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陷君心》 第一章 洛杉矶好莱坞比佛利山比佛利山是好莱坞西边另一个自成一区的市镇,一幢幢别墅 动辄百万美元,住的不是医生、律师便是名闻世界的电影巨星,住在比佛利山也成了“ 财富”与“名气”的同义词。 就在比佛利山的尽头,一处林木参天、花树蓊郁,占地约有一公顷广,基地背山拥 有着天然气势的一座红色屋顶、白色墙身的两层维多利亚式建筑的别墅里,住着近两年 迅速在好莱坞窜红的东方歌手与演艺双栖的多才型艺人黎文恩。 他的窜红让很多东西方艺人自叹弗如,他的好运更让很多在此闯荡多年却毫无起色 的艺人眼红。他的出现就像是东方之神降临般,那样自然而然就赢得所有的掌声与目光 ,一下子便成了东西方女孩的梦中情人,尤其美国好莱坞的追星族对他更是趋之若骛, 要不是黎文恩的保密功夫到家,从不曾对外透露自己住的地方,且一再地甩掉无所不用 其极的狗仔队跟踪,别墅才没被热情的影迷挤得水泄不通。 艺人,也是需要隐私的,尤其是对一个根本不以当艺人为乐的黎文恩而言,更是需 要百分之百的隐私。 在别墅挑高六米的大厅里正坐着一个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的男人及一个脸色也好看不 到哪里去的女人,男人有着和鬼斧神工雕刻般的俊颜,浓黑如墨的剑眉高高挑起,一双 眸子透露着一丝不满与厌恶:女人则有着花一样的容颜,红唇微翘,那薄薄的唇瓣有如 玫瑰花的娇嫩,细致却挺立的鼻梁、柳叶一样的细眉与明珠般的眸子将她妆点得益发明 亮动人。客厅的气氛浓重的让所有黎家的佣人都退避三舍,以避免被战火不小心波及。 一个超级巨星,一个超级巨星的经纪人,三天两头展开的战火虽早已让人习以为常 ,但只要战火一开,却一个个逃得比谁都快。 “我说不要就是不要,你怎么老是不死心。”黎文恩不耐的起身走向吧台,不想再 跟这个美丽却又让人心烦的女人大眼瞪小眼,自己动手调了一杯马丁尼送人囗中。 “这次我替你找到助理你一定会喜欢的。”元丹渠捺着性子再一次重复着她进门来 已重复过十几次的话。 “我不喜欢的,你已经试过几十次了。”黎文恩背对着她咕哝了一句。 “这一次不一样……” “你每次都说不一样,结果却都还是一样。”他没好气地转过头来瞅着她。 “我说过我一个人就能搞定一切,不需要那些像花痴一样的助理整天黏着我,再这 样下去,天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唐敏绝对不会是其中一个。”元丹渠朝他走了过来,美丽的脸上有着难得的恬静 ,“她这辈子只打算爱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就是她的未婚大,他们已经认识八年了,八 年的感情是不可能这么容易被替代,而且她未婚夫也是个帅哥,要她像花痴一样爱上你 那是不可能的事,这一点你放心好了。” “放心?”黎文恩皱了皱眉头,似笑非笑的眼眸里绝对没有“放心”这两个字所代 表的情绪。 不是他自傲,也不是他自恋,实在是因为其的有太多的女人一见到他就像蜜蜂见到 蜜似的黏着他不放,更甚者,男人也对他日不转晴,这也是他美丽的经纪人打死也不肯 用男人当他助理的原因,她说宁可他被女人黏,也不要让他被个同性恋男人整天跟着。 当然,他也有同感,不过,他再也无法忍受那些像花痴一样的女人在自己身边跟上 跟下,让他觉得自己像是动物园里的猴子似的,只要一想到前阵子那种每每半夜还会作 恶梦被那些花痴女人死追活缠的感觉,他就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他黎文恩爱女人,但不爱花痴,然而自从他成了好莱坞当红巨星之后,他的花花公 子生涯就被遏止了,每每想要拈花惹草时还得跑大半个地球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 找美女相伴,唉,想到这个,他就不由得一肚子火往上冒。 “是的,你可以放心,她绝对不会足仰慕你的其中一个。”元丹渠认真的说道。 事实上,唐敏是个非常纯情、专情的女子,从十五岁认定陈信宇是她的男人后,她 的天就是他,从来不曾再对任何一个男人动过心。这一点元丹柒调查得很清楚,不会错 了。 再说,这一回她可是做了万同的措施来保障文恩的人身自由,她真的一点也不担心 。 黎文恩若有所思的看了元丹渠一眼,倏地伸出一只手将她拉近怀中,两片性感的红 唇凑近她,火热的呼息不断的吹在她美丽的颊畔,“她绝对不会仰慕我?像你一样?” 元丹渠脸不红气不喘的推开他凑近的脸,妩媚的一笑,“黎大巨星,我对你根本是 免疫的,你不必企图想要勾引我这种老女人,我这种老女人不是你沾惹得起的,懂吗? ” “是吗?”黎文恩哂然一笑,将她婀娜多姿的身子拥得更紧,“我不相信这世上真 有女子对我免疫。” “你真是自负得过火!”地想将他推开却推不动,微微带怒的眸子直勾勾的瞅着他 ,“还不放手?吃豆腐吃到老娘头上了?” “只要你承认你也为我心动,我就放手,嗯?”他笑,带点捉弄、带点顽劣与挑衅 。 突然元丹渠媚笑一声,低柔柔的嗓音充满着风情与一丝不落痕迹的警告意味,“我 承认我为你心动,然后呢?你要娶我?” 听到“娶”字,黎文恩哈哈哈的笑着,手也不由自主地乖乖松开。这女人真的很不 解风情,两情相悦玩玩就算了,还正经八百的要他娶她?她真是在演艺圈白混了。 “我跟你开玩笑的,别当页。”他松了手,却不忘在她颊边偷一个香吻,就在他侧 过头吻她时,眼角突然瞄到大厅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他根本没见过的身影,他的眉扬 了起来,顺手替元丹渠拨开散乱在她颊边的发丝,略带点恼怒及兴味的打量着那人。“ 你是谁?” 元丹渠也在下一秒钟意识到大厅门边的人的存在,她回头一望,立即眉开眼笑的朝 那人走了过去,压根儿没理黎文恩脸上那难看到极点的脸色。 “唐敏,你来了,来,我替你介绍,这位就是黎文恩。”元丹渠拉着唐敏的手一直 往黎文恩这头走来,边走边用眼神暗示着他不要摆一副臭脸给人家看。 黎文恩将脸上僵硬的线条放松了。当了两年艺人对表情已到了收放自如的程度,要 应付一个小女人自是不成问题,再说,他还得保持他的完美形象呢!再怎么不喜欢这个 不速之客,也不宜表现在脸上。 “你好。”他朝来人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俊逸的脸上有着女人都无法逃开的温柔 神情。 “你好。”唐敏看了他一眼,微低着头点了点。 “你以后就是替他工作,当他的助理要做的工作十分烦杂,而且必须二十四小时掌 握他的行踪,所以是一件很累人的工作,不过你放心,文恩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他不会 故意刁难你的,对不对,文恩?” 黎文恩干笑一声,“这当然、当然。”说着,他大手一伸就把元丹渠拉到一旁,迷 人的微笑顿时化为无形,一双眸子危险的眯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提行李过 来?我也还没答应你要找助理吧?” 见鬼了!在片场被跟上跟下就很让他抓狂了,她竟然还把这徊女人弄到他的别墅来 ?她一定是存心整死他! “洛杉矶的消费惊人,她可是为了巨额的薪资才勉强答应住进这里,做这份工作, 为的就是存钱替她未婚夫缴学费。 她未婚大现在在加拿大念书,开销很大,她一个人从台湾只身到这里,难道我还让 她去住外头?何况,她是你的助理,理当二十四小时待在你身边替你处理所有的事,她 住进你家又有什么好质疑的?” “可是孤男寡女的……” 元丹渠好笑的看着他,“你这个花花大少还会担心孤男寡女?真快要笑死我了。 黎文恩轻咳一声,“我是替她担心。” “你会对她有兴趣?”老实说,她可一点也不担心。 唐敏身子娇小却还算强健俐落,做事认真负责,虽然单纯却也是十分能干,只要假 以时日一定能独当一面;只不过,她的姿色平庸,黑黑的大眼镜挂在鼻梁上几乎遮去她 半张小脸,中等长度的头发只是随意的绑了个马尾,身上穿的永远是一件白衬衫、牛仔 裤及球鞋,怎么有都不是会吸引男人目光的料,更别提文恩这种早被一堆美色惯坏的眼 光,更不可能会看上她的,所以,唐敏住进黎家很安全。 “你都盘算好了?”黎文恩有点气结。 “你说呢?”元丹渠笑咪咪的回道。 黎文恩的目光淡淡的扫了站在一旁略微不安的唐敏一眼,脑子突然闪过一些让她打 退堂鼓的办法,因此,难看的面容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与其在这里跟丹渠争得你死我 活,还不如他自己想办法赶走唐敏,要丹渠彻底死了这条心。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他松了囗。 “你答应了?”她有点讶异,也有点窃喜,没想到这一回他倒是没坚持太久,白白 浪费她的时间。 “反正我家这么大,不差她这么一个。”他不怀好意的笑着。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元丹渠满意的点点头。 ※※※ 唐敏的卧室被安排在二楼主卧室的对面,也就是主人黎文恩房间的对面。房间很大 ,人得超乎她的想像,里头光一间浴室就比她未婚夫的家还要宽敞明亮,更别提整个房 间大约有五十几坪的超大格局了。 一张加大型的欧式风格床组,从天际而落的落地窗将整个房间围成一圈,米白色镶 金边的精致窗帘优美的在落地窗边勾起一道道美丽的弧形,衣柜很大,大得让唐敏的行 李显得十分渺小与寒碜。 唐敏动手将行李内的衣服一件一件拿出来挂进硕大的衣柜内,脸上挂着一副满足恬 静的笑容。老实说,住进这个大房子虽然是每个人梦寐以求的事,但她宁可天天守在信 宇身边,替他做菜、洗衣,而令她脸上挂着笑容的原因是因为这份工作所能带给她的超 高报酬。 再两年,只要再撑过两年,她就可以和信宇回到台湾过她一直奢望过约两人世界, 结婚生子,每天上班下班,替一家子的人煮一桌好吃的菜肴,每天都有丈夫宠着、爱着 ,现在她只有等,等信宇拿到硕士学位学成归国。 等待是磨人的,她跟他见面的时间简直屈指可数,但她相信爱情的力量是足以跨越 时空的,这也是她在台湾念书时一百深信的。 一毕业,她便单身飞到洛杉矶找工作,她学的是传播,电影、电挸的执行制作是她 的专长,她也一直想要找这样的工作,却一百找不到薪资足够让她与信宇在美国与加拿 大所需要的生活费与学费的工作,直到丹渠姊找上了她,要她搬进这里担任黎文恩的助 理。 黎文恩,这个近两年火速在好莱坞窜起的东方巨星,她虽不认得他,但到好莱坞也 四处见过他的海报,今日一见,对他那极带亲和力的笑容算足见识到了,不过,他好像 有点意外她的到来,这其中的究竟她不想探究,她是来工作的,其他的都不关她的事, 地也不想过问。 门上突然传来两声轻响,唐敏迅速的奔到门边打开门,发现门边正站着一个笑容可 掬的黑发妇人,点点头对她笑笑,因为不知她是哪一国人所以没有开口。 “吃饭时间到了,少爷请你下去一起用餐。”妇人微笑的对她说道。 “好的,谢谢你。”她说的是中文,唐敏虽有点讶异,不过没有过问,“请问……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少爷都叫我花嫂,小姐也可以这么唤我,听说小姐你也是台湾来的?跟我是一样 的。” “是吗?”唐敏开心的笑了起来,下意识地拉起她的手,“真好,能在这里遇到同 乡。”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花嫂笑咪咪的打量着眼前的小女孩。听少爷说她是二十 二岁,二十三岁,可是自己怎么看她都像只有十九岁,清纯得不得了,和平日缠在少爷 身边的女人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以后有不懂的地方还花嫂多照顾,我叫唐敏,你就叫我敏儿吧,别叫小姐了怪别 扭的。” “小姐千万不要这么说,少爷有规定,大家都得叫你小姐,这规矩改不得的,何况 你跟我们这些佣人的身分不同……” “有什么不同?”唐敏笑着打断了她,“我们只是工作内容不同,身分地位都是一 样的,我也是来替黎文恩工作,你也是,不是吗?” “还是不好。”花嫂摇头,轻拍下拍她的手,“吃饭了,小姐,少爷脾气不太好, 尤其肚子饿的时候,你还是快跟我下楼吧。﹂“嗯,走吧。” “小姐不换衣服?” “换衣服?”唐敏愕然,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干净的啊,换什么衣服?“不必了, 我穿这样很好。” “嗄?”这回换花嫂吓一跳了。这女孩真是特别,要是别的女人早换上美美的衣服 等着见少爷了,只有她不当一回事。 “走吧,不是说他脾气不好吗?我们快下去。”唐敏转身带上门,随着花嫂下楼了 。 餐厅内烛光环绕,高高的金色烛台上插着一根根红色、黄色、紫色的蜡烛,经过名 师设计过的花艺盆栽在餐桌的一角盛开,绽放着属于花朵的美丽;纯白的桌巾铺在长方 形的餐桌上,各式各样的港式小点与中国菜在黄色温暖的灯光下透着引人垂涎的美感。 黎文恩就坐在主位上等候着他今晚的不速之客,无论如何,他还是得尽尽做主人的 责任,让这个东方来的小女孩能有一个难忘的夜晚,这是自诩为君子的男人都该做到的 ,不是吗?他如此告诉自己。 唐敏没想到一顿晚餐竟会如此盛重,她有点愕然的看着黎文恩一身亚麻衬衫搭配着 一式的白色亚麻长裤,端坐在那里就像天神般令人不得不屏住呼吸。 “你来了,请坐。”黎文恩再度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邀请她入座,“相信你应该会 喜欢我特地为你准备的中式菜色,吃吃看好不好吃?” “喔,谢谢。”唐敏有点不安的坐下来,低着头箸着用菜。 “好吃吗?”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她。老实说,他不相信有任何女人可以对自己的“ 美色”免疫,除了他那美丽的经纪人丹渠外。 “嗯,很好吃。”唐敏老实的说,对他甜甜一笑。这可是她来到美国吃过最棒的一 顿了,更何况是道地的中国菜,刚好是她的最爱。 她对他的笑容只是单纯的认为菜很好吃,而不是那种矫揉造作的女人对一个喜欢男 人的媚笑,黎文恩看得明白,嘴角不由得微微掀起。 “好吃就多吃点。”他也对她甜甜一笑,甜得腻人,连他自己笑得都觉得有点虚伪 做作。 “嗯,谢谢。”唐敏对他的友善点点头,因为他的笑容让她的不安稍稍减轻了些, 一桌子的菜对她来说其是人间美味。 黎文恩肴她吃得高兴,而且吃得认页,完全忽略了他这个大帅哥的存在,心中竟莫 名的涌上一股气闷。 从小到大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忽视吧?每回在家中吃饭,妈妈、爸爸都会忙着招呼他 多吃点;在外头吃饭也总有叔叔、阿姨招呼他多吃点,长大了,所有跟他同桌吃饭的女 人都会因为他的存在而细嚼慢咽,吃饭的姿态优雅得不得丁,东西吃得更是少得可怜, 只有眼前这个女人……她吃东西的姿态自然得就像是她一个人在家里用餐似的,虽也是 小小口的吃,但却吃得很多,边吃还会边露出满足的笑靥,他真的不明白,吃一顿饭值 得她这么开心吗?直是怪极了。 唐敏一直觉得头顶上有一道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她是多心吗?还是怎地?为了证 实,她抬起头来,恰巧撞上黎文恩专注在她脸上的目光,她被吓一跳,忙放下碗筷,伸 手在脸上摸了一阵,又低下头检查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直到她确定她身上应该没什么 不对劲后,她才再度抬起头来看他。 “呃,黎先生,有什么不对吗?”她有点不自在的问道。 “没有。”黎文恩笑笑,轻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不吃饭?”还一直盯着她瞧,害她以为自己高兴得把东西吃到脸 上了。 “我只是在想东西真的这么好吃吗?我有见你在笑呢。”黎文恩有点兴味的瞅着她 镜片下倏地红成一片的容颜,她似乎很容易脸红,虽然是有点后知后觉。 “嗄?”唐敏尴尬的笑了笑,觉得一张脸热烘烘的,“足啊,东西真的很好吃,这 是我到洛杉矶吃过最好吃的菜了,对不起,让黎先生见笑了。” “叫我文恩就可以了,你不会是想在我身边每天都对着我喊黎先生吧?” “嗯,黎……文恩,你可以叫我敏儿,大家都是这么叫我的。” “好,敏儿。”黎文恩突然端整了面容收起笑意,认真道:“我想有些事我必须先 对你说明白。” “呃,请说。”唐敏紧张起来。他看起来好严肃,是她做错了什么吗? “其实我并不需要助理。”他开门见山道。 “嗄?”唐敏愕然的看着他。不需要助理?那她来干什么? “或许我应该说我要的是一个非常能干的助理,能帮我处理生活上任何琐碎的事, 而不是像你这种娇小的女娃,你知道吗?我的任何一个服饰箱都可以压死你,事实上, 我不以为你真的能胜任这份工作。” “我可以的。”她急忙道,“我并不娇弱,在家我常帮忙做很多事,我的手可以拿 锄头、肩可以挑扁担,你的服饰箱压不垮我,我也有能力替你处理你身边任何琐碎的事 ,我住进这里不就是为了可以将全部的时间周在你身上吗?我既然接下这份工作,我就 一定会努力做好,如果我真的做不好,也达不到你的要求,你再不要我也不迟,不是吗 ?” 拿锄头?挑扁担?黎文恩闻言不由得挑起眉来瞅着她,他横看竖看也不觉得眼前娇 小的女姓可以拿锄头、挑扁担,再说,怎么会有人忍心让这样娇小的女娃做那些苦差事 ?难怪她长不高。 “我知道你很缺钱,这样好了,我再安排工作给你,薪资一样,你觉得怎么样?” 只要她不要下定决心当他的跟班,任何条件他都可以办到。 “不行!”她忙不迭的否决他的提议,一颗小脑袋瓜子摇得有如博浪鼓般。 “为什么不行?” “因为我已经答应丹渠姊了,说到的话一定要做到才成。再说,我一直想进这个圈 子,接下这份工作对我的经验及能力相信都会有帮助的,我不会放弃,除非我真的不适 合,但,总要试试,不试过我是不会死心的!黎先生,请不要剥夺我这小小的机会好吗 ?我一定会很努力做好分内的工作。”她认真的小脸上写着坚持。 “这个工作很累人的,我是想你一个瘦弱的小女娃会承受不住,所以才事先知会你 一声,而且,我在工作的时候脾气一向不太好,你一定会受不了我的……” “我受得了,一走受得了,没关系的,所有的情况丹渠姊都告诉过我了,你要凶我 、要骂我都没关系,我不会难过也不会生气,只要你不会动手打人就可以了。” “是吗?”黎文恩微微皱着眉,将背缓缓地靠在椅背上。 看来用说、用吓的都不行,只好让她吃吃苦头了…… 第二章 车子驶进闻名全世界的好莱坞星光大道,唐敏坐在车子后座将所有进人眼帘的画面 都仔仔细细的观看欣赏。“中国戏院”是其中最引人注目的焦点,绿顶红柱,充满喜气 ,好像回到了古代中国。 车子沿路经过好莱坞蜡像馆、葛里芬斯天文台,听说里头的星球馆每天都会上演一 场精釆的雷射秀,还有一个口径达十二英寸的望远镜,可以远眺银河系。 黎文恩戴着墨镜坐在唐敏旁边,再一次体会到被彻底忽视的滋味,就连他专注的目 光直盯着她长达十几分钟之久,她还是像孩子一样只专注在车窗外的景色,而无视于他 的存在,他的魅力当真是在瞬间消失了吗?真是诡谲得很。 “嗯哼。”黎文恩咳嗽了一声,试图唤回她的注意力。 他的目的达到了,听到这声微咳,唐敏很快地回过头来,一只小手想也不想的伸到 他的额头上,冰凉凉的手贴触到他微温的额头,柔柔的触感竟让他有刹那的怔忡。“你 感冒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唐敏关心的问着,一双眸子审慎的检视着他。丹渠姊 说过,黎文恩是个容易生病的巨星,也是个脾气不佳的巨星,要她好好照顾他、容忍他 ,她答应了,定要好好做到。 “没有,只是喉咙有点不舒服。”他朝她一笑,很得意自己终于获得她一点点注意 。 “这样……不会影响到待会的拍片情况吧?要不要我通知执行制作改天再拍?”喉 咙的良否可是身为一个歌星异常宝贵之处,不能有半点冒险损伤,尤其像黎文恩这种又 演戏又唱歌的艺人,更是得好好注意才行。 “小姐,我可没这么多美国时间,我希望赶紧把这部片拍完,它已经浪费我不少时 间了。”他有点冷淡的说道。 “我知道了。”她点点头,对他的不悦并不放在心上,反而想着回程时要绕到中国 城买一点澎大海回去煮给他吃。 到了环球影城,唐敏率先跳下车到车子后头取出化妆箱及服饰箱,一个用手提,一 个则背在肩上,虽有点吃力,但她还是咬着牙撑着。无论如何,她都必须独立做好这些 事,这是她的工作,她不能有任何让黎文恩可以把她开除的机会。 “可以走了吗?”黎文恩下车,潇洒自若的转过头看她一眼,好笑的看着娇小的她 又提又背着两个硕大的行李箱。 “嗯。”她微笑的朝他点点头,跟上他愈走愈快的脚步。 进了影城内的化妆间,黎文恩的出现随即引来一堆美女蜂拥而上,围在他的身边叽 叽喳喳的找话题。他伸出大手左拥右抱着,笑咪咪的享受着坐拥美色的艳褔。 “黎,你可来了,我想死你了。” “是吗?”黎文恩满意的在对方的颊畔印上一吻,“我也是一样想你。” “那我呢?有没有想我啊?”另一位在片中饰演他太太的女演员凑上脸去,开玩笑 的腻进他怀里,“我可是你的太太,别冷落我啊!” “亲爱的老婆,我怎么会冷落你呢?你可是我的最爱呢。”说着,黎文恩在她的唇 上啄了一记,引来对方咯咯的娇笑。 唐敏看他左吻一个、右吻一个,亲密得像跟每个女人都是情人,有点讶异,不过她 很快地收起自己的目光,开始动手整理他的行李箱,但此时,手边的化妆箱却被一名女 子取了去,她紧张的抬起头来。 “呃,对不起,这个是黎先生的……” “我知道这是黎的。”女子眼神清冷的望着她,“你是他新的助理吧?你现在该做 的是把他身边的那些莺莺燕燕赶走,让他快点过来让我替他上妆,而不是在这里杵着不 动,如果你连这一点都做不到,你如何当他的助理?” “嗄?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唐敏受教的对这名女子点点头,慌忙的朝黎文 恩走去,并穿过围绕在他身边的人,“对不起,让一下,黎先生要化妆了,各位请让一 下,好吗?” 黎文恩在一群高大的外国美女之间见到唐敏朝他走来,发现在这群女人中她看来更 娇小了,小得令人有一种想替她开路的冲动,不过,他当然没有这么做。 “黎先生,要上妆了。”她终于走到他面前。 “嗯,我知道了。” “哎呀,黎,急什么?时间还早嘛!” “还早吗?我亲爱的敏儿?”黎文恩回问唐敏。 一下子,所有的目光都投射到唐敏的脸上。 唐敏看了看表,认真的点点头,“是不早了,黎先生,化妆师已经在等了。” “既然这样,那就走吧!”黎文恩放开身边的女人。“为了表达我无法陪各位的歉 意,这样好了,就由我的助理敏儿去替各位买一些新鲜果汁回来,养颜美容,好不?” “这还差不多。敏儿,替我买杯柳橙加芭乐。”一名女子娇滴滴的率先开口。 随即一群女人也跟着七嘴八舌起来。 “我要葡萄柚汁。” “我要芒果汁。” “我要番茄汁。” “我要……” 唐敏费了好一会工夫才把这些人要的口味一一记在本子上,搞定之后还得匆匆忙忙 的跑去替大家张罗果汁回来,一折腾下来竟也花了将近一个钟头,跑回黎文恩身边时, 他的妆已经上好,正皱着眉在找衣服。 “你需要什么吗?我替你找。”唐敏赶紧上前接手。 “这应该是我问你的问题,小姐,我想要知道这场戏我究竟要穿什么衣服上戏。” 黎文恩没好气的说着。 “我……马上去问执行助理。”唐敏跑了两步又跑回来,“对不起,请问一下执行 助理是哪一位?” “穿红色花衣服的那一位。”黎文恩坐回椅子上,墨镜下的眼有趣的看着唐敏的小 小身子穿梭在片场,跑得气喘吁吁好不累人。 他会让她打退堂鼓的,一定会,而且不用很久。 ※※※ 回到别墅时,唐敏整个人都快累得瘫在地上,不过她一点也没有把自己的疲惫摆在 脸上,反而一回来就冲进厨房将今天抽空到市场买的澎大海放在锅子里煮,她坐在厨房 里的一个小矮凳上打算看顾热煮中的东西,没一会却累得打起盹来。 黎文恩四处遍寻她不着,走进厨房才发现炉子上正煮着东西,而她则浑然不知他的 到来。看来她是真的累坏了,这也难怪,他故意将所有的服饰都放进那大得有点离谱的 服饰箱,更坚持把所有要用、不要用的东西全塞进去,一个大男人提那两个箱子都够累 人了,何况是像她这样一百六十公分不到的小女孩。 他有趣的瞧着这个意志力坚强的女子。今天可够她忙昏头了,她却一个抱怨的字也 没说,上上下下帮他打点得极好,动作也很迅速,要不是她是生手,他可真是半点也刁 难她不了。 黎文恩弯下身子凑近她,在她的耳畔边低声说了一句,“敏儿,你在煮什么?” 浅睡中的唐敏被这一声叫醒了,一见到在眼前放大数倍的黎文恩的脸,差一点没尖 叫出声,幸亏他的大手即时捂住她的口。 “黎先生……”她见是他,提上来的心稍稍放下,微笑再次浮现在她脸上。 黎文恩也松开了手。 “你洗好澡了吗?我煮了澎大海要给你吃……啊!老天!”唐敏突然从位子上弹起 来往炉火边冲去,打开锅盖,见水没烧干才抚平不安的心。她连忙关起炉火,拿了个大 碗将锅内的澎大海倒出来。 “你在做什么?”黎文恩眯着眼看着眼前一大碗黑抹抹的东西。 “是煮给你喝的,你不是说喉咙不舒服吗?把这喝下去会好一点,也可以保护嗓子 。”庴敏将碗递给他。 “我不喝这怪东西。”他皱起眉,轻轻地将碗推开。 “你一定要喝,这样子你的喉咙才不会又不舒服了。”唐敏推了推眼镜,小脸上写 着认真。 黎文恩还是敬谢不敏,“要喝你先喝给我看。” “你不相信我?”她有点伤心,但还是二话不说的把碗凑近唇边喝了一小口,“我 喝了,换你了。” “这东西真的能喝?”他终于接过了碗。 “当然可以喝,中国人都是拿它来润喉保护嗓子,好尽情唱歌的,我是特地到中国 城的中药店去买的喔。”唐敏看着他捏着鼻子把澎大海一口气喝下去,满意的笑逐颜开 。 “还不难喝。”这是黎文恩喝完后惟一的感觉。他将碗还给她,若有所思的目光突 然绕着她转。 唐敏接过碗转身就拿到水龙头下面冲洗一番,将碗放回原位,又开始动手洗锅子, 忙得不亦乐乎。 黎文恩一直到她手边的工作都停下来了才开口说话。 “你一进门就冲进厨房煮这个丑东西?”老实说,他真的有点讶异,好吧!他承认 还再加一点点感动好了,就因为自己早上随口说说的一句话,她竟一直记在心上! “喉咙不舒服是不能拖的,尤其黎先生是靠喉咙吃饭,有一点点小问题就应该快快 处理,免得因小失大。你很忙,我想你也不会想要到医院看医生,所以就自作主张…… 你不会怪我吧?”她愈说愈觉得不对劲。她是不是惹他不高兴了?不然为什么他脸色那 么给他怪怪的? “怪你?我怎么会怪你呢?”黎文恩失笑,“我感激你都来不及,从我独自住在外 头之后,轨没有一个人如此用心待过我了。” 有的只是虚情假意,或者是性爱,没有哪一个女人是真的为他着想,她是头一个, 如果不是敏儿心思细密过人,特意讨好他,便是她生性如此爱多管闲事,他现在还不能 判定她究竟是为什么。 唐敏被他这么一说脸都红了,“黎先生别开玩笑了,这只是举手之劳,算不上什么 用不用心的。” “我喉咙已经好了,你不必再特意煮东西给我吃。” “好了?那么快?”唐敏讶异的扬眉,见到他脸上的笑意,才放下心来,“真的, 那就好。” “快去洗澡睡觉吧。”黎文恩看了她一眼,就转身往外走去。 “黎先生……” “叫我文恩。”黎文恩头也不回的纠正道。 “呃,文恩,你要出去?”唐敏一直跟他跟到门口。 “是啊,有事?”他终于转过头来俯视着她。 “是这样的,明天一早还有通告,我想……” “我非出去不可,明天的通告我没问题。” “可是那个通告很早,是早上五点。”她不得不善尽职责提醒他。 “我知道,晚上执行助理已绖跟我说过了。”黎文恩微笑,并转身打开大门继续往 外走。 “你一定要出去吗?”唐敏急得上前拉住他的袖子。 “是啊。”他好笑的拍拍她的脸,故意说道:“你已经耽误我不少时间了,敏儿。 ” “好吧,那我跟你一起去。”如果他坚持要出门,她也只好奉陪到底。 再怎么说,她都不能让他有任何状况影响到明天要上的通告。丹渠姊已经警告过她 ,要她二十四小时待在他身边的最大原因,就是因为黎文恩是个非常会跷班的“大牌巨 星”,凡是有可能阻碍到通告的行为,她都得想办法制止,这当然包括要跟着他到任何 地方。 “踉我一起去?” “是啊,我跟你一起去,我是你的助理,得随时掌握到你的行踪,否则丹渠姊会骂 我的。”唐敏说着就抓起他的大手往前头不远处的车库走去,“你要上哪儿? 我们赶快办完你要办的事赶快回来,明天还得早起呢。” “敏儿,我要去的地方不适合你。”黎文恩啼笑皆非的让她拉着走,活像他是个三 岁小孩似的。 “不适合?为什么?”唐敏不解,回头看了他一眼。 “因为我要上酒家,酒家,你知道吧?你是个女孩子,当然不能跟我上那种地方女 ,不是吗?再说,我要办的事……需要一些时间,你在旁边会等得不耐烦的。”黎文恩 非常温柔体贴的故意提醒道。 上酒家?他要上酒家? 唐敏脸红得像虾子,心也乱成一团。她这辈子还没上过酒家,这个男人却跟她说他 要上酒家?她当然知道酒家是什么东西,就是男人跟女人搂搂抱泡在一团喝酒的地方。 喝酒……不行!他要是去喝酒,那明天的通告铁定上不成的。 “不会的,再久我都等,总之,我必须跟你去。” 看着她坚定无比的小脸蛋,黎文恩勾起一抹诡计得逞的笑意,“既然这样,那就走 吧,不过,你得回去换件男人的衣服,顺便把你的头发藏起来才能跟我一起去。” ※※※ 好莱坞最有名的酒家位于洛杉矶市内,每当明月高挂、夜深人静的时候就是这问酒 家人来人往最热络的时候,因为实施的是俱乐部会员制,因此来此的客人都得到绝对的 隐私与尊重,更有专属的特别服务。这间酒家的服务生只要一见到车子及来人就可以无 误的喊出对方的姓,并带客人到他们专属的贵宾室,这样卓绝的服务可以说是将这间酒 家的名气推到高的最大原因。 “黎先生,这位是……”身穿正式服装的服务生有礼的询问起坐在车内黎文恩身边 的唐敏。 “唐先生,我的朋友,我想带她一同进人,没有问题吧?”黎文恩笑得温柔,笑意 中却有着不容人置喙的坚持。 服务生犹疑了一会,还是放行了,“请进,黎先生、唐先生。” “谢谢。”黎文恩笑咪咪的给了小费,将车开进酒店的专用停车场。 让服务生带进专属贵宾室后不久,来了两位金发丰胸的妙龄女郎一左一右的坐在黎 文恩身边。 “莎莎、丽丽,这位是我的好朋友唐。”黎文恩介绍着。 “唐先生?你好啊,我是丽丽。” 叫丽丽的女人往唐敏靠了过去,手还没搭到她,她整个人就忙不迭的站起身逃命似 的往角落缩去,令丽丽一只手在半空中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回头望了黎文恩一眼。 “我这个朋友第一次上酒家,不习惯,你们别玩过火了,她会吓得尿裤子的。”黎 文恩解释道,一双眼还有趣的兜了唐敏一圈才回到两位美女身上。 “尿裤子?”叫莎莎的女郎吃吃笑了起来,“不会吧?黎,你的朋友这么纯洁啊, 碰都碰不得?” “她还是个“处男”呢!我今天只是带她来见识、见识,你们可别想把她给吃了喔 。” “天啊!处男?这个世界上还有这种稀世品种吗?”两个女郎娇笑的望了躲在角落 里的唐敏一眼,只是一眼,她们就将目光移回黎文恩身上。老实说,那种矮小瘦弱的“ 男人”根本不对她们的胃口,更别提他脸上那副害怕不已的模样,简直有辱她们两个酒 店名花的身分。 两个女郎突然间像蛇精缠上人似的拚命将身上的大胸脯往黎文恩身上揉去。 黎文恩露出一副满足不已的笑容,两只大手毫不客气的就往她们的胸口摸去。 “哎呀!黎,你真是讨厌!” “是啊,先喝点喝酒吧,你好久没来了,我们俩妹子都快掍不下去了。”丽丽取来 一瓶上等的威士忌当场打开,替四个人的杯子都注半满,并替黎文恩拿起一杯酒递上他 的唇瓣,“来,陪丽丽喝一杯。” 就在黎文恩迷人的一笑,欲以杯就口的同时,唐敏突然冲了过来将他嘴边的酒杯夺 走,将在埸的其他二人弄得愣一愣的。 “你不能喝酒!”唐敏皱着眉头,将杯子藏在身后。 “唐,你在做什么?”黎文恩懒洋洋的将背靠在椅子上,危险而充满警告的眸子闪 闪发亮着。 唐敏被他的目光看得心虚,但还是不得不坚持下去,垂下的眸子再度扬了起来。“ 你答应我明天的事没问题的,你怎么可以喝酒?这么一喝下去,你明天早上一定爬不起 来,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你喝酒!” “有人到酒家来不喝酒的吗?唐,别闹了,把酒还给我。”黎文恩敛了笑脸,站起 身,伸手要取她身后的酒杯。 “不给。”她退了好几步。 “黎,没关系,就用我的好了。”莎莎讨好的起身将另一只酒杯递上。 黎文恩勾起一抹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你……”唐敏又气又急,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索性冲上前去将桌上的两瓶威士 忌全给兜人怀里。 黎文恩的眉毛高高的扬起,不悦之色溢于言表,“再闹,我会请警卫赶你出去。” “你非要喝酒不可?”唐敏无畏的正视他。 “喝两瓶酒不会醉倒我的。” “在酒家是不是一定要喝完两瓶酒才能离开?” “这是基本消费。”黎文恩淡道,两手交又放在怀裹。 “那……那我代你喝!”唐敏豁出去了。 “你代我喝?”他好笑的挑眉。这女娃当这威士忌是开水吗?喝两杯就够她倒了, 何况还是两瓶? “没错,我代你喝,喝完了我们马上离开这里。”唐敏放下两瓶威士忌,在黎文恩 身边坐了下来,拿起酒杯倒满酒就往嘴襄灌去。 黎文恩见她皱着眉咕噜咕噜一口气的将那杯威士忌瀖下肚,也不阻止,一直到杯中 的酒见了底,她也在他预料之中冲到一旁猛咳起来。 她的脸涨成猪肝色,鼻端不断冒出的辛辣味难受得让她几欲作呕,呛得她眼耳口鼻 都像溺水似的,全身却又热得发烫发晕。 这就是酒吗?这么难喝的东西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把它视若珍宝?千里迢迢跑到酒家 就只为喝上几口这种东西?真是怪得不得了! 黎文恩微微笑着,示意身旁看呆了的女郎替空了的酒杯再度注满酒,他则亲自将酒 杯端到唐敏面前。 “还要代我喝酒吗?”他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脊,温柔的嗓音带抹嘲弄。 “不……”她难受的闭紧了眼,惊觉到自己不自主说出的话后马上改了囗,“我说 过要代你喝……就要代你喝。” “那就拿去。”黎文恩将酒杯放进她柔软无骨的小手中。喝完迼杯酒,他有地也差 不多该挂了。 唐敏觉得头好晕,拿着酒杯的手也无力得紧,不过她还是努力的紧紧握着酒杯不让 它从自己的手中滑落,她将杯子凑近嘴,努力的逼自己不要去想像刚才的感觉,屏住呼 吸的再一吹将酒饮尽。 “好棒啊!”丽丽和莎莎眼见这个唐一口气喝了两杯满满的威士忌,莫不拍手叫好 。看来这个唐先生很能喝嘛,也许今天她们还可以多开几瓶赚赚外快。 唐敏朝她们笑了笑,却不自知自己的身子已经不稳的整个依在黎文恩身上,还拚命 的摇晃着手中空了的酒杯,“再倒酒、再倒酒!” “好好好,唐先生,我们姊妹俩都帮你倒酒,黎,一块喝吧,今晚不醉不归喔!” 第三章 “我还要喝!”唐敏力气大得惊人,在微凉的晨风中,她狠狠地推开黎文恩的扶在 她肩上的手,执意要重回酒店,整个人却因此跌在小雨过后的一滩水洼里,弄得一身湿 泞。 黎文恩页的不敢相信这个女人喝不则已,一喝比男人来得海量,明明走路已经东倒 西歪,分不清东南面北了,竟还知道他已经带她离开洒店? 他苦笑一声,觉得自己根本是在自讨苦吃,光瞧身上一身明牌服装被这女娃吐得既 恶心又散发出浓浓恶臭,他就再也无法侍下去,更别提身旁还有一个喝了酒就比男人豪 放的女娃,要不是他及时阻止她的愚行,她也许早就在酒店跳起脱衣舞了。 “好冷。”唐敏一身湿意,打了个喷嚏,脑袋瓜昏昏沉沉的好像装了千斤重的石块 ,她索性一不做工不休的躺下,决定先好好睡一觉。她一定是人累了,才会头晕目眩, 天地都好像在她面前倒转了。 黎文恩见她竟然躺在柏油路上,忙不迭上前将她的身子拉起,“起来,敏儿,这不 是睡觉的地方。” 她微微的睁开眼,见到一张俊颜,有点陌生。不过,他看来似乎有点生气,为什么 呢?她不懂,也不想懂,眼睛睁了一会又闭上,直到身子似乎被人抱了起来,那宽大的 胸膛散发出阵阵暖意,她将脸与身子往暖源处偎近才真正的睡去。 她好轻!这是闪人黎文恩脑海中的第一个感觉,低下头看了一眼沉睡中的容颜,再 看看她一身的湿透与自己的狼狈,第一次尝到了什么叫恶有恶报。 黎文恩自嘲一声的将她送上车,踩下油门往别墅开去,到家时已是凌晨三点半。他 将唐敏抱上楼丢到她的客房,却开始懊恼起来。 接下来呢?接下来他该怎么做,叫她起来洗澡?照她醉成这样的程度恐怕这个想法 是天方夜谭,三更半夜的,所有的佣人都在外屋,他要把他们其中一个吵醒来服侍她吗 ?“我好渴,我要喝水……”唐敏呢喃着。 黎文恩将她放在软骨头上,动手替她倒了一杯水凑近她的口,她一下子便喝个精光 。她眼睛没睁开,却还会懂得对他说谢谢,她的礼貌还真是见鬼得好! 唐敏似乎觉得姿势不够舒服,翻了个身,双手胡挥一阵,那支遮去她半边脸的黑边 大眼镜便被她这一挥挥到了地上,“眶蝍”一声,镜面随即破了半边,不只如此,黎文 恩手上的杯于也遭到波及,在下一刻落地而粉身碎骨。 “噢,老天!”他突然有股想要伸手把她掐死的冲动,一双眸子若有似无的扫过她 的脸时却有几秒钟的怔愣。 这是她吗?没想到有戴眼镜跟没带眼镜的她竟然差这么多……她小小的瓜子脸上白 皙粉嫩,此刻带着些醉人的红晕,皮肤好得有若刚出生的婴儿般,小而挺立的鼻尖泛着 酒后的微红,菱形的小嘴比起大而无当的外国美人的唇来得今他心动不已,让他忍不住 想上前一亲芳泽……一亲芳泽?黎文恩的脑中警铃大作,倏地起身想躲开这个莫名其妙 的酒后浪漫因子所造成的诡谲想法。 “好冷啊!”唐敏再次呢喃出声,娇小的身子愈缩愈小,接二连三的喷嚏也像是在 响应她说出口的话似的冒了出来。 黎文恩走到门边的脚又旋了回来,嘴里不住地咕哝着,一双大手却将懒骨头上的人 儿一把抱起往浴室走去,开了热水,调了水温,他将她整个人连同身上的衣服一并丢进 可容二人共浴的按摩浴缸内。 一碰到水,唐敏的手就不由自主地紧紧抓住黎文恩的手臂,眼睛也迷迷蒙蒙的睁了 开来,眼前却是一片糢糊,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只依稀看到身边有个高大的人影。 “你想干什么?”黎文恩没好气的瞅着她拉着他的小手,也在低头时将她湿透的身 子一览无遗。 “不要走……我怕水……”她紧紧抓着他,觉得身体好热,胸口也好难受,昏昏沉 沉的只想睡。 怕水?这可是浴缸耶!有没有搞错? “不要走……”唐敏又嘀咕了声,身子却开始往下滑。 “该死的东西!﹂他咒骂出声,终于跳下水动手开始替她剥衣服,否则他真的不知 道他要折腾到几点才能睡觉。 剥去了一层又一层,一直到她小而饱满的酥胸与粉嫩微绽的蓓蕾呈现在眼前,一双 圴匀有致的腿在水面下若隐若现,他才发现自己真的该死的不该帮她脱衣服,这简直在 挑衅他的自制能力嘛! 他黎文恩何时得动手替一个女人脱衣服洗澡,却不能看、不能动、不能摸了? 他愈想愈气,忍着生理的欲望拉下一条毛巾迅速的在她凹凸有致的身子上抹了几下 ,便将她抱回床上。替她盖上被子时,他还是无法忘记刚刚眼前裸里的美景。 看不出来迼娇小的女娃还挺有料的,人也长得娇滴滴而可人,虽比不上丹渠玫瑰般 的明艳动人,却也是可爱贴心的小雏菊……想着,黎文恩的嘴角不由得浮起一抹淡笑, 但不到三秒钟的工夫,他随即诅咒一声,大踏步的离开唐敏的房间。 见鬼了!真的是走见鬼了!他竟然会对这样的小女孩心动? 一定是喝酒的关系! 对了,一定是因为这样!他可不以为她足以达到他黎文恩射猎女人的标准,既不媚 ,也不够高?迷人,身材也只是不错而已,他是不可能会对她动心的,不可能!。 走进对面自己的房间,黎文恩迅速的走进浴室冲澡,当冰冷的冷水当头淋下时,他 体内按捺许久的野火才稍稍平息了些。 ※※※ “啊......” 唐敏一起床见到自己一丝不挂的模样就大声尖叫起来,引来了别墅内上上下下的佣 人前来敲门。 “小姐,怎么了?快开门啊!小姐,你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没事、没事,真的没事,我只是看见……只是看见一只老鼠,所以吓一跳 ,真的没事,你们去忙吧!”她一丝不挂的样子可不能被这些人见到,若传了出去,那 不就把她的名节给毁了? 老鼠?黎家别墅里有老鼠?佣人们面面相觑着,脸上都打了个大问号。 “小姐,你真的没事吗?”外头的佣人不放心的再次问道。 “真的没有,黎先生呢?他在吗?”她一定要找他问清楚。 “黎先生一早已经去上通告了。” “通告?老天……通告!”她竟然忘了?唐敏自责得都快要把自己的唇给咬破了, 她迅速的下床穿衣,随便抓了一把梳子在发上刷了几下,使用一支大夹子把头发夹在脑 后,就在此时,她发现了瘫在地板上破了半边的眼镜,也没时间深究,只好舍弃眼镜抓 起化妆台上的钱包冲了出去。 房门一开,才发现自己方才的嗓门竟然把所有的人都召唤来了。她羞得差没立刻挖 个地洞钻下去。 “呃,各位早啊,不好意思,吵到你们了,真的不好意思。”幸好她现在视线蒙昽 ,不然的话可能会发现很多人瞪着地也不一定,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唐敏自我安慰了 一句。 “小姐早,少爷吩咐过了,小姐起床后不用到片场去,他可以自己处理好所有的事 ,请你不要担心。”花嫂微笑的对她说道,其他人见她没事都纷纷离开了。 “不行的,我一定要去,那是我的工作。” “可是少爷交代我好几次……” “没关系,花嫂,我可以的。”唐敏笑着拍了拍花嫂的手,忍住突来的头疼与不适 ,连早餐也没吃就冲下楼去,到外面大马路上招一辆计程车前往片场。 ※※※ 中午时分,太阳高挂,黛咪正在为黎文恩补最后一场戏的妆,他却意外的看到边朝 这边走来边皱着眉的唐敏,不时的还踢到脚边的石块,三番两吹差一点绊倒,有得他一 身冷汗。 “你怎么来了?”他微笑的看她,见到她脸上没挂着那副丑丑的眼镜,露出一张白 净粉嫩的脸,心竟莫名的一动,昨夜替她洗澡的画面一下子全涌了土来,更无法不想起 她裸体横陈在那张淡监色大床上的绮丽图画。 “对不起,我……迟到了。”唐敏愧疚的低下头去。不管昨天发生了什么,她没尽 到自己当助理的责任就是不对。 “我已经交代花嫂要你不必跑这一趟了,不是吗?” “这是我的工作,我一定得到。”她头疼得厉害,让她说话时不自主地咬着唇。 “头疼?”他关心的将她所有的表情看在眼底。昨夜她宿醉,头疼是必然,更何况 她可喝了不少酒。 唐敏讶异的抬起眸子,一副“你怎么知道”的表情。 “喝太多酒会头疼一点也不奇怪。”他温柔的解释着,从手边的专属化妆箱内找出 一个小药包,“拿去用开水服下,头疼会好些的。” “不用了。”她慌乱的挥挥手。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潜意识里竟有点害怕再见到他 ,究竟是怎么回事?怪怪的……“听话,拿去。” 唐敏看不清他的表情,当然也无法看出他今天看她时的异样,不过他身边的化妆师 黛咪就不同了。听到黎文恩对他小助理的关心,又看见他眼中难得闪现的真性情与温柔 的流光,黛咪的心隐隐觉得难受。 “黎,要开拍了,上场吧。”黛咪接过他手中的药包,温柔一笑,“我会让她服下 的,你快去忙。” “那就谢啦!”黎文恩笑着在黛咪的手背上印了一吻,就起身离开。 等他一走,黛咪的脸色就很不好看的板起来,她朝唐敏走去,将手上的药包硬是往 唐敏手上塞去。 “身为助理不是要人家哄你,而是要为黎打点好一切,你喝酒误事就罢,万没有要 黎服侍你、哄你吃药的道理,你得搞清楚自己的身分,丹渠花这么多钱请你当助理,可 不是要你像个可怜虫一样招惹黎的同情,你该明白才是!”黛咪冷冷地道。 劈哩啪啦一长串英文从黛咪口中窜出,唐敏觉得头更疼了,不过,她说得没错,自 己是误了事,没有做好一个助理的角色,被数落也是应该,至于她说的什么招惹同情, 要黎文恩哄自己的话……算了,真的听不太懂她究竟想说什么。 “对不起,早上麻烦你了,我知道我不在一定加重你不少工作,你会生气是应该的 ,真是对不起。”唐敏不断的朝她点头道歉。 “知道错就好,还有,不要以为黎对你有什么特别,他对每个女人都温柔体贴得不 得了,明白吗?自作多情对你没有好处,以黎的条件也万万不可能看上你。” 自作多情?唐敏闻言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我想你误会了,我有未婚夫了,而且我 只爱我未婚大一个人,以后这种话希望你不要乱说,这样会影响到我和黎先生工作的关 系。” 原来这小女娃也不是软脚虾嘛!黛咪对她的义正词严有点愕然,不过,也稍稍对这 小女娃安了心。看起来,她对她未婚大的感情很根深蒂固,应该不至于会和黎纠缠不清 才是。 “算我说错话,我跟你说对不起,好吗?”黛咪暂时收起敌意,伸出了手,“我只 是关心黎,以前他身边的每个助理都会爱上他,让他不胜其扰,影响了工作,也影响他 的情绪,我并不希望见到这种情形一再发生,所以才会多话,你不要介意。” “不会的。”唐敏微笑的回握住她伸出来的手。 别的女人如何她并不是人明白,但她对信宇的坚定却是从不曾改变过的,因此,她 对自己很有信心,再说她也不可能去爱黎文恩,若她爱上他,也表示她将要在好莱坞除 名了,她才不会这么傻。 车内的气氛有些凝滞,黎文恩开着车,唐敏则一劲的望着窗外呼啸而过的景色,一 句话也没说。 下午两点的太阳异常炽热,唐敏只觉得有无数的星星在眼前转着,还在口袋里忘了 吃的解酒药自然地未曾发挥效用,她的头还是疼得厉害,尤其脑海中转的还有今早一丝 不挂的躺在床上一事,更是今她觉得难受极了。 “还好吧?”黎文恩温柔的询问打破了冗长的沉默。 唐敏的目光从窗外移向他,阳光打在他的身上,墨镜下的脸干净爽朗中还有一丝阳 光的气息,他看来一点事也没有,也看不出来是否发生了些什么……昨夜,应该什么事 也没有吧? “昨天晚上……我喝醉了?”唐敏试着开口,这话从早上憋到现在,让她快要受不 了了。 “嗯。”黎文恩看她一眼,笑了笑,“看你下回还敢不敢代人家喝酒,头还疼吗? 药吃了没?” 唐敏不好意思的摇摇头,手里探进衣袋内将药包紧紧抓着,“忘了。” “那吃过饭再吃吧。”黎文恩突然将方向盘一转,驶进一条静巷之中,不一会,一 家造型古朴充满着英国田园风味的餐厅便出现在眼前。 “我们不回家吃饭?”唐敏瞅了外边的餐厅一眼,坐在车内一动也不想动,事实上 ,此刻的她只想好好的躺在床上睡一觉,什么也不想做。 “我肚子太饿了,等不及回家。”他一笑,说着已经下车绕到另一头替她打开车门 。 唐敏为他这个举动吓一跳,脸红得有如落日红霞,她连忙跳下车,一阵昏眩却猛地 袭来,她的身子晃了晃,随即落人黎文恩适时伸出的双臂之中。 “怎么了?”黎文恩微微皴眉,一只大手倏地抚上她的额头与脸颊。 “没事。”唐敏尴尬的别开脸,觉得两人之间的姿势太过暧昧且亲密,身子忙不迭 的退了几步,“只是突然有点头晕而已,没事的。” 黎文恩对她退避三舍的下意识举动有着淡淡的不悦与恼怒,瞅了她一眼、敛了笑, 他转身往餐厅大门走去,“没事的话,就走吧,我快饿扁了。” 餐厅四处都挂着花篮,七彩缤纷的花草是这间餐厅最多的装饰品,白色的格子窗充 斥在四面墙,窗台前种满着常春藤与日日春,角落则栽植一棵棌绿色小树,每张餐桌上 则都插满一束束新鲜且含苞待放的玫瑰花,整个餐厅就像是个花园般的令人一踏进门顿 觉舒爽自在。 唐敏可以隐隐约约感觉到黎文恩的怒气,却不知他的怒气所为何来。看来他似乎真 的是个很容易生气的男人。 “黎,今天想吃点什么?”来接待的是一个有着黄褐色长长鬈鬈的头发的女人,长 得很美、很古典,对黎文恩更是一脸甜蜜的笑。 黎文恩给了对方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温柔的嗓音有如春风般令人舒畅,“你 今天很美啊,琳,给我和这位小姐来个贵餐厅的招牌套餐吧。” “一样的?”被称琳的女人若有所思的看了唐敏一眼。 “有问题吗?”黎文恩一笑,半点也没有询问唐敏的意思。 “没问题,有钱的是大爷,我有什么问题呢?”琳洒脱一笑,再次看了唐敏一眼才 转身离开。 唐敏觉得一股清香逐渐飘远才缓缓将目光移向黎文恩,她怯怯的看着他,欲言又止 。这种怪异的气氛令她难受极了,尤其在她根本搞不清楚他究竟在生她什么气的现在, 对她简直是莫大的酷刑。 “黎先生……你在生气吗?”她鼓起勇气问道。 黎先生?黎文恩为她这样称呼自己,一股气再次的上涌。 “我生谁的气?”他没好气的瞅了她一眼。 “我是不是哪里惹你生气了?请你告诉我好吗?我可以改的。”唐敏是真心诚意要 改的,既然这是她的工作,在合理的范围之内,她都会尽力做好它,让事情达到尽善尽 美。 “没有。”连他都不太清楚这小妮子究竟为什么老是惹他心上不快,他要怎么回答 她? “可是,我知道你在生气,如果不是生我的气,那是生谁的气呢?告诉我好吗?也 许我可以替你处理。”她关心的继续闲着。 “不用你多管闲事。” “黎先生……” “叫我文恩。”黎文恩有点冒火的纠正,“你若再叫我一声黎先生,明天你就不用 来上班了。” 老天,这么严重……唐敏噤声了,看来她还是少说话为妙,免得自己饭碗不保,没 必要为了一个称呼而丢饭碗吧?她又不是傻子。 “这一招还页是有效!为了这个金饭碗,你是不是宁可不再跟我说话,嗯?”黎文 恩见她不语,莫名其妙又发了火。 唐敏闻言,脸倏地刷白,却也没应声。他此刻在生气,生气时说的话她实在不必放 在心上,更何况,她来工作本来就是为了钱,自己不能因为一时的不悦就放弃了她跟信 宇的未来,信宇还要再念两年书才能拿到硕士学位,她必须、也一定要帮信宇完成,这 是她答应信宇的。 “先生、小姐,您们的餐来了。”琳没出现,替他们上餐的是服务生。 唐敏见摆在眼前的一大堆精致美食,一点食欲都没有,坐在对面的黎文恩却开始享 受他的大餐,再也没有抬起头来瞧她一眼。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自从昨夜冷眼旁观的看着她不断的代他将一杯接 一杯的黄汤灌下肚后,他就有说不出的不对劲,天知道是为了什么,总之,他全身的细 胞都快变成“戏”胞了,一会对她笑、一会对她挑眉瞪眼、一会温柔、一会暴躁,页是 他妈的见鬼了! 黎文恩愈想愈觉得心浮气躁,只好不断的将眼前的食物塞进肚子里,一直到一桌子 的东西被他扫光之后,他才懒洋洋的抬起头来,本想对她哄两句好话,却在看她一桌子 食物几乎连动也没动之后再次发起火。 “东西不好吃?”他挑高了眉头。 “不会,很好吃啊。”唐敏见他主动开口跟她说话,心上的石头也如释重负的落下 ,怯怯的瞅他一眼,她淡淡的回以一笑,“你不生气了?” “我生气了吗?我怎么不知道?”黎文恩微笑着,恢复了往日温文的形象,却也将 她一副戒慎恐惧的模样纳人眼底,气得差点没肝火上升。他有这么可怕吗?再怎么说他 也是红透半边天的好莱坞巨星,她究竟把他当成什么了? 这个男人页令人摸不透!刚刚才气得一副要把她杀了的模样,吃完饭就全不是这么 回事,是不是只要是巨星级的人都是这么古怪,饿不得的?难不成他刚刚真的是因为肚 子饿才莫名其妙的对她发火? 是的,应该是这样,丹渠姊不是说过他肚子饿的时候,脾气就不太好吗?铁定是这 样的。唐敏想着想着也就释然了,不可否认,他刚刚对她说的某些话是很伤人,也害她 食不知味。 “没生气就好。”唐敏笑了笑,低头慢慢的将午餐一口口的送进嘴里,食物已经冷 了,可是尝起来的滋味却比方才热呼呼的时候来得有味道多了,吃着、吃着,她嘴角不 由得做微勾起笑容。 “东西冷了,换过吧。”黎文恩抓下她拿着刀又的手,带点霸道的说着。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东西很好吃,换掉太浪费了。”唐敏努力的晃晃头颅,抽 回了手,继续进攻眼前的食物。早餐没吃,再加上饿了大半天的肚子,她现在真的觉得 娥了。 浪费?每个女人都会觉得贴心且备受尊荣的举动竟被她形容成浪费?黎文恩有点愕 然的望着她,不知该生气还是该笑。他选择了后者,因为过没多久,一抹不由自主地笑 意无端的从他的嘴角慢慢的扩展开来,愈来愈大…… 第四章 “花心俱乐部”是黎文恩与其他三个志同道合的男人所组成的单身俱乐部,名其花 心,顾名思义这四个男人最大的特质便是花心了。四个来自世界各地的华人因缘际会的 在年方十八,血气方刚的年纪,纷纷被送进了闻名国际的武术老师威震天门下学习中国 武术。 然而,这四个心高气傲的贵族公于差一点就因为彼此看不顺眼而动手打起来,被威 震天关进山中的一个大洞穴闭关思过,四个人就在这几天里莫名其妙的成了莫逆。 四人的花心封号可不是他们自己封的,而是世界名校法国巴黎大学为他们所册封, 四人索性便以“花心俱乐部”的名号组成独树一帜的杜团,在学武念书之际将猎下校园 名花为职志,展开了一场空前绝后的比赛,这场比赛在该校园中成了绝响,因为自此而 后再也找不出比黎文恩、蓝少白、余克帆、郭熙四人更今学校头疼又莫可奈何的人物了 ,此四人以玩乐嬉戏女人为志,当年受伤的名花可不下数百人。 十年后的现在,四个花心俱乐部的成员之共同目标是以单身不婚为职志,猎取世界 名花为伴却依然是四个人生活之中的一件大事,不过,一个月一次的会面他们却是绝不 带女人的,这是他们私下约定的承诺,行之有年,没有人违反过。 一间酒吧的角落裹,一个男人颈子上系了一条名家设计的红色领巾,一身的白让红 色的领巾更为突显出来,若这条领巾系在一般男人身上也许是画虎不成反类犬的不搭调 ,但这条领巾系在蓝少白这个服装设计师的脖于上则成就了不凡的点缀效果,让他在俊 美而略微严厉的表象中璔添一抹阴柔的美感。 “黎究竟在搞什么鬼?”蓝少白漂亮浓黑的眉微微的挑起,一双眸子紧紧盯着酒吧 的门看,简直到了望眼欲穿的地步。 “不要用那种眼神盯着门,不晓得的人还以为你等的是女人呢。”郭熙笑着打趣道 ,端起桌上的酒轻啜了一口。 余克帆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朗朗笑声打破他一身黑衣给人阴暗的感觉,俊美的脸眉 飞色舞的瞅着蓝少白,啧啧有声,“熙,经你这么一说,还真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哩!” “什么这么一回事?”蓝少白冷了脸,“什么意思?”郭熙不懂,没好气的扫了在 座的两人一眼,“你们最好不要当小狗。” “什么意思?”郭熙不懂,望了余克帆一眼。 “他的意思是要我们别狗嘴吐不出象牙!”余克帆非常好心的立刻附上郭熙的耳边 解释道。 郭熙闻言,抿嘴但笑不语。 “笑什么?小心得内伤!”蓝少白冷冷地去了一句。 “什么打人、打狗的?你们在说什么?”黎文恩不走正门,翻身一跃便从酒吧的木 头栅栏隔屏外跳进来。 “你这臭小子总算来了!搞什么,耍大牌啊?”余克帆迅速的一拳挥过,实实在在 的拳头打在黎文恩的肩窝处。 “该死的!一见面就想搞谋杀啊。”黎文恩揉揉被揍疼的肩窝,帅气迷人的脸上扭 曲了好几秒。 “啧啧,你这些日子都没练武啦?功夫一点长进也没有,见到拳头不会闪啊?”余 克帆嘲弄道。 “你以为我是你啊?每天刀光剑影的,又不是在拍武侠片。”黎文恩没好气的坐了 下来。“嗨,熙、少白,等很久了?” “你再不来,我们巳经打算杀到你家去。”蓝少白将烟灰弹了弹,优雅的夹着淡烟 吸了一口。 “怎么?憋很久了?非得挑这个时候办要不可啊?”余克帆挑衅的凑上前,伸手便 往黎文恩干净英俊得令所有男人嫉妒的脸蛋上拍了拍。“跟谁?把那个经纪人搞定了没 有?” 黎文恩将他的手甩开,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不要胡说八道,丹渠是个很认真的姑 娘,不是我的对象。” “哎呀!采花贼怎么会有人性了?完了、完了,你不会是动了心吧?” 余克帆此话一出,其他两人的目光也望向黎文恩。 黎文恩脸不红、气不喘的将四方的视线收人眼底,粲然一笑,眼底诡谲的流光闪动 ,“她是个高难度的挑战,我根本无能为力,怎么谈得上“动心”两个字呢?你们误会 了。” “高难度挑战?”余克帆爽朗俊美的脸上有着感兴趣的笑容。 “天下有哪一个女人能逃得过你的魔力?我不相信。”蓝少白淡道。 黎虽称不上是他们四人之中最美、最俊的,但黎那阳光般孩子气的迷人笑容与大众 情人的天生气质可是无人能及,每个女人见了黎都很难不对黎一见钟情,再说,他们三 人又没出现过,他就不相信那个叫丹渠的能对黎免疫。 “我同意。”郭熙微微颔首,“除非她爱的不是男人。” 瞧瞧这三个人,愈说愈离谱了。“我保证她爱的绝对是男人,只不过她太聪明,所 以不爱我而已。”黎文恩为元丹渠澄清道。 “太聪明?何以见得?” “她一眼就看出我是那种不结婚的男人,她怎么可能傻得来爱我?” “那是你的魅力不够。”余克帆摇头,“再聪明的女人一旦遇到爱情总是只有俯首 称臣的份,她之所以还保持理智,那就表示你的魅力还不够让她神魂颠倒,得多下点功 大才行。” “克说得有理,看来你这回是踢到铁板了。”蓝少白笑咪咪的打趣道。等这臭小子 等了这么久,总算有点乐子可以让他笑一笑了。 “我看你是根本没打算要追她吧?”郭熙突然冒出一句,比一般男人略微狭长,近 似银狐般的眼轻轻的扫过黎文恩。 黎文恩被他这一扫,竟有点心虚起来,嘿嘿两声的打起太极,“看到美女不追,这 像我吗?” “是不像。”蓝少白第一个同意。花心俱乐部的成员可是个个花名在外,就连挑的 职业也以能接触女人为第一志愿,怎么可能有美人不追的道理?除非真的追不到,看来 黎这个经纪人的确是个难搞定的女人。 余克帆的兴趣真的被挑动了,玩性渐起,“这样吧!黎,哪天带她来给我们几个见 见,你不行,可不代表我们几个也不行。” “有道理,世界上绝对没有一个女人是我们四个男人都追不上的,如果有,天都得 下红雨了。”蓝少白十分自负道。 花心俱乐部成员可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组合,当时不只风靡法国各大校园,就连美 国、新加坡、英国各大校的人都知道他们这个俱乐部的存在,来挑战的校园美女不知凡 几,每个都是铩羽而归。 除了一个人例外,那是他们四个胸口永远的痛……“十年前已下过一次了。”郭熙 提醒道。 经郭熙一提,刹那间四个男人的脸色顿时黯淡下来。 十年前曾有一个女人,一个他们四个都同时爱上的女人,却没有看上他们其中任何 一个,不管他们用任何方法都无法搏得她的青睐,当真是上天派来对付他们四个自大男 人的克星。 “嗯,好惨。”连自认为对女人最得心应手的余克帆都不由得点点头承认自己的失 败。 “你们在干什么?都快三十岁的老男人还在哀悼过去啊!”黎文恩有点受不了的翻 翻白眼。 “别告诉我你不想她。”余克帆挑眉一笑,“当年追她追得最勤的可是你黎大公子 啊。” “那又怎么样?逝者已矣,来者可追啊,人不能老活在过去痛苦的回忆里,那是最 不智的事。”黎文恩豁然道。 若不是如此,他就整天望着美丽诱人的丹渠自怨自艾好了,虽说她对他真的挺好, 但却老是将“娶”这个字挂在嘴上,唉,令他倒尽了胃口,此外,近来又出现一个浑然 不把他放在眼底的女人——唐敏。 唉!他黎文恩这大众情人的美名都快让这两个女人给毁了! “看你一副苦恼的样于,可一点也不像嘴边说得豁达。”余克帆跷起二郎腿,眼睛 朝四处瞄了起来。 “真谈恋爱了?”蓝少白瞅了黎文恩一眼。 “像喔。”郭熙微笑着点头。 黎文恩嘿嘿笑了几声,“你们别想陷害我,说说你们吧!近来有没有比较辣的妹妹 上勾啊?” “当然有,克身边就有一个最呛的,喝,身材一等一的好,熙,也许你可以找她拍 写真,一定大红大紫。” “熙已经够红、够紫了,哪个模特儿和电影明星不想找他掌镜的?多此一举,顶多 只是红了克身边的女人罢了。”黎文恩笑笑。 “克,你说说你的女人有多美给他们饮恨一下。”蓝少白见过那女人一次,真是惊 为天人。 “她不只美,还野得很,有史以来的最佳床伴。”余克帆不吝啬的说出女伴的好, “不过,拍片就不适合了。” “为什么?不信任熙的技术?”黎文恩好奇道。 “不是,是我不愿意与各位分享她的美。”余克帆露出一副色迷迷且乐在其中的样 子。 “再美的女人熙都见过,搞不好还天天碰哩,啧,差你那一个。” 郭熙淡笑,对他们几个老是拿他的职业当话题也不以为意,老实说,也只有跟他们 几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才是他最轻松快乐的时刻,他的朋友很少,更不曾想过要在自己的 圈子里裹交朋友。 “嘿!各位,酒吧里来了一朵清新的小花。”突然间,余克帆的眼睛亮了亮,“好 久没碰碰这种清纯的女孩子了,有点像迷途羔羊哩。” 闻言,众人都往余克帆望的方向瞧去,不瞧还好,一瞧,黎文恩的脸色蓦地大变。 “她好像在找人。” “真的很纯,小小的瓜子脸挺可爱的。” “我倒觉得她丑得很。”黎文恩冷冷地冒出一句。 “嗄?”此话一出口,其他二人的目光全从那名看起来就不像会走出现在酒吧的女 人的身上调了回来,全部落在黎文恩身上。 丑?这个字似乎不曾在他们四人口中出现过,因为他们从不曾用这个字形容过女人 ,事实上,只要是女人,他们就有办法替她们找到属于她们美的那一部分,现在,黎竟 有点负气的说出这个字,嘿,真是奇了。 “我觉得她挺楚楚可怜的,虽称不上是上等美女,但是却我见犹怜。”蓝少白提出 自己的看法。 “是啊,挺可爱的.怎么看也跟“丑”字沾不上边,黎,你今天有点怪异喔。”余 克帆说着,伸出手去探黎文恩的额想看看他是不是发烧脑筋不正常。 “文恩。”唐敏终于看见他了,高兴的朝黎文恩挥挥手后往他们这头走来。 “文恩?嗯?”余克帆露出一抹兴味的笑容。 “原来你认识她。”蓝少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她是丹渠替我请来的助理,是她自己跟来的,不是我带她来的喔。”黎文恩瞅了 他们一眼,微微的叹口气,淡淡的带过算是解释。 唐敏走近,才发现眼前还坐着其他三个男人,她有点不自在的朝那几个莫名其妙对 她笑的男人点点头,“嗨,各位好,我是文恩的助理,我叫唐敏,大家都叫我敏儿。” “敏儿好,这里坐。“余克帆伸出一只大手将她拉到身边坐下,体贴的替她张罗着 ,“想喝点什么?马丁尼、威士忌?还是玫瑰红、香槟?” “我……” “她不喝酒,喝果汁。”黎文恩迳自替她说道。 “人家克问的是敏儿,又不是你。”蓝少白憋住笑,懒洋洋的挑弄道。 “想喝什么就喝什么,敏儿,有我们在,黎不敢欺负你的,放心好了。”余克帆将 长手横过唐敏的肩,轻拍了拍她,温柔的对她说道。 “是啊,想喝什么就喝什么,我请客。”蓝少白也很大方的将一张俊脸凑上前去献 殷勤。 “我想我还是喝果汁好了。”唐敏怪怪的看了黎文恩一眼。他现在一定很生气,她 不听话的还是跟来了。 “这么听黎的话?”蓝少白打趣的瞅着唐敏,一双电眼闪闪烁烁着。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怕喝醉了。” “喝醉我们都很乐意迭你回去的,你家住哪?” “我住……” “她住我家里。”黎文恩从刚刚就瞪着那双搁在唐敏肩上的大手,说不上体内那种 奇怪翻搅的情绪是什么,总之,他非常不喜欢那只搁在她身上的手就是了。 因此,几乎可以说是下意识地,他走上前拨开余克帆的手,将唐敏给拉起,“走, 我送你回去。” 住他家?!三个男人有点张口结舌。 他们都还没有把女人带回家里住过的纪录哩,没想到黎破了戒。 “急什么?人家敏儿刚来。”郭熙也加人闹事的阵营,不过,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 动也不动,只动口。 “她不适合这里。”黎文恩没好气的瞪了看好戏的众人一眼,遂又低下头看她一眼 ,“走不走?不走,你就自己留在这里。” “哇,这么凶,不像你喔,黎!”余克帆出吉调侃。 “是啊,黎是最温柔体贴的,怎么会对一个小女孩这么凶,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蓝少白马上附和。 “别管他,你尽管坐下就是,黎一个人打不过我们三个的,何况,光克就可以把他 摆平了,敏儿,安心留下吧。”蓝少白非常好心的伸出手要将唐敏拉回,人没碰到,倒 先碰到了黎文恩暗藏在桌底下的拳头。 “少白,小心我毁了你的宝贝小手。”黎文恩警告道。 “那就看是你的脸值钱,还是我的小手值钱喽!”他蓝少白又不是被吓大的,想诓 他?门都没有! “那就试试吧。”黎文恩也火了,放开唐敏便卷起袖子。 唐敏有点愕然的看着正在卷袖子的两个男人,实在搞不清楚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不得不拉拉站在她身旁的余克帆的衣袖问道:“他们两个卷袖子要干什么?” “为你这位美人开打啊。”余克帆幸灾乐祸,眉开眼笑道。 “什么?”唐敏将目光调向他,有点无法消化自己耳朵所听到的讯息,“你说他们 两个要……打架?在这里?” “没错。”余克帆故意亲匿的将她拉到怀里,在她耳边低语道:“坐下来好好看他 们为你争风吃醋的样子吧!很有趣的,相信我。” 有趣?看他们打架很有趣?唐敏愕然的瞪着眼前的男人。这个长得既有武打明星赵 文卓的帅气与比他大一号体格的男人竟然要她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打架? “你是不是他们的朋友啊?”她对他一开始的好印象全没了,急切的眼神里充满着 控诉。 “他们当然是我的朋……”也不等他回完话,余克帆已见她小小的身子冲到两个即 将开打的男人面前。这下真有好戏看了。 “你们住手!”唐敏伸出双臂挡在黎文恩身前,紧张的看着眼前脖子上系着红领巾 的男人。“你不要打他,有什么事好好说,好吗?” 蓝少白大而分明的眼睛充满着笑意,那勾画得有如娃娃般完美的脸上则有着前所未 有的温柔。“敏儿啊,我是为你开打耶,这绝对是你莫大的荣幸,能让花心俱乐部的成 员为你而战,你该感到高兴,不要阻止我们,静静的坐在一边有若就好,嗯?” “我不管什么荣不荣幸,我也不要你们为我开打,总之,我不准你动他,要打他就 先打我好了。”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她怎么跟丹渠姊交代? 黎文恩皱了皱眉,对一个娇弱女子奋不顾身的挡在自己面前觉得啼笑皆非。她以为 他黎文恩是软脚虾吗?需要一个弱女子的保护? “敏儿,让开!”黎文恩伸手将她拉开,“到一边去!” “不要!你不能跟他打架的。” 面对着一张焦急又对自己关心不已的脸孔,黎文恩的嗓音也软化下来,他拍拍她的 脸颊,安慰的笑道:“我不会输的,放心。” “可是……你们为什么要打架呢?”她又急又气的几乎快要跳脚,这些男人真的很 莫名其妙。 “敏儿,少白只是要教教黎怎么有礼尊重的对一个女人,他对你这么凶,理该受到 一点教训。告诉我,他是不是老找你的庥烦?一定是的,对不对?我们今天就帮你好好 教训他。”余克帆走了过来,大手一拎便将唐敏拎到一旁,紧紧的扣在怀里。 “他对我很好啊,没有欺负我……”唐敏急急忙忙替黎文恩辩驳道,根本没暇注意 自己被一个大男人抱在怀里。来不及了,两个等待得不耐烦的男人已在酒吧动起手来, “老天,快去阻止他们啊!” “没事的,放心。”余克帆示威似的将怀中的人儿搂得更紧,对投射过来一记恶毒 目光的黎文恩视若无睹。 黎文恩因为分心被蓝少白的一记右勾拳狠狠的打上门面。 一时之间,酒吧的客人都纷纷叫好起哄,还有人开始下起注来。 “好好先生,你们怎么在我店里打起来了?”老板闻声急急忙忙人从里头跑出来。 “放心,他们只是练拳,今天店内所有的开销都算到我们帐上,希望你不要介意他 们借用一下你的场地练练拳。”说着,郭熙拿了一张空白支票签上名后递给老板,“数 字多少由你填。” “呃,由我填?”老板有点愕然的瞪着他。天下有这么好的事吗?这个穿着牛仔裤 的人,家里是开银行不成? “是啊,由你填。”郭熙温柔的笑容一点都不具杀伤力,说出来的话更有一种令人 不得不信服的威严,他依然优雅的喝着酒,微笑的观看已被客人包围住的两人。 余克帆看老板一副呆了的样子,好笑的挪出另一只手搭上他的肩,“别想乘机揩油 ,我那个朋友家里什么都不多,枪和警徽最多。” “嗄?”老板被他这一说,手中的支票差点没从手上滑下去。 看到自己的威吓达到效果,余克帆哈哈大笑的放开老板,拉着唐敏也到场中下注去 了。 第五章 夜半的黎家别墅裹传来一声接一声近似哀号的闷声,黎文恩咬着牙让唐敏替他的伤 口擦药,消毒药水碰触到伤口的疼痛让他的眉头没有一刻松开,却也没有将疼痛叫出口 。 “还疼吗?”唐敏在他的下巴、眼角及手上、脚上有擦破皮、淤青浮朣的地方皆小 心翼翼地抹了药。折腾大半天,因为怕太用力会弄痛他,反而因此让自己悬浮在空中的 手臂有点僵硬酸软,她下意识地动了动手,一双眸子却还是关心的落在他的身上,生怕 有她遗漏没有上到药的地方。 “你不要再碰我就不疼了。”黎文恩闷哼了一声,缓缓地将身子往椅背靠去,一阵 低吼刹那间传出,他觉得自己的背疼得顿时都快燃烧起来,忍不住低咒出声,“该死的 蓝少白!下次再碰上他,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被他这么一吼,唐敏觉得自己的心都快揪在一起,“你的背也受伤了?快!脱下衣 服。” “脱衣服?”黎文恩的嘴角浮起一抹邪恶的笑,痛得叫苦连天的当下还不忘找碴, “你想干什么?” “替你上药啊,还能做什么?”她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怀疑他是不是脑袋被打晕了 ,连这么简单的事都不明白? “上药……”他深呼吸了几口,突然可怜兮兮的望着她,﹁我的手抬不起来,不能 自已脱衣服。” 闻言,唐敏二话不说的便凑上前,“我帮你。”说着,她伸出手去开始替他脱上衣 。 鼻腔内尽是她身上传来淡淡的肥皂香味与方才在酒吧沾柒的烟草味,黎文恩可以感 受到她的指尖在他胸口上轻轻柔柔画过的痕迹,也因为彼此前所未有的靠近,他将她低 垂的身子而若隐若现出现的乳沟看个分明,他的体内突然起了一股骚动,和着她的温柔 与体香,他竟产生一股想将她纳人怀中拥吻的强烈欲望……他一定是想女人想疯了!感 到下腹部昂扬的挺立与饱胀感,他的手正蠢蠢欲动的想拉她人怀……唐敏对两人之间的 紧张关系似乎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她的眸子专注在他裸露胸囗上的淤伤,微微的蹙眉 ,“你的胸前也受伤了。” “小伤而已。”他凝挸着她,理智愈飞愈远,当她转身要拿桌上的药水替他上药时 ,他的一只手终是听从大脑深处的指挥勾上她纤细浑圆的腰肢从后将她揽入怀中。 “嗄?你……干什么?”唐敏觉得身后的身子好热,还有他身上传来的陌生却又强 烈的气息,让她一下子慌了起来。“我的头好晕,借我靠一下。”黎文恩无赖的将脸枕 在她柔软的肩背上,突然喜欢上这样抱着她的感觉,很踏实、很温柔。 “头晕?”唐敏紧张的忙转过身来审视着他,却因这个急促的动作整个人几乎跌进 他原本便就敞开的怀抱里,她在他怀中愣了几秒,才忙不迭的爬起身,红云密布的双颊 泛起一抹羞涩的不安,“对不起……你没被我碰疼吧?伤口有没有裂开?我看看。” 盯着她红透的脸蛋,黎文恩的体内不自觉地涌起一抹温柔,想伸手触碰她柔软红通 的脸,想永远像刚刚那样抱着她……永远?他为自己这样的想法惊得一愣,突来的烦躁 不安像狂风浪涛般朝他席卷而来。 “不用了。”他微微变了脸,冷冷地推开她朝他伸来的手。 室内沸腾的温度一下子跌到冰点,唐敏有点愕然的望着自己被他推开而悬在半空中 的手,一股连她自己都有点莫名的失落情绪无端的浮了上来,她无法形容此刻那种被拒 绝的心情。 她究竟是怎么了?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在乎他怎么对她了? 唐敏摇了摇头,放下半空中的手,不再说话,低着头便要替他的胸口上药。这回他 没有推开她,一迳的让她在他的胸口上涂抹,她的手微微颤抖着,弄了好半天才将他胸 口与背上的伤用纱布包起来。 “这样可以了,早点睡吧。”她低低地说了句,动手收拾好桌面上的瓶瓶罐罐,有 点像逃难的逃开两人之间迫近又尴尬的距离。 黎文恩动也不动的望着唐敏匆匆离去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外才 缓缓地收起目光,视线触及到自己身上的淤伤,他突然觉得可笑至极的撇撇唇。 就为了一个女人,为了一个在他眼中甚至谈不上顶尖美人的女人,他竟跟自己的好 兄弟当场在酒吧里打起来?如果他没记错,本来他还想在始终搂着敏儿的克脸上补几拳 的,是敏儿使力拉开了他。 她担忧、急切关怀的眼神,忙得不可开交在他身上涂抹擦药的小手,被他冷言冷语 还是替他上药的坚持,他老找她庥烦也不退却的执着个性……不知为什么就是今他难以 自抑的心动。 是了,心动。 就是这样的自觉让他无来由得烦躁不安,有一股从内而外的抗拒推力,想把那几乎 给缠绕上身的束缚推开。 他从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自己,恋着安定的感觉,却又恐慌,这是他内心深处的 矛盾,只有他自己明白。 ※ ※ ※ “你怎么了?”元丹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见的,黎文恩一身是伤,脸上 也挂了彩,她既是担心又是生气,“艺人最重要的就是这张脸,你竟然让它变成这副德 行?” 黎文恩还躺在床上,昨夜翻来覆去一整夜,直到早上太阳出来才勉强睡着,听到元 丹渠那柔嫩而充满着生气的嗓音在他耳边喳呼、喳呼的,晚来的睡虫又被赶跑了,他没 好气的缓缓睁开了眼。要不是她是个女人,他真有马上送上一拳的冲动。 “嗨,这么早。”他保持君子风度的对她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他知道女人对他这 样的笑容绝对无力招架,他也乐得善用它,反正对他而言根本一点损失也没有。 “早?太阳都晒到屁股了!”元丹渠瞪他,一副母夜叉的样子却还是无法掩盖她天 生娇滴滴且尊贵的富家小姐模样。 她很美,他不得不承认她是自己见过最美的女人,美得水灵透明,全身上下简直可 以说是完美的化身,简直不像“人”……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她就只有欣赏而没 有太多的想望。 不像敏儿,让他有股想永远抱着她的强烈欲望。 噢!该死他为什么又想到她了? “找我有事?”黎文恩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这个女人折腾了他一夜还不够,非得无 时无刻窜进脑海中不可?真是该死! “你怎么了?”元丹渠关心的将脸凑上前去,伸出手便去探他的额头,“没发烧, 不会是脑震荡吧?” “不要诅咒我。”黎文恩咕哝一声,闻到她靠过来的香味,不免玩心又起的轻薄了 她的红颜一记。 “黎文恩!你不要一天到晚吃我豆腐!”她捂住红了的脸,一双水眸瞪视着他,“ 我是你的经纪人,不是你花心的对象。” “你可以选择不当我的经纪人,我无所谓。”黎文恩摊摊手笑得迷人且淘气。 “你别想赖帐,这是你欠我的。” “我知道,不过合约只剩下一年,你最好赶紧找到接替我位置的人选,否则你这个 经纪人很快就没饭吃了。”他笑逐颜开的提醒道。 要怪只能怪他当初太小看这个女人了,没事竟上她的当跟她赌了一场,这女人…… 啧啧,真是可谓貌似一朵花,看来百无一害,却是毒得不得了。也不知她的赌技是不是 跟赌柛的爷爷或爸爸学的,三两下就叫他这个曾拜克这个可以谓之赌神为师的人败下阵 来,才会在一夜之间从贵族公子沦落到变成世界巨星的境地。 世界巨星……这女人初出茅庐却盯上了他,他是她所开的经纪公司第一个艺人,也 是目前为止惟一的一个,当年他的赌注是被迫签下三年的艺人合约,原想这女人也搞不 出太大的名堂,没想到在短短两年就把他捧到比天高的位置,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 天生便要吃这行饭的。 不过,在那三个男人面前他却打死也不曾透露半句,他们只当他这个花花公子一时 好玩,或者是因为经纪人的美色诱惑而不小心签了一只卖身契。他才懒得解释,克要是 知道他是因为赌技输人才沦落至此,说什么也非要会一会丹渠。 天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几乎可以预见一朵美丽纯白的花就要让克那小子给弄 污了,看在丹渠这女人是父亲好朋友的女儿份上,他多少应该尽一点保护的责任,不过 ,他近来愈来愈不觉得自己想保护这个女人了,因为她怎么看也不需要他的保护,老是 让他这个帅哥颜面尽损还拿她无可奈何。 元丹渠坐在床沿,动手扯他手上的绷带,一点也不关心她下一个艺人在哪里这个无 聊的话题,“打架?跟谁?为什么?” “谁说我打架了?” “敏儿打电话告诉我的。” “多事!”他轻斥一句,眉头微微皱起,“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嘴了?竟然给你 打小报告。” “对不起……”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怯生生的声音,正是把方才一切都看在眼底、听在耳里的唐敏, 她的手里正端着托盘,托盘上面是她亲自下厨替黎文恩煮的午餐及药膳,治内伤用的。 黎文恩闻声将目光缓缓地移向门口,柛情诡谲的瞅着她半天才道:“有事?” “我是来送午餐给你吃的。”唐敏假装没听到他声音里的冷意,定在门口半天的脚 终于找到知觉的迅速往房里移动,她将托盘很快的放在他床头的小桌上,跟元丹渠点点 头后便快步离开房间,还顺手替他们关上门。 来去一阵风似的,黎文恩望着她的背影发了一会呆,又看看旁边小桌上的餐点,微 微皱了皱眉,咕哝一声,“花嫂什么时候学会煮这黑抹抹的东西?能吃吗?” “那是唐敏特地煮给你这个元气大伤的男人吃的,是中国人的养生药膳,少身在褔 中不知褔。”元丹渠意有所指的看了他一眼,心上竟有些淡淡的惆怅。是为了他方才望 着敏儿的眼神吗? 不,不会的,她早告诫过自己不准爱上他的……可那愁呵,却挥也挥不去了。 她究竟是怎么了?竟会为他这个花花公子失神?今天她真的有点问题,一定是这样 ,她不会对他动情的。 “你怎么了?不舒服?”黎文恩伸手推了推她。叫了她两声她都没听见,真是诡异 得很。 “没……我很好啊,好得不得了。”元丹渠有点欲盖弥彰的笑了笑。 “是吗?”黎文恩平日玩世不恭的眼眸却是认了真,将自己的脸凑近定定的注视着 她,“你有点不对劲喔,有心事?还是……谈恋爱了?” 谈恋爱?!元丹渠被他这么一问,突地从床上弹跳起来,慌张得不知如何是好。 “你别胡说,我跟谁谈恋爱?”她抓起身旁的包包,脚跟一转决定离开这个让她变 得有点莫名其妙的房间,“我要走了,你别忘了去看医生,就这样。” “你……”他唤她,她却已打开门奔出房间。 女人……真是种莫名其妙的动物,不过,倒是难得见她如此慌张失措如临大敌的模 样。 叹口气,黎文恩耸耸肩膀,回头见到桌上那还泛着白色烟雾的药膳及餐食,愣了好 半晌才缓缓伸出手将它们主人的爱心一一送进嘴里,边吃嘴角还不禁浮起一抹梦幻般的 甜蜜笑容……※ ※ ※ 洛杉矶真是个奇特的城市,唐敏来到这里两、三个月了,深深的体会到没有车等于 没有脚的滋味,路上连市中心都少见行人,更别提是大众运输工具了,尤其是在比佛利 山这带,每家出入都是以车代步,若有人在外头闲逛反而会引来特别的关注目光。 今天是她和陈信宇相约见面的曰子,因为她有合约在身,不方便远到加拿大与他会 面,他却体贴她,说要自己过来,为了这个约会,她昨夜几乎兴奋得睡不着,每每想着 从十五岁认识陈信宇以来他对她的好,她就会不由得喜上眉梢。 老实说,信宇并不是一个浪漫的男人,但他实在可靠、努力上进,不会因为家贫而 放弃自己的目标理想,自怨自艾,也不曾嫌弃过她长相平凡配不上他……想到此,唐敏 下意识地摸摸脸,自从上次眼镜摔坏了以后,她就没再去配眼镜,两百度的近视说深不 深、说浅不浅,勉强还看得见,为了省点钱,想想还是算了。 司机送她到市中心便让她下了车,她的身上还是一式的衬衫牛仔裤,在阳光下却一 点也不寒碜,满布在脸上的尽是浓浓的幸褔,她期待这一天已经期待很久了,身上的朴 素一点都掩盖不了她眉宇间散发的喜悦与一种恬静无华的纯粹美感。 坐在车内的黎文恩静静的欣赏着眼前这个已属于另一个男人的女人,戴着墨镜下的 眼却流露出一抹说不上来的烦躁与冷意。他真是疯了才会答应放她一天假,还请司机绕 道送她过来和她未婚夫约会。 老实说,他从前几天答应她的请求之后,心情就一直处在后悔当中,现在他真有一 股冲动想把她绑回车内,不想见到她眉角、眼角间为另一个男人散发的美丽。 “谢谢你,送我到这里就可以了,你快去赴约吧,让丹渠姊等久了可不好。”唐敏 笑着朝车内的他挥挥手,跟司机道声再见后便离开车边。 丹渠?谁告诉她,他是要跟丹渠约会了?黎文恩扬扬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她的身 影,也在下一刻见到了那个男人,一个高高瘦瘦、斯斯文文的男人,看来就文质彬彬、 念书念得一点情趣也无的男人。 唐敏开心的牵着陈信宇的手,笑得比阳光还要亮而迷人。 “开车。”黎文恩跟司机道。 再不走,他可能会跳下车把敏儿给抓到自己怀里,然后警告她不准那样对另一个男 人笑。 ※ ※ ※ 罗迪欧街的一家露天咖啡座里,唐敏与陈信宇两人坐了好一会才开始说话,仿佛是 要花一点时间才能找到往日熟悉的感觉似的。 “你又瘦了,都没吃饭吗?”唐敏关心的看着陈信宇。 “吃了,你才瘦了很多呢,怎么?他们虐待你?如果是这样,不如不要做了,搬来 跟我一块住,生活也有个照应,好吗?”陈信宇镜片下的双眸温柔沉静,笑起来还带着 一抹稚气。 “他们对我很好啊,工作我也都适应得来,放心好了。更何况,你再一年就念完书 了,我可以的。”唐敏笑着偎进他的怀中。 “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陈信宇轻拍了拍她的肩,言语中尽是温柔叹息 。 “可是你有我啊。”庸敏幸褔的笑着,十足十的甜蜜小女人,“等你拿到硕士学位 后,我们可以一起回台湾,结婚生子,过我们一直想要适的平凡而甜蜜的生活,想着都 觉得现在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不会留恋好莱坞光彩迷人的生活?” 她很快地摇摇头,略带羞涩地道:“我宁可待在一个爱我的男人身边,永远当他洗 衣煮饭带小孩的妻子。” “傻瓜。”陈信宇笑着揉揉她的发。 “对了,这是给你的。”唐敏从他怀中起身,从自己包包拿出一张提款卡给他,“ 丹渠姊给我的钱都会汇进这个户头,你只要去提款机领出来就可以用了,很方便的,喏 。” “那你自己呢?”他没有接过。 “我在黎家包吃包住,出门有司机也有车,根本不需要用到钱,我做这个工作本来 就是为了让你无后顾之忧的好好念书,你可不能拒绝啊。”唐敏将提款卡塞进他掌心里 ,然后用自己的小手将它们紧紧包住,“我不需要你的感谢,我是你未婚妻,为你付出 是应该的。” 陈信宇闻言感动得将她拥人怀中,湿热的唇轻轻的刷过她的脸颊,令她不由得羞红 了脸。 “别这样,大家都在看呢!”她将他推得远远地,短短几秒钟之内,脑海中却突然 闪过那天夜半黎文恩靠在她身上的画面,那种令她心慌意乱的莫名感觉。 “对不起。”陈信宇自觉失礼,忙不迭的道歉。 唐敏从怔忡中回神,有点恍惚的一笑,“你不要一直道歉,我没有怪你的意思,真 的。” 两人的交往从她十五岁那年开始,但两人之间却一直维持着淡淡的友谊,念高中、 念大学,他对她做过最亲密的一件事就是吻她,连紧紧的拥抱也不曾,只是单纯的吻她 ,却已够她悸动许久。 但是,为什么她却会在这个时候想起黎文恩那不经意的拥抱呢? 不只这样,那一天她送午餐到他房里见到他亲密的亲了丹渠姊的脸颊,当时,她的 心也突然莫名疼了起来。 “怎么啦?敏儿?”他见她的脸色一下子苍白许多。 “没有啊,我们去逛逛吧,罗迪欧街可是好莱坞有名有钱的人都会来逛的名店街, 都已经来到这里了,不见识、见识挺可惜的。”唐敏拉起陈信宇,一闪而过的恍惚已不 复存在,脸上依然是满满的笑。 “这里的店贵得连看都看不起。”他有感而发道,不过还是跟着她到柜台结了帐, 往最有名的这条街走去。 “茱丽亚罗勃玆逛的就是这条罗迪欧街,罗迪欧街尽头的比佛利山饭店正是“庥雀 变凤凰”里李察基尔所住的饭店。”唐敏拉着他的手边走边说,想起他们第一次看的电 影--“麻雀变凤凰”,竟觉得如梦一场。 没想到有一天她也能跟茱丽亚罗勃玆一样的走在这条世界名牌云集、贵得令人望之 却步的街上,还是跟自己所爱的人。虽然买不起这里的任何东西,但是她还是觉得这样 很浪漫也很不可思议。 “也许你也能跃上枝头当凤凰。”陈信宇望了她一眼,不知为何就迸出这一句话来 。 “什么意思?”唐敏恻过脸瞧他,觉得他话中有话。 “黎文恩可是好莱坞巨星,人又长得又高又帅,你跟他住在同一栋房子里,不会心 动,嗯?” “信宇,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唐敏觉得自己被伤害了,“你知道我只爱你一个, 我也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孩,你……” “对不起,我开玩笑的。”陈信宇举起双手投降,脸上尽是抱歉的笑,“我只是不 安,害怕你被抢走罢了,原谅我,好吗?” 唐敏拉下他的手,又好气又好笑,“拜托你,黎文恩怎么可能看上我这样平凡的女 孩?他已经有一个很美很美的女朋友了,就是他的经纪人丹渠姊,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我这丑女孩只有你会要。” “我倒愈看你愈美。”陈信宇俯身在她的颊畔吻了一记。 这是真的,他头一次发现她比他所以为的美多了。 第六章 黎家大宅的大厅里一直到夜里十二点都还灯火通明,佣仆们都已到外屋休息,整个 大厅里就只剩下黎文恩一个人,他一手端着酒杯,另一手夹着一根烟,面对着厅内偌大 的欧式古典吊钟而坐,背对着大门,一边看着时间,一边听着身后可能的动静。 他在做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只知道午夜的钟声已敲过十二响,可是敏儿还 没回来。 秒针一格一格的走着,分针也缓缓移动,当时针几乎快要走到一时,院内的镂花大 门终于有了动静,不一会,大厅大门的门把也缓缓地转动开来。 唐敏没想到黎文恩到现在都还没睡,以为是佣人忘了关灯,一走进大厅就撞上他不 悦且带点审视意味的眸子,她有点心虚的垂下头,却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要 心虚。 “嗨,还没睡?”唐敏有点害怕他现在的眸子,那里好像有一点点不对劲,让她不 由自主地便想逃开,低着头打声招呼她便要往二楼走去。 “好玩吗?”黎文恩懒洋洋的问道,声音透着丝许嘲弄。 “嗯。”地抬起头来匆忙的看他一眼,点点头,随即别开眼。 “你看起来很累?”他放下酒杯,捻熄手上的烟,缓缓地走向她所站立的位置,一 双眸子一瞬也不瞬的望着她。 她当然很累,为了省钱也为了安全,她从市中心沿着山路走回来,到现在都有点喘 吁吁的,脚麻且酸不说,整个人累得只想快快洗个热水澡躺下好好睡一觉。 “我是很累,想早点休息了,你有事吗?”她看他一直朝她走来,都已经走到她身 边不到咫尺还不停步,下意识地便朝后退了几步,直到背抵到楼梯间的墙壁再也不能退 为止。 “消耗体力当然很累。”黎文恩朝她逼近,两手一栏便将她困在墙与他的胸膛之间 ,凝视着她的眼神中有着浓重的挫折与气愤。 唐敏闻到他身上的酒气,也感受到他浓热的鼻息与说话的气息,一股不安的感觉掠 过了她,一颗心也怦怦的加速跳动着,她失措的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与他眼中纠缠复 杂的思绪,像是在控诉她的不贞与背叛。 不贞?背叛?她怎么会想到这个?她跟他一点也扯不上关系,这些字眼绝对不会存 在她与他之间,绝对不存在的,可是,他为什么这样看她?好像她是他红杏出墙的妻子 。 “你……想做什么?”她伸出手挡在他们之间,却不得不碰触他坚实灼热的胸膛。 他靠得这般近,近得快要让两人的身体都贴合在一起,她突然觉得全身火热难当,一股 陌生却又骚乱的因于正在她的体内狂飙,让她又是害怕又是慌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吻你。”黎文恩微笑的宣告着,灼烫的呼息已经靠近她的眼与鼻之间,他薄而性 感的唇瓣像风一样的拂过她的脸颊、鼻翼,缓慢而逗弄似的来到她的唇瓣,却没有马上 覆上她的抖颤。 “你……别开……玩笑……”唐敏使力推拒着他愈来愈迫近的胸膛,不安的别开脸 。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要吻上她了……老天!不可以变成这样的……这究竟是怎么一 回事? “我很认真。”他将她的脸扶正,脸上的笑容不再,替代的是他迷人却背着薄怒的 脸庞,不一会,他的肩密实的吻住了她,将她的惊愕、抗拒与慌张失措全吻了去。 “不……放开我……你放开我……唔……”他的吻将她所有的话都堵住,不仅如此 ,他的身子已紧紧的贴合住她的,让彼此一点空隙也没有。 等待了好几个小时的怒火,噢,不,是从她一开始提出要见未婚夫便开始连续了好 几天的折磨已经将他的耐性与克制力全数消耗殆尽,当他的身子一贴触到敏儿便再也一 发不可收拾。 他的手不再克制的罩上她白色衬衫底下的浑圆,那一天她裸裎在他眼前的景象让他 一下子血脉偾张,他充满欲望与激情的吻她,罩在她胸脯上的手已迅速的解开她上衣的 钮扣,探进她只着内衣、娇小却饱满的酥胸,触摸那早已为他绽放挺立的蓓蕾……他的 下腹部紧紧的抵触着她,让唐敏不能忽略他的欲望横流,吻上她唇瓣的嘴也转移阵地攻 上她细致敏感的颈项,沿着锁骨一且往下吻到她的胸口,含住她的柔软饱满。 “啊……不……放开我……不要这样……不要……”唐敏情难自禁的发出嘤吟声, 双手无力的推拒着他,全身被他吻过之处全像被灼烫一般的泛起瑰丽的桃红色块,滚烫 的舌尖拂过,激起了她潜藏在体内被禁锢许久的生理反应,她几乎是难以克制的将身子 朝他弓近,她试着告诉自己远离他,远离这团愈烧愈旺的火,身子却早已虚软得不听使 唤。 “你会喜欢的,敏儿。”黎文恩咬上她小小的耳垂,热得烫人的舌与呼息像热浪般 袭向她的脆弱与无助。 她觉得自己就快要被火苗吞噬,无法抗拒他饶富技巧的攻势与触摸,她虚弱的身子 慢慢的沿着墙面滑下,从没承受过这样猛烈的激情,小小的身子承载不住而颤抖得厉害 ,脑子里所有的意识也被抽光似的,双手只能紧紧攀住他的颈项,找寻不断往下坠落的 身子的惟一依靠。 黎文恩揽腰抱起她娇小虚软的身子,大踏步的朝他的卧房走去,踢开了房门,他将 她放在大大的水蓝色床上。 从天花板而降下的水蓝色布幕在微风中轻扬,蛊动了一室的暧昧气息,他没有让彼 此有歇息的空间,迅速的脱下睡袍露出他精实健硕的体魄与一双笔直有力的腿,在唐敏 几乎要逃开的那一刹那压住了她急于奔逃的身子。 “不……”她的眸子让一层雾气给罩住,惊惶失措布满其中。 她不该让他吻她的,不该的,她怎么可以让他吻她呢?她的身子是属于信宇的,她 的吻也该属于信字的,她的一切都是属于信宇的,而不是眼前这个男人……“别说话, 嗯?”黎文恩微笑着吻她,温柔得像春天的风,一双手技巧的绕到她身后解开她内衣的 暗扣,按着,他想像已久的雪白挺立就裸裎在他充满激情的眸光中。 不再让她有思考的空间与时间,他灵活滚烫的舌尖再一次席卷她的胸口与颈窝,激 荡出她原始的欲火与想望,她的身子早已等着要他,只是她不懂,不明白而已。 唐敏觉得全身都在燃烧,下腹部因欲望而隐隐生疼着,他的大手不断的揉捏着她耸 立饱胀的胸部,另一手则像火舌一般的窜进她不知何时已被拉开的裤头,往更深处探去 ,当他的指尖来到她那片女性的幽壑时,她不由得大大的深吸了一口气,双手不禁的伸 去挡格“不行……不可以……”她着急起来,已半裸的身子在他的身下不断的蠕动着, 却不知这个举动愈发的引起男性的欲火,她只想着如何挣脱,逃离这种莫名令她心慌意 乱不已的囹圄。 “别动,敏儿!”他出声警告着,充满着欲望的眸子泛着丝许红色的血丝,一团火 已在他下腹炽烈的燃烧,即将要崩溃了,她再动下去,他只有现在就要了她。 要她,这样的想望很美好,他早想要这么做了,却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他的 唇再度覆上她浑圆的柔软,唐敏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弓起,那陌生得令她害怕的火焰燃烧 着她,她想逃开却逃不开,身子虚软得根本使不出力来,直到他的大手再次往下探去… …她突然使尽气力的将他推开,抓起一旁被脱下的衣服遮住半裸的身子跳下床,缩在房 内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她惊惧不已的看着在刹那间有点愕然的他,又看他半裸的强健身 躯朝她昂扬走来,她下意识地往内缩去,纵然已无路可退,她还是抱着小小的希望可以 逃开。 黎文恩俯挸着眼前颤抖着身子的女人。她这个样子看来就像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女, 而他则像倜强暴犯……他微微的扬起眉,为自己想到这样的新名词感到新鲜且可笑。 演过这么多角色倒还没演过强暴犯,他黎文恩一向是白马王子的代表,唱的歌也是 广受大众欢迎的情歌,不是他过于自夸,多少女子为他风靡、神魂颠倒,他这个首席大 众情人的地位从他出道以来便没有再让任何人取代过,而现在,他却在这个女人眼中看 到了恐惧、害怕。 室内一下子陷人了前所未有的安静,唐敏眯着眼,身子还是不自主的战栗着,她真 的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变成这种情况,总之,一切都混 乱透了。 蹲下身子,黎文恩伸手轻轻的抬起她的下颚让她面对他,带点自嘲的笑了笑,“我 不是色狼,你不必这么怕我。” “放……开我。”唐敏觉得对不起陈信宇,浮在眼眶中半天的泪终是忍不住的掉落 下来。她怎么可以跟另一个男人接吻,还……上床……喔,老天!她好恨、好恨自己。 见到她的眼泪,黎文恩有点愕然,也抱歉,更愤怒,许许多多的情绪一下子翻涌而 来,几乎让他有点失控。 “对不起。”他叹口气,嘲弄的扯扯嘴角,“也许这样你会觉得好过些。”她还是 不看他,始终低着头。 “其实,你不用这么害怕,该看的那一天你喝醉时我都看过了,如果我真的是个大 色狼,那一天就不会放过你。”他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天知道他在干什么 ?闻言,早已羞惭不已的唐敏,一张脸更是红到发根,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那天,当 真是他替她脱的衣服?他怎么可以! “我不只替你脱了衣服,还替你洗了澡。”他有点可恶的说着。喜欢看她为他而脸 红的样子,如果可以,他希望继续刚刚还没完成的一切,听到她在他怀里狂喊呻吟,可 惜,真的可惜。 “你……无耻!”唐敏终于抬起眸子瞪向他。 “那天可是你自己抓着我不放的。”他残忍的提醒着。 “我没有。”她绝不可能这么做的。 “你有。” “不可能的。”她别开眼,望着他的眼竟会让她觉得心跳不已,怎么会变成这样? “但这却是个事实,那天你一直抱着我,叫我不要离开你。”黎文恩欲罢不能的继 续说着,“令我意外的是,你的身材还算不错,皮肤摸起来像婴儿一样,想想我也不吃 亏。” 却从那一天开始,他对她产生了渴望,一种男人对女人的强烈渴望,连他都无法说 服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基本上看来并不太吸引人的女人念念不忘,不过,想抱她是事 实,更无法容忍她落到另一个男人怀里……至少,在他想要她的这段时间里不能。 “黎文恩!你……”唐敏哭出声来,身子哭得一耸一耸地,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 不断不断的往下落,更像江水决堤。 “我没有对你做什么,犯不着哭得这么伤心。”黎文恩皱起眉头,不解她为什么像 个处子似的,不会是他看了她的身子就要他负责吧? “滚开!”她抱着身子,两人都半裸着让她连动都不敢多动一下,只能缩在角落里 落泪。 “我真的没有对你做什么,你不相信我,总该相信你自己吧,我有没有动过你你应 该比谁都清楚,不是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滚开!”她哭红了眼,也气红了脸。为什么她会知 道他有没有动过她?那一天她根本没什么印象……“别哭了。”黎文恩想搂她入怀,却 被她狠狠推开,力道之大跟方才大不相同,他有些气恼了。 从小到大没哄过女人,当然,除了在戏里外,现实之中他从不需要哄女人的,而他 究竟怎么了?竟要在这里受这个女人的闲气?他又不是她第一个男人,说真切点,他都 还没真正动过她,她究竟哭什么,不会是藉此想跟他要钱吧?想到有这个可能,淡淡的 厌恶不由得浮上他心头。 “说吧,你想怎么样?十万美金够不够?或者你想要一百万?陪我一夜,这个数目 算是天价了。”他冷冷地说,嘴角还扬起一抹嘲讽。 此时此刻,他早已失去要她的兴趣,会这么说,纯粹只是为了维护自尊的一种变相 方式,也是为了告诉自己眼前这个女人跟别的女人也没什么不同,一样爱慕虚荣,可以 为钱出卖自己。 唐敏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她原以为……原以为……他只是多喝了一点酒, 只是纯粹的因为一点点酒精作祟所以才找上她,或者,他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她喜欢…… 她是有点痴人说梦吧?最多,他只是想要她的身体罢了,他不是说了吗?只要她陪他一 夜,一百万美金……呵,她真的希望自己可以答应他,真的希望自己可以答应他。 她抹去了眼泪,鼓起勇气站起身,抓着衣服挡在裸露胸前的手气得发抖,但她却是 一脸的坚定与神圣,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的串成一个句子,“想买我?让我告诉你好了 ,你得出一亿元美金。” 黎文恩看着她冲出他的房间,没有伸手拦阻。 一亿元美金?黎文恩玩味的一笑,这个数目足以他包养一打的女人一辈子了,她可 真是狮于大开口呵。 伸手到衣柜随意取了件衣服裤子套上,拿了皮夹及车钥匙,他的座车像风一样的从 别墅里冲了出去。 要女人?他黎文恩多得是,不差她一个。 ※ ※ ※ “究竟怎么回事?找到他没有?” 唐敏拿着话筒,一夜的失眠再加上一整天的疲劳轰炸,她现在已经觉得头疼欲裂, 全身提不起力气,然而面对元丹渠的来电,她却不能不打起精神应付,不只元丹渠,还 有一堆在片场等着黎文恩去拍戏的导演与制作助理,一整天她就在接这些电话、应付这 些人。 “还没找到,他没带大哥大,也没带caii机,我打遍了所有可以找到他的地方的电 话,就是找不到他。”庸敏边说边伸手揉着发疼的太阳穴。 “他为什么会突然失踪?你和他住在同一栋别墅里,说什么也不该让他莫名其妙的 不见,连声交代也没有。”元丹渠在另一头皱眉,为黎文恩老是出状况感到气闷不已。 “对不起,丹渠姊。”唐敏红了眼眶,“我会尽快找到他,是我的错,很对不起。 ” 元丹渠听出她语气中的哽咽,意识到自己说话可能重些,忙不迭的出言安慰道:“ 也不全是你的错,文恩他有脚,他故意要走,你也是跟不上的,对不起,我因为在气头 上所以说话重些,你不要介意,好吗?” “不会的,这件事我本来就有责任。” “这样吧,如果他三点之前还不出现,就告诉导演取消这次的排演,我会去谢罪的 ,你也尽可能去找他,如果他能准时出现是最好的,如果没有,我会找他算帐。” “嗯,我知道了。” “你还好吗?敏儿,怎么你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 “我没事,只是有点感冒。”唐敏淡淡地道,开始觉得头晕目眩。 “今天如果没事就请司机带你去医院看个医生、吃个药,可别拖久了闹出大病来, 嗯?” “我会的。” “我挂电话了,有消息马上通知我。” “嗯。”唐敏无意识地点点头,将电话挂上,整个人疲倦的缩在沙发里,觉得身子 一会冷、一会热,难受得紧,遂眯了眯眼休息一下。 过了一会,电话再次响起,唐敏微微睁眼接起电话,不经意的看了一下时间,才发 现自己竟然睡了将近一个钟头。老天!她是发晕了不成? “喂。”她力图振作,尽可能让声音听起来很好。 “你还在家里做什么?”黎文恩冷冷的声音从话筒的那一头传了过来。 “你在哪里?”听到他的声音,所有的疲惫都扫光了,唐敏有点激动的问道。 “我会在哪里?当然在片场!你这个助理怎么当的?我人都已经出现了,你却还在 家里,像话吗?” “我……”他怪她?明明是他自己突然不见了,现在竟然怪起她来?唐敏顿时觉得 委屈,她可是找了他一整天呵,他却把所有的过错全推到她身上,她该说什么? “十五分钟内把我的服饰箱及化妆箱提过来。”说着,黎文恩“?”一声挂上了电 话。 ※ ※ ※ 这真是她有史以来最忙碌的一天,匆匆忙忙赶去片场,将服饰箱及化妆箱交给化妆 师黛咪后,才发现里头少了一件串连场景的戏服,缺了那件戏服就无法连接之前拍过的 戏,唐敏只好匆匆忙忙赶回去找。再回到片场,黎文恩一会要她去替他买烟,一会要她 去替他买饮料;一会说他头疼,她又替他跑了趟药房,而最令她头痛的一点,是不知何 时蜂拥而来的记者,她一方面要替黎文恩挡驾,一方面又得摆出笑脸赔不是,不好得罪 媒体。 黎文恩上了戏,记者则追着她问问题,让她一点休息的时间跟空间都没有,她的头 更疼、更晕了,一整天为了找黎文恩一点东西也没吃,现在又忙得像条狗一样,她只想 赶走这些嗡嗡叫的记者们,好让自己的眼睛眯一下,她真的好累、好晕,要不是强大的 意志力与责任感支撑着她,她早倒下去了。 “可以请问一下吗?听说黎文恩最近和好莱坞新星蜜雪走得很近,有没有这回事? ”一名男记者坐到她身边,有礼而微笑的问道。 蜜雪?谁?她根本不认识。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唐敏微笑以对。 “那元丹渠呢?”那名男记者微笑的从公事包里取出几张照片递给她,“黎文恩常 常和他的经纪人出入饭店,两人的模样也很亲密,元小姐比任何一个影星更迷人美丽, 他们是一对情人吧?”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唐敏看了照片一眼后,还给了他,“经纪人跟旗下的 艺人走在一起并不令人意外,不是吗?你我都知道这些照片不能代表什么。” “那这个呢?”男记者又递了一张照片给她。 唐敏一看不由得大惊失色。照片里,黎文恩正抱着她走向车子,她双手亲密的绕在 黎文恩的脖子上,照片的地点则是那一天夜里,她坚持陪他去的那间酒家门外。 “这张照片里的女人是你吧,唐小姐?”男记者微笑的看她一眼,见她花容失色的 模样,心里已有数,看来照片不只是照片而已。 她能说不是她吗?她的脸可是特写呢,一副甜蜜小女人偎在一个男人怀中的模样… …唐敏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苍白着脸。一男一女出现在酒家门口,亲密的抱着,她 能说什么?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看来黎文恩果真如外界所料的花心,连自己身边小助理都不放过。”男记者嘲弄 的一笑。 “不是的,事情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样子,那天我喝醉了,所以……” “原来他还是乘人之危的小人。”男记者很开心能在报导上多加这一笔。 “不是的,你不要胡说!”唐敏激动的站起身,身子却摇摇欲坠的晃动几下才站稳 ,“你不可以随便以一张照片就捕风捉影乱写一遍,这是毁谤,我跟黎文恩根本一点关 系也没有。” “听说你有未婚大了?”男记者可恶的笑了笑,见她在刹那间死白的脸,不由得同 情道︰“放心,这一点我不会写进去的,谢谢你接受我的访问,唐小姐,告辞了。” 第七章 唐敏将自己的衣物缓缓地收进自己的行李箱里。老实说,从来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 就要离开这个工作、这个地方,就连昨天黎文恩那样对她,她都还未曾真正决定离开, 因为她需要这个工作、需要钱,她也不以为他还会对她做出她不愿意做的事,因此她决 定留下来。 然而,她的坚强并不能改变她必须要离开这里的命运,她相信很快地,也许就在明 天的早报,或者更早些在今天的晚报,便会看到自己被黎文恩抱在怀里的照片被登在各 媒体上头。 想必那记者已盯上黎文恩许久,而且想写个超级大独家,否则不会等到现在才公开 找上她。也许,他已找过了丹渠姊,有太多的也许了,总之,这些都已不在她关心的范 畴内,因为她已经失去了这个工作,再也无法在好莱坞待下去了。 离开也好,经过昨天,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黎文恩,而他似乎也想把她赶走, 从今天他对她冷言冷话就可看出一点迹象,本想忍气吞声的,她一向不都是如此吗?犯 不着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失去这份好工作,现在,她连忍气吞声的选择都没有了。 收拾好行李,忍住晕眩不适,唐敏有点依依不舍的往外走去。才来这里不到半个月 ,却好像待了好几年,不知怎地,一颗心就是舍不下,她知道自己不是眷恋这栋美丽豪 华的房子,那她眷恋的是什么呢? 别想了,想再多都是徒然,她现在惟一能做的就是去找信宇,身上的钱已寥寥无几 ,提款卡又在信宇手上,地也只能去找他了,他会很高兴她去找他吧,昨天他不是才说 要她搬去跟他一起住吗?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小姐,你提着行李要上哪去?”花嫂一脸愕然的看着提着大大的行李箱从楼上走 下来的唐敏。 “花嫂,我要离开了。”唐敏苍白着脸笑了笑,“谢谢你这半个月来的照顾,我会 想念你的。” “你在说什么?怎么说走就走呢?我没听少爷说你要走啊。”花嫂上前抓住她的手 ,“告诉花嫂,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嗯?” “没什么事,花嫂,我只是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搬去跟我未婚夫一起住比较好,这 样彼此也好有个照应,如此而已。” “可是你的脸色肴起来不太好……” “一点小感冒,不碍事的,我已经跟黎先生说过了,他知道我要离开,你不用担心 ,如果不放心的话,你可以检查一下我的行李,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一件也没带走。”唐 敏说着低头便要把行李箱打开,花嫂的手却早一步制止了她。 “你在胡说什么话?我花嫂人老了却还懂得识人,我只是舍不得你罢了,怎么会担 心你拿了什么东西呢?” 唐敏牵强的一笑,紧握了她的手,“对不起,是我的错,我要走了,再见,花嫂。 ” “让司机送你一程吧。”花嫂跟了上去,总觉得事情有那么一点点不对劲,可是又 说不上来。 “不必了,我坐计程车就可以了。”就奢侈一次吧!她已经没有太多的心情再面对 黎家的任何人。 唐敏缓缓地走到大门外,转身对还站在主屋门边的花嫂挥了挥手,她想,是再也不 会回来了。 ※ ※ ※ 候机室里,唐敏手里紧紧抓着一张往加拿大的机票,觉得世事真的难预料,昨天她 才送走了陈信宇,今天却又要搭机去找他,未来茫茫然的,让她有点不知所措,而心口 上那隐隐的疼像是针扎在她胸口上似的,有点令她呼吸困难,也有点让她想哭。 此刻,意外地,她脑海中并不是闪过将要见到陈信宇的喜悦,而是黎文恩那张俊俏 而充满阳光气息的脸庞,还有他那双善变的眸子,时而泛着怒火、时而无限温柔的深黑 瞳眸,与他抚过她身上肌肤的手……唐敏微微的战栗着,双手交抱在胸前将自己拥得更 紧,仿佛只要如此,她就可以忘记他所带给她的悸动,忘记他与她的身子贴合在一起的 亲密感觉,忘记他曾有的关怀,忘记他曾有的温柔,忘记他曾有的冷言冷语是多么伤害 她。 挑高的落地玻璃帏幕外,一道刺目的光突然从天际洒然而下,是闪电,不多久,轰 隆的雷声透过厚重的玻璃传达到耳里,机场停机坪上的天空一片灰暗,闪烁的蓝白光断 断续续的在她眼前闪过一道又一道,竟开始下起雷雨。 “冷吗?可别着凉了。” 她听到一声温柔熟悉的声音,一颗心有点怦然,惊喜的想转过头去的同时,却听到 另一道女声。 “不冷,你的怀抱很温暖啊。” 唐敏还是回头了,看见女人娇滴滴的偎进男人怀里,她的心在刹那间像是被雷劈到 ,整个人都快晕厥过去。她咬住唇,静静的瞪着不远处座位上的一对男女,感觉到全身 的血液一点一滴流尽,感到脑袋一片空白,她有点无法思考了。 她想也想不到会在洛杉矶的机场遇见应该在昨天就飞回加拿大的信宇,是他没错, 虽然他不是穿着昨天和她逛街所穿的衬衫、牛仔裤,而是穿著名牌的西装裤及休闲衫, 手里还提着几包罗迪欧街一家名店服饰的袋子,但他却的的确确是信宇,认识他八年, 就算他化成灰她都认识,何况只是换了一身称头的衣服而已。 望着他一身的名牌,唐敏突然觉得有点可笑。自己省吃俭用,连计程车都舍不得坐 ,一个人走山路回家,就为了省下所有能省的钱给这个男人念书花用,可是,他现在却 亲密的挽着另一个女人的手,千里提着是名店街裹所买的衣服鞋子,穿的也是所费不赀 的名牌货。 这些年她只知道他在外国努力念书拿学位,她也在台湾努力的半工半读资助他所需 要的生活费,然而,她对他的生活一点都不了解呵,他也许根本就不需要她的资助和那 一丁点钱,他活得比她想像中的好太多了。 既然如此,这些年她究竟在做什么呢? 唐敏的目光一瞬也不瞬的兜在这个冠着她未婚夫名义多年的男人身上,觉得自己是 再可悲也没有了,因为她突然发现自己想哭竟然不是舍不得他,而是因为失去了目标, 失去了一个一直根深蒂固存在她脑海中的梦想。 她发现自己的努力付出只是架构在一个可笑的未来梦想之中,如今,这个梦在她眼 前当场粉碎,她突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听到他对那个女人温柔的说道。 “等我们拿到了硕士学位,我们就结婚,爸爸说了,你会是个可靠的好女婿。”女 孩娇滴滴的说道。 “喔,他真的这么说?”陈信宇大喜过望。 “是啊,爸爸说你上进努力,虽然是个孤儿,却很努力,也有企业家的头脑,他很 看重你呢,当然啦,最重要的是你对我很好,这么多年来对我一心一意,对长辈也恭敬 有礼,他可是满意极了。” “他满不满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很爱你。”陈信宇将女孩搂进怀里,大庭广众之 下便深情的吻住她。 唐敏看着、听着,既想哭又想笑。她一直以为他对她发乎情止乎礼,她一直以为他 刚毅木讷、害羞内向……没想到,她都错了。 此刻,耳边响起航空公司的广播,要旅客前往登机室登机,她看了手中往加拿大的 机票一眼,坚定而毫不犹豫的缓缓将它撕成碎片,站起身,她离开了候机室,吃力的提 着行李,孤单的身影缓缓地走人机场外的滂沱大雨中……※ ※ ※ “你说什么?”黎文恩气急败坏的从片场跑回来,本想对唐敏的擅离职守臭骂一顿 ,怎么也没想到会从花嫂口中听到这样的讯息。 “小姐走了,说要搬去跟她未婚夫一起住。”花嫂有点胆寒的开口,在黎家服侍少 爷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他几时用这种口气对她说话,他一向谦恭有礼,没什么架子,脾 气虽说不上很好,但对下人都还客气,现在,他却铁青着一张脸,如果可以,她猜他大 概会伸手把她掐死。 “你竟然没有通知我?”他恶狠狠地瞪着她,体内波澜狂颠,一股前所未有的气闷 与失落同时涌现。 “我……小姐说你已经知道她跟你辞职……” “见鬼的!她什么时候跟我辞职来着?”黎文恩冒了火,丢下手上的薄外套,边走 向电话边问道,“她什么时候离开的?” “晚上七点左右。”花嫂应道。 黎文恩拨了倜电话给元丹渠,电话响了一声就很快的被接起。 “我是文恩,敏儿的未婚大在哪里念书?”他劈头就问。 “加拿大。”元丹渠顿了一下,“你问这个干什么?” “敏儿向你辞职了?” 元丹渠再次顿了一下,答道:“没有,怎么了?” “她收拾行李离开了,说要去找她未婚夫,该死的!她怎么可以一句交代也没有的 就离开了?一点工作的态度都没有!”黎文恩边诅咒边翻阅桌上的航空公司航班资料, 浑然不觉对方已沉默许久未曾开过口,迳自问道:“你一定知道那个男人的地址,快告 诉我。” “你要做什么?”元丹渠的语气有点生冷,仿佛在压抑什么。 “当然是去找她。”她这问的不是废话吗?黎文恩挑起眉。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元丹渠深吸了一口气,“我是问你,为什么要去找她?她偷了你的东西?还是你还 有什么东西搁在她那里没拿回来?” 为了一个小小的助理,这个尊贵骄傲的贵族公于兼世界级巨星要专程飞到加拿大去 找?这未免说不太过去。 “她没有偷东西,我也没东西搁在她那里,我只是要把她找回来,你还有问题吗? ”天杀的他根本不知道今天的丹渠为什么会如此婆婆妈妈,找一个人需要太多的理由吗 ?问了这么多废话。 “没有了。”元丹渠淡淡地道。 “那就告诉我地址。”他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我不知道。”她扯谎。 “元丹渠!你说不说?” “我真的不知道,请问一下我有必要去知道一个助理的未婚夫住哪里吗?黎大公子 ?” “那你总知道你自己请来的助理家住哪里和她的电话号码吧?告诉我,我自己去查 !” “找到她以后呢?她如果自己不想做了,你又能如何?” 闻言,黎文恩愣了好一会,才缓缓地开口道:“这是我自己的事。” “你爱上她了?”元丹渠几乎是屏住气息的问,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承受这样令她意 料之外的结果。 爱上敏儿?黎文恩愕然了,会吗?他爱上敏儿了? 不,当然不是,他怎么会爱上她?他只是想要她、抱她,如此而已,也许是因为她 不像一般的女人像花痴一样的缠着他、恋着他,所以他对她产生了一点点兴趣、一点点 对一般女人不同的感觉、一点点超乎正常的想望,多了一点点关心、一点点在意、一点 点不舍……总之,不管是什么,他都要把她找回来,因为他还不能马上接受她突然的在 他眼前消失了的事实,就是这样而已。 就只是这样而已,没有更多了,他也想不出更多了。 “我怎么可能爱上她?”黎文恩闷着声开口道。 “不可能吗?”元丹渠笑问,却有点神伤。幸好此刻他们是在讲电话,而不是面对 面,否则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如何。 她不知道,如果他真的没爱上唐敏,他绝对不是这样戒慎且严肃的语气,就算他真 的也许还没真正爱上唐敏,但也差不多了吧?文恩一向足温柔且带点孩子气的男人,很 少这么严肃且认真的,这一点他自己没发觉,她却已经看得明白。 “你今天是怎么了?”他实在无心再谈论这个话题,现在他最想做的是马上找到敏 儿,而不是在这里跟丹渠讨论这些言不及义的问题。 “我很好,一点事也没有,既然你要去找她就去吧,我马上把她的资料传真给你, 还有……明早别忘了看早报,有你的新闻,就这样,我挂电话了,保重。” 保重?黎文恩拿着电话筒半晌才缓缓放下,她对他说保重?有没有搞错?这几天大 家都吃错药了不成? 不久,他再次拿起电话接通航空公司,“对不起,请替我查一下九点那班飞往加拿 大班机的旅客出境资料……” ※ ※ ※ 这场大雷雨下了好久,唐敏提着行李一直走着走着,几乎将整个洛杉矶都走完了。 觉得身子很冷、头很晕,牙齿在打颤,全身虚软得随时都会倒下去,但她还是迫使 自已往前不断的走着,只有这样,她才能让脑袋继续空白下去、不去想未来,不去回顾 过去,也不去想下一刻她会在哪里。 路上的行车在雨中都开得飞快,车轮压过水洼所泼洒出来的水花不只一次的溅上身 ,可是,有什么好在乎的呢?她的身子早已湿透、心早已寒透、泪早已流干,没有更糟 的了。 避开唐人街、好莱坞、小东京、市政厅,唐敏一直沿着海岸走,刻意的规避市中心 的人潮与车潮,不知不觉地,她已走到一个海港,海中渔船点点,在大雨狂风的夜里少 了灯火,只能见到渔船在海面上浮浮沉沉着。 圣贝得罗港,她在一片大雨迷蒙中依稀看到有些陈旧的码头边标着这短短一行字。 终于,再也走不下去了,唐敏走到一个破旧的船坞旁,放下手上沉重的行李坐了下 来,就这样静静的坐着,面对着又是风又是雨的海湾,她觉得无依、无助而彷徨。 接下来她要上哪去?她能上哪去呢?这么多年来她惟一的目标就是等信宇学成回国 ,跟他结婚生于,过着平凡幸褔的生活,她所做的努力都是为了他、为了她理想中的一 个家,突然间全没了,她却不恨他,一点都不恨,只是觉得怅然、失落、失去了方向… …她爱他吗?爱吗?她竟有些迷惑了。 “小姐,一个人?” 一阵酒气应声袭来,唐敏反应迟缓的幽幽抬起一双被泪雾打湿的眸子,一瞬也不瞬 的瞅着眼前出现的醉汉没有说话,心里其实下意识地想逃,却发现身子根本不听使唤, 像已经被风干的化石。 醉汉手中拿着廉价酒瓶,晃着略微臃朣的身躯在她身边坐下来,见她动也不动,一 双大手便攀上她的肩,整张脸往她凑近笑逐颜开道:“一个人?没关系,有我陪你、有 我陪你!” 当那只大手扣住她的肩前,唐敏曾试着躲开,但推出去的力道却薄弱得连自己都无 法置信,那浓浓的酒气与馋涎的嘴脸让她终于惊慌得想哭,硬是让醉汉的手上了肩,她 开始使力的抵抗他凑上前的恶心嘴脸,一双脚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来,双手又冷又麻,刹 那间她觉得自己的世界真的要完了,在一夜之间全都要完了。 “不要!你放手!”她叫喊出声,哽咽的嗓音中透露着浓浓的恐惧,好不容易推开 那人肥胖的身躯,他却再度欺身过来压住她的身子,将她整个人压在身下。 “小姐,不要叫嘛!我只是想要陪陪你,你哭得这么伤心,让我来安慰你,别叫, 别叫喔……”那人俯下脸对准她的唇便要将自己的嘴凑上去。 “不,救命!谁来救救我!救命!啊……”唐敏狂声哭了起来,泪水比雨水更淅沥 ,比先前更巨大的恐惧与失望几乎将她淹没,她使力推他、使力叫喊,挣扎中瞧见一旁 的砖瓦石块,拿起便往醉汉的头上敲去。 醉汉闷哼一声,稍稍的退离压在她身上的臃肿,唐敏一得空隙便用尽剩余的气力滚 到一旁,整个人缩在角落边,整个身子颤抖得站也站不起来,天地在她眼前不断的旋转 再旋转,朝她再次袭来的醉汉的脸也变得模糊……不,她不能昏过去,她不能昏过去。 迷蒙中,黎文恩那愤怒、急切且充满着关怀的脸庞突然出现了。 怎么会在此刻想到他呢?是因为自己的想念吗?因为想念所产生的错觉?她还以为 自己应该想的人是信宇。 “黎文恩……”她呢喃着,昏迷前的最后一滴泪也跟着落下。 ※ ※ ※ 众多的记者将洛杉矶医院挤得水泄不通,也不知道他们为何如此神通广大的得知好 莱坞巨星的助理深夜发生意外被送至医院的消息,凌晨五点整个医院都挤满了记者。 黎文恩火大的杵在急诊室外生闷气,虽然医院来了一堆记者却没有一个有胆再上前 访问他实际的情况,他已经发了一次火,没有人愿意上前当炮灰。 “各位请让一让。”十几名身手俐落高大的男子,身着相同款式的西装同时出现在 众记者面前,边往黎文恩方向走的同时也边驱离了一些在场的记者,令原本安静的医院 嘈杂起来,场面一时之间又开始混乱起来。 带头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已经走到黎文恩身边,才刚要开口,黎文恩已扬着那道浓 黑不驯的眉望向来人。 “把他们这些人全部给我弄离这里!”黎文恩命令道。 “是的,少爷。”来人恭敬的朝他行了礼,转身以眼神示意兄弟们依照他的指示行 动。 “喂,你们不可以干涉新闻自由!” “是啊,你们不可以不让我们采访!” “这里是公众场合,你们也没有权利赶我们这些记者离开!” 纵使抗议浪潮不断,那些受指令将他们驱逐的人还是充耳不闻,嘴里更是没有半点 回应,像是天生的哑巴似的继续驱赶的动作,直到将所有的记者赶出医院为止,并团团 驻守在医院外头,闲杂人等一概不得进入。 这是特权,属于世界级财团黎氏家族的特权,这些训练有素、西装笔挺的人士全都 是属于黎民家族的保镳,会出现在这里当然是为了保护黎文恩这个黎氏家族惟一继承人 不受到干扰。 “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黎文恩一直等到所有的人都走了之后,才懒洋洋的抬 起头来问道。 他从来不带保镳出门的,遵守诺言被迫成了艺人之后更是一个人独居在比佛利山的 别墅里,外界少有人知道巨星黎文恩就是黎氏家族企业少东黎文恩,现在可好了,那些 多事又无聊惟恐天下不乱的记者会放过这条新闻才怪。 “是元小姐通知老爷叫我们过来保护少爷的。”手下恭敬的欠身回答道。 是丹渠?她为什么要通知他父亲找人过来保护他,而不是她自己过来或找人替他处 理?她一向独立自主,很少利用她天生的优势家族力量做事的,为什么这一回却例外? “元小姐人呢?”他隐隐地觉得有点不对劲。 “她已经离开了。” “离开?”黎文恩皱起眉头,“去哪?” “小的不知,小的只知道老爷要我们送少爷回家,并要我告知少爷,元小姐和少爷 的合约已经解除作废。” “什么?!”老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丹渠这个女人真的有这么好心?他可是她经纪公司的金矿哩,她竟然舍得下让他提 早离开?见鬼了! 第八章 黎文恩从昨天深夜便一直守在唐敏的床畔,医生说她受了风寒,身子虚弱得休养半 个月,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但他一看到躺在病床上苍白得毫无血色的她,心就难以放下 。 是心疼,也是歉疚,有怜惜,也有心痛,昨夜当他在大雨迷蒙的港口见到她差一点 被凌辱的当下,早已失去理智的奔下车把那名醉汉痛揍一顿,直到那醉汉倒在地上一动 也不能动为止。 她苍白的躺在冰冷湿漉的地上,身子热得吓人,当他抱起她时,他还可以感觉得到 她那时的无助与害怕,他的心也益发疼痛起来,那一刻,他怪责着自己,仿佛她之所以 会如此全都是他黎文恩的责任。 结果证明的确是,今天美国第一大报登出他抱着唐敏的照片,标题上写着-- 麻雀变凤凰真实版! 好莱坞巨星黎文恩与助理唐敏的旖旎情事大曝光! 大众情人风流史三角恋情剪不断美丽经纪人元丹渠与小助理唐敏黎文恩情归何处? 内容包括该名记者的明察暗访实录及访谈两位女主角的内容,这也是丹渠和敏儿同 时离开的原因吧,黎文恩想着、看着,竟觉得有些厌烦起来。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愈红的人被跟监的机率愈高,白的被说成黑的,绿的被说成红 的,一点也不足为奇,观众喜欢看,大众媒体当然也就不会放过任何一丝蛛丝马迹。 不过,这一回他是真的火了,媒体的几句话、几张照片就可以把他身边两个重要的 人给赶跑,他真的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但是,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以丹渠好强 、好胜个性及运筹帷幄的能力,万不可能因为这种无聊的花边新闻就放弃他这个金矿的 ,究竟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唐敏醒过来时见到的就是黎文恩皱着眉头深思不已的神情,她再次贬了眨眼,确定 自己不是在作梦,又伸手捏了捏脸颊,突地手臂上一阵刺痛传来,痛得她闷哼一声,眉 头不由得皱起。 “你醒了?”黎文恩闻声,抬起一双温柔的眸子看着她,见她皱眉,不由得将脸揍 近,“怎么啦?哪里不舒服?” “手……好痛。”她因他的靠近微微红了脸,也为他眸中的关怀所感动,老实说, 睁开眼看到他的感觉页的让她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昨夜的苦与孤单、无助与害怕全 都像是梦一样倏地不见了。 “你的手臂和膝盖部分都擦破皮,会痛是正常的,只要不要乱动就会不那么疼,其 他呢?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没了。”唐敏摇了摇头,别开了眼,有点害怕他对她的温柔。 “医生说再观察一天,如果没问题的话,晚上就可以出院了,回家要花嫂替你补一 补。” “回家?”她抬起眸子看着他,眨了眨突然涌上眼眶的泪雾,忍了好久才让它不掉 下来。 黎文恩认真的看着她,笑着,点点头,“是啊,回家。” 没有多余的解释,也没有一点不自在,黎文恩说得就像他家真的是她的家一样。唐 敏真的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该怎么说,她的心被他一句话胀得满满的温暖,昨夜体内 的冰冷与大雨打在身上的疼痛似乎都不再令地无助孤单,这种感受很奇异,让她出奇的 平静。 “你……看到今天的报纸了吗?”她突然想起昨天的那名男记者的话,淡淡的困扰 与不安浮上她眉间。 “看了。”黎文恩平静的脸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绪。 “我……很对不起,造成了你的困扰,身为你的助理不能替你解决麻烦还替你带来 麻烦,我知道我很失职,真的很对不起,可是你放心,我真的没有爱上你,也不会缠着 你,我更不会介人你跟丹渠姊之间,你我都知道报上写的全都不是事实……”不知怎地 ,她竟愈说心愈痛、愈说心愈沉,觉得一股令她窒息的压迫感与失落感同时笼罩住她, 无法成吉了。 病房内的气氛显得有些凝滞,黎文恩看着她许久,一个字也没说,所有对她的关心 、温柔与怜惜全在她所说的一长串话中慢慢的褪去,一股怒气无端的在他体内形成,愈 积愈炽。 “既然不是事实,你又为何要离开?”他挑高眉瞪着她,脑海中不断重复的是她说 的--我真的没有爱上你,也不会缠着你,更不会介人你和丹渠姊之间……他和丹渠?这 小妮子恐怕弄错了吧? “这是我跟丹渠姊说好的,如果我跟你闹出绯闻,我就得失去这个工作,离开好莱 坞,从此不能再踏进好莱坞的演艺圈。虽然一切都不是真的,但记者都找上门来了,我 还是造成你的困扰,不是吗?总之,我是应该离开的,而且……” “而且什么?”他屏息听着,体内的人愈烧愈旺。 唐敏说不出口了,头低了下去,觉得愈来愈难面对他。 昨夜,她想他想得紧,在她最无助孤单的时候,她想的都是他,这令她意外也难受 ,意外的是自己不知何时竟对他产生不该有的感情与依恋;难受的是他根本不可能属于 她。 天与地的差别,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是很明显的,虽然她不自卑,但那是对信宇而言 ,而她和黎文恩,不论外貌、学识、生活背景全都是天差地远,就像在希冀妄想摘下一 颗天上的星星一样,是不可能的事。 “你不会是怕我强暴你吧?”黎文恩嘲弄的一笑。 “当然不是。”她尴尬的说着,被他炽热又隐含着暗示与嘲弄的眼神看得发慌,忙 不迭的背过身去,将身上的被单拉高,下意识地将脸埋藏起来。 黎文恩突然欺身上前将她躲进被单中的身子拉人怀中。 唐敏因手臂传来的疼痛倒抽了一口冷气,蓦地睁大眼眸一瞬也不瞬的望着他,惊愕 与慌乱布满她那张在瞬间羞怯晕红的小脸,她有点无法面对此刻莫名其妙却又今她心跳 加快的诡谲状况,只能睁大著眼心慌慌的看着他。 他性感火热的唇就这么低下吻住她微张的心嘴,不允许她反抗,也不允许她有任何 思考的空间,他技巧而熟练的法国式深吻席卷着她,百到怀中的身子不住地娇喘,虚软 而无力柔顺的靠在他怀中为止,他才依依难舍的放开她。 唐敏原本苍白的面容早已晕红一片,冰冷的身子也转趋火热烫人,她为这一吻而惴 惴难安,羞红着脸看也不敢看他一眼,一只小手抚着几乎都要快从胸口跳出来的心,生 怕那卜通卜逋的偌大声响让他听到而取笑她。 “看来我的吻对你的病情挺有效果的嘛!”黎文恩坏坏地笑道,一双灼热的眸子充 满欲望的凝视着眼前羞惭不已的娇颜。 闻言,早已红透的脸更是红霞密布,唐敏紧张又不安的舔了舔唇,根本不知道该如 何是好。 而黎文恩却因她这舔唇的动作被搞得心痒难耐,才克制下的欲火又漫天漫地的烧起 来。 他伸出一只手将她的双手扣住,头一倾再度将自己干渴的肩贴上她小巧迷人的唇瓣 ,这一回不再狂野迫人,而是循循善诱,用他灵巧滚烫的舌尖描摹着她的唇线,进而探 人抵开她紧闭的贝齿,长驱百人与她生涩的舌交缠着……他的手也不安分的探入被单内 只穿着病人服的柔软身子,将她浑圆挺立的一只娇乳纳入掌中轻而极富技巧的揉搓着。 唐敏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地抗拒他对她私密的探触,却又无法抵挡那不断朝她袭 击而来的狂骚电流与战栗,她觉得全身虚虚软软的像溶化的水,脑海里什么都没有,只 是一片绝对的白。 他的吻从她的唇瓣来到她白皙细致的颈项,按着埋进她柔软无比的胸口,听着唐敏 情不自禁的低吟声细细碎碎的传进耳膜,他愈来愈血脉偾张,下腹部鼓胀的灼热正诉说 他强烈的渴望与需求。 托起她浑圆美丽的娇乳,他灵巧的舌轻柔缱绻的撩拨她挺立的蓓蕾,啃咬她雪白透 人的娇乳,滚烫的唇合住她朝他绽放的挺立:“啊……”唐敏将唇咬得都泛出血丝,但 那嘤吟声却还是无法自抑的从她的口中逸出,发出阵阵撩拨人心的呻吟。 她双手无力的抵挡在她与他之间,软弱无力的抗拒魅态让他对她更添增几许情色欲 望。他欺身将她整个压在身下,爱恋的野火烧起,他分开她的双腿,将自己安置在她张 开的双腿之间。 病人服不知何时被拉开了,露出她小巧饱满的雪白酥胸及她那纤细、盈盈一握的腰 肢,他的手不再只是眷恋着眼前的美丽光景,修长的指尖缓缓地往下移至她因欲望而紧 缩的小腹,按着探向亵裤内女性的幽禁……“不……”唐敏惊惧的伸手抵抗他的侵入, 整个身子不由得想要逃离,却被他硕大的身子压得动弹不得,她又惊又羞,泪就这样一 滴一滴沿着眼角落下来,“不……不要……求求你不要……” 黎文恩根本舍不得移开。他怎么可以这样就让她逃开?他差一点就失去她、差一点 就让她在他生命中消失了,他没有忘记那一刻知道她离开时的悔恨、慌张与遗憾,强烈 得让他自己都震惊不已。 他要她,要了她之后,他就不会再有悔恨与遗憾了吧? 他一点也不喜欢那种心被一个人桎梏的感觉,他知道原因的,那就是因为自己没有 得到她,如此而已,得到了,他就不会再念念不忘,就是这样。 没有因她的讨饶而放开,他反而更加火热的吻住她,指尖缓缓地导引她走向情欲的 巅……门上突然敲来两下轻脆的声响,黎文恩不得不停下动作,却有一股想把敲门的 人掐死的冲动。 “什么事?”他的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间迸出来的。 “少爷,医生来看周小姐了。”门外的人小心翼翼地报告着,生怕他们家少爷因为 欲火焚身而下令宰了他。 “叫他等一下。”黎文恩诅咒一声,从病床上翻身下来,看着唐敏还愣愣的抓着被 拉开的衣服落泪,他开始动手替她穿衣服。 真是天杀的!他竟然会忘了自己正在医院里,还跟十八岁的毛头小子一样猴急的不 管对方还是个病人就要拉人家上床!该死的,他什么时候这么控制不住自己了?见鬼的 该死! 替她穿好衣服后,黎文恩起身打开房门,浓眉一扫,悻悻然的瞪了不会挑时间来的 医生一眼,冷冷地道:“进来吧。” 医生被这气势夺人的黎大巨星瞪得有点发毛。怪怪,他怎么一副想要杀了自己的样 子?自己做错了什么吗?一双腿竟有点不听使唤了。 “请进,谢医生。”黎文恩冷峻的脸庞在短短几秒钟内浮起一抹极具亲和力的笑容 。 “嗄?”谢医生再次被他吓一跳。怎么?自己刚刚眼花吗?再瞧一眼黎文恩,他脸 上的确挂着一副平易近人且迷死人的笑容,怎么会以为黎文恩刚刚想杀自己?天啊,一 定是天气太热了。 谢医生进房替唐敏做例行性检查,黎文恩则低声对外头守备的保镳交代了几句话后 就转身离开病房。 唐敏眼角还挂着泪,看也不敢再看黎文恩一眼,连背影也不敢。 “我没什么事了吧,医生?”她柔柔地问道。 “没事,只要好好休息半个月,保证又具生龙活虎。”谢医生温和的笑着起身,“ 你可以请黎先生替你办出院了。” “谢谢你,医生。”唐敏朝他点点头,目送他离开之后才将脸埋进被单中落泪。 全身让黎文恩抚摸过的地方都还泛着灼热,他才短短离开她几分钟,她却已深切的 渴望着他的抚触与拥吻。 不,不能再这样下去的,他不是她可以爱的男人,她也没有下贱到供自己当人家的 玩物。 是的,他只是把她当玩物,一个尚未得到,所以感到新鲜的玩物,从那一夜他喝了 些酒之后对她所做的就该明白了。 但她却在那一夜失落了自己的心。 ※ ※ ※ 这一夜,花心俱乐部的成员不约而同的来到洛杉矶,却没想到见到的会是黎文恩一 个人在酒店里买醉的凄惨模样。 三个人面面相觑好一会,坐在黎文恩这个贵宾专属包厢内大半天了,他却当他们是 隐形人似的理都不理,要不是他已经醉昏了,就是他摆明着现在不想见到他们,他们选 择相信前者,至少,这表示一点他们这三个人的心没有被辜负。 “把他拖回去吧!”蓝少白有点不忍心见到黎文恩烂醉的模样。这简直有辱他们花 心俱乐部成员的美名,他们虽花心,可也是翩翩美公子,不会迼么没形象的,何况黎大 公子还是世界级巨星哩,真是乱不会保持形象! “让他醉死好了。”余克帆懒洋洋的瞅着一杯按着一杯黄酒下肚的黎文恩,一双矫 健的腿优雅的跷上桌。 郭熙看了他们两个一眼,起身朝黎文恩走去,伸出手便将他手中的酒杯给夺走,“ 别再喝了。” 黎文恩终于抬起头看向来人,一手是空的,另一手却依然没有放开怀中柔软的娇躯 ,“还我!”他打了个嗝。 “你已经喝得够多了。”郭熙手一松,酒杯“匡啷”一声落地应声而碎。 黎文恩看着一地的碎片,摇了摇头,“没关系!没杯子我还有嘴可以喝,没关系、 没关系的……”说着,他拿起酒瓶就口就要往嘴里灌。 郭熙再次伸手夺走酒瓶,这一回酒瓶也被他摔在地上,不只瓶子碎了,澄黄色的液 体也泼洒出来溅了他们一身,被黎文恩搂在怀中的女子更是一阵惊呼,直到郭熙没有温 度的眼神冷冷的扫过她,才硬是住了口。 “出去!”郭熙难得的沉了脸。 女子在他冷眸注视之下快速的逃开,跌跌揰揰的奔出包厢,一出包厢门就呼天喊地 起来。 “熙,你这样会惹麻烦的。”余克帆懒洋洋的提醒道。 这间酒店可不是一般的酒店,而是洛杉矶最有名的贵族酒店,进来的人身分非当即 贵,酒店里所谓的保镳当然也得一流,否则就别再混了,现在被那女人这样惊天动地的 一叫,啧啧,非把公关经理和酒店的保镳都请来了不可。 “请来了最好,省得我还得找他们。”郭熙根本无动于衷。 郭熙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纨公子,从不把任何事当成一回事,不过倒是很少惹 事就是了,难得有一副好脾气,但今天例外,因为从来没看过黎把自己醉成这个样子, 那个坐在他身边不断帮他倒酒、陪酒的女人理所当然使成了倒楣鬼,轰地出去已经够客 气了。 “说得轻松,待会还要动拳头,你知道有多伤身?”余克帆可不敢茍同。 “伤身?你少上一张床就补回来了。” “喂,你吃错什么药,我余克帆又没惹你,你是不是太久没女人暖床了,火气这么 冲?”余克帆笑着火上加油。 郭熙不答,转而去拉黎文恩起身,“走,我送你回家。” “不……我要去医院。”黎文恩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搭着郭熙的肩往外走去,走了 一半又摇头晃脑的转回头。 “你干什么?”郭熙皱起眉。 “我改变主意……不去医院了。”不管他再喝多少酒,敏儿那梨花带泪的面容还是 不断的在脑海中出现,弄得他烦不胜烦。 “你去医院干什么?” “他的小助理住院了。”篮少白插嘴。 “小助理?”余克帆吹了声口哨,“是敏儿?嘿,这小子还真是完了,放着美丽的 经纪人不要,反而爱上了敏儿,真是神迹。” “敏儿很好。”郭熙中肯的道,扯着黎文恩便往外走,“想看她就去看她,我跟你 一起去。” “不要……她根本不在乎我去不去看她……我才不要自讨没趣,我黎文恩可是好莱 坞巨星,犯不着拿我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黎文恩走得颠颠倒倒的,说话也跟 着语无伦次起来。 “原来敏儿不喜欢咱们黎公子,难怪他喝成这德行。”余克帆好笑的兀自摇头晃脑 。 “请问一下,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如余克帆所料,没多久这间酒店的公关经理 便带着数名又高又壮的保镳前来,不过公关毕竟是公关,还是一脸的笑容以对,在还没 搞清楚状况前不会轻举妄动得罪客人。 “没事,你看见我们这里发生任何事了吗?”蓝少白也回以微笑,“只不过黎大少 今儿心情不好多喝了点酒,为了怕他闹事,所以我们想把他带走,一个不小心就把你们 酒店的姑娘吓着了,其是不好意思。” “是这样的。”公关经理一双利眸迅速的扫了包厢一眼,才朝他们恭敬的点点头, “不好意思,是我们小姐太大惊小怪了,别见怪才好。” “不会的,是我们的错。”蓝少白也微笑的回礼欠身,目送着一人离开包厢才懒 洋洋的回看郭熙一眼,“上回在酒吧欠你的人情我可是还了,记得在你的帐上除去一笔 。” “半毛不花就还债啦?啧啧,熙,我真是为你抱屈啊!不知上回酒吧老板在支票上 开了多少数目?” “不多,一万美金而已。”郭熙淡笑,拉着黎文恩往外走。 “是啊,真的不多,小意思而已。”蓝少白瞪了余克帆一眼,怪他哪壶不开提哪壶 ,优雅的走去黎文恩身边和郭熙一人扶一边,把黎文恩硬是架上车去。 余克帆敛起笑,跟上他们,两手潇洒的插进裤袋里。没想到黎竟对感情认真起来。 夜风袭人,隐隐有点寒意,不知怎地,这样的夜蓦地让他想起十年前他们四个同时 爱上一倜女人,却同一天失恋的那一夜。 不同的是,那一夜四个人都喝得烂醉,醉倒在校园的草皮上,餐风露宿的过了一夜 。 难忘呵!却已是陈年旧事,一段太过遥远的过去。 ※ ※ ※ 比佛利山上黎文恩的别墅门外响起一阵嘈杂声,三个大男人从车子上把黎文恩拉出 来后还得跟他进行拉锯战,弄得三个大男人不禁都皱起眉头。 “我要去找敏儿,放开我!听到没有?” 黎文恩醉得颠颠倒倒,力气却还是不小,要不是这几个男人是练武之身,早被他甩 到天边远去了。 “太晚了,明天早上我们再陪你去找。” “不要……我现在就要去找敏儿……她怎么会不见了呢?早上还在的啊……怎么会 不见了?”黎文恩一到医院见到空空如也的病床,差一点就抓狂把医院给拆了。 “值班人员说敏儿下午已经出院了。”这句话蓝少白已经在他耳边重复第十二次, 不过,看来他一点也没把自己说的话听进去。 “她不见了!”黎文恩摇了摇手纠正他,发狂的笑着,笑容中却尽是苦涩与难受, “她一定是又跟昨天晚上一样偷跑了。她讨厌我!我知道她讨厌我!她的心里头就只有 她那个未婚大……” “未婚夫?!”三个人异口同声的叫出来,面面相觑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敏儿竟然有未婚夫?黎却爱上敏儿?这得如何是好…… 第九章 门外的嘈杂声早已将浅眠休息中的唐敏给吵醒,她披上睡袍走到窗边的阳台往外望 夫,几个熟悉的大男人身影吸引了她的视线,虽然她听不太清楚那声音究竟在嚷嚷些什 么,但她可以确定的是耶声音的主人正是折腾她一夜无眠的黎文恩。 看样子他是喝醉了。她快步跑下楼去,在门边碰到守备的保镳挡住她的去路。 “对不起,唐小姐,你不能出去。”保镳高大的身子稳稳地挡在她的面前。 “我穿这样能上哪去?你们家少爷回来了,正在外头闹得凶,你不去帮忙还站在这 里挡我的路?”唐敏觉得好笑,不过她现在可没有心情笑,一颗心早飞到门外去了。 保镳怔忡了会。 唐敏已顾不得许多,从他身边溜了出去,边跑膝盖和手臂的伤还隐隐作疼着,可是 不见到黎文恩她就是不放心。 “放开我!我要去找敏儿,听到没有?我要去找敏儿!放开我!”黎文恩突地用力 一甩,将蓝少白的手甩开,却因反作用力而让自己的身体撞到车门上发出一阵巨响及痛 苦的闷哼。 “我的天啊!我的手臂快被他扯断了。”监少白心疼的抚着自己那双替富门贵设计 衣服、价侦千万元美金的手直呼道。 “克,你来。”郭熙不愿出蛮力伤了黎文恩,就叫余克帆过来接替蓝少白的位置。 “不用这么麻烦。”余克帆还是笑咪咪的,双手交叉在胸前,压根儿没有想要上前 帮忙的意思。 “什么意思?”郭熙的耐性早在黎文恩身上用光了,根本没力气再跟这个余大公子 玩猜谜游戏。 “喏,我们要找的人来了。”余克帆用眼角示意唐敏的到来。 “他怎么了?”唐敏人还没到,急切的嗓音已经柔柔的传了过来,当她见到黎文恩 整个人揰在车板土时,她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忙不迭的飞奔到他身边,“你们怎么让他 喝成这样?老天,快帮我扶他进屋去啊!” “敏儿?”黎文恩听到似曾相识的声音,在疼痛中微微睁开了眼,头晕目眩中唐敏 那急切的焦急面容映在他的眼瞳上,他不由得眨了眨眼,伸手抚上她的脸,“你是敏儿 ,是不?” “是啊,我是敏儿,走,我扶你进屋去。”唐敏伸手去扶他,却被他大手一揽给勾 进臂弯里,浓浓的酒气迎面罩上她的口鼻,连她都快给醺醉了,“文恩,你快放开我! 让我先扶你进屋去,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敏儿……”黎文恩压根儿没听到怀中的女子在说什么,晕眩的头整个埋进她柔软 舒适的胸前,双手则紧紧的抱住她,“我终于找到你了,敏儿,别走……别走……” 听到他无意识地呢喃,唐敏的心蓦地一动,酸溜的感觉涌进眼眶,一颗心竟是惶惶 然不知所以,“我不会走的,你放开我,我们进屋去,好吗?” “敏儿……”黎文恩呢喃着,靠着软玉温香已沉沉睡去。 “他睡着了。”唐敏淡淡地看了在一旁盯着他们两人瞧上半天的人一眼,想要把他 搅在腰间的手拿开,却怎么也动不了。 “我来吧。”余克帆体贴的上前蹲下身把黎文恩整个人扛上肩往别墅内走去。 唐敏则紧张得连忙跟上。 “啧啧,这小子就会在女人面前卖弄他的臂力,我诅咒他明天醒来两只手再也抬不 起来。”蓝少白不太平衡的咕哝一声。 郭熙淡笑,上前拍拍他的肩头,“克一向有神力,你不需要不平衡,走吧!我们也 进去,老实说,被黎折腾一整夜我还真有点累了。” “神力?”蓝少白不茍同的扬扬眉,“他这小子只有在女人面前有神力,在兄弟面 前却只会袖手旁观,他这叫不自量力,你看着好了,明天他一定会抓着他的手臂哇哇叫 。” 郭熙瞅了他一眼,淡笑不语,跟上蓝少白的脚步,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屋内。 ※ ※ ※ 等黎文恩这个大醉鬼被安置好后,三个大男人也非常识相的拍拍屁股准备离开。 “敏儿,你早点休息,才刚出院不要累坏了。”要离去之前,余克帆非常体贴的将 身上的薄衬衫披在唐敏有点瘦弱的肩上。 “我会的,你们放心,花嫂已经将客房准备好了,你们先去睡吧。”唐敏将目光从 黎文恩身上转向三个大男人,“我替他上完药后就会去睡了。” “如果黎藉酒装疯太过分的话……别客气,努力大叫一声我们就会来救你。” 蓝少白也义气的道,不过这义气是对她这个女人,而不是对兄弟。 “我知道了,谢谢你们。”唐敏被蓝少白这一说,整个脸都红了。 “我们先去睡了,晚安,敏儿。”郭熙温柔的对她一笑,率先走出房门,其他两人 也随即跟了出去。 此刻,房内只剩下她跟黎文恩两个人,紧揪在胸口的心疼也缓缓地跃上她的眉间, 温柔的双手抚上他的脸,额头被车板揰到的浮肿与淤血怵目惊心的映上眼帘。 他,是真的在乎她吗?那一声又一声的呼唤是真的吗?她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 ,她只是个平凡的女人,而他却是高高在上的好莱坞巨星,为什么会在乎她这样小小且 称不上美丽的庸容女子? 是喝醉胡说八道吧?唐敏苦笑,拿着棉花棒替他上药的手微微战栗着,一颗心却反 而为这样的想法而感到踏实些。 “敏儿?” 睡梦中的黎文恩突然抓住她的手,在她还搞不清楚什么情况前整个人已被他翻身覆 上压在他身下。 “文恩,放开我……”她小声地抗议着,想从他坚实的身子下挣脱,却因此让彼此 紧密贴合的身躯更加密不可分,下一刻,她已经感受到他男性的欲望抵住她的下半身, 她赶紧闭上眼,又羞又快的情绪让她动也不敢动,只希盼着黎文恩不要这个时间醒遇来 ,不要发现此刻这样令她莫名尴尬不已的情况。 身下的软玉温香早已让黎文恩体内翻滚许久的欲望勃发,他缓缓地睁开布满血丝的 晶亮眼眸,柔柔的审裞着眼前娇羞迷人的红颜,浓烈的酒气轻轻的吹拂在唐敏白羞红 的颊畔,在她惊愕的张开眸子对上他的一对深潭时,他火烫炽热的红唇已覆上她惊愕微 张的小嘴,攫取那份想望已久的甜美。 她出不了声,只能任他霸道的吻着她,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融进他体内的吻着,一 团火在彼此的体内燃烧,他的想望明明白白的藉由身体的自然反应告诉了她,让她逃也 逃不了。 大手从她的睡袍下摆探了进去,并抚上她柔滑细致的小腿,抓紧她的脚踝往下一拉 ,圈在他挺直有力的腰间,他的挺立触抵她饱满的幽壑,让他发出一阵克制的低吼。 “啊……”唐敏发出一声娇吟,下意识地伸手推开他的侵略,他的身体却不再妄动 ,今她稍稍安了心,却在下一刻被他火热的唇舌挑起潜藏在体内原始的欲火。 黎文恩以唇舌啮咬上她雪白的颈项一路而下,大手略微粗暴的拉开她的睡袍,扯下 她身后内衣的拉环,他满意的看着裸裎在他眼前的迷人风景,头一低便吻上她胸前小巧 浑圆的挺立蓓蕾,大手狂野的罩住那片迷人的柔软山丘轻轻的揉捏玩弄着。 “不……不要这样……”她渐渐的失去了意识,脑海中一片空白,只觉得下腹有一 股电流袭来,她的欲望因无法满足而隐隐生疼着,难受得让她想要寻求解脱。 他喜欢她在他怀中脆弱无助的娇吟,更喜欢她下意识裹朝他弓起迎合的娇躯,他的 吻从胸前沿着肚脐来到她突地紧缩起的小腹,挑逗的来到她棉质的亵裤上,他伸手扯下 了它。 他要她,从没有一个女人可以让他这样疯狂的想要,也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让他 因寻不找而心痛、怅然若失,他要她,这也是她欠他的,她不该让他像个可笑如未经世 事的男孩般,慌张的找寻她、慌张的怕失去了她。 是的,她不该。 她是他的,他就是要她。 张开她的双腿,黎文恩的身体埋进她的两腿之间,腰部使力一个挺进,竟意外的遇 到一通阻碍,他意外、震惊、不可置信却又同时有着狂喜,他的犹豫只存在了几秒,便 再次挺进进入了她。 “啊!痛!好痛啊……”唐敏痛得叫喊出声,双手无力的捶打在他身上,使力的推 也无法将身上的男人推开,她觉得无力极了,泪水早已盈眶决堤,像个泪人儿般楚楚可 怜。 “嘘,不疼了,一会就不疼了……乖……”黎文恩怜惜的吻上她冒着汗与泪的颊畔 ,双手温柔的在她紧绷的身体上缓缓揉搓,一百到她略微放松也适应了他巨大的侵入之 后,他才徐徐推进缓送,让她处子之身也能得到属于男女之间的美丽欢愉。 体内的浪花激荡澎湃着,鼓动着她不断的朝他贴近,她的两只藕臂不知何时已紧紧 的攀附在他的肩上,双腿也缠绕上他的腰,配合著他的律动,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狂喜 ,像个天使,他带着她振翅飞翔,冲破天际到了陌生的极乐天堂……“啊……”她再也 无法抑制住体内那强烈不已的震颤,发出一声欢愉的呐喊,觉得全身都要融解成一摊水 ,归回天地……※ ※ ※ 这一觉,黎文恩睡得十分沉,昨夜的宿醉加上猛烈的欢愉,让他所有的体力都消耗 得差不多丁,醒过来时已日正当中,洛杉矶稀稀疏疏的阳光透过布幔温柔的照进房内。 他深吸了一口气,第一个跃上脑海的是唐敏那落着泪在他怀中娇吟的面容,倏地, 他感觉到有一点不对劲,眸子一睁,果真没有见到她的身影。她又逃了? 气急败坏地,黎文恩忍受着头疼欲裂的苦楚与额头上的疼痛感,迅速的起床穿衣, 随便套了一件裤子后便冲出房门,先跑到对面的房间看唐敏是否在房里,却发现整个房 间是空的,他发狂的冲到衣柜前打开衣橱,空空如也的衣柜表明了她的衣服一件也没留 下。 头一次,黎文恩有着前所未有的怒火与恐惧,他害怕、生气,觉得受到伤害。 她怎么可以还是这样一言不发的离开了他?在他昨夜跟她恩爱过后? 他是她生命中第一个男人,她怎么可以这般说走就走? “该死的!”他诅咒一声,飞也似的冲下楼去。 大厅里,花心俱乐部的三个成员喝咖啡的喝咖啡、看报的看报、打电脑的打电脑, 一室的安详平静,黎文恩见了却只有满腔的怒火。 “敏儿人呢?”他咬着牙问道,压抑住自己想狠狠揍人的冲动。 闻言,三个人同时抬起头来莫名其妙的望着他,见他一脸认真不像是在开他们玩笑 ,才缓缓地搁下手边正在进行的事。 “敏儿不是在你房里吗?”蓝少白的目光从电脑的设计图上移到黎文恩身上,首先 开口。 “如果她在我房里,我还会跟你们要人吗?”黎文恩不耐地道。 “她不在你房里?那她会上哪去?我们早上起来到现在也没见到过她啊。” 黎文恩瞪着他们,“你们几点起床?” “我六点起床出去慢跑了一圈。”余克帆说道。 郭熙接道:“我八点半起床。” “我十点。”这回换蓝少白。 黎文恩走到门边没见到他派来守卫的保镳,眉头不悦的皱起,“保镳人呢?” “我让他们先回去跟你爹地交差,他们一夜没睡,这里有我们三个,没有人动得了 你的。”余克帆微笑的保证。 “该死的!”黎文恩这回真的再也忍不住的迎上前朝余克帆的脸上挥去一拳,可惜 被躲开了,一阵风只挥到余克帆的颊边,今他更加恼羞成怒,又要再补上几拳。 “住手!”郭熙上前制止了他,温和的面容有着淡淡的不悦,“你究竟怎么了?一 个女人就可以让你变成这副德行?” “没关系。”余克帆轻轻的拉开挡在他身前的郭熙,淡笑一声,“看来我不小心把 他的宝贝女人弄丢了,他生气也是应该的,对不起,黎,我只是没想到在昨夜你跟敏儿 ……之后,她还会一声不响的离开……” “你!”黎文恩被说中了痛处,他一把揪住余克帆的衣领,拳头举在半空中却迟迟 没有落下。 “既然爱她,就用真心把她追回来,而不是一天到晚找人守着她、怕她跑掉,你每 天这样患得患失不累吗?”余克帆敛起一脸不正经的笑容,拉开黎文恩揪在领口上的手 认真的对他说道。 “谁说我爱她。”黎文恩狼狈的背过身,不想面对三双犀利探索的眼眸。 “你不爱她,那找她做什么?” “我……只是讨厌有人没跟我说一句就离开。” “原来只是自尊心受损嘛!”余克帆哈哈一笑,嘴角尽是嘲讽。 “承认吧!黎,你已经爱上她了。”蓝少白叹口气,有点失望的看着黎文恩。 不知道为什么,他实在无法接受花心俱乐部的成员里竟然有人会真正爱上一个女人 ,还有接下来可能的结婚生子……恐怖!真的恐怖! “敏儿很好,善良、体贴、温柔,虽说不上是顶尖美人,但却清新可人,不会配不 上你,最重要的是……你爱她。”郭熙说出事实。 黎文恩突然狂笑出声,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背对着他们三个十年前就在一起的死 党,他还是无法面对自己心底真正的声音。 他爱上敏儿吗?就算是,在她选择离开他、丢下他的这当下,他也不会承认了,他 感到受挫、感到沮丧、感到失落与恐惧、感到被遗弃,她说过她不会爱上他、不会缠着 他,是他强迫要了她……是他强迫她的,她根本不爱他,不是吗? 他们不会懂、不会懂的,他的自尊让他无法开口承认爱她、他的骄傲无法让他承认 自己被抛弃,她连第一次都是他的了,她还是宁可选择地的未婚夫而不是他呵! “你们弄错了,我真的没有爱上她,真的弄错了……”他的狂笑夹杂着哽咽,一声 又一声撞击着在场三个大男人的心扉。 ※ ※ ※ 台湾在桃园中正机场出境后,唐敏便坐计程车到火车站转搭火车回屏东老家,念书 的时候她都住在台北,很少跟家人同住,后来去了美国,才短短几个月,却满载风霜而 归。 窗外的景物飞快的在眼前闪过,杂乱的街道、远远近近的山林、布满天空的电线杆 、翠绿的稻田与不甚清澈的大河小溪,虽然比不上洛杉矶的美与壮阔,但却别有一番温 馨的感觉,生在台湾、长在台湾,这样思乡的情绪不管到了何处都是免不了的吧。 好几个小时的车程才到了屏东,唐敏身心都疲惫得紧,却一点睡意也无,脑海里转 的尽是昨夜黎文恩的温柔爱怜,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她一点也不知道,不过,发生了 就是发生了,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又转搭一班小巴士才到了所住的小村庄,唐敏提着偌大的行李下了车,才走没两步 路就听到熟悉的街头巷尾窃窃私语声,她习以为常也就不以为意,微微对探头出来的邻 居们点点头算是招呼,因大多数的时候她仍选择低下头走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小村庄是这样的,一点秘密也没有,除非自己口风紧,半点也不透露给人家或家人 知道,这样也许才能保有一点点可怜的隐私。 家门口不知为何聚集了许多人,走近看才发现都是一些叔叔、阿姨、伯伯的远亲近 戚,唐敏微微的皱起眉,一抹不安飞快的掩上眉间。这些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为什么会 突然全出现在家里,难不成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才一转念,唐敏已搁下手边的行李,提起铅重般的双脚往大门口跑去,挤进有点拥 塞的人堆褢。 “发生了什么事?”她急忙的四处察看着,只见母亲、父亲面色沉重的坐在椅子上 ,见到她,脸上闪过的是惊喜,接下来的却是震怒。 “敏儿,你回来了啦!”阿姨亲热的拉起她的手,“大家鄱在谈论你呢,回来就好 、回来就好。” 就在唐敏还搞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前,一股强大的力道突然把她拖了过去,按 着,父亲的一掌毫不留情的便挥上她的脸,一阵刺辣辣的疼痛感从脸颊一百延烧到耳根 ,她几乎因为这样的力道而踉跄跌倒在地。 “哎呀!你干什么动手呢?什么事用说的就好,用说的就可以了,敏儿已经这么大 了,你这样很难看的。”唐母上前拉住了丈夫。 “难看?你要是怕难看就不要给我做出这种败坏门风的事情来!信宇是多么好的一 个孩于,你不懂珍惜,一到美国那花花世界就跟男人胡搞,你都不怕丢脸我怕什么?” 唐父气得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天啊!瞧她听到什么?唐敏只觉得脑袋轰然一响,积压在胸口的委屈、郁闷、难受 全在这一刻涌了土来。她以为这个家会是自己休养身子、舔噬伤口的好地方,看来她大 错特错了。 “姊夫,事情还没弄清楚呢,也许敏儿跟那个男人是真的两情相悦,你这样打地也 不对。”唐敏的阿姨忙上前打圆场。 “两情相悦?人家是什么身分会看上她?那天就要下红雨了!”唐父气呼呼的说着 ,“你也太爱慕虚荣了!嫌信宇穷吗?人家是人穷志不穷,辛辛苦苦在加拿大念书拿学 位就等着回来娶你,你竟然不知检点跟一个演员在酒店外头搂搂抱抱,成何体统!你真 是丢死我唐家的脸了,我怎么会生出像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你还真以为人家会要你 吗?如果肚子弄大了怎么办?啊,你倒给我说话啊!” 唐敏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不明置身在这小小乡村的家人的资讯怎么如此之 快?才两天前发生的事,怎么会闹得人尽皆知?照此看来,这些叔叔、阿姨、伯伯都是 为了她的事而来的喽?她的头更疼了,突然有点后悔回来这个家,她该想到这个家无法 给她宁静的,只有亲人那无止境的压力、怨怼与街坊邻居的闲言闲语。 “是谁告诉你们这件事的?”她抚着肿胀疼痛的脸,幽幽地抬起头来望着父亲与母 亲。 “是信宇打电话告诉我的,叫我替他想想办法。”阿姨走了过来,一脸关心的道, “他要我想办法挽留你的心,他说他很爱你,你的背叛让他很难过,但是他还是爱你的 ,他告诉我,他很痛苦,没想到你们八年多的感情竟然抵不过一个卖艺的男人……” 卖艺的男人?唐敏苦笑,接下来的话都没再听进去了,此刻,她对陈信宇是彻底的 失望与不屑,就算在内心深处还有一点点的往日旧情,这一刻也消失于无形。 过去,她像傻子一样爱着他,究竟爱他什么,现在问起自己竟然是无解,可笑呵! 还一相情愿的把自己所有的积蓄都交给他,供他念书生活,原以为他只是变了心,一时 不小心爱上别的富家千金,她不怪他,真的不怪他,因为她并不伤心难遇,只是觉得失 去早已在她心底根深蒂固存在的目标,但此刻,她却觉得他该死的可恨! 他先做错了事,却乘机反咬她一口,让她在所有的亲戚面前无地自容,让所有人都 以为她是个罪人,水性阳花的背叛了他们的爱情。,她能说什么?她觉得好累、好累, 连为自己辩解的力气与欲望都没有。 就这样吧!再坏也不过如此了。 第十章 一堆人在门外闹到大半夜才一一离开,而唐敏这个传言中的女主角只是静静的坐在 房间里,将整个身子趴在古董书桌上,呆呆的望着窗外的星星。 夜很深了,不知美国的文恩在做什么?是否也跟她一样看着天边的星星一夜无眠? 还是在另一个女人的床上,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 唐敏微微一笑,觉得自己真的很无聊,是自己决定不告而别的,现在却不断的想念 ,但是除了离开,她实在想不出该留下来的理由,当她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是很死忠的, 无法容忍对方不爱她,更不可能留在一个自己爱对方、对方却不爱自己的男人身边。 身上还依稀感觉得到他抚摸过、吻过自己的痕迹,唐敏轻轻的抱着自己,闭上眼, 不一会眼角便溢出了泪,她赶紧伸手抹了去,却愈抹愈多,直到听到自己哽咽的啜泣声 传来,才发现自己竟哭得如此伤心。 像作了一场梦一样,洛杉矶和台湾,似乎是天与地的距离,就像她和文恩两人之间 的遥远。 昨夜,他还抱着她、吻着她,此刻,她却连听他的声音也难。 轻而缓的啜泣陡地变为沉痛的哭声,她难过的趴伏在桌上任泪水肆意的奔流,柔弱 的肩膀因哭泣而一耸一耸地,寂静的夜,这样浓重的哭声诉尽了她的相思与苦楚。 “文恩、文恩、文恩……”她捂着脸痛哭,幽幽的呼唤疼痛到了心底。 “我不知道你竟然这么想我。” 听到一声熟悉而近在咫尺的声音,唐敏有一刹那的恍惚,以为是自己因为思念而产 生的幻觉,百到身子让人从背后紧紧的拥住,鼻尖闻到那专属于他的浓烈男性气息。 “文恩?”唐敏倏地睁开眸子转过身,见到了胡子未刮的黎文恩,与氤氲在他眸中 的雾气,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有的话都梗在喉间说不出来,“真的是你?” “是我。”黎文恩微笑着,笑容中有着沧桑也有着疲惫与喜悦,他没有浪费太多的 时间,俯身便吻去她的泪,吻上了她的肩。 四片唇瓣一接触到彼此便再也离不开似的交缠着,混着碱涩的泪,他的舌抵开她的 贝齿,长驱直入的捣入她的唇舌之间,一股失而复得的喜悦在他的胸臆间激荡出一股前 所未有的热流,他将她的身子拉入自己怀中,拥得更紧。 “你怎么来了?”她终于找到一个空隙与时间问出她的疑惑与迷惑,被他吻得意乱 清迷的当下,她边问还边不住地娇喘着。 “因为知道你想我啊。”他定定的望住她,逗弄的取笑道,眸中却充满着最深、最 深的柔情。 事实上是他想她,无法自拔的想她,一刻也无法再逗留的想她。他搭了最快的一班 飞机跟她来到台湾,要不是中间转车出了一些问题,他早到了,不过,现在到也好,如 果不是此刻到来,他又如何知道她是如此的思念着自己? 唐敏望着他,泪水又溢出眼眶,说不上是高兴还是失落,他千里迢迢来找她只是因 为他知道地想他?这个认知让她有点沮丧,但她还是庆幸,庆幸自己可以再见到他,感 受到他有力而温柔的双手拥着自己。 这就是辛稫吧,就算片刻也好,她会永永远远的记住这一刻。 才要伸手抚触她的脸,她脸颊上的浮肿突地映上他的眼帘,刹那间他又惊、又怒、 又心疼,那分明是让人打的一掌让他的心整个掀起来。 “你的脸是给谁打的?”他轻轻地抚过她白皙柔嫩的颊畔,一双眸子却隐含着愤怒 。 “是……我父亲。”唐敏头低了下去,不想再提及下午所发生的一切。 “他为什么打你?”他眯起了眼,伸手执起她的下颚,让她面对他。 “他……因为我做错了事,所以打我,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不想告诉他,一切都 是因为他。 “你才刚回来,能做错什么事?”他又不是呆子,叹口气,他的唇印上她的额头烙 下一吻,“是因为我吗?嗯?” “不是的……”唐敏慌乱的别开眼,“真的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是他们怪我…… 怪我……” “怪你什么?告诉我。”黎文恩心疼的捧着她被打得红肿的小脸轻声问着。 他们那几个臭小子说得没错,报纸头条登那么大,敏儿的照片也上了报,他可以无 所谓、可以不畏流言,可是敏儿在加拿大念书的未婚夫一定也看到了报纸,她会承受到 什么样的伤害都是可知的,只是他没想到会这么快,他不过是晚了几个钟头,就让她遭 受到流言的波及。 “没什么。”她摇着头。说出来又能改变什么呢?父亲说得没错,他不会娶她,就 算她爱他,他也来找她,那又如何?事情的结果还是一样会回到原点,她跟他终是两条 永远无法交会的平行线。 “是那个陈信宇,对吗?若不是他多嘴,你父母亲是不可能这么快就知道这件事, 也许,还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这件事。”黎文恩冷哼一声,怒火在胸腔里翻滚。那该死 的陈信宇! “你知道他?”她有点意外,记得自己从投在他面前提过信宇的名字。 他淡淡一笑,“我不只知道他,还知道你所有的事。” “所有……”她怔忡了,不明白。 “走吧,再不走就迟了。”黎文恩突然拉着她手往外走。 “你要带我去哪儿?”唐敏迷惑不已,有点不自主地跟着他走。 他头也不回道:“回洛杉矶。” “你疯了!”她停下脚步,吃惊不已的望着他。 “我没疯,我向你保证我现在再正常也不过,既没喝酒也没发烧,只是心跳得有点 快。”黎文恩将她的心手搁在自己的胸口,“听到了吗?是不是有点怏?嗯?” “你……你还说你没生病,没生病心跳怎么会这么快?”唐敏被在掌心中狂跳的心 跳给震慑住了,忙不迭伸出另一只手去摸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啊!还是去看医生得好 ,可是大半夜的去哪里找医生呢?老天!”说着,她开始担心起来。 他?生病?黎文恩哑然失笑的瞪着她,有点不知该拿她的不解风情如何是好。他的 心是在为她狂跳啊,若真说是生病,患的也是相思,说来这病症还来得又急又凶,令他 难以承受哩! “别急。”他拉住她的小手,未刮胡子的脸庞依然俊俏迷人,更增添一股成熟男子 的沧桑味道,“我知道哪里有医生,跟我走。” “你知道哪里有医生?”唐敏不敢相信,边被他拖着走边问道,“你住过屏东吗? ” “是啊。”黎文恩半哄半诱的拉着她往外走。“真的?什么时候?”唐敏又具惊讶 又是兴奋。没想到他还曾经跟她住在同一个城乡。 “很小的时候。”黎文恩抱着她跃过了围篱。 一部红色的法拉利停在不远处的晒谷场中央,车内的人早已不耐烦的倚在车门旁看 表,他微微一笑,朝空中比了一个ok的手势,男人上了车,车子“咻”地一声开过来停 在他们面前。 “很小的时候?”唐敏正要问问题,人已经被黎文恩塞进车里,关起车门。她愕然 的看着前座开车的男子。这不正是文恩那三个朋友之一的蓝少白吗?他怎么也来了? “嗨,敏儿。”蓝少白回头给了她一个飞吻算是招呼。 “嗨……”唐敏还有点无法进入状况,看着黎文恩,又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黑夜 景物,终于还是开了口,“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里?” “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们要回洛杉矶。”黎文恩将她拉进怀中。 “你……不行的!这样莫名其妙离开,我父母会担心的。”唐敏瞪大了眼,真的不 敢相信这个男人就这样把她带走,真是霸道得可恶呵! “到洛杉矶再打电话给他们,别担心,要不是时间有点赶,我是应该先拜见一下他 们,只可惜快来不及了,只好先带你走,别生我的气,好吗?”黎文恩低头在她的唇瓣 间啄了一记。 唐敏羞红了脸,心慌慌地却拿他无可奈何。事情真的有点荒唐,她不明白怎么会一 下子变成这个样子。 “你为什么要带我回洛杉矶呢?”她真不懂,她已经给他了,不是吗?而且她也辞 职了。 “因为我的个人演唱会需要你。”他紧紧的抓着她的手,再也不放开。 原来是需要人手帮忙。她有点想哭了。 “你是因为需要我帮忙才来找我的?”唐敏头低了下去。 “是啊,没有你,我的个人演唱会就办不下去了,失去你,我才知道你对我有多么 重要。”黎文恩笑着,将她的伤怀都看在眼底,他知道她误会了,却不做任何的澄清与 解释。 “我……只不过是勤快些罢了,一定可以再找到替代我的人。”她觉得自己的心正 缓缓地被刀划开,滴着血,她却不想再去疗伤了。 “如果这么容易找到替代你的人,我又何必千里迢迢跑到台湾来寻你?”黎文恩掩 藏在暗夜里的眸子带着浓烈的深情,只可惜他怀中的女人一直不肯抬起头来好好看他。 “这场演唱会很赶吗?”让他这么急匆匆的来找她,一定是很赶的,只是怎么她先 前都不知道他最近的行程里有演唱会这一项? “是啊,临时举办的。”黎文恩的手缠上她的发一根一根玩弄着。 “到了。”蓝少白笑得一脸迷人,朝他比比停在高雄小港机场的一架波音七四七, “这是我想尽办法弄来的专机,马上就可以启程直飞洛杉矶,佩服我吧?” “专机?”唐敏低呼一声,“你的意思是上头只有我们三个客人?” “没错啊!”蓝少白露齿而笑。 “开玩笑的吧?差一点就被你吓一跳。”唐敏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如此轻易受骗。 “快将你的车开上飞机吧,我和敏儿先上去了。”黎文恩揽着唐敏登上飞机。 不一会,蓝少白也上机坐定,飞机缓缓升空了。 ※ ※ ※ 美国洛杉矶今天的洛杉矶似乎格外的热闹沸腾,才一下机,唐敏就觉得空气中隐隐 浮动着一丝丝诡谲的因子,却说不上为什么。 “嗨,你们终于到了。”郭熙的身影潇洒迷人的靠在一架直升机门旁,朝刚下机的 三人挥了挥手,“快上机吧!所有的路都塞得水泄不通,再不走可能连空中都快要被直 升机塞满了。” “怎么回事?”唐敏不解,坐了一趟专机后,对在市区里头欲搭直升机也不觉得太 奇怪,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路都会塞车。 “你不知道咱们黎大公子今天的演唱会可是……” “少白,你睡一觉吧!折腾一夜你也该累了。”黎文恩开口打断了他。 “我……是累了,你不累,慢慢聊吧!”蓝少白瞪了他一眼,不太情愿的闭上眼休 息。 直升机在环球影城的上空盘旋许久,才终于在地下飞安人员控制人潮之下,缓缓地 降落在一处空地之上,所有的新闻媒体与记者全都蜂拥而上,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见到人耸动的模样与一台连着一台的媒体摄影车,唐敏第一次真正感受到黎文恩 这个好莱坞的巨星魅力,她有点怯场了,突然想到自己在几天前才跟黎文恩闹绯闻,老 天!她竟然忘了……她一定是脑袋有问题才会跟他回来,不!不行!她不能下去,媒体 一定不会放过她,更何况她是跟著文恩一起出现,她不能再替他制造问题了。 “我……你先下去吧!我晕机……想休息一下,好不好?”唐敏坐在直升机上发抖 ,觉得呼吸有点困难,空气也很闷。 “怎么啦?敏儿。”黎文恩关心的望着她,不时地碰碰她的脸、碰碰她的手,“你 的脸和手都很冰,会冷吗?” 唐敏摇摇头,耳边扰扰攘攘的尽是媒体与前来观赏黎文恩演唱会的人潮声,她边抚 着肿胀的脸,边不安的望着四周,最后索性低下头去。 “敏儿?”黎文恩蹲下去从下而上的望着她,“没什么好怕的,有我在。” “我真的不行,你先走,好吗?我们两个人一起出现又会被拿来炒新闻的,我答应 过丹渠姊如果跟你闹出绯闻就不能在好莱坞待下去,我不能食言的,这是我最后一吹偷 偷帮你,我不能曝光的。” “我收回我的话了。”蓦地,一声柔而清脆的嗓音出现在他们身后,是美丽慑人的 元丹渠,没有人知道她何时上了直升机,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远远地站在演唱会后 台,戴着墨镜,目视着这一切的余克帆。 “丹渠姊?”唐敏讶然的望着她。 闻声而回过头的黎文恩对元丹渠露出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他起身,开心的将她拥人 怀中,“你终于出现了,我还以为你胆小得要躲我一辈子呢。” “我为什么要躲你一辈子?”元丹渠的眼神闪了闪,有些黯然,却也有着祝褔,她 回抱他一下,眼神转向脸色因这一幕更加苍白的唐敏身上,她放开黎文恩,微笑的走向 唐敏,“唐敏,下机吧,大家都在等你们呢!” “等我们?”她没听错吧? “是啊,今天是文恩告别影坛和歌坛的演唱会,歌迷和影迷们都想看看是谁让他心 甘情愿放弃如日中天的事业,你可是今天的主角,不能缺席的。” “告别歌坛、影坛?”唐敏愕然的转向黎文恩,“是真的吗?” “真的。”黎文恩将她拉人怀中。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愈来愈一头雾水了。丹渠姊说她是今天的主角, 又是怎么回事? “因为你动不动就跑开,害我都找不到你,所以我决定一大二十四小时跟在你身边 ,让你再也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你疯了!”就为了这个好笑的原因他要离开影艺圈?她才不相信。 “为了你,再疯狂的事我都做得出来。”他旁若无人的吻上她的唇,直到她不住地 在他怀中喘息才放开她。 “你……究竟为什么?”唐敏的眸光褢充满着不可置信与迷惑。他一直吻她,还当 着丹渠姊的面吻她,老天!她都忘了丹渠姊还在一旁看着哩,他怎么可以这么做!想着 ,她使力把黎文恩从身边推开,后退了好几步。 “怎么了?”黎文恩再次觉得受挫,眉头不禁扬起。 “你……”她避开他的双眸,怯怯的转向元丹渠,顿时觉得自己这个第三者手脚不 知该往哪里放才好,“对不起,他不是故意吻我的,他是……呃,他只是不小心,你千 万不要生气才好。” 闻言,元丹渠莫名的望着黎文恩,黎文恩至此才明白唐敏那小小的脑袋瓜子里想的 是什么,他以眼神暗示众人离开,不到片刻工夫,直升机裹就只有他和唐敏两个人,再 也没有扰人的电灯泡。 “告诉我,你爱我吗?敏儿。”不亲耳听到,他真的随时有信心崩溃的危机,天知 道他为什么一遇上她,就爱得一点自信也没有,该怪谁呢?只能说遇到克星了。 “我……”她能说吗?为什么他非得这样逼她不可? “我知道你有一个该死的未婚夫,不过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究竟爱不爱我?告诉 我,敏儿。”他觉得自己搁在她肩上的手好像在冒汗,紧张的他心都快揪在一起。 “没有未婚夫了。”她呢喃出声,想起那可恨的男人,她就有一股气往上冒。 “呃……什么?” “没有未婚夫了。”唐敏再重申一次,抬起头来看着他,认真的一个字、一个字说 道,“我把他休了!他根本就配不上我。” 黎文恩眉在笑,眼角也在笑,眼前这气嘟嘟模样的女娃页是可爱极了,“你不会舍 不得?” “我舍不得的人才不是他,而是你……”说到一半,唐敏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一 张脸倏地被红霞染色。 “可是我快变成无业游民了,你不在乎?”他将她紧紧拥在怀中,忍住笑意的问道 。 “你的钱已经够多了。”她咕哝一声。 “可是我全捐出去了。”他将脸埋进她发中,汲取她发中的淡香。 “你有手有脚,饿不死的。”她有自己的一套生活哲学,那就是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 何况,这样他们之间原本天与地的距离便一下拉近了。 “是不是不管我变成怎么样,你都爱我,嗯?”他爱她爱极了,天底下哪有这种傻 女人?不爱钱、不爱房子珠宝只爱他这身臭皮囊? 她红了脸,“你最好变成穷光蛋,跟我回家帮我老爸、老妈种田。” “我爱你,敏儿。”他感动得热泪盈眶,嘴里却还是皮皮的说,“不过我知道是你 先爱上我的,对不?” “你爱我?”她再一次怔愣丁,被他紧拥着的身子此刻才真正感到温暖与踏实,“ 你真的爱我?我这么平凡,又不美丽,不懂唱歌也不懂演戏,丑不隆咚的,你爱我什么 ?” “谁说你丑不隆咚的?”黎文恩伸出手拭去她眼角缓缓滑下的泪,“在我眼里,你 是最美的女人,更是我最爱的女人。” “那丹渠姊呢?” 老天!这个小妮子怎么时时刻刻不忘提起丹渠这个人?他快要举白旗投降了。 “我跟丹渠一点关系也没有,相信我。”黎文恩萁的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她只是 我父母亲好朋友的女儿,又不小心当了我的经纪人,如此而已。” “可是……我看见你吻过她好几次,亲密得不得了。”唐敏别开脸去,神色有些不 安与黯然。 “是吗?”黎文恩气得一把将她拉近,俯身攫取她柔软的唇瓣,他的舌热情的探人 她的嘴中深深的吻着她,“我是这样吻她的吗?如果你敢说是,我就打你的小屁股!我 只说一次,她只是我的朋友,我没有爱上她,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不可能有, 懂吗?” “这么说,你真的爱上我了?”唐敏的泪扑簌簌的落下。 “再问一次,我就把这些影迷、歌迷丢下,直接扛你人洞房了。”他气得眯起眼警 告道。他黎文恩的名声有这么差吗?为什么她老是怀疑他所说的话? “你……真的……啊!”她话才说到一半,黎文恩已揽腰将她抱起走出直升机,镁 光灯-时之间有如万箭齐发般的朝他们这里闪烁着。 “请问一下黎先生,告别影艺界后你有什么打算与计画?”数十支麦克风凑到黎文 恩面前。 “无可奉告。”黎文恩露出他大众情人的招牌笑容。 “你决定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请问一下唐小姐是哪方面吸引你,打败了元小姐?” 黎文恩还是但笑不语,一直抱着唐敏走到演唱会台前才放她下来,一只手却还是紧 紧握着她,台下一阵喧天鼓噪声突地安静下来,每个人的目光都定定的落在台上的一对 佳偶身上。 “各位,在此,我除了宣告离开影艺界外,还要告诉各位我的好消息,那就是我要 结婚了,因为我爱上了一个女人,一个宁可我是穷光蛋可以陪她下田种稻的女人,虽然 我绝对不会下田种稻,但是我就是爱上她。唐敏,我黎文恩在此向全世界宣布--从今而 后,只爱她一个女人,她将是我一辈子的妻。”他微笑的说完,鞠躬给台下的观众一个 飞吻,再转身给了唐敏一个热吻。 那吻,宣示着天长地久的决心,也宣告着他黄金单身汉的结束。 “你在这么多人面前说爱我,你赖不掉了。”唐敏感动得落泪,再也没有犹疑的投 入他宽广温暖的怀中。 “我才不想赖,我只怕有人不知道我是多么爱你。”他温柔的拥着她,觉得心中有 种属于平静的幸褔。 台下传来一阵抽气声后,按着是热烈的欢呼声与掌声,再怎么不情愿黎文恩就此告 别影艺圈,但却不得不为他的深情所感动。 耳畔缓缓地响起黎文恩动人心扉的嗓音,他以他的歌声诉说着对唐敏永世的爱意。 “今后,我只为你一个人而唱。”他在她的耳畔低语承诺。 “陷入情海的男人是不是都像黎一样恶心?”蓝少白微微的皱着眉头,天气热得让 他不得不把他脖子上的红色领巾给扯去。 “你懂什么?那叫深情不悔,爱情是很神圣的。”余克帆嘲弄的一笑,说得其实是 反话。 “他竟然骗敏儿说他把全部的钱都捐出去,变成一穷二白的穷光蛋,可笑的是敏儿 竟然无所谓,老天!怎么会有这种傻瓜?”蓝少白实在搞不懂。 “他是把他这两年赚的钱都捐出去了。”郭熙说了句公道话。 “那又怎么样?黎家的钱拿到台湾去给所有的人用,可能都还用不完呢!他要变成 穷光蛋可能要等到下辈子。” “少不平衡了,你家的钱不也堆成山?”郭熙温柔的提醍道,望着台前的黎文恩与 周敏,让他想起了一个睽违十多年的身影。 “你们两个是不是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们很有钱啊?真受不了!”余克帆无聊 的咕嶩一声,眼角的余光竟又发现那个美丽得会发光的女人,蓦地,他将手中的烟蒂丢 在地上用鞋子踩熄,两手潇洒倜傥的插进裤袋里朝那女人走去。 “喂,你上哪去?”蓝少白莫名其妙的看着连说一声都懒得说便离开的余克帆。 转过身,余克帆懒洋洋朝他们两人去下一句,“我先走一步,你们不用等我了。” 迎接他的,将是另一个美丽又惊心动魄的故事……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