琉璃动了手我就非取他狗命不可!该死的!”要不是那时他不放心的跟在他们两个身后出去,风琉璃这一回可当真会一命呜呼了。 “他是该死,不过如果他真的是那个人,我们就不能真的把他给杀了。”风淮恩揉揉太阳穴,觉得头有点疼。 风元帝瞪着风淮恩,拳头握得紧紧的,“那就告诉殷允阳!” “这很荒谬,而且他现在恨琉璃恨得要死,琉璃已经进加护病房十几个小时了也没见他来看她,这是以前根本不会发生的事。” “殷允阳这个白痴!”风元帝走回位子上坐了下来,“他真的把琉璃看成那种无所不用其极的人?” “不能怪他,琉璃做事说话一向极端,真真假假的根本让人弄不清楚。” “可是他跟在琉璃身边二十几年,他该是最了解她的人。” 风淮恩好笑的扬扬眉,“别忘了,他连她是个女人都不知道。” 是啊,他连风琉璃是个女人都不知道……风元帝点了根烟,烦闷地将目光调向窗外,过了一会才道:“他会不会根本不知道琉璃中弹的事?” “也许楼晓儿没告诉他。”风淮恩站起身,“我去找他。” “不,你去找于常安,即刻动身,经过这一劫,我怕琉璃的身子可能撑不过去。” 楼晓儿亲密的挽着殷允阳的手臂,笑得一脸温柔。 飞机在半个钟头后就要起飞了,他会跟她结婚,没有风琉璃,也没有风家族的人会介入,一切将会很美好。 “热不热?” 楼晓儿摇摇头,“你觉得热吗?这里空调很强呢。” “是吗?”他是觉得热,全身都在发热。 一只手体贴的覆上他的额头,那滚烫的温度着实让她吓了好大一跳,“你在发烧呢,允阳。” “发烧?不会吧,我从来没生过病。” “是真的,我看你还是去看个医生,我们可以搭下一班飞机,不然你这样烧好几个钟头是不行的。” “不必了。”殷允阳淡漠地看了她一眼,“不要紧张,我决不会丢下你跟孩子,放心。” “允阳……” “让我睡一会,我觉得有点累。”说着,殷允阳闭上眸子,让自己陷入绝对的独处。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皮跳动得厉害,心也乱轰轰地定不下来,通常都是风琉璃遇到了什么事情他才会如此……不,他不能再想那个忘恩负义的人了! 就算他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也不关他的事,他说过了,从今而后,他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可是,为什么越是安慰自己,越是说服自己,他的眼皮就跳得越凶,心跳得也越厉害呢? 琉璃真的出事了? 不,不会的,他一定是在庸人自扰……“允阳……”楼晓儿扯了扯殷允阳的衣袖。 她那显得有些踌躇地叫唤让殷允阳睁开眼,风元帝那高大英挺的身躯像座神像似的杵在他面前,神情冷得可以让一般人吓得打哆嗦。 殷允阳拍拍楼晓儿的手,“不要怕,你坐在这里等我一下,嗯?” 楼晓儿不情愿地点点头,看着殷允阳跟风元帝一起走开。 “一切都交接清楚了,我不知道你还有什么事可以找上我?”殷允阳开门见山的质问道,音调却显得懒洋洋的。 “琉璃出事了,楼晓儿没有告诉你?” 琉璃真的出事了?殷允阳的心一紧,忍住询问的冲动。 “她已经在加护病房待了一天,胸口中弹,差一点就一命呜呼,现在还在观察中,撑不撑得过去还不知道。” “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他跟风琉璃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你真的不在乎琉璃的生死了?如果是,你现在就可以告诉我,我不会勉强你去看她,当然,如果她真的走了,你也不要怪我们没通知你。”风元帝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如果他敢说一个“不”字,那就别怪他翻脸不留情。 “你可以走了。” 风元帝愕然,“这就是你的答案?” “是的。”殷允阳头也不回的率先走开,“希望你们以后都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这是希望也是警告。” 他曾经掌握过风家族三分之一的版图,要整风城比起一般人来说简直易如反掌,他的警告无疑是深具份量的,要是这句话是对着风御海说,也许他今天晚上就会被丢到海里喂鲨鱼。 “你不感兴趣是谁想杀琉璃吗?那个人不是风城的仇家,如果风琉璃死了是因为你,你觉得如何?” 殷允阳的背脊一僵,缓缓地回眸,“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风元帝丢了一个信封袋给他,“照片上的这个人就是三番两次要琉璃命的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要是还有第三次,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绝对绝对不会放过他,不管他是谁,这是警告,虽然我不太清楚你跟琉璃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她爱你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你可以不爱她,可以不要她,只要你不会后悔,我也无话可说。” 抽出信封内的照片,殷允阳惊愕地说不出话来,抬起头来正要问个清楚,风元帝却早已不见踪影。 “怎么回事?允阳?” 楼晓儿温柔的声音飘了过来,殷允阳下意识地把照片收起不让她瞧见,这个举动楼晓儿却看在眼底。 “没什么,晓儿,我想……我们晚一点再回西班牙吧,这里出了一点事需要我去处理。”殷允阳抱歉地看着她。 “是风少爷的事?”楼晓儿苦笑着,“你还是知道了,你怎么不怪我呢?我没把他中弹住院的事告诉你。” “我不怪你,但是我现在却必须去看看他。” “允阳,为什么你就是不能放下他呢?”楼晓儿突然紧紧的抱住他,“难道真如他所言,你爱上他了?他是个男人啊!你可以爱上任何人就是不能爱上他啊!你不知道吗?” “晓儿,别这样。”殷允阳皱起眉,她激越的话语及举动已经引来机场人群对他们的注目。 “我不要让你走,你不要走!” “晓儿,我真的有事要去处理,你放手,好吗?” “不!我不!” 楼晓儿激动的紧抱着他,殷允阳想推开她却不敢使力,然而此刻楼晓儿的脚却突地一阵打滑,整个人往地上摔去——“啊!”她痛呼出声,用手扶着腰,感觉大腿之间有一股浓稠的液体缓缓流出,她着急的抚着肚子,泪不停的掉。 “晓儿!”殷允阳忙不迭将她抱起,放在旁边的坐椅上,又是急又是自责,“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摔伤哪儿了?” “我……肚子好痛……我流血了,允阳……”楼晓儿紧紧抓着殷允阳,“我不能失去这个孩子,允阳,我不能!” “我知道,我马上送你去医院。”殷允阳抱起她朝机场大门飞奔而去,迅速的跳上一部出租车。 “允阳,你不要走……” “我不会走,一定陪着你。” “真的?” “真的,你不要胡思乱想。” “允阳,如果宝宝……没了,你还要不要我?” 殷允阳一愕,没想过这个问题的他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 “允阳?” “他会没事的。”他拍拍她,不想正面回答问题。 当初他要娶她是因为要给她及肚子里的孩子名正言顺的照顾,如果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不,事情不会这么严重的……不会的……那张照片上的人又跃上他的脑海,他不相信他会这么做,但不相信不代表事情就不会发生,不是吗? 看来,他必须有一点行动了……他可以纵容他做任何荒谬的事,但这绝对不包括伤害风琉璃,他不允,更不可能坐视不管。 “你差一点就坏了我全部的计划!”高大的男人脸上阴郁的表情十分吓人,原本俊美的面容也打了好几个折扣。 楼晓儿有点害怕现在这样的他,静静的不说话。 他一点都不担心他们的孩子,却只关心他的权益,她以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跟孩子,现在,她真的迷惑了。 “这个拿去。”男人掏了一包药给她。 “这是什么?”楼晓儿微皱起眉。 男人一笑,“我们用过了,你该知道这是什么。” 楼晓儿把药包打开又赶紧阖上,“你拿这药给我干什么?” “想办法让风琉璃喝下去。” “不……” “不?我没听错吧?”男人不悦的挑起楼晓儿的下巴,将脸凑近,冷言道:“现在风城四少已经把风琉璃保护得无微不至,我根本无法下手,只剩下你可以靠近他,你不能说不。” “他不是非死不可的!允阳已经答应会娶我,他不会反悔的,而且……如果不小心事迹败露,反而会坏了事,你又何必……” “住口!我就是要他死!” “为什么?”她不懂,如果他还是她跟殷允阳的阻碍,他是该死,但现在已经不是了,不是吗? “我要让殷允阳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 楼晓儿皱起眉,“何必呢?” 男人轻掀起唇,狠狠的吻了她一记才放开她,“你不必管,你只要照我的话去做,你够聪明,不会笨的被人发现是你做的吧?我相信你,毕竟我们配合的天衣无缝,这对你该是轻而易举的。” “我怎么靠近他?他的病房周围都是保镖。” “这种药一丢进热汤里就会溶掉,无色无味,你可以带着一小锅鸡汤跟着殷允阳去探病,通过保镖之后再想办法拿到厕所里头丢下药丸,那药效可以持续十二个小时之后才发作,你不会被任何人怀疑。” “可是我不想。” “你没退路了。”男人咧嘴一笑。 他俊美的脸此刻就像是魔鬼附身。 风琉璃一个人待在病房里瞪着窗外的蓝天绿树发呆,不一会,她偷偷的拿出藏在枕头底下的烟叼进嘴里,点了火,像是抽鸦片上了瘾的人终于得到疏解一般的大大吐出一口烟雾。 一口又一口,她半眯起眼,脑袋空空的什么也不想。 她衣领微敞,懒洋洋的靠在床头的模样就像是只慵懒高贵的波斯猫,优雅、高傲却迷人。 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她是听见了,可是懒得睁开眼,反正烟也来不及收了,索性大大方方的叼在嘴上,直到一只大手出现夺走她嘴里的烟,她才略微不悦的微掀起漂亮的眼皮。 “你不该抽烟的。”殷允阳很不高兴她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看见他,风琉璃有些傻眼,有些惊喜,泪激动的差一点夺眶而出。 “你来干什么?”她低眉敛眼,将脸别开去。 “我来看你。” “现在你看过了,可以走了。” “我还没看够。” “我很累了,不想人骚扰。”她下了逐客令。 “你可以睡觉,我不会吵你。”说着,殷允阳自动的在她床边坐下来,拿起小几上的杂志随意翻阅着。 就像以前一样,她闹脾气的时候,他还是温柔的守着她……风琉璃的泪终是忍不住的落下,拉起被子,她把自己的脸及脸上的泪水一起埋进被子里。 她想他,想得快要死掉。 她不想他走开,她真的不知道没有他的日子,她该如何过下去……死,也会死得很凄凉。 活,也会活得很悲惨。 “你这样会闷坏的。” 被子突然被掀开,殷允阳对上风琉璃那双饱含泪水的眸子,她避不及,躲不掉,只能慌乱地看着他,下意识地要把自己再藏进被子里,被子却怎么扯也扯不回来。 “你放手!”她哭着叫喊,觉得自己难堪又狼狈。 “不放,除非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哭?”殷允阳深情不已地看着她。 “因为我讨厌你!你走开!”风琉璃被他认真又含情的双眸看得歇斯底里起来,她捶他,打他,揍他,每一拳打在他身上都是毫不留情。 “如果真的讨厌我,你就不会哭了。” “我是在生气!该死的家伙!” “我爱你,琉璃。” “什么?”风琉璃安静了下来,手愣在半空中,一瞬也不瞬地看着他,“你刚刚说什么?” “我爱你,不管你是真的爱我还是愚弄我,我都认了。” “可是……我是男人。” 殷允阳微笑着,捧起风琉璃梨花带泪的脸,“我不在乎,我说过了,不是吗?” “可是……是你说要离开我的,你忘了吗?你说你跟我以后一点关系也没有,你说我是可是……是你说要离开我的,你忘了吗?你说你跟我以后一点关系也没有,你说我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你只是我一个不可或缺的玩具而已,不是吗?这些都是你说的,你都忘了?” “我没忘,但是我舍不下你,你自私也好,把我当玩具也好,你高兴就好,喜欢就好,无所谓的 第九章 风琉璃不能自己的朝他伸出手,殷允阳也上前紧紧抱住了她。 他身上的味道,似曾相识呵……”跟我走,琉璃,现在就走。“”好。“风琉璃微笑着,伸手抹去泪,对他点点头,”你等我一下,我拿个东西就跟你走。“闻言,殷允阳松开他的拥抱,笑得一口白牙,”要我等多久我都等。“风琉璃嫣然一笑,”你先转过去,我想先换件衣服。“”有必要吗?“闻言,殷允阳又扫了风琉璃微敞的衣领一眼,那似乎有些起伏的胸口令他感到纳闷与不解。 刚刚抱着他的时候就觉得有点怪异,如今看起来……”当然有,你先转过去嘛!“风琉璃索性伸出手把他转过身,微微一笑,从枕头下又掏出一个东西。 ”好了吗?“他一直没听见身后有换衣服的声音。 ”好了,你可以转过来了。“殷允阳转身,一把全球最先进的消音手枪正对准他的脑门。 ”琉璃?你在干什么?“殷允阳扬起眉,不解地看着她。 风琉璃撇唇冷笑,”我神经病发作想杀人。“”琉璃,把枪放下。“殷允阳欲伸出手把她的枪移开,一发子弹却扫进他的掌心。 瞬间几秒,血流如注,殷允阳惊愕不已地瞪着她,整个人退了好几步,背抵上窗棂。 ”别乱动啊,刚刚子弹不小心打偏了,我保证下一颗一定会准确的射进你的脑门,如果你乱动的话。“”琉璃,你究竟是怎么回事?“殷允阳不顾掌心上的伤,缓缓地走向她,”你这么恨我?想把我杀了?如果是,那你就开枪。“风琉璃皱起眉,”叫你不要过来,你是耳朵聋了不成?“她不是真的想杀他,如果可以,她希望他可以离开,永远不要再出现。 ”我不信你真的想杀我,我是允阳啊,跟了你二十几年的允阳,我说过了,不管你再怎么愚弄我我都爱你……“”够了!你根本就不是殷允阳!不要顶着他那张脸跟我说这些恶心肉麻的话,小心我的耐性有限马上毙了你!想要命的话就快走,我不想杀你,否则我只要叫一声,门外的保镖都会冲进来,你逃都逃不掉。“谎称是殷允阳的男人脸蓦地变得阴郁无比,”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殷允阳?“他自认他的化妆术已经天衣无缝,对他跟殷允阳之间的关系及情况也拿捏得够清楚了。 ”允阳抱我的方式不同,而且你身上的古龙水味重的就算洗三次澡也洗不干净,允阳从不擦香水的。“”哈,哈哈,你真是个聪明的令人讨厌的家伙!“男人被识破也无所谓,无视于她手中的枪继续朝她逼近。 ”我要开枪了。“风琉璃警告道,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体力跟这个人再僵持下去,事实上,她的胸口又开始流血了,而此刻她的头晕得不象话,连枪都快要拿不稳。 ”你开啊!对着殷允阳的这张脸,我看你也开不了枪吧?何况……“男人突地伸出手抚上她的脸,”小美人,你正在冒冷汗呢,我知道你的病,一发起病来就头晕眼花,也许你根本就快要看不清楚我在哪里了。“”住手……“她厌恶的别开脸,情急之下,风琉璃还是扣下扳机,只是那发子弹没有射中眼前这个令人做呕的男人,反而射上医院的天花板,她正要开口叫人,男人却快一步的伸出手堵住她的口。 ”太迟了,小美人,你刚刚就应该一枪把我杀了,而不是等到现在。“男人微笑着突然一把扯裂风琉璃的上衣,他意料中的女性酥胸呈现在他眼前。 美,太美了,虽然乳房不大,却小巧浑圆有如初生的水蜜桃般令人垂涎不已,看得他两腿之间不禁亢奋起来。 她瞪着他,冷汗不住的流,想伸手遮住胸口却使不上半点力,只能任他庞大的身躯像匹色狼一样压在自己身上。 这是她生平最大的羞辱……没想到第一个看到她身体的人不是殷允阳,而是一个该死的男人,她守了二十几年的身子呵……她用尽昏厥前最大的气力挣扎着,扭动着,却怎么也甩脱不了这个人的魔掌……”乖乖地,我会好好疼你。“一只大手贪婪的朝她胸前的浑圆摸了过去,低头狠狠的吻住她,另一手则按捺不住的朝她的两腿之间探去——不!风琉璃的泪夺眶而出,不住的摇着头。 这一刻,她真的宁可死去。 突然之间,身上的重量减轻了,预期的大手没有真的侵犯到她,她大大的喘了一口气,感觉身子被人用被子包覆住紧紧的抱在怀里。 她睁开一双泪眼,模模糊糊的影像中似乎又看见殷允阳那张脸……”不!不要!“她歇斯底里的尖叫着,又开始奋力挣扎。 ”别乱动,你的伤口正在流血!“殷允阳紧紧抱着她,就怕她乱动会伤害她自己。 ”不要,你放开我!放开我!来人!“”我是允阳,真的允阳,琉璃,你用心感觉一下,好吗?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保证。“真的允阳? 不……她看不见了,她快昏过去了……”我会守护着你一辈子,我会带你去数天上的星星,我要当你的保镖,一生一世不够,而是生生世世……“”该死的狗杂种!“风元帝气得一脚踩在卡尔脸上。 风淮恩轻咳一声,低声道:”大哥,别乱骂,瑰尔伯爵是他爸爸。“”去他的人渣!“风元帝正在气头上,脚上踹出的力道可强了,要不是他是殷允阳的哥哥,他早一枪毙了他! ”是啊,人渣。“风淮恩这回十分配合的附和。 风元帝又踹了卡尔一脚,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瞪着风淮恩,”你就坐在那里说说什么也不做?“”大哥的意思是要我也像你一样过去踹他一脚?“这未免太伤害他优雅高贵的形象了。 ”你心疼?“闻言,风淮恩俊雅迷人的脸微微皱起,觉得鸡皮疙瘩都快冒出来了,”好恶心,大哥,请你不要把这两个温柔的字眼用在男人跟男人身上好吗?我不是允阳,可不会去爱上一个男人。“”那你就过来。“他已经踹得脚酸。 ”我没空,我请了汤普望医生来要替他看看,可能已经到了,我得亲自去迎接他老人家才行。“”你请汤普望医生来替这个人渣看病?“有没有搞错?风元帝走上前气得一把提起风淮恩的衣领。 风淮恩忙不迭伸手握住风元帝的手,以防他真的一拳揍下来打坏了他英俊的脸,”大哥,我只是请他来做个小手术,你别动怒。“”什么小手术?“”喏。“风淮恩用鼻子指了指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却死瞪着他们两个看的卡尔,”他的某个部位太令人发指了,所以我打算把它给阉了。“卡尔闻言,本来一动不动的身子激动不已的开始往前面爬,风元帝很快地将擦得发亮的皮鞋搁上他的背,让他动也不能动。 ”好主意。“风元帝总算笑了。 ”是啊,而且不必浪费太多力气。“风淮恩也笑。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卡尔惊恐不已地看着他们,”允阳不会让你们这么对我的,他不会,我要见他!我马上就要见他!“”因为父亲把所有的遗产都留给我,造成我大哥心理上的不平衡,所以他才会利用他身为医生的常识及便利性炸死,然后叫晓儿找上我,他知道我一定会因为她肚子里有个我们家的种而娶她,没想到琉璃却跟我到了西班牙,他担心琉璃破坏了他的计划才会引燃他的杀机。“”那个在地中海的浮尸呢?“”他在医院弄来的。“”好个完美的计划,他把自己安排到地中海做医疗考察,然后不小心落水失踪,接着楼晓儿可以替他证明他有多久的时间没跟她联络上,还有那具浮尸上的配件所有权人是属于卡尔的,证件也是。“殷允阳点点头,”没错,就是这样。“”这一切都瞒骗得了你的眼?“风淮恩勾唇一笑。 殷允阳看了他一眼,”我不懂?“”你懂,你根本就知道他没死,对吗?你本来就打算娶楼晓儿,然后把你父亲留给你的遗产全部名正言顺的过给她肚子里的小孩。“诧异在殷允阳的眸子间一闪而过,他不得不佩服风淮恩的机智过人。 ”我也只是怀疑而已,没想到大哥真的没死……更没想到他会动琉璃的脑筋,是我轻忽了。“关于这一点,他是十分自责且恼怒的。 风淮恩微微一笑,”你只是太小看人性的贪婪。“像他这样无欲无求的人,怎么可能真的了解一个人那种铁了心的偏执? ”你们打算拿他怎么办?“”我们让你决定。“”我?“殷允阳怀疑地看向他。 ”你可以为了琉璃无怨无悔付出二十几年,这点小事我还可以替你办到,只不过我有个要求。“”你说。“”我要你娶琉璃,一辈子爱她呵护她,不管她多么令人憎恨和讨厌。“殷允阳笑了,感觉心口上有一道暖流缓缓流过。 这根本不是条件,也不是要求,因为风淮恩本来就知道他对风琉璃的爱早已是永生永世舍不下了。 ”怎么样?不同意?“”求之不得。“”四少爷,殷先生来了。“风琉璃冷冷地睨了保镖一眼,朝他吐了一口烟,”说过不见,你脑子有问题吗?再说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嗄?四少爷……“保镖苦着一张脸,说了两句又看见风琉璃朝他射过来的眼神,忙不迭用手捂着嘴不让舌头露出来。 ”你出去吧。“殷允阳已落落大方的进门,替那个保镖解了围。 保镖冲了出去,还敬业的把门给关上。 上次假的殷允阳差一点强暴四少爷的事虽然没有闹上媒体,可是他们这些保镖可都知道四少爷其实是个女儿身的事实,只不过碍于风琉璃那对利眼,大家都还是称她四少爷。 风琉璃一见到殷允阳,被子拿起来往头上一蒙,打算来个视若无睹。 ”琉璃……“”你走,我不想见你!“”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婚礼的事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一张惊愕的脸从被子里头探了出来,”婚礼?什么人的婚礼?“殷允阳一笑,”当然是你跟我的。“”别开玩笑了,这一点都不好笑!“”我像是在开玩笑吗?何况你明明知道我这个人严肃的很,从来不开玩笑的,不是吗?“他说得没错,他是从不开玩笑的人,这么说,他说的是真的喽? ”谁准你娶我的?“她冷冷地,一点都不高兴。 ”你所有的兄长都同意了。“”风御海?不可能!“她已经叫三哥告诉他自己愿意嫁给云中岳或是任何人,就算其他人同意,他也不可能同意的。 ”愿赌服输,他没有权利说不。“风琉璃的心差一点跳出胸口,她怯怯地看他一眼,”你知道了?“”是,我是知道了。“她不确定地看着他,”你知道我跟他赌什么?“”我知道。“”你不生气?“上一次他可是为了她瞎掰的赌金事件气得把她臭骂一顿再甩开她,现在他竟然不生气?还要娶她? ”我当然生气,不过我还是要娶你。“”为什么?“他温柔的拉起她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吻着,”我说过风御海输了,自然是因为我爱上了你,这句话我说过了,你还想听几次都可以告诉我,以后我可以每天对你说一次。“风琉璃不领情,抽回手,烟也在同时掉在地上,”我不嫁。“”我非娶不可。“”说不嫁就不嫁!“”那我就亲自把你押进礼堂。“她怒瞪着他,”你敢?“”我是你的保镖,为你死都敢,还有什么不敢的?“ 有人肯为自己死,是每个女人的骄傲,那代表着自己在对方的心目中有多重要,比他们自己的命还重要。 ”如果我真的被阎王爷收去了呢?“”那我就去找他把你要回来。“”如果要不回来呢?“他深情地看着她。”那我就一并让他收去,永远跟你在一起。“”哈,真感人!“殷允阳捧住她别开的脸,让她不得不正视他,”你知道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你可以拒绝我,但是我不接受你的拒绝。“”霸道鬼!“她开口骂道,唇却在下一秒钟被密密的封锁住,连喘息的空间都没有。 殷允阳的一只手臂从她的颈后绕过,俯低身子吻她,另一只手则轻轻地探向她起伏不已的胸口……”别……“她不习惯人家摸她,何况,那又会让她想到那一天不愉快的记忆……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卡尔对她所做的,她好恨他,恨他让殷允阳第一次见到她的身体竟然是在那样狼狈不堪的情况下。 ”你的自责会让我更痛苦。“殷允阳温柔的吻着她的唇瓣,就怕勾起她不愉快的记忆。 她怔怔地看着他,一颗心又惶惶然的跳动了。 ”你在我心中的美丽不是一朝一夕构成的,更不是那短短一刻构成的,我了解你的遗憾,我想我也要让你知道我对你有多抱歉,你越自责我就越痛苦,除非你希望我一直痛下去,否则你就不要自责,好吗?“他的话让她想哭,为什么他总是可以如此轻易地看透她所想的? 风琉璃伸出手抚向殷允阳那似乎几天都没刮胡子的脸,”听说你病了好几天,好了吗?“”高烧四十度,我坐在门外守了你一天一夜,再也等不下去了,被送进病房灌下安眠药。“结果,他足足睡上一天。 ”好了吗?“她担心的又问了一次。 从风元帝的口中知道殷允阳病了之后,她整整失眠了一夜。 ”还没好,医生说我犯了一种病,住院也好不了。“”什么病?“风琉璃急了,再也佯装不了冷漠,”说啊!“他好笑的望着她,缓缓的道:”相思病。“一听风琉璃便红了脸,抡起拳头往他胸口上捶去,”我看你是神经病!竟敢吓我!可恶!“殷允阳抓住她的手,”你在乎?“”鬼才在乎!“”你一向不屑说谎的,当了女人之后,怎地就学起女人的心口不一了?“他取笑她。 风琉璃扬起下巴挑衅地看着他,”谁说我心口不一了?我说的都是真话。“”是吗?我来证明一下。“说着,殷允阳再一次俯身吻她,不经意地将她温柔的压在身下。 ”住手……“他的吻让她脸红心跳,娇喘连连,一点都不像平日的她。 殷允阳恋恋地看着她,此刻风琉璃衣衫不整的姿态娇艳如牡丹,脸上青涩的表情则清纯如百合,他不知道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美,为何会同时混合在她身上出现,但那无疑是致命的迷人。 ”允阳……“他的目光让她口干舌燥,难受得紧。 ”嫁给我,答应我。“他火热的呼息轻轻的吹上她敏感的耳朵,惹得身下的她不安的扭动之后,他又轻轻地啃咬上她的耳垂。 ”啊……“她觉得全身的火都要烧起来了,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抵住他,”不要这样,允阳……“殷允阳没说话,用手探进她的衣领内,抚摸上那对已然坚挺的粉红色蓓蕾,让它们在他的指缝揉搓中更加的绽放……风琉璃禁不住这样的抚弄,弓起身子,双手紧紧的攀住他宽大的双肩,发出哭泣般的嘤吟……”啊!允阳……求求你放开我……“她激喘着,从来未曾当过女人,自然什么都不懂,根本承受不了这样激越热情的侵犯。 她就像发现飘浮在大海中的浮木紧紧的抓住他,又是害怕,又有初探广大世界的狂喜……”我放不开了,一辈子都放不开了。“他低喘一声,往下吻上她平坦性感的小腹。 女人的美美在曲线,美在她们在男人身下的娇吟律动。 他错了,他以为风琉璃的美他已经看透了,现在才知道她的美比他所以为的多上不知几百倍……”一辈子?“她仰起纤细敏感的颈项承受着他无处不在的吻,修长的双腿不知何时已被他架在他的肩上,呈现一个极暧昧的姿势。 他热烈的眸子看着她,像是要把她吞噬。 ”我要你,琉璃。“他低首吻上她。 风声雨声吟哦声,掩不去一室缠绵…… 第十章 好不容易,风琉璃才让殷允阳说服接受手术的治疗。 这天是个阳光普照的好天气,风家族的人全员到齐,包括一向少出远门的风老夫人管初雪也来到夏威夷。 ”放心吧,孩子,于医生一定可以成功的完成这个手术,你要有信心。“风老夫人温柔的拍拍风琉璃的手,风琉璃则反手紧紧握住她。 ”妈妈。“闻言,风老夫人红了眼眶,”你,你叫我什么?“”妈妈,对不起,我一直对你不太好。“其实,风老夫人跟她的亲生妈妈比起来并没有对她比较差,她知道她也是一直爱着她的。 ”谁说的?你对我很好啊,每天生日惟一会记得的就是你,比我任何一个儿子都来得有心,这样就够了。“风琉璃微微笑了,泪却同时掉了下来,”我可能没机会再送你生日礼物了,不过我已经交代好花店每年你的生日都要送一束花给你,一直送到你一百岁,这样你就不会忘了我了。“”你……傻孩子,说这什么话?“风老夫人被她说的泪眼汪汪,”我不要你送的花,我要你每年我生日的时候都陪在我身边。“”如果可以的话。“殷允阳走了过来,拉住风琉璃另一只手,紧紧地,神情不悦的僵着,”我不准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风琉璃看了他一眼,再次为他眼底的恐惧心痛着。 她对这个手术的恐惧就跟殷允阳怕失去她一样,他本来可以逃过的,却选择留下来……他对她的信心与希望一直很强也很坚定,为了不让他失望,为了给彼此一个小小的机会,她答应接受这个机会根本不高的手术,可是,这同时也代表着今天的此刻也许是永别的一刻。 她好怕啊,真的好怕,怕再也看不见他,看不见风家的人……”妈妈,哥哥们,你们当真决定要把我嫁给这个霸君?他越来越霸道了,根本没有以前对我那般温柔。“”傻孩子,他爱你。“风老夫人替她抹去泪,结果自己脸上的泪却猛掉着,”你知道妈妈有多么羡慕他这样爱着你?虽然你爸爸当初也爱着我和你妈妈,可是允阳只爱你一个,他从你一出生开始就属于你了,多么浪漫感人呵,谁有你这样的幸运呢?说真的,我好嫉妒。“”妈。“风淮恩有点啼笑皆非地走上前把母亲拉走,他的母亲就是这样浪漫过了头,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是琉璃的情敌呢,她看起来甚至不超过四十岁,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不多,却童心永在。 ”二哥,我想我还是忘不了对你的恨。“风琉璃将目光转向一旁的风御海,他一直没说话,但是他的担心却依然藏在他的眉宇之间。 ”那就记着,我等着你来报仇。“”哈,好棒的提议。“风琉璃笑了,目光转向风元帝。 ”不要对我说任何话,要说就等手术完了再说!“风元帝受不了她一副交代遗言的模样。 ”我也不想听你说任何话,相信我,你会没事的。“风淮恩把他好不容易找来的医生从身后推了出来,”她会医好你,我保证。“于常安,其实是二十七岁的女人,个子娇小玲珑,有着怯生生却甜美的一张脸。 ”她?于常安?“风琉璃第一次与这个医生碰头,不,或许大家都是第一次见到她吧,因为大家看起来都目瞪口呆的样子。 ”嗨,大家好。“于常安不安地笑了笑,说了四个字之后,又下意识地躲到风淮恩身后。 这么胆小的女人是个天才医生? ”她是,我保证。“风淮恩知道大家会投来什么目光,肯定地点头加微笑,”我亲眼看到她让死了的人复活。“”天啊!死人?“风老夫人一听到这种恶心的字开始有点不舒服的头晕。 ”妈,我扶你到外头吹吹风吧。“风御海体贴至孝的忙奔上前去,把风老夫人给带离现场。 与其说他们相信于常安,不如说他们相信风淮恩的保证,终于,风琉璃被推进开刀房。 这台刀,整整动了二十四小时。 一年后 巴塞隆纳殷允阳抱着怀中的婴儿,站在柔和的阳光下,将怀中的小壮丁举得高高的,惹来小男孩一阵咯咯地笑。 ”卡卡真的很喜欢你。“楼晓儿微笑的坐在瑰尔之宅的躺椅上,看着这一大一小的两个男人之间的微妙互动。 这让她又再度想起了卡尔,一抹忧愁在她的眼底闪过。 一年前她不听他的话去对付风琉璃,他一气之下差一点动手把她掐死,要不是殷允阳出手相救,她可能就死在自己一直所爱的人手中。 允阳知道了一切,却没有怪她,反而在风琉璃死后娶了她,给了她真正的名份,现在瑰尔之宅的继承人是卡卡,卡卡名下还有一大片土地,这些都是瑰尔伯爵留给殷允阳的,他却全给了她及卡卡。 ”这些本来就该是大哥的,父亲只是觉得对我亏欠才会把财产都留给我,但是,真正陪在父亲身边尽孝道的人是大哥,不是我,我根本不想要这些东西,我也不需要。“他跟卡尔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的母亲是中国人,卡尔的母亲却是道地的西班牙人,卡尔跟着父亲姓,而他则自小跟着母亲姓,这是母亲在临死前特有的坚持,父亲温柔的依了,却依然挽不回死于难产的母亲。 卡尔的母亲对待他跟亲生母亲应该没有两样,哥哥待他也挺好,直到有一回听到卡尔的母亲跟父亲大吵一架时,他才知道原来自己不是自己一直喊着的妈妈亲生的小孩,而她又是多么的厌恶他……然后,他恋上了那个天使般的笑容,心甘情愿离开那个家,留下来当她的守护神。 这里的一切他根本不眷恋,除了父亲和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卡尔竟然会想要谋夺那份遗产而想置风琉璃于死地,更甚者,事成之后也会置他这个弟弟于死地? 他不愿意再想下去,反正一切如风过,不会再重来一次。 ”可是……“”总之这是卡尔应得的,不要再说了,好吗?“对于他跟卡尔的矛盾关系殷允阳一语带过,连让她拒绝的机会都不给,直接请律师办好了过户,还包含了一张离婚协议书。 结婚离婚,短短不到十天,她却从一文不值的女人成了小富婆。 ”大哥会回来的。“殷允阳回头笑望了她一眼,视线又再度回到眼前这个可爱的小壮丁身上。 他们是彼此喜欢也彼此需要,他在卡卡身上试图寻找风琉璃出生时地笑颜,卡卡则在他身上寻找父爱。 当年,卡尔也许是愧疚,也许是害怕风城的报复,他承诺了会照顾楼晓儿之后,卡尔就失踪了。 ”你呢?“她现在已经不企求什么,她只希望殷允阳可以得到属于他的幸福。 她跟卡尔欠他太多,当年要不是她让金钱蒙骗了双眼,她也不会鬼迷心窍的听了卡尔的话,做出这么多荒谬的事。 琉璃还是死了,虽然她是死于手术失败,但是她难辞其疚。 ”我要到夏威夷找琉璃。“他回答的这么笃定,让楼晓儿顿时激动不已。 ”允阳,她死了,你不要再守着她了好吗?“她已经受够了他这一年来不肯相信风琉璃已死的笃定。 她讨厌他活在自我欺骗之中,一辈子守着一块墓碑。 ”她没死。“他全身上下的每个细胞都可以感觉到她还存在着。 ”允阳……“这样下去,他迟早会精神崩溃。 ”不要担心我,真的,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没疯,正常得不得了,你真的不需要为我担心。“”ㄉㄚㄉㄚㄉㄚ。“卡卡突然牙牙学语的对他说着话,一只胖胖的小手轻轻的抚摸殷允阳的脸。 ”你也关心我吗?卡卡?“殷允阳笑得一脸璀璨,抱着卡卡转了一圈又一圈。 ”ㄉㄚㄉㄚㄉㄚ。“”还要玩?“殷允阳像是听得懂六个多月的卡卡的每一句话,如他所愿的又抱他转圈圈。 ”你要常回来,卡卡会想你。“楼晓儿红了眼眶。 ”会的,我一定会常回来看你和卡卡。“殷允阳将卡卡放回楼晓儿怀中,”我要走了。“”嗯。“楼晓儿不舍地点点头。 这个男人不属于她,就算风琉璃已死,他的心也不会属于她。 也许,他一直以为风琉璃还活着是件好事,否则,他可能已经跟着风琉璃一起走了。 风琉璃葬在夏威夷的半山腰,俯视着壮阔且美丽的恐龙湾,那是夏威夷最美的景点之一,傲视世间。 挂在墓碑上的一张漂亮遗照常常会让人在惊鸿一瞥之际,深深的为这样美丽的人儿逝去而叹息。 ”两年了,她的头发应该留得够长了。“风御海将一束黄色小菊花放在墓碑前,看了一眼墓碑上短发俏丽的风琉璃。 ”二哥,你是在担心风城迟早会毁在允阳手上吧。“风淮恩一笑,在同样的地方放上紫色熏衣草。 风元帝和妻子云采晨也到了,两人手上的花分别是郁金香和海棠。 ”这小妮子死了也不让人闲,每年还规定送不一样的花。“风御海摇着头苦笑,没想到她对他的报复来得如此之快。 她一死,殷允阳在短短半年之间就吸收了风城十分之一的版图,这两年来更是无所不用其极联合国际级的商业组织对付风城,誓言三年内要把风城打倒,让他们一败涂地。 他风御海当然不是只不会反击的小猫咪,只不过殷允阳从小在风城长大,风城的一切他了若指掌,比起风淮恩和他可是半点也不逊色,何况,他还比他们多了一项条件,那就是疯狂。 誓在必得的疯狂! 他的前半生为风琉璃而活,后半生好像打算为毁了风城而活,人的意志力是很可怕的,尤其是殷允阳。 ”再下去,会把我们三个都逼疯。“风元帝觉得自己最无辜,琉璃报复风御海跟风淮恩是天经地义的事,干什么拖他下水? ”我同意。“风淮恩点点头,对这两年来忙着应付殷允阳颇感吃不消,虽然他不认为风城真的会被殷允阳给毁了,但是他不想把他接下来的生命都浪费在对付一个势均力敌的人上头,玩那种浪费力气及生命的角力游戏。 ”我决定退出,我现在就宣布把总裁的头衔正式还给你,这里是让渡书。“风元帝递了一包厚厚的牛皮纸袋给风御海。 过了两年多的总裁干瘾也够了,他根本对管理风城财团一点兴趣也没有,他宁可要钱。 ”二哥,你又可以叱风云了,还不赶快接过来。“风淮恩半是嘲讽半是看好戏地道。 他的耳朵都快被风御海念得长茧了,说他这个弟弟胳臂往外弯,把祖宗的财产全给了”外人“,现在风元帝主动归还,而且还是在这种非常时刻,让他真的有点哭笑不得。 风御海接过,风元帝松了一口气的搂着云采晨要离开,此刻,他的眉角在飞扬,当真是如沐春风。 ”再见了。“风元帝朝他们挥挥手。从此风城财团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走起路来都觉得轻飘飘地。 ”再见,下回我们做东,请你们一定要赏光。“云采晨温柔的朝他们两个点点头,让风元帝拉着走。 ”现在怎么办?二哥?“风御海没好气地看了风淮恩一眼,”把琉璃从地底下挖出来送给殷允阳,你觉得如何?“ 终 曲 飘逸着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女子赤着脚出现在夏威夷的海滩上,她穿着一身水蓝色轻纱混纺的连身衣裙,露出她均匀白皙的小腿及性感的脚丫子。 她仰着脸迎向天空高挂的月娘,眯起眼感受那海风拂过的温柔,这一刻,她真正的重生了。 如精灵般美丽女子的传说是整个夏威夷最浪漫的故事,鬼魅般的传颂更是沸沸汤汤。 她总是在夜半时分出现,天要破晓时离去,总是一个人,像是在等待什么,一日复一日。 今天的夜,美丽的女鬼身边多了一个不寻常的高大身影,他亦步亦趋的跟着她,两个影子交叠着走过大半个沙滩。 ”你打算这样一直跟我走下去而不说一句话?“女鬼回眸了,嫣然巧笑,美丽如仙。 殷允阳看着回过头来的这张脸,美丽如昔,不,是比两年前的她更美丽,夜空下闪烁的星子都要为之逊色。 他不敢确定她就是他在等的人,更不敢肯定她究竟是人是鬼,所以他一直跟着她,看着她踩在沙滩上的脚印,听着她有节奏的心跳与呼息,他的心张狂了,跳动的无法平复。 一切,还是他所熟悉地,她的眉她的眼,她地笑她的美……今夜的海在狂啸,风也在吹,他多么害怕这一切只是他的幻觉……虽然他一直在等着这一刻。 ”告诉我,你是人还是鬼?“他伸出手抚上她巧笑嫣然的脸庞,冰凉凉地,让他害怕放开。 ”鬼。“风琉璃笑了,踮起脚尖轻触上他的唇,”美丽的女鬼要吻你了,还不躲开?“”我舍不得躲。“她的唇太迷人。 ”那就等着被吸干抹净,连骨头都不剩。“她吻上他,用贝齿啃咬着他的唇瓣、颈项。 殷允阳承受着她主动热情的吻,一直到两人都快要窒息了,才缓缓将她推开一些,”这两年你上哪去了?“”留头发啊。“风琉璃难得羞怯地看了他一眼,用手拨了拨她身后的长发,”你说过你喜欢长发的、温柔的女人,我可是花了两年的时间才留成这样的,喜欢吗?“殷允阳挑起眉,”你就为了这个离开我两年?“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半是撒娇半是羞涩的道:”是啊,我要当个最美丽的新娘,一个长发新娘,我要让全世界的男人女人都羡慕你娶到一个全世界最美的女人,而不是不男不女的风琉璃。“他瞪着她,压根儿想不到这两年来的相思为的只是她要留头发……他想掐死她,真的! ”我根本不在乎你是男是女。“她却为了一个这么微不足道的理由离开他,让他痛苦了两年,该死的! ”可是我在乎。“风琉璃紧紧抱住他,”我如果没死,你大概会把我一下子就押进礼堂跟你结婚,我不要当个丑新娘。“”你不怕我娶别的女人?“”若有,那我就把那个女人杀了。“殷允阳苦笑着摇头,这个女人就算改变了外貌,也改不了她喜欢说些惊人之语来吓人的毛病。 幸好,他的心脏已经被她训练了二十几年,练得快要刀枪不入了。 ”你知不知道我会很想你?“”知道啊。“她笑着点点头,埋在他怀中的脸突然间抬了起来,一瞬也不瞬地看着他,”这样的爱才可以刻骨铭心。“”你该好好打一顿。“殷允阳变了脸,蓦地把她扛在肩上大步的往停放车子的地方行去。 ”我也想你啊,允阳,我每天都在想你,真的,你不要打我嘛!“风琉璃紧张的绷着身体,直到她被粗鲁的丢进车子里。 ”说什么也不饶你。“他高举着手就要在她的臀瓣上狠狠落下。 她忙不迭伸手捂住臀部,一边叫喊着,”啊!我是个病人,你怎么可以打我?“”你的病已经好了。“他好笑地看着她。 ”没好没好,真的没好啦,你打了我可不要后悔喔,我会死的……唔……“她的话被一个骤吻给封住了。 封得又密又深,像是再也拆卸不了……”永远不准你再说个死字!“他再也受不了第二次这样的折磨,”以后要是你敢再死一次,我会把你祖宗八代的坟都给挖出来。“”嗄?“风琉璃愕然不已地瞪着他,没想到一向温文理性的殷允阳会说出这种惊世骇俗的话来。 嘿,有进步,孺子可教也。 ”你不必这样看着我,我说到做到。“见她不信地瞪大眼,殷允阳沉着脸又重复了一次。 没想到她非但不生气不害怕,还突然高兴的抱住他的脸猛亲,像只小狗一样舔着他的脸。 ”允阳,你真的太棒了。“简直跟她越来越像,太好了! ”琉璃?“殷允阳有点受不住她那像小狗一样的热情,下意识地退开身子。 ”我爱你,允阳。“此刻,她又像只无尾熊的赖在他身上。 殷允阳红了脸,从来不晓得冷冷的风琉璃可以热情的如此疯狂。 ”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开心?“他可是把她的祖宗八代都拿来威胁了,她不会不放在心上吧? ”就是开心嘛!因为见到你了啊,以后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真好。“”本来就可以,是你——“”是我虚荣,是我可笑,是我无聊,好吧?我只是想当个你心中漂漂亮亮的新娘子而已,没有错。“她吻他,吻得他无力招架,”说,说我没有错,你不可以找理由打我屁股……“月光下,浓得化不开的爱恋再度悄悄登场……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