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吃白喝拐到你》 心虚的五个月 鄀蓝 呵、呵、呵…… 除了傻笑,蓝子真的不知该做何表情。 其实傻笑代表着多层的含意,有心虚、有歉疚,也有不知该如何面对好久不见的朋友们。 没错,距离上一本书出版到现在,整整有五个月,五个月能发生什么样的变化?一个刚怀孕的妈妈,肚子已经隆起;一个剃了光头的和尚,头发也长得和杂草一样长(哈,这个比喻好像有点失当,但管他的咧。);可以让一个小贝比可能学会了爬、学会了跨出人生的第一步,也长了牙等等。 而蓝子的五个月呢?哈哈,终于生出了一本书宝宝。不过,真的不是蓝子在偷懒,其实蓝子很认真的在写,每天晚上都写到三、四点,但进度都像是龟速在爬,加上在写作上陷入瓶颈和低潮,以致五个月之后,今年的第二本书宝宝才生出来。 在蓝子难产的这段时间,要感谢的人有很多(这有点像在颁奖典礼上发表感谢词般),我的那一票朋友们,不断地鼓励我不要放弃,要对自己有信心,相信自己还能写。也因为有这么多的好朋友在一旁不时地鼓励我,蓝子才能坚持到现在,真的谢谢你们。 再来要感谢的人就是我们的美女绢,因为她还没遗忘了我,偶而会打个电话问一下稿子进度。最重要的是她再次给我订了交稿日,我才能勉强将那颗发懒、怠情的心稍稍拉回来一些,虽然也从没在交稿日如期交稿,但我会很诚实的在交稿日那一天,主动打电话回去自首,告知写不完,请她让我继续延交,但她总是笑笑,感觉很亲切地说好,然后问一句,“过几天真的能交吗?” 呵呵,我也只能尴尬的笑笑说没问题,还好最后能如期交了稿。 希望下一本、下下一本,能继续如期交稿,不再让大家这么辛苦的鞭笞我,那善良的蓝子真的很内疚咧…… 楔子 位于安和路上,一栋超过二十年历史的六层老旧公寓,除了住在一楼七十八岁的老房东之外,其余五层楼都作为租赁之用。 然而,住进这间公寓的房客住的时间绝不会超过半年,其原因是只要住进这里的人,不论八字有多硬,总是衰神来找碴、霉星高照、恶运连连,因此在邻里之间,大家都戏称这栋公寓为“倒楣公寓”。 话虽如此,还是有很多为了省钱而不信邪的人纷纷搬到这里来住。 虽然这里有点老旧,但想想一个月花不到一万块租金,却可以租到地段佳、交通方便,家具、电器一应俱全的三十坪公寓,这种好康ㄟ要到哪里去找? 因此,还是有很多不信邪、不怕死的人纷纷住进这栋老旧公寓,接着陆陆续续发生许许多多光怪陆离的事—— 第一章 “温亚竹,你再吃下去会撑死。”林秀盈扯开大嗓门,近似河东狮吼的爆发力,从三十公尺远的大门外,将声音传入正在猛吃的女儿耳中。 温亚竹低着头,将妈妈的咆哮声当成耳边风,轻轻呼啸而过,不予理会。反正她妈妈的大嗓门在邻里之间远近驰名,邻居们早已见怪不怪。 从旁边小半圆形拱门走出来的妹妹,正吃着一支甜筒,手里还拿了本杂志,走到藤椅上坐下,睨了一眼桌上摆着的那一大包冰镇鸭翅,不禁摇摇头。 “姊,半个小时前你才吃了两大碗饭,喝了两碗竹笋汤,现在又吃一大包鸭翅,爸总有一天会被你给吃垮。”温亚梅对姊姊的吃法实在是不敢领教。 “我就是嘴馋想吃呀!”她的胃可是有名的无底洞,偏偏又怎么吃都吃不胖,有一百六十五公分的身高,才四十七公斤左右,着实羡煞了一堆只喝水也会胖的女生。 有时她看到一些年轻辣美眉,为了拥有轻盈曼妙的好身材,这也不敢吃、那也不能吃,真替她们感到可怜! 想到自己能够拥有吃不胖的体质,真是幸运呀! “你这么能吃,我看也不用找工作了,就去参加大胃王比赛拿奖金好了。” “我只是能吃,又吃不快,大胃王都是要能吃又吃得快,不然我老早就去抢钱了。”说着说着她又啃完一支鸭翅。 “温亚竹,你还吃?”林秀盈矮矮胖胖的身躯伫立在她面前,双下巴气得都震动着。“你要不要留一点给人家探听,你这样吃以后有谁敢娶你?” 温亚竹微抬一下眼睛,睐了妈妈一眼,每次看到妈妈那五短身材,她就万分庆幸自己遗传到父亲的高瘦体型,才能如此肆无忌惮狂吃。 能吃就是福,在她身上可是最好验证。 “那个男人若连养都养不起我,我干么要嫁?”嫁人不就是为了找一张长期饭票?“况且大哥说过,我若不想结婚,他会养我一辈子,叫我不用担心。” “大哥又没欠你,干么要养你一辈子!”温亚梅说。 “你大哥以后也要结婚,要养老婆孩子,而且养你不如去养只母猪,还可以卖钱。”林秀盈毫不留情吐槽女儿。 “妈,我是你女儿耶,竟把我说得比一只猪还不如!”温亚竹跳了起来,立在妈妈面前,足足高了她一个头。 “说到这,我都忘了问你,今天是星期三,你怎么在家?不用上班吗?” “那还用问,当然是姊又被炒鱿鱼了。”温亚梅在一旁扬风点火地说。 “你又被炒鱿鱼了?”林秀盈简直快要晕倒。 “妈,你不知道我们那个老板有多猪哥,整天只想吃女职员的豆腐,我看不过去,所以就……” “就怎样?” “就送了他一只熊猫眼。”温亚梅又多嘴替她回答。 “你打老板?”这种事在林秀盈耳中听来就像女儿打父亲一样,可是大逆不道啊! “妈,我想去台北工作。”温亚竹打从出生后就一直住在高雄,大学毕业后,也在高雄就业,今年都二十五岁了,别说没出过国,就连去过台北的次数也是一只手伸出来数都嫌多。 趁着这次换工作的机会,她真的想上台北去闯看看。 “你这种冲动个性,去台北能做什么?” “妈,其实姊想去台北工作的真正目的还不是为了吃。”温亚梅太了解这个大她三岁的姊姊,只要有得吃,她连命都可以不要。 温亚竹瞪了妹妹一眼。就只会拆她的台! “温亚梅,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就因为不是哑巴才要说话。”温亚梅悠哉地吃着手上的甜筒。 “你想去台北的事有跟你爸说过吗?” “没有。”温亚竹开始露出撒娇表情。“妈,你帮我跟爸说。” “自己去说。”林秀盈断然拒绝。这两个女儿有什么事都要找她,坏人都让她来当,到时又害她被老公吼,真是不孝女。 温亚竹拉着她的手臂,大力摇晃着。“妈呀——” “别妈呀,自己去跟你爸说。”林秀盈说完后,转身走进后面厨房。 温亚竹又瞠了妹妹一眼,看她的表情也明白她不会加入自己的阵线连盟。 算了,找妹妹帮忙,不如去找大哥来得有用。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第二天早上七点整,温家饭厅餐桌上。 温亚竹没花多少时间已将一碗稀饭扒进肚子里,然后深吸一口气,抱着誓死如归的准备,牙一咬,趁着勇气未消失前,一口气说出来。 “爸,我想上台北工作。” “好。”温文雄一口一口慢慢吃着饭,接着回答。 “嗄?”她没听错吧? “想去台北工作就去吧。” “爸,你真的答应让我去台北?”她仍是不相信耳中听到的,她该不会没睡醒,在作梦吧? “你都二十五岁了,不让你出去闯一闯,让你以后来埋怨我吗?”温文雄又夹了一块菜脯蛋放进嘴里。 “老公,你真的答应让亚竹去台北?”林秀盈昨天晚上睡觉前有跟丈夫提一下,但也不见他说什么,以为他会反对,没想到他竟答应了。 “嗯。”他一脸威严的点点头。“让你去台北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三个条件。” “什么条件?”。 “第一,你出去就是要独立,没钱也不准你跟你妈和亚松拿钱。” 温亚竹盘算着自己存折里的存款,还有三万多块,撑到找到工作应该没问题,便很干脆又豪爽的说:“好。” “第二,我给你一年时间,若混不出个什么名堂,就要回来乖乖给我结婚。”温文雄完全是一家之主的命令语气,不容讨价还价。 “爸,这……”她想要抗议,但一迎上爸爸那没得商量的表情,又把话给吞了回去,小小声回答,“好。” 反正到时她不回来,爸也不能叫人把她绑回来,先拥有一年自由生活再说,这一年之内,她一定要吃遍台北美食。 温亚竹开始幻想着自己一个人在台北的生活,晚回家也不用担心有人盘问,不上班时睡觉睡到自然醒,想吃什么也不会有人在旁边叨叨念念。一想到如此惬意自由的生活,她的嘴角不禁浮起一抹笑容。 “很好。”温文雄很满意她的回答。“第三,你去表姑婆那边住。” “哪一个表姑婆?”她怎么想不起在台北还有什么表姑婆这一号亲戚? “表姑婆!”温亚梅则很快地在脑袋里转呀转,一个一脸慈祥的老太太就浮现在她脑海里。“爸,你是说爷爷的那个表妹吗?” “嗯。” 经妹妹这么一说,她也想起来了,但印象中她只见过这个一表三千里的表姑婆两次,一次是在爷爷丧礼上,一次是在奶奶丧礼上,仅此两次而已,而那都是在她还很小的时候。 “爸,我听说住进表姑婆那栋公寓里的人都会很倒楣,诸事不顺。”温亚梅突然发现阿爸好贼,想用这一招来逼姊嫁人,只要让她在台北做什么事都不顺意,她到时就会乖乖回家了。 “亚梅,我连对表姑婆的印象都没有,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前不久叔公过八十大寿,我跟爸妈去祝寿,那时我跟一群亲戚坐在一起,无意间听到的。” “不就是一栋房子,有什么顺不顺的!”温文雄把小女儿的话斥为无稽之谈,但心里却是暗自窃笑,就因为知道那房子有问题,他才要她住在那里,目的是为了让她遇到多一点挫折,早日死心回家嫁人。 “亚梅,那栋房子为什么会诸事不顺?是不是发生过凶杀命案?房子闹鬼吗?”温亚竹自认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没得吃和伯鬼。 “别胡说八道。”温文雄瞪了女儿一眼。“亚松,你今天就不用到店里去,等一下吃饱你就开车载亚竹上台北,我会先打个电话跟你们表姑婆说一声。” “爸,你真的要让她去台北工作?”温亚松对父亲异于往常的作法感到匪夷所思。 “不让她出去吃吃苦,她不会知道住家里的温暖。”温文雄话一说完,早餐也吃饱了。离开前,还不忘嘱咐,“亚竹,你别以为住在表姑婆的房子就不用付房租,租金多少你要照付。” “好啦!”她也没想过要白吃白住,何况连亲兄弟都要明算帐了,更别说一表三千里的表姑婆。 不过,只希望那个表姑婆不要像虎姑婆一样凶就好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温亚竹简单整理了一些衣物及重要随身物品后,随即坐上大哥的车子上台北。 早上八点多出发,因为对台北道路不熟,又花了一些时间找路,直到下午两点多才找到表姑婆住的地方。 “早上文雄打电话给我,已经跟我说过了。”何奶奶一见到他们,便露出慈祥的笑容。 “表姑婆,以后就要打扰您了。”温亚竹没想到表姑婆人这么和蔼可亲,比起她那顽固爸爸慈祥多了。 “有你陪表姑婆,我更高兴。”自从儿子女儿都移民国外后,她就一个人守着这栋房子,还好后来将房子租出去后,现在住的几个年轻女房客都很贴心,常常下来陪她聊聊天,让她不会那么无聊。 “你们先坐一下,我去拿钥匙来给你。”何奶奶走进房间,出来时手上多了一串钥匙。“走吧,我先带你上去看看房子。” “表姑婆,我不是跟您住吗?” “现在年轻人不爱跟我这种老太婆住在一起,刚好二楼还空着,你就住二楼。”何奶奶带着他们直接从庭院旁一道门走到电梯,上了二楼,开门走进去。 温亚竹跟着她走进屋里。客厅虽然不大,电视、沙发、桌子一应俱全,还有个小阳台,上面摆着几盆小盆栽,一片绿意盎然、生气蓬勃。 她又四处看看,三房两厅双卫,厨房也不大,但应有尽有,屋里虽然不至于一尘不染,却也没有脏到需要到大扫除的程度。 “我好几天没来打扫,有点脏,你可能要花点时间擦一擦。”早上临时才接到外甥电话,不然她就事先清扫一下了。 “表姑婆,这里已经很干净了。”比她想象中要好得多,原以为她能拥有的只是一个房间,没想到竟是一整层楼。 哇,若非她有可能只住一年,她还真想好好布置自己的天地。就算真如亚梅说的,这房子会让人诸事不顺,她也死而无憾! 哈,当然不会严重到死而无憾,但她现在真的是快要乐翻天,真想大叫大跳,将她心中雀跃的心情说出来! “表姑婆,这么大一间房子,租金一个月要多少钱呀?”台北寸土寸金,更何况在市中心,一定更贵,她能负担得起吗? “我们是自己人,你尽管住,租金就不用了。”何奶奶笑着说。 “这怎么可以?在台北像这么大的房子,一个月租金少说也要两三万以上。”温亚松拿出预先准备好的三万块,“我先给表姑婆一个月的租金。” 温亚竹一听到三万块租金,吓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她以后工作薪水有没有三万块都不知道! “傻孩子,我租给别人都只租八千、一万,我们又是自己人,哪需要那么多。” 八千,一万,吁——她总算松了一口气。 “不收你租金,你一定会住得不安心,这样好了,你每个月给我三千块就好。” “在高雄租房子都不只三千块。”温亚松算了两万四千给她。“表姑婆,我先给您两万四,当成三个月房租。”虽然爸爸说过妹妹不能向他拿钱,但可没说他不能替她付钱。 “你这孩子。”何奶奶看出他的坚持,便把钱收下来。“不过,有些事表姑婆还是要先提醒你一下。” “什么事?您请说。”温亚竹神经马上紧绷。该不会订了一些稀奇古怪又不通情理的租屋守则吧! “就是呀,住进这栋公寓的房客,或多或少都会发生一些比较不顺利的事情。” “什么不顺利的事?”哇咧!亚梅说的传说不是道听途说,租金便宜是有原因的。 “只是一些小事,不太严重,表姑婆只是先提醒你一下。” “我知道了。”小事还得先提醒吗? “你先整理东西,休息一下,晚上下楼来吃饭。” “表姑婆,我马上要回高雄去。”温亚松说。 “你不住一晚再回去吗?” “明天还要工作,我今天就得回去。” “回去记得帮表姑婆问候你爸爸妈妈,叫他们有时间来台北玩玩。” “我会的。” 何奶奶下楼后,温亚竹开始有些不安的说:“大哥,你说这房子会不会真的很不吉利?” “别胡说八道。”温亚松是不信鬼神,只相信自己的那种人,认为凡事事在人为。 “可是表姑婆自己也说了,住在这里的房客或多或少都会发生一些不顺利的事呀!”她和大哥不一样,是那种超相信鬼神的人。 “你做什么事只要小心一点,就不用担心了。” “好啦。”她怎么会笨到和超铁齿的大哥争这个? “你身上的钱够吗?” “我还有三万多块,你又帮我先付了三个月房租,应该够我撑到找到工作了。” “没钱你再跟我说。” 温亚竹拉着大哥的手,将头靠在他肩膀上,向他撒着娇。“我就知道大哥对我最好了。” “我就你和亚梅两个妹妹,不对你们好要对谁好?” “大哥,谢谢你。” “好了,你慢慢整理,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 温亚竹陪着大哥走到停车的地方,等他离开之后,她没有马上回去,而是走进路边一间咖啡店,买了一杯咖啡和两块蛋糕,一个人坐在面窗的位子。 现在是星期四下午四点零五分,尚未到下班时间,咖啡店里却高朋满座,路上行人来来往往,有的步伐急促、有的悠闲慢步,台北这个大都会是个大熔炉,也是个大染缸,以后,她也将是过往的人中的一个。 她一一欣赏着从她面前经过的男男女女,有美有丑、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有欢笑的,也有满面忧愁的。 难怪老祖宗会说一样米养百样人,可真是一点都没错。 她挖了一口蛋糕送进嘴里。真是好吃,虽然这种咖啡店在高雄也满街都是,但对从小到大活动范围只在大高雄地区的她来说,或许是因为空气不一样,相同的蛋糕吃起来就是特别好吃。 哇!晴空万里、浩瀚无云,心情好到让她都感到有点不太真实!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伦,我妈说我们也交往一个多月了,她问我什么时候带你去见见他们?”徐采琳语调轻柔,像棵含羞草似的低着头,不敢直视她眼前那张比男明星还要帅气俊雅的脸。 每每只要迎上他似会勾魂般的眼睛,嘴角那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她的心就剧烈跳动,双颊瞬间飞染上一抹酡红,美丽娇容就愈垂愈低。 倪凡伦依然吃着眼前的美食,拿起餐巾,拭去嘴角上的污渍。 他不禁又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世上的笨女人真是不少,却又都那样自以为是,总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 最笨的是,她们总是如此迫不及待地想抓住一个男人!难道不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吗? 转头看一下窗外夜空,看来等一会她的心情就会跟此刻窗外的天空一样,黑压压一片了。 “伦,你的意思呢?”徐采琳始终等不到他回答,紧张地抬头询问。 “我们认识多久了?”倪凡伦靠向椅背,选了个最舒服的姿势。 “一个多月。” “我们见过几次面?” 徐采琳想了一下,怯怯地回答,“三次。” “我吻过你吗?” “没有。” “我抱过你吗?” “没有。” “我牵过你的手吗?” “也没有。”。 “那你认为我们之间的关系,有进展到我该回家拜见令尊令堂的程度吗?”他以为这女人只是单纯,没想到她天真到近乎愚蠢。 “可是……”徐采琳头又低了下来,泪水一滴滴落在她手上,一颗一颗如断线珍珠般。 只可惜坐在她面前的并非懂得怜香惜玉的好男人,只是一个怕被束缚的坏男人。而这样的坏男人,却总有一堆女人如飞蛾扑火般,奋不顾身朝他飞奔而来。 不过,倪凡伦却感到很无辜,在别人眼中,他换女朋友的速度比换衬衫快,事实上并非如此,坏男人只是表象,他其实自认为是个最好、最棒、最善良的男人。 就像现在,坐在他前面的这个女人——徐采琳,一个多月前,他在表哥的结婚喜宴上认识了她,因为她正好是他新表嫂的伴娘。第二天,他就接到她的电话,不用说他的电话一定表哥给的。 唉,坏就坏在他实在是太绅士、太善良了,不忍让女人没面子。 所以,就这样有了第一次约会。之后,在他几乎忘了她的存在时,她的电话来了,就这样又有了第二次约会。再之后,就在他又快要忘记她时,她的电话又来了。 所以,此刻他才会坐在她对面,低着头猛吃着东西。还好,这家餐厅食物不难吃,虽然还是比不上他自家的餐厅。 说穿了,他和她真的连朋友都称不上。 见她父母,这……这会不会太夸张呀? “我以为……”徐采琳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我以为你并不讨厌我。” “我是不讨厌你。”他要是真讨厌她,就算再怎么绅士,也不会连着三次和她一起吃饭,毕竟食不下咽有碍消化。 “那为什么……” “不讨厌并不代表喜欢呀!”再怎么说她都是他表嫂的好朋友,总不能让表嫂没面子吧! 唉,说到底就是他这个人太善良了。 说什么他是典型坏男人代表,这个封号对他来说太过沉重了。 “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要跟我约会?” “你是我表嫂的好朋友。” “就只为了这个原因?” 倪凡伦点点头,脸上依然挂着一抹邪魅的笑容。 徐采琳站了起来,拿起桌上那杯没喝过一口的蔓越莓汁,直接往他泼过去。 他看到她拿起杯子,直接反应,身子往旁边一侧,朝着他泼过来的暗红色蔓越莓汁就这么泼到坐在他后面用餐的倒楣鬼身上。 徐采琳把杯子用力往桌上一放,拿起皮包哭着离开餐厅,将事后的烂摊子留给倪凡伦这个大混蛋去收拾。 第二章 温亚竹正欲将一块切好的牛排送进嘴巴里,却没想到被人“偷袭”,让她整个人像是被定格,动也不动的僵住了。 半晌之后,从头上慢慢流下来的红色汁液重新启动了她的反应,她放下手中的刀叉及来不及入口的牛排,手摸着脸颊上的液体。 “搞什么?”她气冲冲的站起来,转过身,背后却不见半个鬼影。 “小姐,真是抱歉。”倪凡伦用最诚恳的语气,对这个被台风尾扫到的无辜倒楣鬼道歉。 她闻声再转向另一侧,原来罪魁祸首站在她旁边,难怪她转过去看不到人。 她眼中冒火,怒火高涨的瞪着眼前的男人,只见他一脸嘻皮笑脸,完全没有闯了祸后应该有的罪恶感和歉疚感! 他肩膀一耸,双手一摊,仿佛在对她说“我也是无辜的”一般。 “你能解释一下吗?”温亚竹强忍着胸口怒气,许久之后才从嘴里迸出话来。 “解释什么?” 她用力喘着气,显示着她正极力压下那难以忍耐的怒火。 “小姐,你是不是气喘病发了?”倪凡伦见她用力喘气,有些担心的问。 她被气得说不出话,忍不住拿起桌上水杯往他脸上一泼,见他也被水洗了脸,气才稍稍消了些。 他用手抹去脸上的水渍,仍旧是一脸笑意,一点怒气也没有。“一杯还一杯,很公平。” “公平个头。”她低头看一眼身上的红色汁液,今天为了来这家高级餐厅大啖美食,还特别穿了一件雪纺纱的白色套装,这是她少数几件正式服装之一,是她买过最贵的一套衣服,结果就这么报销了! 她转身往洗手间走去,一见到镜中自己的惨状,她忍不住快要晕倒。 前面还好,最惨的是背后一整片红,要洗也洗不掉,叫她等会怎么回去? 倒榍! 这辈子从没这般倒楣过。 温亚竹将头发和脸上的汁液清洗干净之后,离开洗手间,走回位子上,发现那个“肇事者”竟没有趁机落跑,反而坐在她对面的位子。 她连看也懒得多看他一眼,坐下来,拿起刀叉继续享用眼前的美食,这一餐要八百多块,可不能浪费了! 倪凡伦感到十分惊奇,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能吃得下去,这非一般常人能够做到的事。真是有趣! “好吃吗?”瞧她吃得津津有味,这里的东西虽然不难吃,也没有好吃到让她露出一脸满足的表情吧!而且是在经过刚刚那种让人火冒三丈的事情之后。 “想知道你自己不会吃吃看。” 倪凡伦握住她的手,将她正准备送进嘴里的那块牛肉移到自己嘴里,细细咀嚼,然后发表评语。“普通,煎得有点硬。” 温亚竹呆然地看着她那半路被拦劫的牛排,就这么被吃进他肚子里。这对贪吃……不,是爱好美食的她,比莫名其妙被喷了一身果汁还不能忍受! “怎么了?不是你叫我自己吃吃看吗?” “你是土匪啊?要吃不会自己叫吗?” ‘我已经吃鲍了。” “那你还吃我的干什么?” “试试口味。” “真倒楣,遇到疯子。”她懒得再理他,低下头来埋头苦吃,她已经没有心情好好享受美食,只想赶紧吃完赶紧走人。 倪凡伦则边玩弄着摆在桌上的摆饰品,边欣赏着她那旁若无人的尽情吃法,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一个女人在他面前吃得这么不顾形象。 她一脸素颜,中长的直发披挂在肩膀上,皮肤不若一般女孩那样雪白,看起来却更健康。她的五官轮廓立体分明,一双眼明亮晶透,浓密的睫毛又长又翘,鼻梁高挺,她的双唇不算是樱桃小口,但配合她的五官,却又感觉那样搭配。 不过,看她好像挺会吃的,怎么瘦得像个纸片人?这大概是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吧! 有机会可以把她介绍到他的死党之一的官丞恭开的广告公司,若是要拍食品广告可以考虑用她,因为看她吃东西的样子,就算食物不好吃,也让人不禁垂涎三尺。 吃完了主菜,服务生随即送上甜点和咖啡,她依然只是埋头苦干。 ok,终于吃完了一顿好吃却不太愉快的晚餐,原本一百分的好心情,因为发生这种比被天上飞过的小鸟拉了屎掉在头顶上的机率还要低的倒楣事,好心情只剩下六十分。 她又喝了口水,完全将坐在她对面的人当成透明人,起身就要拿帐单离去,手才刚碰到帐单夹,却被他快一步给抢了过去。 “为了向你遭受到的无妄之灾赔罪,这一餐我请。” “我自己有钱,为什么要你请客?”温亚竹抢回他手中的帐单,走到结帐柜台,拿出一千元钞票。 倪凡伦也迅速的将信用卡和他的帐单一并交给结帐小姐,并露出他那凡人无法挡的笑容对她说:“一起结。” 那结帐小姐一见到帅哥对着她笑,当然是听从他的吩咐,将两份帐单一起算在他头上,结完帐后,再将信用卡交还给他。“谢谢光临。” 温亚竹懒得和他争论,将手中的千元大钞塞进他手中,拉开门就走了出去。 她这辈子有个习惯,家人的便宜可以随便占,外人的便宜绝不可乱贪,免得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看着自己手中的钞票,有些怔愕。除了一向不把他看在眼里的那个杜威企业千金,也是他三个好友之一的杜子辛的妹妹——杜璇伊之外,这是他第一次在女人身上吃鳖,不过他无所谓地笑了笑,反而感觉更有趣。 他快步追了出去。“我开车送你回去。” “我自己有脚。” “可是你这样,不怕引……”他的话未说完,就先惹来她一个白眼。“相信我,我真的不是坏人。” “坏人会写在脸上吗?”人心险恶,小心为妙。 “好吧!”既然人家都这么不赏脸了,他也毋需再歉疚。 他拿出皮夹,抽出一张名片和一张类似贵宾卡的小卡片,连同刚才的一千元,拉起她的手,放在她手上。“为了表达我的歉意,你去这家店吃东西,只要拿出这张卡就可以免费用餐。” 温亚竹好奇的瞄了眼名片,上面写着「朋友小店”。小店,顾名思义就只是一间顶多比路边摊好一点,有个小店面的小吃店。 只是间小吃店,还学人家弄什么贵宾卡!不过用这张卡真的可以去白吃白喝吗? 她用怀疑的眼神睐着他。 “你若怀疑,自己去吃吃看就知道了。” 温亚竹没有作声,将卡片连同一千块一起塞进侧背包里,迈开大步离开。 “等一下。” 听到他又叫住自己的声音,她转过身大吼。“你到底还要怎样?” 倪凡伦将自己身上当成外套的衬衫脱下来,披在她肩膀上,遮住了她背部那片红。 “你——” “我想你应该不想把人吓死吧!” 她连声谢也没有,披着他的衬衫转身就走。 他则是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愈走愈远、愈走愈远,最后消失在人群之中。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温亚竹回到家后,拿了衣服进浴室洗澡,才知道身后的红渍早已晕染成一大片红。 幸亏他将衬衫借给自己穿,否则她这样搭捷运,走在路上不把人吓死才怪! 洗完澡后,她坐在客厅中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打开104网站,想看看有什么适合的工作,她大学念的是中文系,适合的工作真的不多。 就在这时,萤幕右下角出现了妹妹传来的讯息。 她马上将视窗打开,十指开始飞快地在键盘移动,和妹妹聊着。 “姊,你把视讯打开。” “做什么?” “我想看看你住的房子,大哥说很不错。” “打开你也只能看到一小部份。” “如果不是还要打工,我那天就和你们一起上台北玩几天再回来。” “还好你在打工。” “你是不欢迎我吗?” “对一个只会扯我后腿的妹妹,我干么欢迎?” “姊……” “不聊了,我要上网找工作了。” 温亚竹将对话框给关掉,开始认真仔细的看着每一笔工作内容,她的第一选择是美食杂志社的文字编辑,当然是为了能在工作中不忘享受美食的目的,而且费用还由公司提供,正好一举两得。 但搜寻了许久之后,只看到一间“美食搜寻”杂志社所刊登的征人讯息,她直接将已经写好的履历透过网路丢了出去,接下来她能做的只有等待通知。 但只丢一间的中奖率太低,因此她又丢了另外几间杂志社和报社后,才将电脑关掉。 她将头发擦干后走回房间,一打开房门,眼前飘过一团白色物体,她不禁揉揉双眼,睁大眼睛仔细看,未拉上窗帘的窗户外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 可能是她眼花,看错了。 她将笔记型电脑拿到窗户前的书桌上,正要将窗帘拉上时,一团白色不明物体又从她眼前迅速闪过,吓得她往后退,跌坐在地板上。 半晌之后,她从地板上站起来,打开窗户仔细看着窗外,乌漆抹黑,什么东西也没有,难道说……这屋子真的闹鬼吗? 这念头一起,她吓得马上将窗户紧紧锁上,再将窗帘拉上,躲进棉被里,在棉被中不停地抖着身子。 她就知道,市中心,交通方便,生活机能好到没话说的地方,会空着这么一个房子,房租八千块,就因为闹鬼才没人敢住吧! 哇!现在怎么办? 爸爸叫她一定要来这里住,如果她另外找房子搬出去,怎么对爸爸说?遗有表姑婆又是如此慈祥的一个老好人,要跟她说这房子闹鬼,自己不敢住,这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 唉呀! 她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温亚竹缩在棉被中发抖,抖着抖着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第二天一起床,她先拉开窗帘,耀眼阳光随即穿透玻璃,刺得她睁不开眼。待她适应了这闪闪灿阳后,打开玻璃窗探头出去,窗外是一条防火巷,却比一般防火巷要大一些,阳光才得以洒落进来,温暖一室。 窗外,除了一条有点生绣的铁线从左边四楼起端,经过她的窗外,终止于右边一楼,其他什么也没有,难道说昨晚是她眼花了吗? 带着满心疑问,刷了牙、洗了脸,她下楼买早餐和报纸回家,边吃边找工作。 坐在客厅地上吃着早餐,报纸摊在茶几上,杏眼突然瞄见被她随意丢在沙发上的那件衬衫,拿起来一看,才发现内侧也沾到一些红色污渍,经过一夜,早已干涸。 她站起来,将它拿进浴室清洗,涂抹肥皂用力搓洗,幸好还洗得掉,她马上拿到后阳台挂了起来。 回到客厅打开电视,正想继续吃她的早餐,此时门外传来电铃声,她起身前去开门,门外是一个陌生女子,脸上的笑容灿烂得有如此刻窗外骄阳。 “请问你找谁?” “你好,我叫宋珀儿,是住在四楼的房客。”她漾着如风般温煦的笑容,让人感到心旷神恰。“我是昨天听何奶奶说二楼住了新房客,才过来跟你打声招呼。” “你好,我叫温亚竹。” “我可以进去吗?” 温亚竹往后一退,“请进。” 宋珀儿像是走进自己家里,轻松自在。“你在吃早餐?” “嗯。”温亚竹将报纸折叠起来放在一旁,又将电视关掉。“你吃过了吗?” “我等一下要睡觉,现在吃会胖,不可以吃。” 等一下要睡觉?莫非她是那种日出而息、日落而作的人? 不过,这是人家的私事,她不便多问。 “你别想歪,我可不是从事特种行业。”宋珀儿睐见她眼中带着疑惑,赶紧澄清。“我在一间广告公司上班,另外还有在报社写长篇连载小说,今天是周末,灵感一来,文思泉涌,写着写着就天亮了。” “写小说,你好厉害。”温亚竹一听她在报上写连载,杏眼圆睁,露出钦佩的眼神。 她很羡慕soho族的工作,时间自由调配,只要一台笔记型电脑,不论咖啡屋或是淡水河边,电脑一开,十指在电脑上敲敲打打就能工作,看起来很厉害。 耶?她念的是中文系,怎么从没想过走这一行? “请问写小说好赚吗?” “我写的是报纸连载,还算可以。”其实她是因为喜欢写作才会走上这条路,当然刚开始也是为了能在正职之余另辟财源,而写作是条很好的路。 谁知写着写着竞给她写出了点名堂,对她来说是意料之外的事。 “怎么,你对写作也有兴趣吗?” “我是中文系毕业的,同学中也有人在写罗曼史小说和网路小说,却从不曾想过自己也写。” “你现在有工作吗?” “我才刚从高雄上来,工作还没找到。” “那你想找什么工作?” “我很喜欢吃美食,希望能到美食杂志社工作。” “不错喔!” “可是这方面工作机会好少。” “现在经济不好,离职率降低,工作是真的比较难找。”宋珀儿又咧嘴而笑。 “不过我相信你一定很快就会找到。” “谢谢你。”温亚竹看着亲切、时时带着阳光般笑容的宋珀儿,让她感觉到很自在,也很轻松。“对了,我有件事想请问你。”想起了昨晚闹鬼的事,她搬到这里比较久,或许会有所耳闻。 “你尽管问。” “我刚搬来那一天,表姑婆说住进这栋公寓的房客,或多或少都会发生一些不顺利的事,这是什么意思呀?” “原来何奶奶是你的表姑婆呀!”宋珀儿对她的问话一点也不在意,仍是一脸笑意。“我记得我来租房子时,何奶奶还问我八字够不够硬。” “这里真的闹鬼?”她昨天晚上看到的那团白色东西,莫非是鬼影之类的? “我那时也这样想,连何奶奶自己也怀疑过,还去找了风水师和道士来驱魔、看风水。” “道士和风水师怎么说?”温亚竹好奇又惊慑的追着问。 “道士说这房子里阳气盛得很,连只小鬼也没有。风水师也说,住在这里的人以后铁定会大发、财源广进,一切顺顺利利。” “真的吗?” “老实说我是因为被人追债,被房东赶出门,在报纸上看到这里有房子出租,就来问问,一听到房租只要八千块,免押金,又不用签约,就算真闹鬼,我也一样会毫不考虑的搬进来。可是住进来之后,所有好事如浪潮般向我飞扑而来,我的作品受到报社肯定,从每周一篇的连载变成三篇,还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家教,连讨债的也像人间蒸发般没再出现过。总之我这辈子活到这么大,从没这么顺利过。” 温亚竹听得啧啧称奇、兴致勃勃、眼睛大睁…… “不过,就像何奶奶说的,我还是发生了一些小小的倒楣事。” “什么倒楣事?”她十分紧张的追问。 宋珀儿将她帮何奶奶擦窗户从椅子上摔下来,在公司又因精神恍惚撞到最重要的客户,被热咖啡给烫伤,还莫名其妙得赔偿对方二十万的事情全说给她听。 “只是被咖啡泼到衣服就要赔二十万?他是土匪抢钱吗?”温亚竹听完后,感到匪夷所思,早知道昨晚她也要那个人赔她衣服的钱,说不定还能小赚一笔。 “全身名牌,就连一条手帕也是lv,二十万还是保守估计。” “全身名牌,有钱人都这么俗气吗?”她非常不欣赏那种生怕人家不知道他有钱的人! “哈……”宋珀儿听完她的话,忍不住爆笑出来。“没错,有钱人就是这么俗气。” “那后来呢?你真的赔给他二十万吗?” “当然没有。”宋珀儿一想到那段奇缘,心里就像是被倒了一大瓶蜂蜜般,甜滋滋,幸福得很。 温亚竹见她一脸甜蜜的笑容。一头雾水。 “后来他不但没要我赔,反而还借了我五百万,帮我爸妈还债。” “他一定是居心不良,另有目的。” 宋珀儿又笑了。“没错,他的确是居心叵测。”她止住了笑,“他现在是我的男朋友。” “嗄?!”有这种事? “所以那风水师说的一点也没错,住进这里的人以后一定会财源广进、顺顺利利。” “可是听说很多人都住不到半年就搬走……” “很多事都是以讹传讹,胆小害怕的人一有不顺利就会以为这房子闹鬼,所以这房子是给有福气的人住的。” “嗯。”温亚竹听到她这么说,总算是比较安心了。不过,昨晚她看到的白影又该怎么解释?“可是——” “你发生什么倒楣事了吗?” “不是。”她摇摇头,除了昨天那件事是真的挺倒楣之外,到目前为止都还好。“昨天晚上,我房间的窗外好像有一团白色东西很快的一闪而过,很像是那种东西……” “你是不是睡有卫浴的那一间?”老房子就是这样,除了一楼不一样外,其他楼层的格局几乎不变。 “对。”她一个人住,理所当然睡最大间的房间。 “我想你看到的一定是左边隔壁四楼男同学,传给右边楼下那个女学生的东西。” “嗄?”传东西? 宋珀儿站起来,未先经过同意,就大摇大摆走进她房间,将头从打开的窗户探了出去。“四楼的高二男同学和一楼的高一女学生偷偷在谈恋爱,就想出这么一个办法,靠着这几条铁线来传情,你看到的可能是那个男同学,把要送给女学生的东西绑在上面送下去。” 温亚竹听完后,也把头伸出去一看。原来如此。 “竟然能想出这么天才的办法,靠着铁丝传情。” “听说那个男同学是建中的高材生,出国参加过奥林匹克物理什么的比赛,得了个第一名回来。” “哇!真厉害!”她最佩服有颗金头脑的人。 宋珀儿快速地扫过一眼温亚竹的房间,和她刚搬进来时一样,除了床、桌子、衣柜外,什么也没有。 不经意中,她看见垃圾桶边有张贵宾卡和名片,便走过去拾起,名片上印着她的男朋友聂宸安的死党——倪凡伦开的云南菜餐厅的名字。 “你去这家餐厅吃过吗?” “没有。”昨晚她随便一丢,竟没丢进垃圾桶,掉在地板上。 “你怎么会有这张名片?” “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给的,说什么我去这里吃东西,只要拿出这张卡片,就可以免费。”温亚竹语带揶揄。“一定是骗人的,天底下哪有白吃的午餐?” “当然有。”宋珀儿将卡和名片交还给她。“这要收好,那家店的东西很好吃,有机会我们一起去吃。” “那是间什么样的餐厅?” “说也说不清,干脆等我睡醒,晚上我带你去吃。”反正免费,不吃白不吃。 “我今天和大学同学有约了。” “那就改天吧!”宋珀儿不甚在意的走出房间,打了个哈欠。“好困,我先回去睡觉了。” “再见。”温亚竹送她到门口。 第三章 倪凡伦像尊财神爷,坐镇在柜台里。 说他是财神爷,可一点也不为过,“朋友小店”食物好吃是远近驰名,每到用餐时刻总是门庭若市、高朋满座,若是没事先预约,等个半小时、一小时才轮得到是正常的事。 除了东西好吃,另一项让大家口耳相传的便是这里的帅哥老板,顾客是男女老幼皆有,但还是以年轻女性居多,不为什么,只为了看帅哥老板,慕名而来。 倪凡伦也很清楚许多女客人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为了不想引起太多骚动,他很少出现在柜台让人“瞻仰”,不,是欣赏。 但这星期以来,他不但每天晚上都会到店里来,甚至还抢着做柜台结帐的工作,因为他的坐镇,让原本生意已经够好的店更加忙碌。 “老板,拜托你进办公室去休息好不好?”一名员工代表出来对他抗议。 “我不累呀!” “你不累,我们却快累翻了!”看着门外大排长龙等着用餐的客人,清一色全是年轻女孩,这名员工代表就快晕倒了。“从五点到现在,没有人能喘口气、喝口水,外面还有一堆人等着用餐,我看我们的店可以改成二十四小时营业了。” “生意兴隆,不好吗?” “我们生意已经够好了,不需要再锦上添花。”这里的员工每个人都知道,倪凡伦开这间店只是单纯兴趣,也是和他几个朋友有个可以聚会的地方,并不是为了想要赚钱。 其实他真正的主业是投资公司,他拥有一间投资理财顾问公司,靠着他特有的敏锐度,专门操盘投资美国股市,赚钱对他说是轻轻松松,日进斗金。短短几年间,他个人的财富恐怕早已累积了数十亿。 “好了,我知道你们要我加薪。”他还是不动如山,一点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下次领薪水,每人加薪一万。”他对员工一向很大方。 “老板!”员工代表再次抗议。 “好,我知道了。”倪凡伦见他变脸,只好乖乖站起来,感觉起来这名员工更像老板。“我进去就是了。” 进办公室后,他仍是感到十分无聊,拿起电话拨打给好友,结果,官丞恭出国去了,杜子辛还在公司开会,聂宸安和他的亲密爱人正在甜蜜约会,但他根本不管那么多,只说了一句,“等我,我现在就过去找你们。” 半个小时后,他来到pub,一进去就看见聂宸安和宋珀儿坐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 他在聂宸安旁边坐了下来,向酒保要了杯酒,抱怨地说:“我被店里的员工赶出来。” “为什么?” “他们怪我坐在柜台会让店里生意太好,他们忙不过来,就把我给赶走了。”倪凡伦一脸无奈。 开餐厅的只怕生意不好,竟还有人因为生意太好而向老板抗议。怪也只怪他平常太随便了,店里才会没有一个员工肯鸟他。 “你坐在柜台里招蜂引蝶,当然会招来抗议。”宋珀儿取笑着对他说。 “我可是堂堂六尺之躯的大男人,说我招蜂引蝶,这根本是在侮辱我。” “靠你的美色招揽生意,和招蜂引蝶有什么差别?”去“朋友小店”的那些年轻妹妹,百分之八十根本就是冲着他而去。 “唉,人长得帅我也很无奈!”倪凡伦端起酒喝了一口,一脸无辜表情。 “你再帅也没有我们宸安帅。”情人眼中出西施,在宋珀儿眼中,还是她的阿娜答最“烟斗”。 倪凡伦望着恩爱的两人,此刻心中竞浮起一丝羡慕的情绪。他的爱情观一向是合则聚、不合则散,你情我愿、游戏人间的态度,因此总在爱情游戏中来来往往、漂浮不定,也从未想过让自己的感情安定下来,总认为为一棵树放弃整座森林的男人是笨蛋。 但也因他有一颗不安定的心,女人在他生命中来来去去,有时夜深人静,他竟会有一丝寂寞。 “唉!”他重重地叹口气,心中那口窒闷的气依然无法吐出,端起酒一口喝干,再向酒保要了第二杯。 “你心情不好?”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胸口闷闷的,有一口气吐不出来。”倪凡伦对好友说出自己的感觉。 “哇咧!你是不是荷尔蒙失调?”宋珀儿担心的问。男人和女人不一样,女人每个月总会有几天情绪不稳定,而男人除了荷尔蒙失调之外,就是欲求不满。 “你才更年期咧!”倪凡伦没好气的说。 “珀儿,你就别闹他了。”聂宸安有些无力地摇摇头,不知道她是不是和他的前女友杜璇伊相处久了,被传染了爱捉弄人的个性,虽然这无伤大雅,但有时挺让人感到好气又无力。 亲爱的阿娜答都这么说了,她就给他个面子,乖乖闭上嘴,安静喝她的饮料。 “前阵子听说你和你表嫂的好朋友在交往,怎么,又玩完了吗?” “玩完了。”他无趣地说着。 “不是才交往没多久吗?这么快?” “对于一个急着想要将男人绑住的女人,正常的男人不吓得逃之夭夭才怪。” “有这么恐怖吗?” “只见过三次面,别说上床了,连接吻、牵手都没有,她竟然问我什么时候要去见她父母,你说这可不可笑?”不是他没风度,在背后批评分手的女友,实在是她太夸张了! “见过三次面,你没将人带上床,莫非转性了?”聂宸安闻言,也忍不住要取笑他。 “你尽管取笑吧!”他的心情原本已经够糟糕了,本来想找好友喝个酒,解解闷,却把自己心情愈搞愈糟糕。 “看起来好像挺严重。” “大概真如珀儿说的,荷尔蒙失调吧!”他找不出原因,就当成是这样吧! “我看他是纵欲过度产生的后遗症。”宋珀儿耐不住寂寞又说。 倪凡伦也懒得解释了,在大家眼中他本来就是个花花公子、坏男人,对女人是宁滥勿缺,但事实上他并不是“不挑嘴”的男人,对女人他还是有他的原则。 “啊!”宋珀儿突然叫了出来,把身边的两个男人给吓了一跳。 “你干么突然大叫?”聂宸安转过头,关心的问。 “我想起一件事?” “想起什么事?” “你是不是送了一张类似贵宾卡的东西给一个女人?”宋珀儿想起在她的新邻居温亚竹家里看到的那一张卡。 经她这么一说,倪凡伦想起了是有这么一件事。“你怎么会知道?” “拿那张卡到你店里吃东西,是不是全部免费?” “没错。” “宸安,亏你是他的生死至交,看来你在他眼里,远远比不上一个女人。”宋珀儿揶揄着自己的阿娜答。 “我那间店是小本经营,又不是做慈善事业,况且宸安最不缺的就是钱。”倪凡伦一点都不觉得愧疚。 “那为什么你要送给温亚竹?” “原来她的名字叫做温亚竹!”那天忘了问问她的名字,现在却意外的知道了,“不过,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很巧,她是二楼的新房客,一个星期前我去敦亲睦邻,无意中在垃圾桶边看到你店里的名片和那张卡,她说是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给她的。” “她说我是莫名其妙的男人?”倪凡伦闻言,忍不住大声嚷嚷。 “想不到也有女人不买你的帐!”聂宸安戏谑的说。 “那是她尚未发现我超迷人的魅力。”倪凡伦对自己的魅力仍是自信满满。 “也就是说她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宋珀儿哈哈大笑。 “你要不要和我打赌,我保证一个月之内,一定让她自动爬上我的床,爱我爱到没有我会死。”他怎能承认,在温亚竹眼里他的确不如食物,这……实在是太伤他男性尊严。 “要赌什么?” “我要是输了,你想要什么,随便你。” “你若输了,就把你那间‘朋友小店’送给我。” “没问题。”他阿莎力的答应。“你要是输了,赌注又是什么?” “我也一样随便你。”她除了有个有钱的未婚夫,其他什么都没有,她也不担心他狮子大开口。 “珀儿,你因为你爸妈好赌,受的教训还不够吗?”原来好赌是会遗传的。 “你放心啦,我不会输。”她可不相信有那么多的笨女人。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可别反悔。” “要不要白纸黑字立个字据?” “珀儿——” “宸安,只要我输了,我马上就嫁给你。”宋珀儿知道她不会输,才敢说出这样的允诺,因为她一定会从中作梗,至少要拖过一个月。 虽然她已经答应了聂宸安的求婚,也举行过订婚宴了,但她可没打算这么快就走上红毯。至少再给她一年的时间,她才甘心成为“聂太太”。 倪凡伦拍拍好友的肩膀,“看来你可以准备把她娶回家了。”这个赌注,他百分百的赢定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温亚竹找了半个月工作,不论是上104人力银行网站,或是看报纸寄履历表,投寄出去的履历表不下数十封,全都石沉大海,连个面试机会也没有。 经济不景气到如此,连想找个工作都比登天还难,难怪有些人一失业就是一两年。她终于明白,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好吃懒做,而是真的找不到工作做。 仰头,半眯着眼,望着足以将人烤焦的烈阳,八月盛暑,烈日当空,她满身大汗地在街上游荡。 瞥见前面不远处有间咖啡店,她毫不考虑地快步走去,点了杯冰咖啡,找到空位,坐下来大口吸了几口沁入心脾的冰咖啡,加上冷气吹送,驱散不少暑热。 温亚竹从手提包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履历表,看着自己的学经历,现在大学毕业生此蚂蟮还多,她只是私立大学毕业,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大学毕业后,换过三个工作,说好听是行政人员、业务助理,其实就是打杂小妹,这样的学经历拿出去,想找到工作简直是痴人说梦。 沮丧的低头,猛喝着咖啡,垂垮着双肩,此时,手机铃声响起,她飞快地从手提包里拿出来,看见来电显示是妹妹亚梅,顿时又充满着失望之情。 “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 “当然是关心你,工作找得怎么样了?” “工作哪有这么好找。” “说的也是,你念的又是中文系,就更不好找了。” “我看你根本不是打电话关心我,而是给我泄气。” “姊,你冤枉我。” “好了,我现在没心情跟你哈啦,有事快说、有屁快放啦!”温亚竹不太文雅的话一出口,立即引来邻桌侧目,她这才想起自己是在公共场所里。 “我是要跟你说,你大学同学柯欣萍找你,叫你打个电话给她。”温亚梅将电话号码告诉她。“还有妈叫你要记得吃饭,虽然这种交代跟脱裤子放屁没两样,我还是要转告你。” 和妹妹闲扯了几句后,结束通话,暑气已消,一杯冰凉的咖啡也在不知不觉中已见底。 她将咖啡杯端至回收台放好,走出咖啡店,炽热的艳阳依然高挂,她走在骑楼下,走着走着,突然经过一间餐厅,眼角不经意地瞄到那挂在入口处上方的一块木匾。 她退了回去,仰起螓首,看着一大块原木上用黑色字体龙飞凤舞的写着「朋友小店”的字样。 朋友小店? 记忆中,她对这四个字似乎有着些许熟悉感,但又想不起在哪里看过。 小店!小店! 她瞬间忆起,拿出皮包,从一堆卡片中翻找出那一张曾经被她丢弃,却被宋珀儿捡回来,遗千叮咛、万交代她一定要收好的贵宾卡。 她还说过这家店的东西很好吃。举起手,看了一下时间,下午两点三十二分,早已过了午餐时间,这个时间不知是否还有供餐?不管了,既然刚好经过,就去问问。 温亚竹走了进去,却发现用餐人数依然不少,看来这里的东西应该不太难吃。 “欢迎光临。”服务生上前招呼。 “请问现在还能用餐吗?” “可以。”服务生脸上挂着笑,“请问几位?” “就我一位。” “请跟我来。”服务生将她带到两人座,随即送来一杯冰凉的柠檬水及menu。“请问你要点些什么?” “请问……”温亚竹将手上的卡递给服务生看。“有这张卡,是不是可以免费用餐?” 服务生接过卡,“你请稍等一下。”约莫一分钟后,才回来将卡交还给她。“是的,你可以免费用餐。” 哇咧!真有这么好康ㄟ代志! 还好这张卡没丢掉,改天一定要好好谢谢宋珀儿,幸好她帮她捡回来。 她打开menu,看着每道菜名旁都有菜的图样,看起来都是令人垂涎三尺,美味可口的样子! 但种类之多,让她不知该如何下手,干脆请服务生来推荐好了。“请问你们店里的招牌菜是什么?” “过桥米线、椒麻鸡、云南大薄片、破酥包、罗汉肚,这些都是我们店里的人气招牌菜。” “好,那我就点这些菜。”反正又不用钱,每样都吃看看。 “小姐,你确定要点这些东西?”服务生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她,一个如此纤细的女孩子,真能吃得下这么多东西吗? “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服务生将点菜单送到厨房给厨师。 温亚竹在等待食物上桌时,细细地打量餐厅装潢,沉稳的原木地板,搭配同色系原木桌椅,墙面亦是圆形木头,挂着许多云南少数民族特有物品装饰,灯光昏暗,充满复古风。 片刻,服务生先送上来过桥米线——以砂锅装着鲜味汤底,附上一小盘米线、带点油脂的猪肉片,以及多样时令蔬菜拼盘等等。 “食用这道料理,要立即将米线与猪肉等材料丢入滚烫热汤中,米线和猪肉会特别q滑顺口。”服务生跟她解释这道菜的食用方法。 她依照服务生说的方法,将米线和猪肉放进去滚烫的热汤中川烫,待肉片一熟,很快地捞起,薄切肉片果真鲜嫩,蔬菜拼盘更是味美鲜香,最好吃的还是手工制作的米线,滑嫩顺口。 接着端上来的椒麻鸡、云南大薄片、破酥包、罗汉肚皆让她吃得津津有味、赞不绝口。想不到云南料理如此美味,难怪珀儿会说这里的东西好吃。 突然一个声音从她上方落下,“好吃吗?” “好吃。”正埋头苦吃的温亚竹以为是服务生来询问客人对食物的满意度,头也没抬地回答。 倪凡伦看她吃东西的模样,忍不住联想到十二生肖中最后的生肖,那样旁若无人的模样,就算是来个七级大地震,大概也很难将她震离开位子吧! “够不够,还要不要再点些别的?”他刚才已经在柜台旁,听见几名员工忍不住对她兴起赞叹声,说她一个高高瘦瘦的女孩子,食量如此惊人,让人不禁咋舌。 温亚竹终于吃完最后一块椒麻鸡,摸摸撑胀的肚子,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一抬起头,才猛然惊觉对面的位子坐了个男人。 “你——” “你不会这么快就忘记我了吧?”她若回答是,可是会很伤他的心! “我记得。” “还好。”倪凡伦听到她的回答,总算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相信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巧遇。 “这间店是我开的,你不知道吗?” “你又没说,我怎么会知道?” “我以为给你免费卡,你应该想得到。” “我根本不相信天下有白吃的午餐,要不是我的邻居告诉我要留着,那张卡早就被我给丢了。” “你还说这是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给你的。”一想到自己在她眼中是个莫名其妙的人,他就感到气恼。 “你怎么知道?”她杏眼圆睁,诧异地瞅着他。 “很不巧,宋珀儿刚好是我死党的女朋友,是她告诉我的。” “原来如此。”她还以为他有顺风耳呢。 吃饱了,她站起身要离开。今天晚餐可以不用吃了,这一餐吃得真是大满足。 “你要走了?” “吃完了不走,难不成要占位子吗?”这一餐吃了一个多小时,再过不久晚餐时间就到了,到时一定会涌入用餐人潮。 “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天好吗?”以往总是女人主动缠着他,这还是他头一次巴着一个女人。 没办法,实在是她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他豪迈不羁的狂放魅力,似乎迷惑不了她,让他更激起一股想要征服她的欲望。 “我们?”她不懂,他们有什么好聊的? 倪凡伦拉着她,带她离开“朋友小店”,坐上他停放在门口的车。“你想去哪里?” “我哪里都不想去。”她很不给面子的说。 “那你还有没有想吃什么东西?我请你。”两次遇见,她都一直在猛吃,看来她最喜欢的就是美食,一定禁不起食物诱惑。 “你当我是猪呀!”温亚竹送了个白眼给他。 她是很爱吃,也很能吃,但她才刚吃完至少三人份量的食物,哪还能马上又吃得下东西。 “那我带你去吃冰淇淋吧!” 他擅自作了决定,开车到一间冰淇淋专卖店,又擅作主张替她点了一份超级香蕉船,自己则只点了杯黑咖啡。 她无聊的东张西望,欣赏着店内装潢,就是不将目光定在眼前的人身上。 倪凡伦一向在女人堆里很吃得开,头一次在一个女人面前吃瘪。别说他这副媲美基努李维的俊帅脸蛋比不上她眼中美食,现在更惨的是,她宁愿左右张望,也不愿将目光放在他这张好看的面皮上。 沉闷的氛围弥漫在两人之间,所幸服务生很快就将冰淇淋和咖啡送了上来,终于能将她飘移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温亚竹瞅着眼前帆船造型的瓷盘,装着满满的冰淇淋,撒满在冰淇淋上的可可粉和滑溜下来的鲜奶油,让人不禁食指大动。 她拿起银制汤匙,舀了一口滑溜顺口的冰淇淋放进嘴巴里,口中随即布满了夏威夷核果、枫糖以及口感绵密的提拉米苏,甜而不腻、香浓可口,她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冰淇淋。 台北果然是个美食天堂,她到台北来找工作的决定果然没错。 一口接一口,没多久时间,一大盘冰淇淋已经去了一大半。 “真有这么好吃吗?” “人间美味。” “没这么夸张吧!”在她眼里,好像没有不好吃的东西。“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他问这种私人问题,似乎有些交浅言深了! “因为我想追你。” “你想追我?!” 温亚竹惊诧的话才刚落,就看见一个身材曼妙、前凸后翘,还化个大浓妆的女人妖娆多姿的往这边走了过来。 她直接走向倪凡伦,将胸前那几乎暴出来的豪乳挤压在他身上,然后顺势在他的大腿上坐下来,双手圈住他脖子,主动地送上红唇,就要给他来个火辣的热吻。 他将她推开,才看清楚来者是何许人也。 “伦,你怎么都不来找我?你不想我吗?” 此名女子叫刘莉娜,是他半年前在pub认识的,因为热情主动,更直接表明她只要爱情不要束缚,因此两人一拍即合。 杜璇伊总认为他太过滥爱,警告他小心得爱滋,他总是一笑置之,这或许是每个人追求爱情的方式和价值观不同。 “我没去找你,相信你也不会寂寞。”她是台北有名的社交名媛,除了长得美丽之外,应付男人的手腕也很高超。今天的巧遇,只不过是提醒了她,曾经有他这么一个男人存在过。 “你怎么这么说呢?人家最爱的还是你呀!”刘莉娜说着说着,那涂着鲜红蔻丹的玉手就这么伸进他衣服里,抚摸着他结实的胸膛。 倪凡伦并未拉开在他身上游移的手,反觑着温亚竹的反应,但她却仍只是一口一口吃着冰淇淋,偶尔才抬起头看他们一下,让他不禁大失所望。 “别这样。”最后他还是拉开她的手。 “你怎么了?”刘莉娜随着他的视线看去,此时才发现他对面还坐了个女人。 她仔细地打量着正埋头猛吃的女人,一头乌黑秀丽齐肩的中长发,不若一般女人总是显得过份白皙的皮肤,而是健康肤色,五官十分立体,不属于令人眼睛为之一亮,却是个充满自我风格的女人。 “原来还有别的女人!”她站起来,完全不在意。“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不过有空时,记得要call我。”语毕,再度摇摆着婀娜多姿的身段离去。 待她离去后,温亚竹也已经将一大盘冰淇淋吃得差不多,她放下汤匙,笑着问:“你有女朋友了,还想追我?” 这种男人她根本不想招惹,也自认没有勇气去玩成人世界中的爱情游戏。 “有何下可?只要在没结婚之前,每个人都有更多选择的权利。” “很抱歉,我要的是一对一的爱情,一对多的爱情游戏我没兴趣,也不想参与。”她拿起汤匙,将剩下的冰淇淋全吃下肚,满足的用纸巾擦擦嘴角。“谢谢你的冰淇淋。” “不客气。” “那我就不说再见了,因为我们大概也没有机会再见。” “我却不这么认为。” “台北说大不大,人口也有好几百万,要不期而遇的机会应该微乎其微。” “不期而遇的机会是不大,但若是有心,那就有可能了。” 温亚竹完全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拿起手提包起身离去。 走出冰淇淋店后,突然一阵风吹拂而来,同时将他的话吹向了无边际的另一端,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四章 温亚竹在后阳台晾晒刚洗好的衣服,口中轻快愉悦地哼着歌,她正要将衣服用撑衣杆挂上去,突然一阵门铃声响起,让她吓了一跳,手上的撑衣杆一个不小心没拿好,不偏不倚往她头上用力一敲,痛得她龇牙咧嘴。 她先将掉落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赶紧前去开门,门一开,随即一阵香味扑鼻而来,伴杂着花香和食物香。 然后是那张从一大束姬百合后探出来的脸,更让她为之错愕。 “你——”他怎么会在这个时间来?早上八点三十三分! “我想找人陪我一起吃早餐,不知怎地,脑海中就晃过你的脸。”倪凡伦直接越过她,如入无人之地、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把花往椅子上一放,将手上那一大袋食物全都拿出来,有西式汉堡、奶茶、三明治,有中式豆浆、米浆、蛋饼、烧饼油条、包子、馒头,甚至还有一碗咸粥,林林总总摆满整个桌面。 温亚竹睁大双眼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食物,倏然呆若木鸡,说不出话来。 蹲着的倪凡伦见她不发一语,仰首看了她一眼,却发现她额头红红的,便起身站在她眼前。 “你的额头怎么了?” “刚才被挂衣杆打到。” “怎么会被挂衣杆打到了?” “我正在晾衣服。”耶,她干么有问必答?“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我说过你楼上的邻居是我死党的女朋友。” 对喔,他是说过,不过……“你来找我做什么?” “第一,我要追你;第二,看你吃东西是一种享受,我想感染你吃东西时的那份快乐满足,就跑来找你了。” “就算这样,你未免也太夸张了。”虽然她的食量是很大,但却并不怎么高兴彼人当成猪在喂。 温亚竹转身,穿过小小厨房,到后面阳台将未晾完的衣服晾完,再回到客厅时,他已经躺在长沙发上,一双长腿跨在沙发扶手上,发出平稳呼吸声,呼呼大睡。 她站在沙发旁,仔细地端详他的五官,灿阳透过落地窗,洒落在他俊傲的五官上,深邃的五官如刀凿般完美得无一丝瑕疵,挺直的鼻梁使他的五官更加立体,还有他的皮肤,不似一般男人一样粗糙,好得足以让勤于保养的女性同胞们自叹弗如,又妒又羡。那抿成一条线的唇,带着性感和神秘,让人有一股想去品尝他唇瓣的冲动。 温亚竹惊觉自己对他竟有着想入非非的意念,不禁猛打着自己的双颊,让自己清醒清醒。真不知她是着了什么魔,明知他是风流不羁的花花公子,怎能对他产生这不该有的旖旎幻想! 感觉自己像个色情狂般,双颊不禁燥热,嫣然酡红。 她迅速转身,瞥见桌上那一堆早餐,拿了碗咸粥,又提走一整袋豆浆、米浆、蛋饼和包子、馒头,便下楼到表姑婆家。 “表姑婆,您在吗?”温亚竹直接从庭院旁的门走进来,在庭院里大声唤着。 “我在呀!”应声的同时,纱门已经推开,何奶奶眉开眼笑地说:“你怎么跑下来了?” “表姑婆,您吃过早餐了吗?”她将手上的塑胶袋提高。“我这里有很多食物。” “我刚吃过了。”何奶奶侧过身让她进屋。 她提着一大袋食物走进屋里。“表姑婆,我可以在这里吃吗?” “当然可以。”何奶奶露出慈祥的笑容问道:“不过凡伦没陪你一起吃吗?” “谁是凡伦?”温亚竹不解地问。 “你这孩子真是的,自己男朋友的名字你还问我。” 原来他的名字叫凡伦。她是知道有个“凡人二重唱”,却没听过有人姓凡。怪 “他不是我男朋友。”她赶紧解释,否则这要传到高雄爸妈的耳里,不知又会掀起什么样的滔天巨浪,误以为她是为了乱搞男女关系才上台北找工作,不马上连夜将她逮回家去才怪。“不过……表姑婆,您怎么知道他?” “凡伦买了早餐来陪你一起吃,想不到他这么细心、贴心,也帮表姑婆买了一份,多到让我吃不完。”何奶奶将餐桌上的桌盖拿起来,里面大包小包,全是早点。 她看见满满一桌子食物,差点昏倒。真不晓得他那个人到底有没有概念,一个人食量有多大他难道不知道吗?还是他以为她像牛一样有四个胃,可以全部吃下去,储存起来吗? “表姑婆活到七八十岁,看过的人比你吃过的饭还要多,像凡伦这样细心又有礼貌的男人不多了,你要好好把握。” 他到底对表姑婆灌了什么迷汤,怎么连她老人家年纪一大把了,还是被他的甜言蜜语外加花言巧语所诱惑,一味地替他说好话。 “表姑婆,我今天才第三次见到他,我和他之间真的没什么,连八字都没一撇。” “没一撇,那赶快撇一撇就好了。”何奶奶仍是坚持自己看人的眼光不会错,像她挑选房客,也完全是从对人的第一眼印象来评断要不要把房子租给对方,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看错人。 虽然说倪凡伦是油嘴滑舌了一点,不过他那一双眼睛清澈明亮,光明磊落,是个不虚伪、诚实的好男人。 光是这一点,就值得一个女人托付终身了。 温亚竹坐下来,将那碗还温热的咸粥,囫囵吞枣般咕噜咕噜吃进肚子里。这一碗还不错吃的咸粥,却让她吃得有点不知滋味。 “表姑婆,我吃完了,上楼去了。”她将没吃的食物留了下来。 “你把这带回去,晚上消夜可以吃。”何奶奶将塑胶袋提给她。 “我楼上还有很多。” “吃不完放在冰箱,明天可以当早餐。” “嗯,好。” 就这样,原本是不想和倪凡伦独处,才下楼和表姑婆一块吃早餐,谁知表姑婆竟对她说起她最害怕的话题,只好又夹紧尾巴逃回二楼。 进了屋,他依然睡得正酣,又香又甜。看他睡死过去,仿佛昨夜一夜未眠,不知跟哪个女人一起玩了一整夜的“床上运动”,要不然就是到夜店泡了一整晚漂亮妹妹,才会把自己搞得如此疲惫不堪! 不过这是她家,他要睡觉不会回自己家去睡吗?如此大刺刺躺在她家客厅的沙发上,真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吗? 她伸出手想将他摇醒,但手未碰触到他时,又收了回来。她自己睡得正香时,也很讨厌被人吵醒,就因为这种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心态,她放弃叫醒他的念头了。 她去提了一桶清水,跪在地上擦地板,动作小心翼翼,怕太大声会吵醒睡梦中的人。 擦着擦着,擦到阳台的落地窗前,一抹温暖的阳光洒迤在地板上,她停下手边的工作,坐在地板上,童心大起的玩着影子游戏。 玩了一会儿,她感到无趣,屈起膝,将下巴抵在膝盖上,仰首凝望着天空,清澈、蔚蓝,原来台北的天空也不是只有灰白,而是和高雄的天空一样蓝天白云。 她坐着坐着,不知不觉的躺平下来,右脚屈起,左脚跷在右脚的膝盖上,看着窗外,夏日徐风透过纱窗吹送进来,仿佛母亲温柔的手,轻抚着她的脸庞。 没多久,她也传来平稳呼吸声,沉沉睡去。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不知多久之后,温亚竹习惯性的翻身侧睡,忽然间从梦中惊醒,双眼一睁,只见他在她身边安坐如山,脸上带着一抹看似诡谲的笑容,她不禁愣住,一动也不动的和他大眼瞪小眼。 倪凡伦伸出手,轻轻地挥了挥,笑着对她说:“你醒了。” 她迅速地跳了起来,“你……我……”有客人在,而她竟然睡着了,真是丢脸呀! “我肚子好饿。”早上买了一堆早餐想和她一起吃,却在等她的时候睡着了,这一睡竟睡过了中午。双眼一睁开,发现她竟然地板擦到一半,也躺在地板上呼呼大睡。 他原本想叫醒她,可一见到她如天使般的睡颜,又不忍心吵醒睡梦中的她,尤其睡着的她,唇角还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真是好可爱呀! “你……你是三岁小孩子吗?肚子饿不会自己去吃饭啊?”要吃东西就找她,难不成她脸上写着「爱吃鬼”三个字吗? “看你吃东西时的样子,食物都变得更加美味,和你一起吃饭,我的食欲一定能大开,多吃两碗饭。” 温亚竹白了他一眼,拿起抹布继续擦地。 倪凡伦见状,便站起来走到厨房,拿了另一条抹布,卷起衬衫袖子,将抹布浸水再拧干。 “你在做什么?”温亚竹停下来看他。 “帮你一起擦,比较快。”他的手没停下来。 天知道,这可是他第一次动手做家事,而这是他投胎出生在倪家后从未想过要做的事,现在他竟为了一个女人做起家事,要传了出去,只怕会跌破上万人的眼镜。 她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翘高屁股,抹过来、抹过去,没多久,约莫八坪大的客厅就全让他擦过一遍,而这中间,他手上的抹布没有拿到水桶里搓揉过,这样子地板能擦得干净吗? 她真的很怀疑! 倪凡伦将抹布丢进水桶里,再抽起桌上的面纸擦擦手。“擦好了,我们可以去吃饭了。” 温亚竹额头上瞬间冒出三条线,将手上的抹布也丢进水桶里,提到后面阳台的水槽倒掉。 回到客厅,她又将桌上那一堆没吃的早餐收到厨房,假装忙碌。 “我刚刚已经打电话在台扬牛排订好位子了。”倪凡伦跟在她的屁股后面,跟前跟后。 台扬牛排,那不是一客牛排最少要两千块的高级牛排馆吗?消费昂贵,但生意兴隆,听说没有在半个月前事先预约订位,临时云根本不可能有位子。 她转过身,用怀疑的眼神瞅着他。“你说你刚刚打电话订了位?” 他点点头。“五分钟前刚订位的。” “你骗我这个乡巴佬吗?我听说要去台扬牛排餐厅,最少也得在半个月前先预约,你现在才打电话,哪有可能订得到位子?” 他微微一笑,“现在的社会讲求的是特权。” “特权,是一些有权势的政治人物的专利品。” “身为台扬牛排餐厅的股东之一,享有这么一点特权,应该没什么大不了吧!”他实在不是爱自我炫耀的人,可这小妮子总是不相信他的话,真让他没面子呀!“你要不相信,我们现在就去,你就能知道我是不是在吹牛。” “去就去,谁怕谁。”他都给她一个台阶下了,她要不懂得伸缩,那她才真是个大笨蛋。 她将手洗干净,回房间换衣服,拿包包。“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去,温亚竹转身将门锁上后,准备走楼梯下楼去,却被他给一把拉住,将她拉往电梯。“坐电梯比较快。” “走楼梯就好,干么浪费电?”现在是夏天,用电量暴增,新闻都在报导地球暖化的现象愈来愈严重,连最可爱的北极熊都有灭种的危机,就是有人不懂得节约能源。 “可是我快饿昏了。” 倪凡伦话一说完,就将她拉进正好打开的电梯里,门关上,刚按下一楼按键时,电梯内的灯光一灭,电梯整个静止不动,任凭他怎么按着数字键和紧急铃,电梯没反应就是没反应。 “怎么了?” “电梯故障。”倪凡伦很无奈的回答她。 “电梯故障!”她几乎是尖锐的重复着他的话。“你说电梯故障?” “你别紧张,我马上打电话叫人来。”他想拿手机时,才猛然发现他的手机忘在她屋里的桌上。 “怎么了?” “我手机放在桌上,忘了拿。” 温亚竹受不的白了他一眼,然后从自己的手提包里找出手机,拿出来一看,整个人也跟着傻住。 “怎么了?”这回换成他问她了。 “我手机没电。”她也很无奈地回答,“现在怎么办?” “等看看,也许有人要搭电梯时就会发现电梯坏掉。”现在也只能等待了。 “现在大白天的,大家都去上班了,谁会搭电梯呀?”她记得表姑婆说过,这一栋除了四楼的宋珀儿的父母后来搬来和她一起住,其他的楼层全租给一般上班族。“都怪你,我就说走楼梯就好,你偏要搭电梯,现在好了,被困在电梯里,你们老师难道没教你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吗?” 话一说完,她干脆往地上一坐,靠在壁上,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语,“真是有够衰,实在不该为了贪吃那两千块的牛排而跟你出门,早知道在家里自己吃泡面,也不会被困在这电梯里。” 倪凡伦也学她,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却被她给一把推开。 “你这个衰神,离我远一点。”似乎只要有他出现的地方,都不会有好事发生。 她现在终于真正了解表姑婆所说的“不太顺利”,是什么意思了,这些事虽然不至于让她受到血光之灾,却会让她心头郁结不已。 就像此时此刻! “我是衰神?”反正现在他是坐困愁城,就和她斗斗嘴,转移她的注意力,不然女孩子遇到这种事,免不了惊声尖叫。 “第一次遇到你,在餐厅莫名其妙被人泼了一身果汁,现在又和你一起被困在电梯里,你不是衰神是什么?” “你虽然被泼了一身的果汁,不也因此赚到了一张白吃卡?” “你才白痴!”早知道去“朋友小店”吃一餐会再遇到他,她绝对不去贪这小便宜,少吃一顿美食死不了人,可遇到他,她受到的惊吓一定会让她的寿命减少好几年。 “我是说免费卡。”哇!女人还真敏感,吃东西不用给钱,本来就是白吃呀!“还有,我也是为了快点请你吃好吃的食物,才想说搭电梯比较快,这怎能全怪我?” “不怪你,难不成要怪我吗?” “是是是,女王,全是我不对。”现在她说什么都有理。 “我告诉你,我要是就这么死在这里,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想不到她才二十五岁,只谈过两次短短的恋爱,还没结婚生子,还没吃遍全世界的美食,却要为了一个衰神而香消玉殡,岂不是有够冤。她若真死了,绝对会是个冤死鬼。 呜……她上台北还不到一个月,她不想要魂断异乡啦!表姑婆这栋出租公寓就算没闹鬼,也会因为她的冤魂不肯散去,真的变成了一栋“鬼公寓”! 谁来救救她呀! “你没事吧?”倪凡伦见她把脸埋进双膝之间,有点担心的问。 “我警告你,不要跟我讲话。” “可是……” 温亚竹抬起头来怒瞪着他,一脸恶狠的表情还真有点吓人,但却让他对她更感兴趣了。 若是其他女人,早就趁机躲在他的怀中,吃他的豆腐,而不是像这样,把他当作瘟神,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你知不知道你和正常女人真的很不一样?”最后,他还是没被她的眼神给吓退。 她依旧带着满腔怒火死瞪着他。 “若是其他女人,一定早就吓得躲在我的怀中,把我抱得紧紧的。” “那些女人有病。” “有什么病?” “除了脑残外,眼睛也脱窗了。”意思就是那些女人全是有眼无珠。 倪凡伦听完她的话,忍不住爆笑。“哈……有趣,真有趣。” “神经病。”女朋友被骂脑残还能笑成这个样子,他根本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就算我是个神经病,也是个很帅的神经病。” “是蟋蟀的蟀。” “你看到我,没有一点心跳加速的感觉吗?”他的脸突然间靠了过去,眼对着眼、鼻对着鼻、四片唇仅仅差距不到一公分的距离,她的鼻息之间,能感受到他的温度。 温亚竹想往后退,但背已经抵住墙,而他的双手此时却撑在她的两侧,让她动弹不得,心跳逐渐加剧,呼吸也变得急促,“我……”她才一张口,却被他吻住,舌尖滑入她的唇齿之中, 她轻颤了一下,立刻被他灼热缠绵的吻夺去所有思考能力,有些意乱情迷,她并非没有接吻经验,但在她的经验里,吻只是四唇相贴,而不似他这般,吻得炽热,令她双颊如火,禁锢许久的热情瞬间焚烧,如久旱逢甘霖般的饥渴若狂。 原来这就是吻的真正滋味! 倪凡伦感觉到她不再抗拒,身子也不再僵硬,逐渐地沉醉在热吻中,他也顿感血脉债张,若非此刻的时间不对、场合不对,他会很愿意直接脱了她的衣服,马上要了她。 因为,从没有任何一个女人,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只靠一个吻便让他感到欲火焚身。 “叮!”电梯门在这时突然开了,如一桶冰水从头淋下,将温亚竹短暂迷失的理智瞬间惊醒。 她赶紧将他推开,猛然站起来,却又因一时的重心不稳而往前倾倒,幸亏倪凡伦即时抱住她,顺势将她抱在怀里。 站在电梯外的修理人员带着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笑看着他们,站在修理人员后面的何奶奶也是笑而不语。 “表姑婆,不是这样的。”温亚竹想解释,但被人赃俱获,只怕她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她又急又羞,用手肘推推倪凡伦。“拜托,你也说句话。” “要说什么?我们是在接吻呀!” “你——”她真会被他气到脑充血,当场毙命。 “没关系,年轻人难免会一时失控。”何奶奶温柔地笑着说。“真是抱歉,我以为电梯坏掉,才打电话找你们过来,不好意思让你们白跑一趟。” “表姑婆,电梯是真的坏掉。” “我们都来了,就顺便保养一下电梯也好。”维修人员说。 “那就麻烦你们了。” 温亚竹怒气冲冲的走出电梯,倪凡伦马上跟上,拉住她的手。“我的车停在那一边。”他把她拉回来,走向另一边。 “你放开我!”此刻的她像刚吞了十吨的炸药,一旦爆发,破坏力只怕像被龙卷风横扫过的威力一样,只剩下一片断垣残壁,支离破碎、惨不忍睹。 “我们要去吃牛排,你忘了吗?” “气都气饱了,还吃个屁呀!”她气到连脏话都出来了。 “女孩子说话不可以这么粗俗。”倪凡伦发现她的个性和宋珀儿有点相似,都是那种不造作、有话就说的女孩子。 “你不爱听,没人叫你听。” “我知道,一定是天气太热了,你的脾气才会这么火爆!” 此时他已经带她来到车子边,一上车后,马上将冷气开到最强。现在是下午一点,车子在酷阳下停放过久,整个车子里简直就像是个烤箱般酷热难耐! 等热气渐消后,他马上将车子驶离。 第五章 来到了牛排馆,倪凡伦主动帮她点了最顶级的牛小排。 两人坐在一间被隔开的小包厢中,简单的装潢,没有过份的华丽,也不若一般高级餐厅给人过于富丽堂皇的感觉,朴素中又不失独特风格。尤其是那整片玻璃,挂着蓝白相间线条的窗帘,带着些许希腊风。 但最让温亚竹喜欢的是,在这里可以俯瞰整个信义商圈,高耸的101大楼就伫立在不远处,这里绝对是观赏101大楼施放烟火的绝佳之地。 若是能晚上来,边吃着顶级牛排,边欣赏台北灯火灿烂夜景,一定浪漫得不得了! 不过,此时的心情、此刻的氛围,真是给他有点浪费了。 服务生先送上了餐前酒和水果沙拉,温亚竹拿起叉子,正准备开动时,有个中年妇人走了进来,她身穿剪裁合宜的套装,头发挽成一个髻,只留下些许刘海,在耳鬓边也留下几缯发丝,让这名妇人给人的感觉更加雍容华贵、典雅高贵。 她望着眼前充满高贵气质的贵妇,直接联想到自己的母亲,矮矮胖胖的五短身材,腰部还有一大圈游泳圈,一头烫失败的爆炸头,说起话来声如雷鸣,黝黑的皮肤从未抹过任何保养品,只有偶尔在参加亲戚的结婚喜宴时,才被她和妹妹化上淡妆。 她的母亲是个典型乡下欧巴桑,而眼前的妇人一看就是上流社会的贵妇。 “妈,你怎么会在这里?”倪凡伦在心里大叫不妙,怎么会这么凑巧遇到他老妈? “我和杨董事长夫人来这里吃午餐,正要回去,刚好看见你。”庄静雅在儿子身边坐了下来。 眼前这穿着高贵华丽的妇人是他母亲!怎么一点都不像?而且她说起话来轻声细语、温柔恬雅。 “儿子呀,你不帮我介绍这个漂亮小姐吗?” “你是我妈,你想做什么我不知道吗?”倪凡伦没好气的说。 “你是我儿子,我却从来都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庄静雅无奈的叹了口气。 “妈,你吃饱了,可是我们还没吃,肚子很饿耶!” “快吃呀,别介意我。” “你坐在这里睁大眼睛看我们,我们这顿饭还吃得下去吗?” 庄静雅听完后,举起手直接往他的后脑勺拍下去。“我从小把你养到大,不只看你吃饭,我还喂过你吃饭,怎么也从不见你吃不下饭?” “妈,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难不成我以前是你妈,现在就不是你妈了吗?”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庄静雅今天故意和儿子杠上,无非就是为了想让儿子在女孩子面前出糗。 服务生送上香喷喷的牛小排,温亚竹却只能盯着食物干瞪眼,偷偷吞咽着口水。 她这口水都快流下来的模样,全落入了坐在她对面的母子眼里。 这女孩还真有趣,和儿子所交往过的女人完全不一样。 以前这个没眼光的儿子,交女朋友几乎清一色全都是属于胸大无脑型,而眼前这女孩,别说那太单薄的骨架子,胸部也只比荷包蛋大一点点,她实在很讶异他竟会换了口味。 当然,这绝不是说胸部小的女孩子不好,她也没有任何意见,只不过好奇儿子怎会突然变了口味,难不成真像那些臭男人口中说的,大鱼大肉吃多了,偶尔也想换换清粥小菜? 美食当前,温亚竹再也挡不住食物诱惑,顾不得礼貌,开口问:“我可不可以先吃?” 庄静雅听见她的问话,先是微微一愣后,很快便意会过来,笑着说:“说什么傻话,当然可以,快吃快吃。” 温亚竹拿起刀叉,小心翼翼地切下一小块牛小排,放进口中细细咀嚼,享受着那鲜嫩多汁、入口即化的肉质,吃一口便已让她感到回味无穷。 她才上台北不到半个多月,所吃到的美食,真是一次比一次让她感到惊艳,台北果然真是个美食天堂呀! 庄静雅看着她一脸沉醉的表情,不禁感到好奇的问儿子,“真有这么好吃吗?” “东西再难吃,吃到她嘴里,也会变成人间美味。”倪凡伦对她那享受美食的表情早已见怪不怪,拿起刀叉也开始切起牛排,填喂早已饥肠辘辘的五脏庙。 “这女孩和你以前认识的那些莺莺燕燕完全不同。” “没错。”就因为如此,他才对她感兴趣。 “她的眼里竟然只容得下食物,完全没有你的存在。”这才是更让人觉得惊奇的事! “妈——”倪凡伦瞪了母亲一眼。这种伤男人自尊的事知道就好,有必要一刀戳破吗?真狠! “怎么?我只是阐述事实,又没说错。”庄静雅将儿子瞪了回去。“对了,这有趣的女孩叫什么名字?你是在哪里挖到宝的?” “她叫温亚竹,我们是在一间餐厅认识的。”至于过程,他就省略了。 “她家住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今年几岁?” “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是不知道她家住哪里,还是不知道家里有什么人?还是……” “全都不知道。” “喂,你愈来愈逊了。” “妈,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都说我是个风流花心、玩弄女人的坏男人?” “你是呀!”怪只怪她生了一副“好面相”给他,幼稚图、小学时,有无数女生为他大打出手,害得她三天两头跑到学校向校长、老师道歉。 长大后,他更开始周旋于女人之间,大玩爱情游戏,她真担心不知什么时候,会有一堆女人手上抱着小孩来叫她阿嬷。 还好,玩归玩,还没有玩出问题来,这可能是他们倪家祖上积德,上辈子烧了不少好香,佛祖保佑。 “我现在想改邪归正,行吗?”哪有这种专门让儿子难堪的老妈,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呵呵,那天可要下红雨了。” “妈——”倪凡伦可真会被他老妈给气死。 他这一声妈叫完,坐在对面专心吃着牛排的温亚竹总算是抬起头,原因并不是他的抗议声引起她注意,而是她终于将牛排给吃得一干二净,连点渣都不剩。 “奸好吃呀!”温亚竹拿起置放在大腿上的纸巾擦拭嘴角时,才看见有四只眼睛正睁得大大的,仿佛在看稀有动物般看着她。“对不起,我吃东西的声音打扰到你们谈话了吗?” “没有。”倪凡伦笑着回答她,同时将自己才吃了一半的牛小排移到她的餐盘上。“这些给你吃。”他很清楚她的食量可不像一般女孩子那样小。 “你不吃了吗?” “我饱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温亚竹也毫不扭捏地拿起刀叉继续吃。什么东西都可以过不去,唯有跟好吃的东西不能过不去,那可是会吃亏的。她爱吃美食,在邻里之间、同学之间,可是名闻天下! ‘你食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庄静雅又忍不住调侃儿子。 “这一分、这一秒开始,不行吗?” “你这死小子,我是冒着生命危险、忍着被撕裂般的痛苦生下你,含辛茹苦养育你,劳苦功高的伟大母亲,你竞如此不孝,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妈,你没去演戏真是演艺圈的一大损失。”他毫不客气地损了回去。 每次看着母亲唱作俱佳,加上她的眼泪就像是水龙头般,一打开水就来,也因此害得他常常被他那爱妻如命、以妻为天的老爸k得满头包,总之不论事情的对与错,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 “你这臭小子,看我回去怎么跟你爸爸说。” “妈,你真有够幼稚的,又不是小学生,还玩这种打小报告的游戏,无聊。” 庄静雅听儿子这么说她,大声嚷嚷着,“你这死小子,竟然敢骂你妈幼稚!” 她左看看、右看看,高贵端庄的贵妇已不复见,现在眼前的是一个气到快要头顶冒烟的泼妇,不,更正,还不到泼妇骂街的程度,只是有些歇斯底里。 而他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自在地喝着水。 她想问现在是什么状况,又觉得这是人家母子俩的事,她这个外人似乎不该多嘴。 唉,这牛小排是真的好好吃,但气氛真是怪到不行! “没事,你赶快吃。”倪凡伦若无其事地对她说。 温亚竹放下刀叉,在这样诡谲怪异的氛围下,她神经再大条,也不可能继续旁若无人的吃她的东西。 “可是……” “温小姐,我告诉你,我儿子是全天下最糟糕、最不孝、最烂的坏男人,你可不要被他给骗了,学聪明点,早点和他分手。”庄静雅直接在她面前数落起儿子的不是。谁叫他说自己幼稚,她最痛恨的就是儿子说她幼稚,这对她简直是侮辱。 “分手?”连交往都还没开始,哪来的分手?温亚竹尴尬地一笑,赶紧解释,“你误会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这样我就放心了。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好女孩,这死小子是我生的,我要是知道他长大后会以玩弄女人感情为毕生职志,一生下他我就把他给掐死,现在也不会如此作孽,满身罪孽深重呀!”庄静雅又发挥演技,一脸充满自责的表情,愧疚万分。 “妈,你可以再夸张一点。”他也只不过说她幼稚,她就这样污蔑他,实在是够了! “我说错了吗?” “算了,我懒得跟你说了。”倪凡伦站起来,将温亚竹拉起来。“你吃饱的话,我们就走吧!” “可是还有餐后甜点。”这里的餐后甜点一定也非常可口,不吃很可惜,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来这里吃。 “对呀,还有餐后甜点。”庄静雅也不甘示弱,将她又压回椅子上。 “你想吃,我以后天天带你来吃。”倪凡伦又把她拉起来。 “人家都说她想吃了,你这男人怎么这么卢!”庄静雅又把她压回去。 温亚竹就这样成了他们母子之间角力战的牺牲品,一下子被拉起来,一下子被压回去,来来回回无数次,弄得她头昏眼花! 她真是有够倒楣,无缘无故卷进别人家庭纠纷之中,没想到这个看起来雍容华贵的贵妇,竟也有如此执拗的一面。 人真是不可貌相,单看外表是最不可靠的! “你们别再拉扯了,我都快被你们给分尸了。”温亚竹语带无奈的拜托着他们。 庄静雅趁机将儿子的手拍打掉,然后直接将她给拉走。“走,你想吃甜点,我知道有一个地方的蛋糕很好吃,我带你去吃。”她又在儿子追上来之前,回头威胁他。“我警告你别跟来,要不然我一定登报和你断绝母子关系。” 温亚竹完全没有说不的机会,就被拉着离开餐厅。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庄静雅将温亚竹带回家,让家里佣人拿蛋糕、泡咖啡、切水果拼盘,把能吃的几乎全都拿出来。 她对这女孩十分有兴趣,她很好奇眼前这个并不特别漂亮,但却让人感觉很舒服的女孩,到底是那一点让她那个自视甚高、只追求“三d”的儿子对待她的态度那样与众不同。 温亚竹只能对着满桌子的甜点、水果干瞪眼,刚才还有倪凡伦在场,没她的事,可以吃得自在。可现在是一对一,还是对一个陌生长辈,她再贪吃也吃不下去。 “你叫温亚竹是吗?” “是的。” 她才刚回答,就听到蔡依林和陶喆合唱的那一首“今天你要嫁给我”的音乐声,接着很快地看见庄静雅从爱玛仕手提包里拿出手机,接起电话。 然而接下来的对话,让她整个人傻住! “喂,老公,你怎么会在这个时间打电话给我?”庄静雅宛若是个小女人,轻声细语,还带着点嗲气叫着老公,脸上表情更是温柔,笑起来眼睛都成了一抹弯月,笑容看起来好甜蜜、好幸福。 “你现在在哪里?”倪隽彦刚接到儿子的电话,说什么打电话给她都不接,真不知道这个儿子又是哪里惹到他亲爱的老婆了。 “我刚回到家。” “凡伦说你都不接他的电话。” “老公,你都不知道,你可恶的儿子骂我幼稚无知,你一定要好好替我骂骂他,他竟然这般瞧不起生他、养他的妈妈。” 温亚竹张大眼,无法置信的圆睁杏眼。她竟对她老公告儿子的状!这实在是让人太过shock了。 “你放心,我一定好好骂他一顿。” 庄静雅听到老公的话,随即眉开眼笑。“老公,你今天下班早点回来,我煮几样你爱吃的菜。” “好。” “记得工作不要太累喔!反正赚再多的钱,以后还不是都留给那没良心的不孝子,不值得。”末了她又加了句令人喷饭的话,“老公,记得我爱你喔。”说完爱的告白,又对电话发出亲吻的声音后,才将电话给挂断。 温亚竹整个惊吓到不行,原来台北人对于感情的表达方式都是这么直接呀! 看来南北除了经济、生活水准的差异之外,连感情开放的程度也有很大的差距,爱,可以随时挂在嘴上。 从她有记忆开始,她爸妈别说亲吻,连两人一起出门,也总是一前一后各走各的,而电视上那种老夫老妻牵着手在公园散步,说着「老伴,明天要吃素”这种画面,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他们家。 电话挂断之后,庄静雅带着温柔的笑对她说:“是我老公。” 温亚竹尴尬的点点头。 “对了,你今年几岁?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她延续刚刚的话题。 以前儿子交女朋友,从不带回家给他们看看,她总在参加一些宴会时,听到某家公司的总经理夫人,或是董事长太太告诉她,“你儿子正和谁谁谁的女儿交往,要不然就是“你儿子和哪个模特儿在一起”等等诸如此类的八卦消息。等她问他时,他才说那已经是三个月前的事,或者那是上上一任的女朋友,差点没把她给气个半死。 前不久,她大姊娶媳妇,后来听说那天的伴娘对凡伦很有好感,也约了出去见面,本以为总算选了个端庄贤淑的良家妇女,焉知,才约会三次就宣告无疾而终,也不知道她那混蛋儿子是怎么欺负人家的,听说害那女孩子伤心了好久,她也听大姊抱怨儿子的不是听了一整个下午。 今天好不容易让她撞见了儿子正在约会,她说什么也不能轻易放过,也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喜欢这女孩,只要通过她的审核,就算是假的,也要想办法弄假成真。 “我今年二十五岁,家里还有父母、一个哥哥、一个妹妹。” “你和家人住在一起吗?” “之前是,现在我一个人搬出来住。” “和家人一起住不好吗?为什么要搬出来自己住?” 她真不懂现在年轻人的想法,就拿凡伦这个不孝子来说,家里只有小猫两三只,他却用工作当借口,执意要搬出去住,其实还不是为了方便他寻花问柳,狠心把他们两老丢在这么间大房子,完全不管他们会有多寂寞! 他今年都三十岁了,原本期待他早点结婚,生几个孩子让他们享受含饴弄孙的天伦之乐,可这臭小子却说什么还年轻,心情还不定,说到底还不是不想被束缚,更不想为了一棵树放弃整座森林。 这就是男人,虽然凡伦是她唯一的宝贝儿子,但她还是要说,他真是个混蛋! “也不是不好,只是我家住在高雄乡下,从我一出生到大学毕业后,又工作了两年,从来都没有离开过高雄,所以一直很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刚好前不久结束了上一份工作,得到我爸爸允许后,我就一个人上台北来找工作。” “原来是这样呀!”这解释她还算满意,年轻人是该出来闯一闯。“你以后结婚,会讨厌和公婆住在一起吗?” “不会。谈恋爱可以是两个人的事,但结婚其实是两个家庭的结合。” “现在的年轻女孩子,有你这种想法的已经不多了。”庄静雅听她这么说,心里更喜欢她了。 “我希望我大哥在结婚之后还能和我爸妈住在一起,孝顺他们,将心比心,我当然也应该和未来老公的父母住在一起。” “好好,有这样的心真是了不起。”庄静雅感动得眼眶泛红。 “你……”温亚竹从没见过一个人的情绪可以在瞬间转变,刚刚还笑得温柔,怎么立刻红着眼眶,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你可以叫我伯母。”庄静雅像是想到什么,马上摇头晃脑。“不对,叫伯母感觉好老,你叫庄阿姨吧!” “庄阿姨。” “你现在找到工作了吗?” 温亚竹苦着脸,摇摇头。“工作好难找,我丢了好多履历表都石沉大海,没消没息。” “没关系,你就到我老公的公司上班好了,晚上他回来,我跟他说一声就可以了。” “到伯父的公司上班?真的可以吗?”她也没问是什么公司,现在只要有个工作让她做,她就感激涕零,真的不敢挑了。 “当然可以。” 庄静雅才一回答完,随即传出一个不太领情的声音,“她需要工作我可以帮她安排,不需要你费心。”倪凡伦走到温亚竹旁边坐下。 “臭小子,我女儿的工作我这个当妈的来操心就可以了,不必你鸡婆。”说完又从儿子身边将她拉到自己旁边。 “你女儿?”倪凡伦看着他那幼稚的妈妈,实在弄不懂她到底又在玩什么把戏,“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失散多年的妹妹?” “她是我刚认的干女儿,不行吗?” “干女儿?!” “我生了个不孝的儿子,现在想认个孝顺的干女儿,不可以吗?” “妈,你别闹了。”干女儿,还真亏她想得出来。 “我警告你,亚竹是你妹妹,你对她绝对不可以有非份之想,你要敢搞乱伦,就给我试看看。” “温亚竹,你真的认我妈当干妈?” “我……” “反正你挑选女人的标准是三d,亚竹没有一点符合,你对她也不会有兴趣。”庄静雅又抢先说。“我想认她当干女儿,你敢有意见?” “什么是三d?” “智商低、身高低,还有d罩杯。” “这一定又是你从那些乱七八糟的谈话性节目听来的,就叫你有时间去学学插花,或是画画国画,别尽是看那些电视节目。” “原来男人都喜欢这样的女人呀!”温亚竹真是感到叹为观止。这三d,她顶多勉强符合一项。虽然不是绝顶聪明,但她绝不会承认自己是笨女人,一百六十五公分的身高,说高也不高,却不是男人最爱的娇小玲珑,至于胸部,勉强介于a和b之间。 “你别听我妈胡说八道。” “臭小子,你是我生的,我还会不了解你吗?” “妈——” “快回去,这里不欢迎你。”庄静雅很不客气对儿子下起逐客令。 “妈,你好像忘了,这里也是我家。” “臭小子,还敢大言不惭。” “这里是倪家,我正好也姓倪,当然是我家了。”这个时候耍无赖准没错。 “以后我一定叫你爸爸把钱全部都捐出去,一毛也不留给你。” “我无所谓,钱我自己就很会赚。”表面上他只是一问小餐厅的老板,实际上他投资的事业可多了,赚的钱够他花上好几辈子也花不完。 “这话可是你说的,你要记住了。” 倪凡伦站起来,将温亚竹拉回自己身边。“我们走吧!” “臭小子,你千万别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 “妈,你担心太多了,我和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就算你认她当干女儿,我们之间也绝不会是乱伦。”他丢下这句话后,便拉着她马上离开家。 第六章 下午三点四十七分。 倪凡伦开着车在马路上乱逛,一时之间想不出这个时间能去哪里。 不过这实在不能怪他,平常这个时候是他睡觉的时间,而且他和女人约会不是在夜店,就是在床上。 “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他直接问她。 “没有。” “我知道了。”那就继续压马路、游车河。方向盘一转,往北开,这个时间到淡水还来得及看夕阳。 现在虽然是暑假,但非周末假日,海边的人潮应该不会太过拥挤。欣赏完落日余晖后,还可以到淡水老街吃吃台湾小吃。 “你去过淡水吗?” “没有。” “我带你去淡水看夕阳。” “为什么?” 他对她的反问,一时之间竟反应不过来。“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带我去淡水看夕阳?” “因为这个时间,我不知道能去哪里。” 温亚竹转过去瞅着他看。 “老实说,我除了在大学时谈过一次纯纯的恋爱,之后和女人交往,约会都是在pub、夜店那些地方。” 当她是笨蛋呀!他这种人会花时间和女人谈恋爱吗?应该都是直接把人带上床吧! “对了,我妈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没说什么。” “不管我妈跟你说什么。你都不必理会,更不要去相信她说的话。” “你在担心什么?”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怎么会知道。”温亚竹看向车窗外。这时候能有一大包的咸酥鸡吃,不知道该有多好。 突然之间,她看见前面有7-11的招牌,便对他说:“麻烦你在前面超商停车。” 倪凡伦依言把车停在超商前。“你要买东西吗?” 她点点头,“你要买什么吗?” “旁边有间咖啡店,你帮我买杯咖啡。” “好。” 她下车后先到咖啡店叫了两杯咖啡,再走进超商,出来时手上已提了一大袋的东西,又转到咖啡店拿了咖啡才回到车上。 倪凡伦接过咖啡后,先喝了一大口,冰冰凉凉,喝了真是舒畅。“你袋子里是什么东西?” 温亚竹将另一杯咖啡放在前面杯架上,再从袋子里拿出一堆食物,有科学面,饼干、巧克力等等,而且竟然还有一杯关东煮。 “你中午没吃饱吗?” “有呀。”他才吃了半块牛小排,没吃饱的人应该是他吧! “有吃饱你怎么还买一大杯关东煮?” “坐车很无聊,就会想吃东西。”说着说着,她已经拿了一串章鱼丸子吃了起来。 这是什么话?竟说坐他的车很无聊,实在是太不给他面子了! 倪凡伦再次将车启动往淡水开去,趁着停红灯时,侧过头看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真有这么好吃吗?”他从不认为超商卖的热食会有多好吃,可现在看她吃得意犹未尽的样子,又好像很不错。 “丸子普通,汤很好喝。”拿关东煮的汤来泡面吃,更棒。 “好喝是因为味精放得多,喝太多对身体没益处。” “照你这么说,什么东西都不能吃了,蔬菜有喷农药、猪肉有病死猪和口蹄疫,鸡肉都有打抗生素,其他防腐剂、色素、漂白水等比比皆是。” 他只不过为了她身体健康着想,她就可以头头是道的说出一堆,真是把他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四十分钟后,他们已置身在淡水一间观海咖啡厅,点了两杯饮料,坐在三楼室外雅座,面向海,让海风徐徐吹拂,欣赏着彩霞满天、余晖洒落海平面。 温亚竹端起西瓜汁,就着吸管吸了一大口。坐在这里吹着风,仿佛让她置身在西子湾,同样地令人感到惬意。 “你想找什么工作?” “只要有工作做,什么都可以。” “这么不挑!”这种心态实在要不得,工作是要做长久的,当然得找一个喜欢、做起来会快乐的工作。 “经济不景气,找得到工作就偷笑了,还想挑。” “找个自己不喜欢的工作,你做得痛苦,工作效率也低,对劳雇双方而言是双输。”就是因为有太多人抱着随便找个工作做就好的心态,难怪会有人一年换二十四个老板,到了尾牙还得回家吃自己。 “我知道,但是那也是没办法的事。j “你想做什么样的工作?” “本来想到有关美食方面的杂志社,但是履历表寄了一直都没下文,其他的杂志社也一样,现在想找行政方面的工作。” “你懂不懂会计?” “不懂。” “这么说,对投资也不懂?” “不懂。” “你想到‘朋友小店’当服务生吗?” “不想。” “你不是说只要有工作,什么都可以吗?”女人果然是善变的动物,难以理解。 “我爸要是知道我到台北当服务生,铁定会把我给叫回高雄去。” “你爸爸有职业歧视吗?” “不是啦,只是要做服务生,高雄就有很多机会,何必跑到台北来?还得付房租,住家里可以省下一笔生活开销。” 倪凡伦轻轻颔首,无法否认她言之有理。 “你大学念的是什么科系?” “中文系。” “我知道了,我会帮你找到适合的工作。” “可是庄阿姨说我可以到伯父的公司上班?” “总之我会帮你安排。” “真的吗?”温亚竹高兴的抓住他的手,脸上漾着喜悦笑容,那灿亮的笑颜,宛若此刻高挂在半空中的艳红夕阳那般光彩夺目。 “这么高兴!”看着她快乐的笑脸,他的心情似乎也跟着飞扬了起来。以前,他总是在送女人珠宝、名牌包包、服饰时,才会看见这样的笑容,然而在她身上,快乐总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比如,带她去吃好吃的东西,或是帮她找份工作,就能让她高兴很久。 “找到工作,当然高兴。”若不是这里这么多人,她还真想朝着大海大叫几声,表达她此刻的心情。 原来认识他也不算太坏,不但带她去吃美食,还帮她找工作,说起来,他也算是她的贵人,虽然偶尔有一些倒楣事发生,不过比起他带给自己的大幸运,那些倒楣事根本不算什么,也不用再去计较和追究了! “哇!今天的夕阳又大又圆又亮,实在有够美的。” 海面上因夕阳艳光的折射,漾出粼粼波光,璀璨熠熠,美不胜收。 温亚竹目不转睛地看着夕阳,而他则是深情的凝地望着她,她那半眯起的双眼好似下弦月,眼儿弯弯,浓黑微翘的睫毛宛若彩蝶翩翩飞舞,鼻头上还冒出几滴圆圆的汗珠。他现在才发现,她脸上没有任何化妆品,她所呈现的是最自然的一面。 他以前所认识的女人,就连到住家楼下超商买个东西,也非得化妆才肯出门。 唉,他真不知道自己以前,怎么会喜欢那些靠着化妆品制造出来的色彩美女,就连上床,也不肯将脸上的妆先卸掉,他却能忍受! 原来,男人就是这么犯贱的动物,为了表面的美丽,宁愿吃下那么多化学药剂。 难怪今天正电梯中吻她时,会觉得她的吻特别甜美可口,原来是因为她不含人工色素,保证纯天然。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一个人搬出来住,唯一的缺点是百无聊赖时,什么事也不能做,遥控器从第一台转到最后一台,最后还是无聊地将电视关上,提早上床睡觉,却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无法入眠。 温亚竹起身打开电脑,从msn上找寻着在线上的朋友,除了她妹妹之外,还有几个朋友,但临时找他们,也不知要聊些什么。 就在她准备逛逛网拍时,突然有人传送讯息给她,她打开一看,是个陌生的帐号,她好奇地回复。 “请问你是谁?” “亚竹,我是柯欣萍。” “柯欣萍?”不用说,她的msn一定是妹妹给的。 “我一直等不到你的电话,才问你妹妹你的msn帐号。” “对不起,我妹妹跟我说过,我忘了打给你。” 事实上她的电话,她早已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你的迷糊个性,一点都没变。” “呵呵。” 温亚竹只能在电脑上送出傻笑的图案。不过,她记得她们大学时并没有什么交情,简而言之就是不同挂。柯欣萍是属于台北挂,她则是道地的高雄挂,而且她记得她的家境好像不错,长得也漂亮,走起路来总是将下巴抬得高高的,给人一种目中无人的感觉。 “你找我有事吗?” “我听说你上台北来,所以就想找你聚聚。” 她说得简单,温亚竹却感觉到另有目的。 “你是听谁说的?”她上台北才半个月左右,除了家里人之外,她没告诉过任何同学和朋友。 “你前不久是不是有去过亚萝餐厅吃饭?” “嗯。”她第一次遇见倪凡伦就是在这家餐厅,不过她怎么会知道? “你还记不记得电机系的罗伟泓?” “记得。”他曾经追求过她,虽然最后没能成功,但对于曾追过自己的男生,总是不会轻易忘记。 “是他看见你,他说当时你和一个帅哥在一起,不过你们之间好像不太愉快,所以不敢过去跟你打招呼。” 原来如此! 不过台北还真小,竟然这么快就被认识的人给遇到。 “亚竹,你把你的电话留给我。” 温亚竹很快的将自己的手机号码打上去。 “你妹说你住在亲戚家吗?” “算是啦。” 就在这时,房间内传来手机铃声,她赶紧打上“我有电话,你先等我一下。”然后就冲进房间接电话。 “喂,亚梅吗?”半夜两点,除了她那个夜猫子妹妹,不会有别人半夜不睡觉来烦她,所以她连来电显示都没看清楚,接起电话就说。 ”还好你说的是女人的名字,不然我会很紧张。” “是你。”她真糊涂,应该看清楚来电显示的。 “你睡了吗?” “就算睡了也被你吵醒了。” 倪凡伦听着她这么有元气的声音,明白她还没上床睡觉。“你还不睡吗?” “睡不着。”反正工作还没有找到,可以睡晚一点,无所谓。 “那你要不要过来陪我?” “我又不是疯了,三更半夜跑去陪你!”这人脑袋真是龌龊,随时随地想找女人上床。 “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你是说工作的事吗?” “你现在过来,我再告诉你。” “先生,我虽然长得很安全,伹现在是半夜两点,乌漆抹黑的,若碰到一个眼睛脱窗的男人,我不是很倒楣?” “你放心,台北的男人都很挑嘴的,不是随便什么女人都吃得下去。”倪凡偷听出她自我消遣的话,她真是个有趣的女人。“你现在赶快换个衣服,十分钟后有人会过去接你,车号是b8889,手机带着,我打电话给你,你再下楼。”他一说完,便将电话给挂断。 温亚竹对着电话咒骂了几句后,走出房间回到电脑前,快速打字。 “欣萍,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呀!”虽然台北是个不夜城,但一般人通常在周末假日才会通宵达旦玩到天亮。 “朋友会来接我。” “男朋友?” “不是啦,只是个普通朋友。” 温亚竹的否认看在柯欣萍眼里,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欣萍,你再打电话给我,我们改天约出来吃个饭。” “好啦,快去约会。” 半夜两点,能约会的地方也只有男人的床上,没想到原本保守得像是古代女人的温亚竹,一上台北就变得如此开放、大胆,看来环境真的能轻易改变一个人,在这个五颜六色的大染缸里,想要保留原来无瑕的纯白也很难。 断了线,关了电脑,温亚竹回到房间,才刚换好衣服,手机便响起。她接起电话,是倪凡伦打过来的,告诉她车子已经在楼下等她。 她匆匆忙忙的下楼,核对车号无误后才上车。 二十分钟后,他们已经来到民生东路的一栋商业大楼,搭电梯直上十七楼。 她紧跟在去接她的人后面,走进一间灯火通明的大办公室,约有三百坪左右,每个人都穿着衬衫、打领带,典型上班族打扮,但有一半位子都是空着的,好奇怪的一个工作场所。 然后,她经过一个长廊,两旁各有几间用玻璃隔开的办公室,所有人看起来都是战战兢兢,工作气氛有些诡谲。 最后来到最底端一间大办公室,经过秘书室后,那人敲敲了门,推门而入。“总经理,温小姐到了。” “谢谢你。”倪凡伦抬起头,对着他的助理康景翔道谢。 康景翔将手上一袋东西放在沙发前的桌上,转身离开。 倪凡伦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将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打开遗热腾腾的小笼汤包,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肚子好饿。” 温亚竹动也不动的站着,看他一口接一口的吃着。 “别看,坐下来一起吃。”他替她将免洗筷拆开,放在桌上。 她坐下来,却没有动手拿筷子。 “你不吃吗?”怪了,她不是最喜欢吃东西吗?这会儿怎么转了性,看着食物竟不食指大动? “晚上吃东西会胖。”她虽然爱吃,却没有吃宵夜的习惯。 “你不用担心,你再胖个五公斤都还嫌太瘦。”倪凡伦夹了一个汤包送到她嘴边。“吃看看,这小笼汤包虽然没有鼎泰丰来得有名,但口味绝对不输给它,料好味美。” 温亚竹吃了一个汤包后,整个口中随即散发着鲜美的香味。 “我没骗你,真的很好吃吧!” “嗯,好吃。”吃了第一个后,再也忍不住一个接一个,没多久,一大盒汤包就全送进两人肚子里。 吃完热食,倪凡伦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和一瓶可乐,将可乐交给她,自己则拉开拉环,大口喝起冰凉沁心的啤酒。 温亚竹看着他喝着冰凉的啤酒,吞了吞口水,她也想喝,却不好意思说,只能打开可乐大口灌着。 “你公司是做什么的?”她好奇的问。 “投资理财顾问公司,简单的说,就是拿大家的钱来投资。” “我知道,是基金。” “基金只是其中之一,你买过基金吗?” “没有。”她工作赚的钱连吃饭都不够了,哪还有多余的钱做投资? “你想到这里上班吗?” “可是我不懂这些。” “你会用电脑吧?” “当然会。”现在年轻人不会电脑的人应该不多吧! “那就没问题了,你就做一些客户资料建档的文书工作就行了。” “那我也是晚上才上班吗?” “你刚才进来有没有发现这里没有半个女生?”倪凡伦问她。 “嗯,而且有一半以上的位子都没有人。” “公司是分两班制,白天上班的员工,大部份都负责处理客户服务和资料处理的工作,另外还有一个亚洲投资部门。因为欧美和台湾有时差的关系,因此有一部份的人必须在晚上工作,为了安全起见,夜班我们只录用男性员工。” 她以为他的主要投资和工作就只有那间“朋友小店”,没想到他真正的工作是投资顾问公司,这种工作必须有非常专业的能力,并不是每个人都做得来的。 她对他不得不另眼相看,原以为他是个只会玩弄女人的花花公子,事实却不然。 “九点上班、六点下班,周休二日,月薪四万三,试用期三个月,下星期一上班,有没有问题?” “月薪四万三!” “怎么?薪水太少吗?”倪凡伦看她的表情,以为她嫌薪水低。“虽然我很愿意多给你一点,但这是公司的规定,我不能破坏这个规定。” “不是,已经很高了。”现在大学毕业生平均薪资也只有两万多,四万三她已经非常满意了。 “不过你放心,公司要是赚钱,所有员工都可以分红。”每年三大节日时,公司员工脸上的笑总是比任何人都还要灿烂。 她工作了两年,别说公司分红,就连年终奖金都没领过。 大公司就是不一样,制度健全、福利佳,前途光明、钱途无量,工作起来一定更加充满热情与冲劲。 倪凡伦起身,回到办公桌后坐下来,盯着桌上的电脑看,又不时地透过耳麦对另一间大办公室里的人下达着指令。 直到窗外透入晨曦,天色泛白,清晨五点,美国股市收盘之后,一整晚工作才算结束。 他看着今天的股市又大涨,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今天的获利至少有百分之二十,这才满意的关掉电脑,扭转脖子,舒展一下疲倦的身子。 他站起来走到温亚竹身旁,发现她侧着头睡着了,看着她如天使般的睡颜,不太忍心吵醒她。 他小心翼翼的扶起她,动作轻柔的想让她平躺,好让她睡得舒服些,没想到却吵醒了她。 “对不起,我睡着了。”温亚竹看见他蹲在她身边,赶紧坐起身。 “我想让你睡得舒服点,反而把你给吵醒。” 她看着从整片玻璃洒落的朝阳。“天亮了。” “嗯。”他走过去拿起西装外套。“走吧,我们一起去吃早点。” 她跟在他后面走出办公室,经过外面的大办公室,几乎所有人都还在,只见他对着大家道了声再见后,就拉着她先离开。 从地下停车场将车开出来,清晨五点多,马路上只有三三两两准备去晨运的人,和清扫马路的清洁工,车辆并不多,空气也是一天之中难得的清新。 倪凡伦带她到附近的一间永和豆浆店吃完早餐,开车送她回家。 到了她住的地方,将车停好,提着另外买的早点,他直接去按了何奶奶家的门铃。 她想阻止他,却已来不及。“现在还这么早,表姑婆说不定还在睡觉。” “你放心,老人家都很早起。”话才一说完,门就被打开了,倪凡伦继续用他那可以迷惑从一到九十九岁女人的笑容,向何奶奶问安。“表姑婆早。” “是凡伦,今天又这么早!”何奶奶脸上依然是那慈祥的笑容。 “嗯,我买了早点。”他将手上的塑胶袋交给她。 “以后别这么麻烦。”何奶奶接过塑胶袋。“你们吃了吗?” “吃过了。” “你工作了一整个晚上没睡吧?赶紧上楼去睡。” “表姑婆!”温亚竹听见表姑婆竟叫他上楼睡觉,忍不住叫着。“他只是送我回来,他要回他家去。” “亚竹,表姑婆不是老古板的人,你不用害羞。” “那我们先上去了。”倪凡伦向何奶奶眨了下眼睛后,便拉着她的手,从一旁的门上了二楼。 在门前,她正准备对他提出警告时,刚好四楼宋珀儿的妈妈走楼梯下来,她不得已只好从手提包里拿出钥匙,先开门进去再说。 “你别对表姑婆乱说话,如果她误会了,传到我爸爸耳里,那怎么办?” “误会什么?”他心知肚明,却故意装傻。 “误会你真的是我的男朋友。” “这样更好,我就不必花这么多心思追你了。”老实说他还从没追过女人,因为以他的外表和麦可麦可的口袋,女人根本不用追,就会自己靠过来了。 “谢谢你送我回来,你赶快回家休息。”温亚竹不想再和他在这个问题上争论不休,干脆直接下逐客令,赶他回家。 “我好累,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倪凡伦走到沙发上躺了下来。 “喂,你——” 他直接闭上眼睛。“你不会希望我因为精神不济,开车出车祸吧!” “你这根本是无赖的行为。” “你把沙发借给我,就当做是谢谢我帮你找到工作。” “可是——” “我好累,让我睡一下。” 温亚竹又气又无奈,最后还是转身进到房里,拿出一条薄被丢给他后,自己也回房间里睡觉。 因为熬了一整夜,加上找到了工作,心情一放松,她很快就睡着了。 第七章 宋珀儿一下班回家,母亲就告诉她,今天早上六点多她正要出门去买早餐时,看到二楼新搬来的小姐和一个很帅的男人在一起,不知道是刚回来,还是准备要出去。 宋珀儿追问那男人的长相后,已经能百分之三百确定那个人是倪凡伦。 她转身往外冲,打算去问个清楚。 “要吃晚餐了,你又要去哪里?” “我下楼一下,马上回来。”说完后便火速地冲下楼,按着二楼门铃,很快的门就开了,宋珀儿没等温亚竹说请进,自己就走了进去。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温亚竹看着她一脸凝重的表情,好像发生了比天塌下来还严重的事。 “当然有事。”宋珀儿把她拉到沙发上坐下,语气严肃的问她,“今天倪凡伦是不是来过这里?” “嗯。”她点点头。她已经知道倪凡伦和宋珀儿的关系,因此她会问起他,她一点也不惊讶。“是你妈妈告诉你的吧!” “我再问你,他有没有对你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 倪凡伦不是她男朋友的死党吗?她怎么可以在他背后这么说他!温亚竹微皱着眉,感觉不太好。 宋珀儿知道自己话说得太快,她因为男友聂宸安的关系,和他们几个都太热了,平常说话都肆无忌惮,大家也不太介意,但她忘了温亚竹和自己还没那么熟,对她的言词多少会不适应。 她立刻改口说:“我没有恶意,我的意思是……”一时之间她竟不知该怎么问出口,毕竟这根本不关她的事,轮不到她来问。“我的意思是……你们、你们上床了吗?” 温亚竹听见她毫无修饰的问话,顿时脸上不禁泛起一抹酡红。低着头羞涩无语。 早上她一沾上枕头后,没多久就立刻睡着,一觉醒来时已是下午三点多。当她张开眼时,才发现自己竟然枕在他手臂上,脸贴靠着他赤裸的胸膛,手还环在他腰间。 当她惊慌失措地要起身下床时,他快一步的将她拉回怀中。“别动,让我再睡一会。” 她偷偷瞄了他一眼,发现他连眼睛都没张开,却仿佛能洞悉她的一切般。 她羞红的双颊传来一阵滚烫,听着他心脏强而有力的跳动声,她僵着身子,连动也不敢动,就这样被他抱着继续又睡了一个小时,他才心甘情愿的起床。 他在浴室冲了个澡后,本来还打算带她去吃东西,但临时一通电话,让他不得不先行离去。 他一走,她总算松了口气,在经过那样尴尬的事后,她真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溜上床的?自己竟然一点知觉也没有。 妹妹常常笑她一睡着就像是死人一样,连九二一那样天摇地动的大地震,也没将她给震醒,她就算被人直接抬去埋,大概也不会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只能当个冤死鬼。 难怪家人都说她既贪吃又嗜睡,根本是猪来投胎转世。 还没听到温亚竹的回答,宋珀儿从她的表情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她不得不佩服倪凡伦对女人有一套,原以为温亚竹应该和一般女孩不一样,不会那么轻易被拐骗上床,焉知……遇到他,好像没有一个女人可以逃得过他的魔掌。 “亚竹,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门口突然传来震怒的质问声。 温亚竹转过头去,她爸爸正推开半掩着的门走了进来,后面还有妈妈、大哥和妹妹。 “爸、妈,你们来台北怎么没先打个电话告诉我?”温亚竹一见到半个多月不见的爸妈,高兴的迎了过去。 “这位小姐说的是什么意思?”温文雄又问了一次。 温亚竹看看宋珀儿,才惊觉家人们听见了她刚才问她的事。“爸,事情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我倒要听听你怎么说。” 宋珀儿看见温亚竹的父亲怒不可遏的表情,黑黑的脸遗挺吓人的,看来自己在无意中闯了祸,她得赶紧上楼打电话给倪凡伦,在温亚竹被她爸爸打死之前,叫他赶紧来救人。 “伯父、伯母,你们好,我是住在四楼的宋珀儿。” “老公,你把人家小姐给吓到了。”林秀盈拉拉老公的手,提醒他别用那张阎王脸吓到别人。“小姐,他是面恶心善,你别害怕。” “不、不会啦!”不会才怪,她是真的吓到了。“对不起,我先上楼去。”她朝他们点头致意后,脚底抹油的溜上楼去打电话搬救兵。 “爸、妈,你们怎么会突然上来台北?” “你爸爸一个朋友的儿子明天要结婚,我们来喝喜酒,所以就顺便来看看你住的地方。”林秀盈说。 “姊,刚刚那个四楼的小姐说你们上床了,这个‘你们’说的是谁呀?”温亚梅禁不住好奇,追着问。 “亚梅!”温亚松瞪了眼这个哪壶不开提哪壶、喜欢搅和的小妹。“别多嘴。” “我答应让你上台北工作,不是让你上来乱搞男女关系的。”温文雄没想到一向洁身自爱的女儿,才上台北没多久,行为就如此放浪。 “爸,我没有呀。”温亚竹为自己喊冤、辩解。 “那个小姐为什么会说你们上床了?” “珀儿说的那个人叫倪凡伦,他要我去他公司上班,所以昨天晚上派人接我去他公司。今天早上他送我回来,因为工作太累了,怕开车危险,才会在这里睡了一下。”她赶快向爸爸解释。“表姑婆也认识他,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去问表姑婆。” “什么公司要三更半夜去看?” “姊,该不会是要你去做酒店小姐吧?”温亚梅反应灵敏,很快的联想到那方面。 “亚竹,亚梅说的是真的吗?你找的工作是那种地方吗?”林秀盈一听到做酒店小姐,反应也激动了起来。“我们家虽然不是很有钱,但也还不需要你去做那种工作来赚钱。” “妈,你别听亚梅胡说八道。”温亚竹瞪了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妹妹一眼。“人家做的是正当工作,不是开酒店的。” “那你告诉我,你找的是什么样的工作?”温文雄问。 “那是一间投资理财顾问公司,他们公司主要是投资美国股市和期货为主,所以才会在晚上工作。” “那是什么公司?”林秀盈还是有听没有懂。 “妈,就是那种很多人拿钱给一个公司,帮他们买股票做投资的公司。”温亚梅解释道。 “那不是跟老鼠会一样?”林秀盈再次大惊小怪的叫了出来。 “妈,拜托,完全不一样好不好。”温亚梅夸张的做了个差点昏倒的动作。 “我不准你去那里上班。”温文雄直接下了命令。 “爸,为什么?那是间正当的公司,薪水一个月有四万三,现在这么好的工作很难找耶。”她很幸运的认识倪凡伦,才有机会到他公司上班,否则不知道还要失业多久。 “日夜颠倒的工作会把身体搞坏,你工作慢慢再找,总会找到。” “爸,我上的是白天班,早上九点到下午六点。” “老公,听起来好像还不错。” “对呀,爸,一个月四万三,薪水很高耶!”哇,这样就可以跟姊姊要零用钱了。 “爸——”就在温亚竹想继续说服父亲时,门外响起了门铃声。 就在她还在想会是谁时,温亚梅已经抢先一步跑去开门。当门一开,她看见门外的帅哥时,杏眼圆睁,毫不掩饰她的惊艳。 “好帅呀!”这种极品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姊姊的家门口? 倪凡伦越过她直接走进去,来到温亚竹的身边。 “你怎么会来?”温亚竹诧异地问。 倪凡伦没回答她,而是先礼貌的向她的父母打招呼。“伯父、伯母你们好,我叫倪凡伦。” 他一接到宋珀儿的电话,顾不得正开到一半的会议,便将会议交给副总经理,火速驱车赶过来。 温文雄看看他,又看看女儿,却没有开口说话。 林秀盈看到这个长得比儿子还要高大,又一表人才的男人,脸上的笑容咧得大大的,一副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满意的表情。 女儿真是好眼光,懂得挑一个如此高大挺拔的好对象。 “爸——”温亚竹实在无法从父亲的表情看出他此刻的心情,因此只能带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情,等着他开口说话。 “你们两个都给我坐下来。”温文雄坐了下来,命令道。 倪凡伦依言坐在他面前,温亚竹只好也在他旁边坐下,等着父亲训话。 “我问你,你要老实的回答我。”温文雄一脸严肃表情,颇似古代包青天在审案。 “伯父,你尽管问。” “你是不是和我女儿上过床了?” “是的。”倪凡伦诚实的回答,毕竟他确实“上了她的床”。 “倪凡伦,你别乱说……” “温亚竹,你给我闭嘴。”温文雄强忍着怒气,大声喝止欲辩解的女儿。不是他不相信自己的女儿,而是他知道她会因为怕自己生气而选择说谎。 而这个男人,如果真爱他的女儿,愿意对她负起责任,就会据实以告。 温亚竹听到父亲的怒吼声,吓得闭上嘴,吓白的脸低垂着,全身发颤。 “什么时候的事?”温文雄继续问。 “今天。”不知怎地,倪凡伦不仅不否认,甚至故意让温亚竹的父母误会他们真的已经上过床了。他知道这么说之后会产生的后续问题,但他心里却一点也不担心,甚至乐于接受。 以往,他总是最害怕所谓的责任问题,更怕被一个女人以上过床必须对她负起责任为由死缠住他。 因此,他若非在十分确定彼此同样抱着玩玩的心态下,绝不会轻易和女人上床,事前的防范措失也绝对达到滴水不漏,绝不让自己事后有甩不掉的麻烦上身。 如今,他却甘心为了没做过的事,冒着可能会惹上麻烦的风险承认,而且还甘之如饴。 林秀盈看着老公不发一语,又担心又生气,抡起拳头用力捶打女儿。“你这孩子,怎么可以做这种事,你是想把你爸爸给气死吗?” “妈,我没有。”温亚竹根本是哑吧吃黄连,好冤呀! “他都承认了,你还想骗我们。” “大哥……”她忍着痛,用眼神向一向最疼她的大哥求救。 “老婆,别打了。”温文雄虽然生气、失望,但也舍不得老婆打女儿,拳头打在女儿身上,就好像打在他心头上一样痛。 “老公——”她也舍不得打,但她不打,难不成留给他来打?那女儿不被打掉半条命才怪咧。 “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我不会把责任全推给你。”温文雄叹了口气说。“但是,只要我女儿怀孕,你们就要立刻结婚,你能答应我吗?” “伯父,你放心,我不是不负责任的男人。” “希望你记住自己说过的话。”温文雄说完后,起身对着老婆、儿女说:“我们走吧!” “爸,你们明天不是还要去喝喜酒?”温亚竹也跟着站起来,担心的问。她从没看过父亲强忍着气不发的模样,这远比他大发雷霆还令人不安。“这么晚了,你们要去哪里?” “大家都肚子饿了,先去吃饭。”他的话一出,让一旁的温亚梅差点没摔倒。 “爸,你别搞笑了。”温亚梅想让气氛缓和一些,走过去挽着父亲的手,跟他打哈哈。 “不想吃的人可以不要吃。” “当然要吃。” “伯父、伯母,我请大家到我开的餐厅吃饭。”在简短谈话中,倪凡伦发现温亚竹的父亲其实是个面恶心善的好父亲,只是因担心自己的宝贝女儿吃亏而生气。 “你还有开餐厅呀?”林秀盈露出似弥勒佛般慈祥的笑容,笑着问未来的女婿。 “只是一间小餐厅,没什么。”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倪凡伦请温亚竹的家人到他开的“朋友小店”用了一顿丰盛的云南料理晚餐后,又带他们到他的公司,让他们了解他真正从事的工作及未来温亚竹的工作环境。 他最主要的用意是想让她的父母能够信任他,放心让他们的女儿和他交往。 隔天中午,温文雄夫妇一吃完喜酒,便由儿子开车准备回高雄去。 “爸,你也知道我一睡着就和死人没两样,我真的不知道他原本睡在客厅的沙发上,怎么又会睡在我床上,但是请你相信我,我和他真的没有做出不该做的事。”温亚竹在父亲回高雄之前,试着再为自己解释。 温文雄拉起女儿的手,拍拍她的手背。“爸爸相信你。” 昨天他观察倪凡伦一整个晚上,从他说话时的眼神、对长辈的态度,以及他工作时的认真负责态度,他从原先的反对,在短短时间内变得欣赏和认同,深觉这样的男人,是个值得女人托付一生的对象。 若真要从鸡蛋里挑骨头,他唯一的缺点就是长得太帅,这种男人太容易吸引女人,若女儿真的和他在一起,只怕每天都得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爸,你真的相信我?”温亚竹对于父亲一夕之间态度的转变,感到万分震慑。 “你若也喜欢他,就正正当当、认真的交往,在还没有确定他是你以后将托付终身的对象前,你要懂得保护自己,知道吗?” “爸,我知道。”温亚竹没想到一向严厉的父亲竟会对她说出这一番感性的话,让她不禁感动得红了眼眶。 “还有,他长得实在太英俊了,一定会有很多女人喜欢他,你要想清楚,你真的能抓住像他这种男人的心吗?” “爸,你不用担心,我会保护自己,不会让自己受到伤害。” “嗯。”温文雄拍拍女儿的脸颊。“有什么事就打电话回来。” “我会常打电话回去。” “老公,你讲完了没?”林秀盈坐在车子上,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从不知道老公其实是个比她还啰唆的男人。 “亚梅,学校快开学了,别在台北玩太久,早点回家。”温文雄交代完小女儿后才上车。 “大哥,开车小心点,回到家记得打电话跟我说一声。”温亚竹又对着大哥叮咛。 “知道了,拜拜。” 待大哥的车子驶离之后,温亚梅忍不住大叫了出来。“哇!太棒,自由了!”然后挽住姊姊的手,一起回到二楼。 “你干么不和爸妈一起回去?”老实说妹妹留在台北玩,她并不太欢迎,并非她没有手足之情,而是这个妹妹根本就是个麻烦精,很烦人的。“你不是还在打工吗?” “我把工作给辞了。”温亚梅一知道父母这一天会上台北喝喜酒,为了能在学校开学前在台北多玩个几天,早在一个星期前就将打工给辞掉,让温文雄没有理由不让她留下来。 “为什么?离开学不是还有半个月?” “就是因为离开学只剩半个月,我当然得把握机会好好玩一玩,这可是我学生生活中最后一个暑假,怎么可以浪费在打工上?” “你不是准备继续考研究所吗?”她这个妹妹和她不一样,不仅比她漂亮、身材比她好,就连头脑也比她聪明。高中时,她可是拚命念了三年书,最后才勉强考上一所私立大学。亚梅就不一样,高中玩了三年,社团生活既丰富又精彩,考试时随随便便念一下,就能考上前几名。 考大学时,若不是前一晚患了重感冒,第二天带着一颗昏沉沉的脑袋去考试,今天亚梅就会是台大的学生,而不是继续留在高雄念大学。 “姊,等我考上台大研究所,就搬来和你一起住。”昨天一到这里之后,她就爱上这里了,房子虽然不大,但住两个人却绰绰有余,而且还有自己的房间,独门独户,出入自由,这附近的环境、生活机能非常方便,离信义和sogo商圈又近。 哇!她想住在这样的地方已经“哈”很久了,所以她一定要考上台大,她的美梦才能成真。 “等你考上再说吧!”说不定到时她已经被爸爸抓回家了也说不定,很多事计画是永远赶不及变化的。 “姊,你是怎么认识凡伦哥的?”其实温亚梅现在对未来姊夫倪凡伦更有兴趣。 “凡伦哥?”温亚竹狐疑地瞅着妹妹。她几时和倪凡伦变得这么熟了?还叫起凡伦哥,让她不禁起了满身鸡皮疙瘩。 “他是姊的男朋友,可是你们又还没结婚,也还没订婚,我总不能现在就喊他姊夫吧!”她到现在还不敢相信她这个平凡无奇、外貌又不出色的姊姊,真的能抓得住倪凡伦这种长得英俊潇洒、挺拔俊逸、才华洋溢、能力出众又事业有成的十全十美的男人。 “他不是我的男朋友。” “真的不是吗?” “不是。” “可是你们不是都已经上过床了吗?” “上过床,不代表做过爱。”她无法否认他们曾经同床共枕过的事实,因为那是确实发生过的事。 “真的?”她很怀疑。 “真的。” “姊,那我可以去倒追他吗?” “你要去倒追倪凡伦?”她真不懂亚梅那聪明的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什么。 “不可以吗?” “拜托,你只在台北待几天就要回高雄,就算让你倒追到了,只有几天的时间,你要怎么了解一个人?亚梅,你别天真了。” “很多人都在谈远距离恋爱,而我们只是台北和高雄,四百多公里的距离并不算远,况且现在高铁通车了,来回只要一个多小时,一放假,我就可以到台北来,这根本就不是问题。” 就算没有距离问题,她依然反对妹妹倒追倪凡伦,不单因为他是个花花公子,把爱情当游戏,而是因为她心里有个小小声音在告诉自己,她不希望他跟别人在一为什么会有这个声音浮现,她此刻没有答案,伹不管为什么,她只知道不行。 “总之,倪凡伦不是适合你的人,你千万别有这个念头。” “姊……”温亚梅充满疑惑的眼神直直地瞅着她,那双充满睿智的眼神,就像是x光般,随时都能将人透视,让人无所遁形。“老实说,你这么极力反对,是不是因为其实你喜欢他?” “我、我没有,你不要胡乱猜测。”温亚竹绝对不知道自己的回答有多么心虚。 “那为什么要反对?”温亚梅已经从姊姊的回答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她的嘴角淡淡露出一抹诡异的笑,这抹笑容不禁让温亚竹感到毛骨悚然、寒毛直竖。 “姊,你等着看吧!我一定会把他把到手。”只不过是把来当姊夫,不是当老公。 没办法,谁叫她这个姊姊太笨了,爱情来敲门,她也不会把门打开,反而将爱情关在门外,看来只好由自己来助她一臂之力。 第八章 温亚竹将事先准备好的履历表交给“烨伦投资顾问公司”的行政部经理,了解了公司的主要业务和福利体制后,经理带她到客户资料管理部门,将她交给一名同事,由她来带领,直到她完全熟悉工作为止。 客户资料管理科的办公室并不大,约莫只有十坪左右,里面摆了六张办公桌,每个人桌上除了电脑之外,等着要建档、keyin的资料堆积如山,忙得不可开交。 她在做过简单自我介绍后,立刻投入工作,依着前辈所交代的,将资料一件件慢慢的key进电脑里,有不懂的就虚心学习。 一个星期后,对于工作她已经能够得心应手,和同事之间的相处也十分融洽,下了班,偶尔还会相约一起唱ktv,放松工作整天紧绷的精神。 “亚竹,下班了,你还不走吗?”同事苏瑛婷走到她身边问。 “我还有一些没做完,等一下再走。”温亚竹抬起头,对着她笑笑的说。她对工作已经能上手,但还不到驾轻就熟的程度,速度也还不够快,因此别人的工作做完了,她往往还有一些没做完。 还好公司除了假日外,是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她不需担心工作到太晚,一个人留在办公室会有危险,反正回家后,她也是自己一个人。 虽然说妹妹与她同住,但她几乎和她照不到面,早上她上班前,她还在睡,晚上下了班回去,她还没回家,等到她睡着之后,妹妹究竟几点回家,她根本不知道。想问她,却找不到时间。 温亚竹看一下时间,快七点了,速度快一点,应该可以在七点半左右把工作做完。 就在这时,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她拿起来一看,是妹妹打来的。 “喂,亚梅吗?” “姊,你还没下班吗?” “再半个小时就可以下班了,你人在哪里?” “我在凡伦哥的餐厅。” “你去那里做什么?” “到餐厅当然是吃饭,不然还能做什么?”温亚梅的回答仿佛她问了个白痴问题。“姊,我晚上会晚点回去,爸如果打电话给你,你就说我睡了。” “你几点会回来?” “不知道。”温亚梅说完后,随即匆匆挂断电话。 温亚竹试着再打回去给她,电话却传来已经关机的讯息。 她刚才说她在倪凡伦的餐厅,这么说他们应该在一起。她立刻拨打倪凡伦的电话,却也只得到收不到讯号的讯息。 温亚竹不禁开始胡思乱想,这一个星期来,她因为刚到公司上班,仍在学习的阶段,整个心思都放在工作上,便将亚梅曾说过要倒追倪凡伦的话给忘得一干二净,完全不当一回事,但她却忘了亚梅一向说到做到又积极的个性。 坐在位子上,眼睛盯着电脑萤幕,脑袋里盘旋的全是倪凡伦和亚梅在一起的画面。 他们现在在做什么?吃饭?谈心?还是…… 她猛的摇摇头,将那逐渐转变成色情的画面甩出脑海中,强迫自己要专心工作,不可以胡思乱想。 现在已经快七点半了,再过半个多小时,倪凡伦就会到公司上班,等他一来,她就可以见到他了,不是吗? 温亚竹努力地将注意力拉回工作上,专心地将资料key进电脑里,原本只要花半个小时就能做完的工作,硬是花了五十分钟才完成。 她将资料存档后,注意到萤幕右下角的时间已经八点十五分了。这个时间倪凡伦通常已经到了公司,准备开始工作,而自从她到公司上班后,他也总在会进自己办公室之前先绕过来这里,有时就算只是聊个几句也好。 她将电脑关掉,走向倪凡伦的办公室,他的助理康景翔却告诉她倪凡伦还没到公司,今天会晚点来。 道了声谢后,她便先离开了公司,有些心神不宁地走在人行道上,犹豫着该不该到“朋友小店”去找他。想了想,她还是打消了念头,走进捷运站,搭捷运回到租屋处。 她拿出钥匙打开楼下的门时,突然有人从后面叫住了她。“亚竹!” 温亚竹闻言,回过身一看,才看见小跑步过来的宋珀儿。 “你刚回来呀?” “嗯。” 宋珀儿先走了进去,直接走楼梯上二楼,站在门口等她开门。 温亚竹打开门后,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去,她招呼宋珀儿坐下,倒了杯饮料给她。 “你的工作还习惯吗?” “嗯,习惯。” “对了,那天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你爸妈会突然冒出来,不然我绝对不会问你那种事。” “没关系。”反正事情已经过了,爸爸也已经相信她了。“是你打电话给凡伦的吗?” “嗯,祸是他闯的,他当然有责任来解决,怎么可以让你一个人独自去承担?”她最看不惯那种吃干抹净后就跑掉、不负责任的男人。 还好那天倪凡伦赶过来了,不然她一定会瞧不起他。 “你误会了,我们之间什么事也没发生。” “可是那天我问你你们是不是上床了的时候,你那一脸羞涩的模样,不是已经间接给了我答案吗?” “我们的确是睡在同一张床上,但却什么事也没发生。” “所以说你们俩是盖棉被、纯睡觉吗?” 温亚竹点点头。 “这怎么可能?”宋珀儿难以置信的叫了出来。“你和我说的是同一个人吗?” “我们共同认识的人除了他,还有别人吗?” “可是他怎么可能睡在一个女人的床上,而没把人给吃了?这不像是他的个性,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温亚竹听着她的话,没有一丝高兴,反而一脸垂头丧气。 她心里很清楚,问题不在倪凡伦,而是出在自己身上。她低着头看了自己那小得像荷包蛋的胸部,别说男人性趣缺缺,就连妹妹亚梅也常嫌弃她,还叫她多存点钱去隆乳,就算不为了美观,也可以找回自信。 以前她从不觉得自己胸部小有什么不好,人家不都说小而美吗?但自从上了台北之后,在路上随处都可以看到年轻女孩子一个比一个穿得更火辣,裙子一个比一个短,脸上的妆化得一个比一个浓,尤其现在正值盛暑,更是袒胸露背,极其清凉。 她不仅不懂得打扮,不会化妆,就连穿着也只是最平常的t恤、牛仔裤,像倪凡伦这种男人,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可能会喜欢像她这种平凡无奇的女人? 虽然他曾经说过要追求她,但那一定只是一时兴起,或许是因为他没跟像她这么土的乡巴佬交往过,一时好玩吧! “其实问题不在他身上,而是出在我身上。” “什么意思?” “不会有男人对我这种身材的女人有胃口。” “你的身材有什么问题?”宋珀儿仔细看了她的身材一眼,身高够高,该有的都有,除了太瘦了一点,其他没什么不好呀! “你不用安慰我了。” “若真要说你有什么问题,那就是出在你穿的衣服。” “衣服?” 其实宋珀儿以前也和她一样喜欢穿着轻松简单的衣服,但自从和聂宸安交往之后,知道他有个身材火辣、很会打扮的模特儿前女友,她自然抱着输人不输阵的心态,开始学习改变自己的服装穿着,也学会化妆,才知道有人说“这世上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这句话果真不假。 “你等我一下。”宋珀儿拿出手机,从通讯录里找到了杜璇伊的电话,直接打过去,约莫响了六七声后,才被接通。 “喂?”电话中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让她不得不提高音量。 “喂,哪位?”杜璇伊和朋友正在pub里狂欢,声音大到她根本听不清楚对方的讲话声,只好拿到外面去听。“我是杜璇伊,你哪位?” “我是宋珀儿,你现在人在哪里?” “pub。”怪了,她前男友的现任女友竟会打电话给她!“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你被聂宸安给甩了,要找我哭诉?” “我又不是你,怎么可能会被甩。”宋珀儿知道杜璇伊说话一向狠毒,她也早学会了以毒攻毒,而且还常常命中要害。 杜璇伊一听,电话直接挂断,然后默默数了三声后,电话便又响起。 “你若是想找我吵架,电话中吵不好玩,我们改天约个时间再来单挑。”反正她现在模特儿的工作暂时在休息状态,闲着也是闲着,有个人打打屁、斗斗嘴也不错。 “我又不是吃饱撑着没事干,干么找你吵架?我打电话给你是有事找你帮忙。” “什么事?” “你现在有空吗?” “算有空吧!” “你人现在在哪里?” “sogo后面巷子的一间pub里。” “二十分钟后,我们在sogo前面见。” “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中讲吗?”都快九点了,还要约她见面,一定有鬼。 ‘我们见面再说。”宋珀儿挂断电话后,直接拉着温亚竹出门。 “你要带我去哪里?”温亚竹被她拉着快步走,忍不住问她。 “买衣服。” “可是我不缺衣服呀!” “你要改变自己。” “改变自己?” “你就先别问了,总之你相信我就对了。” 二十分钟后,她们已经来到sogo百货前,杜璇伊也正好从百货公司里走出来。 “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要你帮她改变造型,这方面你是专家。” “帮她做造型?” 杜璇伊看了眼前这个面貌清秀、皮肤有点黑的女孩,虽然长得不是很漂亮,但比起宋珀儿却是顺眼多了。 没办法,实在是不能怪她不喜欢宋珀儿,情敌相见份外眼红,更别说她们还是聂宸安的前后任女友,感觉她好像是宋珀儿的手下败将,虽然事实并非如此,但她的奇檬子就是不爽。 “她叫温亚竹,住在我楼下二楼的房客。”宋珀儿先帮她们互相介绍。“她是杜璇伊,是个模特儿,她也是倪凡伦死党之一的妹妹。” “你好。”温亚竹先向她问好。 “她也认识倪大色狼吗?”杜璇伊说话从不拐弯抹角,尤其对破坏倪凡伦的形象更是乐此不疲,毫不客气。 宋珀儿将她拉到一边,小声将她所知道的事全都告诉她。“所以我才要你帮她改造一下。” 杜璇伊那明亮的大眼珠转了转,嘴角漾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走回她面前。“你放心,包在我身上,保证让倪痞子爱你入骨。” “下子倪大色狼,一下子倪痞子,而且说得是咬牙切齿,好似她和倪凡伦有深仇大恨般,她的笑让温亚竹感到一丝不安。 “不过现在有点晚了,连买衣服的时间都不够。这样好了,我们约这星期六,我来帮你做全身大改造。” “那就这么说定了。”宋珀儿擅自替她回答。 “星期六早上,我会去你住的地方接你。” 她们都说定了,温亚竹也只好点点头,说:“好。” “对了,我和朋友在这附近一间pub开了包厢,你们要不要一起去?” “好呀!”宋珀儿又抢先一步回答。 “可是明天还要上班。” “现在才九点多,时间还早,玩一会再回去。” 就这样,温亚竹被两个女人左右夹攻,直接带到pub,开始她今晚的狂欢夜。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结果,昨晚温亚竹一直到凌晨四点才回到家,洗了个澡后小眯了一下,马上又去上班。 一整天她强打起精神,却依然哈欠连连,连午餐也只请同事帮她买个面包回来,便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好不容易撑到下班时间,她顾不得今天的工作还有一大堆没做完,关了电脑后随即下班回家。 一回到家,头一沾到枕头马上睡着,这一睡便睡到半夜一点,因为肚子饿才醒过来。 醒来之后,她披头散发,像个游魂似的飘出房间,到厨房找东西吃。 在客厅看电视的温亚梅看见姊姊醒来,马上跟了过去。“姊,你昨晚去哪里玩?几点才回来?”她昨晚本来要和同学去看午夜场,后来同学被男朋友给接走了,她只好先回家,结果姊姊却不在。她原本想等她回来再睡,结果等着等着自己竟然睡着了。 “四点左右吧!”温亚竹打开冰箱看了看,最后决定放弃,拿泡面出来泡,动作很机械,冲完开水后端到客厅里,坐在地板上等着吃。 “你去哪里玩?跟谁出去?”温亚梅也跟着坐在地板上,像个管家婆似的问个不停。 “pub,跟朋友。” “你跟朋友去pub玩?”她怎么不知道姊姊是会到pub玩的那种女生?她不是一向都很讨厌那种吵杂又烟味弥漫的地方吗? “不行吗?”打开盖子,她开始吃了起来。 “姊,你到台北来之后学坏了。” “你不也常去吗?那你不就成了太妹。” “我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你以前从来不去那种地方。” “就是因为没去过,所以才要去开开眼界。” “姊——” “我肚子饿要吃面,你别在一旁叽叽喳喳的吵我,口水都喷到我面里了。” “你知不知道昨晚凡伦哥打了多少通电话找你?” “那又怎样?”她打电话找他也经常找不到人,只准他不接她的电话,她就不能不接吗? “他刚刚又打过好几通,我告诉他你在睡觉,他要你醒来时打给他。” 温亚竹端起碗,喝光最后一口汤,用舌头舔了舔嘴唇,一脸酒足饭饱的满足。她站起来,将碗拿到厨房洗好,又飘回房间,拿着换洗衣裤进浴室洗澡,洗完后又直接飘回房间继续睡觉。 温亚梅看着她所有的动作,就像是一部短片般顺利流畅,中间没有任何广告插播。 待她回过神冲进姊姊房间时,她已经又睡着了,嘴角上甚至还带着一抹微笑。 她的直觉告诉她,姊姊昨天一定是和男人出去玩,才会累成这个样子,睡觉时还带着笑,一脸幸福甜蜜的表情。 这怎么可以?她希望凡伦哥当她姊夫的希望绝不能化成幻影,他可是她考上台大研究所后的提款机,她说什么也得紧紧的巴住他。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倪凡伦一下班,管他是不是天刚亮,直接开车来到温亚竹的住处,不停地按着门铃,直到门开启为止。 “凡伦哥——”温亚梅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门外的人。 “亚梅,抱歉吵醒你了,你赶快再去睡。” 他进屋后,直接走进温亚竹的房间,看着她好梦正酣,想也没想便在她身边躺下,将她搂进怀里,陪着她继赎睡。 床头柜的闹钟一响,温亚竹马上醒过来,正想伸出手按掉闹钟时,才发现自己彼人抱住。她转过头去一看,眼前出现倪凡伦那张英俊却略显疲惫的脸孔。 她伸出一只手将闹钟关掉,免得吵醒熟睡中的人,然后继续欣赏着他俊俏的脸孔,情不自禁地伸手抚摸着他如刀凿般的五官,深深地刻印在他脸上,如太阳神阿波罗般的完美。 她的手从他的眼睛滑过他俊挺的鼻梁,来到他性感的唇,每次只要想起他在电梯里那炙热狂野的吻,就忍不住脸红心跳。 “你再这样挑逗我,我可不敢保证不把你吃了。”到时候责任可就不再只是他一个人的了。 温亚竹一听见他的恐吓,立刻挣脱他的怀抱,跳下床站得远远的。“你——”此时贪睡闹钟二度响起,她瞥了眼时间,又过了十分钟,她动作再不快一点,就没时间吃早餐了。 她从衣柜里拿了衣服到浴室去换,梳洗好之后,到厨房弄了份简单早餐。 吃完早餐后,回房间拿手提包,准备出门上班,却看见他还在睡。 “我去上班了。” “下班后我去接你,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好久没跟她一起吃饭,害他这几天胃口也变得不太好,不管吃什么东西都有点食不知味。 温亚竹走出房间后,发现似乎有什么不对,随即又回到房间,推了推他的肩膀。“倪凡伦,这里好像是我家,你要睡回你家去睡。” “我好累,别吵我。” “不行,回你家去睡。”亚梅就睡在隔壁房间,她怎能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尤其是亚梅和她不一样,她的身材曲线玲珑有致,很容易引人遐想,若他突然兽性大发,把亚梅给吃了,她该怎么对爸妈交代! “你再不出门,上班就迟到了。” “你快点起床,听到没?”温亚竹用力地拉着他,想把他拉起来,却反而被他一把拉进怀里,整个人被他压在下面,唇立刻被他攻城掠地的霸占。 温亚竹将手抵在他胸前,想将他推开,但她的力气怎能敌得过身高超过一百八十公分的魁梧男人,只能任他予取予求,对她施以甜蜜的折磨。 他与她眼波交会,深情款款地望着她,那份毫不避讳、赤裸裸的热情缠绵,深深吸引着她的心。她的呼吸益发急促,心如擂鼓般咚咚的快速眺着。 “你——”她语音沙哑,粉嫩的柔唇一张一阖,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要我继续吗?”倪凡伦强忍着苏醒的欲火,故意用着轻松的语调对她说。 温亚竹用尽全力将他推开,几乎是用逃命般的速度冲出房间时,似乎还听到他那豪放的狂笑声,真是有够刺耳的。 真是个可恶的王八蛋,只会欺负她。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周末。 杜璇伊十一点左右开车来到何奶奶的公寓前接温亚竹和宋珀儿,只是上车后却发现多了一个人。 “对不起,她是我妹妹温亚梅,她硬是要跟来。” “没关系,人多热闹。”杜璇伊动作熟练地将车开出巷道,往大马路上开。“不过我们还得再去接一个人。” “接谁?” “倪凡伦的妈妈。” “你是说他妈妈也要跟我们一起去?”宋管儿没见过倪凡伦的母亲,虽然她未来的婆婆是个风趣又亲切的长辈,但不代表所有长辈都是如此,有个长辈在场,不会很尴尬吗? “庄阿姨昨天到我家打麻将,三缺一,我就陪着她们摸了四圈,无意中说起今天的事,她就说她也要来。” “可是她是长辈,又是倪凡伦的母亲,如果你把亚竹改变得太过over,她对她留下不好的印象,那怎么办?” “你放心啦,庄阿姨的思想比我们都还要前卫,到时你就知道了。” 杜璇伊先绕到倪家豪宅接了庄静雅后,便直接前往台扬牛排餐厅用餐。 庄静雅昨天一听说她们今天有约后,马上打电话订了位子。在周末,一般客人若非半个月前就订位,绝对没有位子,但因为她是餐厅大股东之一倪凡伦的母亲,当然也享有一些方便。 一坐定后,杜璇伊才帮她们彼此介绍。“庄阿姨,她叫宋珀儿,是聂宸安的未婚妻。” “你好。”宋珀儿以为见到的会是个严肃的长辈,却没想到她这么年轻又时髦,瞧她身上穿的衣服,削肩设计,将她雪白纤细的双臂完美展现出来。 “你就是宸安的未婚妻?很抱歉,你们订婚时,我刚好和凡伦的爸爸出国去了,所以没能参加你们的订婚宴。” “没关系。”其实订婚主要是女方这边的事,因为她的亲戚都在南部,当时也没邀请多少客人。“庄阿姨你好年轻、好漂亮。” “谢谢,你的赞美我就收下了。” “我说的是真心话。” 庄静雅虽然都已经年过半百了,被人赞美依然感到心花怒放。 “这是温亚竹,和她妹妹亚梅。”杜璇伊继续介绍温亚竹姊妹,却暂时省略了温亚竹是倪凡伦女朋友的身份。 “庄阿姨,好久不见,你好。”温亚竹很喜欢这个亲切又风趣的长辈。 “你好,那天我忘了跟你要电话,我问那臭小子,他说什么就是不肯告诉我,差点没把我气死。” “阿姨,你认识亚竹吗?”难不成倪凡伦早已认定了她,才会将她带回家见父母? “几星期前她和凡伦也来这里吃饭,刚好被我遇到。” “原来是这样。”那还真是有缘,而且看庄阿姨眉开眼笑的样子,好像还挺喜欢温亚竹的,以后应该不会有婆媳问题了。 “今天你们要吃什么尽管吃,阿姨请客。” “阿姨,那我就不客气了。”杜璇伊本来就不会客气,虽然庄阿姨说她请客,到时候帐一定还是会记在倪凡伦头上,不吃白不吃,反正他钱多到十辈子也花不完,她就当做做好事,帮他多花一点。 第九章 吃完饭,杜璇伊带着她们来到她常去的美容院,把温亚竹交给她的专属设计师彻底变发。 四个小时后,经过设计师的巧手,让温亚竹原本一头乌黑的中长直发染成浅褐色,在前面的地方为了增加立体感,还做了部份挑染,更在发尾的部份烫起大鬈烫,增添几分柔细妩媚。 当她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时,每个人同时发出惊叹声,才第一个部份改造,立刻让一个人变得完全不一样。 “好看吗?”温亚竹有点不安的问着大家。 “美,美呆了。”以杜璇伊的专业眼光看来,她只要经过打扮之后,绝不输给任何一个名模。 “颜色会不会染得太浅了?”她从没染过头发,刚才她可是挣扎了好久好久。 “不会,恰如其分。”宋珀儿也觉得好看极了,害得她也有股冲动想变发了。 “走吧,接下来我们要去买化妆品。” 杜璇伊又带着一伙人直接杀往百货公司化妆品专柜,不到半个小时,手上已经提了一大袋保养品和化妆品。 全部加起来多少钱,温亚竹根本连算都还没算清楚,只见杜璇伊拿出白金卡,仿佛闪灵刷手般,刷、刷、刷。 像她这种不问价钱的消费者,绝对是所有化妆品专柜最喜欢的vip级客户。 而就在杜璇伊买完化妆品、结完帐后,温亚竹也同时让专柜小姐在她脸上化好了妆,虽然只是淡妆,已足够让她原本清秀的容貌增添动人的光采。 “剩下来就是衣服和鞋子了。”一行五个人又浩浩荡荡前往精品服饰店挑选衣服和搭配的鞋子。 一踏进这间一百坪左右的精品服饰店,除了温亚竹以外,其他人眼睛顿然为之一亮,不需喊口令解散,立即作鸟兽散,开始一柜一柜仔细地翻找、挑选着衣服。 女人爱逛街买衣服似乎是天性,一到服饰店,就像是蜜蜂见到花蜜般,黏到死也不肯离开。 没几分钟后,每个人都成了造型师,拿着各自挑选的衣服不停地在温亚竹身上比来比去,觉得不错就叫她进更衣间试穿。 她感觉自己像是个服装模特儿,一件穿过一件,一套换过一套,从头到尾不知换过多少衣服,她这辈子穿过的衣服都没今天试穿的衣服多。 “亚竹,你再穿这套看看。”庄静雅拿了件黑色超低胸紧身上衣,背部还有三个镂空设计。 “庄阿姨,这件衣服太露了,我不敢穿。”温亚竹摇摇头,叫她这种“平埔族”的人穿这种衣服,不是糟蹋了服装设计师的精心设计吗? “不露,你穿起来一定很好看。”她不给她机会拒绝,把她推进了更衣间。 三分钟后,温亚竹感觉全身爬满虫子般,浑身不自在走出来,站在大家面前,不停地将衣服拉高。 “别拉、别拉。”她一把衣服拉高,庄静雅就把衣服再往下拉。“很好看。” “太露了。” “等一下。”杜璇伊侧着头,感觉有点怪,看了片刻后,才发现问题出在哪里。她和温亚竹一起进到更衣间去,用她那双修长的玉手在她胸部推、托、挤,没一会儿工夫,她那原本平板的胸部瞬间隆起,像座小山一样。 杜璇伊帮她将胸罩重新乔好之后,再走出更衣室时,这件衣服所呈现的感觉已变得完全不一样。 温亚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真不敢相信自己也能拥有若隐若现的乳沟,她的b罩杯瞬间升级了。 她一定有一双带着魔法的手,才能如此化腐朽为神奇,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杜璇伊,你是怎么办到的?”宋珀儿忍不住惊叹出声。“你实在太厉害了。” “不是我厉害,其实她瘦归瘦,胸部还是很有料,只是她穿内衣的方式错误,才让她的胸部变小。” “那我呢?有没有料?” 杜璇伊稍稍睐了她一眼,然后摇摇头。“你不要强人所难了,没有的东西,我就算真的有魔法,也不可能变得出来。” “我知道你一定是嫉妒宸安爱的是我不是你,才会这么说。”宋珀儿气不过,又将聂宸安给搬出来,想扳回一城。 “拜托,他是我穿过不要的旧鞋,你却把他当成宝。” “你——”宋珀儿气到想抓狂。 “气死你,气死你。”杜璇伊故意在她面前挺了挺傲人的双峰,看到宋珀儿气到头顶冒烟,她就痛快不已。 谁叫她在小说里把自己写成坏女人,这个老鼠冤,她会记一辈子。 “幼稚。” “我高兴,你咬我呀!” “好了,你们别斗了。”庄静雅笑着摇摇头,看到宋珀儿快被气炸的模样,真有些同情,就像她那个笨儿子一样,和璇伊斗嘴从来没赢过,每次见面却又总是乐此不疲要找她拌拌嘴才甘愿。 当她们走出服饰店,结束今天的采购时,温亚竹已经累到翻,逛了一晚的街,她的双脚已经酸到走不动了。 每个人的手上都提着大包小包,几乎都是她的战利品,她却没有花上一毛钱,今天所有的消费全都是杜璇伊用她的信用卡刷的,不但买她的衣服,还买了两套衣服送给她妹妹亚梅。 今天全部的消费到底花了多少钱,她根本不敢去算,只能等领了薪水之后,再分期付款还债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周末狂欢夜,台北夜店几乎全都门庭若市、人满为患,尤其有着乐团演唱的pub,更是挤满了热爱摇滚的男男女女。 角落,一个最不起眼的地方,坐了四个个性不太相同,却同样出色的男人。桌上摆着一瓶威士忌,在这个周末夜,他们难得聚在一起畅快痛饮。 “我们四个有多久没一起喝杯酒、聊聊天了?”倪凡伦环视三位死党。 “不是前阵子才在你的店里一起吃过饭吗?”官丞恭笑着说。 “对了,子辛,你那个最爱跟的宝贝妹妹今天怎么没跟着你来?”每次他们四个人聚在一起喝酒,小魔女杜璇伊总是爱凑上一脚。 “她没来,你这么想她?”杜子辛忍不住调侃他。 “还真有点想她,她没来,有点不习惯。” “我会转告她说你很想她。” “我开玩笑,你可千万别当真。” “宸安,你老婆今天怎么也没跟你一起来?”大概是最近他们的聚会都有女人在,今天少了两个像麻雀一样吵个不停的女人,挺不习惯。 “她今天跟住在她楼下的房客一起出去逛街。”聂宸安睨了倪凡伦一眼。“凡伦,你不知道吗?” “你说你老婆和亚竹一起去逛街?”难怪他打了她一天的电话,总是在未开机状态,让他找不到人。 “她没告诉你吗?”有趣,这大概是倪凡伦第一次抓不住一个女人。 “她没告诉我。”倪凡伦没好气的回应好友对他的消遣。 “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今天要一起去逛街的人还有璇伊和……”杜子辛停了一下,打算仔细欣赏他等一下听了之后会有的表情。“你妈妈。” “什么?”倪凡伦果真不负众人所望的叫了出来,幸好他们身处吵杂的空间,才没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你说我妈妈也跟着去?!” “昨天你妈妈去我家打麻将,璇伊告诉她的。” “璇伊和亚竹根本不认识,她们怎么会凑在一起?” “我想应该是珀儿居中穿针引线。”她们共同认识的人除了珀儿之外,没有别人。 “可是珀儿和璇伊仿佛仇人相见,份外眼红,一见面就吵个不停,珀儿怎么会介绍她们认识?”倪凡伦难以理解。 “当女人有共同目的时,再大的仇恨也能烟消云散。” “你的意思是说,她们的共同目的是——我;:”他什么时候变成了她们共同的敌人,他怎么不知道?而且还包括他那幼稚到让人头疼的妈妈。 “我想除了你,没有别人。” “亚竹是谁?”官丞恭对这陌生的名字提出了问题。 “凡伦喜欢的女人。” “凡伦喜欢过的女人虽没多如天上繁星,却也有如过江之鲫。”杜子辛夸张的说。 “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因为她是唯一一个能让凡伦和她盖棉被纯睡觉的女人。”聂宸安瞥了他一眼,心里明白好友若不是用心珍惜她,以他以前的作风,吃不到的女人,他绝不会浪费时间和她穷磨菇。 “果然不一样。” “你们要笑尽管笑!”他就知道这几个说是生死至交的死党,看他栽在女人手里,却个个幸灾乐祸,全等着看他吃瘪! “你只不过是真正爱上一个女人,这并没什么好笑。”杜子辛笑着说。 “口是心非。” “好了,子辛,你别再耍他了。”官丞恭拿起酒杯。“凡伦,恭喜你找到你的真命天女。” “谢谢。”倪凡伦也拿起酒杯和他轻轻一碰,然后一口喝干。“对了,宸安,你可以开始准备结婚的事了。” “应该是你该把你的店准备过户给珀儿才对吧!”聂宸安知道好友是指他和宋珀儿打赌的那件事。 “我和珀儿打的赌是一个月之内让她爬上我的床,而这并不包括做爱做的事。” “但据我所知,她并没有爬上你的床,而是你爬上她的床,不是吗?”他想在文字上作文章,难道他就不会吗? 他那间“朋友小店”生意可是好得很,一年的营收高达上亿,虽然他并不缺这些钱,但就当成珀儿赚的私房钱也不错。 “那还不是一样。” “你们说,这有一样吗?”聂宸安笑着问另外两人。 “如果凡伦所谓的上床并不代表做爱,那她上你的床,和你上她的床,的确不一样。”官丞恭站在公道立场来看这件事。 “聂宸安,你是土匪吗?” “这不关我的事,是你自己爱和人打赌,愿睹就要服输。” “这下子珀儿有了‘朋友小店’,她不就成了富婆?” “你放心,距离一个月之约还有三天,我不会输。”为了守住“面子”问题。就算用绑的,他也要把她绑上他的床。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倪凡伦离开pub时,已经过十二点了,他坐上计程车,直接来到何奶奶的公寓。从楼下看见二楼的灯亮着,他知道温亚竹已经回来,便立刻按着门铃,没多久对讲机里便传来温亚梅的声音。 “请问哪位?” “我是倪凡伦,帮我开门。”倪凡伦早就收买了她。 刚洗完澡,从浴室走出来的温亚竹,好像听到有人按门铃的声音,便问:“亚梅,是谁按门铃?” 她的话才刚问完,倪凡伦已经出现在她眼前。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二话不说将她往外拉,并对她妹妹交代,“亚梅,记得把门锁好,你姊姊今晚不回来睡了。” “未来姊夫,你可要记得戴上保险套喔。”温亚梅不忘提醒他。 “喂,你要带我去哪里?”温亚竹跟不上他的脚步,走下楼梯时还差点因此跌倒。 一到楼下,她才刚走到外面马路上,随即被他塞进计程车里,只听见他跟司机说了个地址,二十分钟后,她已经置身在台北市某栋高级住宅中的某一层楼。 而她身上仅穿着一件平常在家穿的宽大t恤,一条短裤,脚上还穿着室内拖鞋,就这么被他拖着跑。 “你把我带来这里做什么?” “上床。”他今晚喝了点酒,火气也不小。 “疯子。”温亚竹骂了一句,转身就走,打开门正要出去时,才想起自己现在这副模样,身上也没钱,怎么出去?她又转过身对他说:“请你开车送我回去。” “我喝了酒,不能开车。” “那你借我钱,我自己回去。” “太晚了,你一个女孩子搭计程车太危险。” “我留在这里才更危险。” “你放心,只要你不愿意,我不会对你霸王硬上弓。”他从不强迫女人和他上床,更别说是对一个他所爱的女人。 他走过去,拉着她的手走进房间。“走吧,我们睡觉。” “倪凡伦,你是不是吃错药了?”他好像有点不太正常! “别吵。”他拉着她一起躺在他那又软又大又舒服的床,将她紧紧圈锁在怀中,感受她柔软的身躯,嗅着她发丝散发出来的淡淡香味。 “倪凡伦,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他的模样,让她不得不担心。 “我很好。” “可是你的样子看起来真的不算好。” “别吵,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快睡。”说完后,他又将她搂得更紧,将脸埋进她的肩膀与脖子间,闭上眼睛。 睡觉?他说得好简单呀!突然把她带到他家,要她“陪睡”,叫她怎么睡得着? 这一夜,她只怕会失眠到天亮。 她以为他是神吗?能这样抱着她,加上酒精的催化,依然坐怀不乱,那还真是太看得起他了。 他不过是个正常的男人,会有正常生理反应,但在什么事都不能做的情况下,只好选择赶快睡觉,睡着了,就什么事都没了。 无奈亚竹一直在他怀中不安份的动来动去,最后,失眠的人不是她,而是自己。 他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却依然无法浇熄因她升起的欲火,一整夜,他感到欲火难耐,只好拚命冲冷水澡,才总算熬过漫漫长夜。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翌日,温亚竹一直睡到快中午才醒来,她一睁开眼,床上已经不见倪凡伦的踪影。 走出房间时,正好看见他手上提着一只纸袋回来,他直接将纸袋交给她。 “这是我打电话请你妹妹帮你拿来的衣服,你拿去换,等一下我带你出去吃饭。”他知道她最大的兴趣就是吃,殊不知她在吃美食时,同时也将他的心一并给吃掉了。 一物克一物,一切都早已注定了。 温亚竹接过袋子,回到房间换上时,才发现亚梅帮她拿来的是昨天庄阿姨帮她挑的那件黑色低胸、背后还镂空三个洞的那件黑色紧身上衣,以及一件短到不能再短的迷你裙,和一双黑色带银边设计的低跟尖头鞋。 她眉头不禁打起结,这衣服是买了,但却不代表她有勇气穿出门。 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叫她穿着身上这套衣服跑到街上乱逛吧? 实在有够伤脑筋! 就在她不知该如何是好时,房门外传来敲门声,未待她回应,倪凡伦已经推门而入。 “还没换好吗?” “我正要换。”温亚竹提着纸袋走进浴室,梳洗完后,硬着头皮换上这套衣服,然后带着羞涩不安的心情走出浴室,就和她试穿这件衣服时的感觉一样,浑身不自在。 倪凡伦看清楚她这一身穿着打扮,差点没喷鼻血。低胸设计让她的胸部若隐若现,曼妙曲线完美呈现,紧身窄裙让她匀称的双腿显得更加修长。 还有她那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已烫成了波浪般的鬈发,披散在她漂亮的锁骨上。 这一切的改变,不用说一定是杜璇伊的杰作,而他不得不承认,杜璇伊对美的确有她过人之处,一只再平凡的丑小鸭,经过她巧手一变,也会变成一只人人追逐的美丽天鹅! 更遑论亚竹原本就是块璞玉,只是未经雕琢。 温亚竹发现到他时而皱眉、时而摇头,不禁担心的问:“是不是很难看?”她早就说过她根本不适合穿这种衣服,大家却是一致通过要她买。 “很好看。” “可是你的脸色很难看。” “那是因为我肚子饿。”倪凡伦随便说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他昨晚一夜没睡,现在又看到她如此诱惑人的穿著,那种看得到却吃不到的痛苦,他会有好脸色才怪咧! 当他们到达餐厅,坐下来点完菜的那一刻,倪凡伦就后悔了。 不,应该说更早之前,从踏出他家大门的那一刻,他就开始后悔了。 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是如此小气的人,一点也无法忍受其他男人用色迷迷的眼神看着他的女人。 以前,他总是认为女人拥有一副好身材,就应该展现出来让人欣赏。 可是现在主角变成了他喜欢的女人,他却变得无法忍受,满腔怒火不断高涨。 温亚竹发现他的脸很臭很臭,比她高雄家里隔壁王妈妈家的猪寮还要臭,她只敢偷偷觑着他,不敢问他到底在生什么气。 他生气时的表情,真有点吓人! 好不容易吃完了午餐,她根本只是将食物送进嘴里,吃的是什么、味道如何,她完全不知道,这全是因为坐在她面前的男人的关系。 吃完饭后,倪凡伦原本打算开车带她四处去走走,但现在改变了主意。离开餐厅后,他直接送她回家。 “谢谢你送我回来。”温亚竹憋了一肚子火,咬牙切齿又心不甘情不愿的向他道完谢后,随即当着他的面用力将门给关上,谁知被他快一步阻止了。 倪凡伦走了进来,直接走进她的房间,看着摆放在地上一袋袋的衣服,全部加起来有十几袋。 他将衣服一件件拿出来看,又一件件将衣服丢进袋子里。“以后这些衣服都不准你穿。” “你又不是我爸,凭什么管我穿什么衣服?”其实她也不喜欢这些衣服,这些衣服根本不是她的style,只是他越是莫名其妙的不准,她潜在反抗心就越强,越是要和他唱反调。 “我说不准就是不准。” 温亚竹从他的手里抢回袋子,将袋子里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挂在衣橱里。她挂一件,他就拉一件,谁也不认输。 “温亚竹,你是笨蛋吗?”他被她气到恼火了,一把将所有衣服用力丢在地上。 “我是没你聪明,猜不出你莫名其妙发什么神经!” “那是因为我不希望我喜欢的女人,白白便宜了外面那些男人的眼睛,我无法忍受那些男人用色迷迷的眼神看着我的女人,你懂吗?” “你说我是你的女人?”这算是爱的告白吗? 倪凡伦气恼的一把拉过她,攫住她的唇,给她惩罚性的吻。他炽热的唇辗转地吸吮着她的,舌尖长驱直入她唇齿之间,一气之下,竟然用他的牙齿轻咬着她的唇瓣。 “啊!好痛!”温亚竹因一阵疼痛,用力推开了他,却看见他的嘴角带着笑。“你变态呀,竟然咬我!” “那是给你的教训。” “可恶。” “过来。”他伸出手要将她带回怀中,继续未完的吻。 “不要。” 他才不管她要不要,一把将她抓回来,锁在怀中,痛快、尽情的将她吻个够,吻得热情缠绵、吻到地老天荒…… 第十章 下班时间才刚到,温亚竹立刻被杜璇伊和宋珀儿一左一右押着她来到“朋友小店”。 她根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只是看她们两人的表情,好像快要杀人的模样。 “他在哪里?”杜璇伊笑笑的问着餐厅里的服务生。 “里面办公室。”服务生指着后面的方向。 “谢谢。”杜璇伊火大归火大,但她从不迁怒于无辜的第三者,仍不忘礼貌的向他道谢,毕竟她可是个超级名模,可不能坏了形象。 只是她那艳丽绝美的灿然笑容,在走进那扇门之后,立刻上演一出变脸戏码,马上换成另一张脸。 “你们该不会要告诉我,三个人凑巧在路上遇到吧?”倪凡伦一点也没被她们那高涨的气焰给吓到,依然稳若泰山、不为所动。 “我们是专程来找你算帐的!”宋珀儿此刻和杜璇伊是同一阵线联盟。 “我又没欠你们钱,你们要跟我算什么帐?”他明知故问。 “你真卑鄙,竟然耍诈,胜之不武。”她没想到他竟会来这一招,不但害她没办法成为“朋友小店”的新老板,还得提早结束单身生活,嫁给聂宸安当老婆。 “愿赌服输。” “我根本不承认我输,你并不是让亚竹心甘情愿的爬上你的床,而是用绑架的方式。” “不管我用什么方式,重要的是她上了我的床。” 宋珀儿把一直站在后面的温亚竹拉到前面来。“亚竹你说,他强迫你,对不对?” “我……”温亚竹看看她,又看看倪凡伦,根本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叫她该怎么回答? “你不用怕,尽管说出来。” “他……他并没有强迫我。”倪凡伦若真要来硬的,别说她的力气敌不过他,他只要用吻就可以完全征服她,让她心甘情愿将自己交给他,可是他却依然尊重她的意愿。 “听到了吗?”倪凡伦将她拉到身边,让她坐在他大腿上,双手搂着她的腰。 “你——”宋珀儿被他气到说不出话来。 “珀儿她们在,你别这样。”虽然都已经是很熟的朋友了,她仍然会感到害羞。 “不用理她们。” 杜璇伊一把将宋珀儿拉到后面,现在轮到她来算帐,她将手撑在办公桌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我问你,你凭什么不准她穿我们帮她挑选的衣服?” “所谓女为悦己者容,我喜欢的是她原本的样貌,那些衣服的确很漂亮,但并不代表适合亚竹。” “你强词夺理,根本是你大男人的自私心理,不让亚竹将她的好身材展露出来。”男人绝对是这世界上最自私的动物。 “就算是,那又有什么不对?” “你知不知道那些衣服有一半都是你妈妈选的?你不怕我去向庄阿姨告状?” “请便。” “你——”这次换成一向辩才无碍的杜璇伊被气到哑口无言,两人纷纷败下阵来。她从皮包里拿出帐单,放在他办公桌上。“这是那天消费的帐单,你把钱给我。” “又没人叫你鸡婆带她去买衣服,你自己负责。”这一点钱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但他就是故意要气气她,看到她气到抓狂的样子,真是大快人心。 “璇伊,这些钱我会还你,但是我现在没这么多钱,可不可以让我分期付款?”衣服和化妆品全花在她身上,就算是最后全被倪凡伦拿去送人,也没道理不认帐。 “倪凡伦,算你狈。” “彼此、彼此。” “这笔帐我一定会加上利息,加倍还给你。”杜璇伊丢下这句话后,怒气冲冲拉着宋珀儿一块离开。 想不到她们两个伶牙俐齿、聪明绝顶的女人联手出击,竟会惨败在倪凡伦的手下,这口气,实在叫人难以忍受呀! 杜璇伊和宋珀儿离去后,温亚竹不安的转过去,问他,“她们好像真的很生气。” “我和璇伊吵了十几年,没事的。”他们两个要是不吵,那才会有大问题。 “那你跟珀儿说的愿赌服输是什么意思?” “我和珀儿打赌一个月之内会让你主动爬上我的床,我若输了,就得将这间店送给她,若是她输了,她就要提早嫁给宸安。” “所以你那天才会莫名其妙把我带到你家,什么事都不做,就只为了上床睡觉吗?”她还以为他发什么神经咧! “这不是输赢的问题,而是攸关面子和里子的问题。” “你现在赢了,也保住了面子和里子,那我有什么奖赏?” “免费提供你一张没有期限的长期饭票,你觉得如何?” “你这是在向我求婚吗?” “如果我回答是,你的答案是什么?” “这我可得好好考虑一下!” “你可以慢慢考虑,但要先给我一个吻。” “给你一个吻之前,可不可先喂饱我的肚子?”她趁着他一个不注意,跳离开他的腿上,跑了出去,拿出他送给她的那张免费卡,再次吃起霸王餐! 免钱的东西果真特别好吃。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温亚竹在北上工作两个月后,第一次回高雄。原先她打算星期五一下班,就自己搭高铁回去,但当她告诉倪凡伦后,他坚决要她等星期六一大早,他再开车送她一起回去,因为他想该趁这个机会,正式拜访她的父母。 但她担心他工作一整晚没睡,一大早又要开长途车,会很疲惫,因此在折衷之后,她会等他到星期六,两人再一起搭高铁回去。 回家之后,他们在家里住了一个晚上,星期天吃午餐后,便由她大哥开车送他们到车站,搭高铁回台北。 只是,从她家出来以后,倪凡伦就始终绷着脸,闷声不响,她问他,他依然一句话也不说。 “我爸爸到底和你说了什么?你好像很不高兴。” 温亚竹从高雄回到台北住处,一路上一直不停的想找出他生闷气的原因,最后只想到在他们回来之前,她爸爸将他叫到旁边,跟他说了一些话,她想问题一定出在爸爸跟他说的那些话。 “你到底说不说?”他想把她急死吗? “没事。” “你真的不告诉我?” “我说了没事。” “既然你不说,那我自己打电话回去问我爸爸。”她拿起手机就要打。 倪凡伦抢过她的手机,不让她打。“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他看见她一脸好奇的表情,才十分哀怨的告诉她,“你爸爸要我答应一年之内不准碰你。” “你答应他了?”其实她并不意外爸爸会对他提出这样的要求,那全都出于想保护自己女儿的心情,担心她会被欺骗,更担心她在被玩过后就被抛弃。 “我能不答应吗?难不成要我告诉你爸爸,我办不到吗?” “既然你都已经答应我爸爸了,你就要做到喔!”哈哈,有了这个承诺当护身符,她以后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戏弄他了。 ”温亚竹,我是个正常男人,你要我过一年的和尚生活吗?”这对他来说太残忍了吧! “才一年,很快就过了。” 说完她还故意贴近他,细密如丝的吻着他的唇,待他体内欲火被她成功的挑逗起来之后,她又迅速逃开。 等他将魔爪伸过来时,她马上把她爸爸搬出来。“你别忘了你答应我爸爸的事。”说完后,一溜烟逃出房间,留下一个满腔欲火,却无处发泄的可怜男人。 “可恶的女人!”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宋珀儿果然是个赌徒的女儿,有着愿赌服输的担当,履行当初所下的赌注。因此她和聂宸安的婚礼就定在十月十号,双十国庆这一天。 大家为了庆祝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因此又全聚集在“朋友小店”,人数也从原先六个人增加为七个人。 “凡伦你怎么了?宸安和珀儿要结婚,你算是大功臣,怎么反而一脸如丧考妣的样子?”官丞恭不解的问。 “失去自由的人是我,该哀怨的人也是我,你干么一脸好像谁对不起你的表情?”宋珀儿十分气恼自己。从小到大看爸妈赌博输到跑路,这种惨痛教训她还是学不乖,十赌九输,她怎么还会笨到去和他打赌? “唉!”倪凡伦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 杜璇伊瞧着他那张比死人还难看的脸,再也忍不住强烈的笑意,爆笑出来。 “璇伊——”温亚竹见她笑出来,根本来不及阻止,只能在心中暗自祈祷她别说出来,否则她回去肯定会死得很惨! “亚竹,对、对不起,我实在忍不住了。”杜璇伊仍是不停地笑着,像被人点了笑穴,狂笑个不停。 “璇伊,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你有什么好笑的,说出来让我也笑一笑。”宋珀儿问。 “是……” “杜璇伊你要敢说出来,我跟你没完没了。” 温亚竹对上倪凡伦那双快要喷火的眼睛,恨不得有个地洞可以让她将头埋进去,当个缩头乌龟算了! “我们孔老夫子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而我刚好是孔老夫子所说的女子,还是个非常小心眼又爱记仇的女子!”她等这个报仇的机会等了好久,好不容易让她逮到机会,若不趁机报一箭之仇,那可真枉费了她小魔女的称号。 “你快说,到底什么事?”宋珀儿所有好奇心全被引出来了,她迫不及待想知道。 “哈哈……”杜璇伊又故意笑了几声。“亚竹的爸爸说要倪痞子在一年之内都不准碰亚竹,你们说这是不是报应?” “璇伊,早知道你会出卖我,我就不告诉你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上帝,快来救救她吧! “这一定是你玩弄太多女人的感情,老天爷给你的惩罚,果然是老天有眼。” “凡伦,你该不会真的答应她爸了吧?”聂宸安问。 “如果珀儿的爸爸要你答应他不碰珀儿,你能不答应吗?” “当然不答应。”聂宸安回答得很快。 倪凡伦又看看杜子辛和官丞恭,只见他们同时摇头晃脑。 “瞧你们的表情好像我是个笨蛋,才会去答应这种无理的要求。” 大伙又心有灵犀,一致地点着头。 “对一个三天没女人就不行的男人,要他一年不碰女人,简直比满清十大酷刑还残酷!真是报应呀!”杜璇伊终于一扫心中那股闷气。 “哈哈,没想到你也有吃不到的女人!”宋珀儿很残忍的又补上一句。 温亚竹看见他的脸色已经一阵青一阵白,悄悄地往外移,想趁机落跑,但她的意图很快就被倪凡伦给识破,宛若老鹰抓小鸡,直接被他拎起后领。 “去他的承诺,我今天就让你变成我的女人。”他拎着她出去,背后还传来聂宸安的提醒声。 “凡伦,你虽然是个坏男人,可别忘了你也是个温柔的男人,对你爱的女人可要温柔点,别吓坏了这只误入丛林的小白兔。” “哈哈哈……”包厢里不时传出那两个女人如魔音般的笑容,让人觉得真是有够刺耳。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凡伦,别忘了你答应我爸爸的事。”被抓回家的温亚竹,看着他一步步逼近自己,只能一步步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只好赶紧把她爸爸给搬出来。 “去他的承诺,要我当一年和尚,干脆叫你爸爸把我杀了比较快。”他一把将她推向床上,整个人压在她身上,炙热的唇沿着她滑嫩的颈项移到她胸前,双手很快地褪去她的衣服。 就在他的手滑移到她牛仔裤的钮扣时,她更快一步拉住他的手。 “今天不管你怎么说,我都要你。” “我知道你很生气,可是我今天真的不方便。” “什么意思?”他在心里暗叫不妙,该不会…… 她羞涩的点点头。“对不起。” “shit!”倪凡伦忍不住咒骂了一声,翻身离开她身上,懊恼的用手用力爬着头发。 温亚竹也坐了起来,在他的唇上温柔的一吻。“凡伦,改天我一定好好弥补你,今天就……”她强忍着笑意,表现出一脸歉疚。 哈,看来她的演技有进步,改天一定要再和庄阿姨多学一些招术,才能把他吃得死死的。 “你不要再挑逗我!”他那早已被她点燃的欲火若不得到宣泄,很有可能因为欲求不满而暴毙,她却如此残忍的继续撩拨他,根本是小魔女第二。 以后他一定要限制她不准再和杜璇伊在一起,否则纯真善良的她,一定会被杜璇伊给带坏。 “对不起。”她低着头,偷偷笑着。 “可恶!”倪凡伦起身冲进浴室,打开水龙头冲冷水澡,来冷却他无法宣泄的欲望。 杜璇伊说得没错,这也许真是他的报应吧! 温亚竹心里虽然很同情他,对欺骗他也满怀愧疚,但为了遵守对爸爸的承诺,也只好对不起他了。 她趁着他还没从浴室出来之前,赶紧将衣服穿好,草草留了张字条。 亲爱的伦: 如果你是真的爱我,就请你忍耐一年吧! 爱你的竹 倪凡伦从浴室出来之后,房间早已人去楼空,只有床上留下的那张字条,他才猛然明白,他被她给骗了。 她的mc半个月前才来过,当时还是他去帮她买止痛药,他怎么会忘了? 他实在有够笨! 难道说这真是老天在惩罚他那一段年少无知的荒唐岁月吗? 看来他想要拥有她,还需要一段漫长的等待,等待他们的爱情开花结果…… 【全书完】 *想知道聂宸安与宋珀儿的甜蜜情事吗?请看花园系列778《钱鬼送上门》