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妻》 故事的开端 “樊氏集团”的关系机构遍布世界各地,是一问闻名国际的企业。 虽然经过五代经营,但一直走保守的家族经营模式,所以原本“樊氏集团”的规模虽大,却还不到顶尖地位,直到第三代的樊振兴才开始改变。 他运用联姻政策,自己先是与合作伙伴的独生爱女结婚,使两家公司合并,让“樊氏集团” 在这场婚姻后取得更大的财势,得以登上国际舞台。 接着,他儿子的元配亦是来自庞大财团的千金小姐,又一次的婚姻合并后,实力雄厚的“樊氏集团”子焉产生。 而今,“樊氏集团”是人人知晓的顶尖集团。 但“樊氏集团”依然是由业界人士相当畏惧的樊振兴掌握最大最多的权力。 这位七十岁的樊振兴老爷是外人口中的顽固者、自私者,为人刚愎自用。非常精干算计钻营,但“樊氏集团”能有如此盛大规模,他却是最重要的推手。 樊振兴此刻正坐在总裁办公室的皮椅上,看着家族的长孙——樊恣。 樊恣的眼眸亦凝视着爷爷,深邃的眸光宛如大海般深沉,教人无法测量。 爷爷看着面容与他神似的孙子,樊恣拥有一张完美如雕像般的面孔,五官俊逸,修长身躯宛若模特儿,是许多女孩子梦寐以求的对象,他有着王者的气势,不过在他面前却很听话,即便樊振兴偶尔对上樊恣那莫测高深的眼神时会有些不安,甚至担心会被樊恣给反噬了,但想想,有可能吗?当然是不可能的。 樊振兴不认为樊恣能在他眼皮子下搞怪,他可是把樊恣母子控制得很严密,不容他有机会反叛的。 “娶妻要娶门当户对的。”樊振兴立刻将命令犀利的道出,不管樊恣怎么想的,他就是不容许樊恣随便娶老婆。 “我懂,娶妻要娶门当户对的,这话您已说了十年。”樊恣配合得很,他很清楚爷爷喜欢玩联姻的合并策略,所以一直以来就不断在算计他与弟弟樊隐该娶哪一户人家的独生女好壮大公司。 “你真懂?不,我怕你忽略了,所以你再听一次。你可以玩玩,不可以认真,一堆想嫁入豪门的女人很多都是假千金,你要小心别上当,因为感情一旦放了出去,是很难收回来的,你可要步步为营。”他比了比桌上的八卦杂志,这七本杂志通通以樊恣做为封面图,并且把他与不同的名媛配成对。 樊振兴清楚现在的时空环境不比从前,年轻人叛逆心重,他不敢用太激烈的手段逼迫,怕产生反效果,尤其是难以掌握的樊恣,所以时时提醒成了他唯一的办法。 樊恣瞄了眼桌上的杂志后,拿起,走到一旁的字纸篓丢入,当回收。“爷爷真的不必为我伤神,我会睁亮眼睛娶个门当户对的老婆,符合您的期待。”他笑着回道,故意附和着爷爷,让老人家当他是顺从的乖顺之人,这样一来他若想阳奉阴违,也比较容易瞒过他,成功机率也大些。 樊振兴总算笑了,幸亏樊恣一直很配合他的想法。不管樊恣在计量什么,他的才华是毋庸置疑的,也因此,他愿意把樊恣摆在“樊氏集团”的副理位置上,让他为“樊氏集团”做出最大的贡献。 但,樊振兴绝对不会把“樊氏集团”的接班人皇冠戴到樊恣的头顶上。 而且,他也不会傻到跟樊恣坦白自己的想法。 相反地,为了要让樊恣以为有接班继承的机会,他会制造想象空间,让樊恣为了想坐上“樊氏集团”接班人的宝座,而更加卖力地为公司付出他的能力。 “你有自觉就好,现在一些社交场合上出现的名女人很多都是假名媛、假千金、伪富豪,是抱着钓金龟婿的心思在猎捕男人的,你可要小心观察,别随意钦点女人。你要娶的妻子,绝对得要是像你阿姨这种身分背景的女性。”老人家所谓的阿姨,便是儿子的正室元配。 樊恣的父亲娶了两位老婆,樊恣虽是长孙,却是二房所生,而且还是个出身菜贩的普通家庭,这场婚姻让樊振兴当年差点气到发疯。 至于元配则在樊恣出生的两年后生了樊隐,正室元配所出的樊隐虽然有绝对的资格坐上接班人的宝座,但樊隐却是一派花花公子的性格,打从高中时代开始就是一副担不起大任的模样,这就是让樊振兴迟迟不敢把他拱成接班人的主因。 樊振兴这些年来,一直在为接班人的问题头痛不已。 他不想传给自己的独子。 因为儿子的两任妻子到现在都还是水火不容,一个搞不定妻子的男人,甚至连儿子樊隐都无法教导成材的父亲,这样的能力怎能担得起继承人大位? 最让樊振兴扼腕的是长孙樊恣,他才华洋溢,却是庶出,再加上大房家族势力背景雄厚,只会容许樊隐接班,而樊振兴不愿让大房反目,搞得企业分崩离析,所以他让樊恣接班的可能性趋于零。 现在的樊振兴只能冀望樊隐快快悬崖勒马,当个成材者。 但,在樊隐有能力接掌大位前,他还得借重樊恣的本事来为他固守“樊氏集团”。 “爷爷今天特地召见我,就只是为了“提醒”我小心冒牌千金吗?”樊恣看老人家半晌不说话,大概又在计划着要如何操纵他了。 樊振兴呷了口茶后,道:“我的提醒可是我看重你的一种心意。” 他总是故意给樊恣“可能接班”的期待。 “谢谢爷爷的关心,我不会让爷爷失望的。 倒是爷爷要求这么多,还慎重地关心起我的交友状况,是打算让我继承家业吗?”樊恣故意激他。 “你很想接班?”他反问。 “当然想。”他看着爷爷,道:“只是爷爷愿意舍弃樊隐,让我继承吗?” 樊振兴一顿,而后幽幽地道:“唉,淮教你母亲的出身是个大败笔。你也知道,你阿姨在“樊氏集团”的董事会拥有相当大的势力,她的身分让我这做公公的不能不在意,这也是我不断提醒你必须找个门当户对之女结婚的理由,只要你能联合另外一股新势力,然后继续为公司攻城略地,让众董事们接受你,接班自然是有机会的。” “我了解您的意思了。”他明白这些都是爷爷的安抚之词,一旦樊隐回头,大房就不会再容许他的存在了。多年来大房视他如眼中钉,他一直都知道的。 “你真了解我?”樊振兴对他的豁达反倒不安,樊恣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只是在利用他? 樊恣一直知道樊振兴不可能把继承权给他,老人家这几年来会对他释出善意,不过是想利用他撑住“樊氏集团”罢了。 “我当然明白爷爷的苦心,也会配合爷爷,找个能与樊家匹配的女性结婚。” 只是,在羽翼未丰前,他不适宜有明显动作,否则一旦激怒爷爷,或是让大房知晓他真正的企图,怕是阻碍更多。 “好,很好。”樊振兴满意地笑着,也忍不住叹道:“唉,要是樊隐能跟你一样成材多好。” “您就别勉强樊隐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樊恣对小他两岁的樊隐并没有仇恨感,樊隐对他也很热络,毫无敌对之情,甚至出现纵容他把公司给霸走的态度。 “看来我也只能静观其变了。”樊振兴对于接班人之事就是不松口。樊恣敛下眼。 就暂时这样吧,反正待在樊家还可以逗逗爷爷和阿姨,瞧他们紧张无奈又愤怒的模样,可是有趣得很哪! 第一章 衣香鬓影、冠盖云集,“樊氏集团”的执行长凤老先生的寿宴引来各界的瞩目以及参与,因为在胱筹交错间,人脉的建立也因此而起。 应酬,是打点关系的一种必要方法。 樊恣不厌恶社交场合,因为可以建立自己的人脉,进而掌握到钱脉,他有许多计划就是利用宴会而秘密进行的,也让樊家爷爷到现在都没有感觉到他有自立门户的作为。 “樊恣就是“樊氏集团”的继承人吗?” 衣着华贵的千金小姐第一次亲眼见到传说中的樊恣,眼瞳立刻散发出惊喜的彩光来。 跟在她身边的男伴见状,不满地回道:“未定,樊老爷子可没有对外宣布樊恣是接班人!” “可是樊恣一直代表“樊氏集团”出席各种社交场合,我还以为樊老先生已经决定把接班人的位置给他,才会派他出席呢!”另一位小姐轻晃着酒杯,说着。 “没有决定啊,樊老爷子对接班人的事情一直都三缄其口。” “哎哟,樊老爷子应该不会让樊恣当接班人啦!要怪就怪樊恣不是元配之子,他是二房所生,不是正统嫡系,既是庶出,怎么可能坐上接班的大位?再加上真正太子的母亲家族势力庞大得很,樊老爷子那么懂得精打细算,自然会选择最没争议的樊隐当继承人。 “只不过,樊隐常年不在台湾,也不太干涉公司的事情,为什么会这样呢?没有人知道。再加上樊隐受到樊家保护,他的行踪作为一向是樊家的最高机密,所以外人无从得知内情,只知道老爷子让庶出的樊恣暂时当“樊氏集团”的代表。” “原来如此呀……”龙盷儿悄声喃着,她假意在品酒,一步一步地接近八卦中心。此趟的目的,就是要接近众人口中的八卦主角。 龙盷儿拥有一张粉嫩洁白的脸蛋,五官十分美丽,一头波浪长发,散发出极妩媚的气质。她穿着一件白色礼服,衬得她更闪亮、有神。虽然从进场后,她就特意低调,但短短十分钟的时间,还是吸引了许多男士的偷看与注意,然而她的目标却只有一个,那就是!樊恣。 她对上流社会人物的生活状况并不熟悉,只知道樊恣是庶出的身分,现在又偷听到庶出的樊恣虽然是被樊老爷子给重用,但可怜只是个替身角色,看来樊氏家族内部的争夺战是很剧烈的。 真好。 具备冲突性的对象正是她所需要的。 依她看了十多年言情小说的经验,一旦男主角出身富贵家族,却是处在被欺凌的环境下时,这种人的性格通常会有冲突性,而这种个性也让她有机会接近,因为樊恣不是真正的太子,不会一副高高在上的跌样,也不会只去接触最顶尖的人物。 否则,依她土财主女儿的身分,是很难跟真正的豪门千金相提并论的,她怕是连见到樊家公子的机会都没有哩! 龙盷儿此行就是来接近庶出的樊恣,期待能让他爱上,然后听从她的指挥,阻止樊家继续吞并龙家,并且把龙家被骗走的土地拿回来——如果骗走龙家土地的叶世桐,跟樊振兴真的有关联的话。 “嗯,咳……”龙盷儿走到樊恣背后,故意出声。在这么热闹的场合里,不使出一些使俩是得不到注意的。 樊恣听到背后的闷咳,回头,立刻收到一记媚眼。 “你好。”龙盷儿的杏眼顿时闪闪发亮,这樊恣真是出众的美男子啊! 樊恣凝娣她。很漂亮的女孩,白瓷般的肌肤,一头波浪及腰髻发,看来风情万种。她身上穿着一套白色斜肩雪纺纱礼服,踩着细跟高跟鞋,身段显得婀娜,纤细的手指正举着水晶杯,朝他敬邀,又抛了记媚眼。 她想做什么? 明目张胆的勾引,动作与态度皆散发出浓浓的诡计来,可是她的眼神却又十分纯真,真是矛盾又奇特的组合。 他觉得有趣极了,她分明是故意扮演风骚女的角色。 “我是龙盷儿,你记得我吗?”明明知道使用欲擒故纵的手段比较可以勾引到樊恣,但视线却离不开他的脸。 樊恣的容貔俊又挺,真是帅毙了!好可口的男人,真想吞了他……啊,不,不能露出垂涎的表情来,要忍住,千万别吓跑他。 “龙盷儿?我不认识你。”樊恣微微一笑,被她古怪的勾引方式给吸引住。 她窘赧,道:“看来我真认错人了。方才一进宴会厅,觉得你有些面熟,还以为你是我失联多年的高中同学,但看来是我弄错了。” 装熟?“你是认错了人,我并不认识姓龙的女孩。” “真不好意思,是我眼拙。我很少参加这样的聚会,要不是“樊氏集团”的执行长凤老先生跟我爹地有些交情,我也不会来,更不会错认了人,若有失礼的地方,还请你见谅。”她一边道歉,一边想办法留话好让自己可以继续“勾搭” 下去。 “你不习惯这种场合?”他问。“对啊,我勉强自己来的。”龙盷儿暗喜,没想到还真能搭上线。 “龙小姐真跟主人家有认识吗?你该不会是借衣服、借首饰来充场面的不知名模特儿吧?” 另一名常常在社交圈活动的名媛见两人热络地谈起天来,不以为然地插话,对于龙盷儿抢风采一事很不满,而且自己也从没见过她。 “我真的跟主人家有认识啦!”龙盷儿一脸无辜,毫不介意被欺侮,因为真正的男主角都有英雄救美的心态!嘻,言情小说都是这样写的! “现在冒充千金小姐的人太多了,奉劝大家要小心谨慎地观察,可不要被假千金给缠上呀!” 另一个唐小姐也搭腔。 “我发誓,凤爷爷跟我龙家真的有点关系,我们是远房亲戚,我也有收到邀请函呀!另外,樊家跟我爹地也有些交情,樊恣先生知道吧?” 龙盷儿转头看向樊恣,想确定他知不知道“樊氏集团”的高层叶世桐吞占龙家土地一事。 “我不清楚樊家跟龙家有何关联。”樊恣摇首。 “是吗?” “是。” 他果然不知道!这答案也在她的预期内,庶出的樊恣很可能接近不了决策核心,所以不知道高层千了什么坏事。 “看来你是受委屈的。”她为他叹气。唉,很多小说写到豪门世家子孙的争产情节时,庶出的孩子总是被欺负的,而故事放到现实生活来似乎也一样。 “你在替我抱不平?”樊恣问道。 “是啊!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谈谈?”她邀道,有了话题就有进一步接触的机会。 “你好会拉关系呀!”在一旁偷听的女性忍不住指控龙盷儿。即便樊恣是庶出,不过“樊氏集团”的招牌太响亮,能跟斗“樊氏集团”扯上是全世界女生都梦想的美事,怎么可以让这女孩捷足先登? “我并没有贪图樊先生呀,我只是觉得跟他有话聊。”龙盷儿回答的同时,心虚地往后退,不料刚好撞到走来的服务生。 “啊!” 两人同时一慌,龙盷儿的高跟鞋又踩到旁边女士的长裙,女士惊叫一声,用力扯起自己及地的长裙,这一拉,却把龙盷心的重心给拉歪掉。 “小心!” 在众人的尖叫声中,龙盷儿往后倒下,但幸好有一只健硕的手臂实时捞抱住她的纤腰。 哇哈哈,龙盷儿想大笑,可借不能笑出声,惩得好辛苦啊! 真是天助我也!居然发生跌倒事件,而且樊恣还出手捞住她的身子,保护了她,完全做到了男主角该有的英勇行为。 看来,她选择利用这场宴会接近樊恣是正确的。 三个月前,一个自称是“樊氏集团”高阶主管的男子——叶世桐,对龙家的大批土地展现出合作的兴趣。叶世桐抬出“樊氏集团”强大的名声,说服她爹地要一起合作炒地皮以及做建案,两人相谈甚欢,再加上爹地本来就对“樊氏集团” 仰慕不已,结果就开开心心地同意合作,两人还共同成立新的公司,龙玉井也一径地配合着叶世桐的指示而动作,就是要把龙家的土地炒出最高价值来。 两方在签下合约后,龙家土地便移转到新公司名下,建案也即将要执行,一切进展看似顺利且快速,但龙玉井某日心血来潮走了趟建材公司询问货物状况时,这才发现建材公司根本没有收到叶世桐的任何订单! 龙玉井大惊失色,立刻回去调查出了什么事? 当发现似乎有陷阱时,龙家大批土地的所有权已被移到新公司,有些土地甚至被拿去跟银行抵押,借出六亿巨款,但那六亿的资金也被提领消失,龙家不仅没拿到半毛钱,原先描述的建案也没执行,整个合作案分明是场陷阱! 爹地在惊吓之余,用尽所有办法上法院冻结住土地再被做移转,也急着寻找解决办法,否则龙家近十亿元的土地就都没了。 而那位代表“樊氏集团”的叶世桐自从发现爹地有跟建材公司取得联络后,顿时失去了踪影。 爹地曾经前往“樊氏集团”找人,但“樊氏集团” 却坚决否认有个名叫叶世桐的高级主管,还反过来要控告爹地无理取闹,爹地因此不敢再去“樊氏集团”吵闹,只能到处调查叶世桐的下落,只是至今仍无消息。爹地烦忧极了,而为了避免家里的财产全数被窃走,所以龙盷儿自告奋勇要替爹地调查这件事。 “你在勾引我吗?”樊恣问着不再吭声,且眼神充满迷幻的龙盷儿。她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不知道在算计什么? “呃!”她回神,眨眼,回道:“没、没有勾引啦!我是不小心跌倒,思绪一下子不集中,所以眼神涣散,抱歉喔……” “怎么回事?出了什么问题?樊大哥怎么搂了个女人?”随着一声急问,一双微胖的手直接抓住龙盷儿的藕臂,一拖,硬是把她从樊恣怀中拉出来。 “好痛!轻一点!”龙盷儿惊叫,但人已被推到一旁去。 “樊恣大哥,我是凤晓色,你应该记得我吧? 欢迎你参加我爷爷的寿宴!我爷爷想找你聊聊,能不能麻烦你移驾?”凤晓色胖胖的身躯已凑到樊恣面前,挡住了纤瘦的龙盷儿。 龙盷儿一边揉着发疼微红的手臂,一边道: “我跟他还没说完话——” “走开!不要浪费我跟樊大哥的宝贵时间。” 凤晓色身子一扭,又把龙盷儿弹到三步外,旋即带走樊恣。 “等一下——”龙盷儿傻眼。就这样被打断相处机会? “哼!”谁理她。 “呵呵……你是抢不赢凤小姐的,她的家世背景比你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好太多喽!” 旁边看戏的人见凤晓色带走樊恣,开始酸言酸语。 “对啊,就算长得漂亮又怎么样?樊恣未必会看上你!就算他是庶出,但“樊氏集团”的名号太过响亮,再加上樊恣的模样迷人,所以他依然是千金小姐们的首选。” 龙盷儿耳听讽言,眼看樊恣头也不回地跟着凤晓色往主桌方向而去。 “对了,门当户对很重要喔!听说樊老爷子非常重视门当户对这环节,即使樊恣是庶出,不过他姓樊,就要按照樊家门风,娶个足以匹配的女子。”一抹娇娇的嗓音说着。 这话劈进龙盷儿的心坎里。 要门当户对喔? 她爹地很可能会失去所有财产,而她即将从土财主之女变成普通女孩,这样岂不是接近不了樊恣吗? 她望着主桌围聚的人。 樊恣跟凤小姐、凤老爷谈得很愉快,俨然忘了一分钟前还对她感兴趣。 本以为按照言情小说的追夫手法就可以接近樊恣,但看来并不是那么容易啊……另一隅。 樊恣跟凤老爷子谈得非常愉快,而一旁的凤小姐也笑逐颜开。樊恣不排斥跟凤老爷子建立交情,以后会有用处的。 谈话间,樊恣扫过站在角落的龙盷儿,她正低着头,绞扭手指,一副无措的模样。 这位龙盷儿让他好奇。 樊恣从她脸上读出了企图,只是,她又不像是个心机重的坏人。所以,他故意跟随凤晓色离开,就是想看看龙盷儿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 他很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深夜迷蒙的街灯将龙盷儿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 龙盷儿就站在饭店专属停车场出入口的前方巷子处,晚上十一点了,大部分参加凤老爷寿宴的宾客都已经开车离去,但樊恣仍没有离开,所以她在等,等樊恣出现,等待再一次见面的机会。 樊恣直到宴会结束后都没有再回头找她,但她不能打退堂鼓,她必须跟樊恣认识,而且她还有招数可以使用。 根据言情小说的法则,女主角跟男主角要能相识、相知、相惜,发生车祸是最迅速也最有效果的手法。车祸的发生总能让男女主角发现彼此间存着命定情缘,而车祸后的发展总能从谈情说爱演到生死相许,所以好多小说都会拿车祸来当成促进男女主角感情的关键媒介。 因此,她也要试试。 她早有先见之明地花钱请饭店停车场人员帮忙记下樊恣的车号,结果还真可以派上用场。 龙盷儿就站在离停车场出口处约二十公尺远的巷子口,探头探脑的。 其实,从停车场开出的车子速度不会很快,不过人命很脆弱,倒霉时轻轻一撞都会魂归离恨天,所以制造车祸对自己的性命也是一场赌注。 咻——一部车子开出停车场,不过不是樊恣,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速度飞快,她要是冲出去被撞上,不死才怪! 那么,该怎么拿捏才能不出事,而且又可以取得男主角的怜爱呢? 想想小说是怎么写的、想想电视剧是怎么演的……咻——宁静的夜里又出现引擎声,她看到车型与车牌号码,心脏愈跳愈快,是樊恣的车子! 跑车慢慢驶过来,车灯刺眼。 她要冲出去吗?要吗?要吗? 樊恣一转弯,就看见远处有一抹飘逸的白色身影,雪纺纱材质的礼服与纤细的身段让他立刻认出是龙盷儿,她果然不死心。 不过,她站在巷子口做什么?还一会儿往前走,一会儿又往后缩,前进后退间,竟就突然冲到了路中央! 唧——刺耳的煞车声响起。 车停下。 没有撞到,龙盷儿却坐倒在地上。 因为车头灯的光直接照到,她只得捣着脸庞。 “你在做什么?”樊恣下车走到她身旁,居高临下地睇着她。 龙盷儿转身,避开车灯,再仰起脸蛋,车灯将她的脸蛋照成刺眼的苍白色。“没有啊!” “没有?没有你冲到路中央来干么?醉了?” “对对对,醉了!呃……醉了……”她赶紧露出醺醉的模样。“我……我就头,头重脚轻,大概……大概多暍了点酒,脑子不清楚了……呵呵呵……” “醉了为什么不回家,站在巷口做什么?” “呃……”呵呵呵……她继续傻笑。假车祸成功留下他的步伐了,接下来他会再度英雄救美,把醉酒的她带回家照顾吧? “还能笑,那你应该也能走。”他凝视她的深瞳一瞬也不瞬的。“没事就好。” 他转身要走。 “啊?等等!等一下!”她吃力地爬起,挡住他。“你就这样走人?” “你果然没事。”方才的车祸果然是故意制造出来的,为了缠住他,她真是豁出一切。 “呃!”糟糕,留不住他了!车祸非但没有引起他的侧隐之心,还可能被他识破诡计……“醉了就别乱走,回家吧。”他道,上车,想看她会不会死心? 他要走了?言情小说写的方式没有用? 樊恣的跑车敔动,闪过她,开始向前滑行。 她若不追,这辈子大概就没机会再和他周旋了吧? 眼看跑车就要穿越十字路口了……追! “等一下!”龙盷儿大喊,开始追车。 “停车!”她跑跑跑,不断挥手请他停车,谁知脚下高跟鞋突然踩进水沟盖的缝隙,身子一拐——咚! “啊!”她大叫一声,脚拐到时,重心一偏,脑袋居然撞上立在一旁的路灯,瞬问眼冒金星。 “痛死了……”她抱着脑袋蹲下去,还没留住人,自己先爆头。 “呜,好痛好痛……”她坐在水沟盖上,鞋跟还卡着,一手揉着右脑袋,一手揉着拐到的脚踝。“……痛痛痛……好痛好痛好痛……” “脑震荡了?”低沉的声音幽幽传出。 “嘶……大概……痛……”她猛揉着。 樊恣刚刚从后视镜看到她用脑袋撞路灯,又狼狈地跌坐在水沟盖上,还真是凄惨呀!不过这回的撞头跌跤很真实。也就唤出他的恻隐之心,让他停下车,回来看看她的状况。 “痛痛痛……” “你见到我时似乎都会发生灾难。”樊恣有感而发地道。 “是吗?”她缓缓抬头,心窝是暖和的,看来他还是拥有跟小说中男主角一样的侠义心肠。 “我好凄惨,这一跤跌得我痛死了,噢……还有我的礼服,破掉了,白色变灰色,鞋跟也断了,头还很痛……”她倒抽着气,不过脑袋的疼痛感已经在慢慢消褪中了。 “现在怎么办?”他问。 “我也不知道……”她可怜兮兮地提起断了跟的鞋子,晃呀晃地,这下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回家了。 “你要我送你回去吗?”他试探地问。“回你家也可以啊……”她小声却直接地说着。“你要回我的住处?”居然是这样的回答,樊恣的眼神蓦地深了。 她赶紧解释道:“因为我家里没人,我怕我真的脑震荡了,到时没人照顾,昏死在家里,这可怎么办?” “那去医院。” 她一惊,叫道:“不要啦!我怕……怕记者,万示小心被狗仔给拍到照片,会很麻烦耶……” “是你怕麻烦还是担心给我造成麻烦?”她到底是真痛还是假痛?他竟搞不清楚了。明明充满着诡计,但脸上的无辜模样却又引出他的怜惜心来。 “我怕给你带来麻烦。”她边说边揉头,一会儿又揉脚踝。“你是名人,你送我到医院去,万一被认出,惹出辈言流语来,你可别怪我。” “好吧。”他道。 “好吧?好什么?你要送我回哪里?”她眨着水汪汪的眸。 “回我家里。”她不断使用突兀好笑的手法就是要跟在他身边,他明白的。 “你愿意!”她连忙捣住嘴唇,怕自己兴奋地笑出声音来。特意制造车祸没有用,乌龙撞灯杆却有好效果,看来她的招数要修改一下了。 “你在笑吗?”是好笑,明知道有圈套,他却乐子让她接近。 “没有!呃……我是要哭!我头呀、脚呀的,都还很痛很痛!呜~~”她假假地轻泣。 “我知道了。”樊恣道,扶起她,把她往跑车里送,准备带她回到自己的住处。 第二章 在樊恣的搀扶下,龙盷儿走进一栋超豪华大楼,这栋大楼位处高级地段,光是门厅就挑高八米多,尊贵的品味极为慑人,不过可以想见,价钱也非顶级不可。 “果然是出身豪门,住的地方就是高人一级。”她没穿鞋的白细美腿踩着冰凉的大理石砖,一边走,一边对身边的樊恣说着。 而三位门房先是对樊恣领首示意,接着三双眼睛忍不住随着他身边的女伴移动。 樊先生带来的女访客真古怪,不仅光着脚丫子进门来,身上的白色礼服更是脏污毁损,头发也乱七八糟的,还有几缯发丝盖住脸,整个人就跟疯婆子一样。 三人觉得她怪,却没人敢开口询问怎么回事,只敢目送他俩走往中庭。 “你不也出生富家,有必要像逛大观园的刘姥姥吗?”樊恣扶着龙盷儿,一步步地绕过水瀑,通过花廊,准备进电梯。 “就当我少见多怪吧!”她吐吐粉丁小舌,没敢说家里快完蛋了,而且极可能是被樊家所陷害的。 电梯抵达最顶楼,就只有一户。大门一开,慑人的气息迎面袭来,单是客厅的空间设计就让她咋舌,再走进观看,沙发、桌椅、吊灯等等居家用品设备亦充满着顶级时尚风格。 “这么华丽的豪宅,就你一个人住?”她巡望着,惊叹道。 “是。”屋子是大,不过只有钟点佣人会来打扫,他没有聘请专职佣人二十四小时照顾生活起居。 “看来樊家是重视你的嘛!”她道。能让他住这么好的地方,该是被重视的,看来外界沸沸扬扬的讨论未必是真,而且小说写的剧情也不一定会真实发生。 他却顿了下,回道:“这豪宅是用公司名义买下来的,产权不属于我。”“房子不是你的?” 她一愕。“是公司的。” “会不会是因为节税的关系,才不把财产登记在你名下?”她找理由,想他樊氏家大业大,无论如何都会分点财产给他吧? “不,我名下连一栋房子都没有。”他说着。 “真的?”龙盷儿瞪大杏眸。 “我没有任何财产。”他微微一笑。 “不会吧……樊家这么富有,怎么对你这么吝啬?,这简直就是在欺负你嘛!” 就算她有猜出他的状况,也没想到他竟是这么的凄惨。 “是在欺负我没错。”她气愤的神情不像是虚假的。“你为了我而生气?” “对,我为你生气。我原本还抱着一丝丝期待,想说樊家不会这么冷情。但如果你的说法是真的,那樊老爷子就苛刻得太过分了!” 他望着她义愤填膺的表情,思忖着她巴住他的真正目的?他一直以为她是为了攀附樊家的盛名。 龙盷儿忿忿不平地再说着。“就算是庶出,好歹你还是樊家子孙,樊老爷子该给你应得的部分吧?至少法律保障的继承权利要给你吧?” “不可能的,樊家有一大票厉害又精明的律师,对于如何让我拿不到一毛钱的办法,早就拟妥了。再加上“樊氏集团”的资产几乎都集中在爷爷与他的媳妇冯女士手上,所以我很难从中下手。” “封杀得这么严格?那你现在在“樊氏集团”的地位究竟是……” “就是棋子、傀儡。” “棋子、傀儡?就只是工具?你好凄惨喔!” 真难相信他的地位如此低下。 “……会不会是你误会了呀?也许樊老爷子已经看中了你的才华,现在是在秘密训练你,为的是在等待最佳时刻,给你应得的报偿?” “不,他只当我是棋子,老人家很在乎接班人是否为嫡系正统,我是庶出之事举世皆知,所以只有我的弟弟樊隐才有资格接班,只不过为了不让人笑话他思想封建,只好暂时把我拱出来摆在一个没有实权的位置上,看似受到重用,殊不知道我只是跑跑龙套的角色。” “天哪……”看来樊恣是被严重欺负着! 庶出的孩子本来就会遭遇到磨难,这点她有预期到,她一开始会选择接近樊恣,看中的就是樊恣的背景具有煽惑性,地比较容易抓到接近他的机会。 只是,现在亲耳听到樊恣的日子过得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一股怒气就不断地往上窜。而且压抑不了。“樊老爷子真偏心,樊家产业这么多,你连一栋房子都拿不到,这太夸张了!”她十指紧握成拳。 “你失望了?” “失望?我为什么要失望?我是生气!” 樊恣回下眼,试探道:“生气之前要想想值不值得?我认为令尊会要求你嫁个门当户对的好男人,樊家虽然家财万贯,可惜与我无关,我只是庶出,我不得宠,拿不到任何财产,所以你最好评估一下要不要跟我交往,以免被令尊打了回票,到时候伤了你的感情,我可不负责任。”这女孩有心机地接近自己,分明是想巴上他。她身上的礼服虽然破损且脏掉了,但看得出很昂贵,所以她想必也是个娇娇女。 “你以为我是贪钱的人呀?”她望着他,知道他在损她。 “我只是提醒你门当户对的重要。即便你也是千金小姐,应该不缺钱,但更上层楼的欲望应该会存在令尊心间。” “我只怕你看不上我。”她立刻说道:“我龙家很节俭的,不兴门当户对这码子事,我纯粹是不想在寿宴上丢家父的脸,所以租了件礼服来穿,平常是很省钱的。”咕噜咕噜……“什么声音?”樊恣的视线盯在她的肚子上。 “呃……”她不好意思地一笑。“我……我饿了。” “你饿了?宴会虽然结束近两个小时了,不过你也饿得太快了吧?难不成是大胃王?” 她俏脸一红,道:“不是啦!宴会场内的食物我一口都没吃,只喝了点酒,因为我不好意思大吃大暍的,而且我很忙,忙着……忙着认识你……”她愈说愈小声,但樊恣都听得一清二楚的。 她真是有趣。 樊恣随即走到茶几边拿起电话,拨打门房电话,请人去购买一套女性名牌运动衣衫,又请餐馆送来一份简餐。 “你帮我找干净衣服和食物啊?”哇,好贴心喔,果然是当男主角的科! “等一会儿换了衣服跟吃完餐后,你还要继续留下来吗?我看你的脑袋好像不痛了吧?” “啊?还是会痛,还是会晕啦!原本以为和缓了些,不过听到你被欺负的事情,我又痛了起来。”她差点忘了她是撞了路灯、受了创的人,连忙按着额角,身体左摇右晃的。 其实地早已不疼,脚痛也消褪了,但为了继续赖在他身边,还是得装模作样一番。“这样啊? 很谢谢你的热心。”樊恣意味深长地笑着。 “我其实也没做什么。除了替你抱怨以外,我还能帮你什么吗?我想帮你改变现况,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让我加入?”她想乘机接近樊老爷子,否则很难问清楚叶世桐在“樊氏集团”的身分。“我去帮你跟樊老爷子说情也说理,请他要有人性一点好吗?放着真正有才干的樊恣不让接班,还对你这么坏,太不公平了! “现在都什么时代了,真正厉害的企业家都已经聘请专业经理人在掌控公司,甚至不用自家子弟当管理阶层,樊老爷子却因为可笑的封建思想而把真正有才华的能人当花瓶使用,实在太没智能了,我去好好地“教育”他。” 她也想去跟老人家“晓以大义”,想替樊恣改变状况,请他不要伤害庶出的孩子。 “你真看得起我,才认识我短短几个小时,就这样肯定我的能力。”他为她的义愤填膺感到有趣。 “你跟我想象中的差不多,跟言小写的男主角太雷同了!”他的身世、他的个性、他的遭遇,根本就是言情小说中男主角的设定嘛! “什么言小男主角?”他眉心一蹙。 “嘎?!”她一骇。差点露口风了,万一被他知道她接近他的计划都是参考言情小说的情节,这脸可就丢大了。“没什么啦,我是在称赞你很厉害,而且像你这样的人物,未来的成就肯定不可限量。” “谢谢。” “呵呵呵……”她傻笑。“要我帮忙吗?” 他看着她,发现她真是愚蠢得可爱。 若拿这样的女生去逗逗至高无上的王者,会发生什么趋事来呢?他突然很想知道。 “好,我请你协助。我会约好时间,带你去见我伟大的爷爷。”他骤下带她去见爷爷的决定。 “你答应了?”她大喜,计划一步一步地迈向实现之路。“是。” “耶,太好了!” “你也太高兴了吧?别忘了,你要见的人可不是泛泛之辈。” “呃……我知道。”她赧然。 “对了,你的头……” “没事了。等天一亮我就回家,再等你的联络。今天实在太叨扰你了。”相信他不会毁约就早。 他也不再多说,就等他约好时间,看她能否在爷爷面前掀起波澜,发生“爆点”来! 跑车在林荫大道上奔驰着,灿烂的阳光洒落,光点从叶缝中落在地面上,长长的马路一闪一闪的,美得不得了。 樊恣约了龙盷儿要见樊爷爷。 樊恣跟爷爷说他交了女朋友,要请他做鉴定,最爱评估是否是门当户对的千金女的爷爷当然愿意相见。 樊恣看着她的笑脸,自己也觉得开心,拿她来“整”爷爷会进出什么火花来,他好期待。 龙盷儿一早就起床做好准备,要去觐见名闻遐迩的樊老爷子。 这回可是“一石二鸟”的大好机会,一来可以把叶世桐的事情搞清楚,看看叶世桐与樊家是否有关联;二来要樊老爷子悬崖勒马,请他别再欺负樊恣。 “跑车也是登记在公司名下?”龙盷儿问他,还是不太敢相信樊老爷子会偏心至此。 “是的。” “厚~~”她大声哀叹,摇首。“真过分!” “他是如传说般的不好相处,你还要跟我去见他吗?” “当然要!” “你可不要后悔。” 龙盷儿吞了吞口水,其实她是不安的,毕竟要去面见威名显赫的可怕王者,必须拿出勇气来。 “为了说服樊老爷子珍惜你,我会叫自己不要害怕的。” “我为你的勇气鼓掌。”她还真有傻劲,而且一副誓死如归的态度,但也是这股豁出一切的心意,让他把不曾对外泄漏过的家中争执告诉了她。 这女孩让他封固的心口破了一个洞。 “到了。” “哇!”她看着美丽的花园别墅,好壮观、好气派,果然是权贵之家的格局,尽现王者风范。 她随着他通过花园,一路走向主屋,进入客厅,入眼的装横不仅华丽精致,摆设的名画以及艺术品肯定也都拥有惊人的价值。但她还来不及惊叹,沙发上的老先生就吓住了她。 冷硬的面容,肃杀的线条,犀利又尖锐的气势,让人知道他绝对不好相处。 “相由心生,我见识到了。”此人就是樊老爷子吧?龙盷儿看向樊恣,说道:“樊恣跟老爷子不愧是祖孙,长得很相似,只不过樊恣的五官线条远比老人家柔和许多,一点阴狠感都没有,而老爷子就……两人的气质差别很大,” “你这丫头是在嘲笑我长相不好吗?”樊振兴挑起眉,樊恣说要带女生来给他鉴赏,让他评估她是否有资格当樊家的媳妇,结果她一来就先送他份大礼。 “要用餐了吗?”管家站在一旁候着,见气氛变得凝肃且不对劲,连忙插话转圈。 “怎么用餐?这丫头是怎么一回事!”樊振兴瞪住龙盷儿。 “脾气真不好。”龙盷儿直接道。 樊振兴气问:“你是谁家的丫头?这么没家教!” “我姓龙,叫龙盷儿,您认识姓龙的朋友吗?”龙盷儿的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着,借机先问土地一事。 “龙,很稀少的姓氏,但我完全没听说过企业界有姓龙的老板。你到底是哪家的丫头?”该不会是平民吧? “您真的没跟姓龙的地主合作过?您没有指派叶世桐与龙玉井合作吗?”她急切地询问。 “叶世桐跟龙玉井是谁?他们有什么资格让我合作?”樊振兴否认自己认识他们。 她心一凉,再道“叶世桐是“樊氏集团” 的高级主管啊!” “不知道。” 闻言,她闭了闭眼。樊振兴的态度让她觉得他没说谎,看来爹地只因为听到“樊氏集团”这响叮当的名号,就掉进人家设下的陷阱里。 老实天真害死爹地了。 “她到底是谁?”啪!樊老爷子拍桌站起,转而追问没吭声的樊恣。“你还不吭声?这姓龙的丫头在我面前胡说八道,居然还评论起我的长相来,而你就这么纵容她对我不恭敬?” “盷儿,请你说话要修饰一下,否则老人家会不高兴。”樊恣立刻向龙盷儿示意。 她撇撇唇,应道:“好啦。” 樊恣又转而对樊振兴道:“爷爷,她只是性子直,没有恶意的。” “她没恶意?”骗谁! “爷爷大人大量,别跟她计较,以后相处时间多了,您会发现她的“可爱”之处。” “你在跟她交往?”樊振兴见他如此护卫她,再次确认道。 “是的。”樊恣直接承认,他早预料到爷爷不会喜欢龙盷儿,就故意让他误会,气坏他。 “还真的?”樊老爷子气爆了。 龙盷儿脸红红的,听到樊恣直接说跟她在交往,她满心欢喜。“我们是在交往中,老爷子别太震惊了,我想我可以把您侍候得很好。”她配合着樊恣,他怎么说,她就怎么回应,看樊老爷子气到吹胡子瞪眼睛,她也很高兴。 “你只会把我气死!”樊振兴的脸色由红转白,这辈子第一次被“修理”,他气到不知如何是好。 樊恣敛下眼,暗自窃喜。这画面真有趣,不过这个龙盷儿“满恐怖的”,可以把一个阎王都不敢惹的商业巨子气到威风尽失,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奇景”真好,这就是他要的画面,自以为无人敢得罪的王者被气到脸色发白,这对被压迫的他而言,是一件很畅快的事情。 “我根本没有听过姓龙的豪门,她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你还没有回答我!”樊振兴好不容易平静些,急着询问这胆大包天的女生是何来历。 “边吃边谈好不好?”樊恣先缓和气氛,否则爆怒的爷爷拂袖而去,有趣的场面就没得看了。 龙盷儿却对老爷子的轻视有些不满,直言道: “老人家不会想跟我共进晚餐的,他那么高傲,跟我共进晚餐会食不下咽,万一害老人家消化不好,我罪过就大了。” 樊振兴怒极反笑,咬牙进话。“我偏要跟你一起用餐!我就看看你还会有什么惊人之语。” 道完,他赌气地同意跟她同坐一桌。 “好啊。”她也想跟他讲道理。 樊恣的眼中闪过一抹佩服,很少生气的爷爷……不,该说没人敢得罪的爷爷若有什么不满意,向来只要挑挑眉就会把人给吓得退离三尺,他还不曾见爷爷有过任何冲动的表现,但此时却被龙盷儿给激到失去了理智。 樊恣带着龙盷儿走往饭厅,三人入座,樊恣就坐在她身边。 三人用的是西餐,先上一盘冷的开胃菜,再来一盘热的开胃菜,光是前菜的食材就让她吃得很尽兴,紧接着端上桌的食物都小巧精致且可口,她一扫而空。 直到一个空档时,龙盷儿才忍不住赞道: “好好吃喔!樊家果真是富贵人家,每一道食物都是绝妙滋味。” 樊振兴看她吃得津津有昧的,不知该生气还是该接受她的赞美。 “哼!”他不屑地哼出声。 吃饱后,龙盷儿更有力气“教育”古板的老爷子了。 “您其实很幸运,有樊恣这位菁英子孙扛起“樊氏集团”这个庞大的企业体,为您分担烦忧,您可以安心地享受悠闲生活,他功劳很大的。 只是,您是否也该给他应得的嘉奖与赏赐?不要被古板思维给影响了决定,不如您明天就对外发布樊恣是接班人好了。” “你命令我选樊恣当接班人?!”樊振兴不敢相信她会出此谬论。 “我只是不希望您找了个不良子孙毁掉公司。 我是不知道真正的嫡子有何能耐啦,但他若没有本事,您又非要拱他,到时把公司弄垮了对您也没好处啊!” “樊家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发表意见了!”樊振兴的脸皮又在颤抖了。 “我是出于善意。我知道您的地位不凡,没有人胆敢对您提出建议,但您也因此就沈沦在古老的思考逻辑里。我就是怕您被淘汰了,才大胆给您建言的。现在都已经是新世代了,您该懂得用人之法,偏心只会害了老爷子的事业。” 樊振兴怒极反笑。“我愈跟你相处,愈无法感受到你的可爱之处。” “您不用觉得我可爱,您只要知道樊恣是个厉害的人物就行。要不要让“樊氏集团”更加茁壮,就在您的一念之间。勿将人才当奴才使用,对待真正的强者要用诚恳的心意以及适当的利益当鼓励,不要只想压榨,不给好处,这样人才可是留不住的,到时蒙受损失者依然是您。”她很认真地说。 “够了,你分明是在替樊恣争权!你哪来的资格为他争权利?”樊振兴恼道,看着樊恣问: “你答应过会找个符合我期待的女人,现在这个野丫头是哪一点符合了?你快说!” “她是千金小姐。”樊恣跟她认识的时间不长,并不了解她的背景,不过能够参加凤家的宴会,该是来自富贵之家。 “我看不出她哪里像是千金小姐!够了,到此结束,把她撵走!”樊振兴喝令道。 “咦?你唇边有沾酱。”樊恣却转而看着龙盷儿的唇,对她道。 “是吗?”龙盷儿尴尬地想用纸巾擦拭,不过又突然停止。樊恣刚刚说的交往,应该只是单纯想要气气老爷子而已吧?可是他此刻专注的神情、那盯着她的眼神,却让她心波荡漾,龙盷儿不禁怀疑起他是否假戏真做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如利用这机会,试试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哪边沾了酱?右边,还是左边?你帮我擦掉好吗?”她干脆勾引他!就藉由这种擦掉沾酱的机会,制造出天雷勾动地火的场面来,如果他真的“凑上”来,那就代表樊恣对她动了心。 樊恣瞅着她的唇,俊容缓缓靠近她的脸。 “右边。” “做什么?你们故意在我面前打情骂俏吗?” 樊振兴看不下去,大声叫道:“你这女人没资格坐在樊家!出去,给我滚出去!” 龙盷儿的脑子嗡嗡叫,压根儿没听到老人家的暴吼。她心脏跳得好快好快,他靠上来了,他凑近她了,他真要吻她了!嘻……“你有胡子。”樊恣突然说道。 “嘎?!”龙盷儿的脑子一时转不过来。 “你嘴唇上有细细毛毛的小胡子。”樊恣像发现新玩意儿似的。 “嗯……对啊,我嘴唇上有细毛,那又怎样?”她一头雾水。 “你性欲一定很强。”他惊天一语。 “什么?”她愕然。 “女孩子有胡子是性感的象征,而长了细胡子的女孩通常都很漂亮,你就是个美人,不过这似乎也表示你荷尔蒙多,需求也会多些。”他故意说着暧昧的言论,故意制造跟她很暧昧的情节,就是要让在一旁的爷爷误以为他们真的在交往。 “你……这是抬举我还是在损我呢?”她不明所以。事实上,她第一眼就喜欢上他了,他那么的帅,她也是贪恋“美色”之人啊! 他突然漾出一抹笑来,道:“我是胡扯瞎聊,跟你开玩笑的。” “你只是在开玩笑的呀?”她保持笑容,不能让樊盷看出她内心的失望。方才还误以为他已经喜欢上她了呢……“够了!你们两个在我面前打情骂俏,俨然不把我放在眼里,好大的胆子!真是气死我了!” 樊振兴被彻底漠视,气坏了。第一次被小辈“修理”,他气到脑子一片混沌,甚至听不进这两人的话了。 尤其是这个叫龙盷儿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她看似天真,做事也有点迷糊,可是又敢凶狠地替樊恣夺权,他都被弄傻了。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占平一照眼前的情况看来,樊恣已经被她迷得团团转了! 他不会允许这两人在一起的! “樊氏集团”有一半是靠着联姻方式而壮大,即便樊恣不会坐上接班人的宝坐,但他所娶的女人也必须对樊家有所贡献才行,而这个龙盷儿根本只是来捣乱的! “不好意思,忘了长辈在场,爷爷就别生气了。”樊恣假假地道歉,他与龙盷儿一起戏耍偏执老人成功,心情大好。 樊振兴倏地起身,命令道:“把她撵走!我不想再看见她,这就是我的决定!,樊恣,我不准你再跟她联络,送她走!”语毕,气冲冲地转身离去。 龙盷儿看他怒不可遏的背影,突然想起自己来樊家的目的。“糟糕,我把老人家惹火了吗? 我还没说服他耶!” “难怪他生气,他这辈子第一次被小辈“指正”。”瞧他气到脸红脖子粗,还真是奇观。 “我说得太过分了吗?我还以为用讲道理的方式可以点醒他老人家,想说一个执掌数千亿产业的大企业家被古板思绪蒙蔽太久了,用义正词严的指控方式可以刺激他幡然醒悟,我是很认真地想用激将法来让他重新思考接班问题,甚至期待他直接点名你接班的,但……看他的反应,似乎一点用处也没有。”她觉得很对不起樊恣。 “没关系,你已经尽了力。”他纯粹是带她来刺激霸傲的爷爷的,他已经很满意结果了。因伪血缘关系,他不能明目张胆地宣泄累积了二十七年的不满,只能用拐弯抹角的方式恶整爷爷,这回把爷爷气到蹦蹦跳,目的已经达到。 樊振兴是一个只在乎自身利益的强者。他为了自身利益,不惜利用感情或婚姻来成就自己的事业,极端的手段举世少见。 也因此,毫无家世背景的母亲在樊家生存得很辛苦,幸亏父亲够爱她,也幸亏她早元配一步生了他这名男丁,并且立刻对外界公布,让爷爷无法漠视他的存在,也不敢对付他们母子,只好给予他们母子一份优渥的生活,但,就只是让他们衣食无缺罢了。 樊家的决策权以及产业依然牢牢地掌握在爷爷手上,也因此母亲委屈地继续留在樊家,也希望他忍耐,想办法让自己的羽翼丰满,再取走本该属于他的财产。 “你会不会被他惩罚啊?毕竟我让老人家火大了。”龙盷儿见他不说话,拍拍他的肩问。 “我能处理。”他目光移回到她忧虑的小脸上,笑回道:“我若怕倒霉,一开始就不会带你来了。” “那我就放心了。只不过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不如……我继续留下来跟老爷子沟通吧?我用念经的方式在他耳边碎碎念,时间久了,他也许会被我说动。”她天真地说着。 “不可能。”他应道。 “真的不行吗?”她颓丧地道:“那我今天不是白来一趟了? “不会自来,至少他被气到——”话一出口,樊恣突然顿住了。他想到一件危险的事!龙盷儿为他出头后,会招来什么后果? 她出于一股义愤,努力地想说服爷爷重视他,虽然没有成功一他也知道不会成功,然而爷爷怒气冲天的模样却把他逗得很乐,这样就够了。 只是,他突然想到激怒爷爷的后果,不免替她担心起来。 爷爷不是甘心吃亏之人,他这辈子信奉有仇必报,即便盷儿只是用言语“导正”他,但天晓得他能否咽得下这口气? “怎么了?你样子怪怪的。”她疑惑地问。 “没什么。”先别吓坏她。 才怪!他明明有事。 “走吧,我送你回去。”他决定道。 “好。”她不敢太造次,乖乖跟他离开,也开始审视这一趟樊家行的成果。 零分。 她既没有帮到樊恣的忙,而叶世桐一事也等于断了线,更惨的是,她此后再也没有理由可以接近樊恣,她跟他应该很难再见面了吧? 龙盷儿想着跟他相处的时间是这样的短暂,心,有些怅然…… 第三章 跑车往来时路回返。 夕阳慢慢笼罩而下。 龙盷儿闷闷地坐在副驾驶座边,怅然的情绪愈来愈浓厚。她没有说服老爷子,没有帮上樊恣,而且樊家也与叶世桐无关,两件事都中断了,这也意味着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了。 “以后……我们还会见面吗?”她问着。 樊恣一顿,他是担忧着她的安全,但,还要跟她再见面吗?他突然也没个答案。他一开始觉得她的作为有趣又古怪,因此拿她来气恼爷爷,而成功后,有必要再让她继续待在身边吗? “我还能跟你当朋友吗?”他不说话,她心更慌了。虽然知道爱情不会来得这么容易,他不可能就此爱上她的,可是深深的失落感觉却让她很不舒服。 “你还是学生吗?”樊恣转移话题。 他对她的了解太少了,他只知道她是有目的地接近他,至于接近的目的是什么呢?她又不像是想攀上枝头当凤凰,所以答案究竟是什么?他并不知道。 要问吗?又觉得没必要。 虽然有点担心爷爷会对她下手,但他如果直接用行动表示会跟龙盷儿分道扬镳,也许爷爷会放过她吧?他不想再把她推进与爷爷的战争中了。 “我是学生,念美学与艺术方面的课程,不过功课不怎么好,幸亏家里不会给我课业压力,一直让我自由地挥霍学生生活,所以我平时日子都过得很随兴,通常是沉迷在看偶像剧、小说什么的。呵……我很不上进对吧?我就是好日子过多了,才会遇上麻烦了也不懂得应付……”地自嘲着自己。 她是受宠的娇娇女,也因此家中突然发生惨事,她根本来不及做拯救规划,只能硬着头皮不断地往前冲“原来你学美学。”所以她的个性才会浪漫天真了些。 “不过我还是有一点点看人的眼光哟!我会特别重视你,就是因为我在你身上看见了光芒,被你吸引了!”她是在一瞬间就栽进了他的魅力之中,没有理由原因的。 “谢谢你对我的夸赞。到了。”车停在大楼门口,他没有对她的称赞多做表示。 意思。 “是啊,到了……”他一直没有留下她的樊恣透过车窗看着地段不错、设备亦很齐全的大厦。“早上接你时忘了问你,这房子是你龙家的财产?” “是我龙家的房子没错,只不过快……” 没了。这两个字不敢说出。 爹地为了要拿一笔钱做假扣押的法律动作,把家里剩余的房地产通通拿去贷款,也因此现在很害怕叶世桐的诈骗案拖长时间,资金运作将出问题,届时连锁效应下,龙家的财产可能会真拿不回来。 “快什么?”他看见她苦恼的脸色,问道。 “没事。”她笑笑,怎么可以跟他坦白家里快完蛋的惨状?只怕她落魄的身分一出口,樊家人将跑得更快。 “谢谢你送我回家,那……再见了。”她看着他。 “拜拜。”他回道。 “你还会找我吗?”见他没反应,她追问。 “虽然我很感谢你为我抱不平,但“樊氏集团”的事情我还是得处理,明天要出国了,我不在台湾,所以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这样啊……你要出国,会去很久吗?真的不会再见面了吗?” 樊恣别过眼,当作没看见她急迫的表情,也不给答案。 与她就分开吧! “拜拜。” “那……拜、拜拜……”她关上车门,不再自讨没趣。看来今日再见面的机会了。 叩、叩、叩……樊振兴不耐地以指关节敲打桌面,看了看腕表,他给公司的安全信息部洪主任五天时间,调查龙盷儿的资料,时间已到,而洪主任竟然迟到了十分钟。 够久了,他的耐性已告罄,正想按下电话召来洪主任训斥一番,敲门声却响起。 门开,是洪主任。 樊振兴怒瞪他,苛刻地斥责。“五天时间够久了,你居然没有按照规定的时间把调查资料呈送上来,你怎么胆敢领高薪!” 洪主任冷汗涔涔地回道:“报告总裁,龙盷儿没有我想象的单纯,唯恐出错,我再三地去查证,这才迟到了十分钟。”这么苛刻的老板让他精神压力极大,他是曾经想过要离职,但看在高薪的分上,只好继续留下。 “她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能够让你大费周章? 报上结果来。”樊振兴一听,暂时抑下怒气,先听报告要紧。 樊振兴对她太好奇了,每个人都畏惧他、崇拜他,对他只有恭维、只有服从,就唯独龙盷儿这丫头胆敢冒犯他,还当面斥责他,看来不是个简单人物。 “龙盷儿是镇华大学三年级的学生,她念美学与艺术管理,家境不错。龙家是土财主,土地价值加总起来约有十亿左右,她也是受到父母亲疼爱的独生女,在校的功课品德都很正常,所以一开始时,我以为她只是名单纯的学生,正想向您做报告,不料我却从警方那边取得一则消息,龙家跟合伙人发生了法律纠纷。 “法律纠纷?什么样的纠纷?”樊振兴最在意的是她的背景,不过十亿价值的土地还真少。 “我刚说明过,龙家是土财主,原本拥有约十亿价值的土地,最近却跟合作开发的合伙人发生纠纷,已经闹上法院。现在龙家的土地有些被扣住,有些不动产则被拿去抵押借款,只是现金却被合伙人通通领走,再加上为了筹钱打官司,龙家把剩余的财产又拿去质押,结果在庞大利息的冲击下,资金运转不过来,财务出现了危机。” “区区十亿,连我资产的零头都不到,居然还有财务危机?真可笑!”樊振兴一脸不屑的表情。 “不过龙家的财务危机却跟“樊氏集团” 有一点点牵连,那位跟龙家合伙的男子叫叶世桐,叶世桐似乎向龙家人宣称代表“樊氏集团”来跟龙家合作,而龙家就相信了他。” 樊振兴眉一蹙。“叶世桐?我好像听龙盷儿提起过这个名字。” 洪主任再道:“然而,咱们公司并没有叶世桐这号人物。换言之,就是叶世桐打着“樊氏集团”的招牌招摇撞骗,而龙家傻傻地相信了叶世桐的说法,所以发生了纠纷。” “蠢才!”樊振兴哼了声。“看样子,龙家不管是年纪老的还是年纪小的,都是不自量力的迷糊蠢蛋。我樊振兴不该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小角色身上,好了,你出去。” 樊振兴懒得再听细节了,有人拿“樊氏集团” 骗钱骗色不必意外,而蠢蛋会上当,那更是他们的问题。 “是。”洪主任鞠躬后,退下。 樊振兴决定不再浪费时间与精神来讨论龙家这种小角色,只要确定樊恣已经远离龙盷儿便可。 六天前,他已经警告过樊恣不许再跟龙盷儿交往。 而樊恣为工作飞去日本五天,直到今早才回到台湾。 他立刻电召樊恣前来见他。 “我已经把龙盷儿的来历背景都调查得清清楚楚了。”樊老爷子坐在皮椅上,决定再一次提醒他远离龙盷儿。 “我不在台湾的这几日,您去调查了龙盷儿的底细?”樊恣听着,他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爷爷还是盯上了龙盷儿。 他清楚爷爷不是心胸宽大之人,他有仇必报。 虽然他在日本期问有请征信社人员暗中注意龙盷儿的安全,但得到的答案都是她正常的上下课以及单纯地过生活,所以樊恣还以为爷爷这回大发慈悲,不会动她,没想到还是有了动作。 “当然要查,你以为我会轻易放过她?尤其你又表现出喜欢她的态度,我怎么可能容忍你娶一个名不副实的假千金?我就是要你断念。”樊振兴完全不想再看见龙盷儿出现在他面前。“好了,我替你证明了龙盷儿是心术不正的女人,地接近你的目的是要攀权附贵,安全部洪主任已经把龙盷儿的身家背景还有她龙家遇上的麻烦通通告诉了我,龙盷儿接近你的目的是要你动用樊家的资源协助龙家,总而言之,她不会带给你任何荣耀,你别无选择的就是要放弃龙盷儿。” “龙家遭遇到什么麻烦?”他出国的这几日只暗中派人去观察龙盷儿的作息,并未去调查她的底细。 “龙家出了笨蛋,居然轻易上了一个名叫叶世桐的人的当。叶世桐只不过打着“樊氏集团” 的旗号,龙家人就轻易相信了他跟樊家有关系,结果被叶世桐骗走家产,两方正在打官司。哈哈哈……真可笑,龙家分明是天下第一号大白痴! 哈哈哈……” 原来龙盷儿口中的叶世桐是个骗子,难怪她总会提起这个人。 “龙盷儿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有数。”樊恣这下子终于明白,原来龙盷儿接近他的目的,是要藉由他调查叶世桐与樊家是否有关联。 “别告诉我你还想要她,龙家已经快要一无所有了,就算她龙家有钱,也一样匹配不起樊家,总之,龙盷儿这个丫头你别再碰她。”樊振兴摇下威胁。 “那爷爷探听完她的底细后,还会不会想再去教训龙盷儿?”樊恣问道,爷爷除了调查她以外,还会不会有别的动作? 樊振兴在确定她只是只小虾米后,是懒得理了。 “再说。”看心情。 不回答就要小心防范。樊恣暗忖着。“如果爷爷没有别的事情交代,我先离开了。” “好,你去忙吧。你还得给我盯着业务部,“弄潮休闲度假村”的招商事宜不准失败,这回的投资案是跨国合作,你要发挥协调能力,无论如何都要让“樊氏集团”占有百分之六十的利润。”樊振兴再把重要工作交代给他。 “知道了。”他应道。愈艰巨的任务,爷爷就愈习惯丢给他,只是,他忍让爷爷的时间要到什么时候为止呢?他有预感,似乎即将到来了。 龙盷儿手提公文包,前往龙家土地所抵押的“美满银行”。 她特地请假一天前往银行找柳经理,是为了商谈延缓缴纳利息的事情。 龙家现在没有三百万现金可以缴息,她想请求银行宽限一些时间,爹地控告叶世桐诈骗一案再过两天就要开庭了,等出庭后,虽然也还得再等法官判决,但胜面大,待还给龙家公道后,到时候土地所有权回到龙家,欠息欠款就比较容易获得解决,不会像现在,资产全被冻结住,整个财务周转不过来。 原本找银行柳经理谈判的应该是爹地才对,但爹地这阵子心力交瘁,生病了,她只好代父出马。 龙盷儿提着公文包走进“美满银行”。 公文包里放着一堆重要的文件以及印鉴,就是要向银行证明龙家官司胜诉的机会很大,请银行宽容一段时间等候判决。 龙盷儿走到柜台,准备请柜台人员通知柳经理一声。 砰砰砰砰……一道沉重又快速的脚步声从后方传来。 “啊!” “干什么?” “他想做什么?” 银行大厅突然爆出惊骇的叫声。 一个戴着全罩式安全帽,身形手脚十分利落的男子冲进银行大厅,什么都没说,先在大厅东张西望,像是要找人。 “这人要抢劫吗?”这话一出口,厅内的客户开始大乱。“抢劫啊!” 尖叫声此起彼落,大厅内的客户为了闪躲抢劫犯,开始东躲西藏,乱成一团。 而正准备要闪到梁柱后方的龙盷儿一个回头,发觉那名抢匪竟然朝她冲了过来! 不会吧?这么戏剧性的场面竟然发生在她身上,歹徒选她当目标” “我没钱!”她急忙大叫。 歹徒置若罔闻地继续冲向她,并且一把抓住她手中的公文包。 “不能抢包包!里头没有放钱,你抢错了!” 她大惊失色地喊。 “放手。”闷沈声从安全帽里发出。“不放!”“放开。” “不要!”两人抓住公文包两端,像拔河般拉来拉去。 龙盷儿怎样都不愿放手,一旦公文包里面的重要文件被抢了,除了重办将会延迟时间,更怕的是上法庭失去了重要证物,会对龙家不利。 “放手!”歹徒低喝一声,脚一扫,踢中地小腿。 “痛!”她尖叫,却仍死抓着公文包,而且扯高公文包,将他的掌背拉到她嘴巴前面。 “咬你!”她贝齿狠狠地往他手背一咬。 “啊!”歹徒没想到她会咬人,痛得哇哇叫,手一甩,一巴掌,她美丽的小脸顿时出现五爪印。 “痛……”她喊。 歹徒又凶猛一拉,龙盷儿立刻被拖倒在地上,整个人趴倒在地的她头昏脑胀的。 “该死!”歹徒抬起大脚就要往她的手掌踩下,逼她松开公文包。 “唔!”歹徒猛地一顿,衣领忽然被人揪住,他回头。“谁拉我的衣领?”一个拳头正中他鼻梁,喷血。 歹徒没料到有人敢直接赏他一拳,登时被揍得头昏眼花,站定后,连忙转身往门外跑,跳上早预备好的机车逃之天天。 银行大厅仍是一片混乱,有人想到要报警,有人则赶快离开。 龙盷儿脸颊热辣辣的,四肢百骸像是要散开来,躺在地上,真想装死直接被抬走。 忽然,有一只凉凉的指腹轻轻触摸她肿起的脸庞,那柔和的力道让她的心跟着麻酥起来。 “是谁?”龙盷儿睁开眼,却迎上一对闪燃怒焰的深瞳。 “你你你……”她惊诧到说不出话来。 是樊恣!而且他深邃的眼眸散发出明显的愤怒来。 “你在生气吗?”虽然与他认识不算深,但她很清楚他是个冷静的男人,不会随便动怒的。 “该死!”樊恣不断轻抚她瘀青的脸庞。 “该死?你说我该死吗?可是他抢劫,我抵挡,有错吗?”她痛成苦瓜脸。 “我不是说你该死。”樊恣扶她坐起。 “不、不是在说我喔?嘶——”脸颊好痛,说起话来好难受。“喔,痛、痛……我一直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跟你见面了,呀,痛……没想到会突然见到……见到你,还听到该死两字,所以吓了一大跳,嘶——” 分别后,她逼自己不再想他,因为不会有再见面的机会,岂枓他突然宛若侠士般地出现,拯救她免于受到攻击。 “很痛吧?”她语句含含糊糊的,可见得很难受。 “嗯,是很痛。” 闻言,体内的怒涛更是压抑不住。“我扶你起来。” 龙盷儿全身无力地靠着他,想到方才的惨事,忍不住又说道:“那、那个人……好像是冲着我而来的。” “是。”应该是爷爷派人下的手,他霸狠的天性还是让他决定出手教训小辈。 樊恣扶着龙盷儿离开银行,坐上停在银行门口的跑车。 警察接获报案电话后,飞快赶至。 樊恣不想她留下配合调查,所以直接开车走人。 “你怎么会凑巧地出现在“美满银行”? 你也是来银行办事的吗?”龙盷儿不仅他为何会出现? “我是为你而来的。”他直接道。 “为我而来?”心儿又坪坪乱跳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再跟我联络了。” 他开着车,注视着前面的路况。他从日本回台湾后,并没有撤掉对她的盯梢,又听到爷爷语焉不详的响应,于是继续观察她的安全状况,结果她今早请假没去上课,违背了平时的习惯,跟踪者觉得有异状,唯恐发生意外,就通知了他。 “我担心你遭受袭击,所以派人暗中跟着你,结果发现你没去上课,有违平常的习惯,我接到消息后就来一探究竟。”结果还真撞见她被攻击。 “呃?”她一傻,好贴心的说法。 “我对你很抱歉,之前因为一时兴起,就带你去见我爷爷,忘了我那神圣的爷爷是容不得旁人的冒犯,他终究无法忍受你给他“指正”,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回头伤害了你。” 她叹口气,忍痛说道:“看来樊老爷子……还、还是认为我在跟你交往,为了阻止我跟你继续在一起,只好藉由暴力……吓我的方式,来让我知难而退。” “你反应很敏锐嘛。” “其实答案很好猜。”不敢说她脑子里藏了很多言情小说的剧情,知道富贵世家的老顽固通常会使用强烈手段伤害碍眼者,所以她当时被攻击,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樊老爷子。“不过你的关心我收到了。” 虽然脸颊还是很痛,但暖暖的热流让她全身舒畅多了。 “认识我并不是好事情,会招来麻烦。”樊恣对她还是很内疚,将车停进停车场,带她回到他的住处。 樊恣先把她安置在客厅的沙发上,拿起方才在药房买的消肿药膏替她搽药。 “好些了吗?”他问。 “嘶——”龙盷儿倒抽一口气。“还是会痛,不过我会忍耐,因为很可能还会遇上相同的情况。” 她随口一句却紧紧揪住他的神经,樊恣也无法预测爷爷是否会再找她麻烦。 “你害怕了?”他问。 “害怕?不会怕呀!如果怕,我一开始也不会想为你出头,还自以为用教训的方式可以刺激老人家,让他重视你。”她不怕跟老人家起冲突,只懊恼用错方法而已。 “今天先住我这里。”樊恣决定道,一股不安感笼罩住他,他决定先把她放在身旁。 “你让我住你家?”她瞠大眼,还以为没机会再见到樊恣,没想到因祸得一福更接近他。 说来,她是否应该感谢樊老爷子的粗暴? “我想爷爷不会就此罢休,你这阵子还是先留在我身边。”他决定着。 闻言,龙盷儿又被甜甜的情绪占满心窝,甜甜地道谢:“你很关心我。” “你也很关心我。”他凝视地,对她迥异于一些女子巴结老人家的作法,直接对王者呛声,他很感动,但也不得不为她的处境设想。 “彼此彼此啦……”她窃喜,喜到晕陶陶,喜到忘记身体上的疼痛。“哎哟……”她突然喊疼。 “怎么了?”他情绪一紧。 她苦着脸,指了指脸上的红肿,因为太过兴奋,太用力讲话,扯动肌肉,又痛了,乐极生悲呀! “你先躺着休息一下好了。”他松了口气,说道。“嗯。”她点头应着,跟着他进入客房休息。 呼~~大大吐出一口长气。 留下,留下,她留下来了!进了樊恣的家门,坐在客房软绵绵的大床铺上,思绪也一直处在梦幻的状态下。 “我留下来了,我睡在他的家里,我堂而皇之地进了樊恣的家门了!这代表着什么呢?嘻……”她喜孜孜的。 手指轻抚着脸上红肿的地方,消褪了很多,说话也比较清楚些了。再低头看着她沐浴后换上的衣物,是樊恣的运动衫与短裤,她原本的牛仔裤及t恤因为脏掉的关系,先拿去洗了,所以暂时穿上他的衣服。因为大一号的关系,显得松松垮垮的,但无所谓,有他的味道。 “怎么办,我愈来愈像花痴了?我只要看见他,就会觉得很开心。”那是怎样都消除不掉的好感,甚至因而遇上危险也不怕,她开心到就这么傻傻地坐着也甘愿。 “啊——完蛋了,惨了!”龙盷儿突然惊慌地大叫。糟糕,她沉浸在樊恣释放出的友好氛围下,竟然忘了家里的事情她还没有解决。 “怎么了?”惊惶的惨叫招来了正买回日常用品与衣服的樊恣。 她跳下床,心急如焚地道:“糟了,我还没跟银行经理说明情况,利息缓缴之事也没有获得银行方面的同意。我被那一巴掌打得方寸大乱,再加上受到你的妥善照顾,整个人放轻松,结果就忘了我该处理的事情。手机,我的手机呢……” 她连忙找包包,这才发现原来手机摔坏了,难怪都没响过。 “怎么办?怎么办?现在怎么办?”她苦着脸。 四点了,银行已休息,她拨电话到银行,是有接通,但柳经理已经离开,要明天才能联络上。 “你是去银行处理什么问题?”他看她神情慌张,俨然是大事。 “这……”要讲吗? “跟叶世桐有关?”他主动提道。 “嘎?!”她一愕。“你……你知道叶世桐这号人物?” “是,知道了。” “你怎么会知道他的事?你先前不是表示过不认识这个人?” “我还知道你是为了叶世桐才找上我的。” 他更直接地点明。 “呃?嗯……啊……这……是啦,你知道了?”她绞扭手指头。只得承认。 “你刚开始时以为叶世桐是“樊氏集团” 的职员,所以想从我身上探问消息?”他的视线往下移,她因为激动而让上衣歪斜一边,露出白嫩的肩膀,漂亮的锁骨十分惹人遐想。 “对呀,我承认一开始是为了从你身上探听叶世桐的消息,所以才接近你的。”她低下头,窘赧地道:“我以为叶世桐是“樊氏集团”的高阶主管,虽然你直接否认认识他,但我想是因为庶出关系,所以你打不进核心,这才不清楚有这件诈骗案发生。不过,我还是想藉由你去接近真正的掌门者樊老爷子。身为总裁的老人家一定知道身边重臣吧?我必须确定叶世桐跟樊家到底有没有关联?而现在,我是确定了,叶世桐跟“樊氏集团”、樊家毫无关系,是我爹地笨,误信他夸大的言论,上了他的当。” 龙盷儿把父亲一时天真,未经查证,就傻傻相信叶世桐夸大言论的傻事通通告诉了他,又说家中土地移转到新公司,却被拿去抵押借款,结果现金又通通被叶世桐给领走。 “好凄惨。”樊恣想笑却不敢笑,况且她无奈的模样惹人心疼。 “你会生气吗?”她小心翼翼地问着他。 “生气?” “因为我是在利用你。” 他摇首。“我不会生气,我只觉得好笑。” “好笑?”换她傻眼。 “想到你拚命跟我认识的过程,实在太有趣了,我也是因为你的有趣点子而让你跟在我身边。” 她尴尬的不敢多说什么,只要他没生气就好。 “你的肚量好大。” 听到她的夸奖,他可不敢接受,因为他也利用了她去气爷爷,只是没想到后续发展跳脱他的预期,他不仅没跟她分道扬镳,还反过来担心她的安危。 “我没你以为的这么好。” “有啦,你救我是事实,你是我心目中的大侠士。”道完,她转身提起公事包,一边整理,一边说道:“我得先回家去跟我爹地商量利息的事情,明天一早再找柳经理沟通,请银行相信这三百万的利息我会筹出来,否则银行若觉得龙家没诚意,不愿宽限,到时候把抵押的土地房子拍卖出去,龙家就真的没救了。”不知道为什么,银行的柳经理对龙家很强硬,不太愿意给他们方便。 “你要怎么筹措这三百万?”樊恣一针见血她问。 “我……我还没想到。就是很难,我才急着想找叶世桐出面解决。”她颓丧地垂着肩,心有所感地说:“人善被人欺,人笨被人耍,我现在也只能且战且走,唯一的希望就是先筹到三百万缴利息,等官司有了初步的胜利结果,银行应该会愿意给龙家一些时间处理,只要能缓和催缴利息的压力,就会轻松许多。 他看着她可怜兮兮的表情,度过难关只要区区三百万,这对“樊氏集团”而言是九牛一毛,她却愁眉苦脸。 樊恣凝视她忧愁的脸容,他不喜欢她露出苦恼的表情,他只想看她天真里带着妩媚且会冒出可笑怪点子的呆拙样。 “我帮你。” 他骤下决定。 第四章 “你要帮我?怎么帮?你又没有资产,你为“樊氏集团”劳心劳力,却只得到温饱的报酬,樊老爷子严格地控制着你的生活与资金,你没钱呀!”她苦笑道:“不过还是很感谢你的心意,还有,你绝对不能做犯法的事情喔,比方说盗用公款什么的,我可是承受不起这样的帮助。”她先警告他。 樊恣先前为了试验她是否想要飞上枝头当凤凰,特意跟她说没钱也没势,然而真相是——他在私下“自立门户”的事情仍然谨慎地进行着,只是为了不让爷爷警觉到他有着另起炉灶的意念,因此他每一个步骤都处理得非常小心与谨慎。 龙盷儿幽幽叹道:“我觉得我龙家还有你,都很可怜。” “为什么会可怜?”樊恣敛下眼问,第一次被冠上这词,他不舒坦。“我们都只有被欺负的分。”她无奈地道,坐回大床上。樊恣抬眼,伸手抚摸她淡红的微肿处,温柔地摩掌着。“你不想被欺负?” “当、当然不想啊,谁……谁喜欢被欺负啊?”她颤道,他只是轻轻地碰触到她,她的气息就乱了,只是现在所面临的问题比享受情爱更重要,她强迫自己得理智些。“没有人愿意被欺负,尤其那种无力反击的感觉好痛苦,看着坏人称王且胡作非为却束手无策,实在是太……太不舒服了。” 他抚摸的手一顿,问道:“你有没有点子可以改变现况?”她诡异的思考逻辑总能“震撼” 他,他忽然很想知道她会不会又“突发奇想”了? 闻言,龙盷儿认真地思考起来。“叶世桐的问题要进入官司阶段了,还不到绝望时刻,真正可怕的是令祖父,他太糟糕了,如果不给他更大的“刺激”,想必你一辈子都得活在他的控制底下,人生枉走一遭。” “你说的没错。”她似乎有了怪主意。 “我想建议你直接脱离樊家,自立门户,不用再仰赖樊家的鼻息过活。凭你的资质不怕找不到好工作,也没必要一定要继承樊家的财产。” “但爷爷为了不让我脱离樊家,早早就控制住我的金钱,并且用“樊氏集团”的势力阻止别的企业吸纳我,我若离开“樊氏集团”,也没有别的公司敢聘用我,毕竟每个人都害怕与“樊氏集团”为敌。” “厚~~老爷子太绝了,连后路都不留给你。”她想破头还真想不出帮助他的好点子。 “既然如此,就来个玉石俱焚法好了,樊老爷子讨厌你做什么,你就偏偏跟他唱反调,把他气到理智尽失,或许他会把你赶出樊家,你反倒会得到生机。” “你要继续使用激将法?” “虽然我第一次用激将法气他,没办法帮你拿到继承权,不过就再试一次,看看能否让他直接把你赶出门。如果是他主动赶你走的,他就会对你死心,也就不会再关心你未来的去处,而你只要先沈潜一段时间后再偷偷去找工作,就可以摆脱他,你的未来就不会再受到他的控制了。” 他微笑。“是值得一试。只是,要怎么气他? 想要让他失控到不再留我在樊家,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现在最介意你跟我在一起,那不如……我们就来结个婚,把他气翻天吧!”豁出去了。 “结婚?”他声音扬起。 “呃……我好像很夸张喔?不过要做就做绝,要气就得把他气翻天。” “要用结婚这种惊人的点子?会很吓人的。” 他说着,但眼眸却慢慢泛出一抹兴味来。这样的计划真是绝妙有趣,她果然又生出了个怪点子来。 “他愈不想看到你跟贫穷女在一起,你就愈唱反调,想必你我结婚的消息一发布,老人家一气之下便会把你赶出樊家,到时你就可以获取自由了。”她哔哩啪啦地说着怪点子,愈说愈得意。 “我跟你结婚是可以把爷爷气翻天。”这个点子既冲突又怪异,她可是拿自己的婚姻来气爷爷,而且还可能要面对爷爷一怒之下的反扑,但她却说得很乐。 “你对他好,他却不会感激你,只想要控制你,所以脱离樊家才是让你的人生岭光发亮的最佳方式!”龙盷儿千脆往后仰躺,大波浪的松发披千白洁的被单上,肤如凝脂,与柔软的床铺几乎融为一体,更衬出她的慵懒感。“既然忍耐无法改变老人家的想法,示弱也不会得到他的同情,反而助长他的压榨与控制,那又何苦继续忍让呢?” 她这话打动了他。 樊恣前往日本,直接表现出要和龙盷儿分开的态度,可惜爷爷仍然想要“斩草除根”,他有仇必报的心态是如此坚定。 他是没必要再忍耐下去了。 不过,樊恣还有另一个顾虑。 “一旦用结婚气爷爷,你可是会遭逢危险,上回你我只作亲昵状,他就找人打你,如果我们更进一步拿结婚气他,后果说不定会很严重。” “我不怕。”她也知道这个点子一旦真正执行,爷爷不会善罢罢休,但有樊恣在,她不怕。 “你真强悍。”他凝视她?“就真不怕呀!” “你确定?” “有你在呀!”她点出重点。“有你在,我就不怕,而且跟你同心齐力对付“恶魔”的感觉很美好。”她闭上眼睛幻想老人家吹胡子、瞪眼睛的气恼模样,开始格格地笑了起来。 她对他很信任。 躺在床上的她妩媚尽现,欲望也从他体内乍现,但他忍着,只坐上柔软床榻,并未饿虎扑羊地欺上去。“你确定要这么玩?” “确定、确定!太好玩了。” “好吧,那我不单要放出结婚的消息,还要跟爷爷拿三百万。明天一早我去跟他报告说要买一枚三百万的求婚戒子,是要娶一位名门千金,让他误以为孙媳妇另有他人,等这三百万一到手,明天下午你就可以先拿去抵偿利息。”他决定加码演出。 “哇,好犀利的诡计喔!”她一边赞叹,一边睁开眼,他的容颜近在眼前,一股灼热感瞬间窜出,教她红透脸。 “这三百万就当是他派人打你的赔偿。” “这样……好吗?”她心跳得好快速。 “你就心安理得地收下来。”他笑。“而且,当爷爷发现被骗走三百万时,那爆出的火气定会让他失控的。” 龙盷儿咬住下唇,要自己别激动地拉住他,否则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想跟他亲近。 虽然说要结婚,但只是个诡计,不意味他们两情相悦。 “谢谢你替我着想,找到这三百万来解我的燃眉之急。另外,结婚只是用来气老人家的诡计而已,这我懂,我不会无限延伸意义的。”她轻声说着,但也怀抱期待,希望能听到令她“惊喜” 的答案。 “我当然知道这只是个诡计。”再度与她携手回击爷爷是一件乐事,至于婚姻……这只是个点子,不具有其它涵义。 他答得真干脆。怅然的感觉又袭上龙盷儿的心头。“那就这么玩喽,我们来商讨细节吧!” “没问题。” 龙盷儿坐起身,与他讨论细节。他是池中龙,只是在等待最佳时机往上冲出,而她这种没什么优点的女孩原本是接近不了他的,可是现在能跟他合作,还得到他的协助……够了,不能再要求太多,否则怕要被天嫉妒了。 天还没有全亮,樊恣就开车往樊家别墅而去。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林荫大道上,清晨的世界显得宁静安详,一缕阳光缓缓映照在大地上,带起了盎然生机,蓬勃朝气令他心情大好。 而龙盷儿也宛若灿烂阳光,所以每见到她一次,心底深处的阴暗便会散开了些,这也是他乐于与她接近的原因。 原本只当她是盘小菜,拿来开开胃后就不会去在意,岂料这盘小菜还真好吃,愈吃愈合胃口,不仅推不开她,还几乎要上瘾了。 “她对我是信任的……没有理由地便信任了我,甚至不怕自己遇上危险,这样的她我又如何能不配合协助?”樊恣的唇畔勾出浅浅笑意,她的勇气也让他喜欢执行她的怪点子,甚至不惜采取结婚行动来闹爷爷。 车子驶进樊家别墅的停车场。 樊恣直接走向书房。 六点半,爷爷应该用完早餐,正在书房里看报纸与各类杂志,搜罗各种信息了。 他敲门,推门进入。 “爷爷,我要调用三百万现金。”樊恣一站定就直接开口要钱。 “无缘无故为什么要调用三百万?”樊振兴疑惑地看着他,他一向把财务抓在手中,虽然常派樊恣去监督又或者执行案子,但对手金钱的运用,他都控制得很完美,绝不让樊恣有上下其手的机会。 没钱就不会动歪脑筋。樊振兴为了把樊恣绑制在樊家,让他没有资源自立门户,用尽了各种方式控制住金钱的流向。 樊恣道:“我要三百万买求婚戒子。” “求婚戒子?”樊振兴大惊。“你要买求婚戒子?你要跟谁求婚?我怎么没听过你找到女朋友了?” “是“相生集团”的传梦丽小姐,我这回去日本偶遇到她。您也知道,我在美国念书时跟“相生集团”的梦丽是高中同学,也是交情不错的旧识,但后来我返回台湾就跟她断了联络,没想到这一趟日本行巧遇到她,两人深谈后,过去的好交情不仅回来了,还对彼此更有感觉,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想尽快把她订下来。 樊振兴开始评估着传家的一切。““相生集团”活跃于东南亚地区,家族拥有三百亿资产,虽然是中等富豪,但是够格跟你交往。”樊振兴虽然讶异于他和终梦进展得如此迅速,不过樊恣能听话地离开龙盷儿,他很满意。 “我打算买戒子送她,也是希望梦丽可以感受到我追求的诚意。毕竟我是庶出,她也会担心嫁进樊家后没有地位,为了让她心安,用浪漫且昂贵的求婚戒子便是一种证明,所以我才急着向您请示,请您拨款。” 樊振兴可以接受他的说法“女孩子怕没地位很正常,你告诉她,要她放心地跟樊家合作,她会有好处的。”拿三百万换三百亿资产,这是值得投资的婚姻。 “爷爷答应了?”他说着。只要能让老人家觉得划算,就能成功。爷爷是那么喜欢算计好处的人,他就是攻击爷爷的这项弱点。 “我马上让会计部拨款。” “谢谢爷爷成全。还有,请您勿去询问传家关于我跟梦丽的事情,我想给梦丽一个惊喜,万一您去问,说破了我的计划。坏了这份惊喜,怕是梦丽又要迟疑不敢嫁了。” “好,我不破坏你的计划,但你要尽快把她带回家里来,我要你们立刻结婚。这也代表,你是彻底地撇开龙盷儿了。”他对先前龙盷儿的“指正”一事仍然耿耿于怀。 “您还是惦记着龙盷儿?”樊恣问,试探爷爷派人攻击龙盷儿之后又会想做什么。 “没有惦记,我只是提醒。反正你不会再跟她联络,以后我也不会再提她了。” “您真会把她抛诸脑后吗?”樊恣凝视他的神情,他怎么一副完全不知道有攻击事件的态度呢? “她不值得我关心。”不屑。 爷爷在装傻吗?毕竟爷爷能得到呼风唤雨的成就,也是因为擅长暗中下毒手。 “好,那就别理她。”樊恣的笑意变得诡谲,只要想到又可以看见爷爷呕气的模样,就乐得很。 今天一早,龙盷儿先陪着父亲龙玉井前往法院开庭。 龙玉井控告叶世桐诈欺一案开始审理,她与爹地把搜集到的证据全都呈交给了法官,就是要证明叶世桐并非用正当方式与龙家合作,要法官裁决龙家胜诉,再把龙家的土地从公司移回给原主,另外就是要叶世桐把领走的现金还给龙家。 经过一个上午的开庭,龙玉井感觉到庭里的氛围趋于乐观,原本不舒服的身体因此更加好转。 开庭完毕,龙盷儿叫了部出租车让爹地先返家,又告知父亲另有要事,先行离开。 她按照先前跟樊恣的约定,快速地前往“狄斯咖啡厅”讨论“结婚”一案。 “结婚”的布局已经对樊老爷子撇下,接下来就是要执行计划。 龙盷儿冲进以南洋风情为基调的“狄斯咖啡厅”。 咖啡厅的风格独树一帜,内外陈设皆使用各种清新明亮的海中生物又或者是模型做为点缀,让视觉感官得到享受,而浓郁的咖啡香与可口的小点心更让客人们一尝就回味无穷。 龙盷儿快步走入,樊恣已在等候她。 “怎么旁边都没有客人?”龙盷儿坐进预约的位置后,立刻发现了异状。他们的座位靠近玻璃窗边,但周围十张桌子并无其它客人,店家也特意隔出角落给他们俩使用。 “我包下来,不想让别人吵到我们。”樊恣端起咖啡杯品啜着。 “这会不会太夸张了点?” “总要铺陈一下,求婚的场面一定要摆出来,这样记者才会相信我跟你是玩真的。” 闻言,她明白了。樊恣为了让“结婚”一事重击樊老爷子,自然要设计出精彩且真实的画面来。 “对了,官司进行得如何?”樊恣问道。 龙盷儿对送来咖啡的服务生道谢后,回道: “虽然叶世桐还是没在法院出现,不过我们拥有齐全的证据可以证明叶世桐的恶行,这样一来,叶世桐的避不见面就会变成是心虚,我们胜诉的机会也会提高很多。”龙盷儿喜悦地道。 “那就好。” “这都要谢谢你的帮助,我的麻烦能解除掉一大半,都要归功于你,尤其那三百万适时地缴纳,让银行不会做出不利子龙家的指控。”昨日下午她找到“美满银行”的柳经理缴付贷款利息,而柳经理似乎很讶异她居然筹得到三百万,那惊诧的面孔至今仍令她印象深刻。 龙盷儿啜饮了一大口咖啡后,再道:“银行很过分也很奇怪,逼钱逼得很急,甚至不给我缓冲的时间?幸好你帮我弄到这三百万救了我家的财产,否则我看“美满银行”一定会找理由把龙家的土地立刻拍卖掉。” “这家银行是离谱了点,怎么会不给缓冲期呢?似乎没有这种道理。”樊恣觉得不太对劲。 “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她撇撇唇。 “看来还是要把叶世桐找出来才能解决。” “没错,我一定要找到他。” 他问道:“为什么你不用媒体的力量寻找叶世桐?这样不是比较快速吗?” 她摇首,道:“这是我爹地的要求,他面子薄,不敢让人知道他被骗,只想默默收拾整个残局。原本他连我都想瞒的,是我妈咪承受不住,回到南投山间的祖屋暂住休养,我觉得事情有点古怪,追问后才知道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家里的财产竟然都没了。就是因为一切来得太快且令我措手不及,我才会这么焦虑。” “我懂了。” “其实若用大张旗鼓的方式找寻叶世桐,事情会演变成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也许,她就没机会遇上他了。 “我想办法揪他出来。” “你还要再帮我。”她暗喜,樊恣果然可以带给她强烈的安全感,就是这份安心感让她一直想要亲近他,哪怕会因此招来樊老爷子的愤怒,她一点都不害怕。 “反正都乱成一团了,就更乱一点也无所谓。”他笑。 “其实你也很坏心眼耶!”她多了解他一些了,他其实像是一头垫伏的豹,尚未发威便罢,但一旦得罪他,惹他愤怒,不死也伤。 樊恣突然从对面移到她身旁的位置。 “怎么了?”她一愣,心儿坪坪乱跳了起来。 “来了。”他笑笑道。 “谁来了?”她心慌慌的。 “记者呀!” “噢,对喔!”她太紧张,都忘了。樊恣事前已经安排好记者偷拍的时间,要让记者取材报导她与他在一起的新闻。 而为求逼真,两人是要演场暧昧戏的。 龙盷儿愈想愈紧张,颊面红透,胸口开始热烘烘的。 樊恣的视线黏着她,把她羞赧的一面全看在眼里,看她害羞,他更想靠近她,也真靠了过去。 “要要要……要开始演……亲密关系了吗?”龙盷儿心慌,微颤地问道。 “对,亲密点儿,这样你我在一起的可信度才会增强。”他缓缓吐气。 “那那那……那要接吻……吻吗?”她粉嫩的唇瓣颤抖得很厉害。 “对。” “还真的——唔!” 他掬起她的下颚,侧过身就噙啄住她的粉唇。 龙盷儿任由他啄吻着,虽然知道这只是要给记者拍来当照片作文章的,但这记轻柔的吮吻却让她觉得很舒服,好希望这个吻能够持续得更久、更长些。 樊恣的呼吸愈来愈急促,他吮吻着她,而她呆呆的回应让他的呼吸起伏更大,唇齿间都是她甜蜜的气味。 龙盷儿轻吟出声。 他更加心荡神驰了……啪噤!啪噤……咖啡厅的玻璃窗外有人影晃动,有人躲在造景树丛后方拍着照。 “停……好了……可以停止了。”龙盷儿的眼角余光瞥见窗外的人影晃动,混沌的大脑神智终于回魂过来,推开他,拉出距离来。目的既然达成,就不能太放纵,尤其是在大庭广众下。 她一边细碎地喘气,一边拿起咖啡杯暍着。 樊恣也花了点时间才恢复平静,与她亲密的感觉太舒服了,总会让他想要接触再接触。 他瞥了眼玻璃窗外,那人影又藏匿起来,他低声道:“记者应该拍摄到画面了,一切都按照我的剧本走。” 他一早就匿名去电最大的报社,通知记者前去“狄斯咖啡厅”拍摄一则劲爆腓闻,为的就是要把他与龙盷儿的暧昧画面公诸于世,当独家消息一形成,接下来就是惊天时刻。 “明天我们在一起的消息就会闹得沸沸扬扬了。”龙盷儿说着。 “来,把手伸出来。”他又抿唇一笑。 “做什么?”她把纤细的手伸了出去。 “戴上。”一颗小小的、极可爱的钻石戒子套进她的手指。 啪噤! 感觉到窗外又在拍摄。 她看着戒子,心思晃悠悠的,想开心,却又不能高兴。“这个载戒子的动作是在宣告我将成为你的妻子,但我知道今日的接吻和戴戒子举动纯粹是为了制造排闻效果,是要气樊老爷子用的。 如果你能藉此脱离老爷子的控制,从此海阔天空,不受拘束,开创自己的世界,那我就算是回报你帮助我的恩惠了。” 樊恣听着她的话,看着她失神的脸色。 “走吧。”樊恣拉起她,也不愿再细思下去。 这场戏是要对付爷爷的,他着迷的是她生出怪点子的本事,就只是这样而已。 手挽着手走出咖啡厅外。 等明日,等风暴降临,等爷爷把他驱赶出樊家,他可以呼吸自由空气时,再来想想自己的爱情路吧……“什么东西!”啪!报纸被狠狠地丢在地上,樊老爷子还不甘心,跨前一步猛踩报纸。“樊恣敢骗我?他居然耍我!好大的胆子,他竟然敢玩我!他选择跟我对抗,他怎么可以不怕我!”他怒眼瞪住报纸上的照片,有一张是樊恣与龙盷儿的亲吻镜头,另一张则是樊恣替龙盷儿套上戒子时她开心不已的表情。 报纸的标题以粗字黑体大大地写上:樊恣与龙盷儿秘密结婚! 樊振兴愤怒地再重踩报纸。樊恣要娶的不是传梦丽,而是龙盷儿,他被唬了!樊恣先前不让他探问“相生集团”,原来就是害怕事情曝光。 而这则独家新闻除了照片之外,还有记者的描述与推测文字。 记者认为樊恣与龙盷儿成功闪避媒体,偷偷交往成功,并于昨日互相许下结婚的承诺。 很快地,电视、网络、各种媒体将把樊恣与龙盷儿秘密结婚的讯息传播开来。 即便樊恣在“樊氏集团”只是庶出身分,但终究仍是樊氏家族的一员,这则即将秘密结婚的消息有强大卖点,当然要大肆报导。 樊振兴气得全身发抖,他好生气。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受骗了。 三百万,那所谓三百万元的戒子,原来是樊恣偷拿去送给龙盷儿的! 樊老爷子暴跳如雷,不断地痛骂:“瞒我、骗我,樊恣不仅违背我的命令,还敢戏弄我!” 他最不能忍受被自己控制的孙子给反噬。 管家敲门。“老爷,恣少爷要见您。”“他自己来了?”他回头,铁青的面孔是管家不曾见过的表情。 “爷爷,早安。”樊恣平静又恭敬地跟他道早安,完全没被吓着。 “你还敢来见我?” 管家连忙溜走,留下樊恣自己面对。 樊恣平静地道:“当然要来见您,天还没有亮时我就接到通报,说x报今天会刊出一则大新闻,还是关于我的腓闻,我自然要来向您报告,免得您焦虑。” “我不是焦虑,我是愤怒!你好厉害,成功松懈了我的防心,让我以为你早就跟龙盷儿断了交往,殊不知你不仅没有离开她,为了取悦她,还买了三百万的戒子送给她!”樊振兴知道自己掉进樊恣设下的诡计里了。 “三百万对樊家而言,是小到像沙粒般的小数字,您不会计较才对。” “钱再少也不可以用在龙盷儿身上!现在,你把龙盷儿给我找来,我要处理这桩婚事!” “不用了。”樊恣拒绝。 “她不敢见我?” “我不想您又攻击她。” “她这么不禁骂?我只是教训她几句,她就受不了?”樊振兴更加厌恶龙盷儿了,完全没有做为大户人家媳妇的优点,她绝不可以嫁进樊家大门! “只是斥骂?不止吧?”祖父的言语间仍然撇清银行攻击事件。 “我很后悔当初只是骂她,我相当后悔,否则今天就不会遭到反噬。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离开她。” “不。” 樊振兴吸口气,再深吸一口气,突然笑了,道:“好,很好,你跟樊隐虽然是异母兄弟,但你们倒有共通点,就是女人都比公司重要,都可以为了要女人而不要庞大的财产,让樊家没有子嗣可以接班,让我樊振兴变成大笑话,成为别的企业大老的笑柄!” 樊恣不再表示意见,却明白爷爷的愤怒已达到最高点,他被赶出家门的情况就要发生了。 “你给我滚!我对你的背叛太失望了!”樊振兴摇下狠话。“你给我走,我倒要看看你将来怎么过日子?我会睁大眼,看你怎么走下去!” 道完,樊振兴大跨步离开书房,打电话要另一个不肖孙子樊隐回到台湾来。 第五章 一缕光线透过明净的窗户,恰巧落在她的手背上。 龙盷儿躺在沙发上,把手举高高,而移动的阳光则照射在无名指上的钻戒,顿时晶莹的钻石不断闪烁出光芒来。 龙盷儿再度端详这只婚戒,价格不是很昂贵,但却是很别致,樊恣的品味不仅高超,临时找来演戏的婚戒戒围也是刚好,一套就套进她的无名指上,眼光还真是厉害。 阳光蓦然消失。 龙盷儿侧首看向窗外,原本湛蓝的晴空莫名地被乌云给遮盖住,连带她扬起的心也跟着一沉。 “我刚刚在高兴个什么劲呀?这只婚戒只是拿来骗人用的,并没有任何涵义,结婚也只是个诡计,怎么可以傻呼呼地去当真?”回归现实面后,龙盷儿从沙发上坐起,不许自己幻想太多、太过深入,以免分开时候失落感会更重。 只是,思绪还是又移到樊恣身上。 樊老爷子现在应该像头喷火龙似地对着樊恣猛喷火吧?不知道他老人家会不会在盛怒之下把樊恣的脖子给扭断? “糟糕,樊恣会不会有危险呀?”她愈想愈紧张,忙找手机打电话去询问他状况。 电话却不通。 “还在谈判吗?现在到底谈得怎么样?没消没息的,真想去探听一下……不,不行,我再介入只会造成更大的风波,我要相信樊恣有能力解决,我只要静静地等待消息就好了。对,就等等看,他会联络我的,会的吧……”她自言自语、自问自答,对樊恣的关注已超过任何人,只是樊恣在此事过后会再和她联络吗? 虽然他说过,会保护她的安全。 但,如果他跟老爷子协调好,她不再有危险,那他也不必再出现在她身边了。 反之,樊恣若还是得要保护她,那他当“侍卫”的时间也是有限,不可能会是一辈子的。 “好烦哪……”总而言之,两人就是不会一直在一起啦! “哇!”一道比龙盷儿更大声的暴吼突然从厨房传了出来,但见一个穿围裙的中年男子拿着锅铲冲到客厅来。 “什么事?发生什么事了?失火了吗?火在哪儿?在哪儿?”龙盷儿跳起来,被老爸的动作吓到忘了樊恣的事。她东闻西闻,只闻到煎蛋的味道,没有烧焦昧。 “怎么回事?你干么突然大叫啦?”龙盷儿问道。 妈咪因为家里出事,本就娇弱的身体更加虚弱,唯恐出事,爹地先送她回到南投山间老家休养,不让她过问家中事情。 而在结婚消息曝光后,樊恣要先回到樊家跟樊老爷子摊牌,她则回来跟爹地同住,先避个难,向来疼她的爹地也依照往例,会帮她准备早餐。 “我大叫是因为广播说、广播说……”龙玉井惊骇地猛喘大气。 “广播说什么了?”爹地有听广播的习惯,因为他一直担心龙家被骗的事情会上社会新闻,幸好至今没有被太多人知道,不过看他吓成这样,难不成龙家破产的事情宣扬开来了? “广播说你要结婚了!”龙玉井拿着锅铲指着她的鼻子。 “呃!”原来是这件事啊……“什么呃?那真的是你?广播说的龙盷儿就是你?” “对啦,是我。”龙盷儿低声地应着,也该被父亲知道了,毕竟都刊登在报纸头条上头了。 “你结婚了?” “也、也不是结婚啦,我……我只是跟人家订了婚约而已。”结婚一事兹事体大,她却拿来当作“气人”的武器,这种临时起意的点子她怎么敢在事前告诉父亲?所以她早就决定来个先斩后奏,接着再来个见招拆招。 龙玉并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斥道:“你怎么会跟人家订下婚约?而且我这做老爸的居然是听到广播才知道宝贝女儿突然要结婚的消息!你是哪时候认识樊恣的?这是怎么一回事?哇!” 他又大叫,手中的锅铲掉在地上,他看见桌上报纸的标题大大地写着“樊恣与龙盷儿秘密结婚”,还有照片为证。“连照片都有了,真的是你!我的天哪……天哪、天哪……”他快晕了。 “你别这么激动啦……”龙盷儿虽然想要见招拆招,但终究还是吓到父亲了。 因为这个结婚讯息是假造出来的,又因为怕爹地横生枝节,所以她不敢把跟樊老爷子的冲突说得太仔细。 最重要的是,一旦樊恣顺利脱离樊老爷子的控制,他与她的婚约就会中止,不会再有下文,所以说太多也没用处。 因此,现在被爹地臭骂也是她活该。她只能使用拖字诀,先拖过这段混乱时间再说了。 龙父无力地续道:“老爸为了土地被骗的事情烦得焦头烂额,没办法多关心你,你说要帮忙解决,爹地好高兴,就算知道你一个学生是不可能帮上什么忙的,可是你却让爹地得到了意外的惊喜,没想到,你居然有办法筹到三百万来解决银行的利息问题,避免银行上法庭诬指我们存心赖帐,我这两天心情也比较放轻松了点,只是,怎么转个眼就突然冒出你要结婚的消息?” “我结婚只是……只是……”她咬住下唇,静静地听老爹发泄,只要挨过这一刻,就能把乍听时的冲击降到最低了。 “只是什么?” “就只是个新闻嘛……” 龙玉并没去细想女儿话中的涵义,只是非常懊恼会发生这种状况。“你老爸我因为老实,所以叶世桐抬出“樊氏集团”,天花乱坠地骗我时,我就相信了他的说法,也不管他的证件是不是真的,就当他是“樊氏集团”的高阶主管,还傻傻地跟他合伙,结果误信叶世桐可以用“樊氏集团”来让我龙家的土地价值翻上好几倍,掉进他设下的骗局里,让龙家一夕间玩完了。” 他愈说愈哀叹,眼泪都快喷出来了。“没想到,我生的女儿跟我一样笨,糊里糊涂就变成人家的妻子,对于为什么要嫁给樊恣居然还一副搞不清楚的态度,这不是摆明了会吃大亏吗?你比我还糟糕耶!” “嫁给他没什么不好的啦!”她先安抚父亲,等结婚一事的风头过了,再来慢慢收拾。“你放心,樊恣不是坏人,他对我也没有企图。龙家都走到这步田地了,他还能贪图我什么?” 龙玉井一震,想了想之后,说道:“也对啦,龙家都走到这步田地了,他是没有东西可以贪图了。” “还有,协助我拿到三百万还利息的就是樊恣,是他帮忙解决这燃眉之急的。”她希望父亲当樊恣是好人。 “原来是他啊!”龙玉井这才终于想起要问问细节。就在上法庭前,靠着女儿筹措到的三百万现金还给银行,避免了“美满银行”逼迫龙家放弃财产的恶行得逞,而他因为太高兴,只忙着准备上法庭的资料,也以为她是得到朋友的协助,没想到居然是樊恣帮的忙。 “就是樊恣借给我们的钱。”希望告诉他,樊恣是恩人后,爹地便不会对樊恣反感,也不会一直逼问结婚的事了。 闻言,龙玉井对樊恣的好感急速窜升。“虽然樊家是制造我恶梦的始作俑者,不过也真的不关樊家的事。你现在要跟樊家的子弟结婚,算是嫁进豪门耶!” “停!等等,我要先声明,樊恣往后可是要自行创业的,他不会依靠樊家的财势过日子,他是要自己奋斗,你可不要以为我可以从樊家捞到好处喔!”她连忙断他念头,不愿让父亲也充满美丽的幻想,毕竟这只是假结婚的手段。 “这样啊……”龙玉井失望了。 “还有,我跟樊恣虽然是订了婚约,但还没有正式办婚礼,也就是说,我们还不是真正的夫妻,你可不要表现出贪图樊家财产的模样来,这样咱们龙家会很丢脸的。” “也对,总不能让樊恣以为龙家贪心,那我就先安静地等待婚礼正式到来,在这之前,我不多嘴。” “对对对,咱们龙家要低调,一定要低调到底,也不要被外面的媒体发现我们的行踪,免得惹来不必要的是非,让婚事生变。” “好,我知道了。”本来以为依靠樊家可以解决官司事件,又或者捞到好处,但似乎没这么简单。“其实男人肯脱离家族羽翼是很好的,这代表有志气,也让人欣赏,只是他终究是樊家的子孙,樊老爷子还是会在背后支持他,对吧?” 龙父仍有期待。 才不会。“还是不要妄想樊家比较实在啦!” 她泼冷水。 “好啦,我不再妄想了,只要你高兴就好。” 龙玉井衡量后也决定尊重女儿的决定。 “谢谢爹地。”这么快就被说服?算了,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反正结婚一事能骗多久是多久。 “不过我还是想见他,你总可以安排时间吧?”龙玉井突然提出要求。“我想问问他,怎么会想娶你?你那么天真,又傻劲十足,有时候还迷迷糊糊的,堂堂樊家公子见多识广,怎么会看中你咧?” “爹地!”居然损起自己的女儿来?忽地,她吸了吸鼻子,嗅嗅嗅。“什么味道?好像是……烧焦的味道?有东西烧焦了吗?……哇,厨房!” “对!我的汤,我煮的玉米浓汤焦了啦!” 他大吼,转身冲进厨房关火。 “怎么搞的?”她无奈地看着爹地冲进厨房的背影,叹道:“怎么老是糊里糊涂的呢?真是的。”回身,瞥见报纸,心一紧,又拿起手机再拨打樊恣的电话。 仍然不通。 樊恣是不是不想跟外界联络了? 她呆望着手机。 看来所谓的结婚,真的只是一场贪心的梦。 樊恣还会不会回来找她都还是未知数呢! 她不能妄想太多,尤其不能以为会弄假成真,否则万一尝到失望的滋味时,她会承受不住的。 五日后。 早上七点半,樊恣出现在龙盷儿就读的镇华大学,他查出她八点就有课,再加上一早前往龙父的住处时,并无人在家,所以他猜测她应该是回学校上课了。 樊恣将车停在校门口旁的停车格,下车后,走进校园。 镇华大学幅员辽阔,位处在山边,苍翠幽雅的良好环境是许多学子向往的学校,愈往山腰方向走去,宜人的绿地就愈多、愈美,置身其中,教人心旷神怡。 “优美单纯的环境也会孕育出天真的学生来吧?”他只要想起龙盷儿美丽的脸孔,就觉得愉悦舒畅。 虽然这几天没有和她联络,但知道她“藏身” 在父亲家里,也断绝与外界的连系,因此记者们找不到龙家人做访问。 樊恣则是利用这几天先去处理“自立门户” 的事宜,以及寻找新房子,因为接下来的挑战将会更多更大,他若没有尽快将工作室的产品妥当处理,一旦被爷爷抓到小辫子,多年的努力将会功亏一篑,到时将难以翻身。 他在樊家的日子一向过得不开心,但他却没有走人。 除了母亲从他小时就不断唆使他要抢夺“樊氏集团”外,另外就是要抵挡大房撵走他们母子的各式恶劣使俩,且为了反扑,他特意留下也是要让大房惶惶不可终日。 至于爷爷要他为“樊氏集团”卖命,他就利用这个机会为自立门户预做准备。 樊恣从高中开始就秘密地规划自己的未来,而且要成功,资金最重要,于是他利用在“樊氏集团”工作的机会钻到一些金钱,接着又秘密设立工作室,寻觅到十位最顶尖的高手,以研发最先进的芯片系统为主要目的,而工作室的低调作业方式也成功地避过了爷爷监视的眼线。 在花费数年时间研发后,高速传输芯片已几近完成。待一切确定,取得专利权,推出后就会轰动全世界。 樊恣就是要一击必中的效果,这样才能阻止爷爷找到机会破坏。 原本照整个程序来看,要一年后才会正式完成。 他也打算让工作室的计划在一年后才曝光。 然而,龙盷儿的出现搅乱了一切,因此他要求人员让实验提早完成,而他也要开始进行专利的取得,以及运用先前暗中布下的人脉,在短期问内成功登上霸主之位。 樊恣的脚步突然一顿! 前面校舍的转角处似乎起了一阵骚动。 “不要追我!不要追来,不要追过来,不要啦!” 远远地,他见到龙盷儿从后山的方向狂奔而来,而身后则跟着一群人。 很好笑的画面,有人扛着摄影机、有人拿着麦克风,这些应该是记者,还有一些学生似乎在帮忙龙盷儿脱困,想替她开路甩开记者的追逐。 樊恣远远地就看见这一群人朝着学校的大门口冲来。 想她天真又带点迷糊的个性,肯定没有料到结婚的新闻话题会延续这么久,而且掀起的风浪又远远超乎她的想象。 跑跑跑……龙盷儿拚命地奔跑,校园里其它路过的学生见状,有的傻眼,有的则跳进混乱里掺一脚。 数十个人推挤追挡的画面实在太爆笑了。 “盷儿,这里!”樊恣忍住笑意,朝着远方的龙盷儿招手。她太可爱、太逗趣了,让他无法遗弃她。 “樊恣?是樊恣吗?”龙盷儿脚步停下,揉了揉眼睛,她有没有看错? “你还不跑?”樊恣放声警告她,她快被后面的人群追上了。 “樊恣!”她雀跃地喊了声,欣喜若狂地冲向他。他出现了,终于出现了!本来以为没机会再见面了,结果却在学校看见他。 “走。”樊恣拉住她的手。 “好。”她唇畔的笑意褪不掉,一边跑一边觎了眼被牵握住的手。他掌心的温度传进她的手心,接着温暖又钻进他的心房里。好棒呀,她与他又在一起了! 两人往校门口的方向狂奔。 “快上车!”哔一声,樊恣的汽车遥控器将车门的门锁解开,并且发动等候。 “好。”龙盷儿一溜烟地钻进副驾驶座。 逃跑的动作一气呵成,引擎声隆地响起,车子飞驰而去。 “跑掉了!”记者们大喊,匆忙地准备追去。 “没想到这两人居然真的在一起……”在人行道上的大树后面,一个戴着棒球帽的男人自语着,他对于樊恣竟会与龙盷儿成为一对的过程感到不可思议。 “快追!快点,樊恣跟龙盷儿逃掉了,快点追!快上车,快!”记者们没注意到大树旁的男人,只急着跳上自己的车,追逐龙盷儿与樊恣。 男人是叶世桐,他从相识的记者口中探听到龙盷儿回到学校上课,所以亲自来查探龙盷儿与樊恣的关系,结果还真的看见樊恣出现在校园里,也证实了这两人关系匪浅。 上回他派人去“美满银行”抢夺龙盷儿的证件,想要造成龙家上法院时没有证据证明清白,让法官更有理由判决龙家败诉,岂料他的计划却莫名遭到一个陌生男人的破坏。 “看来阿钟并没有认错人,在银行协助龙盷儿且打他的男人真是樊恣。”因为报纸上的照片,阿钟指认出了樊恣。叶世桐也因此大吃一惊,怎样也料想不到樊家人还真的介入了此事。 当时他决定去诈骗龙玉井时,就决定使用“樊氏集团”的名义。因为龙玉并对“樊氏集团” 有着莫名的崇拜与信任,而他的决定也果真让他顺利地展开诈骗计划。 叶世桐本来就不是“樊氏集团”的员工,所以就算龙玉井最后找上“樊氏集团”,也只有被驱赶的分。他真正的来历,其实是凤家“工r集团”的主管。 他会知道龙家有大笔土地,正是半年多前从“工r集团”的凤家老爷口中听到的。凤老爷无意问提到,有一位甚少联络的远亲龙玉井是个土财主,拥有大笔精华区土地,却不懂得利用赚钱,而且龙玉井为人天真胡涂,不够精明,是很好诱骗的对象。凤老爷原本是想找龙玉井合作的,只是被其它事情耽搁了,因此就这样给了他可乘之机。 再加上他背后有庞大的诈骗集团合作,制作伪造的证件,要骗取龙玉井的信任就更为容易了。 虽然龙玉并在关键时刻还是冻住了所有资产与金钱,让他无法变卖土地以及完成洗钱,但在进行官司的法官亦是他们的成员,所以要判他胜诉是轻而易举的。 叶世桐只在等待判决时间到来,他就可以把所有的金钱挪移出台湾。 只是,突然冒出了个樊恣,会不会对官司造成无法预期的改变? 即便同属诈骗集团的法官,也不能偏颇得太明显,否则若被发现全是串通,那么前面的设局就全成了白忙一场啊! 跑车顺利地离开镇华大学,樊恣精湛的开车技术成功地甩开了尾随的记者。 龙盷儿直到确定没人跟踪后,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终于脱困了!好恐怖,吓死我了!记者还真是无孔不入,我六点半就从后山偷偷进入学校,还以为没人知道,可以安心地正常上课了,没想到时间愈晚,记者愈多,最后还直接包围我,逼问我结婚的事情。我当然不会给任何说法,所以只好逃之天天了。”她累到腿软。 “你没有想过会被记者盯上吗?居然还跑去上课。”樊恣对于她的迷糊不知该生气还是要大笑,毕竟结婚消息曝光才短短几天时间,热度不会消失得这么快,她就这么大剌刺的跑去学校,是会被记者逮住的。 她噘唇,道:“是没想那么多嘛!这几天我一直躲在爹地家里,并没有记者找上门,也没有遇上麻烦,所以想说风头应该是过了呀,哪里知道他们会摸到学校来。”幸好龙家在台北有两间房子,但记者们只往她学校附近的房子搜查,并不清楚爹地挂名在“宏大贸易公司”的房子也是属于龙玉井的资产,虽然一样把抵押的钱拿去因应运一次的官司,但幸运的是没被记者查到,所以也无法循线追上她。 “记者哪里会轻易放过这条新闻。”她果然不懂得善后处理。 “我不认为自己还有新闻价值。”她无奈地靠着椅背,幽幽道:“我是没想到这么远。这几天我一直联络不上你,无法取得你的意见,想说一切应该落幕了,可以回到原本的生活步调,才想回去学校上课的。”她以为不会再见到他了。 他放缓车速,停下来等红灯。“抱歉,我这几天特意关机,断绝与外界的联络,所有的人都联络不上我。” 他离开樊家后先前往工作室,请托工作人员加快脚步做芯片程序的最后修正与确认,而工作室里里外外都充满着防护系统,隔绝与外面的连系,为的就是要防止被人发现他的计划,尤其是防范爷爷。在不满之下,爷爷怕是会监听跟踪调查他的去向。 而忙碌让他暂时切断了跟龙盷儿联络,对于她暂时躲在父亲家里的决定也很放心,因为那间房子挂名在一问公司下,一时间不容易被查出来。 “是全部的人都找不到你,而非只有我?” 她还以为被抛弃了。 “当然不是只有你。”他也惦记着她的情况,但当务之急得先把工作室的运作搞定,否则一无所有的他难以和爷爷对抗。 “那你还知道来学校找我?”她的心情已经舒坦了些。 “我早上打你手机不通,去了令尊家也没人在,我猜你有可能回到学校了。” “还真巧,我手机就刚好没电。”爹地离开台北回南投去跟妈咪说明她结婚的事,而她昨晚决定上学后,也没注意手机的电力,哪里知道他会这么巧合地找上她。 龙盷儿蓦地转头,开始审视他的俊脸,想到他这几天面对可怕的樊老爷子,不知道有没有遭受到可怕的教训? “你在看什么?”他问。“看你有没有被打、被描的痕迹啊!”她的目光不断地梭巡着他的脸孔、他的脖子,以及他的手臂。 “你担心爷爷杀了我啊?”他笑问道。 “也不是杀你,我是怕他一怒之下对你动手,毕竟长辈打你的话,你也只能认了。” “我没事。”樊恣踩下油门,慢慢往前开。 “一切如你所期待的,爷爷在盛怒之下直接把我赶出樊家了。” 她闭上眼,再大大吐出口气来。“太好了,我还很怕白忙一场呢!幸好我们的结婚计划得到完美的成果,没有做白工,你终于挣脱掉了束缚,不再被樊老爷子给控制住。” “但事情还没了结,你不要这么快就卸下心防,得要防范爷爷的反扑。”虽然他被工作室的问题弄得疲惫不堪,但为了她的安全,从现在起他必须把地带在身边,以防突发状况。 龙盷儿闻言,反倒安慰他。“樊老爷子虽然很生气,不过等一段时间过后就会没事了,再怎么说,你都是他的孙子,你们有着血缘关系,你只要暂时避过这风头,之后再低调复出,他应该不会再为难你。” “不,我不敢这么乐观,这段时间我们绝对要小心防范他。” “难不成他会报复我们吗?” “当然。” 她张大嘴,真难想象他们的亲情竟会淡薄到这种程度,祖孙之间还会动用到报复的字眼。 “不管爷爷要怎么做,我只知道唯有让爷爷明白无法再动你我,他才会真正放手。”这也是他急着处理工作室的原因。 她忽然沉下脸,不说话。 “怎么了?” “我突然觉得我的结婚主意是不是惹出大麻烦来了?”她愈想愈不安,也开始觉得自己太冲动。 虽然媒体刊登了他们结婚的消息,问题是他们并没有正式结婚,而以樊老爷子的精明却没去注意到这个环节,可见得他有多生气。 她虽然认为樊恣离开樊家比较好,但并不想看见血缘亲人变成仇人呀! “不要愁眉苦脸,结婚这主意是我自己赞成的计划,况且已经成功帮助我脱离爷爷的制约了,现在只是小心他扯后腿而已。” 他安慰着她,明知她的主意总会惹祸上身,但他就是想陪她玩。他在意她的想法,也愿意为她的疯狂点子而冲动,甚至还把她往重要的位置移摆。随着认识的时间愈长,相处的时间愈长,他发现自己的爱情路也愈是往她所在的位置延伸过去。 “你不怪我?” “当然不怪,不过你跟我可能要绑在一起过日子了。” “什么什么什么?!什么绑在起过日子?” 她对他的说法感到无比诧异。 樊恣笑了笑,把座车开进一栋新颖且保全系统完善的住宅大楼的地下停车场。下车后,他带着她直达十八楼,开门进屋。 这是新盖好的大楼,户数不多,只有二十户,而每层楼都是独立门户,空间极广,一推开门就能见着明净的大落地窗,房子拥有极好的视野景观,屋内的设备也很完整齐全。 “你租的吗?”她疑惑地问。 “跟朋友借来的,我们一起暂时借住在这里。”樊恣淡淡地带过。 “我们?你要我跟你一起住?绑在一起就是这个意思?这可是……同居耶!”她瞪大杏眸,脑子在意的只有“一起暂住”这几个字。 “你要说同居也行。” “哇!怎么可以?”她惊嚷。 “为什么不可以?全世界的人都认为我们是夫妻了。” “但事实上我们并不是夫妻啊!你知,我知,这只是个气人的点子罢了,你很清楚的!”她说着,口吻里却有着浓浓的惆怅。 “但我就是要跟你住。”他毅然道。先前因为得把工作室搞定,而他所派出去观察爷爷动静的人员也回报爷爷没有太大的动作,所以五天平安度过了。接下来,他得把她绑在身边,可不能让她傻呼呼地曝光乱走,爷爷一旦获悉她现身,就必然会有动作的。 “一定要?”她对这情况也傻了,半个小时前她才以为再也见不着他,没想到半个小时后两人就要同居。 “是,一定要!”他乐意再重复一次。 “那好……好吧。”被在乎的感觉让她心喜,唇角也不断往上勾扬。 “就这么决定了。”爷爷一定会有动作的,而这段时间内,他除了要把工作室的计划提前完成外,就是得要让爷爷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请他得要收敛点。 失去了,才会知道重要性。 樊振兴明明被这情绪给困住,但好面子却让他怎样也不肯承认他对樊恣就是这种感觉。 樊恣本来就没有资格拿到“樊氏集团”的继承权,他能让他在“樊氏集团”受历练已经是对他的恩赐,他该感谢他这个做祖父的,并且听从他的命令,把他吩咐的事情都一件一件地做好才对。 但,他现在却摆明了要跟他唱反调,非要跟龙盷儿纠纠缠缠不可! “可恶!”樊振兴对着打不进去的手机愤恨着。国际电话回放再回放,他急电樊隐,要他立刻回来台湾,但几天过去了,却一直没有得到樊隐的任何响应。 “你有没有找到人?”樊振兴转而找上樊隐的母亲冯香,问她儿子的状况。 樊隐到底要不要回来接班? 冯香也一样急得焦头烂额,回报着公公。 “我有找到樊隐,但他人在希腊,说今年不回台湾。”她对儿子完全没辙。 “希腊~他还在希腊寻芳作乐,不管公司出了大事?” “樊隐说有您在主持大业,没什么好担心的。”如果真担心,那就交给樊恣。 后面那句话,冯香打死都不会跟公公报告。 为了不让继承权旁落,为了不让樊恣的重要性超越樊隐,她处心积虑地打压樊恣,如今樊恣自己犯下大错,去跟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闹结婚,果然把公公给气炸了,她正想利用这机会把“樊氏集团”的继承权全部收到樊隐手上,然而儿子却是跟她唱反调。 “樊隐真是不长进!气死我了!”樊振兴又气又急,但又不能硬抓他回来管公司,就怕樊隐会直接把公司给弄倒。 “爸,请您再忍耐一下,我会尽快说服樊隐回家学习接班事宜的。”冯香道。 喀! 樊振兴切断电话,思前想后,想不到解决办法,觉得头痛欲裂。“气死我了!都是龙盷儿那蠢丫头在作怪,竟然让我变成里外不是人!” 樊隐不回来,樊恣无法再为他所用,这通通都是龙盷儿造成的,他不会放过她的! 第六章 哈啾!龙盷儿的鼻子突然觉得好痒,忍不住揉了揉。 “怎么搞的?”下一瞬,她的耳朵又莫名地躁红起来,龙盷儿放下小汤匙,拉了拉耳朵,结果耳朵竟也开始发痒了。谁在想她? “不要是什么不好的预兆才好。”龙盷儿一早起床,神清气爽,梳洗完毕后,就进了厨房,原本开心地要把昨晚准备好的食材拿出来做顿爱心早餐,结果却莫名地开始浑身不对劲。 呼!她吐出一口长气。 “没事,没事的。”她安慰着自己。她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因为可以跟樊恣“同居”。 嘻,她跟樊恣住在一起,住在一起了! 樊恣还是依照承诺前来找她,来保护她的安全了。原本还想说樊恣一旦顺利脱离樊老爷子的钳制,会不会直接去展开自己的新生活,不再理她,毕竟她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更不是他的“什么人”,他保护安全的承诺没有必要兑现,她更没资格要求他要实现,因为樊恣大方地给她三百万应急,这份恩情就够大的了。 “怎么了?感冒了?”厨房门口出现起床的樊恣,他问道。“我刚刚听到喷嚏声。” “不是感冒啦!就突然觉得鼻子痒、耳朵痒的,不过现在好了,没事了。”她俏脸一红,看他穿着剪裁贴身的居家睡衣裤,顶级的布料质感将他的身体线条呈现出来,性感极了,也让她的心慌了。她对他的肉体一向极感兴趣,却得命令自己不准扑上去。 “没事就好。” 她忍着心窝强烈的波动,害羞地道:“不好意思,我早餐还没准备好,请你再稍等一下。” 两人是同屋不同房,她可不敢以为同居就可以同床共枕。事实上,他现在是以“保护者”的身分伴着她,而非爱人之身。 “不急,慢慢来,还真麻烦你了,让你亲手做早餐。”樊恣走到她身后。 她心跳的速度更快速了,感受到他的体温与气息,神智又晕晕的。“不不不……不麻烦、不麻烦的!做早餐很好玩,我想做早餐给亲近的人吃,因为会有一种幸福的美妙滋味,我想尝试看……” 这种恬静氛围也是他所喜爱的。“相信你的早餐一定藏有满满的幸福感。” “你也这么觉得呀?”她甜甜地笑了,开炉火,倒蛋汁,再把锅子拿起来摇晃,让蛋汁均匀分布,接着再放食材,准备做蛋饼。“等一下下就好喽!” “你在家里也会下厨吗?”他好奇地问道。 “很少,都是我老爸做给我吃的机会比较多。”她老实回答。 “那么我很荣幸可以吃到你亲手做的早餐。” “呵……”真窘,她吐吐粉丁小舌。在家被家人侍候,却愿意去侍候另一个男人,这是因为她很喜欢樊恣。“我爸很疼我,不过这次结婚的事件他很震惊,也有点不高兴。” “人之常情,不怪伯父生气。突如其来的婚讯任谁都会惊吓到,我该向他道歉才对,不如你安排个时间,让我去见他,亲自向伯父做说明。” 她一怔,想起结婚这点子的原由,心沉了些。 “不用解释了,毕竟我跟你的婚讯只是假造的,不会算数,所以不需要特意跟我爹地说明,以免又横生枝节。一旦牵扯的人愈来愈多,只会搅和得更混乱。” “你不想要伯父认定我们在一起?” 她幽幽地道:“不要给长辈期待才好,就默默地让时间淡化这则假结婚消息就好。等过些时候,我自己再跟我爹地说明,就说我们发现个性不合,又不想在一起了。反正现在快餐爱情多得很,就当作谈了一场快餐恋爱,不合就分开,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爹地顶多只会再骂我一顿,也不会多说什么。” “不。”他沉了声。 “不?你不喜欢这套理由吗?那要讲什么? 你要我怎么说?”地惶惑地问道,他的口气好沈硬。 “就跟他说,我跟你分不开就好。”一股怒火烧起,如果要淡化结婚的消息,他就不必再回来找她。 “什么?”咦?蛋饼焦了!“哇,焦了,蛋饼焦了!”她忙关火。 待她关掉炉火,他伸手就把她拉到跟前,不管她神情惶惑,再道:“跟你相处很有趣,有趣到我不想离开你身边。我会把你带在身边,是因为想跟你在一起,听到没有?是想跟你在一起,所以我才回来找你。” 她听着、听着,身子又在颤抖存在其中……原来他不是单纯的只有保护,还有其它的感情存在其中……“你不是只为了要保护我免于受到樊老爷子的报复而已……” “想跟你相处的念头远比保护更强烈!”他重复一次,当又听到她要切割两人的言论。不满便袭上心头,这回也毫不保留地把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龙盷儿震惊,无言。他再说着。“就是一股割舍不了的思念情绪让我想把你绑在身边,甚至因此调整自己的人生计划。那五天见不着你,我也很难受。” “怎么会这样?”她好不容易进出话来,春心荡漾得厉害。“你居然说你喜欢跟我在一起……我、我太意外了……” “我压抑了很久的时间,原本也不想承认这份感觉的,但再不讲,你就会正式跟我做切割了吧?” 四目相对,眼神与眼神交错。 她见到他深瞳里闪烁的浓烈情感不像是在说笑,而他强势的绑她同居也代表他是认真的。 是认真的耶……嘻,樊恣喜欢她、在乎她,是认真的! 这分析让她心跳的速度快到差点要昏过去了。 樊恣再道:“我也讶异你的出现竟会让我的心情转变剧烈。初时,你的关怀和为我不平的勇气让我对你充满好奇心,于是我愿意让你接近我: 紧接着,你各种奇怪的点子让我觉得新奇无比,我也拿来使用,虽然因此遭遇到许多风波,但风波却转成催化我前进的动力,我很享受这样的刺激;最后,再加上跟你相处非常舒服,没有拘束感,心,更是被你给牵动着,也加深了我想要和你携手共闯难关的决定。”樊恣倾吐心底话,他与爷爷正式决裂是因为她的关系,虽然跳脱出他原本的计划,但未必是坏事,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一像对她产生强烈的感情,就是意外的收获。 龙盷儿捣着唇,不敢说话。 怕一开口,便刺破了美梦。 他俨然是在做爱情告白啊! 她本来就欣赏他,也喜欢他,打从选择他协助龙家时,她对他就有很大的幻想与期待,但曾以为自己孩子气的手段不会被他给重视,不料此刻却亲耳听见他的告白。 好开心! 砰!她的手肘不小心碰到倒好的果汁,玻璃杯掉在地上,碎成一地。“我怎么又搞笑了。” 她吓一大跳,回过神来,自己还真是迷迷糊糊的。 他连忙阻止。“别用手拣玻璃!” “没关系!呀!”手指见血了。 “你太不小心了。”他摇头,去找急救箱,拿ok沐绷。 她嘟嘴道:“我总是这么没头没脑、毛毛躁躁的,结果顾此失彼,惹了许多祸事。奇怪的是,你居然对这样的我也有好感,你也是怪胎一个,让人想不透……” “那你就好好想一想,为什么我们会互相吸引好了。现在碎玻璃我来清,早餐我来做,你先到客厅去。”他决定接过“担子”,以免接下来发生火烧厨房的事件。 “这怎么可以啦?”好丢脸耶! “去客厅。”他道。 “好、好啦……”她现在情绪波动得很厉害,是镇定不下来。“我去消化刚刚听到的话好了,我要好好想一想现在是什么状况。我听见的是告白吗?这真的是爱情告白吗?”她想大笑、她想大叫、她想跳舞、她想飞翔……她被他所喜爱着,她在谈恋爱了,是吗?是吗? 她冲回房间去,跳上床,在床上翻滚再翻滚,把他方才的说法在脑海里回想过一遍、一遍、又一遍。 “哇,好害羞呀……”她捣着脸,埋在枕头里,吃吃傻笑……龙盷儿当然知道她不能一直躲在房间傻笑,毕竟还有正事得做,人生不是只有谈恋爱,况且他们前面可还是有困难得要解决。 在同居的日子里,龙盷儿先把关千龙家土地被骗一案详详细细地告知樊恣。 樊恣拿着龙盷儿给他的数据做参考,而且打了几通电话给某位人士请求协助。 然后,樊恣查出有些数据是假造的,不过仍有许多线索可以参考,只是对于龙父这么容易就被骗,不知道该笑还是为他叹息。 这日,他开车载着龙盷儿前往柳经理的住处。 “为什么要找“美满银行”的柳经理?他只是个银行主管,跟叶世桐有什么关系?”副驾驶座上的龙盷儿满心疑惑,她把诈骗案的数据拿给樊恣之后,几天过后,樊恣便选择找上柳经理。 “你不觉得这位柳经理很奇怪吗?没有银行会对贷款户这么苛刻,除了不准龙家延迟缴息的时间外,还威胁说要拍卖掉龙家的土地。这位柳经理到底有什么理由必须要如此咄咄逼人呢?我想去拜访他,看看能否从他身上得到更明确的答案。” 他开着车往郊区的方向前进,柳经理住在高级别墅区。 “你朋友调查的结果是怀疑柳经理背后有人在唆使?” “目前尚无证据,不过我怀疑银行的柳经理跟叶世桐可能是同伙。”他直接道。 “这两人是同伙?!怎么会?你的推测好大胆。” “就是大胆推测,所以才要去求证。我朋友还调查出柳经理在海外有开设秘密人头账户,虽然还不能证明他在胡作非为,但还是要查明真相,以及确定他是否跟叶世桐真有关系。” “感觉上你做了很多事情耶!”龙盷儿对他的追查速度佩服得五体投地,但也好奇。“你是怎么办到的?查资料总是要钱吧?你有钱吗?你的朋友会收钱吧?” 她担忧地问着他。虽然他总是讲得很轻松,但从找寻房子,请人调查叶世桐一事,通通都要金钱才办得成啊!“现在的你一无所有,连房子都是借来的,能找到朋友借住就很不错了,但你帮我找证据也需要金钱,你若一直麻烦你的朋友,人家也会觉得你很烦,到时候翻脸了怎么办?” 樊恣听着她忧愁的言论,正要开口让她知道工作室的事情时,忽地,他们车子后方出现一辆银色轿车,速度飘得飞快,还超越了樊恣的座车,简直像是在挑衅!“那辆车子在干什么啊?”龙盷儿疑惑地说着。路上车辆并不多,可以各走各的路线,银色轿车却偏偏要超车。“是很怪。” 樊恣抓稳方向盘,只见超车的银色轿车突然又慢了下来,似乎在确定什么。 下一瞬,银色轿车来个大回转,车头朝着他们的车头,冲来! “迎面而来?搞什么呀!”龙盷儿大叫,旋即煞车。闭上眼睛不敢再看,只感觉到樊恣也来了个大转弯,然后车子急冲,旋即刹车。 唧——车停下。 叭!叭——有其它路过的车见状。狂按喇叭,但不敢停留,怕遭到波及。 龙盷儿睁开眼睛,却立刻惊惧大叫。 银色轿车又朝着他们冲过来,意图逼迫樊恣右转,只是右边方向是一处转弯,虽然有护栏,但一头撞上护栏可不是好玩的事。 银色轿车冲了过来!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间,来不及让樊恣细想,全在考验他的危机反应。 樊恣并没有如银色轿车希望的,向右边打方向盘,反而后退,闪过银色轿车,突又前进,撞上银色轿车车尾。 砰!银色轿车的后车窗碎裂。 “咦?开车的人是……”一瞬间,龙盷儿从对方破掉的车窗看见了恰巧回头的驾驶,那张脸孔是……砰!银色车子又后退。两车又互撞了一次。 “痛……”龙盷儿轻呼,她的右手肘处狠狠地撞到了车门。 “要不要紧?”樊恣本要追逐逃掉的银色轿车,却被她的痛呼声给制住了行动。 “没事,我没关系,我没事……”她忍着痛,咬牙进话。“一下子就好了,只是手肘撞到,一瞬间手臂麻掉而已。” “真的没事?”樊恣把车子停在安全的地点,端详着她的手肘与脸色。“没事,好多了。”她缓缓露出微笑来。 樊恣松了口气,道:“吓到你了吧?对方是冲着我们而来的,亦是存心攻击,会这么做的人是谁呢?” “开车的人好像是叶世桐。”龙盷儿说道,她在匆促间瞥见了驾驶的面孔。 “是叶世桐?”看来叶世桐决定走极端路线了。 “应该是他没有错,虽然我没见过他,但爹地跟他曾经合照过许多相片,还有摄影数据,我印象太深刻了,不会认错才对。” “如果是叶世桐的话……”他思忖着,道: “看来我放下的饵起了作用,我找上柳经理的动作果然引出共犯来了。叶世桐因为担心被查到,所以阻止我继续追查,但他的出现也证明了我的怀疑并没错,他不打自招了。” “不过叶世桐也真狠,居然用这种手段对付我们。”她很难想象会有人使用这种手法逼人去死。 “你怕?”“我……不怕。”那惊心动魄的夺命感觉让她很不安,但她必须压抑恐惧。 “我只是没想到这次的危险不是樊老爷子引来的,而是叶世桐。叶世桐是跟我龙家有仇,但他也针对了你,这么一来岂不是变成我拖累你? 我们怎么会互相拖累来、拖累去的?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呀?” 他笑了笑,安慰着她。“只要把麻烦解决就都没事了。” “可是我拖累了你耶!”她眉心锁起,尽是对他的愧疚。他原本不需要承受这么多的,但因为她的关系,让他跟樊老爷决裂也结仇,还得要化身成侠士保护她,然后他帮忙处理诈骗案,地又把祸害带来伤害他。 樊恣是人,但不是超人,更不是神,如果他为了她而出现意外的话……不敢再想下去了。 “回去吧,既然已经证实叶世桐与柳经理有关,就不用去逼问柳经理了。”樊恣决定道。 “好。”她轻轻地应着。 樊恣把撞凹的车开往修车场,而后两人坐出租车回到住处。 她一路沉默,不再多话,怕说了一句不对,又惹来祸端。 叶世桐紧紧抓着方向盘,就怕失控撞车。 “好痛!该死的,气死我了!”他边吼边开车。背好痛,车窗在震破的刹那,有一些打到了他。 他忍耐着,油门踩到底,车速飞快,也是害怕被樊恣跟踪上,曝露了行踪。 远远地,看见了一间汽车旅馆,他绕进去,暂时躲藏,又立刻通知柳经理要他赶紧处理掉跟他有关的一切数据,指示柳经理除正常上下班外,要保持平常心,他会亲自跟龙家周旋的。 他会这般谨慎,全因为龙家居然找来樊恣帮忙。 “怯!龙盷儿找上樊恣这座强大靠山算她行,而樊恣果然厉害,居然直接从柳经理身上下手。 要不是我反应快,成员资料早就泄了底。”叶世桐从集团伙伴那里得到讯息,知道有一股势力正在调查柳经理的交友与通联状况,怕柳经理的通联纪录以及旧有数据因为没有消除而给了樊恣机会,进而拉出了他们全部成员的资料。 为了杜绝后患,叶世桐偷了部车,想开车制造车祸,让这两人横死,这样所有麻烦都能解决,岂枓并没有成功,而且他的身分不知道有没有被发现? 叶世桐气恼地踢了踢桌子,咬牙进话。“龙家休想拿回土地!我要抢在法官判决前,把所有碍事的人都给除去才行!” 夜,已深。 都两点了,龙盷儿却毫无睡意,她辗转反侧,努力逼自己入睡,然而精神却是更加兴奋。 好烦。 她干脆坐起身,打开电视,让回放的影片声音回荡在房间里,稍稍舒缓了寂静无声的压迫感。 只是焦虑仍在,她努力地要压抑烦躁,却无法平静。她一直想着如果出了意外、如果遭到意外的人是樊恣的话……是樊恣的话……“讨厌啦!”她蜷缩着身子,抱着头,愈想愈害怕。 叶世桐制造车祸的恐怖手段是吓着了她,虽然平安度过一次,但也担心更强烈的风暴会再酝酿。 而且,除了叶世桐以外,还有另一个按兵不动的樊老爷子。他会做什么?现在连他哪时候动手她都猜不到? “樊老爷子有何打算呢?他为什么一直没有动静?”虽然她跟樊恣的结婚消息在记者找不到当事者做响应后,新闻热度已渐渐地平息下来,藏身避走的策略看来是成功的,但问题是……“樊老爷子不是那种愿意忍受小辈冒犯的宽大者,他没有报复行动很不对劲,太奇怪了……又或者,他决定放过我们?毕竟他跟樊恣是亲人呀……” “到底会是哪一种情况呢?樊老爷于是怎么想的?他又会怎么做?猜不到……”这下子她更睡不着了,但三更半夜的,她又能做些什么? 心情焦虑下,她有些口干舌燥,因此下床离开客房,赤脚走到客厅,想进厨房倒杯开水暍。 “咦,樊恣还没睡?”她发现主卧室的门没关紧,门缝透出亮着的光线。“奇怪了……” 悄步走过去,从门缝中偷看,并没有看见樊恣。“不在房里吗?那灯怎么是亮着的?”她轻轻推开门,看见桌上的计算机是开着的,而一旁还有一堆资料本。 右边大床上,躺着樊恣。 “原来是在睡觉啊!”她松了口气,怕他半夜出去当大侠。她感受得到为了不让她受到伤害,他很积极地想排除各种势力。 龙盷儿走到床边,看着他,他的面孔好俊逸、好迷人,面对这种极品男人,她痴心于他是很正常的。 而一路下来,她还真与他发展出恋情来。虽然这段恋情是要靠着各种破坏来添加感情的浓度,但愈来愈分不开也是事实。 只是……他也会累。 “你也累了吧?”她愈想愈心疼,伸出食指想要摸摸他的眉心。 “你想偷袭我吗?”樊恣瞬间睁眼,手臂圈住她的腰,一带,将地带上床,再一个翻身,压住了她。 “不是偷袭啦!”她哇哇叫,被他压住了。 “明明就是想偷袭!这么晚了不睡觉,跑我房里来,居心叵测啊!”他笑着逗弄她。 “不是啦……”她被他压住,失序的心跳也乱了她的理智,她慌乱地回道:“虽然我很想! 呃……我的意思是……我只敢想,不敢行动……我是以为你出门了,才进来看一下的……” 心脏部位的呼吸起伏愈来愈大了。 他凝视她粉嫩嫩的脸蛋,赧然的晕红让柔美的肌肤更加美丽,她穿着无领无袖的背心当睡衣,一件短裤当睡裤,随兴中却有着万种的妩媚风情。 她的美丽总能勾引起他的欲望,只是他必须辛苦地克制住。 “原来是关心我而睡不着啊!”他笑得温柔。 “对啊,我睡不着……”她想到跑进他房间的原因,口吻倏地沉了下来。 他感受到了她的异状,仔仔细细地搜寻她的脸,发现她眼皮下的黑色素变多了。“你有心事?” 她回下眼,要说出来吗?“也不是心事……” “那是什么事?说出来。”他的唇更贴近她。 她倒抽一口气,两人的距离这么近,他只要再低一点,就可以攫取她的唇了。 “说。”他低声命令着。 她一震,道:“好,我说。我只是突然觉得很不踏实,明明就信任你,但还是觉得很不安,尤其老爷子又没动作。我愈想愈觉得奇怪,很担心。” “看来叶世桐突击的手段是吓到你,也让你不安了。真对不起,我还是没让你安心。”他低下头,在她耳畔说着,也细细地啄了一口她的耳垂。“我承诺过会保护你的,但你却不平静,是我不好。” 她屏息着,不敢呼吸,承受着他的魅惑,理智果然愈来愈模糊迷乱,只是担心仍旧消褪不去。 “我,我……我不是在担心我自己,而是担心你……”她呐呐地说道。 “我?” “是,是你,我是在紧张你。我知道你很强,你简直就像是古代中的侠士高手,但是再怎么强悍的人也有疏忽的时刻,现在叶世桐和樊老爷子都冲着你来,你被当成了眼中钉,万一你不小心疏忽了……”她的藕臂忍不住反抱住他,道: “我愈想愈害怕。你应付得来吗?你可以吗?高耸山岭也禁不起场大地震,而现在对付我们的两股势力都不是泛泛之辈,你真应付得来吗?” “你就是在想这些事情而睡不着觉?”他的世界里充满着利用与现实,他很少碰到发自真诚关怀他的人,但盷儿却是真挚地关心他,这也是她让他心动的最主要理由。 “是啊,我就是很担心你……” 他笑了笑,修长手指滑进她的大波浪簪发里,让细柔乌丝在他手间流泻,好舒服。他闻着她的馨香,那甜美味道让他贪心地想尝尝。“别再乱想了,我是拥有真材实料的大侠士,任何难关都可以解决处理的,所以你就不必为我担心了。” 她忍不住叹吓一笑。听他笃定的说法,虽然很戏剧性,但心情是轻松多了。 “会笑就好,放轻松点吧……”语落,他吻住她的唇,攫取他思念的甜美。吻着她。吻了好久好久后,动作从温柔转为吸吮,并且逐渐加重,变成深吻,又过了好长的一段时间……吻后,樊恣坐起身。 她呼吸紊乱,薄嫩脸皮红咚咚的。 “你跟我来。”樊恣移下床。 “做什么?”她语调变得低柔。 他将她带到书桌前,一边给她看着工作室的计划表,一边说道:“我能应付爷爷,当然是有所依据的。”他开始向她诉说他多年来秘密设立工作室一事。 他虽然不是天才,得把属于专业的芯片研发技术交给真正的人才去发挥,然而他的识人之明果然让工作室创造出最先进的芯片科技,等芯片推行上市后,必会引发传输系统的重大改变。 而研究人员都属于安静的一群,只专注于自己的专业领域,不喜爱接触其它外务,也因此可以避开爷爷的注意,也才能保密到今天。 “晶片研究计划只剩临门一脚就大功告成了,新公司的创立与运作我也在做最后的准备,我苦心经营多年的计划一旦推出后,想必爷爷也无法破坏或阻止。”樊恣说道。 “你真的好厉害耶!”龙盷儿傻眼了,看到资枓里对新公司的分析文件与规划等细节,一一陈述出产品一旦推出,必会轰动世界,财源也会滚滚而来。有财就有势,也能挡住“樊氏集团” 的反击。 “所以,现在只要把最后的工作完成,以后就什么都不用害怕了?” “嗯,你也不需要因为紧张而睡不着觉了。” 他心疼她。 她害羞地笑一笑,将脸颊枕在他的肩膀上,感受着令她安心的气息。“是啊,我可以少紧张一点了。” “不是一点,是不用紧张。我会应付得很好的。”他说着。 “嗯。”她应着。 她回想起一开始自己用小说的标准选择男人,因而决定了樊恣,但幸运地,她一选就选到了最极品的男人。她还真走运,她好幸运呀! 第七章 听说,樊隐并未回到“樊氏集团”。 传说中樊氏家族的接班人樊隐,一直被樊家严密保护行踪的嫡子,也是樊老爷子最属意的继承人,却是在樊恣传出婚讯后,依然没有回到台湾祝贺自己的异母兄长,一副与樊家无关的态度。 所以,樊隐到底会不会接掌“樊氏集团”的答案,仍未出现。 更诡异的是,樊恣在结婚消息曝光后,唯一现身的时刻就是前往龙盷儿的学校把未婚妻接走,此后两人就神秘地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外,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也不再以“樊氏集团”的代表现身,等于跟樊家断了连系。新闻媒体记者与各路人马无人可以采访到当事者,“樊氏集团”内部也没有人敢代表老爷子发表意见,于是传言无法获得证实,流言也就一直散播下去了。 “你爷爷应该会正式宣布把“樊氏集团”交给樊隐了吧?”龙盷儿问着刚跟美国厂商通完电话的樊恣,他一直积极地为自创的公司布局,就是要在芯片测试完成后,立刻做营销与推广。 樊恣坐在沙发上,回道:“不管他有没有要交给樊隐,“樊氏集团”都与我无关了,我只想培养出自己的实力来,让樊家动不了你我。” 他心意已决。 “自己创业成就感比较大,而且不用受人控制。”她走到他身边,仍然支持着他的决定。 樊恣看着她。 这段日子以来,她一直跟在他身旁,也陪他到工作室,但都只是静静地看着、听着、学习着。 科技事务她并不擅长,也不会逾越本分,当自己是女主人而颐指气使或乱出主意。 她的可爱怪点子只会用在他身上,而他也乐于接受她的点子,两人因此同心携手走出一条迥异于正常恋曲的爱情路。 “等事情告一个段落后,你就可以回学校念书了。对不起,这段时间让你哪里都去不了,你受委屈了。”她一直配合着他的行动,就是为了预防被老爷子发现而横生枝节。 她眨着美一丽的杏眸,道:“不委屈、不委屈,我只是暂时请假不去上课,如果时间拖很久就办休学,总之等你的公司上轨道,我再回学校,没什么好难过的。其实受到委屈的人是你才对,你为我改变了计划,你为我变成老爷子的敌人,然后又——” “好了,别再说下去了,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他点住她的朱唇,制止她的自我贬抑。 心甘情愿。 听到这四个字,她心窝又暖和了起来。出于自愿的保卫与守护对她好重要、好重要的,这也让她知道她所释放出的感情是有得到响应的。 “只不过……”龙盷儿顿了下,道:“一个不会善罢干休的独裁者却没有反击动作,难不成樊老爷子决定放弃对付我们了?”她忍不住朝乐观的方向想去。 他笑了笑,回道:“不管他想做什么都随便他,我只要壮大自己,让他想动也动不了,这样你我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我相信你有这能力,只不过……” “只不过……” 她微弯下腰,看着他的俊脸,说道:“为了老爷子的事情、为了我家的官司问题,你累坏了吧?咯,黑眼圈愈来愈深了呢。” “是很累。”他伸手拉她进怀里,审视她的容颜,说道:“但你也一样变成小熊猫了。” “那怎么办?要喝蛮牛补充体力吗?” “喝蛮牛哪有用。”他唇角勾起诡异的笑。 “那要喝什么?”她凝视着他。 “吃你才能补充体力呀!”她总能逗得他好乐,相处时间愈久,那惬意的感受与舒服的情调愈让他无法放掉她。 “乱讲!”她羞窘地闭上眼睛,埋进他怀中。 她的幽香沁进他鼻间,他的心又蠢动,干脆低下首,用炽热的嘴唇吻住她可口的樱唇。 龙盷儿的双眸闭得更紧密,睫毛因为害躁而抖颤,娇容红艳炽的,整个人躁热到简直要爆炸了。 他的舌尖直接探进她口内翻搅逗弄,吻,愈来愈深。 她对他的吸吮缠绵相当配合,唇舌交缠的愈来愈狂烈,心跳纷乱、血液窜流,喜悦紧紧包住两个人的灵魂……铃……龙盷儿的手机突然响起,打断了两人的深吻。 她羞赧地从他怀中挣脱。 那手机铃声是父亲的专属来电。她努力平复呼吸,久久后,才接起。“爹、爹地,什么事?” 人在南投的龙玉并发觉女儿怪怪的。“你的声音好沙哑,呼吸也好沉重,怎么了?” “没事、没什么……就、就感冒啦。鼻音重了点……”她瞎谢,努力平复激烈波荡的情绪。 “喔,那你要保重身体哟!对了,我是要告诉你,我刚刚接到律师的电话,说法院来了文,诈骗案的宣判时间是在下星期三耶!” “下星期?怎么这么快?”她一怔,这样的宣判速度超过一般流程。 “对啊,律师也觉得很奇怪,法官怎么会这么快就要宣布结果?不过快一点也好,也许法官认为我们龙家证据齐全,再加上叶世桐不出庭,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很容易就可以判断出来,所以干脆直接宣判我是胜利者了!”龙玉井乐观地说着。 “是这样吗?”龙盷儿觉得有问题,但又说不来问题出在哪里? “不过要能把叶世桐抓到才是最完美的结局,他盗领了很多现金,我得从他身上要回来,如果他不出面,我也很伤脑筋呢!” “要抓叶世桐呀……”她看了眼身边的樊恣,要不要把上回车祸见到叶世桐的事情土口诉父亲呢? “告诉伯父,我要去拜访他。”樊恣看着她说道。 “你要去见我爹地?”她看着他。 “什么什么?谁要见我?”手机那端的龙玉井听到声音,急问着。 “是,我去见伯父。”樊恣再道。 “男人的声音?……啊,是我女婿吗? 我未来的女婿要来见我了?!”龙玉井听到了男子的回应,兴奋地道。 龙盷儿想了想,叶世桐的麻烦终究得靠樊恣来解决。“是啊,樊恣愿意帮助我们,我会带他回南投一起商量官司的问题。” “请他来,快点!我好欢迎!先前你一直要我别插手你跟他结婚的事情,我忍着,不敢问也不敢多说,有邻居问我,我都只能打哈哈地回答,就怕坏了你的姻缘!其实我现在有一大堆话想问樊恣咧,也想请他帮忙处理!” “爹地,你再这样抱着只想利用樊家势力的心态,我就不带他去了!”龙盷儿没好气地打断父亲的期待。 “好啦,我不多说了,反正他会看着办的,毕竟他要娶我女儿呀!嘻……” 喀!龙玉井连忙挂断电话,对于樊恣有着深深的期待。 她嘟着嘴,看着樊恣,无奈地说道:“我爹地对你充满着期待,他希望你能运用背景去替他搞定官司。怎么办?你有办法吗?而且奇怪的是,这桩诈骗案居然这么快就要做宣判了,爹地认为龙家胜利的可能性很大。” “是奇怪,而且有违常理,处理这次诈骗案的承审法官似乎有点问题。”樊恣也觉得疑惑。 “反正该处理的事情我会帮忙处理,毕竟他可是你的父亲。”言下之意,就是要把龙家的事务都纳入他的羽翼下保护着。 樊振兴迟迟没有动作,是因为他动不了。樊恣离开“樊氏集团”的损失,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樊振兴原本想对外公布樊家不承认樊恣与龙盷儿的婚讯,也打算直接宣布樊隐接掌“樊氏集团”,如此一来樊恣将会失去“樊氏集团”这个靠山与“樊氏家族”的背景,此后樊恣将一无所有,前途黯淡,只能默默当个路人甲。 岂料,樊隐仍是逗留在希腊玩乐,不愿意回来接掌公司,连他母亲哀求都没有办法说服他,这让樊振兴临时改变主意,暂时不对外发表意见了。再加上他又发现樊恣太重要,一旦切割掉,怕是一些仍在谈判商讨的合作案子要就此破局。 多年来他重用樊恣,也控制樊恣,把公司最重要的任务都交代给樊恣执行,也得到樊恣妥善的处理,岂料竟在不知不觉间让樊恣成为公司最重要的欧动钥匙。 他享受着樊恣带来的利益,却忽略掉这情况将让樊恣变得难以取代。他疏忽了。 而这致命的疏忽,正是他没有反击动作的最主要因素。 樊振兴愈想愈不甘愿,自己竟然束手无策。 他现在只能派人去探听樊恣的动向,最后的回报是樊恣到龙盷儿所念的大学接走她,尔后,就没了线索。 樊振兴在苦无办法之际,再一次选择找上龙家,无论如何要逼迫龙盷儿放开樊恣,让樊恣再为公司效力。 虽然没有樊恣和龙盷儿的下落,但有官司的龙玉井仍然还在台湾,现在正躲在祖屋想办法要打赢官司。 樊振兴要司机开车送他前往南投龙家老家的所在地!大同村。 他就亲自去找龙玉井,跟他谈条件,要他命令女儿不准再纠缠樊恣! 樊恣若失去龙盷儿,无所依恋后就会再回到樊家来吧? 反正他本来就是要对付龙盷儿,只是她聪明地跟着樊恣一起消失,害他苦无办法,现在找不到正主儿,找她父亲也是有效果。 经过三个小时的车程,总算抵达了目的地。 樊振兴下车,站在一间充满古早味的房子前面。 山路走了好久,绕到他快晕车了。 司机前往敲门,却无人应。 未久,听到机车引擎声音由远转近。 “咦?这该不是大、大大大……大人物……大人物大驾光临了?”龙玉井送妻子前往隔壁村朋友家帮忙采水果,这会儿才回来。“大同村”远离尘嚣,农村生活平静、自然、简单,是可以静养之处,所以他在未宣判前,也回到祖屋来陪老婆。 只是,机车才转进弯道,就看见一辆高级休旅车停在家门前,一位年轻人毕恭毕敬地站在一位老爷子背后。 而那位老先生的气势以及面孔……“真是樊老爷子!是亲家,亲家耶!”龙玉井欣喜若狂,热络地冲过去。女儿才说要带未来女婿来见他,但率先出现的竟是真正的大人物。 “谁跟你是亲家?不要乱攀关系!”樊老爷子一回身就是斥喝。 龙玉井吓一大跳。果然是强悍的大人物,气势惊人哩!而且他不承认是亲家也对啦,毕竟他们只是公布婚讯,樊家连上门提亲都没有。 “请问樊恣跟盷儿有没有跟您一起来?”他小小声地问道。 “他们为什么要跟我来?”难不成龙玉井也不知道那两个小辈的去向?“听着,我就直话直说了,樊家跟姓龙的是不可能结为亲家的,你少妄想了!” 龙玉井心一沉,问:“你不满意这门亲事?” “谁会满意?我对痴心妄想的小人最不屑了!”跟蠢蛋说话真痛苦,一个只要扳扳指头就可捏死的小人物,他居然得要亲自来谈条件,而会让他如此羞辱的原因,都是龙盷儿! 龙玉井感觉很不好,樊老爷子好狂,脾气也好傲,讲话这么恶劣,难怪盷儿要这么小心翼翼的。 “樊老爷要不要进屋里坐坐?我泡杯茶给你喝,你的脸色很不好看,是开车绕山路晕车了吧?”不过,还是要想办法改变他对龙家的看法,毕竟他还想求樊家帮忙呢! “我脸色不好是因为要来跟你废话!” 龙父摸摸鼻子,总算明白女儿要求低调的原因了——原来是掌握最大权力的樊老爷子并不赞成两家联姻!也难怪樊恣要自己创业啊,有这种老家伙掌权,樊恣也不能随心所欲吧? “樊老爷子讨厌我女儿的原因,是觉得龙家配不上樊家,但这样算是嫌贫爱富耶!这种观念真不好,不过我自己会斟酌婚事的,毕竟我也不想我女儿嫁过去得不到幸福。”龙玉井摇头叹气,人在倒霉时什么麻烦事都会遇上。 “你说我嫌贫爱富?”居然羞辱他! 龙玉井抓抓头,不置可否。 樊振兴恼极,但还是忍住,得先让那两个人分开要紧。“我先不跟你计较,而且我是有正事找你。听着,我要你出面阻止这桩婚事,你只要让你女儿跟樊恣分开,我就让你打赢官司,保证龙家的财产全部会回到你手中,这是交换条件。” “你知道我龙家官司的事?”记得他曾经上“樊氏集团”询问过叶世桐的问题,结果被轰出来,还想说最高阶层的老板应该不知道此事才对。 “你不需要问这么多,你只要告诉我愿不愿意交换?你女儿本来就配不上樊恣,但却纠缠了他,我很讨厌麻烦,所以愿意用官司胜诉来交换你阻止龙盷儿再接近樊恣,如果你答应了、也做到了,我会运用樊家的资源替你打赢官司的,如何?”懒得跟他啰嗦太多,直接逼他同意。 “可是……”龙玉井的心思百转千回。怎么可以答应,这可是出卖女儿的行为耶!只是仔细想想,女儿若真嫁进樊家这种家庭,肯定会被这老头子给折磨至死。 龙玉井突然仰首望天,发现原本晴朗的天气起了变化,阴霾占领天空,也开始下起了毛毛细雨来。 “答不答应?你把你女儿叫出来,要她离开樊恣,而且保证永远不会跟他见面!”樊振兴再问。怯,怎么下起雨来了? 司机连忙拿雨伞替主子遮雨。 “要不要进屋里去避避雨?”龙玉井看他一把年纪了,而且曾经是他的“偶像”,虽然幻想破灭,也对他的言论十分不满,但看在他是“樊氏集团”总裁的分上,就算不开心,还是要客气一点。 “去叫龙盷儿出来!”樊振兴的耐性已用完。 “她不在南投,我没有跟她住在一起。”女儿有说要回来山上,而且还要带女婿一起来,可是并没通知时间呀!结果,先冒出来的居然是樊老爷子。“山区的天气变化很快,等一下肯定下暴雨,你还是先进屋避雨好——”哗!他话还没说完,滂沱大雨就直泄而下。 “不用了。”老爷子皱起眉头,这雨也未免下得大太了。“反正你通知你女儿离开樊恣,我就替你解决问题,这条件你到底要不要交换。” “这……” “如果不答应,你的官司会变成如何,可无人敢保证!”他威胁道。龙玉井吓了一大跳!樊家确实有本事影响他的官司,如果真的发生了,那他的一切岂不是都没了?“你不会这么对付我吧?” “你要试试也可以,我保证你龙家一无所有。” “那我要是答应你的交换条件,你保证我一定赢?” 樊振兴当然只是骗他,一旦两人分开,他会立刻命令樊恣离开台湾,前去管理海外公司,不会再留在台湾被纠缠上。至于龙家的官司……管他去死!“我不会骗你的。” “这个嘛……” “如果你还要唱反调,那也随便你。” “好,好啦,我劝我女儿离开樊恣啦!”他回道。老爷子得罪不起,他决定先答应,以后再想办法。 “很好。”樊振兴满意地对司机道:“我们回去吧!” “等等,这雨好大,山路的路况会变得很不好,两位还是先别走,等雨停了再离开吧!”龙玉井人老实,担心大雨会让他们遇上危险。 “不用你操心,你只要把你女儿管好就行! 对了,你可不要把我找你谈判的事情跟龙盷儿讲,否则我的承诺全部不算数,而你的官司自然也甭想赢了!”语毕,樊老爷子回到休旅车内,要司机立刻下山返回台北。 龙玉井目送他们离去,脸也跟着垮下来,他虽然也想让樊老爷替他弄赢官司,但不跟女儿说明又觉得满心愧疚。怎么办?好烦哪……一辆黑色轿车在往大同村的山路上小心行驶着。 雨势大到几乎看不到两公尺外的状况,视线差得不得了。 轿车慢慢往山腰上前进,渐渐地,天空亮了些。 “雨势好像转小了,不过还是要小心点儿。 这条路只要一下暴雨,土坡就会滑动,很容易引发落石,造成中断,很麻烦的。”龙盷儿一边说,一边指挥樊恣沿着山路开往大同村。只要经过中路桥,再十分钟的车程就到了。“大同村很偏僻对吧?因为祖厝已传承五代,所以我爹地不敢卖掉,再加上家中的富贵也是由此发迹,所以就一直保留着这间祖屋。” “伯父很重感情。”樊恣道。 “也幸好没有卖掉祖屋,现在才有避居藏身的地方呢!” 雨变小了,此时山路的路况是能行车,不过泥泞不堪。“糟糕,前面有小落石,不知道再往前走会不会有更大的坍塌?刚刚那场急雨下得太大了。”她祈祷着,可不要遇上麻烦。 车子再转过一条大弯路后,就看见一堆碎石头与枯树枝掉落在路中央,而且有一辆休旅车也停在山路边。 “那辆休旅车是故障了吗?怎么不动?”她看着前面的路况,说道,而樊恣也停车。 “我去问问看需不需要帮忙。”龙盷儿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恰巧地,休旅车的驾驶也下车了。 “阿祥?他不是爷爷的司机阿祥吗?”樊恣见状,说道。 “啊,樊老爷子!”龙盷儿也突然大叫。 龙盷儿震惊地看着从休旅车上下来的樊振兴。 她一直猜测樊老爷子的下一步动作会是什么,只是一直没得到答案,今日竟在山路上巧合地碰上面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条山路是前往大同村唯一的路……啊,你们是去找我爹地吗?”她一边说,一边快步走到他们停车的地方,询问樊老爷子是不是上山找父亲去了。 “什么叫冤家路窄,由此得证,这样也能见到面。”樊恣也对这样的巧合感到无比震惊,并立刻猜出爷爷肯定是去找龙玉井了。 雨势虽然停了,但柏油路上坑坑洞洞的,还有许多树叶枯枝,十分泥泞不堪,每走一步都要小心是否会滑倒。 樊老爷子看着来人,眉头深锁起,道:“原来你们两个也想躲进山区里头来,还真巧,居然让我看到你们。”这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只是这种时间碰面很不巧,会坏他计划。 “老爷子是去找我爹地吗?你找我爹地下手了?”龙盷儿心急地问他。 “没错,我是去找他。”他原本要让龙玉井暗中使力分开龙盷儿与樊恣的,现在的巧遇会导致计划功亏一篑。 怎么每次遇见龙盷儿,他总是吃瘪? 樊振兴火气一起,怒瞪她。 龙盷儿紧张地再问:“你找我爹地做什么? 你是去报复他、放话警告他吗?你该不会去打我爹地了吧?” “我对付龙家还不必使用暴力的手法。”他哪会使用这么粗糙的方式?而且这样太容易被抓到小辫子了!他喜欢让敌人摸不透他的意向而自动投降,像秘密找上龙玉井谈条件就是一种手法,若成功了,哪怕真相最后会浮现,龙盷儿与樊恣也早就各分东西了,至于龙家的官司问题,他是完全没有打算去处理的。 “谁说你没有使用过暴力手法?”龙盷儿对他的说法不以为然,高声回道:“你上回就派人到银行打我,而且你为了让我爹地畏惧你,再度使用暴力也不足为奇!我告诉你,你若真伤了我爹地,我一定会控告你伤害的,你不要以为台湾没有法律,以为有钱人就可以胡作非为!” “什么到银行出手打你、吓你的?你在说什么?”樊振兴一头雾水。 “你派人到银行打我,你不承认吗?” “哪时候的事?” “就是先前为了阻止我跟樊恣在一起,所以你派人攻击我,要我心生畏惧而离开樊恣。” “你是令我厌恶,但是我没想到找人去打你。”他不屑地哼了声。 “你没有做?”她一愣,莫非是误会他了? “你去看你父亲是否还活得好好的,就知道答案了。” 看他如此笃定,似乎真是误会了他,银行的打人事件真与他无关。 突地,龙盷儿的眼角余光瞥见一条绿色的滑溜东西在前方的草丛中游移,而且是移向樊老爷子所站的方向,樊老爷子跟他的司机都背对那条滑溜动物,根本不知道。 当她意识到那是一条蛇时,她全身都软了。 她怕蛇,而且怕死了,连蛇的图片都不敢看啊! 现在活生生的出现一条毒蛇,吓得她立即呆若木鸡。 樊恣发现她的异状,问道:“怎么了?” 她想说话,却开不了口,惊恐到像被施了定身术似的。 樊老爷子怒瞪着傻呼呼的龙盷儿,斥责声再起。“什么银行打人?你胡说八道!不过我也不想听你解释了,我只要你离樊恣远一点!” “不可能。”闻言,樊恣立即不满地代她回话。 “你是铁了心不回樊家了?”樊老爷子转而指着樊恣。 青竹丝愈来愈靠近老爷子了!她全身发软,动不了,可是她的良心却一直要她喊出声音来示警,几番张口,终子吐出话来——“老老老……老爷子你、你你……你先别动!” “你敢叫我别动?!”他回骂。 一旦老爷子后退又或者青竹丝再往前滑动一些,可是会一口咬上的。 “不不不……不行……”她浑身乏力,想说清楚又说不清楚。 樊恣对她的异状感到不对劲。 “你这丫头疯了是不是?”樊老爷子气到要跺脚了。 “要踩到了!”良心让她战胜了恐惧,就怕樊老爷子这一动,惊动了后面的青竹丝,一旦它窜起直接咬老爷子一口,那可不得了啊! 她哈都不管地冲过去抓住老爷子的手臂,使劲一拉,而青竹丝果然昂首往老爷子所站的方位窜过去。 啪!樊恣也在龙盷儿动作的同时,拣起枯枝朝青竹丝丢去! 他方才视线被挡住,没瞧见有条毒蛇,在盷儿一动后,才看见原来有蛇。 青竹丝受到惊吓,溜到另一个方向,逃之夭夭。 “这是在干么!你在做什么?你想推倒我这个老骨头,让我受伤吗?”搞不清楚状况的樊老爷子被她一拉,差点跌倒,气得破口大骂。 “老爷,是……蛇……有蛇啊!”司机阿祥一直不敢介入纠纷,直到老板被突然拉走,这才发现原来他们身后冒出了一条蛇。 “蛇?什么蛇?”樊老爷子仍旧一头雾水。 “有蛇!那条蛇刚刚在我们身后,还差点就咬到你了!”阿祥指给老板看,而蛇已逃进边坡草丛里面,不见了踪影。 见大家都没事,龙盷儿大大吐出一口气。地也不知道刚刚是哪来的勇气做到奋不顾身,她向来遇蛇就软。“是毒蛇,被咬到可不是开玩笑的,还是别冒险得好。”幸好拉得快。 “所以龙盷儿救了你免被蛇咬,她成了你的救命恩人。”樊恣对老爷子点出一个事实来。 樊振兴一呆,终于搞清楚状况了,却又惊讶到不知该如何反应。“什么救命恩人?救命恩人有很伟大吗?”他脑子乱成一团,不敢相信龙盷儿居然变成他的救命恩人。她该讨厌他才是啊! “看吧,你多此一举了,他根本不会感谢你。”樊恣对着盷儿道,早知道樊老爷子不是个会感恩的正常人。 “又没关系,我从头到尾就没有要他感谢,我拉他一把只是不想让自己心里有愧,见死不救这种事我做不来。”她只求自己心安。 樊振兴听着她的说法,更不知道该如何响应了,但严苛的脸部线条变得狼狈又窘迫,他难得有了心虚的感觉。 “你真是善良。”樊恣在她苍白的颊上吻了一记,那条蛇吓坏她了。 她的双颊立即嫣红,低下首,害羞地说道: “我真的只是不想觉得愧疚嘛,况且他终究是你的爷爷,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帮忙他才是。” “可惜大老板并没把我当成孙子看待,而你却这样对待他,值得吗?”樊恣损着孤傲的老爷子。 樊振兴听到了,明知道是事实,但又不能承认,一股纠拧就这么一直往心口里钻,扭得他好痛,让他更无法开口反击了。 樊恣正视着老爷子,说道:“爷爷,违背你命令的人是我,你不该转而对付龙盷儿与龙家,以后你就冲着我来吧,欺负一个小女孩很难看的。” “我想做什么不需要你的同意!”他的骄傲与尊严还是不容许被折冲,此刻就算有满心的愧疚感,也绝对不会表现出来。 “但我不会再准许你伤害我所重视的人!” 樊恣摇下警告。 樊振兴一震,第一次被樊恣的气势与坚毅吓着,他被震撼住了,瞬间噤了口。 樊恣话说完,也不理会祖父的反应,转而对司机道:“你开我的车送总裁下山。” “……喔,是!”司机不敢多话,立即接过钥匙听令。 “我们用走的回你家,应该不会很远吧?” 樊恣低声问着龙盷儿。 “可以用走的,当是运动。”她看着他,点头道。 “那就一起走吧。”樊恣牵着龙盷儿,一起漫步上山,置身在朦胧的雾气里,让满满的诗意围绕着。 这样的氛围再度让樊振兴受到震撼,要分开这两人,俨然是一项不可能的任务…… 最末章 龙玉井窝在椅子里发呆,一直想着要如何应付樊老爷子的条件说。 他非常在乎龙家的土地,拚了命地要抢回来,眼见官司有胜诉机会了,但樊振兴的势力又让他志下心起来,如果樊老爷子真要插上一脚、搞破坏,他是可能会输掉官司的。可是,为了家产而牺牲女儿的爱情,他又怎么做得出来? “爹地、爹地!”龙盷儿飞也似地冲进屋内,看见爹地安坐在椅子上,虽然一脸呆拙样,但看样子并没有受到伤害。“你没事吧?,”她松了口气,看来樊老爷子是没有粗暴地动手打人。 “盷儿……”龙玉井看着女儿,道:“刚刚雨下得好大,你在路上没遇到什么事情吧?” 心思一转后,他有了决定。“还好,就遇上“樊氏集团”的大老板樊老爷子,跟他谈了一下话而已。”她答道。 “哈?你遇见他了?”龙玉井吓一大跳,他刚刚才准备要告诉她,樊老爷子来威胁他的事,结果她竟遇见了樊老爷。 “对啊,他的休旅车坏了,卡在路边,我就这么凑巧地遇见他了。爹地,他是来找你的对不对?他找你做什么?樊老爷子有没有欺负你或伤害你?你快告诉我!” “樊老爷子没有伤害我,他只是找我谈条件。”龙玉井把话挑明了说。 “我就知道他不安好心!”招惹到他直一是恐怖的事。 龙玉井续道:“樊老爷跟我谈条件,他要我想办法逼你跟樊恣分开,而且要秘密进行,不能让你知道。如果我成功地让你跟樊恣分手了,他保证会替我打赢官司;相反地,我若不答应,他就要破坏我的官司。” “厚~怎么这样?太过分了!”气死她了! 只是……她还是不后悔救他一命。 “结果你竟然在半路上遇见他,看来上帝也选择把樊老爷的计划给揭穿,让他不能成事。” “龙伯父本来就不用答应樊老爷,因为他的承诺不会兑现,也不会给你任何回绩,他只不过是在利用你做事罢了,哪怕之后你发现了真相,也来不及挽回了。” 一道沈静的磁嗓对着龙玉井说道。 龙玉井这时才意识到女儿后头还站了个男人。 “你就是我的女婿樊恣?”他睁大眼睛瞧着他,这年轻男人很俊逸、很有气质,看似温和好相处,但再打量一分钟后,就会感受到他内藏的坚毅与侵略气息,还有一股深沉的气韵在流动着。 果然不是泛泛之辈。 “爹地!”龙盷儿在一旁红透了脸,“女婿”这两个字喊得好亲热。龙玉井立刻冲到他面前,他一直巴望着樊恣能帮忙。“现在怎么办?你也知道你爷爷的可怕,那我要怎么处理他的威胁呢? 虽然法院很快就要宣判了,我也很乐观地认为会赢,但你爷爷的势力还是让我很担心。你也知道,司法都有黑暗的一面,我怕有钱有势的樊老爷子会插手搅局,你有没有办法可以解决?”樊老爷子突然介入的这一点让他很不安。 “龙家的财产会回到您手中,您放心吧。” 他保证着。 “你确定?” “你就相信樊恣吧。”龙盷儿道。“爹地要有信心,至于细节樊恣会处理,你就别问太多了,你知道太多的话,怕又要乱了局。”龙盷儿笃定樊恣能抵挡樊老爷子的欺负,因为她自己就是个受到保护的最佳例子。 女儿笃定的态度也让龙玉井受到了影响,但仍忍不住再问一次。“樊恣真的可以信赖吗?” “我不会让伯父失望的。”他承诺道。 龙玉井看着女儿,女儿也了给他“没问题”的表情。 虽然不知道樊恣会怎么做,但龙玉井这一次是放下心来了。 樊老爷子有着严重的挫折感。 自从龙盷儿救了他兔子遭受蛇咬后,他就陷进挫折的情绪里,辗转反侧,厘不出一个头绪来,就是不知道要不要再跟龙盷儿杠下去? 可怕的是,他想反击还未必能够成功。 他发现,自从龙盷儿出现后,他就一直处于挨打的状态。 连一个让龙玉井帮忙把龙盷儿和樊恣分开的小小计划,竟然都无法执行下去。 他输得真彻底,而且还输得莫名其妙。 叩叩……敲门声响起。 “进来。”他坐在椅子上,看着来人。 一名贵妇走进书房,她是冯香,樊隐之母,掌握着集团部分的股权。 这二十多年来,她用尽心机要把自己的儿子推上接班人的宝座,只是儿子爱唱反调的作为让她头痛不已,为了保住儿子的继承权利,她只好付出更多的心思帮忙护住地位。 “什么事?”樊振兴烦躁地问,这次的接班风波一直无法平息,樊隐的不长进就是最大的关键。 冯香很少来见公公,但为了儿子,这次还是要来请托。“爸,我想请您随我一同去希腊把樊隐叫回来,可以吗?” “要我去?” “是的,有您、有我,樊隐这一次绝对会卖面子的。其实您心里也有数,樊隐是有能力与才华的,他只是反骨些,不喜欢被控制,才会自我放逐,所以我希望您和我一起去找他,我们一起对他晓以大义,我想他会改变心意回来接班的,这样一来,所有的问题就会解决,您也不会再心烦了。”冯香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得到集团,什么地方都要试。” 樊振兴思忖着她的建议。樊隐是聪敏的,只不过花花公子的形象一再得重击他的信心,而且还故意躲起来不让他找着,就算见面也是吊儿郎当的,也因此他才会择樊恣来支撑公司,但他心里对樊恣是有期待的,原本计划再过几年,等樊隐的玩心消失后,再把他召回公司,执掌大位,结果因为龙盷儿的出现,让一切计划都失了控。 “可恶,,太可恶了!樊隐不接班,樊恣也打定主意不回头,现在公司的发镇处在停顿状况,我还得收拾残局,真是气死我了!”他竟然还要卖老命。 冯香任他斥骂。 叩叩!敲门声再度响起。 “又有什么事?”樊振兴大吼。 管家颤巍巍地走进来,道:“崔副总有急事要跟老爷子报告。” “崔副总不是要去美国,怎么又转回来了? 是出了什么大事吗?”简直是诸事不顺! “总裁!”崔副总已经顾不得礼节,直接冲了进来,将手中公文包里的文件取出来,一边呈上、一边报告道:“我收到一则大消息!刚从美国回来的部属在机场向我报告说,美国最大的芯片研发制造厂商,也就是世界第一的ict公司”,这两天将与一家新冒出头的“恣意公司”合作一门独家的传输科技,而这块芯片的成功制造,将会让传输系统发生重大变化,影响所及是许多民生用品将有革命性改变。我已评估出这项新技术将带给这两家公司一年约略一兆美金的利润……不,也许更多,那将是无法计算的庞大利润!” 他一口气把重点说完。 “那又怎样?这两家公司赚钱跟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ict公司”或“恣意公司”要跟“樊氏集团”合作,共享利益吗?你无缘无故向我报告别人的成功做什么?”他无心地听着。 “重点是……神秘冒出的“恣意公司” 负责人是樊恣,是您的孙子樊恣!这传输芯片就是樊恣的工作室所研发出来的秘密武器啊!” “什么?!”樊振兴大惊,樊恣先前所给的震撼情绪至今还未能平复,现在又掀起了大波澜。 “你说“恣意公司”是樊恣设立的?”冯香也讶异极了,他哪来的能力与资源做这种事? 而且老爷子似乎一无所知啊! “我的属下与ict公司的高层有联络,所以一听到这消息时,就搜集资料回台湾要向您做报告。看来樊恣先生是有意将自己秘密研发的成果公诸于世,所以查证结果,这条消息不是空穴来风,而是真实的。” 冯香闭口不语。 樊振兴全身的力气像是消失般,瘫坐在椅子上。“樊恣哪时候成立“恣意公司”的?他又哪来的资源设立研究工作室?我为什么都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崔副总应道。 “……还让他成功了,而且一跃就跃上最顶端?”樊振兴再问,依然有气无力。 “我不清楚耶……”崔副总嗫嚅地说着。 其实总裁都会监视樊恣的举动,因此连总裁自己都不知道的事,他又怎么会有消息?这一次若不是樊恣故意对外发布消息,大概也没人知道他有这么成功的研究产品。 一次又一次的震撼终于把樊振兴的独断强势给折断掉,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对付樊恣。 光从樊恣有本事躲过他的监视,偷偷建立自己的人脉,以及找到资源成立研究地点,就让他发抖。 樊恣的能力之强,已经超过他的想象了。 “现在怎么办?要让樊恣得意吗?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他?”冯香问着公公,她对这变化也很茫然,一时间评估不出对儿子是好还是坏。 “你说呢?”樊老爷子反问她,两眼无神。 冯香大吃一惊,她第一次看见高高在上的公公露出无能为力的表情来,他似乎不想再跟樊恣斗了。 “您是不是不想让樊恣再回到“樊氏集团”了?”她小心翼翼地问。 “他会回来吗?他成立的公司即将成为世界顶尖,他有必要再回“樊氏集团”为别人卖命吗?”他是独霸,却不笨。 冯香哑口,看来樊恣是不会再回来了,而且老爷子也不会再强迫他回来。 樊恣真是太厉害了,能让喜欢操控的独裁者束手无策,他太恐怖了。但,也幸好他不会再回来,这意味着“樊氏集团”最终是会落在樊隐身上,这样的结论很好呀,她没什么好不开心的。 冯香偷偷暗喜着。 龙盷儿雀跃地走在人行道上。 她一大早就在律师的陪同下先上法院,承审龙家诈骗案的法官今日在法院有上班,她与律师请求与他见面,要求把宣判时间往后延,然后再递上一些数据,请求法院再做更谨慎的开庭辩论后,才能做出判决来。 这是樊恣的计划,他要求盷儿与律师直接到法院找法官。虽然知道绝对不会获得准许,也不符合程序,更可能会被轰出来,但故意去的目的就是要逼出是什么原因又或者是什么样的人物在插手这场官司。龙玉井的官司审理进行的速度太快了,很不寻常。 樊恣甚至怀疑,法官有可能判定胜利者是叶世桐,如此一来,被扣押住的龙家财产将被解冻,接着龙家的财产将整个被移转出去,再也拿不回来。 “会是这样的情况吗?”龙盷儿问着樊恣,叶世桐竟是使用如此缜密的一套计划? 樊恣笑了笑,回道:“在确定“美满银行” 的柳经理与叶世桐是共谋同伙后,你认为还有什么是不会发生的?” “也对啦!”他们是配置精密的诈骗集团。 所以处理本案的法官会不会也藏有叶世桐的人马呢?樊恣怀疑着,也之所以要做打草惊蛇的动作来引出真相。 龙盷儿和律师故意前往法院闹了一轮后,最后被赶出去。 与律师分开后,她前往市区的餐厅要跟樊恣会合。 她已经不在乎被人瞧见,也不再特意隐藏行踪了,因为樊恣的新公司已经在运作,她也相信樊恣离开“樊氏集团”的相关新闻很快就会被宣传开来,所以他们已经没有必要再搞神秘。 而且,为了让爹地安心,两人现在全心全意要先把官司问题搞定。 她进了预定好的餐厅。 在服务生的领位下,她走进包厢里。 “我来了。”她漂亮的脸蛋红扑扑的。 樊恣好整以暇地等着她。 “满头大汗,先喝杯水。”樊恣看她充满活力,心情也跟着大好。 “谢谢。”她坐下,咕噜咕噜地暍过冰水后,舒服地吁出一口气。“我按照你的意思去吵闹了,现在就等效果。我想,法官若真的和叶世桐有关系,一定会把我去胡闹的消息通知叶世桐,一旦叶世桐真的有动作,这就代表法官有问题,如此一来,你就可以请求检调单位的朋友暗中调查真相,把这种坏家伙给绳之以法。” “我也等着叶世桐他们自投罗网。”樊恣的目的就是要把叶世桐的同伙一一钓出来。“对了,柳经理突然从银行辞职,看来他们已经准备好,宣判后要带着龙家的财产一起离开台湾。”他掌握到此一最新消息。 “除了叶世桐与柳经理外,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动向也很奇怪。樊老爷子似乎不再插手官司的事情了,这让我们好做事许多。”龙盷儿感觉到樊振兴真的变低调多了,本来还以为他会再找爹地谈判什么的,可是并没有任何行动。 “好像是吧。”樊恣不怎么关心地应道。 龙盷儿坦承道:“其实我对樊老爷子的感觉没有以前那么的不好了,当确定派人去银行打我的不是他之后,我就释怀了些。” “你还真容易感动。”他眉微挑。 她笑笑,道:“另外,“ict公司”与“恣意公司”合作的消息应该在业界传开来了,按照“樊氏集团”搜集信息的能力,照理说樊老爷已经知道“恣意公司”的存在,而该对你自立门户一事要有些情绪反应才对啊!” “照理,是该这样没错。”他喝着咖啡。 “可是老爷子并没有动作。” 樊恣顿了下,才道:“自从你救他免遭蛇吻后,老爷子似乎不再尖锐,整个人都沈甸下来了。” “你有去询问是怎么回事吗?” “没有。”他口气仍旧冷淡。 “你不跟你爷爷问候一句,又或者交代一下“恣意公司”的事情吗?”她还是善良地体贴别人,毕竟这两人是祖孙关系。 “我说过,不想再跟樊家有任何牵扯了。” “问题是,樊老爷看你成功后,会不会又处心积虑地要把你弄回“樊氏集团”帮忙呢?他为了不让你离开公司,曾经用尽各种心计,现在看你自立门户成功,会不会又要把你纳回“樊氏集团”的体系呢?” “不可能,我只会管理我自创的“恣意公司”,而“樊氏集团”只属于樊隐,以后就交给樊隐自己去烦恼,我不再过问了。” 她看了他半晌,心有所感地问道:“我觉得你对那一位从来不出面的弟弟樊隐没有一丝丝敌意耶。” 他勾起唇,回道:“是没有敌意,樊隐去当他的花花公子,不理樊家事务,而他的放纵可是给了我机会利用“樊氏集团”来获取利益,否则我哪来的资源可以成立“恣意公司”?说来我还得感谢他。” “你的口气是很感谢樊隐的不管事。”好奇怪的兄弟关系。 “从小我就不认为他会是我的敌人,我跟他甚至有一种神秘的默契存在,他不干涉我的作为,算是回报我不对付他母亲的交换条件。” 对喔,樊隐的母亲对樊恣母子也不太友善哩! 豪门恩怨还真麻烦,幸好她不必进入这种家庭:“好吧,只要樊老爷子不再找你麻烦就没事了,况且你已经成功地跨出一大步,有了自己的事业,我想樊家要找你麻烦也很困难,因为你将变得有钱、有势,想动你脑筋也不容易。”话是说得市侩了点,但也是现实。樊恣拥有坚强的实力当后盾,还有谁敢欺负他? “换言之,龙家的十亿土地就算丢失掉,你也不用太担忧。”他意有所指地提了另一个想法。 她眨眼,懂得他的意思!樊恣很快就会拥有庞大的资产,即便爹地最后落了个一无所有的下场,但有了他这个靠山,樊恣是不会让爹地两手空空的,所以根本用不着烦心。 “如果这样想,我们就不必处心积虑地去对付叶世桐了呀!”她天真地说道。 “怎么能让叶世桐嚣张下去?”樊恣冷笑,叶世桐极端的作为可恶至极,看来派人去银行对付龙盷儿的是他,而制造致命车祸的也是他,不将他抓到岂能安心?“所以,我决定来玩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将他的同伙一只只地抓起来。让他没有反扑余地,这才能泄我心头之气。” 她凝视着他的神情,说道:“你若认真想要对付一个人,就会变得很可怕。” “会吗?” “会。你很深沉,还是个深藏不露的强者,道地道地的可怕角色。”她虽然这么形容他,却是不怕地起身,走到他身后,用双手环住他的肩颈,抱住他。 将小脸枕在他肩上,脸颊贴着他的脸颊,汲取着安全的气息。 她承认,自己一直贪图他的美色,只是以前只敢偷偷地对他流口水,现在可以堂堂正正地靠近他了,真好。 樊恣有趣地说道:“你把我形容得像是恶魔一样,但你却抱住了我这个恶魔。” “当恶魔很不错,被人畏惧也有好处,我并不排斥。”她格格笑。“其实我不怕你是因为你的表现都在我的预期之内,你果然如我所想象的一样,强悍却内敛,精明但收锋芒,就在低调之中创造出伟大的志业来,尤其保护自己所爱之人的决心与毅力最令我感动。”嘻……他跟小说中的主角真是一模一样耶!“原来你早就把我掌握在掌心之中了。” “因为我幻想中的好男人就是这模样呀!初见你时,我就认为你会符合我的期待,果然,你是我的守护者。”她笑咪咪地回道。 “你喔……”他转首,在她脸上偷了个香。 即便她老是想出古里古怪的点子,说着令他哭笑不得的话语,做起事来也迷迷糊糊的,让他担心,但他就是喜欢她,就是爱她,好爱好爱她……叶世桐之前已经命令柳经理向“美满银行” 辞职,然后等他消息,离开台湾。 柳经理早早就被樊恣锁定住,为怕再从他身上泄漏出集团成员的讯息,所以柳经理已退出诈骗案的工作了。 他上回制造车祸,可惜并没能撞死樊恣与龙盷儿,本来打算再想办法制造事件除去他们,不让他们再碍事的,谁晓得这两人突然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不知藏身何处。他找不到人,也就没办法行动,于是暂时收手,静观其变。 而明天法院就要宣判了,天真的龙玉井大概以为自己胜利在握吧,殊不知法官是他们的人马,早早就作了决定! 宣判的答案将是:龙玉井将是大输家,龙家的财产他一毛也要不回去! “哈哈哈……幸好樊恣对官司没哈影响,龙玉井注定斗不过我……” 铃~~手机铃响,来电者正是明日审理此案的法官。 “糟糕,龙家派人上法院无理吵嚷,说要法官暂停审判,还说有新的证据可以补足你的犯罪行为!”他告知龙家出现了奇怪的行动。 “怎么会在这个时间点上做出这么奇怪的行为?”叶世桐脸色大变,一分钟前他还在高兴樊恣奈何不了他。 “我也搞不清楚,所以才要跟你商量。” “好,我知道了。” 挂上电话后,他愈想愈不安。虽然知道不管如何,龙家都注定会输,但樊恣会有这种动作,肯定是有什么目的。 只是,为了什么呢? 叶世桐一下子想不出来。 法官向叶世桐通知示警的电话,便是樊恣所需要的线索。樊恣先前已经拜托检调人士注意有不肖法官勾结犯罪集团一事,只是叶世桐的集团作业精密,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下,并不能胡乱抓人,尤其有嫌疑者还包括公职人员,所以就只能悬着,等待机会。 结果,法官在心急下的电话成了关键。 法官被监听了! 他跟叶世桐的连系电话,等于曝露了他们是合作的关系。 这让检调有了依据。 叶世桐先前用尽心计布局,勾引龙玉井上当,且也很容易地取得了胜利,眼看就要不着痕迹地骗走十亿的财产,没有想到聪明一世、胡涂一时,一通电话竟坏了全部的阴谋诡计。 樊恣要龙伯父与龙盷儿不必去法庭聆听宣判,虽然宣判结果果真是龙家败诉,但樊恣要龙家不必紧张,再等候一阵子,事情会反转的。 叶世桐与其同伙已经被检警锁定住,而且行踪落脚处也一个一个被找到,就等逮捕行动展开,这一伙诈骗集团将不再是龙家的梦魇。 在所有麻烦事件通通获得解决后,看到初阳,会觉得特别灿烂,看到白云悠游,也会觉得天上的云朵都变化出笑脸来。 龙盷儿与樊恣再度来到南投,探望父母后,为了享受两人世界,他们另外找了间民宿做休息。 一大清早,两人先是欣赏日出,观赏云雾环绕群山的风光,累了,才回到民宿花园,坐在舒适的椅子上用早点。 “盷儿,你看。”樊恣从袋子里拿出一迭明信片大小的风景照来。 “看什么?”她喝完果汁,凑过去一瞧。 “看我们订婚的地点,你喜不喜欢?” “订婚地点?”她一愣,旋即一阵狂喜。经过许多挑战后,她总算获得了幸福当奖赏。 “我可是求过婚了,只是还没给你正式的订婚仪式。这么重要的大事,我当然要谨慎规划才行。” 她漂亮的脸颊露出甜蜜的笑意来,她要成为他的妻子了! “选在这座岛屿订婚好不好?我可是费心做了安排。”他向她说明筹划好的订婚仪式与地点。 “哇,好漂亮的岛屿!”她一看到照片就惊呼。 “这是‘ict公司’总裁的私人岛屿,名谓爱情湾,他要借给我们举办订婚仪式。” “好漂亮的岛屿,真的好漂亮喔!”她翻阅爱情湾的照片,岛屿中央地带是蓊郁苍翠的树林区域,四周则是洁净无污染的海景,还有马匹在沙滩上奔驰的画面,另外各种造型可爱的小屋子也很棒。每看一张照片,她就惊呼一声。 “爱情湾有着美丽的风景,也有浪漫的风情,它是许多情人向往的订情地点,只不过总裁从不外借,只愿为我破例。” “真棒,我喜欢。”她喜欢爱情湾,能在爱情湾里举办订婚仪式是一件浪漫的事,而她最喜欢浪漫情调了。 “我也把食宿、交通问题都安排妥当了,你只要带着家人以及你的好友同学们一起去就行,而我也会邀请亲近的人前来观礼。也许人数不多,但相信大家会真心为我们的幸福做见证的。” “那老爷子呢?你要不要邀请他?”龙盷儿突然提问。 他摇首。“不了,虽然他对我已经没有恶意,但我只想轻松去享受我人生的重要时刻,不想再让家族纠纷给影响情绪。” “好吧。”龙盷儿可以体谅他的想法。 “至于结婚还是等你毕业以后再办吧。这一段时间我正好也可以累积资产,到时候就不必再向别人借场地了,我们也可以再设计一场更浪漫的婚礼。” “你对我真好,所有事情都为我设想妥当了。”龙盷儿好感动,他照顾着她,体贴着她,也会重视她的想法与感觉。 “这是我该给你的,因为你是我最爱的女人哪!”他说着,将她拥进怀里,紧紧抱住,她可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妻。 阳光灿烂,晶莹光辉笼罩住相依相偎的有情人,似在预告这对俪人的未来是充满着美好与快乐,是幸福的一对……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